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布受天下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网王之寄梦人:翻新篇 作者:昨梦前尘 文案 她因梦而入世,却迷茫于梦境和现实 风雨雷电,她既定那是他在诉说离别的哀伤 胸前一颗红痣,是为寻找前世不愿遗忘的那人 梦中的他 带着忧伤,流泪微笑 她却因此掉进了他无尽的回忆…… 原来爱的伤痛,远比世上所有的快乐都甜美 他到底是谁?他又在那里? 如果他依然深爱,那么她已经来到了这里 如果那份誓言他已遗忘,那么请取走寄予她的真情,别作纠缠 若还有来生,喝下那碗孟婆汤,让这份情不再轮回…… 内容标签: 搜索关键字:主角:不二周助手冢执子忍足侑士迹部景吾 ┃ 配角:手冢国光聂云真田弦一郎 ┃ 其它:穿越,微虐,爱情教科书 ================== ☆、梦 作者有话要说:  原书已经完结,这次尝试用第三人称翻新全书,希望大家依然会喜欢它。   银色的月光点点滴滴穿过云层透了下来,让这个地方显得更加的阴森,一个少女迟疑着,正走在这斑驳的光阴下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,只是被一种奇怪的感觉牵引着,一直向前走。   不远处,一座废墟横在了尽头,她停下脚步打量了起来。   高大的石制门亭立在正中,已经破败的围墙只余一根根顶柱,地上横七竖八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碎石瓦砾,纵横绵延一眼却望不到边迹。眼前看到的一切,极了圆明园的废墟,即使布满了杂草与蛛网,也掩盖不住它曾经的华丽辉煌。   门廊柱顶上,慵懒的趴着一只透体暗黑的小猫,它的神情和姿态仿佛在告诫着来人,这是他的地盘。如果不是眼神过于犀利,它会非常可爱的,好想养这样一只小猫啊……她在心里嘀咕着。   “我一直在等你……等你……”   一声声仿佛是在心口的呼唤,让她无法停下脚步,竟然继续向门亭走去。这时,小黑猫坐了起来,摇摆着顺滑的尾巴,清冷的看着她。“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,一旦进去就永远出不来了。”   明明是好心的劝告,可眼神却如此冰冷,竟让她不寒而栗。这么阴森诡异的地方,应该也不会出来什么好东西,原本她也不想进去。   正准备举步绕开这片废墟,却不知发生了什么,她竟然整个人就这么跌了进去。   意外的,并没有摔倒的疼痛,她抬起头打量起这个恐怖的地方。像许多废墟一样,这里杂乱颓废,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地方。   可随着视线的上移,她的嘴巴也慢慢的张大。她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,就这样呆在了原地。   灰白色的蜘蛛网,一张张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目光所及的地方,每个蛛网上都坠有一只硕大的黑色蜘蛛,恐怕连西游记里的盘丝洞也没有这里壮观。虽然她一直是个胆大的女人,天生就是男孩性格,可眼前如此规模的景象,还是让她心生胆怯。   颜色单一的蜘蛛,应该不会有毒吧?她迟疑着,就在这时,无数只复眼同时锁定了她,那黑幽幽的眼神,让她深深的体会到了作为食物的悲凉。   随即,这些蜘蛛仿佛接到了某个命令一般,整齐划一的从网上落下,慢慢的向她爬了过来。稀稀索索的声音由远而近,越来越多。   她的大脑除了恐惧只余一片空白,只有身体还在本能的后退着,试图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。   手突然碰到了一条条粘粘的线,它们慢慢的从她的汗毛上划过,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背上,紧随而后是第二只……第三只……  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蔓延全身,她的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了起来。   转动着恐惧到变了型的脸看向那个怪物,在看清的那只硕大蜘蛛的一刻,她终于控制不住的惊叫出声,再也无法保持住镇定。徒劳的挥动着双手,二只脚也无法控制的奔跑起来。   迎面而来的蛛丝粘满了她的脸,她的手不停的疯狂抓扯着,呼吸也开始越来越困难。她甚至能感觉到,那些蛛丝和蜘蛛在皮肤上划动的轨迹,她努力着屏住呼吸,生怕将这恶心的东西吸入体内。   抵抗,终于引来了蜘蛛们的强烈攻击,在她身上刚刚站稳脚的蜘蛛们,不停的嘶咬着。她坚持不住,在惊恐中倒在了地上。  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,她还在想着:这是人类呆的地方嘛?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……   “我一直在等你……等你……”   熟悉的声音又一次的传来,将她唤醒,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。   远处有暖暖的光照过来,看起来像是从一个门内透出来的,那神奇的光让所有的蜘蛛都不敢靠近。她像抓住了稻草的溺水者一般,想也没想爬起来就向那光亮跑了过去。   突然一切都这样消失了。   当光散去的时候,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家医院的走廊上,那神奇的光是通过一间半开的病房,透出来的灯光。她轻轻的走了过去,打开了房门。刺眼的光再次闪出,让人无法直视,她使劲的眨了眨眼睛,光竟然慢慢的暗了下来。   “小姐!小姐!”   一个声音亲切的呼喊着。她愣了一下,眼前的画面慢慢清晰。哪里还有一个蜘蛛的影子,机舱里已经空空荡荡,只有漂亮的乘务小姐冲她微笑着。   “飞机已经到达机场了,请您检查一下你的行李。欢迎您来到东京!”   她略显抱歉的冲乘务员笑了笑,轻声的道着谢。   又是这个梦,这么多年了,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……   -----   青春学园初中部   中午的球场上,还是如此的忙碌。   听说国中网球部联赛-地区选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,有了一年级新秀-越前龙马的加入,似乎今年的国中联赛,青学有望再次触及全国大赛总决赛。   “喵~大石,你有没有觉得,手冢今天有点奇怪?”菊丸英二把手搭在自己搭档的肩膀上,看着如往常般站在球场的部长。   “是嘛?不过,好像真的没见过手冢像今天这样。”大石秀一郎也是平生第一次,看到一贯严肃的手冢竟然在走神,他已经盯着一个地方很久了。   不二周助也眯笑着凑上前,手扶着下颚若有所思:“好像很有趣。”   “手冢在想训练计划的可能性,百分之百。”扶了扶眼镜,乾贞治很是自信自己的判断。   一个拽拽的矮小身影也靠了过来,听到大家的讨论,压了压帽子:“切,部长真是差点远呢。”   而被关注的主角-手冢国光,依然盯着远处的樱花树林,并没有发现场内的正选们已经停下训练,正看着他窃窃私语。可他,却并不如乾所说,是在思考新的训练计划,而是在想……一个女生。   她,回来了嘛?不知道长高了多少,会不会不记得我的样子了?网球技术也不知道提高了没有,真是个大意的女孩。这次回来一定不能让她再走了,要好好的教导一下她的网球技术。   某位刚准备出门的少女,突然打了一个喷嚏,立刻引来一连串的关心。她笑了笑,安慰着那个急切的关怀自己的人。   “妈妈,我没事的,是有人想我了吧。我出门了哦。”    ☆、我回来了   东京新干线   虽然有许多空座位,但少女依然坚持着站在靠门的一角,目光投向窗外,专注的眼神竟让人一时无法移开目光。可走近后你就会发现,她的眼神迷离,哪里有半点专注?分明已是半睡眠状态了。   很隐蔽的打了一个哈欠,她轻轻的摇了摇头,小声嘟囔着:“这坐车就想睡觉的毛病,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啊?”   下了车后,按照妈妈的指引,没走多久她便看到了那所学校-私立青春学园中等部。她扯了扯嘴角,大舒了一口气,径直走了进去。   头上是一顶手工编织的大波浪草帽,身上是一席中式的苏绣暗花长裙,再加上光滑白皙的皮肤,更衬的那头秀发乌黑亮丽。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,纷纷停下脚步,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谈论着。在这满是校服的校园内,这副打扮自然引人注目。   少女将帽子压的很低,没有理会任何人,甚至没有询问过任何人,只凭着记忆和超强的方向感,向网球部走去。只是同进入学校一样,她还未走到网球场,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。   不二周助,第一个发现了这个女孩,他好奇的打量着她若有所思。其余众人也先后停下了手中的活动,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,小声的讨论着。   因为手冢国光的存在,青学的网球场上并没有像其它学校一样,到处都是欢呼加油的少女。反而除了龙崎老师和龙马少爷的亲卫队,几乎少有女生敢来看他们的训练。   “喂喂,你是谁?是哪个学校的?来探查情报的嘛?还是来看龙马少爷的……”还未走近网球场,少女便被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女生拦了下来。   一个扎着二条长长辫子的可爱女孩,拉住了先前的女生,略显尴尬的向她道着歉:“朋香!不要这样……那个……对不起。朋香她,并不是……”   呵,是小朋香和樱乃,龙马亲卫队头号人物和二号人物呢。她平静的看着二人,笑着摇了摇头,似乎并不在意朋香的无礼举动。转而将目光投向场内,专注的看着那个陷入沉思的身影。   他竟然长高了这么多,看来每天也都在坚持着运动,猿臂蜂腰的体型可以与男模媲美了。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,这个背影对她来说都有着无法抵挡的魅力,让她痴迷。   可此刻她却不得不叹惜,可惜呀,可惜……   也许是感受到了那深情的目光,更也许是发现了球场的变化,一直出神的手冢国光终于有了动作。他收回心神,发现众人都在向他行注目礼,不由的懊恼了起来:真是太大意了,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!   可随即他便发现,大家看得并不是他,而是……他的背后。   难道……?!   他猛的转回了身,整个人却再次的被定住了。隔着保护网,对面的女孩含着眼泪对他笑着。   六年了吧,她终于舍得回来了!   只是还未等二人回味一下过往,这美好的画面就被八卦人事破坏了,不二周助挂着一脸不太纯净的眯笑,向手冢靠了过去。“喂,手冢。她是谁,是来找你的吧?好像很有趣呢。”   他的话音刚落,球场上就传来了桃城和英二的口哨声。突然间,一阵冷气以手冢为中心,迅速的蔓延开来,范围之大连场外的她受到了波及。   这个性格还真是……   少女苦笑着摇了摇头,有些无奈。离开手冢国光的这几年,她一直都在努力的试图让他改变一下,可经常她的长篇大论,换来却是他的只言片语。只有谈到网球,他才会施舍几句,当然更多的是让她不要太意,全神贯注的上吧。   几年下来,她的努力开导,不但没有让他的性格有所好转,反而更甚。   场内的手冢国光并没有理踩不二的调侃,和不二周助相处的二年多下来,他已经学会无视掉这个腹黑男人的一切无意义举动。   “真是太大意了!全员……绕场地20圈!”他冷脸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出口道,冰冷的口气中透着一股不可违抗。   “大石!”   “是!”大石急忙出声。   “继续监督训练!”   说完,转身便向场外走去,不带一丝犹豫,仿佛刚才一切都与他无关。随着他的转身,球场立即传来一片哀嚎。   而造成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-不二周助,此刻脸上却扔挂着笑,就好像手冢所说的全员,并不包括他在内一般。他的目光追随着手冢的身影,最后定格在了那个女孩身上,好奇心越发的浓厚。真是很有趣呢……似乎认识手冢的这么多年,第一次看到他失神,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孩。这个女孩到底是谁?和手冢又会是什么关系呢?   此刻,整个事件的主角也感受到了的目光,看向了这个棕发的少年。她礼貌的点了点头后,回以少年一个绝美的微笑,眨了眨眼睛。不二君,你还真是无惧挑战,不作不死啊。可惜啊,我回来了,从此以后你再也不可以这么随意的欺负他了,这世上可以随意欺负他的人——只有我。因为他是我的,恩……至少未来的几年内都会是我的。   看到少女不羁的笑,不二周助愣了一下。一贯眯笑的眼睛慢慢的睁开,露出了那抹被隐藏的冰蓝,他更加的迟疑了起来:似乎在那里见过,为什么如此熟悉,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……   而少女早已将目光转向了那个走向她的男人,并没有看到不二周助那抹难得的目色。   优雅、淡定、冷静、从容,这个男孩比起几年前更加的沉稳。有人说,这种看似外表冰冷的人,内在都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心,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这些外表冰冷的,更容易在感情里受伤害,这点她深信不已。   视线落在少年的左手腕处,少女的笑意更深了。   这几年她像一个小情人一样,送了他各式各样众多颜色的护腕,他竟然一直都戴着。她有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甜蜜,这个外表冷俊的美少年,似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面不改色,无惧无畏,而唯有她会让他失去理智无法冷静。   一片阴影替少女遮挡住了初春的太阳,打断了她的回忆。少女抬起头,却再次被眼前的少年恍住了心神。而少年看到她那齐腰的亮丽黑发时,眉头不由的轻轻皱了皱。   她立刻眯起了眼睛,讨好着笑道:“我回来了!”    ☆、相互的守候   “我回来了!”   面对着少女讨好的笑,手冢国光极力的想保持住这份严肃,可他却发现自己很失败,似乎遇上这个女孩,自己总是无法保持住那份理智。   他微叹了一口气,终是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,将要出口的责备换成了关切:“啊,中国那边没问题嘛?”   “没问题了。”   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,少女继续着肆无忌惮。她自然的扯着手冢国光的外套,轻轻的摇晃了起来。“喂,我真的好想你们啊,特别是你,你……也有想我嘛?”   手冢国光的脸颊立刻泛起了一丝粉色,迎着少女期盼的目光,他扶了扶眼镜,有些尴尬的低声回答道:“啊。”   看着他尴尬的表情,少女笑的乐不可支。果然还是逗冰山最好玩,怪不得不二周助愿意次次冒险,即便被罚跑,也乐此不彼呢。   听着她清脆的笑声,手冢的脸色变得精彩了起来,眼看着就要恼羞成怒。   少女急忙收起笑轻咳二声,一本正经道:“那个……今天是来办入学手续的。”   手冢又一次叹了一口气。“啊,资料带全了嘛?不能大意!”   “是的。以后就可以和你一个学校了。那么,准备好守护妹妹了?哥哥……”   “……啊!”   少女扯了扯嘴角,无奈的叹了口气。她这个哥哥跟爷爷还真是有的一拼,不但死板的很,话也少的很。为什么就不能学学那个可爱的老爹呢?怪不得爸爸妈妈会喜欢她更多一些呢。   没错!这个少女就是手冢国光的亲妹妹,手冢家几代单传后唯一的女儿——手冢执子,一直生活在中国,这次回来,准备在哥哥所在的青春学园就读。   手冢执子面上仍保持着俏皮的笑,挽上哥哥的右臂不客气的拉着就走。“快!带我先参观一下学校吧,日本的学校还真是不一样呢。”   被拉住的手冢,低头无奈的看着撒娇的妹妹。如果不是妈妈和祖父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催促,再加上这是他在国中最后一次参加全国大赛,这个妹妹也许真就打算永远待在中国了。   一路上手冢执子好奇的问东问西,眼睛却有意无意的总是盯着哥哥的手肘,看着他左臂有规律的流畅摆动,她微微松了口气。在心中暗暗的下定了决心,要好好守护着这个哥哥,绝不让他再受伤。   不远处的草丛里,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攒动着。   “不二,你见过这个女孩嘛?”菊丸英二问向一旁思考的不二周助。   “没有见过,不过看她和手冢亲密的样子,好像很有趣呢。”不二周助的目光追随着那个少女,冰蓝色中一片迷茫,他还是没有想起,到底在哪里见过她。   乾贞治半蹲在草丛里,停下写字的笔扶了扶眼镜,喃喃着:“数据不足,但是从手冢和女孩的样子来看,手冢和她恋爱的可能性——百分之百。”   “喂,乾,不要瞎猜测!马上就要全国大赛了,手冢不会在这个时候谈恋爱的。话说,我们在这里偷看不好吧,如果被发现又要罚全员了,大家还是赶紧回去训练吧。”大石秀一郎有些局促不安的提醒着大家。   他身后的海堂熏挤了挤旁边的桃城武,不满的嘶嘶着。   “你这只腹蛇,让开一点!”   桃城武用力将海堂熏挤向一旁,站起身突然大叫着:“部长!加油啊!真是青春啊,青……唔唔……”   大家手忙脚乱,有的捂嘴,有人揽脖子,有的扯胳膊,总算将这个祸害拉进了草丛中。可为时已晚,二兄妹回头时,已经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。   执子捂着嘴巴嗤嗤的笑着,怪不得从刚才就感觉被人盯着,原来是网球部的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哥哥太过严肃,他们才会有这特殊的放松方式。   “喂,哥哥!似乎网球部的训练很轻松,要全国大赛了,他们这样真的可以嘛?”   手冢国光扶了扶眼镜,原本清冷的眼神中寒光更浓。“啊!是应该增加训练强度了。”   下午,手冢国光等人都回到教室上课去了,执子一个人去了校导处。拿出她在中国的学习成绩和校方的推荐信后,她要了一份三年级的试题并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考试。   下周一开始,她便正式成为了青学国中部三年级的一名学生。   石川校长亲自接待她后,详细的介绍了学校的历史以及学校课程安排等。   日本是一个注重学生全面发展的国家,上的课程非常的轻松,并不像中国应试教育那样繁重,对于执子这个从小就被应试教育折磨的人来说,这里的学习似乎更加的无聊一些。   虽然现在许多学校开始重视起了成绩,周六都不同程度的加了辅导课,但是私立的青学却还坚持着周六日双休。这点让执子非常满意,她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这难得的生活。   辞别了石川校长,执子给哥哥发了个短信,便直接回家倒头睡了过去。   ―――   ―――   放学的铃声响起不久,网球场上便聚集了准备参加社团训练的学生。大石秀一郎换好衣服走进场内,拍了拍手将大家聚集了起来。   “今天的训练,一年级挥拍五十次,之后协助正选进行练习;二三年级在CD区进行常规练习;全体正选,除常规练习外,体能训练加倍!”   “哎?!大石,为什么今天的体能训练要加倍?”菊丸瞪着一对大猫眼,吃惊的大声问着。   “是啊。大石前辈太严厉了。”桃城也报怨着。   大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正色道:“‘正选的练习太轻松了,必须加大训练力度。全国大赛马上就要开始,训练更不能大意!’手冢是这么说的。”   乾想了想,猜测着。“我们偷看被手冢发现的可能,百分之百。”   海堂熏瞪了一眼身边的桃城武,粗声道:“嘶~都怪你这个笨蛋!”   “你说什么?!”桃城不满的和海堂理论了起来。   “喂,大石。手冢他人呢?”不二周助出声问道。比起这些小事来,他更关注手冢。   大家这才注意到,训练都要开始了,手冢还没有出现。   “先走了。手冢说今天有事,不参加练习了。”   “哎?!!”   菊丸的眼睛瞪的更大,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。“怎么会?手冢从来没有缺席过训练的。”   不二周助扶着下巴,轻笑着:“呵呵,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。”   “一定要查出这个女孩的数据,她和手冢的关系绝对不一般!”乾的嘴角弯出了一抹怪异的笑。   大石立刻紧张了起来:“不要乱说,乾。还是明天手冢来了问清楚比较好吧。”    ☆、可与君同?   落地的那一刻,她抬头又一次仰望了教学楼:一楼,最末尾的那个教室。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惊喜交集的眼神和满眼的泪光。   再一次紧张的左右环顾着,很好!没有人!这一次谁也不能阻止他们的重逢了。丝毫没有犹豫,她狂奔着去他所在的那个教室。   经过的处处都给她一种陌生的熟悉感,深埋在心底的某些重要的东西,仿佛正被什么东西慢慢的挖掘着,一丝丝的显露出来。似乎这里曾经给过她许多的快乐和幸福,那份甜蜜的伤痛,慢慢的由心口散开,迅速的蔓延至全身。   难道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嘛?她疑惑着,却什么也回忆不起来。她只知道他是她的所有,是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人!她只想见到他,只要见到他,一切都无所谓了。   直到背后灯光频频闪动,她才发现有人跟了上来,于是更加拼命的奔跑了起来,左转右拐试图甩掉身后的人。如果被更多的人发现,她就会又一次的被带离这里。虽然她记不得原由,但却很清楚的知道,如果再次被抓将会永远也见不到他了。   “走开!走开!”   她怒吼着拼命挥舞双手,心里也在哭喊:放过我吧!让我见他一面,就一面!明明就在眼前的人,明明马上就能重逢的人,为什么总有人要阻止我们?!我们相见就是这么天理不容的嘛?!   慢慢的她迷失了方向,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找到他,心急如焚。为什么连老天爷都不帮她?不管她曾经做错过什么,她只想见到他一面已。他对她的重要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,也无法体会的,只要能见到他,付出所有她都心甘情愿。   也许是真挚打动了天地,在拐过一个楼道的时,她甩掉了后面的人。   啊!到了!终于到了!!就是最后面的这个教室!她已经没有办法来表达自己的此时此刻的心情,因为过度的激动和兴奋,她的身体颤抖了起来,头脑一片空白,面部表情也因情绪的复杂而变得狰狞。   她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走到了教室的门口,屏住呼吸,颤抖着将手伸向了门扶手。就在手触到扶手的那一瞬间,她竟然醒了过来。   盯着天花板许久,手冢执子才搞清楚自己在哪里,原来又是一个梦!可为什么梦醒了心里却是如此的伤心、难过和懊悔?她将手抚在心口,那里好痛!回想着梦境的种种,连她自己都相信真和他有过什么,只是自己失去了记。   或许是前世未了的情,或许仅仅又只是一个前世的梦吧。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,她似乎一直被这些奇怪的梦纠缠着,断断续续一个梦会持续好多天,直至它变得完整。   “几回梦魂,方可与君同?”   将这几个字认真的写在画的一旁,执子轻吐了一口气。又一个奇怪的梦结束了。   手冢国光有写日记的好习惯,而她却有画日记的好习惯。因为这些不能说出的秘密,只能用这种方法表达。不想被别人发现,又渴望有人能读懂,只可惜那个能懂她的人,已经不再想看到她了。   “朵朵……”   她抚摸着画本,喃喃着。 似乎有段日子没有朵朵的消息了,不知道她是否还安好,病有没有好转一些?她走后,他们真的会履行诺言,好好待朵朵嘛?   “执子!执子!哥哥已经起床了哦。”彩菜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   执子急忙大声应着:“是,对不起。”   这几天一直赖着非要跟哥哥一起晨跑,可因为这奇怪的梦她却总是晚了。也许真的如龙虎山那个老头子所说,因前世的梦而觉醒,来寻找命中注定的人?可想想老头子那干瘦猥琐样,她又摇了摇头,现在的和尚道士最会骗人了。   “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去上学呢,反正成绩这么好,回来应该多休息二天的……”门外传来了彩菜妈妈不满的报怨声。虽然已经陪家人好好的过了一个周末,可似乎并不能补偿她去中国这么多年的分离。   ―――   ―――   看着一旁和自己平行慢跑的哥哥,她得意的笑了笑。让这样一个大长腿的帅哥,跟着自己小步的慢跑,还真是难为他了呢。不过,管他呢,趁着他还没女朋友先霸占几年再说!   日本的空气,真不是中国可以比的,呼吸着这样新鲜的空气,一整天心情都会很好。为了让她尽快熟悉周围的环境,手冢每天都会带她跑不一样的路张,这也让她每天都会欣赏到不同的风景。   执子四处张望着,突然拐角的时候,又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。自从那天去学校后,每天和哥哥跑步时,总会看到网球部几人的身影,今天的这个人似乎像不二周助。是她想多了嘛?还是他们本来住的就很近?为什么总会看到他们?   她回过头刚想问一下哥哥,迎面一根蛛丝就这样粘在了脸上,突然而来的熟悉感,一瞬间便把她带回到那个梦中。铺天盖地的灰白蛛丝,硕大的黑色蜘蛛,怎么也跑不到尽头的黑暗世界。   执子突然的高声尖叫起来,双手不停的抓扯着,试图将脸上的东西扯下来。只是不等她挥舞几下,那种无力的窒息感,便迅速蔓延至全身,视线也慢慢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。   听到喊声的手冢慌忙回头,看到妹妹正缓缓的跪坐到地上,双手捂着脖子惊恐无力,她的脸上一条银白的丝线时不时的向他反射着光。手冢顿时脸色大变,三步并做二步跪坐到妹妹的身前,将蛛丝小心的扯开后,一把将她抱进了怀中。   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不要害怕,哥哥在这里!”一下一下像哄小孩子入睡般,轻拍着执子的后背,手冢展露着他从未有过的温柔。  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体传来的温暖,执子的不安慢慢的消失了,她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。   许久……   终于恢复了心神的执子,轻轻的推开自己的哥哥,强撑着眯笑道。“我没事了,哥哥,让你担心了。谢谢!”   “不是说,已经好了嘛?为什么还会这样?!”手冢并没有因为她的笑而转变,他眉头轻皱语气了也不似先前温暖,反而带上了丝丝冷气。   感受到哥哥眼神的清冷,执子吐了吐舌头,颇有些无赖了起来。“是。已经慢慢的好了。哥哥,你可不许告诉爸爸妈妈,不然……执子又会被彩菜妈妈关起来了。”   没给哥哥反对的机会,她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尘土,握紧拳头突然大喊道。   “好!以后的每一天执子都陪哥哥跑步!出发!!”    ☆、真正的妹妹   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,执子又笑闹着往前跑去。   手冢国光站起身,看着那个似乎永远都快乐的少女,思绪却回到了过去。那时候她并不像现在这样,那时候她也不叫执子。   从他记事开始,这个妹妹就一直没有停过吃药,不但身体虚弱,性格上也胆小懦弱。一直到妹妹遇到了那个他,话才开始多了起来。妹妹经常向他问起那个人的情况,每次见到那个人,也总是会一直盯着他出神,但那个人对她却平平淡淡。   意外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,手家国光到现在回忆起来仍然后怕。如果那天他不带着她去爬山;如果那天他不在她面前提那个他;如果那天他顺着她的意思,她也许就不会伤心的跑开,也许就不会发生那场意外。   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,事情还是发生了。   当他寻声找到时,看到是一身血迹惊声尖叫的她,支离破碎的巨大蜘蛛网,一摊昆虫的□□,还一串凌乱的猫爪印。他记不清事情的经过,意识清醒时他已经到了医院,看到妹妹被推进去抢救,他无力的倒伏在地。   有护士替他简单处理了受伤的胳膊,他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痛,直到父母和祖父冲进医院,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。激动的父母拼命的摇晃着他的身体,哭喊着。可他却什么也听不到,他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天偷听到的话:活不过5岁……   而这年,他7岁刚刚上小学,妹妹恰好5岁。   是他冲动的行为和多说的话,让妹妹变成这样的,是他,都是因为他……他向所有的神明祈祷着,希望妹妹平安无事,只要她平安,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交换。   可已经是第三天了,妹妹的呼吸虽然还在,却越来越微弱。医生说她的器官正在衰竭,如果再不醒过来,就会有生命的危险。手冢国光死死的揪着医生的衣服,不停的追问着为什么会醒不过来,医生摇了摇头,嘱咐他多跟妹妹说说话,唤起她求生的欲望。   求生的欲望……   原来……她已经不想再见他了……   沉重的打击加上连日来的身心疲惫,他那还略显弱小的身躯终于坚持不住,昏睡了过去。朦胧间病房的门被推开,一束奇怪的光闪过后,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慢慢的落在了妹妹的身上。   “不要!”   他大喊出声,惊醒了过来。可哪里还有那个身影,病床上只有仍然昏迷的妹妹。原来,只是一个梦……   当他走回床边坐下,重又看向病床上的人,却惊奇的发现,她也正看着他。  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喜,而第二反应却是担忧。妹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略带熟悉,但更多的却是陌生,就好像她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。   “彩英,你醒了?是不是头还有点晕?”   妹妹似乎没听到他的话,就着他的手慢慢的坐了起来。她环顾了一下房间后,将目光又投向了他,细细的打量着。似乎是想起了什么,她突然眼光一闪,一边向他探手一边笑着:“嗨~帅哥,表情不要这么严肃嘛。告诉我不二……”   看着妹妹有些逾越的动作和奇怪的话,他的眉头皱得更深。妹妹从小性格就比较柔弱,别说人前,就算是在这个哥哥面前都略显害羞,所以那个人才会讨厌她。可怎么突然间就成这样了?还有她醒来就算问起别人,不是应该问那个他嘛?   这个不二……又是什么?  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胡思乱想,而妹妹却突然停下了动作,呆愣愣的盯着抬起的手再也说不下去了。她二只手慢慢的摸向了脸颊,使劲的揉搓了几把后,又急忙摸了摸被子下的腿。   似乎是吃惊到了极点,但随即她便徒劳的垂下了双手,表情变得悲愤沮丧。   他却似乎明白了妹妹的担忧,轻轻的替她掖了掖被角,安慰道:“不要担心,只是被蜘蛛咬伤了的过敏反应。除了手上的伤口和昏迷了三天,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,也会比以前更漂亮,更健康的。”   说完他走出了房门,父母和祖父也担心了好几天了,是时候让他们安心一下了。   “彩英!彩英!你终于醒了,太好了!太好了!终于过去了。”当爸爸妈妈激动的推开房门冲向她的时候,她还在呆愣愣的看着受伤的手。   父母亲没注意到她的异样,反而热泪盈眶的拥抱在一起,可彩英却在这欣喜的气氛中,看向了桌边放着的水果刀。他被她突然闪烁的眼神,惊的心口一阵乱跳,抢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已经拿起刀的手,终于在刀划向手腕前阻止了她的举动。   她……仍然不想活下去,……就为了那个人嘛?!   “你!……要干什么?!”   他质问着,怒其不争!可话说到最后更多的却是悔恨与内疚。似乎是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妹妹,彩英闪躲着抬头看了他一眼,显得局促不安。“我……没……”   她又一次停下了话,视线落在了被他抓住的手上,在他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,一口咬了下去。   那一刻,他的心都痛了起来,十指连心啊。可妹妹却似乎没有感觉到痛一般,愣愣的看着流着血的手指,直到父母跑出去喊医生包扎好,她都没有说一句话。   爸爸妈妈不停在询问着,她却突然问了一句:“你们是谁?”   她竟然……谁也不认识了。   护士替她包扎了伤口,医生说是摔下时撞到了头,造成了轻微的震荡丧失了记忆,至于能不能想起来,医生也说不好。   出院后的每一天,他和父母都在努力的帮她回忆,带她去过了许多地方,可她却什么也记不起来。后来父母也放弃了,她则天天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,一坐就是一天。   那天电闪雷鸣,她突然跑了出去,冲向了附近花园的高坡。站在高坡上的她,高举着双手,嘴里却喊着:让我回去!   他站在大雨中,愣愣的看着那个对着闪电喊叫的人,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。她要回哪里?这里难道不是她的家嘛?只是说了那人几句而已,她就不想再看到他们了?   就在闪电一个接一个越来越近时,一个孩子冲了过来,将她扑倒在地。她大喊着对那个孩子拳打脚踢,最后一口咬在了那个孩子的肩膀上,等她再抬头时,一嘴的鲜血,像极了一个恶魔。   她看着那个孩子,突然抱着头大喊了起来,还没等喊出第二声,就晕了过去。   父母急忙跑上前把她送去了医院,他则默默的回到了家中。当妹妹再从医院回来时,似乎终于变得正常点了,虽然仍旧什么也记不得,但至少像个活着的人了。   不,也许那也是不正常,因为她总是笑,不管发生什么。她拼命的学习,翻看各种书,那么小的年纪竟然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,就学会了中文。   之后她坚持着改了名字叫执子,坚持着自己一个人去了中国,这一去便是6年。   -----   “哥哥!快点,你太慢了!”远处执子挥着手,大声向还站在原地的哥哥喊着。   手冢国光从回忆中醒来,轻扯了扯嘴角,快步的跑了过去。   一切都过去了,现在妹妹的身体非常健康,每天都在笑。他甚至已经开始淡忘了以前的那个彩英,似乎现在的手冢执子,才是他手冢国光真正的妹妹!    ☆、请多关照   “我们出发了!”   执子挽着哥哥笑着向家人道了别,而手冢国光则很自然的拎着她的书包。看着妹妹开心的笑,他的眼神也柔软了许多。   手冢彩菜站在门口挥别了这二个孩子,却迟迟没有回屋,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二人,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。自从女儿回来后,一家人都松了一口气,连这个一脸冰冷的儿子,似乎也越来越温暖了。   手冢家一直单传,当这个孩子来临的时候,一家人别提有多高兴了。然而,从有这个孩子开始,手冢彩菜的身心备受煎熬不说,还屡屡出现滑胎的迹象,一家人为此东奔西走求医问神。终于,感动了一位有名寺庙的大师,给了他们一味药方一纸护符,才终于保住这个孩子。   但是大师断言,即便出生,这个孩子也会体弱多病,不出意外的话活不过5岁。   他们一家小心翼翼的守护着,即便孩子意外早产,身体一直柔弱多病,他们也没有放弃当初的信念。然而5岁那年,意外竟然真的发生了。   那时候女儿已经昏迷了三天,生命迹象越来越小,可就在他们感到绝望的时候,她却奇迹般的醒了过来。   一切似乎就从那里开始发生了改变,她变得聪明了,也独立了。用了一年的时候她学会了中文,一个人跑去了中国。   六年里,她总是不时的传来好的消息,跑遍了中国多少个地方;学会了多少功夫;拿了多少次第一;跳了多少次级。可她要的从来就不是女儿有多聪明、多优秀,而是女儿能在自己的身边,每天她都可以确认女儿是健康的,安全的。   “你在看什么?”手冢国晴准备出门上班,看到妻子还站在门口,奇怪道。   手冢彩菜叹了一口气,笑着回身。“没什么,爸爸。我只是想带执子,再去四天王寺还一次愿。”   “恩,是应该去一次。那么,我出发了。”   “是,路上请小心!”   青春学园   当老师将执子带到三年六班的门口时,她不由的愣住了。   这一次的梦境竟然在现实中呈现了,这个教室与梦中的一模一样。难道那些梦并不是如龙虎山上张老头所说,全是前世的记忆?还有对未来的预言嘛?   老师先一步走进教室,对大家介绍了起来:“今天,我们班来了位刚从中国转学过来的新同学,大家欢迎!”   执子急忙理了理心情,挂上礼貌的微笑,缓步走进了教室。“大家好,我叫做手冢执子。一直在中国生活,对日本礼仪和生活都不熟悉,有不到之处,请大家多多关照。”   深鞠一躬后,她带着微笑扫视了一下全场。   “哎?年纪似乎比我们小呢,怎么会上三年级?”   “是啊。不过,样子挺可爱的。”   “也姓手冢?她和学生会的手冢部长是什么关系?”   下面的同学们小声议论着,菊丸英二最是兴奋,一双猫眼忽闪着,满是好奇。他旁边的不二周助,却睁开了一惯眯笑的眼睛,看向台上的少女,深情捉摸不定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  执子突然感觉心被什么揪了一下,轻轻的痛着,连心跳都漏跳了几拍。她迎向那双让她不安的眼睛,却被那迷人的目色吸引。   有那么一瞬,她感觉自己正面对着一片汪洋的大海,辽阔无边。那抹冰蓝如宝石般闪烁着光芒,让她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一分,只好随着那片越发浓郁的深邃,渐渐的沉入了最深的海底……   原来,自己面对着这抹瞳色时,是这样的毫无抵抗能力。   “大家安静一下!”   老师拍了拍手,成功的阻止了大家纷纷的议论声,也打断了二人焦灼的目光。“手冢同学,在中国已经完成了高中的学业,成绩非常优秀。之所以从国三开始学习,是为了适应一下国内的教育环境,希望大家多多帮助她。”   “是。”   听着同学们整齐的声音,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,他转向执子道:“那么,手冢同学,你就坐在不二周助同学的前面吧。不二同学,手冢同学就拜托你了。”   看着不二站起身,执子亦笑着恭敬行礼:“不二学长,以后请多关照。”   “没什么,我们是同班同学,叫我不二就可以了,手冢同学。”不二眯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女,越发感兴趣了起来。   “不二君,叫我执子就可以,毕竟我比你们都要小一些。”能和喜欢的动漫人物一起学习生活,执子是欣喜若狂,可这死要面子装深沉的性格,让她仍保持着那份优雅。   ―――   第一节课刚结束,执子就被热情的同学围了起来,大家好奇的问东问西,执子笑着有问必答,却并不多说。   “喵~手冢同学跟手冢是什么关系?那天,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很亲密,还以为你们是情侣,没想到你也姓手冢,可没听说他还有妹妹的啊。”好奇宝宝菊丸英二最是藏不住心事。   “你们的部长手冢国光,当然是我的亲哥哥喽。”   “哎?怎么会!不,我是说手冢看起来……,怎么妹妹会这么可爱呢。”   执子笑的有些无奈,天知道为什么那个面瘫不对别人提起她,不过,从性格上来看她和哥哥还真不像是一家人。   午休的铃声一响,执子便抱着便当来到了哥哥班的门口,第一时间将他掳去了天台。只是刚刚铺好餐布,放置好便当,就被人打扰了。   不是一个,而是一群。   看着天台门不断走出的网球部成员,执子连忙站起身,打起了招呼。一顿清静的午餐,就这样变成了网球部的大聚会。   看着妹妹准备的豪华版爱心便当,遭到大家的哄抢,手冢国光的脸色阴沉了起来,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却一言未发。执子第一时间,感受到了周围气温的变化,她无奈的笑了笑,从这群强盗手里救下了一小盒便当。恭敬的送到哥哥的面前后,总算是让气温回升了一些。   “哎?!是部长的妹妹?真是看不出来呢,部长那么严肃,没想到……呵呵,那个部长你吃这个,这个真的很好吃。”桃城武的话还没说完,就感受到了自家部长阴冷的目光,他急忙将抢来的一块点心放到了手冢的面前。    ☆、随性而生   乾贞治清了清嗓子,拿出了他的专用道具,很负责的解说了起来。   “手冢彩英,手冢国光的亲妹妹。五岁时因被蜘蛛咬伤,急性过敏送医院救治,醒来后性情大变智力超常。六岁多时自学完中文,改名为手冢执子,独自去中国留学。六年多的时间里跑遍了半个中国,所有课程基本都是自学完成,被中国人称为‘天才少女’。”   说完乾合上笔记,推了推眼镜。“目前已经完成高中学业,因中日文化和教育差异,决定从国三读起。我个人认为,为了手冢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。”   “好厉害啊!”   一个手冢国光就够让他们吃惊的了,没想到他的妹妹也会这么优秀,一群人不禁羡慕起了手冢家优良的血统。   执子隐蔽性的撇了撇嘴,心想这不废话嘛。就算自己前世是个学渣,闭着眼睛也能跳到高中,更何况自己向来成绩不错。可面对大家的称赞,她总还是要客气几句的。“大家说笑了,叫我执子就好。乾学长不愧是数据专家,竟然查的这么详细,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信息?”   “这可是我的秘密,无可奉告。”说出这句话时,乾贞治颇觉得意,自己这二天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,查的一清二楚。   不二周助笑了笑,轻声说道:“呵呵,执子就像手冢的网球一样,也是全方面。”   “不,执子有一个最大的弱点,她最怕一种昆虫。那就是……蜘蛛!”乾像变戏法一样,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只蜘蛛。   那只蜘蛛体积不大,全身被黑色的细毛覆盖,一双圆圆的眼睛,闪着黝黑的光。手冢执子抓着哥哥的手,不由的猛的一收,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手冢急忙将她揽进怀中,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着,一双清冷的眼睛扫向了乾贞治,周围的空气瞬间就凝滞了。   执子稳了稳心神,轻推开哥哥,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。“哥哥,我没事。乾学长只是跟我开个玩笑,那只是一个玩具而已。”   第一眼她便知道那是玩具,可那怕仅仅只是一个玩具,她也无法勇敢面对。   在中国的这些年里,她也学了不少医学知识,加上各种治疗,慢慢的她已经对不同品种的蜘蛛□□都有了一定的抗体。有的时候被蜘蛛咬伤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,出现生命危险了,但她对蜘蛛的恐惧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。   这份恐惧并不是来自对她生命的威胁,而是一连多年都重复的梦,那个与蜘蛛亲密接触的梦。   “乾,请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,蜘蛛的□□会让执子过敏,严重的话会威胁她的生命。”手冢正了正眼镜,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乾贞治。   乾对自己过火的玩笑也感到不安,竟然正规正矩的向执子行礼道起了歉。执子笑着摇头表示并不在意,大家又恢复了说笑。   只有不二周助,仍是托着下巴似在想着些什么。   下午时,班长交给了执子一张表格,让她选一下要参加的社团,这让她为难了起来。在中国这几年,她几乎就没在学校呆过,只有高中才算是真正的上过课了。虽说高中也有学生会,学生会也有团部的,可她是自由散漫惯了的人,对这种有规矩的事向来敬而远之。   当她问班长是否可以不选时,却被对方一口回绝,甚至看她的眼神里都多了丝鄙夷。她无奈的笑了起来,在这世上,不管你做的多好,还是会有人指指点点不满意,所以做好自己就好,何必去管别人怎么看。   只是到底选什么好呢……?   很自然的翻了一页书,她将目光转向了窗外。樱花已经开始慢慢的凋零,随着风飘满了整个校园。纷纷扬扬,如烟似雪,如同一个羞涩的少女诉说爱的忧伤。她静静的看着,却满眼的凄凉,这漫天飞舞的忧伤,是她的诉说嘛?   “手冢执子!请你把我刚才解释的这段,给大家再读一遍,讲解一下其中的含义……”   班上有一个上课看窗外的人就罢了,一个新来的学生上他的第一堂课竟然也这样。听说已经完成了高中的课程,被中国人称为‘天才少女’。那个日落之国的教育又怎么能比得上日出之国?   木村正盯着那个有些吃惊的少女,嘴角慢慢加深了弧度,他就是要让她知道,谁才是这个教室的真正主人。   多少年了,哪怕是高中过上了正常的学校生活,她也没被老师叫起来过,她甚至都忘了上一次是多久之前。   “是。”   手冢执子扯起嘴角,轻轻的应了一声,在同学们兴灾乐祸的目光中很自然的站起了身。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流畅的就像她未曾看过窗外,一直都在认真听讲一般。读完后,她看着木村正那张吃惊的脸,再次的笑了起来。   “老师,对于您刚才的解释我不太赞同,作者在写这一段的时候,正是明治维新时期。因为对这段历史很感兴趣,我单独研究过……”   听着执子的侃侃而谈,木村正的嘴巴张的更大了一些,这哪里是给她难堪,明明就是自己在找难堪。他突然想起校长对他说过的话:之所以能被称为天才的人,绝不是只靠运气,他们必然有独特的过人之处。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,自己的确是小看了这个孩子,或者说,从一开始他就认为,他们只是一群无知的孩子。   手冢执子解释完后,保持着一份尊敬,含笑看着老师,而同学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。她身后的不二周助笑了笑,将目光从这个少女的身上,重又移回了窗外。这个女孩,真的很有趣呢……   木村正很尴尬,他没想到一个几乎在中国长大的孩子,竟然会对日本的历史了解的如此透彻。看着同学们看向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得意,他轻咳了二声,让这个少女坐下了。他发誓,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孩子起来回答问题了,绝对!   其实手冢执子并没有想那么多,自己这一心多用的毛病一直是家族的遗传,似乎从她出生开始,爸爸就细心的发掘和培养着她与众不同的一面。想起了家人,她再次的看向了窗外,来这个世界算起来有七年了,不知道父母是不是已经从失子之痛中走了出来。不过,她相信弟弟会让父母重新快乐起来的,而她现在要做的,是让这里的父母不再伤心……   她重新又看向了那张社团申请表,这次没有再犹豫,提起笔勾在了美术部上。对于什么都略懂的她来说,人生没有远大的目标,她只是随性而活,而选择美术部仅仅只是一个喜好,更重要的是,部活动一周只有二次十分轻松。    ☆、我们回去吧   自从上次跑步发生意外后,手冢国光就不再让执子跟着晨跑了,百无聊赖的她便占了爷爷的柔道室,每天早晨各式的拳法都打一遍。   看着孙女一个人认真的练习,手冢国一备感心慰,偶尔也会展露拳脚亲自上阵指点一下,只是指点指点着,最后却变成了孙女教他打太极了。随着拳法的熟练和对中国文化的深入,老爷子对这套拳法是越来越喜欢,每天如果不来上这么一遍,总感觉全身不舒畅。   而对于当时同意孙女去中国的这个决定,他更发觉得自己很明智。   青学网球部的校内排名赛已全部结束,正选人员均已经敲定,今天就是青学地区赛的第一天,有二场比赛要进行。昨天放学时,执子就请好了假,她想全程陪着哥哥一路走到全国大赛的冠军,这也正是她坚持重读国三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。她不想错过那精彩的一年,更是想阻止那惨烈的事件。   手冢国光对于妹妹的这个决定,自然是很不赞同的。可不管他是严词拒绝还是警告威胁,似乎对这个少女都毫无作用,反而自己在面对她的死缠烂打,很快就败下阵来。   他只能无奈的放弃自己的坚持,还好妹妹的成绩一向很好,那么只要让她在自己的视线内,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。   第一场是青学和玉林中学的比赛,执子看了一会便觉得没什么意思,她跟樱乃、胜郎等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。等她再回来时,青学第二场与不动峰的比赛已经开始了。   这是执子第一次亲眼见证,不二周助的绝技-燕回闪,比起前世看的动漫,这个现场版更让人觉得惊奇。这个看起来温和的少年,所有的绝技也没有主动攻击性的,都是利用对方和自然之力进行的反向回击,对方作用的力越大,受反击的力就越大。   从这点上看,他的网球技术更像太极,借力打力,遇弱则弱,遇强则强。   执子记得前世看过不二的资料,似乎不二周助最为头痛的科目是理科,这让她很不理解。一个理科不怎么样的人,怎么能将力学运用的如此完美?不二周助省力的打法让她这个理科出众的人,起了很强的好胜心,她暗下决心,一定要学会不二的所有招数。   比赛如执子前世看到的剧本一样,不二和河村的双打并没有坚持到最后。河村因怕不二受伤,出手接球被对方的力量伤了手腕,而不二不想再看到朋友勉强比赛,向裁判申请了弃权。作为此次比赛强烈要求担当护理的人员,执子在他们退场后,很自觉的替河村学长处理起了伤势。   不二站在一旁,眯笑着向她表示感谢,她只是扯了扯嘴角,却什么也没有说。  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,突然间暗了下来,阵阵的风中带上了泥土与水的味道,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。执子深呼吸了一口气,站起身跟手冢打了声招呼,自顾自向一旁的树林走去。   手冢国光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,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心疼。自从妹妹5岁那年醒来后,似乎每次下雨下雪时,她都会这样独自一人望着天空。虽然怎么问她都不说原因,可手冢却能感觉到,妹妹是在伤心……   执子站在树森的一片空地处,嘴角微弯噙着一抹笑,眼中却满是哀伤。而那飘落在手中的雨滴,似是在向她诉说离别的相思一般,缓缓而又不舍的滑落。   她无声质问着自己,到底是忘记了什么,为什么内心如此痛却又如此向往?如果这份爱真的如此深,为什么除了那残缺不全的梦,她什么也记不起?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?   如往常一样,回答她的依然是雨滴的沙沙声,再无回应。她抬头望向天空,轻轻的闭上了眼睛,任由雨滴落上,而后滑过脸颊,落下……   “你又来看我了吧,不要再躲了好嘛?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,你又对我那么不舍,那就不要在梦中纠缠,来见我吧!”   不二周助远远的看着那个少女,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来到这里,他只知道从第一眼看到她时,他就控制不住的想关注她。手冢执子站在雨中,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忧伤,竟让他不忍出声打扰,他只能静静的看着雨滴落下。   他们就这样,一个静静的享受着哀伤,一个静静的旁观着哀伤,许久……许久……   雨停了下来,阳光重新洒在了这片土地上。或许是被这温暖感染,执子再次睁开眼时,已不见先前的哀伤。她转身看向那个站在一边的少年,带上习惯性的微笑,轻轻的道了一声谢谢。   “没什么。执子……似乎很伤心?”不二周助眯笑着问。   他并不知道,其实从他走过来时,执子就已经发现了,只是他未出声打扰,她也懒得多费口舌。   “是嘛?也许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,有的时候笑表达的是哀伤,而哭却代表着的……却是快乐。”擦身而过后,她给了他这样的回答。   对于执子略显不礼貌的口气,不二无奈的笑了笑,没有再说什么。可执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,突然停了脚步,回身对不二说道:“喂,不二君。中国有一门武术叫太极,跟你的网球风格很像,如果能将太极运用到你的网球中,我想会更有趣的。如果不二君感兴趣的话,可以随时找我……”   不二愣了一下,这个帮助也太突然了,似乎他们并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。“呵呵,谢谢。不过,执子为什么要帮我呢?”   “算是补习绯句的谢礼吧。对于天才来说,输掉不屑取胜的比赛,可是很懊恼的事情啊。”   会输掉比赛吗?不二周助在心中问着自己。毫无疑问他是喜欢网球的,但网球是他寻找刺激和享受过程的一种乐趣。他从来没有追求过胜利,或者说他更不屑于取胜,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输掉比赛。所以他无法给予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,也想像不出输掉比赛会怎样……   “执子,也会打网球吧?在中国也参加过比赛嘛?”跟上那个少女,不二周助忍不住出声。   执子也稍一愣,而后却笑了,她不由的感叹。不二真是一个观察入微的少年啊!可她似乎并不吃惊于不二会问他这个问题,毕竟他们都是一群网球疯子。   “恩,”   执子点头回答道:“小的时候体质太弱,所以去中国这几年所有的运动几乎都学了一遍,只是学而不精略懂而已,所以也没参加过什么比赛。”   彩英的这双手白皙纤长,执子一直对它爱护有加,可不管用什么方法,那怕次次运动后立刻用中药泡手,却还是没能阻止茧子的生长。哪有女生不想有双葱白的小嫩手?所以这也是执子心中一大恨事。   “有机会我们打一场吧。”不二说。   “哦?可是为什么?”执子反问。   为什么?打一场比赛还需要理由吗?想打而已。不二疑惑着,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。   “在中国有句俗话:好男不跟女斗。难道,我们温柔的不二君是个坏男人不成?”   执子笑着向不二眨了眨眼睛,转身继续向赛场走去。“雨停了比赛要重新开始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    ☆、初战胜利   青学的诸位都在关心着比赛,唯有手冢二兄妹似乎显得不怎么重视,这让青学网球部的人不由的感叹,不愧是手冢家的血统啊,永远这么自信坚定。可执子心里得意着,手冢国光是内在性格表现出来的镇定,她才是真正自信的那一个。   就算是记忆力再差,她也还记得国三的全国第一是青春学园。那么结果都知道了,她又怎么能对过程产生太大的兴趣呢。   手冢看了看听着音乐还无聊着的妹妹,竟然破天荒的离开了比赛现场,给她买了最喜欢的香草冰激凌,这一举动颠覆了所有认识手冢国光的人。什么时候这冷的渗人的冰山也学会温情了,许多默默喜欢手冢的女生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,突然嫉妒起了这个陌生的小姑娘,一个个看向她的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。   执子并不在意那些杀人的目光,反而很受用的接过吃了起来,自然的仿佛这就是她应当享受的待遇一般。看样子,想从她手中抢走这个冰山帅哥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。   当越前龙马走入场内的时候,执子的冰激凌刚好吃完,她站起身拿着急救箱坐到了离入场最近的地方。她以为大家都在关注着比赛,却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一直都在留意着她。   不出所料的,龙马的手臂麻痹导致挥拍时脱手,球拍撞击网柱后被弹了回来,扎向了他的眼睛,鲜血立刻就流了出来。樱乃惊叫着同执子一起冲进了场内,却被裁判和龙马赶了出去。   执子将龙马扶到教练席上坐下后,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取出碎片,虽然早就知道并没有伤到眼睛,但伤口的深度还是让执子大吃了一惊。血根本就没要停下来的意思,执子用粘了酒精的纱布按压了一会后,迅速的涂上了止血的药粉。   越前龙马如执子预期的一般,坚持要继续比赛,无论大家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。   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年,手冢执子忍不住也唠叨了起来。“小家伙,现在是止住血了,可如果你一运动,血液循环就会加强,你的伤口就会继续流血的。其实这场比赛你不打,青学也是输不了的,为什么你不能给别人一次机会?你应该相信他们的能力的。”   “不要!”   龙马一口回绝,固执的让人很不爽。执子不由的加重了力度,龙马痛喊出声。“痛!痛!!学姐轻一点!部长,让我继续比赛吧!”   执子隐蔽的翻了个白眼,没好气的用中文骂道:“死鸭子嘴硬!”   “学姐,是在说我坏话吧?”小家伙用仅余的一只眼睛瞪着执子,一脸的不服气。   执子笑了笑,理直气壮。“谁说的,学姐是在夸你呢,我们龙马是个勇敢的男子汉呢。”   “骗人!”   得,走人还不行嘛。看着龙马不给面子的模样,执子扯了扯嘴角,转身向场外走去。   最终得到了手冢特批的龙马,在十分钟内结束了比赛,毫无悬念的为青学赢得了胜利。   比赛结束后双方队员握手交淡着,并不急着离开现场,而执子站在一边,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。到底要不要让这群少年们学武术?其实就算不教,他们依然会赢得胜利。可如果能够锦上添花,是不是会让他们这条胜利的道路走的更顺利一些呢,如果他们走的更顺,是不是有点注定的东西就不会再发生了。   手冢应付完眼前的事,回头看了一眼发呆的妹妹,皱了皱眉。“执子,我们走吧!”   执子回过神低声应了一声好,便笑着向他走去。而原本准备离开的橘桔平,看着走过来的少女,又看了看面前的手冢国光,突然结结巴巴的问道:“那个……手冢君,这位是……?”   手冢还未等回答,执子已经走上前,笑着打起了招呼。“我是他的妹妹,手冢执子。你好,初次见面请多关照。”   橘桔平的眼睛睁的更大了,吃惊道:“妹妹?!亲妹妹嘛?!似乎和手冢完全不一样呢,呵呵……呵呵……”   “怎么?”对于橘桔平的疑问,手冢显得有些不满,阴冷着脸问。   “不,没什么……”   橘桔平有些尴尬,连忙摆手解释,众人都哄笑了起来。是啊,有谁会想到,这么冰冷的一个人,会有一个活泼爱笑的妹妹。   “你好,手冢小姐”   从橘桔平的身后走出一位清纯可爱的小姑娘,她很大方的上前,同执子打起了招呼。“我叫做橘杏,是橘桔平的妹妹,读二年级。请多关照。”   “你好,叫我执子就好,我读三年级。”   “哎?这么小的年纪已经读三年级了?好厉害。”   “过奖了,哥哥如此优秀,做妹妹的当然不能落后了,是吧?杏。我可以叫你杏嘛?”   执子一直很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,比起胆小怯懦的龙崎樱乃,大胆直率的杏更符合她对女生的品味,只是没想到真的有机会认识她。而杏虽然是第一次见手冢执子,却也不知为何打心眼里就喜欢上了她,二人当场就互相留了电话,约定经常联系。   手冢国光不由的多看了二眼橘杏,自己的妹妹这几年一直没有交过什么朋友,即便有人主动向她示好,她也会笑着疏远对方。可这个小姑娘,竟然卜一见面就能迎得妹妹的好感,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啊。   挥别了不动峰,青学一众人员决定去河村隆家的寿司店,庆祝地区赛第一天的胜利。龙崎老师和樱乃陪着龙马先去了医院,做详细的清理和包扎,毕竟执子只是做一个初步的急救措施,不知道是否还有残留的碎片没有清理出来。   进店后不久,大家就投入到了争抢食物的战斗中,只有执子在认真的跟河村伯父学作寿司。似乎总是不得要领,米不是粘在手上,就是一松手散掉了,不过的执子只好放弃了这个尝试。重新要了材料,做起了韩国料理中的紫菜包饭,总算完美的端上了大家的餐桌。   “喵~执子,怎么没见你吃呢?”嘴里塞满食物的菊丸凑上来,含糊不清的问着。   因为前世胃总是不舒服,执子似乎已经习惯了避开那些对她来说危险至极的生食。“我不能吃生食,唯一能吃的只有醉虾而已。”   “醉虾是什么?虾的一种嘛?听进来就很好吃呢,我最喜欢吃虾了!”菊丸英二的眼睛立刻闪亮了起来。   一听吃的,桃城武也加入了进来。“什么什么?小执子和菊丸学长在说吃的嘛?我好像听到虾了。”   “桃城学长,我正在跟菊丸学长说中国的一种料理——醉虾。是将鲜活的虾放入白酒中密封,等虾被酒精麻醉了后,剥皮配上芥末一起吃。非常美味~”执子继续回味着醉虾的味道,仿佛她已经吃下了一般。   “都说了,叫我英二就可以了。不过听执子这样说,真的好想吃呢。”   执子看着菊丸向往的样子,笑了笑。   “如果你们喜欢,下次赢了比赛后我亲自给大家做一次中国料理。可以嘛?哥哥。”   “啊。我会提前跟妈妈说的。”手冢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,似乎不管妹妹提什么要求,他都只有答应的份。    ☆、我有一个请求   手冢、大石和龙崎老师先一步回学校了,他们还要研究一下之后比赛的安排。临行前,手冢委托不二将妹妹送回家。   可为什么会在这么多人中独独选择不二呢?手冢自然有自己的考虑。第一,不二家离他们家最近;第二,相对于其他人来说,似乎不二更值得依靠;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他一直都没有忘记,妹妹那次醒来后喊的第一个名字——不二。   这么多年来,他一直记得这个名字,所以才会这么关注这个男人。长久的接触下来,他的心里也许已经认定不二周助比那个男人更适合妹妹。现在妹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,这不得不说是上天的一个注定的安排。   满天的星斗下,一男一女并排的走在无人的小道上,在任何时间这都是一件很浪漫的事。可身处浪漫中的二人,却心思各异。   执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,贪婪的呼吸着夜色下清新的空气。都说夜是罪恶与妖魔的世界,可她却觉得只有夜晚才会唤醒人的本性,展示出最真实的自我。因为不管在阳光下如何高超的掩饰,都无法否认人类本性的贪婪、好战、丑恶。   她此刻享受的,就是那去除粉饰掩盖,最纯净自然的本心。   大舒了一口气后,她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挂着担忧却保持眯笑的少年,在心中微叹了口气。任何事物都有双面的,人类亦是。那么当然的,人类也有另一种本性,它是温柔的、无私的、善良的,更是美好的……   “那个……不二君。赢了地区赛,我们就有可能遇上圣鲁道夫了吧。听哥哥说,不二君的弟弟是从我们学校转到那所学校的?你是在担心他嘛?”   不二笑了笑,看向那个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少女。被人陌生人看到心事,是一件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,这个少女似乎并不会与人相处。“恩,应该会遇上,裕太也是很厉害的。只是他不喜欢别人总拿他和我比,转学去了那里,住在了学校,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。”   “有个厉害的哥哥,总是会被人拿来比较的。还好……我是一个女孩,即便哥哥优秀我也不会心里不舒服,反而会感到自豪!别看他总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,我可是能将他的心看得清清楚楚的,他很关注我。”   想起手冢面对她撒娇时无奈的样子,手冢执子不由的笑了起来。“不过……不二君有正确的传达过心意嘛?你总是这样眯着眼睛,看起来像是在笑,实际上却感觉是在疏远别人。其实感情越是亲近的人,越更容易因为小事而受误会,你也许是不想让他担心,但他却因为感觉不到反而受到了伤害。爱,不仅仅是要分享给对方快乐,也要给他共同承担苦难的权力。”   裕太会感觉不到嘛?难道真的是自己表达的不够好嘛?这个少女是怎么知道的,她为什么总愿意跟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呢。不二停下了脚步,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。   执子亦回头看向他,只是还未开口就被他的那双眼睛吸引,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。那抹曾经让她痴迷的冰蓝,此刻波光闪烁,涌动着她看不懂的神彩,让她不由的失了神。   好熟悉,这双眼睛自己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到,可这份熟悉感却并不是来源于此,似乎是……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。只是不等她找到答案,那波澜却已退去,冰蓝中只余一抹感激。   只有不二周助一惯轻柔的声线,还回荡在这寂静的夜中,让执子那已经死寂的心,又起了涟漪。   “谢谢你,执子……”   -----   “爸爸、妈妈、爷爷,我回来了!”刚到家门口,执子欢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。   手冢彩菜急忙迎了出去。虽然女儿的身体一直没出过问题,但她还是要坚持每天都仔细的检查一遍。“欢迎回来!哎?哥哥没有一起回来嘛?”   “伯母好!”一位温柔的少年从女儿身后走出,躬身向她打起了招呼。   看着少年有礼的样子,彩菜笑着点了点头,看向女儿时眼中却透着一丝的不舍。原来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,都有喜欢的男孩子了。“哎呀,没想到我们执子刚回国,就带男生回家了呀,这位是……?”   “妈妈说的是什么呀……这位是哥哥网球部的不二周助学长,也是辅导我绯句的同班同学。哥哥去学校研究比赛的事情,只好麻烦不二君把我送回家了。妈妈,可不要乱想啊……”执子有些不满自己妈妈的八卦,撅着嘴嘟囔着。   “啊~是这样。不二君,我们家执子没少给你添麻烦吧,非常感谢你送她回家。快!进来坐一下吧,尝尝我们执子亲手做的点心,我很推荐哦~”彩菜热情的邀请着,生怕自己的女儿不懂事伤害了少年的心。   这让原想就这么进家门的执子愣了一下,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,自己的妈妈已经这样说了,难道她还能说不让人家进来嘛?   “那个,不二君。进来坐一下吧。”   “好的,谢谢伯母。”不二痛快的应了下来,看着有些发愣的执子心里却在偷笑,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有趣事呢。   彩菜偷偷的观察着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,似乎他对自己的女儿非常在意,这是个好现象不是嘛。“我去拿点心,执子好好招待客人哦。不二君,不要客气,当自己家就好。”   “是。”   执子简单介绍了家人后,便请不二坐了下来。彩菜适时的拿上来点心,不二和执子一家闲聊了起来,执子则动手泡起了红茶。   茶叶和茶具都是执子回日本时,随机空运过来的,为了减少损坏一路上她可是小心翼翼。烫杯温壶,放茶洗茶行云流水。对于有轻微洁癖和强迫症的执子来说,如玉般的景瓷,在白皙的手间流转,也是一种享受。凤凰三点头后,封壶分杯。   她又手端起第一杯,恭敬的递给了手冢国一。“爷爷,请用茶。”   手冢国一点了点头,接了过去。执子分完长辈后,才将那杯茶递给了不二。   不二似是刚刚从茶道的艺术中转醒,回过神眯笑着道了谢。   直到一家人吃完了点心,喝足了茶,不二也没有要起身告辞的意思。看着似有所言的少年,彩菜决定留给他们一点空间,于是起身微笑着将一家人拉回了屋。   重新换了不二杯中的茶,执子看着对面端坐的人,开口道:“不二君,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?”   “呵呵,我有一个请求,希望执子能答应。”不二眯笑着,依然看不出他想说的是什么。    ☆、叫不二的人   “我有一个请求,希望执子能答应。”不二眯笑着,语气却异常的坚定。如果想了解一个人,那么打一场网球是最直接的方法。   请求?   执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,抬起了头。除了打一场网球,他还会有什么请求自己的,只是到底是为了什么?她盯着不二的脸,试图从他眯笑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,不过很可惜,面前的这个少年将自己掩饰的非常好。“我只是会打而已,为什么不二君一定要这么坚持?”   “呵呵,总感觉执子不只是会打而已。”   “可我并没有买球拍,哥哥的球拍,我可不舍得用。”   “没关系,你可以用我的。”   不二睁开了眼睛,一双冰蓝色的眸子紧锁,似要攻破对方的阵地。可对于执子来说,那抹冰蓝似乎拥有某种魔法,只一眼便定住了她的心神,一步一步将她往深处拉扯着。不知被它牵动了什么,执子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。   “好。”   直到声音传入耳中,执子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回答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她很是不情愿的认了命,谁让她对冰蓝色毫无抵抗力呢,更何况不二一直是她的男神。   不二周助看着少女又一次露出的表情,不由的笑了起来。能让手冢国光失去理智的,是眼前的这个少女,而能让这个少女失去理智的,原来是自己这双不轻易睁开的眼睛啊。   事情,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……   这场比赛的结果可想而知,就算使出了浑身解数,执子还是无法掩盖掉自己的缺点——天生的体质孱弱。随着比赛时间的拉长,比分也从她一直领先慢慢的被扳平了过来,最终因为体力实在无法支撑,她不得不败下阵来。   一屁股坐在地上,执子气喘吁吁的摆起了手,示意不二自己放弃这场比赛。   不二走到执子的身边自然的坐了下来,略显兴奋的表情,让那抹冰蓝光彩夺目。“真是令人吃惊,今天打了一场很有趣的比赛呢。执子,你为什么不参加网球部?”   可惜执子现在有气无力,根本无暇去痴迷那双眸色,她摇了摇头上气不接下气。“不是因为……哥哥,我……才不会学这……劳什子的运动,太费体力了。还是……羽毛球轻松一些。啊……累死我了。”   “执子可不是只会打这么简单,竟然已经开了无我境界。这么说来,手冢也达到了吧?”   “哥哥?早就……”   执子突然停了下来,咬了咬唇。手冢何止开了无我境界,只是自从国一手肘受伤后,似乎他再也没用过。果然还是手肘没有好嘛?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努力,还是没让他的伤有所好转?“不……我也不知道。似乎我从来没有把他逼到那种程度,也不能说逼,应该说每次都是他的表演赛。”   晚饭没怎么吃再加上过量的运动,执子感觉血糖明显的下降了。她试了二次,都没办法让颤抖的身体站立起来。一旁的不二站起了身,眯笑着向她伸出了手。   执子意外的看着那只布满簿茧却白皙修长的手,似乎梦中也被这样的一只手拉过。她略显有些失神,却将手放到了不二的手中,触及的刹那,一股莫名的电流闪过心口,让她不由的轻颤了一下。   不二的手适时一收紧,微用力便将执子从地上拉了起来。好轻!他腹诽着,怪不得体力会这么差。   回过神后的执子,从口袋里取出一颗糖含在嘴里,微吐了口气,似乎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安全感。看着盯着自己的不二,她调皮的笑着。“是糖果,我有低血糖。其实那并不是什么无我境界,只是将太极拳的奥义溶入到网球中来,配上合理的作用力而已。太极拳集心、神、体、自然、天地阴阳五行于一体,包罗万象。这也是我向你推荐的原因,那并不是无我,而我无处不在。如果非要起个不一般的名字,就叫‘太极万象’吧。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帅?呵呵。”   她笑着捡起地上的球拍,仔细的查看着。拍子的颜色虽然有些淡,却光洁如新,看样子不二将它保养的非常好。握手处是新缠上的防滑带,球拍边缘也没有任何的划痕,从一张拍子就不难看——主人网球技术的高超。“不二君,这个球拍可以送给我嘛?回日本后,除了哥哥外这是我打的第一场比赛,我想留做纪念。”   “叫我不二就可以。如果执子喜欢,就送你好了。谢谢你,陪我打了一场精彩的比赛!”   虽然一张球拍对于不二的条件来说,并不值什么钱,可毕竟是用习惯了的东西,就这么说送就送了,他还真是温柔到连拒绝都不会啊。   “不过……”   不二顿了一下,依然眯着眼睛,表情却不似先前。“执子,也是左撇子……吗?”  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执子愣住了,她看了看自己握拍的右手,有些不明所以。左手右手只是习惯而已,这样的问题也需要这么郑重的问吗?突然,她想起手冢有次提过和不二的比赛。那时候刚上国一,为了藏拙手冢一直用右手打球,后来被发现后他被打伤了左手肘,所以之后和不二的比赛便只能用右手了。   虽然比赛的结果是不二6:0完胜了手冢,可不二却并不高兴。他不会,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吧。   “不,我惯用右手,只是二只手我都会而已。”   听到这样的回答,不二总算恢复了眯笑。“恩~还真是不能小看执子呢。”   “并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网球对于我来说,只是一项运动。至于双手都会,仅仅只是为了让二臂的肌肉看起来均衡而已,我可是还要嫁人的。”   ―――   送走不二后不久,手冢便回到了家。看到妹妹明显运动过量的表情,手冢想到了刚刚遇到的不二,看来二人打了一场比赛。   执子看着哥哥投向自己的目光,无力的摆了摆手,上楼洗澡睡觉去了。她都快累死了,可没时间跟哥哥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,更何况,还有一个八卦的人等着分享自己的喜悦呢。   手冢彩菜一脸兴奋,上前接过儿子的背包,便喋喋不休起来。“今天,执子带了男同学回家呢,是你们网球部的,叫做不二周助。很温柔的一个男生,没想到执子刚刚回来就有男生送她回家了。啊,对了,他们还打了比赛呢,不二扶起了执子,还把球拍送给她了。国光啊,这个不二君……”   手冢国光并没有接彩菜的话,他看着消失在二楼的妹妹,想的却是另一件事。   寻找了这么多年那个叫不二的人,身边却只有一个不二周助和不二裕太。看到妹妹的表现,那个不二是不二周助无疑了。只是他在那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不二,妹妹一直关注着也是那个男人,究竟,她是怎么知道不二周助的呢?    ☆、浪速王子   初升的阳光照在这安静的公园,空气如同新生的一般,格外的新鲜怡人。   “太极拳,是中国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。它以中国传统儒、道哲学为核心思想,集……”   不二坐在一片树阴下,看着对面的少女边说边演示,嘴角含着一丝笑。手冢执子行云流水的打完了一套太极拳,收式吐气后笑着看向了一旁的少年。   “不二,感觉这套拳法怎么样?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,最主要的是融会贯通,才能千变万化。不过,你是天才应该比我想到的更多一些吧。”   “恩,谢谢执子。”不二周助轻笑着道谢,看到执子一头的汗,冰蓝色中不由的透出了一丝怜惜。   从手冢非常态的表现,到乾查出的传奇经历,再到那场精彩的比赛,而后是今天的这套拳法。眼前的这个少女似乎总能给他意外的惊喜,明明只是一个纯真的少女,却总给他一种沧桑的感觉。那怕是笑,有的时候都透着哀伤,就像此刻。   此刻,执子盯着不二的那抹冰蓝,意识慢慢的被剖离。   “我一直在等你到来的这一天,我……一直在……等你……”   这个似是遥远却又在耳边回响的声音,越来越小,越来越弱。执子的视线也被它拉扯着,由清晰到模糊,由模糊再到清晰。   眼前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,除了那双迷人的眼睛,执子根本看不清他的脸。那个男人此刻正紧紧的抓着她的手,喃喃着的恰是刚才听到的话。男人的一双眼睛紧锁着她,眼神中充满了怜惜、疼爱,更多的则是不舍。   看着他一点一点慢慢蜷缩下去的身体,执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却明白自己是这个男人苦苦等待的爱人,而且像是某种诅咒一般,他的生命从见到她那一刻开始,便已经在流失。   心,像架在锅上煮开的沸水,翻腾煎熬。脑中,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着:不能失去他!这份煎熬和呐喊似是记忆恢复前的纠缠和挣扎,痛苦却被渴望着。难道他们曾经惊天动地过,却被施了消除记忆的魔法,只有那内心深处残存的余温,此时此刻被这双眼睛挖掘着,一点一点的裸~露出来。   一滴汗珠从额头滑落至眼中,火辣辣的让执子的睫毛不由的颤了颤,随即那股滚烫便从眼角涌出,顺着脸颊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。那水滴经过的地方传来了灼伤般的痛疼,它们通过细小的神经,传达到了内心的最深处,让执子的心跳不由的微弱了起来。   男人看着那滴滚落的泪滴,轻笑着。满含泪水的眼中是幸福与满足、不舍与留恋,他轻轻的唤着,嘴角挂上了笑却闭上了眼睛。“心儿……”   “执子!执子!……你怎么了?”   看着那滴滚落的泪,不二的心不知怎么被揪了起来,他紧张的摇晃着眼前失神的某人,那双眼睛竟添了几份焦急。   画面陡然消失,出现在执子面前的,是不二那张焦急的脸。她急忙眨了眨眼睛,逼回了那夺眶欲出的。第一次竟然因梦中的人失神,她的警觉性真是越来越差了。   “没什么,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。呵呵,真是失礼了呢。”她笑着回应不二,手却抚上了心口,痛还在,如此的真实。虽然梦中的人,总是在不停的变幻,但她知道,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,他都是那个他。   可是他是谁?到底想对她说什么?!既然他还记得,自己又被送来了这里,那么为什么他不来找她?是在等她,来寻找……嘛?   大阪浪速区   四天王寺   四天王寺是593年由圣德太子所建立的日本佛教最早的寺院。它是日本最古老的官家寺院,不仅是政治外交的中心,也是美术工艺产品等日本文化的发源地,所以来往的人非常的多。   执子跟在手冢彩菜身后,向正殿走去。自从那次意外后,她便一直没有来过这里,听说那个断言她活不过5岁的住持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仙逝了。想想也是啊,谁让他泄露了天机呢,守不住老天爷秘密的人,还能活吗?   还愿参拜后,彩菜还要听新住持讲阐,执子是听不了这些东西,便随意的在寺里溜达了起来。刚刚从一侧殿角出来,她就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   难道寺庙里也有网球场?似乎只有龙马的爸爸才干这种事吧,可他们在东京并不在大阪。带着疑惑,执子寻声走了过去,转过层层的殿阁,顿时豁然开朗。  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网球场,几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正在场内对练着,完全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。网球场的保护网上挂着四个大字:四天宝寺!   啊!四天宝寺原来是在浪速区,而且还是在寺庙里!!   “和小金打练习,总是这么痛快绝顶呢。”白石藏之介一记吊高球打出后,立刻退回至后场等着远山金太郎的绝技回击。   果然,远山金太郎一个弹跳跃至半空,身子急速旋转准备将球击落至白石场内。“白石也太小看人了,看我的——超级无敌绝对美味大山轮车暴风雨!”   “小金的暴风雨,怎么能只有风,没有雨呢?”   “是呀是呀,让我们来帮你制造暴风雨吧!”   二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,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。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扶着一条水管,冲着远山金太郎得意的笑着。   “哈哈哈,白石,这次是真的暴风雨!!”金太郎毫不在意二人的破坏,大笑着将球击了下来。   可因为水压力的原因,这个球并没有按他预想的轨道落至白石的场内,而是直接飞向了一边的护栏。力气大的竟将护栏冲破,直直的撞向了外面的人。   “小心!”白石大叫着冲了出去。   执子吃惊的看着那个急速撞向自己的球,慌忙几个侧后空翻躲开,球堪堪的擦着耳边飞了过去。她大舒一口气,还好躲了过去,这要一球击中,自己怕真是要毁容了。   一瞬的分神,却让她落地时踩在了石头上,脚踝一声清脆的“咔嚓”后,执子惨叫着摔倒在地。棒球帽掉在了地上,一头绸缎般的黑发随即散落了下来,挡住了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。   “你怎么样?真是对不起!”白石跑上前急忙扶起倒地的执子,慌忙的道着歉。   执子痛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,急忙摆手。“痛!我扭到脚踝了,现在痛的厉害,动不了。”   “这位姐姐,真是对不起!我不是有意的。”金太郎看着执子痛苦的样子,苦着一张小脸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。   执子手捂着仍在痛疼的脚踝,咬着唇摇了摇头。   “需要马上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,失礼了。”白石说完一把抱起了执子,向保健室走去。    ☆、遭遇完美男人   “失礼了。”白石抱起执子,有些急促的向保健室走去。金太郎捡起执子的棒球帽,也急忙跟了上来。   执子急忙环住白石的脖子,紧张的盯着前面的路,生怕他一个不稳将自己扔了出去。   肩背处突然传来了异样的触感,并不似横在腿弯处那只胳膊般柔软,这种触感倒更像是金属。低头看了看腋下探出的那只手上缠满的绷带,执子猛的想了起来。   黄金左手!   她怎么就忘了呢,白石的左小臂上绑着的是比铅密度更大的黄金,为了这个昂贵的负重带,那个渡边修可是花光了自己的全部家当的。因为答应了渡边要戴满国中三年,并不能让别人知道,所以白石一直用繃带掩饰着,始终没有暴露过。   他可是在没拆繃带的情况下,打败的不二周助。虽然那场比赛前几局不二都表现的太过轻敌自负了一些,但怎么说白石都是目前为止在比赛中打败过不二的男人,而且没有之一,实力不容小觑。   不知道拆下负重带后的白石,又会达到怎样的高度。执子抬起头打量着起了这个怀抱的主人……   烟灰色的头发略显散乱的挡在前额,棱角分明的清俊脸庞上,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前方略显有些焦急。   即使没被这双眼睛注视,执子发现自己仍无法忽视。她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叹着,好帅呀!   白石藏之介抱起这个少女时,第一感觉是好轻!第二感觉是好清凉!!   少女散开的秀发,随着他的动作在手臂间有节奏的晃动着,每次与肌肤的触碰,都让他感受到了入骨的沁凉。方才运动时的汗水仿佛被这沁凉带走,周身顿觉干爽了不少。   说起来似乎从刚才开始她就没再说话,难道已经痛的无法言语了嘛?   白石突然的低下头,看到的却是少女痴迷的目光,他微一愣神,怀中的少女已经别过头看向了前方。他轻扯起了嘴角,露出了得意的笑。   一缕秀发被风吹起,拂上了他的脸颊,若有若无却沁人心神的淡香随即充斥着他的鼻腔,让他原本平和的心更加的平静。原来,让他感到清凉的不仅是这个少女的身体,更是她发丝间这股淡淡的香气。   “小心前面!”   一声惊呼从怀中响起,白石急忙停下脚步抬起头。   保健室的大门紧闭,却近在咫尺,如果不是执子及时提醒,也许二人此刻已经挂在了门上。   金太郎大笑着上前打开了门,白石却略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“抱歉!”   轻轻的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,脱去鞋袜,白石认真的观察了起来。脚祼处并没有红肿,他试探性的捏了几下,少女均摇头表示不痛。他大松了一口气,还好没有伤到骨头,看样子刚才扭的太厉害了。   “没有什么大事,只是扭伤而已,我帮你涂点药。”   “谢谢。”执子笑着道了谢。   刚才那声脆响也吓了她一跳,起初她也认为是骨折,可脚踝没有立刻红肿,捏压也并无痛疼。她便知道根本就没伤到骨头,只是还没等自己从扭伤的痛疼中清醒过来,就已经被手疾眼快的某人抱了起来。   金太郎听到白石说的话后也安心了不少。将棒球帽递上后,他低着头难得认真的道起了歉。“这位姐姐,实在对不起,我没想到球会跑出去。对不起!”   “我叫手冢执子,你可以叫我执子。没关系的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不过你的网球技术真的很棒,力量也大的惊人呢。”   “执子姐姐好!我叫远山金太郎,你可以叫我小金,这位是白石藏之介,我们都是四天宝寺网球部的。原来姐姐也喜欢网球啊。”听到有人夸奖,小金立刻兴高采烈的介绍了起来。   白石听到执子的自我介绍,停了停手中的动作。“手冢?听口音你是东京人吧,青学的手冢国光是你什么人?”   “他是我的哥哥。”   “哦,怪不得。听说青学今年的正选里也有一个一年级生?我们小金也是一年生呢。”   听白石说起青学的一年生,小金兴奋的瞪大了眼睛。“什么什么?姐姐也是青学的吗?那个一年生怪物很厉害吧!听说他有三只眼睛和精壮的身体,手指还会流出毒素,是从美国回来的男人呢。”   “呵呵,小金是从那里听说的。龙马,是从美国刚回来,可他只是一个运动神经发达,眼睛长在头顶,喜欢追着大人跑的倔强孩子而已。个子和体型嘛?似乎和小金差不多呢。”执子抬起手,比了比金太郎说道。   “哎?好想和他打一场比赛啊,白石!”   白石收好药箱,对小金摇了摇头。“不行,至少现在还不行。”   “呵呵,等全国大赛的时候,你就会遇到他的,他是个不错的对手哦,小金。”   执子穿好鞋袜下床试了二下,脚裸似乎没那么痛了,虽然还是一瘸一拐但至少能走路。“谢谢你白石君,我该回去了,妈妈在寺院找不到我会着急的。”   “不,是我们害你受的伤,还是我送你过去吧。”说完白石伸手,又要将执子抱起。   执子急忙后退,摆了摆手。“那个……我自己可以走,谢谢!”   被搀扶着还未走到网球场,就被冲到眼前的彩菜一把抱住,她激动的摸着执子的全身,几乎泣不成声:“执子,执子!你怎么了?看看我,看看我,还记得我是谁吗?”   执子对一旁吃惊莫名的二人抱以无奈的笑,轻拍着彩菜的后背安慰道:“妈妈,我没事。只是刚才扭伤了脚,是这二位同学帮了我。”   彩菜这才注意到女儿的身边站着二个人,她擦了擦泪有些尴尬的笑着:“真是对不起,非常感谢二位的帮忙。”   客套了几句后,彩菜又开始了她查户口的工作,看向白石的眼神与看向不二时如出一辙。执子赶紧拉着彩菜告辞,再继续下去,她在四天宝寺也会出名的。   因为执子的脚受了伤,主持安排了一辆车将母女二人直接送到了关西机场。   回到家中的彩菜同丈夫激烈的讨论起了今天发生的事,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她遇到了自己心仪的男人似的。执子叹了口气,看了看饭桌上安静吃饭的爷爷和哥哥,终于明白他们二人如此清冷的原因了,那二个人有的时候真是不可理喻啊。    ☆、名字的含义   中国   某豪华别墅   一辆跑车轰鸣着停在别墅的门前,少年从车上下来,随手将摘下的眼镜扔给一旁的待从,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大厅。管家立刻迎了上去,笑着将他引上了楼。   推开书房的门,少年一屁股就坐到了沙发上,伸展着修长的胳膊,大呼了一口气:“啊,可累死本少爷了。去!老样子,快点拿过来!”   “是。”管家应声退了出去。   书桌后的椅子动了动,一张清俊的脸慢慢的呈现出来,他瞥了一眼窝在沙发中的人,冷哼着:“你倒是毫不客气,真拿这里当自己家呢。事情查到了没有,如果没办好,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。”   “呵呵,您聂少交待的事情,我敢怠慢嘛。查到了,原妖……”   少年笑着坐正了身子,似乎对那人有所忌惮,只是一声原妖精还未说完,就感受到了对面杀人的目光,急忙清咳了二声改了口。“咳!原小姐是一周多前办理完的结业手续,五天前从绣春路的医院出来后,直接去的机场。机票是到东京国际机场的,用的是日本的名字。名字在这……”   少年将纸条放在桌上,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上面点了点。   “呵,她以为她这样就能逃掉?别说东京,就是整个日本,本少爷也是能只手遮天的。”   那个被叫做聂少的人站起身,走到了沙发前,看年纪和那少年一样也不过十六七岁。他点上了一根烟,看似很随意捡起了那张纸条,看了一眼后随即烧了。   此时管家走了进来,放下酒后,又无声的退了出去。聂少拿起酒瓶倒了二杯后,二人酒杯一碰,均是一口喝下。看样子,这并非他们第一次喝酒,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喝酒。   少年放下酒杯,也点上了一根香烟,轻吐了一口后,半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。“聂少,我劝你还是算了吧。虽说你是独子,可总这样跟家里作对下去,也对你没有好处。再说,什么样的女人没有,你非盯着她干吗?”   “这天底下就没有我聂云搞不定的女人,我还就不相信弄不了个她!”   将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,聂云的眼神阴狠了起来。“你先回去吧,你说的事情明天就会处理好。”   “行,我们改天再一起玩。”   少年不明白,面前这位少爷为什么总盯着那个原妖精,但这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。只要这位少爷能帮他处理好麻烦,别说打听一个人,就是杀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问题。以前又不是没干过,虽然那只是个意外。   待少年走后,管家走了进来躬身立在聂云的身边,恭敬的唤了一声少爷。桌上的一切,自有下人收拾着,还用不着他这个身份的人亲自动手,他的工作仅仅只是伺候好这位小主子而已。   看着仆从退出后,聂云才开口道:“朵朵最近还好吗?那个女人没再去为难她吧?”   “夫人再没再过问,医院那边我也特意做了安排。目前严小姐的情绪稳定了很多,只是还是什么也不记得。”管家恭敬的回答着。   “恩。我要去一下日本,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。”   “少爷,你这样我会很为难。夫人的手段您不是不知道,这件事情瞒不了她……”   聂云斜了他一眼,他立刻闭上了嘴巴。   “管家,你在我们家也做了一辈子了……虽说聂家是我爸的产业,可他早晚都会老,你要想清楚是要现在,还是要将来……”   管家顿了顿欲言又止,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躬下了身。“是,唯少爷马首是瞻!我现在就去准备……”   聂云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,喃喃自语:“怡心,你……还是不肯原谅我吗?为什么你总喜欢为了别人而误会我,伤害我呢……”   许久,他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,想像着对方那不耐的样子,他扯起了嘴角声音突然轻快了许多。“喂,表哥,是我。帮我查一个人……”   ---   刚准备出门的执子,突然打了个喷嚏,引来彩菜一阵紧张的询问,执子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大了。   “妈妈,都说过了没事。可能又有人想我了吧,好了,我出发了!”   已经二天了,从大阪回来后她已经二天没走出这个房门了,明明只是扭了一下脚,有必要这么小题大作嘛。不是今天不二约她出去,估计她又要被关在家里一周。   “是不二君在想你吧。路上小心哦,执子,要加油啊!”彩菜声音从执子的身后传出。   执子无奈的挥了挥手,走出了家门。“是,是,我会努力的。”   公园内,看着不二收势吐气后,执子不由的称赞道:“不愧是青学的天才不二,我只打过一遍,你便全记下了,厉害啊。希望这套拳法能对你的网球有所帮助。”   “执子太谦虚了吧,似乎你也被称作天才少女呢。这套拳法很有趣,打下来后身心就像被清洗过一样,轻松自然。我现在有些想法,不过还没完成。”不二眯笑着。   “那就好,我还一直担心会误导你呢。”执子总算是安心点,自己这半吊子的想法看样子还是有点效果的。   不二坐到执子的一旁,接过执子递来的毛巾,擦起了汗。“怎么会,执子的想法很特别,但却非常有用,真希望你能来指导一下我们。”   “对于网球我懂得可不多,不管在社团杂事还是训练安排上我都不见得会比乾做的好。如果真去了,怕带给你们的不是指导,而是麻烦了。”   “呵呵,执子总是这样吗?我看感到麻烦的不是我们,而是执子吧。”不二仍旧眯笑着,可执子却从他的笑中看到了危险。   这个男人不容小觑!   “怎么会,不二想多了吧。呵呵……”   “是吗?”   “那个……你知道三目丁前的露天网球场吗?今天约了不动峰的杏,可你知道的我不认识路……”似乎是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,执子尴尬的笑着转移了话题。   没办法,虽然日本的电子科技十分的发达,但是这个次元的手机却不是智能的,她没有办法百度导航,只好找真人导了。   风突然吹起了执子的头发,调皮的将几缕发丝轻轻的划过了不二的脸颊。前世一直惜发如命的她,这一世依然把长发打理的跟飘柔广告似的,五星级的柔顺。   只是不知道,是不是真的能唤醒爱……   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而略显失神的不二,执子突然想起了前世喜欢他的另一个原因,是他与众不同的名字。   “不二,知道你的名字在中文里是什么意思吗?”    ☆、不华丽的男人   好顺滑的头发!   不二感叹着,一时竟失了神。听到执子的问话,他笑着摇了摇头,表示并不知道,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。   执子微叹了口气看向了前方,声音低沉了许多。“不二:在中文里是用情专一,不做二选,独一无二的意思。周助,合起来可以解释为周到体贴的帮助,真的很像不二的作风。这个名字很有趣呢。”   真的有趣吗?用情专一,独一无二……不知道为什么,听到这二个词,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模糊的身影。顿了很长一段时间,不二才轻声的开了口:“呵呵,似乎真的很有趣呢。那执子的名字呢,为什么要突然改名字叫执子呢?”   “中国有一首诗,写的是许多人都梦想的爱情:‘死生契阔,与子成悦;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’”   执子抬起手看着手心杂乱无章的纹理,轻轻的叹着气。“执子,便是取了其中的意思。我的中国名字叫原怡心,也是取自中国的一首诗:‘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。’这二首诗,大约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,找到真心相爱的人,与他一起终老。”   渴望着能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,相守到老吗?不二在心中重复着。是什么让这个十二三岁的中学生有这样的感慨?她改名字的那年仅仅才学了一年的中文而已,对感情真的了解的有这么深了吗?为什么总觉得,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……简单呢。   “执子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。总感觉你不是看起来的这么简单,而是有许多秘密……”不二依旧笑着,即便眯着眼睛他也能看清所有事物。   “也许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,我会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吧。只是希望我的秘密说出的时候,倾听的也会是一个像不二一样温暖的人。谢谢你!”这个少年比她想像的更暖人心……   “呵呵,没什么。只是手冢很关心你,不要让他担心。”   “不要啊……放开我!”   执子刚要开口,从一旁楼梯上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。这个声音是杏!执子和不二对望了一眼,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,二人急忙向楼梯跑去。   “喂喂,别这么不讲信用。我们不是说了嘛,如果我能赢了这里所有的人,你就要跟我们约会。”   楼梯尽头,是一个露天的网球场。在网球场的一角,一个高个男生拉着杏的手,正与她争执着什么。他的身旁恭敬的站着一个双肩各背着网球包的“男人”,鉴于他的身高和体型,执子只能用男人来形容他。   只是这个衣服似乎有点眼熟呢……   冰帝!   是迹部和桦地!!   不会……这么巧吧!执子在心哀号着。   回日本前,她就读的学校可是极力推荐她去冰帝的,当时就因为不想和这个高傲的水仙花一个学校,执子才坚决拒绝要到青学的。可现在好巧不巧的,竟然在这里遇到了,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……   球场上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人,或蹲或坐或躺整个球场少说也有十多人,一个个无精打采,看样子都进行了一场不简单的比赛,而且还都打输了。  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!   因为某个人的原因,执子不想与这个冰帝之王有任何瓜葛。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等等一会就赶来的桃城和神尾时,不二周助却先一步走上前,她只好硬着头发跟了上去。   “杏小姐,发生什么事了。”不二招了招手,远远的问着。   杏看到走上前的不二和执子,瞪了一眼迹部说道:“这个人说这里的街头网球……”   “都是弱旅!”杏的话还没说完,便被迹部打断。   话音刚落,杏妹妹二话没说抬起胳膊就是一巴掌,虽然最终还是被迹部一巴抓住,可执子仍是满意的笑了起来。这脾气太对她的胃口了,怪不得一见杏就会打心眼儿的喜欢。   迹部抓住杏的胳膊,一双眼睛轻蔑的笑着,似是故意要激怒杏一般:“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哦。”   听到这句,执子不由的失笑出声。这似乎更像是忍足侑士的台词呢,真不知道徐作是怎么想的,竟然让迹部大爷一出场就这么丢人。   迹部和桦地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执子,迹部的眼神闪了一下,笑着向执子走去。“竟然又来一个,本大爷的魅力依然是如此的华丽,啊昂~桦地?”   “是。”桦地面无表情的回答道。   奶奶的,这台词快赶上那句经典的“元芳,你怎么看”了。执子咒骂着,全身戒备。   等这个与手冢差不多身高的人走近后,她却又感叹了起来。啧啧,看过了真人才发现,制作动漫的人还真是……手残,竟然把他大爷这么华丽的美貌画成了那个样子。   “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中了?啊昂~”迹部抚了一下耳边的碎发,很是自恋的笑了起来。“那么今天,本大爷就把这个难得的约会机会让给你好了,这就跟我走吧。”   说完一只手就向执子伸了过来,似是想扯起她的秀发,一亲芳泽。  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手,执子再也保持不住那份容忍。对于惜发如命的她来说,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别人未经允许随便碰她的头发,不管是真心还是无意,迹部这傲慢的性子都太过分了些!   执子保持住单脚站立,一个回旋另一脚直直的向迹部的面部扫去。她本就无意伤人,只是想警告一下这个帝王,所以收了力道也保持了距离。而对面的迹部反应也非常的迅速,急退了二步。   此时执子转身后甩起的秀发,恰巧滑过了迹部未收回的胳膊。迹部景吾只觉一匹绸缎从手中轻柔而过,沁凉顺滑,而后手中便多了一枚古仆的发梳。   “执子!”   不二紧张的叫了一声,却在跑了二步后停下了来。执子是会功夫的,他怎么忘了……   她前面不远处,那个少年仍低头看着手中的发梳,执子在心中叹了口气,收回了腿脚。脸上挂上了惯有的微笑,即是礼貌亦是疏离。   得,不过来帮忙也就罢了,竟然连名字也直接告诉了别人。不二,你到底是那一边的?   “没问过我的名字,没得到我的同意,甚至连人都不了解一下,你怎么能这么确定我会愿意和你约会呢?迹部少爷。什么时候冰帝之王这么有失身份了,真是不华丽……至极!”    ☆、不在话下   执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,笑着看向迹部。“什么时候冰帝之王,这么不华丽……至极!”   此刻的迹部也抬头看向她,一丝吃惊在眼中一闪即逝。他握紧了手中的发梳,习惯性的抚了抚眼角处那颗迷人的泪痣,很快恢复了一惯的高傲表情。   “真是个不华丽的女人!生气的样子勉强还算可爱,功夫也马马虎虎。你……叫执子?”   竟然没有生气?!这倒让执子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“是。手冢执子,刚才失礼了!”   “手冢?”迹部眉头轻皱,让本就高挑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的凛冽。   “对,手冢国光是我的哥哥。”   话音刚落,迹部凌冽的眼神更显锐利起来……   “执子,你要小心这个人!”杏急忙提醒道。   似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,迹部竟转移了话题:“哼,本大爷不管到哪里都会被人一眼认出来,还真是华丽至极啊。”   “呵呵,是迹部君太自恋了吧。我只是听一个少年说,有个猴子山大王刚巧叫迹部景吾而已。”执子扯了扯嘴角。不是看过网王,哪个愿意认识这样的你。   迹部刚要发作,桃城和神尾及时赶到了。得知事情原尾的他们,决定挑战迹部和桦地,挽回露天球场的脸面,更为杏出一口恶气。   在迹部景吾的眼中,这些在露天球场,没有经过什么系统训练的网球手根本不堪一击,他一直端坐在前场,看着桦地游刃有余的回击着对面的攻击。这一幕彻底激怒了对面的二人,桃城更是挑衅般将球频频打至迹部的面前,终于一记大力的扣杀得到了迹部的认可,他叫停了这场比赛起身准备离开。  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迹部看向桃城,突然出口问道。   桃城不知道迹部的用意,却也礼貌的报上了姓名。“青学网球部桃城武。”   “那么,你也是青学的了?”迹部又指了指不二。   “是。青学网球部,三年级不二周助。”   一旁的神尾见迹部问过了所有人,唯独没有问他,急忙挤上前来喊道:“喂喂,还有我,我是不动峰……”   “本大爷没问你……”无视掉这个这个小人物后,迹部转身走出了球场。  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,就是这个他完全不看在眼里的不动峰,让他们在地区赛上华丽丽的输了一场。而这场失败似乎更像是某种预示一般,映照了他们之后的全国大赛之路。   “喂,你的名字,还没告诉我……”看着迹部的背影,桃城突然开口道。   迹部标志性的咏叹调,远远的传了过来:“冰帝学院网球部,迹部景吾。”   “喂,迹部君。”   看着越走越远的二人,执子忍不住喊道:“我的东西,你似乎没有还给我!”   这一次迹部景吾停下了脚步,也回过了头,他看着那个略显瘦弱的身影,笑容中别有深意。   “你就是原怡心吧,那个从中国转学来的天才少女,啊昂?真想不到手冢的妹妹也能勉强算上华丽。哼!告诉手冢,青学今年依然会是冰帝的陪衬,本大爷带领的队伍今年一定会取得全国冠军的!你们就沉浸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中吧!哈哈哈哈……”   华丽是他唯一会用来表达他帝王身份的词嘛?执子腹诽着。可他现在正不华丽的无视着她的要求,不是吗?   “哦?那我们试目以待吧,也许冰帝会成为青学的陪衬也说不定。不过,迹部君是怎么知道我的中文名字的,难道聂……”   “我们网球场上见吧。走了,桦地。”迹部突然出声打断了执子下面的话,喊上桦地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  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,执子叹了口气,也许一切都是命吧。她回过头却愣住了,身后的几人张着嘴巴一脸不相信。   “好厉害啊,小执子!你认识他吗?看样子他的网球也很厉害呢。”桃城最先说道。   那场双部之战似乎越来越近了,执子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担心了起来。“恩,他是冰帝的网球部部长,是有可能会打败哥哥的那个男人。”   “恩?”不二看着远去的迹部,陷入了沉思。   杏兴奋的走上前,一把拉住执子的手。“执子好厉害,有时间也教我二招吧!”   “杏,想学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哦,不过很辛苦的。”   -----   “我回来了!恩?就哥哥一个人在家吗?”一边换鞋一边和手冢打着招呼。   “啊。”   手冢国光站在客厅打量着刚进门的妹妹,刚看了一眼头发,眉头就皱了起来。一早就听妈妈说今天妹妹要和不二有约会,所以特意打扮的很漂亮,还戴上了最心爱的发梳,可发梳呢?   执子突然的打了个冷颤,感受到哥哥冰冷的目光就在头顶,她不自觉的用手梳了梳头发,突然想了起来。“啊,那个啊……,不小心掉了,被冰帝的人捡到了。他们走的着急,我就忘了要回来了。”   “冰帝?”   “恩,今天杏约了我去三目丁前的露天球场,没想到在那遇到了冰帝网球部的部长了。桃城和神尾跟冰帝的桦地崇弘打了一场比赛,发梳就那个时候掉的。”   刚说完,执子就看到手冢将目光移向了她的脚踝,急忙摆手道:“没,我没比赛,一直都在旁边看。不信,你问不二。”   “冰帝的实力,你怎么看?”听到执子提起不二,手冢将目光移开转移了话题。   果然在哥哥面前提不二最管用啊,执子庆幸着。至于冰帝的实力,他都打了二年联赛了,还来问她这个问题?   “单一个桦地,就可以轻松应付桃城和神尾二人,实力自然不容小觑。至于迹部景吾……”说到这里执子顿了顿,眼睛不自觉的向手冢的左手肘看去。   原本按照剧本手冢国光的手肘只是国一时受了伤而已,可五岁那年,手冢为了救被咬伤昏迷的彩英,又将左臂拉伤。这几年她在中国四处奔波,除了寻找回去的可能外,也找了不少治疗他左胳膊的方法。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样,查那场双部之战一直像一个阴影一般笼罩着她,让她感到不安。   “怎么了?”手家国光将右手挡在了左手肘处,皱着眉头有点不耐了起来。   执子叹了口气,故作轻松的笑道:“没什么。哥哥的左臂如果恢复了正常,别说一个迹部景吾,就是全国也不在话下吧。”    ☆、死了嘛?   上午是和中国一样的四节课,下午却在二或三节课后就放学了。除了极少数回家部外,大部分学生都会在放学后参加社团活动。相比起习惯了中国式教育的执子来说,日本的国三课程还真是轻松很啊。   因为手冢的原因,没有社团活动时,执子都泡在网球社,这里几乎成了她的第二社团。除了偶尔忙不过来,她会兼职一下后勤外,大部分时间她都安静的坐在一边看书。   日本的图书馆除了学习资料书之外,还有大量的被天朝应试教育认定的课外读物,这极大满足了执子的需求。   已经接近4月中旬,随着阵阵的微风,整个校园都飘起了淡粉的樱花,霎是好看。这也是除了不二周助外,执子喜欢日本的另一个原因,因为这飘落的漫天樱粉,像纷纷扰扰的雪,也像蒙蒙的细雨。斜倚在芬芳的樱花树下,看着漫天的飞舞,她仿佛又感受到了那个人传来的相思。   微叹了口气,执子不经意歪了歪头,却整个人猛的跳向了一边。就在她刚刚倚着的树旁,一只蜘蛛正在辛勤的补着自己破碎的网。虽然它并没有在意一旁的人类,可执子却死死的按住狂乱的心跳,警惕的慢慢后退着,生怕发生一丝的声响。   那只蜘蛛不知怎么,如吃了催生素一般一点一点不停的增长,直至与执子梦中看到的一般大小,恐惧到极点的她急忙掉头就跑,却冷不丁撞到了一个人。   “哎呀~你怎么这么不小心?没长眼睛啊!”被扶稳的少女,大声的咒骂着。   “实在是对不起。”执子急忙道歉,后怕的又看了一眼那只蜘蛛,低头快点离开。   “等一下!”   少女一把扯住她,打量了一下后吃惊道:“是你?!哼,没在日本长大果然没有什么教养,怎么,撞到我就想这么算了?”   执子这才看清,三人都是手冢班上的,扯住自己的是刚才被撞倒的那个少女,因为长得很漂亮她还特意问过名字,叫由里美佳。只是漂亮归漂亮,这人品……   “刚才走的太急,没有看到学姐,实在是对不起!”一个90度的躬身,执子又一次道了歉。虽然她极讨厌日本的这种等级观念,可却并不想给手冢国光再制造麻烦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更何况原本就是她撞人在先。可对方却并不如她这样想,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为难她一般,继续不依不饶着。   “你踩脏了我的鞋子,这可不是道歉就能变干净的。”   “学姐如果需要清洗,我可以支持清洗费,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?”   “清洗费?我并不缺这几个钱。我只是好奇你刚才看到什么?为什么怕成这样?是那只蜘蛛吧……我们生物组正在研究昆虫,如果你把它抓来,我便放你走。”   看样子摆明是要让她难堪了,对付这样的无理取的人,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搭理她。“如果学姐不需要清洗费,那么我失陪了。”   “站住!你就这么离不开手冢君,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又要急着去找他了嘛?”   由里美佳再一次的拉住她,对她冷淡的样子实在是痛恨至极。一起的二个女生也随即上前,挡住了她的去路,将她围在中间。“别以为我们不知道,你天天往网球部跑是什么心思,看你柔柔弱弱的样子,你以为天天粘着我们手冢君,他就会喜欢上你嘛?做梦!”   我们手冢君?!这是手冢国光的亲卫队?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。既然这么在意手冢,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手冢国光的妹妹呢?真是有够白痴的。执子有些气结的笑了起来。   “我看,学姐对我是有什么误会吧?难道学姐不知道,其实我是手冢国光的……”   “闭嘴!用不着解释什么,我们只是想告诉你,以后离我们手冢君远一点,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。”   “远一点?似乎这个真的很难,我们……”   “哼!这可是你自找的,你好好的陪陪这只蜘蛛吧!”话音未落,由里美佳突然上前推了执子一把。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大力气,竟将“武林高手”的执子推的退跌到了那个蜘蛛网上。   执子慌乱的想稳住身型,可已经太晚了。   整张蛛网粘在了她的胳膊和后背上,这突如其来的遭遇,让她猛的跌入了梦中,整张脸变得精彩了起来。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,极力的保持着镇定,可还是没有办法阻止那恐怖感的吞食,又一次的暴走了……   “啊……!啊……!”   大叫着跳了起来,执子手脚并用发了疯一般胡乱拍打着,吓坏了那三个女生,她们看着失去理智的执子连逃跑都忘记了。   一阵熟悉的刺痛传来,执子停下了动作慢慢的滑到了地上,她死命的揪着胸口,大口的喘着气,试图让自己清醒。可时间仿佛停住一般,眼前的一切都静止了,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,渐渐的失去了意识。   “执子……!”   远远的,她似乎听到了手冢的声音,紧接着身体被一个怀抱拥住,嘈杂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。   “那个……手冢君,她突然就……”由里美佳的声音断断续续,越来越小。   执子很想告诉哥哥,不要担心,她并没有事。可那个怀抱中传来的丝丝冷气,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寒战,完全陷入了黑暗。   “叮……”   “叮叮……”   似是风吹动了挂在屋角的铜铃,清脆悦耳,让人心神愉悦。眼前雾气萦绕间,是一片连绵不断的火红彼岸花,风轻轻的吹起,片片花瓣飞扬,让人有如置身于腥风血雨中一般。   [是梦吗?]   执子有些茫然的站在这里,环顾着四周。似乎除了这血红的彼岸花和那个人,她的梦中世界永远都是这样灰暗的毫无生机。   [这里是那里?忘川河边?那个让人忘却今生情缘,投胎转世的地方。这么说来,她这是死了吗?]   突然间,浓郁的花香同雾气一起散去,她看到了远处一排排的人,长长的却看不到边际。画面飞速的拉近,她发现自己也排在其中,正随着缓慢的人流,在这拥挤的奈何桥上移动着。   前面的人越来越少,她本以为等待她的,也是一碗孟婆汤,可孟婆却盯着她的前胸,无奈的叹着气。轻启双唇,孟婆特有的沙哑嗓音,远远的飘散开来。“这是第几世了?唉……回去吧,你不应该来,他已经在等你了。”   话音刚落,执子便坠入了那冰冷的忘川河中,刺骨的寒意直达心肺。她拼命的挥动着手脚,企图游上水面,可全身却像冻僵了一般无法行动。她很想问问孟婆,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那个等她的人是谁?可忘川河水,却将她带进了更深的河底。   无助的抬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水面,执子的心中充满了不甘。她还没有赎清这满身的罪孽,她还没有找到那个梦中缠绕她的人,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去?不!她不能呆在这里!!   “不要,放开我!”   她憋足了一股劲,愤力一蹬,大喊着向水面冲去……    ☆、梦中人   “不要!”   执子大叫着坐了起来,手抚着胸口的喘着粗气,慌乱的环顾着四周。   坐在一旁看书的不二周助被吓了一大跳,半天才回过神来。“执子,你怎么了?”   执子被这声音吓的颤了颤,转头看向出声的人。   浅褐色的碎发下是一双总是半眯的眼睛,此刻薄唇轻呡,脸上透出毫不掩饰的担心。以前看网王,她就最喜欢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孩,他总是用笑来代替自己所有的情感。也许是相似的心境,让她产生了共鸣,更也许她也是这样的人。她总感觉这个少年看似平易近人,却不轻易让任何人走进他的内心,虽然笑的温暖,可这温暖也总让她感到心疼。   只是她经历过,而这个只上国三的少年,到底经历了什么,让他变成了这样?   “执子!执子!”   温暖的声音又一次将执子拉了回来,她看着眼前的人笑的有些尴尬。“那个……失礼了。实在是对不起,让你们担心了,谢谢你,不二。那个,有看到我的哥哥嘛?”   “没什么。手冢刚被医生叫走了,看得出来,他很担心你。”   不二递上了一杯水,盯着仍有点迷茫的执子,继续说道:“执子,很害怕……蜘蛛?”   “恩?哦,是啊。其实……并不是因为急性过敏……,只是一直被奇怪的梦缠着,每次看到它总会想起那可怕的场面而已。”执子低下头看着一圈圈荡开的水晕说道,手心传来的温暖让身体也缓和了许多。   “奇怪的梦……吗?”不二喃喃着陷入了沉思。   手冢国光略显急促的走到病房,一把将房门推开,听到妹妹叫了一声哥哥,他大松了一口气。天知道,他有多怕再经历一次,刚才抓着医生,他是确认再确认,没事就好。只是人没事,事情却必须弄清楚,他扶了扶眼镜,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。   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!”   “那个……”   执子盯着手冢那要吃人的眼神,有些心虚了起来。明明自己要比他大许多,可为什么还是抵抗不了他的这种压力,这口气那里是问清事情,分明是拿她当犯人审讯。“社团活动我想画一下樱花的,我就去树林观察喽,没有注意到蜘蛛网,就被咬了。你是知道的,我的肉一向很受它们欢迎……”   没注意到?一个连听到蜘蛛名字都会颤抖的人,会因为没注意就撞到蜘蛛网上跌倒?她可真拿他手冢国光当傻子看。“那由里,为什么会在那里?”   “哦,我摔倒的时候,学姐正好过来,所以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了。好了,我这不没事了嘛。再说,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吃过亏?”执子拉着手冢的胳膊,又一次撒起了娇。   手冢无奈的叹了口气,眼神柔和了下来,声音也不似之前那么生硬了。“下次,不能再大意了!医生说,要再观察一天才能出院。”他曾经发过誓,要守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,可每次面对着她撒娇耍赖的样子,他总是败下阵来。他相信,妹妹不会伤害自己,这也是他做出让步的一个重要原因吧。   “是。不过,这事能不告诉爸爸妈妈吗?”执子小声的问着。心中却懊恼着自己太没出息,这语气分明就是哀求,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委屈求全了,对得起这一大把的年纪嘛。   手冢眼神一凌,语气随即冷了下来。“怎么?”   “呵呵,那个……别这么紧张嘛。你看,妈妈如果知道了这件事,又会大惊小怪的紧张好几天,我肯定又会被她关在家里。我又那么喜欢哥哥,如果看不了哥哥的比赛,我会伤心死的。不二,你说是吧?”   不二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兄妹俩的好戏,却冷不防被揪了出来,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。“是啊,手冢,伯父伯母也会很担心的。执子已经读完高中,却还坚持读国三,不也是为了能多和你在一起嘛?”   “啊!”   似乎是不二的话起到了作用,手冢最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。   “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……”执子吐了吐舌头,得意的笑着。果然不二对他来说,不一般呀。   第二天,刚检查完身体,天就阴沉了起来。   医院后院的休息亭内,执子从书中抬起头,看向了那铅灰色的天空。她走到亭边伸出了手,一滴雨恰在此时滴在了她的手心。她轻笑着,眼中充满了哀伤。   又是这个颜色,又是这种感觉,他又来看她了嘛?他的诉说,她的心一直在听,一直在等……   手轻抚着心口,执子昂着头闭上了眼睛。   雨,渐而大了起来,落在院内的花草上,发出了沙沙的声音,像一首轻柔的合奏般,润物也润心。  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沉静,有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,可那凌乱的脚步声却在桌前停了下来,紊乱的呼吸猛一停,似乎看到了什么不一般的东西。   执子睁开眼睛笑了笑,甩掉手上的水向桌旁走去。   一个穿着绿色病号服的少年,坐在桌前,愣愣的盯着桌上的书。雨水从打湿的发间滴下,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,睫毛轻轻的一颤便从眼角滑落,滴在了书的扉页上。   晶莹剔透,却又闪烁着紫罗兰色的光芒……   这唯美的画面让执子不由的停下了脚步,她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,脑中竟回响起了金沙的那首《画中仙》。怎么能舍得看不见?这张清秀完美的脸,真真美的像幅泼墨画中的仙。   鬼使神差的执子真的递上了一张手绢,一朵艳红的彼岸花伸展在洁白的帕角,随风轻轻的飘动,配上四周寂静的雨声,竟说不出的凄美。   少年的表情微一变,随即笑着抬起了头,接过那张手绢,轻声道谢。   这凄美的一笑百媚横生,竟一瞬便将执子打回了梦中,连呼吸和心跳都随着微弱了起来。这眼神何其的相似,梦中的那双眼睛,也这样的看过自己。   难道这世间,真的有前生今世?而自己能来这里,也是会了见那个梦中的人嘛……?   少年并未在意到执子的异样,反而盯着桌上的书,轻笑着开了口:“这是你的书嘛?你也懂法文?”    ☆、做兄妹的资格   少年抚着书名,似是喃喃的轻声开口:“你也懂法文?”   “不,我不懂。”   执子回过神笑了笑,坐到一旁的凳子上。“我懂中文,这书只有书名是法文的。你刚才是被这书的名字吸引了吧?我也是看到这个,才买下它的。”   “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嘛?似乎听到最多的是‘不能承受生命之重’”少年轻笑着,脸上却是哀伤。   执子将书拉到身前,抚摸着灰绿色的扉页,解释着。“这是捷克小说家法兰-昆德拉的书,他后来在法国定居,这书说的是生命对于我们的意义。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,把我们压到地上,让我们屈服于它。但最沉重的负担也是最强盛生命力的影像。负担越重,我们的生命超贴近大地,生命也便是更真切的存在。相反,当负担完全缺失,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要轻,会慢慢的飘起来,就会远离大地,也会远离大地上一切的生命。人就会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,自然他的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。”   说完后,她抬头认真的看向那个少年,也许他正在为自己的人生纠结吧。“这本书就是要告诉我们,只有经历磨练,生命才有价值。没有负担的我们,会活得毫无意义。”   “轻与重嘛?原来生命,还可以这样解释……”   少年轻笑着思绪有一瞬的偏离,却很快恢复如常,正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。   “幸村君……原来你在这!请马上回病房。”   二个护士打着伞跑了进来,扶起少年后又看了看执子。“这位小姐,请你也赶快回病房吧。”   “好……”   执子点了点头,看着被搀扶的幸村,忍不住又开了口。“幸村君,病由心生,人类的意志力总是会创造许多奇迹,祝早日康复!”   少年停下脚步,半眯着眼睛,给了她一个百合花般的微笑,转身离去。   幸村精市嘛?执子盯着那远去的身影,喃喃着。似乎回日本后,她总有各种艳遇……   “执子……”   一声同样轻柔的声线打断了她的思绪,她回过头,看到的是哥哥手冢国光,和他身边同样如花般微笑的少年。刚才就是他出声唤了她。   执子看着少年脸上的笑,又回头看了看已经没有人影的幸村,自嘲的扯了扯嘴角,向手冢国光走去。这二个人还真是有点像呢……   手冢国光盯着幸村离开的方向,一直未收回目光。从幸村走进亭子时,他们就来到了这里,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,可他却没有出声打扰。这个决定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,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做。他很想知道妹妹是否还记得这个少年,他也很想知道幸村是不是还记得这个小姑娘,只是看刚才的表现,二人似乎都没有表现出曾经认识过。   “哥哥?”   手冢国光看着那个疑惑的盯着自己的少女,舒展开眉头轻声说道:“走吧。”   执子笑了笑,抱着书钻进了他的伞下。手冢急忙将伞向她的方向移了移,自己的半边肩膀却露在了雨中。   “手冢……”   不二周助上前二步,用自己的伞替手冢挡住,三人平行着向住院部走去。   ------   看着迎面走来的三个组,执子无奈的笑了笑。冤家路窄啊,刚出院第二天竟然就遇上了,同在三年级果然抬头不见低头见啊。   对面的三人也发现了她,停下脚步不约而同的抬起了下巴。“又是你!哼,上次让你逃过了,没想到你竟然把手冢君迷惑到了这种程度。”   “学姐们好!”   执子脸上挂着嘲讽笑着打起了招呼,温和有礼却不卑不亢。“看来我们的误会还真是不小呢。上次没有说完,我想我需要正式的介绍一下,我叫手冢执子,是你们手冢君的亲生妹妹,请多关照。”   “啊?!这……这怎么……怎么可能……”   “难道我长得不像嘛?”   “可……可你的头发是……是……”   “黑色的对嘛?”   执子抚了抚顺滑的头发,笑着,讽刺的意味更浓了一些。“似乎染发在日本并不怎么陌生,怎么学姐们不知道可以染成黑色嘛?我来学校也有段时间了,你们竟然不知道这么重要的新闻,真是蠢笨如猪啊。是吧?由里……学姐……”   “不要再说了,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由里美佳感觉脸烫的很,此刻她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。为什么自己当时没多想一想,多问一问。   “等一下!我话还没说完呢……”   不知道她是谁是就嚣张跋扈,现在知道她是谁了,却乖巧起来了,这样的人最是可恶。执子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,她出声喊住了三人。   由里美佳站定身形却没有回头,另外二个女生回过头后,有些惊恐的捂住了嘴巴。   话说,她真的有这么可怕嘛?虽然自己不是顶极的姿色,可手冢家的这个血统还是让她有了一张很清秀的脸。而此时此刻,自己的表情也并不怎么狰狞,她们这是在害怕什么?   执子不满的皱了皱眉头,继续说道:“我们同在三年级,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叫你一声学姐。请以后离我哥哥远一点,也不要打点喜欢哥哥的幌子去欺负别人。我的哥哥虽然外表冷淡了一些,但他是一个善良温和的人,他宁可默默承受,也不会伤害别人。”   “这么坚强执着又优秀的人,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,应该是温婉贤良、知书达理。连我这个做妹妹的,也要如此努力才敢站在他的身边,像你们这样的人,又有什么资格?啊!上次学姐有句话说的很对,我是从中国刚回来,没有接受过像由里学姐一样的家教,自然不懂得如何做一个淑女。所以不要让我再看到类似的事情,不然,我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!”   “是……是,对不起……”不知道是执子的眼光太过犀利,还是语气太过阴寒,三人不约而同的颤了颤,急匆匆的走了。   “哼!”  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,执子冷哼了一声。这点小伎俩,也敢拿到她面前显摆,比起在中国的遭遇,这就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。只是刚转过身,她就立刻换上了另一副表情,眯笑的脸上全是谄媚。“哥……哥哥,呵呵。那个……不二君,好巧呀。”   原来刚才那二个女生根本不是在害怕她,而是看到了她身后的手冢了。这么说,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都被他听到了耳中,看在了眼里。   手冢国光轻皱着眉头,似乎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“你,又在这里做什么?!”   “执子,好厉害哦……”不二周助笑了笑,说出的话却让气氛更紧张了一些。   “呵呵,没什么。那个……我只是跟由里学姐说说话而已经。那个……哥哥应该不是找我吧,那我先失陪了……”执子不由的抱了抱胳膊,这天太冷了,还是赶紧回教室暖和暖和。   “执子……”   不二周助唤住了她,眯笑着说道:“做兄妹,是不需要什么资格的……”   是啊,对一般的兄妹来说不需要资格,可是对执子来说,必须要!    ☆、手冢的阴谋一   就像是背负着某个使命一般,执子又一次被驱使着来到了这里。这是一座位于海边,比较具有典型的欧式风格的别墅,是她一直很喜欢的样式。   她刚站到门前,门便被打开了,来人向她恭敬的行了一礼,随后引导着她穿过一道道敞开的门,径直向前走去。路上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制服的女仆,每个人看到她时,都会露出善意的笑恭敬的行礼,她亦含笑的点头行礼。虽然这些人她并不认识,但浅意识里却在告诉她,这是她得应的待遇。   终于,她们到达了终点,她不知道原因,却不得不来的地方。只是同来前一样,她刚在门前站定,那原本关着的房门,就自己打开了。   看着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,执子疑惑的愣了愣。那个房间是西向的,窗户直冲着门,而现在是清晨,为什么阳光会从西方照进来?而且窗户上并没有框架和玻璃,突兀的就像是在那面墙上扣了一个洞一般,窗台处的砖石被磨的光滑铮亮,似乎有人经常从这里出入。   房间的摆设很简单,左右墙边各放着是一张床,床上都坐着一个人。左边床上的人皮肤黝黑,右边的人皮肤白皙,却都在看着窗户出神。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,执子竟不由自主的坐到了右边的人对面。   那人将视线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身上,在看清她的一瞬,他的眼神猛的一变。原本如一片灰暗的空洞,突然浓郁了起来,纠葛拉扯着,仿佛要把她拖进深深的湖底一般。这时,执子惊奇的发现,那人的眼角竟然有泪流了下来,她突然不知所措。   这感觉就好似他们原本就抵死相爱的恋人,可她却没有了那份记忆,视线被那双眼睛拉扯着,回忆也隐隐的翻涌。好熟悉,到底在哪里见过他?   突然,外面炮声响起,似乎有人正在攻打这里。   左边床上的那人急急的跑了出去,争吵喊叫随即响彻了整个别墅。可这一切,却离这个房间很远很远,他们一直都停留在,他看着她,而她也看着他的这一刻。   执子失神的探出手,摸上了他的光滑白皙的脸颊,一滴眼从她的眼角滑落,男人心慰的闭上了眼睛,享受着那只手传来的温暖。   是情不自禁吗?执子也不知道,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,紧握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蜷缩在床上。虽然她并没有想起发生过什么,又要做些什么,但她知道,这个男人的生命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,便已经开始流逝……   可是为什么?   如果那些经历是那么的刻骨铭心,为什么她会不记得……?   她找寻不到答案,只求多一点,再给她多一点的时间,那些震憾后残存在心灵深处的余温,一定会让她想起什么。许久,她听到那梦中千百回缠绕的声音,那么远却又这么近。   “我一直在等你……”   “我爱你!……”   “我一直在等着你到来的这一天……   “啊!”   执子尖叫着,记起来了!她什么都记起来了!那窗户就是多次逃跑被抓回的见证……   男人终于笑了起来,即便眼角挂着泪,执子依然感受得到,他内心深处的喜悦。她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,随便背起他,将他紧紧的绑在身上,动作迅速的从窗户跳了出去。   一次一次,她的营救计划都失败了,这一次绝对要带他走出这里……   执子一路不停,一直跑到海边,随即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了进去。   天,很快变得漆黑如墨,海面也掀起了巨浪,甚至连海水都变得如忘川河一般,冰冷刺骨。似乎每次逃跑,这片海都会变成这样,就像受到了某种诅咒。她紧了紧绳子,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人,脑子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:“一定要把他带走!”   又一波巨浪袭来,狠狠的拍在二人的身上,执子慢慢的失去了知觉……   ---   “执子,在干什么呢?喵~这眼神是不二吧?你是在画他嘛……”   英二的叽叽喳喳的声音,把执子拉了回来,她急忙擦掉脸上的泪,才发现已经下课了。顺着英二手指的方向,她看到了那双眼睛,自己竟然在画本上画下了它。   在这双眼睛的旁边,写着一串日文:   看不见的,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?   也许只是被浓云遮住,   也许刚巧风砂飞入眼帘,   我看不见你,却依然感到温暖。   轻轻的,画本被人从手里抽走,执子的眼睛跟随着画本转动,对上了那双探究的冰蓝色。不二,看着画中的那双眼睛,神情异常的复杂,而执子沉浸在那片冰蓝中,亦是神情恍惚。   是他嘛……?   似乎……真的好像。   怎么会……这双眼神不是幸村的嘛?为什么又变成了不二,是自己跟他接触的太多的原因?   “喵!执子原来真的喜欢不二呀……怪不得呢。这么有趣的事,一定要告诉大家喵!”英二眨了眨那八卦十足的眼睛,兴奋的大喊一声跑了出去。   “喂,英二……”执子只来得喊出名字,他便消失在了教室的门口,她无力的垂下伸出的手。   不二拿着手中的画册,迷人的眼瞳闪动着莫名的光彩,他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少女,轻轻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。   执子急忙摆着手。“那个……不是你想的那样,是……是你认真的眼神很像我的……朋友。对,朋友!突然有点怀念在中国上学的日子,就画了下来。真是失礼了……”   仅仅只是失礼嘛?不二盯着那个慌乱掩饰的背影,轻叹着。   一直到放学,执子都沉浸在迷茫之中,出奇的一路无语。   “执子!执子!……”   清冷的喊声一声大过一声,执子不解的回过头看向手冢。往常回家的时候,都是她在说,他在听,今天这是怎么了?   “你要去哪里……?”   手冢国光皱着眉头,问道。今天听英二说执子很喜欢不二,上课时竟然走神画下了他。这段时间二人也总是在一起,关系似乎越来越亲密了起来。看样子,她已经忘了那个人了,这样很好。不二周助,他也观察了几年,虽然总让人看不透彻,却是一个善良温暖的人。只是想让这样的人动心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看妹妹苦恼的样子,他无奈的叹着气,必要的时候,还是需要他这个哥哥出面了。   执子很奇怪哥哥的提问,她能去哪里?自然是回家啊。迷茫的左右看了看,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过家门好几米了,她自嘲的笑了笑。   “还是这么爱出神,不能大意啊。”   “是……知道啦~”   执子先一步进了家门,可换完了鞋子了手冢还站在门外,她有些疑惑的看向那个奇迹般发呆的人。“哥哥,有什么事嘛?”   “不,没什么。”手冢扶了扶眼镜,换完鞋后上了楼。   没什么,是什么意思……?   执子轻抚着头发摇了摇头,却猛的意示到了什么。不会是……英二也告诉他了吧……英二难道不知道,手冢和不二的关系超好的嘛?英二啊英二,她会被他这张大嘴巴害死的……   果不其然,吃过晚饭后刚收拾完厨房的执子,便被手里拿着二个球拍的手冢同学给叫住了。   “执子,换下衣服,到后院来一下。”   站在后院的球场上,看着对面的认真的手冢,执子是欲哭无泪。手冢已经有几天没找她练习了,今天突然主动提出来,绝对是为了公报私仇。   菊丸英二,如果她手冢执子今天不能活着回房间,那肯定是他害的,她绝对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嘴巴的!    ☆、手冢的阴谋二   “执子……?”手冢看着走神的妹妹,又一次皱起了眉头。难道她表白被拒绝了?可依她的性格也不可能一整天了,还是这么魂不守舍啊。   “嗯……?”   “……集中精神不要大意,我发球了。”   执子握了握拍子一脸的认真,内心却很悲愤。手冢这是来真的了,是亲哥哥嘛?明知道她不喜欢剧烈运动的,竟然为了不二做到这种地步。不过放心,今天过了,她会加倍还给不二的!   二十分钟后……   大汗淋漓的执子无力的跪趴在地,一边大口喘着气,一边无声的抱怨。   这哪是对练?这分明就是一边倒的虐杀啊,她一个弱小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,也没有像他们那样天天练习,干嘛这么拼命?就算不看兄妹之情,也要顾忌一下她和不二的关系,毕竟他们是同班同学。只看这点,也应该让她一下呀。   “执子!”   手冢又一次唤她,语气坚定似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。“做网球部的经理吧!”   “啊?!”   执子抬头看着自家哥哥,连呼吸都忘了。“哥哥是知道的,我并不像你们这样热爱网球,为什么突然让我去做网球部的经理呢?再说,我有自己的社团的。”   网球部的经理,也就名字好听,其实就是一勤杂工,什么脏活累活麻烦活都要做。   “不是女子网球部,是男子网球部。”   什么?!是去伺候那群八卦又八婆的男人?满身是汗,臭气熏天?!而且网球王子们都比较引人注目,她可不想这么高调啊。   “哥哥,我是女的啊!不违反规定嘛?而且我也不喜欢运动,如果不是运动不协调、身体弱,我也绝对不会学这么多运动的……”是亲哥嘛?不是,绝对不是!怎么有人会这么虐待自己唯一的妹妹呢……   “没有规定男子网球部不能用女经理,龙崎老师也很赞同。你可以不用做杂事,和乾一起做训练计划吧。”手冢绕过来,扶起了气喘吁吁的妹妹。   执子就着手冢的力站了起来,还不忘小声的嘟囔着。“如果是给他们做计划,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啊……乾现在做的不是很好嘛?”   虽然回日本后,她天天跟着哥哥练习,可体力还是跟不上,技术也并没有长进。不管是打理杂事还是记录分析,她都不见得就会比乾做的更好,她到底能帮助他们什么?!手冢是怎么想的,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。   “不二说你正在教他太极,心智技术都有很大帮助,爷爷也说很好。我知道你懂得不止这些,而且执子是个一旦决定要做,就会尽全力做到最好的人。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拿到全国冠军嘛?”   太反常了,这家伙是不是从来没说过这么长的话?可希望只是一种期盼和愿望,怎么到她这,就非要加上行动?“那个……我尽力试试吧……”   唉……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啊,可也只有在网球部有个职位,才能跟着一起去参加比赛。算了,明天再想吧,赶紧洗澡臭死了。   虽然妹妹答应的很勉强,但手冢知道她一定答应下来,就会尽全力的去做好,因为他们都姓手冢。看着妹妹疲惫的身影,手冢忍了忍却还是问出了口。“执子,你喜欢不二?”   执子因为这句话猛的趔趄了一下,原本以为手冢忘了这事了,没想到他是秋后才算账。她心虚的回过头看着自家的哥哥,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。可此刻手冢的脸上没有任何八卦的意思,也没有要生气的感觉,严肃认真的仿佛他刚才问的是一个学术问题。   面对手冢如此认真的表情,她自然不敢蒙混过去,想了想反问道:“哥哥,觉得不二是怎样的人?“   怎样的人?手冢在心里又问了一遍。从国中开始他便认识了这个男人,他看似温柔和善但真正的触及底线后却毫不迟疑,他不争不抢无欲无求,虽然一直居在第二位上但却是青学不出世的王牌。可在感情方面,他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?手冢没有办法回答。   “力量、技术、洞察力都无可挑剔,但是看不到他的实力。”   “是啊,他对谁都是这么温和有礼,无可挑剔,连哥哥都看不透他。可是哥哥,他是个温润的人,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喜欢走近他,他让我感觉很温暖。”   不二在感情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他是那种真心爱恋,也不会轻易表白。但他会用各种办法来暗示你,引导你,直到你向他表白。你进,他便退;你退,他却仍站在那里,这是一场由他主导的猫捉老鼠的游戏,只有经历了他的种种考验,你才会得到圆满。   从他打球的风格上,就能看出不是嘛?除非经历大的变故,不然他永远不会告诉你,他喜欢你。   ―――   执子走马上任的第一天,正选们都欢呼雀跃,而非正选们却是满脸的不服气。因为手冢让执子做的,并不是单纯的一个经理,还兼职助教。   一个刚刚从中国转学过来的小姑娘,懂不懂网球还是个未知数,那怕她是部长的妹妹,又怎样?看看荒井的表情便知道了,如果不拿出点本事来,他们是不会认真听她安排的。   想到这,执子笑着走向了手冢的网球包。   “哥哥,借一下你的球拍……”   还好每天都陪着手冢做运动,热身都不必再做了。挥了几下拍子试了试手感,为了配合使用人的技巧,网球拍也各有不同。手冢的球拍略显的重了一些,但对付这些非正选们,应该足够了。“各位前辈,我的体力不如你们。请你们选出你们中最强的一位,和我打一场吧。如果输了,就请听一下我的意见吧。”   “还是用我的吧。”一只球拍适时的递到了她的面前,沿着球拍向上,她看到了不二依旧眯笑的脸。   “谢谢不二君。那么,学长们选好了嘛?”   荒井走到了网前,摆起了架式。“小妹妹,输了可不要哭鼻子。”   “三年级手冢执子,学长可以叫我执子。那么恕我失礼了,请学长先发球吧。”执子礼貌的行礼,直起身后却冲他嫣然一笑。   荒井立刻慌了神,没想到部长的妹妹竟然谈三年级了,而且这么温和有礼,倒显得他太过分了一些。他急忙正色道:“啊~不,那个……荒井将史,请多指教。”   6:0   仅仅一个手冢领域执子便完胜荒井,终于让他们无言以对了。可还没等她的呼吸恢复正常,后背一阵冷风吹过,她感觉有几双眼睛同时盯上了她。   “执子,也和我打一场吧。没有机会挑战部长,和你比比也是可以的。”一群热血的战争份子,看着我的眼神像看着许久不见的爱人似的,“炙热”的眼光刺眼的闪耀着。   “太大意了,全员绕场地20圈。”手冢递给自家妹妹一条毛巾,成功的公报私仇了一次。    ☆、打喷嚏   大家兴奋的劲头,很快就被执子和乾拿出的训练计划,轰的荡然无存。   当然训练计划,肯定不是执子能做出来的,毕竟她没有经验,也不敢随便的给大家指导,外行指导内行向来是大忌。她只是向乾介绍了一下功夫和其它运动对网球的一些影响,由乾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在原有的训练上加派了额外的武术训练,再针对每个人的数据进行进一步的调整。   看着一天下来唉声叹气的少年,执子是无比高兴,这下想让他们八卦,他们也没这个精力了。   乾贞治是一个很细心的人,每个人每次的数据他都了如指掌,根本没有执子能搭上手的地方。她除了每天教他们点功夫和运动、做做文案、后勤之外,就只有下个通知、安排个营养餐了。   偶尔,她也会帮手冢处理一下学生会的事情,每当看到桌上满满当当的文件,她就感慨,这些中学生简直比上班族还忙。   训练像剧情发展的一样,乾终于在训练中启用了乾汁,虽然这东西对身体很有帮助,可味道却……。执子有幸喝过一次,果然不敢恭维,还好初级的乾汁并没有超出她能接受的范围。   这点让乾贞治很是举丧,社团出了一个变态的不二就罢了,竟然连执子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孩,也能喝下他的饮料后完好无损。看样子,他的配方还是有问题,需要进一步的加强。   周日,是网球部难得一见的休息日,可手冢还是去了学校。他请求龙崎老师同意,让他和越前龙马打一场比赛。手冢一直很看重越前龙马,他希望龙马能看清自己目前的状况,突破现状尽快的成长起来。凭着多年来在网球方面的经验,他知道龙马将来要面对的,会是比这更大的舞台。   早前,执子便听大石说过,手冢的胳膊已经得到了医生确认,完全恢复了。而且现在有了她的出现,在胳膊的护理上更加的精心,所以这场比赛,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。   比赛前期的对手根本不值一提,毕竟青学也是种子选手,可因为执子在网球部有职务的原因,即便是再无聊的比赛,她还是要跟着的。只是跟着归跟着,她却轻易不动手,除了自家哥哥,她只与不二、龙马亲近一些。   因为手冢的特殊性,她这个妹妹也跟着水涨船高,知名度越来越大。一个人如果得了名,就意味着她要相应的失去,对于执子来说,她失去的是清静。倒不是她怕与人相处,而是人和人之间的本性她看得太多,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少一事不如根本就没事。所以躲在阴凉处吃冰激凌,变成了执子每次比赛必做的事情。   离她不远处,山吹中的千石清纯正和龙马打着招呼,他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吧。有次千石去青学调查,被这个傲慢的小子打晕了过去。不过这个龙马可比执子还选择性失忆,他根本就记不起来,不过,执子更愿意相信,他是故意记不得的。   刚刚比赛完的神尾和深司也走了过来,加入了聊天大军中。不动峰在地区赛中发挥的非常好,让许多学校的参赛队,不得不对这匹突然冒出来的黑马另眼相看。而且他们下一场的对手,正是去年的优胜——冰帝学园。   听着二个男孩大言不惭的讨论着,要如何向冰帝复仇,口气大的好像冰帝是小猫小狗一般。执子终于忍不住,走了出来。   “你们也太自大了一些吧。中国有句古话: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。世界之大,在你之外总会有比你更强的人。虽然在战略上藐视对方,是一种激发斗志的好方法,我也比较赞同,而且冰帝现在也的确没有王者立海大那样的实力。但如果就因为这个而小看了任何一个敌人,也不能称之为强者。真正的强者,为认真对待每一次比赛,他们会努力的练习寻找破解一切的方法,而不是站在这里说什么大话。”   扔掉手里的东西,执子伸了伸胳膊,继续说道:“哥哥总说不要大意,我看你们根本就没听到心里去,他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对手。你们把这个当做比赛,也许人家只是当做练习赛,就算输了也不会失去全国大赛的资格,他们有可能只会拿非正选来试手而已。”   “哎?原来执子在这,有帮我买芬达嘛?”越前龙马压了压帽子,嘴角不由的弯了起来。   自从执子当上这个劳什子的经理,每次比赛龙马总会以经理应该照顾好队员为名,勒索她买芬达。虽然执子每次都反应很激烈,但最终都是很体贴的给他备下,这也成了龙马最值得炫耀的成就。   桃城笑了笑。也在一边起哄着。“哟~小执子。有没有我的?”   “是学姐哟~二位难道忘了,我是三年级。而你们一个二年级,另一个才一年级呢。”   执子保持着礼貌的笑容,将芬达扔给了龙马。“桃城学长,回去后绕场地40圈,我会让乾学长记下来的。如果再这么轻敌,你的训练还会加倍哦。”   “啊!……小执子怎么这么无情。”桃城不满的报怨。   龙马在一旁兴灾乐祸。“桃城学长,你还差得远呢。”   “哦?龙马是想陪桃城一起嘛。”   越前龙马急忙拉下帽子挡住脸,嘟着小嘴不满的嘟囔着:不愧是部长的妹妹,连惩罚的方法都一样。   “好厉害啊!那个……我是山吹中的千石清纯,请问你是……”终于能搭上话的千石,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。   执子看着这个给不动峰起过无数名字的花痴少年,也笑着打起了招呼。“你好!手冢执子,青学手冢国光的妹妹,请多关照。”   只可惜激动的千石还未等开口再说什么,就又一次被忽略了。   “执子小姐,也太看高他们了吧。”神尾的语气依然不在意,自信的尤如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。   执子却被这句话激怒了,看样子不动峰赢了几场比赛后,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了。   “神尾君,依往年的经验今年关东大赛会是冰帝的东道主,听说作为东道主可以直接获得比赛资格,似乎县大赛上的输赢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。有些事情并不是拼命练习就会成功的,有些人也不是说二句大话就能打败了。是不是你们不动峰赢了几场比赛,就真的认为全国大赛不过如此了?如果连橘学长也是这样认为的话,那全国大赛你们也只能成为别人的踮脚石。”   说完,她转身便走。日本人的这种自大的性格,实在是让她厌恶,虽然这是一个民族所应表现出来的强势,可他们失败后在强权面前的卑微屈膝,却让人恶心至极。   千石清纯见执子要走,急忙追了上来。“喂,执子小姐,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饭嘛?我也想多了解一些冰帝的事情。”   “老规矩!打败我的哥哥,再来和我说这些吧。”摆了摆手,执子头也没有回的走了。有个厉害的哥哥果然是件好事,连拒绝的理由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,只是要一直辛苦手冢同学了。   与此同时,有青学的比赛现场,一向体质很好的手冢突然感到了一阵恶寒,不由的打了一个喷嚏。一旁的不二紧张的关切着,他摆了摆手表示没事。   似乎从妹妹回来后,他总是会突然间打喷嚏。    ☆、嫁给你好不好嘛?   参赛截止时间越来越近,越前龙马却还没到。   执子每次都会打电话叫醒他,可这臭小子还总是迟到。不知道是真的懒床,还是完全没有把这些比赛看在眼里。   有时候执子也在奇怪,为什么之前青学没有走上全国大赛的舞台。今年比起往年来也只是多了一个越前龙马而已,难道意外就出在这一个人身上嘛?可青学的王牌手冢是在关东大赛后去了德国,这一来一去,就等于青学还是原来的人马,怎么就突然夺了全国大赛的冠军了呢……   也许是徐作为了突出正面形象,给龙马一个大舞台?或者之前一直都有前辈在,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小辈?  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跟她没有关系,反正她也改变不了这个剧情,再说不管怎么样青学最终都是赢了的。结果都有了,过程还重要吗?   龙马电话里解释说是送孕妇去医院所以耽搁了时间,虽然大家都不相信,可也只能接受他不能及时赶到的事实。最后只好由堀尾扮成龙马,才混过了登记。   堀尾从初时的紧张慢慢变得自夸了起来,大言不惭的把自己吹上了天,看着周围他校选手气氛的目光,我却百无聊赖.   自作孽,不可活啊。   训练是否有效,还要进行怎样的调整?那是乾的工作,递毛巾、水有堀尾。他们负责吃苦耐劳,而执子只负责风华正茂就可以。   天慢慢的热了起来,执子跟手冢同学打了个招呼,便去寻找自己的最爱去了……   她一边走一边吃,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已经闯进了龙马和观月的视线。看着二对同时瞪向自己的眼睛,她无奈的叹了口气。   “那个,打扰了。你们继续,失陪了。”   “学姐好!”   越前龙马突然出声喊住了她,嘴角扯出一副傲娇的笑,说道:“给我准备芬达了吗?”   芬达?迟到了还好意思要特殊照顾?这小子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啊。执子气愤的扭过头,恶狠狠的瞪着他。“你好像又迟到了啊,龙马少爷。说到准备,你准备了嘛?老规矩40圈!”   “哎?学姐是不是记错了,老规矩是20圈吧?”   “不好意思,那是训练,今天是比赛。打住,别拿骗人的迟到理由来敷衍我,你会助人为乐?!说慌的孩子可是鼻子会变长的哟。”   “切,差的还远呢!不愧是部长的妹妹,连惩罚都一样。”龙马小声的嘟囔着。   “越前龙马……60圈哦!你如果再有意见,我就让乾学长给你试喝一下,还未公开的新品哦。“执子咬着牙半眯起了眼睛。   龙马随即打了个冷颤,很是认命道:“是……”   欺负执子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,可是乾学长的饮料他是真真不敢再尝试了。   被遗忘的观月终于找到了机会,他很是自恋的用手指卷起一缕的头发,慢慢的缠绕着。“那个……上次比赛时就见过。请问,这位是……?”     “喂,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吧。学姐我们走吧!”龙马也很不喜欢这个观月初,还未等他说完便打断,拉着执子就走。   执子对这个观月初的印象并不怎么好,不仅仅是因为不二裕太的事情,更是因为他恶心的自恋表情,让她发自内心的想吐。   不过,越前龙马的性格还真是让她喜欢呢!这个自视高傲的小朋友,内心却是善良可爱的很呢。执子今天的心情突然间就变得好了许多,她看着越前龙马,半眯的眼睛中满是狡黠的笑。   龙马被她笑着全身不自在,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脖子。“怎么了?执子。”   听到龙马对她的称呼,执子笑的更欢了起来。多好的一个孩子,刚才在观月初的面前故意不喊她的名字,只叫她学姐。   “哎呀呀,学姐竟然现在才发现,我们龙马原来这么喜欢学姐呀,都知道保护学姐了。学姐好感动啊,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才好,是不是要学姐以后天天买芬达作为回报呀?”   执子做双手捧心状,很是赖皮的靠到了龙马的肩膀上,龙马立刻跳到一边。执子大笑着继续说道:“不过,我知道我们龙马这么心疼学姐,肯定舍不得学姐这么做的。那可怎么好呢,要不……学姐以身相许,嫁给龙马少爷?你说好不好……”   “呃,你还差得远呢。”龙马尴尬的落荒而逃,留下执子一人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。   龙马和执子一前一后的回到了看台,可却一个表情怪异好似吃了几百只苍蝇,另一个满面春风笑的很是灿烂迷人,很快就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。   不二周助眯着眼睛,第一个靠了过来。“喂,执子,什么让你这么开心?龙马似乎心情不太好,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嘛?”   众人都停下了动作期盼的看着执子,等待着下文,连一向清心寡欲的手冢都不由的侧过了头。   执子看了看众人八卦的表情,突然笑了起来。   “是啊,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呢,我只告诉不二一个人哦。”   她向不二招了招手,不二立即条件反射的靠了过来。执子压低了声音,轻笑出声。“不二,是这样……好奇心会害死猫的,呵呵呵呵……”   “嗯?”   不二吃惊的睁开眼睛,看向那个转身逃走的少女。没想到她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。   只是面对着团团围住的众人,他就算如实回答执子什么也没说,大家也不会相信吧。就连一向跟他很有默契的手冢,此刻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别的意思,更何况其它人。   这还是他第一次着了别人的道呢。看着一脸窃喜正回头向他做鬼脸的少女,他无奈的笑了笑,看来以后的日子也少不了这样的事情了。   众人见不二闭口不提,转而又围住了龙马。   龙马被问的脸色更加尴尬了起来,他总不能直说执子刚才想要嫁给他吧,那估计不用明天,他就会被部长罚的跑断腿。   一旁的执子似乎还未尽兴,竟然伸长着脖子冲龙马娇滴滴的喊了起来。“龙马少爷,告诉大家嘛……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。刚才龙马保护了学姐,为了报答龙马少爷,长大后学姐要嫁给龙马少爷呢。”   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。   英二的声音最是激动,他惊叫着:“哎?!!骗人!执子不是喜欢不二的嘛?是不是,不二……”   “青春啊,青春。执子如果嫁给龙马,不二学长怎么办?小樱乃怎么办?”桃城似乎遇到了人生的一大难题。   龙马将帽子整个拉了下来,扭头不再看执子。   “切,真是差得远呢……”    ☆、执子的中二病   从地区赛到现在,青学一路走的轻松顺畅。随着比赛的推进,有实力的学校也慢慢的浮出了水面,青学通往全国大赛的道路变得不再那么平坦了。   与圣鲁道夫一块胜负的日子,终于到了。   因为观月初取胜手段的无所顾忌,完全不知情况的不二裕太,使用上了自损的招式,彻底惹火了老好人不二周助。虽然走进场内的不二周助,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,可青学的各位都不难看出,那笑中附带的含义,这次他真的动了怒。   甫一上场不二便连输了几局,这让观月初越来越得意了起来,可随后他便明白了什么叫乐极生悲。接下来的五局均是不二完胜,很快便越超了观月初,以7:5取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。   原来之前的几场是不二故意输掉的,这个举动被不二称之为对照顾裕太的报答,可执子却认为那完全是反话,这样的安排更像是把对方当猴子戏耍。但不管怎么样,能看到不二周助这么难得一见的真情流露,想来观月初也不算吃亏。只是不知道,他是否也会有得到这种关照的资格。   欲扬先抑,那怕是报复人的手段,都与执子相以的很。   通过这场比赛不二裕太似乎也想通了许多,自己的哥哥还像小时候一样,在他受到不公或欺污的时候,将他护在身后。这份曾经让妒嫉蒙蔽的感情,慢慢却又清晰的浮现了出来。   远远的,执子看到龙马跟裕太说着什么,等那个拽拽的身影走后,她也上前打起了招呼。“你好,我是手冢执子,青学网球部部长的妹妹。刚刚从中国转学过来,是你哥哥不二周助的同班同学,请多关照。”   对于女生这么主动的搭讪,不二裕太略显羞涩,他掩饰的抓了抓头发,红着脸回道:“嗯……那个……你好,我是不二裕太。请……请多关照。”   “叫我执子,我可以叫你裕太嘛?如果称呼不二,太失礼了。”   “是。执子……小姐。”   “呵呵,裕太和哥哥还真是完全不一样呢。我的哥哥也很出色,虽然我永远追不上他,但我还是为有这样一个哥哥而感到自豪。只不过我哥可不像你的哥,他可是一座大冰山啊,但他对我的关爱却并不比别人少,只要我用心去感受就能看得到。”   执子自顾自的说着,完全没有让裕太插话的意思。她相信不二周助这么聪明,不二裕太自然不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。“我相信我哥和我想法一样,也把我当作他的骄傲。谢谢你,今天让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不二周助,说实话我很羡慕你。网球,还真是一项有趣的运动呢。”   迹部景吾带着冰帝的成员,也来观看青学的比赛,他们今天的对手是今年才参加全国大赛的新学校不动峰。虽然本次比赛这个学校取得了很好的成绩,但比起华丽的冰帝来,仍是不堪一击,所以他完全没把这所学校看在眼里。   目光追随那个傲慢的小子,他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人,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不自觉的走上前。“这不是手冢执子嘛?又见面了。听说……手冢竟然让你,做了网球部的经理,真是太不华丽了。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,来我们冰帝,啊昂?”   执子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,不用回头,她都知道这是谁。   “裕太,不好意思,有机会我们再聊。”   她抱歉的笑了笑,转身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。她和这个人还真是不对盘,每次看到他,她总会不自觉的竖起全身的尖刺。“好久不见呢,迹部君。打扰别人谈话可不是一位贵族应有的礼节,而且我哥怎么对自己的妹妹,也跟你没有关系吧?你这样说,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嫉妒我的哥哥吗?毕竟你一个妹妹也没有。还是说,你今天终于想还我东西了?哎呀,一直让您……保管着,还真是失礼呢。”     迹部景吾单手扶着前额,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,见她真向自己伸出了手,他突然笑了起来。“呵……果然如聂云所说,不华丽到极点。”   “聂云?”   执子皱了皱眉头,无奈的笑了笑。“迹部君还是告诉他了,那么他……”   只是话没说完,她便被赶来的手冢一把护在了身后。“冰帝的迹部!执子,发生什么事了?”   话问的是执子,可手冢却紧盯着迹部,迹部也将目光移向手冢,二人都不再说话,只是带着深厚的感情对望着。执子看了看二人的神情,突然想起了前世看到的八卦。   可国中联赛一年一次,这应该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才是,看这架式难道他们真的有点什么?可不是说手冢和不二才是真正的一对嘛?还有,这个迹部不是忍足的CP嘛?恩,似乎自己这么八卦自家的哥哥,不怎么地道啊。   执子甩了甩头,从手冢的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,很是残忍的打断了二人的“深情”对望。“那个……哥哥,我的发梳在他的手里……”   “嗞……嗞……”   有那么一瞬执子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,那分明是电火花的声音嘛?她迅速的松开抓着手冢的胳膊,后怕向后跳了一步。要知道动漫都演的很悬的,谁知道会不会无差别攻击,她还是小心点为妙。   执子这傻乎乎的举动,倒把迹部逗的笑了起来,他抚了抚眼角的乱发,说道:“比赛时候见吧!走了,桦地。”   “是。”   华丽的转身后,“狄人杰”带着他的“元芳”走了。而后手冢目送冰帝一行走后,也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,只留下执子还呆愣愣的站在原地。     她看了看远去的迹部,又看了看已经站回场边的手冢,很是不解。没有场面恢宏的大招,没有激情高昂的壮语,更没有含情脉脉的告白,这二人是个什么意思?   啊!聂云的事,她还没向迹部问清楚呢。   “笨蛋!”   一个少年戴着帽子,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拿着芬达,拽拽从她的身边经过。   “龙马!你给我站住!”执子回过神,愤恨的追了上去。   剧情再次没有悬念的向前推进着,青学赢了圣鲁道夫。而就在这一天,不可一视的冰帝竟然输给了根本就没被他们放在眼里的不动峰。这个结果也让神尾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,都对执子当时的理论嗤之以鼻。 ☆、别废话   这天放学后,执子如往常一样向网球部走去,只是还未到网球室就听到了胜郎的喊叫,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。   刚转过网球社团部,她就看见一个银发的高个少年,正用球拍将一颗石子打向龙马,龙马本能的用球拍挡了下来。而他的身后,是不知所措的胜郎,在躺倒在地的荒井。   山吹中的亚久津仁!   看样子,龙马昨天是去了银华中了,怪不得乾回来表情那么古怪了。   说起这个亚久津仁,其实他对网球也是很有感情的,不然为什么那么在意龙马,今天巴巴的跑来挑衅一番。只是优越的身体条件,让他的自信太过膨胀了一些。   “住手!”看到亚久津从地上抓起了一把石子,执子急忙大喊出声,将龙马护在了身后。就算是给点颜色看,也要有个度吧。   “哼,又来一个碍事的!”   亚久津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女生,就打算停下动作。看着飞奔而来的几颗石子,执子急忙抢过了龙马的球拍,手忙脚乱的将它们一一挡开。   而亚久津自然是很不满意这个结果的,他抬起球拍直指执子,眼神却穿透她看向了龙马。“喂,小子,你就准备一直躲在女人的身后嘛?我还真是看错了你!”   这话让执子动了气,污辱她就罢了,反正她一直不怎么让人待见。可她好心的帮忙,却变成龙马的故意退缩寻求帮助,这是她怎么忍不了。况且亚久津的挑畔行为,引起了执子体内另一面的共鸣。   她阴着脸,从散落一地的网球中捡了二颗,说道:“别把自己当成是不可一视的恶魔,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!”   语音刚落,执子便将二颗球同时抛向了天空,随即跳起身在半空中来了一个360度转身,狠狠的将球击向了亚久津仁的面部。   亚久津仁哼了哼,左手抓住一个网球的同时,身体迅速左移,右手的球拍轻松的将另一个球击了回来。那个飞快的绿色小球从执子的耳际穿过,吹散了她的头发,冲向了她身后的龙马。   龙马完全没有防备不说,他还被挡住了视线,拿走了球拍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网球,华丽丽的从他的嘴角擦过,留下一道不浅的伤痕。   执子不敢相信的瞪着面前的问题少年,吞了吞口水。果然动漫和现实世界差距很大,这些人不是她这个运动神精大条的人,能挑战的,以后遇上这样的事,还是乖乖看着的好。   “不赖嘛,小妹妹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   感受到亚久津散发的杀气,执子是越想越后怕,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便会直扑上来。不知道现在大喊的话,能不能来得及,早知道她就拉着不二一起过来了,人多一些,想来亚久津就有所顾忌了吧。   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,亚久津也并不在意,他冷哼了一声,说道:“哼!小子,今天只是见面礼,别心急,打入都大赛再来找我。我是山吹中学三年级亚久津。”   说完,转身便离开了。   执子盯着那个背影许久,直到确认他的确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后,才大松了一口气。恰好一阵风吹过,她这才发现,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湿透。   站在她背后的龙马,看到这副情景,没好气的嘟囔了起来。“喂,执子。如果你不来,我是不会被打到的。真是差的远呢……”   “什么?!臭小子,你怎么这么嘴硬。不是我来,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来,你脸上可不止这一处伤。要知道他不是来找你打网球的,是来找你打架的,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?!话说回来,你还真是个惹祸精!”执子回身摘掉龙马的帽子,就着他的头发狠狠的□□着,终于让她逮着这个机会了。   “痛!很痛的,执子!”   “现在知道痛了,刚才干什么去了?走,赶紧去保健室,我要给你们处理伤口。”   “我没事,不需要。”   “哎,臭小子,这是跟学长说话的态度嘛?你以为我愿意管你,你也不看看,我一个人能把这二个弄去保健室嘛?赶快干活,别废话!”   银华中事情,对于乾刺激真不小,他都动用了惩罚之茶了。   执子有幸喝过一次初级的乾汁,那味道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。不知道这升级版的惩罚之茶,又会是什么味道。看着跑在最后的堀尾他们喝下后,只是捂着脖子喊辣,并没有要晕倒的迹像,执子也拿起了一杯。浅偿了一口后,竟然小口小口的将那一杯都喝完了。   看着乾略显失望的表情,她得意的扬起空杯子,冲着那群拼命三郎喊道:“哥哥!如果你是最后一名,我替你喝,我已经喝了一杯了哦。”   手冢同学的步伐明显一顿,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,突然爆发冲在了前面,众人均是一阵惊呼。看样子,执子喝下比让他喝下,更让他感到耻辱。   结果,历史性的结局被执子无意的举动改变了,手冢一马当先冲过终点,以领先半步的绝对优势完胜余下的人员。乾的惩罚之茶,全数发放了下去,执子和乾对望一眼会心的笑了。   “执子,你绝对故意的!”英二捂着脖子,痛苦的喊着.   接下来的几天,执子也没有再想聂云的事,该来的早晚都会来,不是她想就可以不发生的。俗话说: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也躲不过。   不过,她相信经过了以前的种种,聂云也吸取了教训,绝不会再做傻事了,毕竟那是人命关天。更何况他们现在属于不同的国家,有迹部在,他们聂家也不会来日本发展。那么既然聂云知道了她在那里也无妨,她原本也没想过,能完全隐藏自己的行踪的。   可不知道为什么,最近一段时间她还是会心神不宁,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。是那场可怕的双部之战嘛?应该不会的。医生已经说了,手冢的胳膊完全恢复了,而且最近他的胳膊也没再痛过。   那么不是这个,又是什么呢?    ☆、历史的齿轮   今天是日本的国民休息日,本来还在庆幸加入网球部后,可以不用上课的执子,在得知这个消息时,心情便不美好了起来。只是这个不美好的更多原因,却是不动峰将要面对的现状。   上午,是青学与银华中的比赛时间,也是不动峰与山吹中对决的时间,这一天不动峰不战而败。预知了结局的执子,又怎么能不帮橘杏呢?可即便早已经提醒了杏,她还是放心不下,跟手冢打了声招呼后,赶去了不动峰的比赛场地。   自从那次比赛与杏妹妹互相留了电话,又在露天球场“救”了她后,杏很快就成了执子唯数不多的同性朋友之一。二人经常会相约一起逛街、打网球。   那天陪执子买球拍时,杏提起了他们下场比赛的对手,执子这才想起在这场比赛中,因神尾、深司等四人出了车祸,不动峰弃权了。回到家中的执子,思虑再三还是给杏打了电话,骗她说是在中国学过卜卦,他们在这场比赛中会出状况,让她提醒一下大家,提前到达比赛场地不要去其它地方。   还离的很远,执子便看到了杏和桔平的身影,似乎在等什么人,她急忙跑上前询问道:“杏、桔平学长。大家都到齐了嘛?”   “执子小姐,你们今天也有比赛吧,你不在现场好嘛?”桔平点了点头,有些意外。   “有哥哥没有什么事。杏,神尾他们还没到嘛?”   “执子,他们四个还没到。啊,来了来了!”杏的话还没说完,就兴奋的大喊了起来。   来不及细说,橘桔平急匆匆的带着他们向登记处走去。执子跟在他们身后,仔细的观察着四人,他们脸上流着汗,看样子像是急急的跑过来造成的,但是他们走路有些异样,表情也奇怪的很,而且说话吞吞吐吐。   低头想了想,执子还是出声将大家拦了下来。“等一下,桔平学长。”   “怎么了,执子小姐?登记时间就要过了!”   执子没有回答,只是上前将四人的袖子一一推了上去。四人的胳膊上明显有受伤的痕迹,神尾的手肘处已经开始红肿,看样子伤的不轻。   “神尾,你们……发生了什么事?”橘桔平细细的看完伤势,吃惊的问道。   “哼,原来已经被发现了,青学的小妹妹你也看到了?他们在路上发生车祸了,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参加比赛?”亚久津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众人的背后,像预想的那样挑衅着。   不管怎样做都改变不了历史嘛?不动峰还是要这么悲惨做炮灰嘛?如果这么小的结局都改变不了,那场著名的双部之战更是避免不了的。“为什么?为什么会这样,不是说过的不要去其它地方嘛?你们……你们为什么不听呢……”   “执子,我真的告诉过他们的……”   “对不起,小杏,我们只是想把那个完成……”神尾看到杏的样子,惭愧的低下了头。   “到底是怎么回事,杏、执子小姐?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其它地方,这车祸是怎么回事?提前通知又是怎么回事?”橘桔平完全被这混乱的场面,搞糊涂了。   “哥,那天执子给我打电话,说我们和山吹比赛这天,会因为他们四人发生意外而弃权,我就告诉了他们,可我没想到还是发生了……,对不起,哥哥。”杏为自己未能改变结果,而感到自责,她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发生了。   “执子小姐,是这样嘛?你是怎么知道会发生意外的?”   “我在中国学过周易卜卦,本来那天只是想给哥哥会算一卦的,听杏说起你们今天也有比赛,就随便也算了一卦。卦相说有四人会发生意外,我就告诉了杏,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了……”   橘桔平无奈的叹了口气,直接宣布放弃比赛,带着他们几人赶去了医院。杏,显得很沮丧,可执子却没有心情安慰她。目送众人离开后,她默默无语的回到了青学的比赛场地。   青学与银华中的比赛还没开始就结束了,有龙马在,他们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那天的事情。因为对手的放弃,这场比赛变成了青学对战山吹中,可执子却无论如何都投入不到比赛中。她一直在想着今天的事,是不是不管她怎么做,手冢最终还是会受伤?那么,她前几天对迹部那么无礼,会不会……。   如果注定手冢会受伤,而迹部却不资助手冢,那她不是又一次害了手冢嘛?   “执子!”   一直到手冢将冰激淋放到她的面前,她才清醒过来,但比赛已经结束了二场了。手冢看了看场内,低声的提醒道:“不二的比赛,已经结束了。”   “恩?”   什么意思?她在担心的是他,跟不二又有什么关系?看着转身欲走的手冢,执子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。“哥哥的胳膊真的好了嘛?最近没有什么不舒服嘛?医生那天是怎么说的?”   “啊,没什么可担心的,医生说已经痊愈了。”执子的突然发问让手冢愣了一下,他看着自己的胳膊,眼神中似乎也带有一丝迟疑,却什么也没有说。   看着他这个样子,执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。为什么他总要这样,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承担?难道日本的武士精神就是这样用的嘛?她实在是讨厌大和民族的这种愚蠢思想。   “执子,你怎么了?!”   不二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进了执子的耳朵,神奇的平息了她心中的不平。看着不二周助递来的毛巾,她才发现,手里的冰激淋早已经被她捏的变了形,被挤出来的部分掉在了她的衣服上。“没什么,只是担心哥哥。谢谢你,不二。”   一定要亲自带他再去看一下,他此刻的表现实在是不正常。如果自己做了这么多,悲剧还是要惨烈的重演,要让她情何以堪?   比赛如剧情一般,虽然龙马满身是伤,但这一天青学还是胜了山吹中,向全国大赛的路又近了一步。大家商量着晚上要去哪庆祝,一片喜气洋洋,唯有执子笑得牵强。不二周助看了看她,却什么也没有说,有些事情并不是他问了,就会有答案的。 ☆、不轻言放弃   第二天,执子的社团有活动,本想押着手冢去医院的她,只好委托大石带着手冢再去确认一下他的伤势。回来后,大石学长告诉她,因为平时调理的很用心,手冢的伤恢复的非常好,没有复发。虽然执子仍报有疑虑,但她相信大石是一个不会说慌的人。   她这颗吊着的心,总算可以暂时性的放下了,心情也轻松了许多,斗志满满的投入到了新一轮的校排名赛中。   和照常一样,执子今天和训练完的正选们一起走出校门。她一边亲妮的挽着手冢将他和不二隔开,一边和桃城一起逗满脸尴尬的龙马。手冢背着体贴的背着执子的包,听着他们愉快的交谈,不时的看执子二眼,眼神中满是溺爱。   “喵,大石。快看快看。哇…好豪华的车啊,那是谁啊?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嘛?“跑在最前边的英二大声的感叹,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。   执子也停下交谈向校门口看去,只见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很兴奋的讨论着,在她们的前面是一辆大红色的兰博基尼,真是豪不低调的张扬啊。至于到底是什么型号,对执子这种选择型失忆的人来说太难了,不是因为那经典的车型和车标志,她恐怕连这车是什么都不知道。   等众人走近后,才发现车门边斜倚着一个手捧大束玫瑰的帅哥。银灰略带黑色的头发,笔挺的暗红色定制西服,精致的五官,说不出的俊美。只是这架式怎么越看越熟悉呢?   “啊!“   执子猛的停下了脚步,惊叫出声。这熟悉的身影,豪不低调的出场,标志性的车型,不是他还会是谁。只是,他怎么真的来了。   “怎么了,执子。“手冢没料到执子会突然停下,惯性差点将她带倒急忙伸手扶住,皱起了眉头。   “哥哥,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聂云,听说还是冰帝之王-迹部景吾的远方亲戚。估计,是来找我的。”   执子之所以那么着急回日本,并不全是为了家人,而是因为这个聂云。在她离开日本前,聂云的母亲见过她,见面开场白的污辱后,那个女人给她签了一张支票让她拿钱走人。甚至还威胁她,如果她还不罢手,国晴爸爸的公司就会彻底破产。这让执子一度怀疑,朵朵的事情中也有她的参与,毕竟她一直就不喜欢追在聂云身后的朵朵,更何况朵朵的哥哥严龙还经常与聂云作对。   那个女人还承诺,只要执子回日本,并断交和聂云的所有来往,她就会保证朵朵在中国的人身安全,让她衣食无忧。否则,她什么也不敢保证。执子答应了她的要求,却将那张支票还给了她,只要朵朵过得好,她别无他求。况且,她总归还是一个日本人,日本才是她这个身体真正的家。   聂云早已经看到了执子,扬起手中的花大声的向执子打起了招呼。“怡心!你真的在这啊,景吾这家伙果然没有骗我!   因为这一行人中,只有执子一个女生,自然那些愤恨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。而身为主角的执子,却立刻切换至手冢模式,面无表情的样子,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人一般。   每次面对这个人,执子总会想起朵朵和严龙,虽然那并不是他的本意,可总归是他造成的后果。她虽然已经不再恨他,却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他,更不能原谅自己。   聂云显得异常兴奋,他没有想到迹部的办事效率会如此之高,也没有想到他的日本之行会如此的顺利。此时看到执子那熟悉的表情,他一改在国内的高冷画风,献媚的走上前。“怡心,你怎么就突然走了呢,也不告诉我一声,你知道我有多担……“   目光扫过执子的胳膊,聂云猛的停住了话头,随后音调上升了好几阶将矛头转向了,被她挽着的人。“你是谁?!你们什么关系?“   他完全忘记了这里是日本,他有可能正在同对方鸡同鸭讲,但还好手冢还是有一定的中文基础。可就是因为有基础,所以执子才明显的感觉到了周围气温的变化,不禁打了个寒战。   “好久不见,聂云。这里是日本,请叫我手冢执子,这位是我的哥哥手冢国光。似乎我挽着自己的哥哥,并没有什么不妥吧?”   “原来是你的哥哥啊,我还以为……呵呵。失礼了,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聂云,是执子在中国的男朋友。刚才多有得罪,请国光哥哥见谅!”聂云潇洒的一弯腰,算是对刚才失礼的表示,可说出的话,却让执子皱起了眉头。   如果眼神能杀人,那么此刻的聂云,早已经被他们兄妹千刀万剐了,可他偏还自鸣得意的,不时向人群中放着电。   “男朋友?!他叫手冢部长哥哥哎……”   “是呀,是呀,想不到手冢君的妹妹,是这样的人。”   围观的人群中,响起了闹哄哄的声音此起彼伏,这可是难得一见,现场直播版的狗血剧啊。   手冢没有回话,盯着聂云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移开,反而越来越冰冷。他就这样看着他,直到对方周围变得安静了后,才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目光。“没什么,执子并没有男朋友,我在中国也没有什么亲人。”   “呵呵,国光哥哥真是说笑了。不过没关系,没关系,反正,早晚……我们都会是一家人的。执子,这个早送给你的,这可是景吾哥最喜欢的品种,你就不要生气嘛……“   “对不起,聂云,我想该说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,我的回答依然没变,请你回去吧。哥哥,我们走吧。“执子无视聂云的一切举动,也没有要接花的意思,面无表情的拉着手冢,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。   聂云笑了笑,随手将花扔到了垃圾桶里,一脸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。本来就是,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,如果她不需要,这些东西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。“哎呀,每次都这样,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嘛?真是一匹驯服不了的烈马,可是,你知道嘛?你越是这样,我越是喜欢你,更不会轻易放弃。” ☆、不被祝福的花   之后的一路再也没有欢声笑语,一行人就这样默默的听着一车一人不停的鼓噪声,偏某人很厚脸皮的完全无视,只顾着自说自话。什么他不知道他的母亲竟然会把执子赶回日本,为此他和她大吵了一架;然后又是怎么费尽了心思,才让迹部点头查执子的下落;最后,聂云竟然说要转学来青学,他要像迹部一样也弄个帝王当当,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执子。   这话终于让执子有了反应,她又一次猛的顿住了脚步。帝王?如果他来做帝王,那要把她家手冢往哪里放?!还保护她不受欺负,怕是有了他的“保护”她会死的更快!   “聂云!请你搞清楚,这里是日本,不是你聂家那一亩三分地,你最好说话之前先过过大脑。如果你还想继续在中国的所作所为,我也不会介意用法律手段来解决,到时候我想你的父亲也不会轻饶你的,还是说你对严龙和朵朵已经不再愧疚了?!“   聂云猛的刹住了车,惊恐的看着执子,她还是没有忘记这件事,她还是不想原谅他。为什么?为什么一定要这样,他都说过了,他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他们的,那……只是个意外。   执子看着聂云不停变幻的神情,面无表情的转回了身。   她并不是不能原谅聂云,她不能原谅的是自己,她恨的也是自己。她一直都知道聂云对她的好,可她却不能接受,甚至在知道了这件事情后,对他越发冷淡刻薄了起来。并不是她心狠果断,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。   仇恨,可以让人忘掉恩泽,那么如果她让聂云恨了,聂云便会慢慢的忘掉她的好。其实,她一直很喜欢聂云,可这种喜欢仅限于朋友之间的友情,却不是恋人之间的爱情。更何况,他们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带来幸福,反而会增加更多的伤害,她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受到伤害,更不希望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。   所以,她对聂云能说的,只有六个字:谢谢你,对不起!     与冰帝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,执子也越来越焦燥起来,她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劝阻手冢,不要与迹部交手,将第一单打的位置让给别人。可执子越劝手冢就越坚持,几天下来,反而训练比以往的量更多。   执子是又气又急,可她有什么办法?手冢的性格她又不是不知道,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动摇。最后,一向沉稳冷静的手冢,终于忍不住爆发了,质问她是不是看上迹部了,竟然为了不让迹部输掉比赛,劝自己的哥哥逃避!   问的她哑口无言,只好听天由命了。   还好聂云再也没来找过她,这让她大松了一口气,不然,她真不知道要先顾哪边了。   很早之前,执子便承诺要给大家做中国菜,可一直拖到赢了山吹中这饭大家也没吃上。为了兑现承诺,也为了缓和一下与哥哥的尴尬气氛,执子准备本周六正式的邀请大家来家里一聚。   因为手冢提前跟家人打了招呼,除了执子和手冢二兄妹外,一家人都安排去温泉度周末了。   周六一大早,执子就忙碌了起来。征得手冢的同意后,执子今天还邀请了橘桔平二兄妹,还有不二的弟弟。要做这么多人的菜,当然就不能清闲的睡懒觉了。   下午,陆陆续续大家都到齐了。   男生们在客厅吃着执子精心准备的中式糕点,女生们则都在厨房忙碌着。不过,没多会儿,这群网球疯子们就全聚集到后院,在执子和哥哥开辟的简易球场内一较高下了起来。   很快,丰盛的晚宴开始了。面对着多彩多样的大杂烩式中国菜,除了手冢、橘、大石、不二等人,还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外,其余人简直是土匪进村一般,动作那叫一个快。   桃城一边不停的向嘴里塞着食物,一边还不忘用含糊不清的发音表达各种感叹。一旁的橘桔平,对执子的手艺连连称赞,虚心的向执子请教起了中国菜的做法。   很早以前,执子就看过一遍关于食物的文章,上面说,中国是世界上唯一用对地方吃饭的国家,别的国家或用眼、或用鼻,只有中国人是用舌头吃饭的。更何况,中国的料理经过上千年的文化沉淀后,在色、香、味方向都达到了极致。不但看起来很有食欲,闻起来让人向往,吃起来更加的是让人回味无穷。   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都蕴含在了这小小的菜品中,仅是一个小小的料理,就让执子为自己的民族感到骄傲和自豪,更别提其他了,只是可惜这个身体却是大和民族。   不知道原剧情是不是为了突出不二的特殊性,除了不二外,大家对辣似乎并不太感冒,甚至连活泼开朗,性情刚烈的杏也驾驭不了。倒是外表看起来文静的执子,对菜品无辣不欢,惹的不二频频侧目。   风卷残云后,看着众人一个个吃的腰圆肚大的,执子只好再度操劳一下,给大家都泡了茶消食。几杯茶后,大家便提议一起游玩放松放松,今天是黑暗节的最后一天了,如果错过,下次节日又不知道要等到哪天了。   约好地点后,众人便各自回家换节日礼服了。   执子也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礼服,这是好第一次穿这件和服,低头看着从下摆曼延而上的花朵,她喃喃着:黑暗节嘛?还真相配呢。   刚走出房间的门,她就看到了等在门口手冢。这深色的和服还真配他的气质,似乎不管发生什么,只要看到他都会心安。   “怎么了?”见执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又走了样,手冢不自觉的又皱起眉头。这丫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。   “啊……没什么。只是在想我家哥哥这样出去,不知道会迷倒多少美少女呢。”   手冢的脸微一红,低头轻咳了一声,却在看到执子和服上的花色时,阴沉起了脸。   离集合地老远,执子就看到了不二。身穿一件浅灰色的和服,半眯着眼,却在看到她时,慢慢的打开了那抹冰蓝。   “执子,你怎么穿这么暗的颜色?回国后没来得及买嘛?哎呀,早知道让你先穿我的。”   杏穿了一件粉色的和服,看到执子的和服后,拉着她的手埋怨着。   “没有,我只是很喜欢这种花。”   深黑色的和服上,成片的开满了红白相间的彼岸花。执子一直很喜欢那个来自地狱的少女,虽然她的死是因为人类的愚蠢,可她却毫无怨言的为自己的报复行为赎着罪,她这么努力只是不想输给心中的罪恶。这个带给人死亡的少女,内心深处是纯良的,她寄住地狱为消除人间所有的怨念不惜充当死神,就如同这花一般——恶魔的另一种温柔。 ☆、你是不是……   “这花是……”   “是的,是曼珠沙华,又叫彼岸花,恶魔的温柔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执子感觉自己的笑,是这么的悲凉。无尽的思念、绝望的爱情、死亡的前兆、地狱的召唤,多么像现在的她啊。   可是罪孽一日未赎完,她便一日不会离开这地狱。人类不就是这样的矛盾体嘛?他们的身体里永远都寄住着二个小人,一个叫做天使,而另一个叫做恶魔。   “哎?好可怕……”   手冢又一次皱了皱眉,说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   恶魔的温柔?她的恶魔,是谁……   杏和桔平巧遇上不动峰游玩的人,一起被拉走了,众人挥别他们后,又继续向前走去。执子越走越慢,最后停了下来,看着自家哥哥和不二说笑着什么,并没有谙以她,便一个人离开了。   买了香草味的冰激凌后,执子避开了喧闹的人群,在面向圆月的方向坐了下来。   抬头看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,想起了那句名诗:千里明月可寄相思。突然好想自己在那个世界的家人,不管她在这里有多少家人和朋友,她却总是感到寂寞。就好像在电影院看一场电影,环顾四周发现大家专注而认真,只有她完全看不懂。   不知过去了多久,直到余光看到那个少年坐在了自己旁边,执子才收回心神。   “原来执子在这里,不熟悉环境一个人很危险。”那张熟悉的笑脸,此刻正半歪透着浓浓的好奇。   顺手接过那杯咖啡,执子感觉心痛的更厉害了。“我只想,一个人静静。”   不二没有再说话,而是和执子一样,抬头看向了那轮明月。可就在执子以为,他们二人会这样坐到手冢找到时,少年却悠悠的开了口。   “彼岸花的花语,是悲伤的回忆。执子,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花?”   执子眼神散乱,声音也同样散乱。“她是,未受过祝福的花朵。传说中是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,后被众魔遣回,却仍徘徊于黄泉路上。最后众魔不忍,便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,给离开人界的孤魂们一个指引和安慰。我一直在想,如果不是自感罪孽深重,又怎么会自愿赎罪呢……”   “连喜欢的花朵都这么奇怪,执子的一切,像迷一般。”   “呵呵,是嘛?也许很恐怖……也说不定。”   端起手中的杯子,执子喝了一大口,唇齿间顿时充满了苦涩。“不二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?相传人死后,过了鬼门关便会走上这条黄泉路,路上盛开着的便是这种彼岸花。”   “花叶生生两不见,相念相惜永相失。”   “路的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,河上有一座桥便是奈何桥。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,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,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,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,或为仙,或为人,或为畜。”   “传说这种孟婆汤,又叫忘情水,一喝便忘却前世今生。一生的爱恨情仇,一世的浮沉得失,都会随着这碗汤遗忘的干干净净。不管是今生牵挂之人,还是今生痛恨之人,来生都会相见不识。”   “可,总有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,不愿意喝下孟婆汤。孟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,但在这些人身上都做了记号,这个记号就是在胸前点上一颗痣。而被点了痣的人,必须跳入忘川河,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才能轮回。再次转世后,他们会带着前世的记忆、带着那颗痣,寻找前世的恋人。而我的胸前就有一颗。”   指了指胸口,执子继续说着。“从6岁那年,我发生事故失去记忆开始,这几年来我不停的做着奇怪的梦。梦里总是灰暗的,没有颜色,唯有这血色的彼岸花娇艳的盛开着。周围的一切似乎很陌生,可却又很熟悉,就好像那里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,可我却失去了记记。冥冥之中只有心里的那个声音在牵引着我,去寻找那个我并不认识的男人。”   “我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,我只知道除了灰暗和血红,他是我梦中世界里唯一的色彩,他让我冰冷的身心感到温暖。除了这些我唯一能记得的,只有那双与从不同的眼睛。”   “每个雨天和夜晚,我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,虽然心里很疼,可我却非常开心。。每一次风吹过、闪电划过、雨滴落,我都感觉好亲切。就好像我原本就属于那片天空,只是不小心掉了下来再也回不去了。可又好像是他来看我,虽然我看不到他,可我还是像能感觉到他一样。”   执子再次自嘲的笑了笑,冷了的咖啡更加的苦涩,竟让她不忍下咽。等她将这杯冷咖啡喝完后,不二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,执子也不看他,只是静静的看着夜中。   “这些话,我放在心里好多年,从来没有说出来过。现在说出来,感觉轻松了很多。谢谢你,不二。”   执子换上了往常的笑脸,转过身看向那个少年,却再一次被那抹冰蓝淹没。那深深的海洋中,有浅滩有深渊,有波澜更有急流,拉扯着她越陷越深,任凭她如何挣扎,都无法逃脱。  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这种眼神,为什么内心深处总透着一股熟悉的向往。自己所说的一切仅仅只是一个传说,是存在于梦中的寄托,是根本不存在于现实的假想。在这一刻,她却产生了怀疑。难道,这一切都是存在的,自己胸前的这颗痣,真的是为了寻找那千年都忘却不了的爱嘛?   而那个爱人,就是眼前的这个,在那个世界时就爱慕的少年嘛?何其……幸也……   “不二,”   执子鼓足了勇力,终于开了口。“你,是不是胸……”   “执子!不二!原来你们在这里。手冢,找到执子了,不二也在这里。”英二人还在远远的,声音却到了眼前。   不二周助恢复了笑脸,轻声问道:“执子,刚才要问什么?我是不是什么?”   “没什么,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。大家已经等急了,我们过去吧。” ☆、再遇迹部      新一轮的校内排名赛又落下了帷幕,乾贞治强势回归,而桃城武却落选了。   这是桃城成为正选后,第一次落选,他的情绪低沉的很,连第二天的训练都没有参加。大石的很焦虑,竟然和开桃城玩笑的英二吵了起来,最后手冢出面罚他们俩跑圈,可二个人的怨气仍然很深。   面对着即将而来的关东大赛,网球部的现状,让众人十分担忧。   今天,已经是连续三天,桃城没来参加社团训练了。美术社团活动一结束,执子就跟手冢告了假,约了杏去露天网球场,她记得让桃城找回自信的是杏。她本以为手冢是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出去的,可今天的手冢有点奇怪,他似乎并没有听明白执子要去哪里,就点头应下了。   执子也顾不上多问,收拾好东西匆匆的赶去了那个网球场。等她到那里时,发现桃城正和杏在进行比赛,看样子不需要她再做什么了,便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起了书。   也许注定了,今天是不平凡的一天。   执子看的出神的时候,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在她的身边停下,随即便投下一大片阴影。只是还没等她抬头,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进了耳中。   “执子,真的是你!”   是聂云!执子应声抬头,哇!阵容有点庞大。迹部、桦地、忍足、向日、凤、宍户,似乎整个冰帝网球部来了,这是来砸场子的嘛?   “小丫头,你和本大爷真有缘分呢!啊恩?”迹部抚着眼角,居高临下。   执子无奈的扯了扯嘴角,心想自己跟他有仇嘛?她连各方面条件那么好的冰帝学院都没敢去,怎么还经常遇到他,如果这也算是一种缘份,她宁可这辈子都不要缘份这种鬼东西!   见执子没有说话,迹部随手扯走了她看的书,翻看了起来。“看什么书?这么投入,本大爷来了,你竟然都没发现。”   “景吾哥,什么叫有缘份?难道,你和执子已经认识了?说话这么亲妮……”聂云有点紧张过度,按常理来说,迹部这种要求华丽的人,是绝对不会对执子这样的女生感兴趣的。可他今天的举动,似乎已经超出常理了。   迹部瞟了一眼聂云,后者立即闭上了嘴。“本大爷的事情,还需要向你汇报嘛。啊恩?”   他大爷的事情,的确没这个必要向聂云汇报,就算他想说,聂云也没这个胆儿听。   执子叹了口气,站起身向大家打起了招呼,礼多人不怪嘛。一个聂云就够她头疼的,更何况是这一群,她实在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。“各位,大家好!好久不见,迹部君,这种与您高攀的缘分,小女子可消受不起。”   “看这么不华丽的书,怪不得会做出那么不华丽的事情来。啊恩?桦地。”迹部才翻了一页那书,便皱起了眉头,听到这话随手将书扔了回去。这是悬念大师希枢克珂的书,里面的故事都是惊悚悬疑的谋杀案,她一个年纪小小的女生,竟然会看这样的书。   “是。”桦地恭敬的声音,如往常般毫不例外的响起。   聂云实在是不想继续这样的对话,此时见迹部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,他急忙转移了话题。“执子,那天走后我要办理转学到青学的,可我妈竟然派人把我抓了回去,我是答应了转学到冰帝,我妈才放我走的。今天刚刚到,本来要去看你的,朵朵的事情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。”   小心翼翼的样子,那还有半点大少爷的架子,就差跪下求执子嫁他了。可执子却装作完全听不到,对他不闻不问。   此时场内对决的二人,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阵势,杏兴奋的招呼声还未等说完,就猛的顿住了。执子无奈的耸了耸肩,向杏解释着:“嗨,你们好!看你们正在比赛,我就没有打扰。”   “看上去挺自得其乐的。桃城,你们准备好了?”   迹部主动向桃城打起了招呼,却没有继续和他交谈下去,而是话峰一转冲着橘杏去了。执子猜想,弄不好这位帝王觉得上次输给不动峰太丢人了,只好欺负欺负杏找找场子。   在迹部忙着挑畔挖苦别人的时候,站在一旁一直未开口的忍足侑士,则好奇的打量起了这个少女。从认识迹部开始,他就从没见过这个高傲的人,对哪个女人好声好气过。今天这种情形,他还是第一次遇到,自然很想知道这女孩,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。   可他却发现那少女也正在打量着他,似乎对他这么大胆的目光有些不快,他尴尬的扶了扶眼镜,很绅士的为自己的失礼道起了歉。“咳,失礼了!我是冰帝学院,三年级——忍足侑士。”   温文而雅不失礼节,执子对这个少年的好感上升了一个层次,也不在意他刚才的无礼了。“下午好,忍足君。青学三年级——手冢执子。”   “手冢?三年级?你就是那个手冢国光从中国转学过来的妹妹嘛?听说,原本中国的老师是推荐来我们冰帝的,为什么你还是选择了青学呢?”   “呵呵,妹妹自然要和哥哥在一起。初次见面,请多关照!”   “忍足,执子可是我的女朋友,我劝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。”聂云瞪了一眼忍足,很是不满他的主动示好。   忍足并没有因为聂云和迹部的关系,就对他有丝毫的好感,反而有点厌恶。“聂云,似乎执子小姐并不怎么喜欢你,不知道这女朋友要从哪儿说起?”   “你!……”   “都给本大爷闭嘴,桃城这里可都是双打,你要和她们中的谁搭档?”迹部习惯性的傲慢语气下,聂云终于闭上了嘴巴。   桃城看了看杏,又看了看执子犹豫了起来,他很想和执子搭档,可执子身体太差了一些。执子看到了桃城眼中的纠结,无奈站起了身:“桃城,还是我来做你的搭档吧!青学的事情,应该由我们青学自己来解决。”    ☆、要动手就快来   “幸运!终于有机会能再看到小执子打网球了。今天一定要和我单独打一场。”桃城兴奋的叫了起来。   聂云却紧张了起来,急忙拉住欲下场的执子,转头向迹部解释着。“执子,你是女的啊!景吾哥,执子是女生啊,怎么能和男生打!我看还是算了吧。”   “女生?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都敢对本大爷动手,和男生打一场比赛,又怎么会为难她!”   “啊!?”聂云瞪大了眼睛,不知道是惊讶于执子的鲁莽,还是佩服她挑战帝王的勇气。   执子是最受不得像迹部这样自大的人,听他这么说自己,当然不能装作没听到。“彼此彼此。迹部君不是也强行拿走了我的发梳,不华丽至极?比赛倒是可以,但是先说好了,我赢了后,你必须还给我。”   “啊呀?迹部,竟然还有这样的事,第一次呢……”   调戏的关西腔,从那个保持着优雅站姿的绅士口中说出,竟然出奇的和谐。只是迹部上挑着眉心,随意的这么一瞟,这个绅士就立刻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,与方才叛若二人。   正僵持着,龙马突然到了。看着眼前的场面,他也愣住了。“喂,今天又要偸懒嘛?桃城学长!呃……切,原来执子也在。”   “是学姐哦。”   每次见这个别扭的少年,执子都会感到莫名的愉悦,她放下手中的拍子,重新坐了下来,好像那本书比面前的这群帅哥更有吸引力。“那……既然龙马来了,我就继续看书了。”   “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一年级,在山吹中比赛中打败了亚久津?”迹部也被这个小不点吸引住,不再逼问桃城。   忍足、向日等人也不把龙马看在眼里,纷纷出口不屑的贬低亚久津,将龙马的努力一点点的抹杀掉。桃城不满的说了二句,向日岳人竟然轻巧的从他头上翻了过去,落地后仍嚣张的说道:“想打的话,就赶快过来吧!”   参加全国大赛的网球选手是禁止打架的,一经发现,便会取消整支队伍的参赛资格,所以通常情况下即便被打了,被打一方也不敢告别任何人。执子没想到,好好的谈话竟然演变成了肢体冲突,对方还这么多人,似乎有点过分了。   她把书一合,二话不说就直接从看台上跳了下去,三步并二步连着二个转身踢脚,冲向了向日。趁他吃惊躲闪的空,执子一个背摔将他扔了出去。她并不想下狠手,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,让他有分寸一些,不然这一脚踢的就不会是脚下,而是胸口。当然她相信以向日的身手,这也只能是一个警告。   果然半空中的向日,回过神稳住身形慢慢的落了下来,他有些生气的瞪着这个突然冲上来的少女,嚷嚷着:“你这女人!想干什么?!”   “想干什么?当然是想打就来啊!怎么,你倒生起气来了,别太欺负人!你们冰帝就是这样教你们贵族礼仪的嘛?”执子保持戒备,嘴里也没停下。  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,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举动奇怪的少女。可能全日本也找不出像她这么……野蛮的女人来了吧,真是静若处子,动必若……   “你!谁说要打架了?我是说双打,你这蠢女人!”向日被这个少女气的连连跺脚。   “啊?!”   “哈哈哈……”   看台上响起了一阵放肆的狂笑,一旁的聂云羞红着脸,小声的提醒着这位帝王要注意仪容。随着这声开笑的笑,其它人也跟上了节奏,唯有桦地仍一如往昔的安静。   执子愤羞成怒的瞪向看台上,那个撑着额头毫无形象大笑着的人,真是太不华丽了!“笑够了没有?!要双打那就快开始,在这废什么话?!”   “啊,满足了。聂云说的果然没错,是匹野马。真想不到,一向冷俊的手冢会有你这样一个有趣的妹妹。”迹部恢复了神情,眼神中却还有未退却的笑意。   “迹部君怕是羡慕、嫉妒、恨吧!”动手执子感觉自己也许不行,可动嘴却很少有人赢得了她。   “不要!”桃城和龙马异口同声。   愣了一下后,桃城继续说道:“我的确很想和你打,但是这个越前不行,还差的远呢。小执子,还是你和我搭档吧。”    “桃城前辈才差远呢,比起这个来。”   龙马反驳了一句桃城,自顾自向看台走去。“喂,那边的猴子山大王,你和我来一场吧。”   猴子山大王?!执子差一点笑出声,这下迹部可找到正主了。她有些得意的看向迹部,却正好对上他有些怪异的目光,急忙收住笑装起了正经。迹部白了她一眼,站起身重新看向龙马。“别急呢……”   “哎?想逃嘛?”龙马根本没看这个山大王看在眼里,激将法都用上了。   “哼,在关东大赛上,我会亲自打败你的,还有青学全员,彻底打败!走了,桦地。”   执子这次笑出了声,看过网王的都知道,在关东大赛上不可一视的冰帝是输给了青学的。“迹部君,胜者只能是青学哦。”   迹部并没有把这小姑娘的话放在眼里,举起右手随意的摆了摆,他大爷可不是嘴上也要争口气的人,他更喜欢用实力说话。   聂云看了看迹部,有点不放心的凑了上来。“执子,不要跟景吾哥哥走的太近,他不会喜欢你的。不过,你以前也对我笑的,现在为什么只对别人笑。你难道就不能再对我笑一笑嘛?”   “对不起,聂云。”执子低下头后退一步,躲过他伸过来的手,拉开了二人的距离。   这时走在前面的迹部,突然停了下来,他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的喊了一声聂云。聂云一颤,急匆匆的追上了迹部,余下的冰帝成员,也跟随他们离开了这个网球场。   等这一堆人不见了身影,执子抱着头抓狂了起来。为什么她每次看到迹部都控制不住,非要跟他过不去?手冢的治疗,可还得全靠这位大爷资助,她到底在干些什么?!   “执子,你怎么了?”   杏走上前,关切的问。“那个什么聂云,似乎对你……你们以前就认识嘛?”   “恩,就是认识了他才这么倒霉。”   执子叹了口气,看样子必须尽快找她的师兄帮忙了,虽然功夫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学成的,可是速成一下,对他们的网球还是会有很大的好处的。    ☆、捡来的   “不过,那个迹部太自认为是了。桃城,越前,一定要打败他啊!”   “放心吧,小杏。”   执子摆了摆手,边收拾东西边说:“就算是打败他,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。你们用全部的时间在练习,可人家用的却是自己仅有那点可怜的空闲在练习着,更何况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才会被打败的。”   “恩?是这样。”龙马看着冰帝成员们离开的方向,回味着执子说的话。   桃城却不以为意。“执子,你也太高看他了吧。”   “不,恐怕我还小看了他,迹部财团、学生会、网球部,他事事都做的很完美,学习成绩也总是第一,这一切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。如果异地而处,也许十个我也做不到他现在这样。可是他却并不像一般的富家公子,他更像他钟爱的玫瑰花一样,既便带刺,也依然能让你感觉香气泌人心悱。他人很好的,你们早晚都会知道,并且还会感激他。”   迹部虽然害的手冢最终病发,但是那是手冢本来就有的问题,并不是因为他而受的伤。如果非要追究的话,造成那个伤的也是手冢彩英,不!应该是她手冢执子。   而迹部却一直记挂着手冢,最终由神监督出面,资助手冢去接受最好的治疗,并在网球祭上救了手冢。如果他真是一个,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人,他不会举办那么豪华的宴会,只为感谢多年追随的桦地。   男人,有的时候不表达,并不表示他们真的就不懂爱。   ---   一回到家,执子就迫不及待的推开手冢的房门,想问问他,今天怎么了,却发现手冢国光并不在自己的房间。   他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打开的文件,似乎是一份学校的资料。执子记得似乎有一集里,山吹中的伴田给过一份一所学校的邀请函,那所学校培养过许多国际顶尖的职业网球选手,这个应该就是了吧。   不过,最终手冢并没有去,执子猜想他应该是想去的,不然也不会犹豫,但为了自己肩负的责任,他最终选择了放弃。可如果他去这所学校,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双部之战的那个后果了?可这世上,有那么多如果嘛?她这次还会改变历史嘛?她不知道,也无法回答。   来到后院的网球场,执子果然看到了手冢。他拿着球拍站在那里,却没有在练习,而是盯着那只落在地上的网球发着呆。很少能看到手冢有这样失神的时候,通常只有她才会这么傻乎乎的走神,她扯了扯嘴角笑着走上了前。   “哥哥,今天陪我打一场吧。”   “啊。”手冢回过头,回答依旧是少言寡语,平淡无奇,似乎从执子那年出事开始,他的话就越来越少了。   十几分钟后,坐在地方的执子,又一次摆了摆手示意手冢,不再继续。即便今天的手冢心不在焉,可对于执子来说,这仍是一场惨烈的被虐。他这还是带着伤,如果恢复到全盛时期,执子真不敢相信,这一场下来,她会怎样。   “太大意了,执子的训练还要加倍!”   加倍,加倍,除了这个,他还会说什么?执子在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,可面上却不敢表现的那么明显,就着手冢的手站起身后,她问起了今天看到的资料。“哥哥,我看到那份邀请了,你真的决定不去嘛?我觉得,这个难得的机会,你不用只看眼前,总要为自己的将来多想想。”   “啊。”   手冢的回答,依然没变,可执子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绝决。她不明白,他这份责任感来自什么。因为不管他们取得多好的成绩,明年的今天,他们都会各奔东西,也许将来会永远离开网球也说不定。那么,已经注定的结局,现在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?   无奈的叹了口气,她知道除了自己,她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。“哥哥,你能答应我,当肩上的担子太重时,不拿自己的未来冒险嘛?后退,有的时候并不是退出,而是为了让前进的步伐更有力。”   “啊。”   回答简短利落,可执子却并不认为手冢能做,她此刻索要的承诺,更像是为自己寻找一个安慰。   今天是桃城落选正选的第四天,他终于来参加社团活动了。只是面对着桃城真诚的道歉,手冢却面无表情,一双冰冷的眼神似要将他迅速冷冻。   “大石,你说桃城会被罚多少?”英二用手架着球拍,慢慢的走了过来。   大石愣了一下,想起这二天二人的关系,显得有些尴尬。而英二没有等到回答,以为大石没明白他问是什么,继续说道:“是绕场地跑,你感觉手冢会罚他多少?”   还是没有回话,他转头看向大石,这才想起二人已经吵了架。二人别扭了一会儿后,竟然同时道了歉,黄金搭档就这样合好如初了。   不二笑看着,出声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边。“那么,这边怎么样呢?”   “从至今的数据来推算,大概要50圈。”乾又拿出了那副神算子的姿态,推测道。   “怎么会?”河村有些吃惊,他无法相信手冢能罚出历史最高数来。   执子走到三人身后,笑着说:“100圈!龙马也没来,我赌桃城和龙马是100圈。你们要不要赌一把,输了的人请我吃一周的冰激淋?”   “哎?怎么会有这么多.”这次连不二也吃惊起来。   “怎么,不相信我的周易卜卦?不二,如果我输了,给你带一周的便当怎么样?”   “我赌50圈,执子给我带一周的便当吧。”乾扶了一下眼睛,镜框一边反射的太阳光正好晃到我的眼睛,看样子在占卜面前,他更相信自己的数据科学。   人都有从众心理,一听乾要参加,不二也加入了进来。“好像很有趣呢,乾的数据很少错,我也赌50圈。”   执子一看二人上勾,把目光又转向了河村隆。“喂喂,河村学长呢,要不要也来?”   “不……不……我还是算了吧。”   “违反纪律的人不可原谅……绕场地跑100圈!”   手冢终于发话了,桃城没有感觉意外,场内的三人却同时吃惊的大喊出声。   手冢并没有停下,向大石问起了越前,得到大石的确认后,他接着说道:“越前呢?……同样不可原谅,100圈!”   眼尖的执子,看到了正悄悄溜到社团门口的龙马,那小小的身型在听到这句话时,明显的顿了一下。二个星期的冰激凌呢,她可嫌大发了,得好好感谢一下桃城和龙马。“嘿嘿嘿嘿……香草味的哟,一个周哟。乾少爷,不二少爷,多谢关照了。”   “那边!吵吵嚷嚷的,不可原谅!绕场地20圈!”   手冢被他们吸引将目光转向四人,上挑的眼角仿佛闪着耀眼的光芒,让人不敢直视.   听到这句,执子更兴灾乐祸了起来,挥着小手跟三人道别。“嘿嘿,三位慢慢跑哦。”  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,就立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。手冢冰冷的声音,穿过球场准确无误的传进了她的耳朵。   “执子!你也是!”   “哎?!哥哥,为什么还有我,我又不是队员!”   “30圈!”   “哼,不就是让不二请我吃周的冰激凌嘛?这就受不了了,小气鬼。”   执子跟在那三人的身后,不满的小声嘟囔着,不二落后二步,坏笑着看着那个少女。“呵呵,执子,我们一起吧。”   “回去我要好好问问彩菜妈妈,我是不是捡来的,怎么会有哥哥这么对自己的亲妹妹!”   “果然很有趣呢。” ☆、洪师傅      周日,手冢和大石去抽签,决定关东大赛的比赛顺序,执子却只能在心里祈祷,历史不要再重演。可往往事总与愿违,宿命果然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改变的。   关东大赛的第一场毫无意外的,是对战去年的冠军——冰帝学院。因为同为种子队伍,青学这场如果失败的话,今年又将与全国大赛无缘。而对于手冢、不二这些三年级来说,失败还意味着退引,这也许就是手冢一定要坚持完成那场比赛,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吧。   第二天,龙崎老师下令大家要加大训练力度,而执子也在这天得到了便宜师兄的回复。他父亲的至交好友在日本教习拳脚,知道执子的中国菜做的很正宗,表示如果能让他吃到最喜欢的佛跳墙,他可以每天下午免费教导一二小时。  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,但执子知道,事情并没有师兄说的那么简单,师兄应该也答应了其它的要求。   说起这位师兄,对于执子来说,还真是太便宜了。那时候她在中国学太极,有一次早上在树林空地练习,不小心被蜘蛛咬了。说来也奇怪,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,被蜘蛛咬伤的几率简直是高的出奇,都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了。   昏迷的她,被同在晨练的师兄送到了医院。后来师兄知道了她是日本人,不但没有仇视,反而见她没有家人照顾,便留下来陪起了床。交谈中,执子知道了这位仁兄正在追女生,她这个爱情顾问就自告奋勇给他出起了点子,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追求成功了。   为了感谢执子,这位师兄决定教她功夫,弄得执子哭笑不得,她是真心的不感兴趣好不好。但是看他除了这个无以为报,以身相许又着实舍不得的样子,执子也只好拜师学艺。   可他又不许执子叫他师父,坚持要执子叫他师兄,于是执子便和他这样结为了师兄妹.   接到这个消息的执子立刻请了假,稍做准备便去了那个武馆。这位洪师傅是有备而来,不但将佛跳墙所需的18种之多的材料都准备齐全了,而且还配了一坛绍兴酒,这些东西在日本可不是随处都能看到的,看样子这位洪师傅来头也不小。   见这位洪师傅如此内行,本就没把握的执子,更生了退意。可想到手冢不惜牺牲左手也要坚守的胜利,她只好硬着头皮,死马当活马医了。   一直忙活至晚上,执子才完成那道菜品。她忐忑的将那小小的坛子端上了这位洪大师的桌案,目光却不敢离开他的脸半分,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了什么。   看着他慢慢的掀开那片荷叶,轻轻的闻着香气,小勺瓢了浓汤下肚,筷子又挟起一片鲍鱼放入嘴中。执子的心仿佛也跟着被吃了进去一般,撕扯研磨着,偏洪师傅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,真真要把她急死。   许久,洪师傅叹了口气,闭着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,不知道是回味还是不满意。看着他这表情,执子更是七上八下,她吞了口唾沫,有些艰难的开了口。   “那个……前辈,怎么样?您还满意嘛?”   “嗯?”   洪师傅终于睁开了眼,却并不想回答执子的问题,反而问起了她:“告诉我,小姑娘,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教一群打网球的小子。”   这个……跟菜品满不满意似乎没有直接关系吧,还是说先前说的条件根本就不成立?执子更忐忑了起来。“前辈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,打网球就是他们的梦想。可总有一些人会把运动当作成一种伤害人的方式,我不想他们被自己喜欢的运动伤害,从而放弃梦想。我希望他们能坚持自己的梦想,用他们的方式来告诉大家,网球是什么。”   "恩恩,有些道理。还有呢?”洪师傅点了点头,仍没有给执子想要的答案。   还有,执子低头想了想,继续说道:“还有……其实,是我的私心更多一些。我的哥哥是他们的部长,网球打的非常好,是大家公认的很有潜力的网球选手。可是小的时候为了救我的命他伤了左臂,后来又因为我被人打坏了手肘,影响了他的网球。”   “可我那个傻哥哥,却一直把带领青学取得全国冠军作为他的责任,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牺牲一切,又怎么会在乎这点伤。虽然他告诉我他的胳膊已经好了,但医生也说过如果继续高强度的训练还是会有复发的可能,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加倍的训练,我的内疚也一天比一天深。您也知道,对于一个网球选手来说,胳膊有伤是多么致命的因素,如果继续下去,很有可能他再也打不了网球了。”   那场双部之战的后果,她怎么会忘,又怎么敢忘。“如果……如果能让队员们的实力更强一些,大家就会少受一些伤。那么,哥哥肩上的担子就会更轻一些,也许胳膊的伤就不会复发。我只是一个女孩,不能和他并肩作战,为帮分担,可我想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实现梦想。这个理由,难道还不够嘛?!”   执子越说越激动,最后竟然对着洪师傅红起了眼眶。   “恩,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。好!虽然这个佛跳墙,做的不是最好的,但作为一个日本人能做成这样,已经很难得了,这个味道我很喜欢!”洪大师抚着胡须,笑着点了点头。   “真的嘛?!谢谢你洪师傅!”这话让执子差点喜极而涕,要知道有点来头的人,架子都摆的很大的。回头她可要好好谢谢师兄,没有他的关系,既便她手冢执子是佛跳墙的创始人,估计这位大师也不会多看一眼。   当天执子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手冢,手冢征得了龙崎老师的同意。于是第二天开始,青学的网球部除了每天的正常训练外,还外加了这个功夫大师的特殊训练。   本来洪大师只答应提高一下大家的体力和速度,躲逃伤害的一些方法,可没想到教完后他却没有立刻就走,反而针对着正选们各自的球风和特技给予了指导。这让执子欣喜不已,为了讨好这位大师,她又是各种点心,又是正宗功夫茶的,生怕这位大师再反悔。 ☆、关东大赛   日子就这样从紧张和不安中走过,终于到了关东大赛开始的日子了。   这天训练结束后,由手冢集合全体正选,乾贞治上前讲解起了他调查的信息,等他说完后执子也上前做起了补充。   “经过几场比赛,冰帝的出场名单基本已经固定,我就简单说一下这几个正选成员。   双打:宍户亮+凤长太郎;向日岳人+忍足侑士   单打:芥川慈郎、桦地崇弘、迹部景吾;后备人员:日吉若   宍户亮:是前次输给不动峰被取消资格的正选,现在以双打的身份重新出场,势头必定不弱。这里大家要注意一下他的绝技……”   执子凭借着记忆,尽可能多的讲解着冰帝的几位正选,说到迹部景吾时,她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手冢。后者却推了推眼镜,回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,她无奈的叹了口气。事到如今,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。   手冢要去商讨战术,又一次将执子推给了不二,这经常性的举动,让执子越来越坚信,他和不二绝对有点什么。只是今天的她,却没有同往日般说笑的心情,一路上出奇的安静。   不二看了看这个反常的人,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。“执子是怎么得来的这些信息?是和乾一样的秘密方法嘛?”    “聂云现在在冰帝学院,他是迹部的远亲,是众多表兄弟中,与迹部关系最好的一个。”执子仍看着远处,回答的漫不经心。   “可……看你们之间的关系,他似乎并不是你愿意交谈的那种人。”   “是嘛?我说过,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。我和他曾经是很好的朋友,那时候他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哥,而我是个不招人待见的日本怪物,都是没人愿意靠近的人。可是不二,你知道嘛?有的时候,就是因为是朋友,你才不得不这样做,因为你别无选择。”   不二周助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,朋友不是应该关系很亲近嘛?“是朋友,所以才必须这样做?怎么会这样……”   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建筑物,执子停下了脚步。“如果你的朋友喜欢上了你,却因为嫉恨而不断的伤害,你周围其他与你亲近的异性。如果她偏又是个执着的人,那么也许残忍的拒绝,反而是对TA最好的保护。我一直坚信,仇恨可以让人忘掉恩泽,长痛不如短痛,时间一久TA总会忘了你。”   “所以,我已经没有交心的朋友了,虽然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。可只有这样,才不会有人因我而受伤,我也不会担心自己会伤到别人,我过的即简单,又……快乐……”   只是……真的快乐嘛?她回答不了。可至少现在的她过的很简单,她甚至希望自己能永远这样的简单下去。转头又对上了那么探究的迷人瞳色,她急忙别过头去,故作俏皮的挥了挥手跑进了家门。   “不二,谢谢你。不要忘了我的冰激淋啊。晚安~”   不二周助却有些错愕的看着那个身影,并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意思。许久,他笑了笑,抬头看着那轮明亮的圆月,喃喃着:“我不会忘,晚安。”   ---   第二天是周六,执子以不舒服为名,美美的在家睡了一大觉。周日便是那场让她揪心的比赛,她要养足精神与历史来一个大抗争!   一大早,执子便起床与手冢对练了起来,见他并没有什么不妥后,才一同向集合地进发。当然为了以防万一,她起床时顺便电话叫醒了所有正选,她必须保证今天的比赛不会发生任何意外。然而,马上登记时间都快到了,却一直都没有看到大石秀一郎的身影。   给正选们买完饮料的执子,猛的想了起来。似乎对战冰帝的这场比赛时,大石并没有出场,她急忙电话联系了大石。果然,他因为救一位孕妇受了伤,现在正在医院等这位孕妇的家属。   这样,这场比赛就只能由桃城武代替他了。   执子将电话交给桃城,又向龙崎老师和手冢说明了情况。因为她处理的及时,登记时间并没有像剧情那样的紧张。可即便如此,执子仍是心神不宁,毕竟大石不能出赛的这个结果,并没有任何的改变。   冰帝的选手已经就位,聂云也跟了来,看到执子后他急忙起身准备上前打招呼,却被迹部拦住。他只好远远的向执子挥了挥手,可今天的执子比平时更加的心不在焉。   越前龙马这次是作为替补人员出场的,小家伙的情绪自然非常的大,他认为手冢这样做,完全是多此一举。对他来说,在这个场地里,只有对手,没有其它。对手就算再高大威猛,也只是对手而已,打倒就是了,何必用逃避这种丢人的方式。   执子递给他一瓶芬达时,他仍拉着一张臭脸,很是幽怨接过饮料。仿佛执子才是那个不让他出场的手冢一般,没好气道:“干嘛?”   执子苦笑了一声,第一次用认真的口气跟这个别扭的小家伙说道:“越前,拿出你的全部实力来,打赢这场比赛吧。如果不出意外,你会作为替补出场的。”   “你是说部长他……”   “我什么也没说,只是希望你能尽你全部的力量……”   比赛正式开始了。   第一场是第二双打,桃城+英二对忍足+向日。虽然桃城对双方不在行,英二体力也不够持久,但总归还是赢了,而且比原本的剧情多了一个比分点。第一双打的乾+海堂虽然顽强的追平至第5局,让执子小激动了一下,可剧情仍没有变化,乾+海堂5:7负于凤+宍户,第一双打失败了。   历史的齿轮,并没有因为执子的介入而移动多少,命运还是在继续着。第三单打的河村和桦地双双受伤都弃了权,龙崎老师带着二位受伤的队员去医院,临时教练员按照剧情被龙马抢了去。   第二单打,是由不二周助出场。他淡定的拿着球拍,在冰帝热烈的声援声中走入了球场。不二唯一输的一场,是全国大赛时对战四天宝寺的白石,所以就算历史因执子而改变了少许,也不会让一个不败的天才在这里输掉。   果然,消失的发球、白鲸,不出意外的不二以6:0,毫无悬念的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。   可执子却并没有轻松多少,反而越来越紧张了起来。青学二胜一败,第一单打必须进行了。   当迹部享受着帝王般的欢呼走进场内的时候,执子却拉住了正要入场的手冢。    ☆、手冢!   “怎么了?”手冢回头看她,眉头紧拧着。她又想说什么?难道对自己的哥哥,就这么没有信心嘛?   执子不舍的看着他,声音近乎哀求。“哥哥,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。不要勉强自己,就算你输了,也是平手,还是会有替补赛的。龙马是不会输的,青学还是会迈向全国大赛的,所以求你……”   手冢没有说话,他盯着那只拉他的手,眉头越皱越深。   执子突然感觉,手像被浸入刺骨的冰冷中一般,痛彻心扉,她绝望的松开了手。他不回应她!他不想履行对她的承诺了,在他的梦想面前,她这个妹妹也许算不了什么吧。可是,非要这么惨烈才能表达你的决心嘛?!我的哥哥……   是了,她怎么能傻到相信自己会改变历史,正是手冢的惨烈失败和对胜利的执着追求,才燃起了男一号越前龙马的斗志。这是突出主角的正戏,谱写的是青春热血,又怎么会轻易的为配角而改变呢……   事情似乎比她想像的更糟。迹部在决定发球权的时候,为了扰乱手冢,把那句执子整天挂在口上的话当做了赌约。那就是赢了手冢,执子便要和他约会。   手冢紧了紧握拍的手,一双眼睛似燃起了烈火一般,烧向了迹部。就算没有全国大赛,这个家伙也一定要打败,绝不能让执子跟这样的人在一起。   比赛还没开始,看台上便聚焦了许多的人,除了几大学校的队员,还有各大报社的记者。可执子却完全不在意他们,只是紧紧的捂着胸口,祈祷着历史不要重演,她甚至希望迹部能尽快的赢得这场比赛。比起手冢的胳膊来,这些东西算得了什么?   比赛按部就班的进行着,大家都在欣喜着手冢取得的胜利,可迹部的洞察力却已经发现了手冢的不妥。   “啊恩?你的手腕在痛吧,手冢?”手扶着前额,迹部对自己的判断似乎也不太确定。   大石却激动了起来,冲着场内的迹部大喊道:“不,手冢的手肘早已经痊愈了!”   “啊,是手肘在痛啊。”听到这个,迹部笑的更得意了起来。   面对着大家疑惑的目光,大石有些为难的解释了起来。“其实,手冢的胳膊最近就在痛,他只是不想大家担心,所以没有说出口。”   “什……什么意思?”   执子的身子晃了晃,却猛的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。“你刚才说的是什么?你……你骗我?你竟然敢骗我!是你去确认过的,是你亲口告诉我没有问题的,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了这样了?!”   这样老实的一个人,都会对她说慌,她还能去相信谁。她恨自己不该相信了大石的话,她更恨自己为什么不亲自跟着去。这样,她就会知道病情,她就会用尽一切办法阻止手冢出赛,可现在一切都晚了。   大石低着头无言以对,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执子的这些提问,因为他根本回答不了。   执子突如其来的反常表现,让大家也愣住了,一时竟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。不二皱了皱眉,拉住了她的胳膊,试图让她恢复理智。   “执子,不要这样。我相信,大石不是故意要瞒你的。”   “不,执子。我……对不起,手冢只是不想让你为他担心。”   不为他担心?就为了那几天的不担心,他就可以让她眼睁睁的看这场悲剧嘛?难道这样,不是更残忍嘛?此刻除了心里的痛,执子失去了所有的感觉,她笑着松开了手,一步一步慢慢的后退着。“呵……呵呵……我真是太傻了!我怎么能天真的认为,自己真的可以改变这一切呢。手冢国光,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?你真是个固执的笨蛋!”   一个半小时之后,手冢又结束了一场拉锯战,3:2取得了暂时的领先。交换场地后,迹部终于开始了他卑鄙的拖延战术,事情的发展对手冢越来越不利了,大家的担忧也越来越深。   而执子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,只是心追随着球场的那个身影,随着他的动作一步一步的坠落。执子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肩膀上,虽然手冢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,但是她知道,他的肩膀已经开始痛了。  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,双方寸步不让,冒险死守的一方,将另一方逼入了绝境。迹部终于明白了手冢的用意,这个男人想用自己坚定的决心,一步步将他推入绝境,他愤怒了。   现在这个时候,与其恨迹部的战术卑劣,倒不如怨手冢的手段太陷人于不义了。场内的双方,此时比拼的不仅仅是技术和体力,更是不可动摇的决心。   手冢再次的放高球,引出了迹部的绝技”破灭的轮舞曲”。为了更彻底的打击迹部的心理,他选择了正面击破。第二次被回击的球进入了手冢领域,看着手冢摆开的架式,执子再也无法隐忍,大叫的阻止道:“哥哥,不要啊!”   为了胜利,哥哥竟然不惜给原本就旧伤复发的手肘,再次施加了压力。   突然间,一切都像是静止了,唯有那只球还在旋转着,移动着。它慢慢的越过了网,掉落在地上却没有弹起,而是滚向了球网。没错,这就是那个对手肘负担很重的——零式削球。   一片欢呼声,顿时响起。   执子却哽咽出声,慢慢的滑落到了地上。“不要再打下去了,青学是不会输的。你答应过我的,求你了……求你停下吧……”   比赛并不会因为她的失礼而停止,球场上的二人,还在继续着一个球一个球的持久争夺战。这将是一场永远都停不下来的比赛,直到……直到……   不二不懂这个少女在担心什么,但他却知道她很痛苦。   “执子……”他扶着她的肩膀,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。   “手冢!”   突然无数的喊声响了起来,执子猛的站起了身,看向场内。此刻,手冢正跪在场地上,捂着左侧的肩膀,一脸的痛楚。。   不!不!剧情并不是这个时候他才忍受不了的,这是为什么,为什么会提前?执子擦了一把泪,单手一撑从看台上跳了下去,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,不二急忙扶住她。正选们也纷纷跳入场内,奔向手冢。 ☆、如果没有我   “不要过来!”   手冢大喊着站起了身,却并不是要走出球场,而是拿起球拍准备继续比赛。“都回去,比赛还没结……”   “啪!”的一声脆响,打断了他下面的话,也惊呆了全场的人。   执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个男人面前的,直到这声脆响传来,她才明白这个耳光是自己打的。   “你答应过我的,为什么要背叛承诺?你就这么不相信龙马嘛?他会赢的,我相信他肯定会赢的!你这样继续下去,也是赢不了迹部的,你很清楚对不对?可为什么你还要这样折磨自己,折磨他们,你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嘛?”   “别跟我说什么责任和狗屁的武士道精神传承,我不想听!我也理解不了这该死民族的自欺欺人!难道坚持比赛比你永远打不了网球还要重要嘛?不管多痛苦,也不能放弃你的梦想啊。你这个笨蛋!傻瓜!是因为我,你才受的这些伤,你这样坚持,是要惩罚我嘛?”   执子双手无力的拍打着手冢的胸口,语无伦次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。最后,却将所有的怨恨都化成了一汪泪水,抱着手冢大哭起来。   手冢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,冰冷的语气少见的温柔了起来。他知道,她并不是个冲动鲁莽的人,她只是害怕他再受到伤害。“执子,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。青学也一定要走向全国!”   听着耳边传来的坚定,执子止住了眼泪抬起了头。她从手冢的眼中,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和绝决,这一刻,她感觉自己的面前,有如一片汪洋的大海,平静却让她震撼。   她是一个平淡无求的人,不曾有过理想,也没有为之奋斗的目标。对她来说,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出于需要,就是为了打发时间。她一直不理解网王里的热血,也一直很讨厌这样愤而不顾的手冢,她认为那是愚蠢的,他牺牲的毫无意义可言。可就是刚刚,她终于读懂了那份执着,她不得不承认,这个时候的他,让她畏惧,让她敬佩,更让她羡慕。   这是手冢追求的网球,也是他追求的人生,又怎么能轻易改变?执子慢慢的松开了手冢,转身向看台走去。   “我明白了。对不起,是执子错了。你,加油吧……”   现在的手冢最需要的,不是眼泪和责备,而是支持。可她却一直在拖他的后腿,动摇他的决心,她是要帮他的不是嘛?如果这是他追求的,那她就应该放手,让他做到无怨无悔,不是嘛?   面对兄妹俩如此反常的表现,青学的诸位也开始劝说起手冢,但最终他们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,退到一边默默的为他加起了油。青学,之所以能走上全国大赛的冠军之路,也是因为手冢的这份坚定不移的决心和梦想,给了他们力量和勇气。他们坚信,不管未来会有多高,只要有手冢在,都会到达。   执子擦了擦眼泪,看了一眼安坐在教练席上,一言未发的龙马。“龙马!我陪你热身。”   “是。”   龙马应声站起,却并没有急着离开,而是对着手冢说道:“我先声明,不要输了。“   “啊,我不会输的!”   手冢回答的如此坚定果决,让执子忍不住又落下泪来。她怎么可能忘记,这场惨烈战斗的结局,正是他一球之差——输给了迹部。   再次归来的执子安静了许多,她拎着急救箱站在场边默默的等待着,祈祷着。然而,手冢并没有如剧情般坚持到抢7局,在第六局时他没有保住自己的发球局,以4:6负于迹部。   似完成了某项使命一般,手冢如释重负。执子知道,他拼尽了自己的全力,真正的无怨无悔了。看着走回场边的男人,执子红着眼一眶递上了水和毛巾。   “哥哥,辛苦了!”   手冢看了她一眼,却没有接递来的东西,而是对她身后的网球部全员们,说了一句“对不起”。听到这话的执子,猛的昂起了头,将那滴将要夺眶而出的泪逼了回去,她不能再让他难过了。   等手冢做完这一切,执子急忙处理了一下他的伤,她知道手冢没等到最终结果是不会离开的,所以她要尽最大的努力减少他的痛苦。   作为替补出场的龙马,不知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,还是真的被手冢触动。他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具一般,机械性的重复着抽击球B,直至比赛结束。   当夕阳照射在这群热血少年的身上时,青学也以三胜二负一平的成绩,赢得了关东大赛初战的胜利。   顾不得和任何人打招呼,比赛一结束,执子便和龙崎老师一起带着手冢赶去了医院。结果可想而知,他的病情比剧情中的更严重,医生说,他已经不能再打网球了。虽然早就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,可亲耳听到时,仍让执子感觉如雷轰顶。她无力的晃了晃,却被手冢一把扶住,看着这个男孩丝毫未变的表情,她的心更痛了起来。   她知道其实手冢的心里,比她还要痛,还要苦……     聂云随后也赶到了医院,平时就对他冷言冷语的执子,此时对他更是完全的无视。手冢国光之所以会有今天的痛苦,都是她和聂云造成的,她虽然无法原谅聂云,但她更无法原谅的,却是自己。   如果从没来过这里,手冢的伤就不会加重,迹部也会如剧情般资助他去德国治疗。然而,这世上却没有这么多的如果……   一顿晚饭吃的拐拐扭扭,连一向多话的女儿都一言不发,这让手冢夫妇不由的担心了起来。等儿子回了自己的房间后,他们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执子。执子简略的说了比赛的情况后,站起身深深的弯下了腰。   “对不起,爸爸妈妈。哥哥是因为我才受的伤,他有今天的痛苦和失去,都是我的错,如果没有我……”她哽咽着再也无法继续,只有躬下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着。   手冢彩英实在是不忍看到女儿这样,她将女儿揽进自己的怀中,也痛哭了起来。“执子,不要这样,这不是你的错,这都是妈妈的错。是我非要带你来这个世上的,哪怕你一辈子都要拖着这个病弱的身体。是我的错……”   手冢国晴无奈的叹着气,虽然女儿一直不说,可他却是最清楚女儿痛苦的。从女儿回国开始,公司就连续的失利,细究每次事件的背后,似乎都隐藏着聂氏的身影,而女儿与聂氏的关系…… ☆、故去的恋人   洪师傅已经很少来指导训练了,每次都派一个徒弟过来,那次比赛后他听说了手冢的事情,详细询问过后,也无奈的摇了摇头。  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停留,没有手冢出席的网球部,依然同往常一样训练。唯一不同的,是非正选们那颗跃跃欲试的心,和执子莫名烦燥的心。   一向对训练成果莫不关心的执子,在荒川第N次说大话的时候,走到了他的面前。“既然荒井学长这么有信心,那就让我看看训练的成果吧。”   不等荒川做出反应,执子已经准备发球了。今天的她,没有再做任何的隐藏,一上场就用上了“手冢领域”,只是那越来越疯狂的进攻,怎么看都像是在发泄不满。包括正选在内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,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个举止怪异的少女,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。   不二周助,睁开眼睛认真的看着,眉头却轻轻的皱了起来。   6:0,胜负已经分晓,执子仍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,不二周助不得不上前阻止,再继续下去执子便会因脱力而无法再打网球了。可执子似乎并不领情,她看都没看不二周助,自顾自的收拾好东西,转身走出了球场。   一连三四天,执子上课时都很正常,可一到下课却像换了个人一般,疯狂的找人练习,几乎所有的正选都被她揪着打过几场。她这样的疯狂自虐,让网球部的人见了就躲,可她似乎并不满足。   下午的训练刚刚结束,准备送执子回家的不二,却转遍了整个校园都没有看到她身影,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,他有些担心了起来。   天色越来越暗,铅灰色的云如倾倒的城墙般,让人不敢呼吸。三目丁前的露天网球场上,原本应该热闹的场面,此时异常清冷,只有执子独自一人,对着墙壁练习着。   胳膊、腿等多处地方,因为她的力度失控被弹回来的球擦出了血丝,有的地方甚至都红肿了起来,可她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。   身上痛了,心里才会轻一些吧,而心里轻松了,便会活的更轻松一些。她这样想着,猛的又一次将球狠狠的击向了墙壁。巨大的反弹力,让这颗绿色的小球扑面而来,仿佛是迎接一般,执子认命的闭上了眼睛。   “嗡……咚咚……”   这不是球打在脸上的声音,而是敲击在球拍上后,又掉落在地的声音。执子有些意外的睁开了眼,看到的却是一张半眯着的熟悉脸庞。   “执子,你……到底要干什么?”   不二周助捡起地上的球,又看了看她满身的伤,无奈的轻叹着。“手冢看到,只会更难过。”   风,突然大了起来,吹起了执子的头发,盖住了她的眼。她一言不发的收拾好包,背上后转身便走,不二看着那个匆匆的背影,眉头又拧了起来,他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。可那个身影听到他的脚步后,走的更急了些,仿佛他是洪水猛兽般,避之不急。   她不想见到他,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。不二周助停下了脚步,有些自嘲的笑了笑。可他刚准备转身离开,前面的人却尖叫着扔掉背包,猛的跳了起来,二只手慌乱在脸上抓扯着。   是蜘蛛!   "执子!……”不二急忙扔下背包,跑上前去。   他见过几次这样的场景,似乎每次手冢都用这个方法让她安静下来的。他一只手抓住执子,另一只手准确的将那只蜘蛛拍落在地,随手将她揽入了怀中,一只修长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,喃喃着。“别怕!有我在,没事了没事了……”   执子大口的喘着粗气,许久才平静了下来,越过不二的肩膀,她看到了那个让她恐惧了多年的恶魔。此时,那个小小的昆虫,正静静的趴在地上,瞪着二只黑幽幽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二人。   虽然执子清楚的知道,昆虫是不可能有表情,更不会有感情,可她却从那眼神中,看到了对她的嘲弄和讥讽。她猛的一把将不二推开,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,狠命的砸了下去。   “该死!该死的!都是因为你,没有你一切都不会发生!你这个混蛋!恶魔!”   一下二下,那只小小的蜘蛛早已经变成了一摊烂泥,可执子却像没看到一样,还是重复着先前的动作,嘴里也在不停的喃喃着。不二周助张大了嘴巴,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,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,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处理。   “怡心不怕,怡心勇敢。比起手冢的痛苦来,你心里的恐惧又算得了什么?你难道想让它成为你一辈子的恶梦嘛?它只是一只小虫子,一只虫子而已……”   也许是累了,执子终于停下了动作,她扔掉石头,颤抖将手伸向了那摊污渍。   手冢国光有一句话说的很对:人,最大的敌人只有自己。世上本无事,只怕有心人。这世上唯一能阻挡你的,只有你自己。那些恐惧,通常都是心理作用,只要越过去,便没有什么可怕的。这么多年了,不管她来这里是什么原因,她都不想和这个恶梦有任何的瓜葛了。   那双手终于摸到了一直纠缠的魔鬼,而执子的身体除了颤抖,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。即便它已经死了,但它□□依然会让她产生过敏反应,可此刻她却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。   “哈哈哈……”   执子猛的昂起头,大笑了起来。“我不怕你了,再也不怕你……了……”   一滴豆大的雨滴落入了她的眼中,迅速的扩散满了整个眼眶,让她的心猛的一颤。随着睫毛的轻轻颤动,那滴雨顺着眼角流了出去,而执子的所有不快仿佛也随之而去。   雨渐而大了起来,不二周助全然不顾满身的雨水,只是静静看着坐在雨中的人。她不再喃喃自语,不再疯狂大笑,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那边天空微笑着。那笑,很凄美,像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亲人,更像思念已经故去的恋人。   他不想去打扰她,却不忍再看下去,他伸出手轻轻的向她靠了过去,就好像那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件易碎的玻璃。可当他的手碰到执子的那一刻,她却像受到了惊吓一般弹跳起来。 ☆、似曾相识的你   有如触电一般,执子猛的跳了起来,却被不二一把抱住。可对于不二的禁锢,执子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,疯狂的大叫着对他拳打脚踢。   看到执子这样,不二更不敢轻易放手,他紧了紧双臂,嘴里不停唤着她的名字,试图让她尽快恢复理智。而怀中的人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,狠狠的一口咬向了他的肩膀。不二闷哼一声,却仍死死的抱着她,手冢已经这样了,他不能再让她有任何闪失。   当腥甜再一次涌入口腔的时候,执子停下了所有的动作。这是何其相似的场面啊,那一年也是这样的雨,一个孩子紧抱着她,任她如何拳打脚踢都没有松开过,而那一年她也咬了他的肩膀。轻轻的松开口,执子慢慢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,那双熟悉的冰蓝再次的映入了眼帘。   似乎也是这双眼睛,看向自己的神情中,有痛惜更有不愤,她记得当时她咬的是左肩。一把将不二的正选服拉开,她看到了白皙左肩上的浅粉印记,虽然已经长开,可仍依稀的分辨出,那是一排牙印。   “是你?!”   不二的眼睛眯了眯,慢慢的开口道:“执子是怎么知道,我的左肩有伤?”   “许多年前,你是不是在雨天救了一个小姑娘?她不但打了你,还咬了你的肩膀,后来她的家人来了,因为着急送她去医院,并没有理你。”   不二又一次的眯了眯眼睛,他当然记得。那天雨很大,他赶回家的途中听到了呼救声,之后他便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,奔向了公园的高坡。闪电一个接着一个,越来越接近她,可她却高举着双手,毫不畏惧。他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,还好他及时赶到,不然这个女孩就没命了。可被救下的女孩,却并没有感谢他,反而大叫着对他大打出手,最后竟不解恨般张口咬伤了他。   如今天一般,当鲜血顺着肩膀流下来时,女孩也终于安静了下来。她松开口慢慢的抬起了头,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,可就是那个眼神触动了他的心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再也没遇到过那个女孩,天真的他竟以为自己当年是误把手冢当成了女孩。   怪不得从第一天看到她时,就感觉很熟悉,原来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。   “对不起,不二。”   在不二那深不见底的冰蓝中,执子歉意的低下了头。“但是,谢谢你……”   对不起,我曾如此伤害过你,谢谢,你依然如此善良的帮助我。   ---   “那个……不二,我还是回家吧,你的家人看到不太好吧。”   站在不二家的门口,执子再一次的犹豫了起来。之前二人总是不远不近,今天却突然间跟着他回了家,怎么看怎么感觉发展太快了一些。   “呵呵,没关系的,执子。姐姐和妈妈去了神奈川的阿姨家,裕太偶尔才会回家。而且你这样回去,你的家人也会担心,你也不想让手冢更难过吧。”   不二眯笑着,依然看不出丝毫的变化,执子只好硬着头皮,跟着进了门。   穿着不二的衣服,坐在不二的床上,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的执子,正看着同样换了衣服认真给自己涂药的不二。不知道为什么,她的脸感觉脸突然烫了起来,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孩单独相处时,会有这种不安的局促感,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打量起了房间。   不二的房间收拾的非常干净,执子坐的床对面是一张桌子,桌子上很规整的放着电脑和打印机,旁边的书柜上立着许多书籍,一丝不苟一尘不染。靠窗户的桌子上放着几盆仙人掌,形态各异色彩斑斓,看得出不二的确像资料所说,只钟情仙人掌。房间的正中,直冲着电视机的是一把摇椅,不二果然同她一般是个会享受的人,从他无法执着胜利这一点就不难看出。   不知道是无奈不二的懒惰性子,还是感叹自己与他性情太像,执子笑着摇起了头,却被贴在墙上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。靠床的整面墙上,几乎都被照片覆盖了,有的是山、有的是花草、有的是一些小动物。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,越发的欣喜,她感觉自己同这个男孩似乎越来越近了。   “执子,别乱动,马上就好。”不二发现这个伤病号越来越不老实了,便出声安抚道。   执子这才醒过神,痛的倒吸了二口冷气,她有些尴尬的咳了二声。这让人不舒服的气氛,如果再不说二句的话,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。“那个……不二,你的仙人掌养的真好,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小可爱们嘛?我喜欢多肉的小植物,可总是一个星期不到就被我养死了。”   说完,执子干笑了起来。这话倒是真的,似乎除了自己,她养什么死什么。这样说来,自己倒还真像个恶魔,靠近什么就会害死什么呢。   “呵呵,好啊。改天,我亲自去你家拿。好了,休息一下吧,我打个电话。”   不二好脾气的笑着,将东西收拾起来,拿起了手机。“喂,手冢,是我不二。执子今天要补习日本史,现在正在我家。是的,你放心,雨停了后我就送她回去。那……再见。”   执子低下头看了看,现在这个样子的确不适合马上回家,而且衣服也没有干。没想到不二这么心细,连这个理由都替自己想好了,真得好好的谢谢他。她笑着抬起头,只是话还没出口,就被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堵了回去。   不二难得的睁开了眼睛,那迷人的深蓝此刻正审视的看着面前的少女。“执子,我一直很好奇,那年我救你的时候,你一直喊着为什么不让你回去,你要回家。可当时你的家人就在身边,你口里的那个家又是哪里?而且就算你从小在中国长大,可你的眼神也不应该是如此的沧桑,我也问过手冢,他说你病好后,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你能不能告诉我,你……到底是谁?或者说,你到底隐瞒着什么?” ☆、他原谅了她   她到底是谁?   执子低下头看着杯中倒映着的脸,因为手的振动而变得扭曲变型,完全看不清她原本的模样。六年多了,终于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了。她曾经给自己编过无数的故事,把能想到的可能都杜撰了一遍,可当问题是从这个少年的嘴里问出时,她却一个也想不起来。  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,她一直都很喜欢这个男孩,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温暖,更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内心,与她几乎是如出一辙。她记得这个男孩喜欢看《小王子》,既然他向往着的是那么不可思议的奇遇,那么他一定也会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。   似乎是肯定了自己的某种猜测,执子感觉头顶的那抹冰蓝越发的锐利。她抬起头,迎向了那抹冰蓝。“不二,你会相信我说的嘛?这么多年了,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真实的。”   “不知道的事情,我……没办法回答。”是的,他企盼着这个少女的与众不同,可他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,却在极力的阻止着好奇心的扩散。他不知道自己是会相信接下来听到的一切,还是只当听了一个故事。   “是啊,不知道的事情,谁又会相信。呵,那你就把它当做一个故事来听吧。不管你听到是的什么,都只是一个故事,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……”   “有一个中国女人,爱上了一个本来就不会爱上的人,与其说那是爱情,不如说是畸形的感情,她对这个男人更像是一个妈妈爱自己的儿子…………五年了,这个男人终于像她求了婚,她答应了。可这个男人却在订婚前一个月,抛弃了她。”   “她并没有伤心,却感觉活着没有任何的意义,但为了家人,她却必须活着。于是她请了长假去旅行,却在拍闪电的时候被击中,当她从一场蜘蛛的恶梦中醒过来时,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”   说到这,执子自嘲的笑了笑,指着自己说道:“就在这天这个6岁的彩英,跟着哥哥去山上玩,结果被蜘蛛咬伤急性过敏昏迷了三天,却在医生都无力回天的时候突然醒了过来。其实,那天醒过来的人是我,而这个彩英早已经离开了人世。”   “虽然我并不想活在那个世界,可我却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,我就想也许再被闪电击中一次,我就可以回去。于时,便发生了那天的事,你救了我,而我却咬伤了你。”   执子伸手指了指不二的左肩,不二眯了眯眼睛,不自觉的将手扶在了伤口处。   “后来我想,可能需要同样的一种环境,才会制造出这样的空间磁场,所以我去了中国。可我在中国六年多,并没有找到任何方法,我想我也许永远也回不去了。而手冢一家,一直对我非常的好,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,想着父母失去我时的痛苦,我决定忘掉以前好好的过这一世。”   “……严龙和朵朵原本也是富家公子小姐,不过因为是私生子遭人唾弃,还经常会被正妻的孩子欺负,我看不过经常会出手帮忙。那时候聂云是一个反叛心很重的富家公子,一直对我纠缠不放,但他人并不坏,如果不是聂云,我又怎么能次次都救得了那二兄妹。就这样,我们四人成了朋友。”   “但让我没想到的是,聂云和严龙同时喜欢上了我,而朵朵却喜欢上了聂云。所以,严龙和聂云的矛盾越来越深,而聂云的母亲也知道了这件事,我不得不在他们中慢慢周旋。而就在这中间,手冢被人打伤了胳膊,爸爸的公司差一点破产。最严重的是,聂云在一次打斗中,失手打死了严龙,而朵朵也住进了精神病院。为了她能过正常人的生活,更为了手冢一家,我不得不回到日本。后来的事情,你也都看到了。”   执子并没有感到伤心,可眼泪却无声的流淌着,她不知道是自己太过麻木,还是泪腺出了问题。“其实你们都是我在那个世界时,看的一部动漫里的人物,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们的这么多事情。”   “……手冢是独生子,并没有妹妹,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手冢彩英。虽然我很喜欢你们,也渴望有一个手冢这样的哥哥,可我这代价却是如此的昂贵。我的到来不但让彩英和严龙离开了人世,还害的手冢受伤,手冢爸爸的公司受到制裁。而你们之所以会有今天,全都是因为多了一个我。”   “我不想这样,我不是真心要害你们的,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们……”也很喜欢你,不!是最喜欢你。   屋子里非常的寂静,静的甚至都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。执子不知道不二会不会相信这一切,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。她想,也许他们再也做不成朋友了。   许久,不二轻声的开了口。“所以你知道龙马会受伤?而冰帝的出场人选,也并不是从聂云那得知的?与冰帝对战那天,你也早就知道手冢会受伤?”   “是的!”   “那……青学最后怎么样?手冢……他……”   “原本赛后迹部会资助哥哥去德国治疗,全国大赛决赛前他就会痊愈归来,而青学最后也会赢得全国大赛的冠军。可因为我对迹部的无理,我想也许迹部他……。不二,我是个带给别人灾难和麻烦的恶魔,靠近我的人都受了伤,是我让你们失去了这个梦想,你怪我吧!我恨这样的自己,我恨!!”   这个温柔的少年最痛恨的就是伤害家人,而执子却伤害了不止一次。在他心中,她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,她竟然还妄想和这个温暖的天使,成为朋友。  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不二轻轻的叹息着,将执子盖在脸上的手轻轻的移开。执子抬起头,有些不敢相信,而那抹冰蓝却如潮水般涌进了她的心,将她那颗阴暗冰冷包围着,融化着。他并不恨她,他原谅了她。 ☆、约会日   “执子,就算没有你,手冢也是会受伤。对嘛?不然又怎么会有迹部资助他去德国的事。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喜欢手冢,所以这一切并不是你有意的,对嘛?”   执子已经泣不成声,只是用力的点着头。她怎么会伤害手冢,就算他不爱笑,就算他说话冷淡,可他却是真心的对她好。   不二笑了笑,动作轻柔的擦着执子的眼泪,眼神中也满是温柔。“既然原本就会受伤,那跟执子又有什么关系,而且青学最终也会拿到冠军。执子从来都不是恶魔,她很温柔、很可爱,大家都很喜欢她,我相信手冢也是这样感觉的。执子总是能给我们带来欢乐和惊喜,在我看来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呢!”   天使……   这样的她在这个男孩眼里,竟然还是天使。他为什么总要这么温暖别人?宁可强迫自己去接受,也不愿意伤害她。不二周助,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?不要这样对我,我真的很怕,我很怕自己做不到你想的这么好,我更怕自己会真的爱上你。   执子一把抱住不二,终于克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,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光一般,歇斯底里。不二轻轻的将她揽进怀中,抚着她顺滑的头发,轻声的安慰着。   执子仿佛又感觉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,恍若梦中一般的眼眸正深情的看着她,她抬手摸着那张熟悉的脸,喃喃着进入了梦乡。   “你到底在哪里?为什么只在梦中才会看到你?不过能在梦中看到你,真好……”    当执子再次醒来的时候,天,早已大亮,她半眯着眼睛看了看,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,却猛的坐了起来。   天那!   这是不二的房间!   她竟然……一夜未归!完了完了,手冢知道她在不二家的,他怎么想这件事?还有彩菜妈妈,会是什么眼神?老天爷呀,她还能再丢人一点嘛。咬着被子想了半天,她突然又笑了起来。这是不二的房间呐,她竟然在自己男神的床上睡了一晚上。   “执子,醒了嘛?”轻轻的敲门声,不二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。   执子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,一本正经的道:“恩。不二进来吧。”   不二随即推门进来,看到执子微红的脸,不由的笑了起来。“呵哥,昨天见你睡的太好,就没有叫醒你。没想到,你睡到现在……”   “……呵呵呵呵,可能是太累了吧。谢谢你,不二。那个……我睡在你家,哥哥他……”执子干笑着,不知道如何开口。   不二却神秘的一笑,唯恐天下不乱。“恩……,你睡在我房间的事,我已经告诉手冢了……”   “啊?!告诉了?你……你是怎么说的……”执子眼前浮现出了手冢那张冻死人的脸,不由的打了个寒战。这次,她是真的死定了!   不二似乎故意卖关子,哼哼了二声便转移了话题。“呵呵,我做了早饭,虽然没有执子的手艺好。不过,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女孩子做饭,值得推荐哦……”   第一次,而且还值得他推荐。执子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乾的身影,想像着杯子中冒出的五颜六色,她为难的吞了吞口水。虽然回家也是死定了,可至少死前会吃顿好的,她要不要现在就回家?   “怎么了?不会我第一次给女孩做饭,她还不想吃吧?”不二又一次睁开了眼睛,冰蓝色紧紧的盯着执子。   执子又一次吞了吞口水,只是这一次却不是为难,而是怕口水真的流出来。她闭了闭眼睛,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。死就死吧,能死在男神手里,也算没白活一场。   坐在餐桌前的执子,盯着面前的盘子看了半天,那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她想像的色彩斑斓,反而透着一股诱人的香气,让人仅仅看着就很有食欲。   “不合胃口嘛?手冢说你喜欢吃中餐,我想偶尔换换口味也会比较不错。”   资料说不二的妈妈和姐姐料理都很有一分,不二也应该不会太差吧。“不,日式料理我也喜欢的。”   “那就好,要开动了哦。”   “恩。”   执子点了点头,却还是没有动,她看着对面的少年,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。她很好奇,为什么面前的少年会表现的如此淡定,就好像他从未听说过一般。难道,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嘛?“那个……不二,你……相信我说的?”   “恩。除了这个,我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理由,来解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。这件事情,我不会告诉别人,你也不要再跟别人提起。不过,你说过你也分不清这是不是真实的,也许,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,你恰巧做了一个预知的梦吧。”不二眯笑着看了看对面的少女。飞行员遇到了外星的小王子,而他,却奇遇了一个来自异世界的“小”公主。   “谢谢你,不二。”   执子低头看着眼前的日式料理,轻声道谢。她相信,这个少年会替自己保守好这个秘密。   “我们是朋友,不用这么客气。一会儿陪我去一下露天网球场吧,有东西要给你看。”   “是。”   执子笑了笑,终于举起了筷子。“恩~好好吃,没想到不二的手艺这么好。看你那么爱喝乾学长做的饮料,还以为你的口味会很怪呢。”   “呵呵……”   ---   等二人来到露天网球场时,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,杏、桃城、龙马、神尾,人可真不少。桃城正和神尾争吵着什么,杏在一旁添油加醋。   “执子,这个也有嘛?”不二吃惊的看着执子。   “是的,杏的约会日。”   执子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头,好不容易有一次的约会日,就要这么泡汤了。“圣鲁道夫的人在旁边球场,一会儿我们青学的也会到。对了,裕太也在。”   正说着,执子的手机便响了,是乾贞治打的,果然及时。“喂,乾学长。呵呵,是啊,哥哥一向如此。哦?似乎不是四人约会哦,我和不二也在,你们上来吧。拜拜!”   挂了电话,执子对不二眨了眨眼睛。“青学的到了。走吧,我们也去打个招呼。”   “执子,你也来了。哎?不二君,上午好。怎么,你们也在约会嘛?”杏远远的就看到了二人,她挥了挥手,笑得有些别有用意。 ☆、命运?      不二裕太在一旁瞪大了眼睛,看看执子,又看看自家哥哥,吃惊道:“啊?哥哥,你真的和执子是在约会?”   “呵呵,裕太也想和哥哥约会嘛?”不二笑的不怀好意。   裕太的脸立刻红了起来,别扭道:“才……才不是呢。”   “哈哈,青春啊,青春!没想到小执子和不二学长真的在一起了。”桃城一脸兴奋的凑上前。   执子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一旁的神尾,笑着说道:“桃城,不是也和杏在约会嘛?神尾君还真是好脾气。”   “桃城!你果然是和杏在约会,连执子小姐都知道了,你还抵赖。”   神尾立刻上前和桃城理论了起来,杏头痛的看着二人,对执子抱怨道:“执子,你就别再给我添麻烦了。”   “喵喵~到底是什么情况,不是小不点和桃城的四人约会嘛?怎么又变成了执子和不二的约会了……”英二的话音刚落,青学的几位也集体到场了。   执子看了一眼不二,无奈的耸了耸肩。“看样子,你的计划要落空了,我们还是看看他们的好戏吧?”   一场闹剧以杏提前离场而告终,不二用“约会”的真相,把裕太骗回家,二人将执子送到家门口便挥手分别了。执子微笑着刚转回身,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,被杏他们一闹,她竟然忘了问不二,到底是怎么跟手冢说的了。   执子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,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推开了门。   “我回来了!”   执子的话音还没落,手冢彩英便迎了出来,上下左右还没打量完就大叫了起来。“执子,你也受伤了?你们社团的学生还真能给别人添麻烦。你也是,从那么高的地方,别说是摔下个人来,就是一个花盆也会打死人的,你救她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自己?会点功夫就能成为救世主嘛?……”   手冢彩英一边检查着执子的伤,一边还滔滔不绝的说着。执子却莫名的有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,她实在没想到不二为以这样的理由来解释昨天发生的事,而一向严谨的手冢国光,竟然会同他串通的如此完美。原来,不二并不是担心她而说慌,仅仅只是为了手冢国光,二个人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的好啊。   执子那颗复杂的心,终于平静了下来,她自嘲的笑了笑,随口道:“是,我以后会注意的。哥哥在家里嘛?”   “恩,只是心情好像一直不好。执子,要多劝劝哥哥,除了爷爷,他只听你的话。”说起自己的儿子,手冢彩菜不免又露出了担忧的神情。   “妈妈不要担心,哥哥会好的。我这就去看看他。”   可执子站在手冢门前,手举了又放,放下又举,最后叹了一口气走开了。她不知道如何劝他,她也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有一个迹部景吾资助他去德国了。也许她更应该想想,通过什么途径能自己弄到那笔巨额款项,直接送他去德国。   默默的走到钢琴前,执子又弹起了前世听过的经典音乐,想起来这个世界的经历,她突然感觉自己太悲观了。既然坏的结果她没有改变,那么也许好的结果也不会因她而变,没到最后一刻,她不应该也不能,这么绝望。   曲风随心情而动,执子弹起了手冢最爱的贝多芬。她前世就很喜欢这首命运,特别激励人心,此刻由自己亲自弹奏,更多了几分感慨,她索性闭上了眼睛,让自己完全的沉浸在内。   她相信,她的手冢是不会这样轻易放弃的,他很快便会重新站起来。对于青学网球部来说,手冢国光比命运更激励人心。   一曲闭,她慢慢的睁开了眼晴,却发现手冢就站在她的面前,倚在钢琴边,表情是一惯的清冷。执子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,别别扭扭的站起身喊了声哥哥。   手冢依然没有动,虽然他很想问问妹妹,昨天她和不二究竟发生了什么,可他却问不出口。他怕说多了,会再发生一次7岁那年的经历,坚强如他,也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。   他就这样看着她,内心狂风暴雨,面上仍平静如水,直到面前的少女踌躇着准备说点什么时,他才开了口。“   不要……让家人再担心了。我从来都没有后悔救过你,那是我必须要做的事,我只希望手冢执子健康快乐。”   [我只希望手冢执子,健康快乐!]   执子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,喃喃着重复着。原来一直都是她想得太多了,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她,能有这样的一个哥哥,她这一生还有什么可求的。“哥哥,谢谢你。我永远,都爱你。”   如果手冢国光真心爱着不二周助,她愿意和他一起分享自己的男神,她也会坚决的支持他,帮他说服家人的。   手冢国光被执子灼热的目光,烧的心乱神麻的,可偏全身上下都透出了一股恶寒。他关上房门,皱了皱眉。难道自己几天没打网球,就感冒了?恩,很有可能。    周日,早早的执子便起了床,今天是和洪师傅约好,去做中文教习的日子。   洪师傅听说了执子要打工的事情,对于她小小年纪就自立更生表示很赞赏,所以他给执子物色了一份好工作——给真田弦右卫门的孙子做家教。   真田弦右卫门是谁,执子并不知道,可对于他的孙子,她却熟的不能再熟,那就是黑拳弦一朗。至于,她怎么知道的,当然是问手冢了。听手冢说小时候大家都是朋友,他还和真田打过一场,结果嘛,当然是她家手冢完美胜出。   提到真田,自然要说起他的好基友幸村,可说起幸村,手冢的态度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,直接毫不客气的将执子请到了门外。任凭她软硬兼施,都毫无反应,她只好悻悻的作罢。   真田弦右卫门听说孙子的中文教习是个小姑娘,而且还是手冢国一家唯一的孙女,不免激动了起来。这不,一大早便派了自家的司机亲自登门,倒让执子受宠若惊的。 ☆、初遇真田   原来,手冢国一做东京市警长时曾对他有恩,因为手冢国一的冷面无情,他是报恩无门。现在,得知有这样的机会,他怎么能不殷勤,也许还能成就一桩好事也好不定。   只是,坐新干线四十分钟的路程,做私车竟然整整跑了一个半小时。   真田家的司机,沉默了一路,执子便在后座上睡了一路。等到了真田家,她被叫醒时,还迷糊的以为是回到自己的家了,一进门便大声的喊着:“哥哥,我回来了!”   倒惹得真田老爷子开怀大笑了一番。他很庆幸这孩子并不像国一一样死板,反而有趣的很。这样的女孩配自己那黑脸的孙子,二个字——绝佳。   简单的聊过几句后,弦右卫门对这个孩子更加的满意了,不愧是从礼仪大国回来的,举止谈吐比成年人更得当。得知孙子还在练习剑道时,老爷子大手一挥准备让管家将他叫来,执子急忙制止,表示自己正好想见识一下剑道的精髓,所以还是她过去比较好。   笑话,真田的黑拳那是出了名的,她可不敢惹这张黑脸。     “呵呵,这里可都是真田前辈,你这样叫似乎很失礼。既然进门时喊的是哥哥,那便就跟着弦一郎这个哥哥,叫我一声爷爷吧。恩,不必见外了。前田,带手冢小姐过去吧。还是你们年轻人,自己聊比较好,呵呵呵呵。”   聊?   执子无奈的翻了翻眼皮,跟这死板的教条主义老人,有什么可聊的。你们年轻人?年轻人就她手冢执子一个,好不好?     前田很礼貌的引着执子向后院走后,只是还没到剑道室,她便听到了真田的声音。其实,她直接来不敢惹真田是其一,还有一个原因是,她真的很喜欢剑道。当然这并不是她热爱日本的武术,而是因为那个《浪客剑心》和那个有名的村正。   站在剑道室的门口,执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少年。一身黑色道服,包着同色的头巾,背对着他们,正拿着木棍对着一个稻草人劈砍着。动作行云流水,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,快!准!狠!不愧为全国级的啊。   趁着真田换气的空当,前田出声道:“二少爷,您的中文教习到了。”   真田停下了动作,却没有立即转身,而是吐气收势后才慢慢回头。看到手冢执子的霎那,他恍惚了一下。   执子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不快,不知道这个大男子主义的少年,是不满意教习是女人,还是不满意她的不请自来。总之,他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,直到前田不耐的咳了二声,那个少年才移开了视线。   执子急忙笑着做起了自我介绍。“真田学长上午好,我是手冢执子。从今天开始便是真田学长的中文教习,请多指教。没有得到你的同意就来参观,实在是失礼了。”   “是我失礼了,手冢……小姐。真田弦一郎,以后请多指教。”真田在听到她的自我介绍后,身体明显的一僵,而后才别扭的回了礼。   “叫我执子就好,手冢,总会让我想起哥哥。”执子微笑着,说的却是发自肺腑。她只是想让手冢这个名字,只属于那个她敬仰的男人。   “说起手冢君,他……还好吧?”   “谢谢真田学长关心,哥哥也让我代为问好。他现在一切还好,只是也许很长时间都不能再打网球了。听说幸村君也在治疗,哥哥也很关心,一切还顺利嘛?”   手冢会关心幸村,这话说的执子自己都不相信,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,竟然能让手冢做出那样的举动。不过,既然曾经是朋友,那么即便现在有些矛盾,彼此心中还是存着感情的。   “幸村的手术已经排上了日程,我们会一直等他回来的……”   真田戴上了标志性的帽子,不自然的往下压了压,继续说道:“我们二家关系一直不错,执子……还是叫我弦一郎吧。”   “那怎么行,再怎么说真田学长也是我的前辈,直呼名字似乎太失礼了。真田爷爷让我称呼学长为哥哥,那我就逾越了。”与这位立海大的皇帝交谈,执子总感觉很吃力,只好打量着房间来减轻压力。   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嘛?非要分的这样清楚。真田再一次的压了压帽子,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,见执子正在打量房间,他突然说道:“执子,对剑道也感兴趣吧?不介意的话,我带你参观一下。”     “可以嘛?那太好了!不过,我对剑道不太了解,只是单纯的喜欢村正打造的刀而已。”   喜欢……刀?  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嘛?还是……手冢当年所说的,是真的……   ---   五六月的风,带着一丝热气从窗户涌了进来,白色沙幔随风而动,轻抚着少年的衣角。少年不为所动,依旧站在阴影下,秀美的脸上挂着一丝化不开的忧伤,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。   以后还可以站在这阳光下嘛?还能再拿起球拍,和大家一起作常胜之军嘛?少年在心中反复的问着自己,却得不到答案。手术的成功率像一把枷锁,锁住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,更是生命。   他突然想到了下雨天遇到的那个少女,也想到了她说的话。   不能承受生命之轻嘛?人的生命只因这些挫折和负担,而变得意义非凡嘛?如果是这样,那他幸村精市的生命,还真是无可取代。也许,这就是神对他的历练吧。   只是神对他的历练不止这一件,还有另一件,那就是千雪。如果说,他在这世上还有特别关心的女孩,就只有她了。   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后,管家山本推开了病房的门。他看了一眼站在窗前出神的少年,轻轻的叹了一口气。幸村家这是怎么了,如此多灾多难……   “少爷,她来看你了!”   山本躬身一礼后,侧身给一旁的少女让开了位置。“您请……”   幸村立即换上笑脸,转身向少女走去,那如盛开百合般的笑容中,透满了怜爱。   “你来了。身体好些了嘛?手术后我就可以回去了,你不特意来看我的。” ☆、我喜欢   真田的话并不多,却简短的几句就将剑道介绍的非常清楚,他带执子参观完剑道室,最后介绍起了日本的十大名刀。因为世代与剑道的缘分,真田家的藏刀量不是一般的小,只可惜执子唯一听到过的刀,只有妖刀村正和春雨而已。   当真田将那把村正打开时,执子不免激动异常。她轻轻的抚过村正那略带弧度的刀身,那刀仿佛有了灵性般□□了起来,微弱却清脆。执子只是听说刀也有魂,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,也许这妖物与她产生了某种共鸣吧,执子在那□□中听到悲鸣与孤独。   只是可惜,这把刀并不是拨刀斋的那把逆刃刀。   “把酒饮月明,风渐云行。春末红樱夏时星,素盏独醉冷落了,长剑锋青。胧月人只影,寂寥生平。白梅染血玉脂凝,星霜漫天尽化作,十字伤情。”她轻声的喃喃着,眼前浮现出了一副画面。夜色中一个少年握刀而立,背对着一轮圆月,眼神坚毅锐利。   “执子,在说什么?”真田看着失神的少女,好奇的问道。   执子急忙回过神,歉意的笑了起来。“失礼了,真……弦一郎哥哥。我只是看着这把刀,想起了之前看过的漫画,不自觉的就念出来了。”   “漫画?”真田重复着。他也看漫画,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一部作品?   “恩。是和月伸宏画的《浪客剑心》。讲的是一个明治维新时期,为了新世代而杀人无数的刀客的故事。因为失手杀害了最爱的人,这个刀客决心从用刀杀人变为用刀救人,他用的刀似乎是一把逆刃的村正。”   执子细心的解释着,只是不知道这里的日本,是不是也有和月伸宏这个漫画作家。似乎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,她借这个诗词转移了话题。“我刚才是用中文念的。中文又叫汉语,在中国上千年的文化中发生了很多质的变化,的确是丰富而华美,但,它恐怕也是这世上最难学的一门语言。我很好奇真……咳,弦一郎哥哥,为什么会想起学这个?”   为什么会学这个?真田弦一郎当然不会说,是因为一个少女去了中国,而且长达六年都没有回来过。 “喜欢一种文化不需要什么理由,执子不是也学会中文了嘛?”   那是她的母语,她想不会估计也难。不过,原本她就不想打探闷骚少年的隐私,借真田的话正好扯回正题。“那我们开始学习吧……”   因为是第一课,执子也不知道真田是什么水准,就简略讲解了汉语的发展史以及象形文字的演化过程等。然后将拼音和笔划写了下来,并体贴的用日语标了发音,便让真田自己临摹阅读了起来。而她则取出了画稿,做起了她的工作。   简单的收尾后,见真田仍在认真的临摹,执子便又画起来刚才脑海中出现的绯村剑心。将那首诗题在画的一旁后,她抬起笔,准备再仔细看看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时,却被一个声音吓的打了个寒颤。   “执子,我写完了,请检查。”   其实,在执子画到一半的时候,真田便已经写完了。他见执子很投入,就没有出声打扰,一直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,直到她抬起笔没有再画的意思。只是他没想到,自己原本很礼貌的一个举动,却让这个少女吓了一跳。他压了压帽子,脸上难得的浮上了一层红晕,低声道:“抱歉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   “啊,没什么。是我失礼了,没注意到你。”   执子随手接过来看了看,不由的感叹,真田竟然连字都写的这么漂亮,书法好的人就是不一样啊。“恩,弦一郎哥哥写的非常好。都说字如其人,果然。那么就到这吧,本来今天只是来认识一下,不需要讲课的。下周,我们就从发音开始学起吧。”   “是,谢谢。”   “我们也算认识了,就不必这么客气了。再这么规矩下去,我会全身不自在的。”执子苦笑了二声,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。   真田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,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:“执子,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嘛?你似乎……”   “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,对吧?你应该也听说过,我从那次醒来后就失去了以前的记忆。对我来说,除了这个身体,我和手冢彩英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,所以我连名字也一起改了。很抱歉,如果你以前和她关系很好的话,那么她已经不在了。”是的,她不在了,现在只有手冢执子。     真田沉默了一会儿,却没有让开的意思,他看了看执子手里的那张画,说道:“没关系,那只是小时候的事情而已。你的这张画,能送给我嘛?”   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这画太……”太悲了。执子没有说下去,而是犹豫了起来。那眼神,是剑心失去雪代巴后,面对政变时的绝决。   “没关系,我喜欢。”   喜欢?似乎在执子的印象中,这个死板的人,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词,她不免有些吃惊。   真田见执子没有反应,以为她默许了,直接把画从她的手中抽了过去,细细的折好放了起来。    ---   周一一早,执子便看到了学校里停着的那部超豪华的骄车,竟差一点喜极而泣。   她很庆幸历史还在继续,她也很感谢迹部景吾为手冢国光所做的一切,她终于可以不必背负这一切了。兴奋的她第一时间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不二,不二眯笑着看着这个难得开心的少女,心中竟有了那么一丝的波动。   可从那辆车离开学校,到今天已经三天了,手冢都没有在家人面前提过一丝一毫。执子不免又担心了起来,到底这家伙是怎么想的?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嘛?那个全国大赛不是很重要嘛……   执子站在手冢的门前,手又一次举了又放,放了又举。最后,她有些负气的咬着手指,来来回回在手冢的门口又走了许多遍。直到确定手冢的所有借口,自己都有了足够说服他的理由,才重新站在了门前。    ☆、体贴的人      房间内的手冢正在看书,可从拿到手开始,他根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。他的心神全在门外的那个少女的身上,听着她的徘徊,听着她的叹气。手冢皱了皱眉,刚想躺床上不理她,却发现门外突然没了声息。   他的心不知怎么猛的一顿,随即整个人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奔到门口“唰”的一声将房门拉开。   “执子!”   门口的少女高举着手,一脸吃惊的瞪着他。自家哥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,着实吓了执子一大跳,她有些不太确定的喃喃出声:“哥……哥?”   “什么事?”手冢扶了扶眼镜,有些不耐的回道。   执子猛的明白了手冢的意思,原来他一直在关注着她,刚才的举动明显是以为她出了事。心莫名的痛了起来,她急忙笑着说道:“没什么大事。那个……我听龙崎老师说冰帝的神监督来过,说迹部有意资助你去德国治疗。这二天也没看你说,所以……呵呵。”   “啊。是的。”   “哥哥……不想去?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迹部的,如果不是哥哥硬要坚持,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。再说,比赛场上受伤是难免的,迹部都这么大度的资助你了,你还有什么犹豫的。难道说哥哥还有什么别的难言之隐?说出来听听,也许我们会有办法解决,你一个人闷着也不是个办法啊……”   执子没有手冢想的那么多,见他还是一脸的不着急,顿时乱了阵脚。先前想好的那些套路完全忘了,只好自顾自想起什么说什么。脑中灵光一闪,她突然蹦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,难道是“打败了哥哥的人,才可以和她约会”?似乎传说中,手冢和迹部也有点什么的!   “你……你不会以为迹部他……。不不不!哥哥你想多了,我什么想法也没有的。迹部资助你去德国不是为了我,你应该了解他的,他只是不想让日本,失去你这样的一个好的网球选手,你真的想多了……。哎?哥哥?等一下,我还没说完呢……”   手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,他站起身,将这个滔滔不绝的人推出了门,随手将门紧紧的关上了。他真是不明白,这个少女整天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?这种事情,她都能扯到这上面来。   “喂!喂!!你到底去不去?哥哥!”门外的人依然不放弃,大力的拍着房门一遍一遍的喊着。   手冢紧皱着眉头,越来越不耐烦,冷冷的回道:“真是太大意了!我会好好考虑的……”   第二天一早,手冢突然穿着正选服,出现在了多天都没来过的练习场上。   看着他像托付终身似的,跟每个人交待事情,执子的心情突然晴朗了起来,看样子手冢终于下定决心了。   不二周助走到执子身旁,眯笑着看着手冢。“执子,手冢决定去德国了?”   “是啊。不二,真是太好了,太好了……”执子差点没忍住,激动的语无伦次。   这天训练结束后,大石秀一郎约大家一起去公园,可大家等了半天他却一直没到。   不二靠在执子旁边,小声的问道:“执子,你知道嘛?”   “恩,大石学长是想约大家,一起爬山看日出。”   “看日出?”   “是的。我估计他也知道哥哥要去德国的事了,可能想用这个方式,给哥哥送行吧。”   果然,大石秀一郎急急跑来,说要约大家一起爬山。大家一听都不太想去,桃城甚至不满的嚷嚷了起来,大石一脸的失望。执子看不下去,站出来说道:“不行!一定要去,大家必须一起去!谁不想去,我罚谁绕场地200圈!”   不二周助也站了出来,眯笑道:“恩~似乎很有趣,我也好久没爬过山了。”   见有人附和,众人便都同意了下来,只有越前龙马脸上写满了不情愿。执子盯着他,阴阴的叫了一声:“龙马少爷?”   “咳~那个……我好像没在日本看过日出……”   新干线上,众人打着牌消磨时间,执子却靠在车窗上,有一下没一下的打起了瞌睡。   手冢歪头看了看,知道她不敢睡,便拍了拍肩膀说:“执子,靠着睡吧……”   执子睁开眼,却摇了摇头,依然靠在车窗上。她知道,手冢的胳膊并没有任何好转,他甚至都抬不起胳膊,她又怎么舍得靠在上面。   “喂,手冢来玩牌吧,按顺序到你了。”   不二周助眯笑着站起了身,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手冢,而他却很自然的坐到了执子的旁边。看了看那个犯迷糊的少女,将她的头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,轻声道:“执子,靠着睡会舒服一些。”   执子感觉头靠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,随后,那如梦中般熟悉的温暖便袭了过来,周身顿时被咖啡的香气包围。她蹭了个舒服的地方,竟迷迷糊糊真的睡了过去。   ---   “执子?醒醒,已经到了。”   不二轻声唤着,执子在他的身边似乎睡的特别香,他一连叫了好多声,她才慢慢的醒了过来,迷迷糊糊的就被他拉下了车。一阵风吹过,身边的少女不禁打了个冷颤。   “以后别在车上睡了,小心着凉。”不二急忙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,轻声的提醒着。   手冢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。如果自己离开了日本,那这个大意的妹妹,还真需要一个体贴的人来照顾,而这个人选,似乎不二周助最合适。   执子一脸感动的道完了谢,一抬头就看到了手冢异样的眼神,不由的问道:“怎么了?哥哥。”   “没什么,不二说的没错,不要大意!”   大家爬到山顶时,太阳还没升起来,天际交界处仍是一片黑云。大石在一旁不停的看着手表,盘算着时间,他很怕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,却看不到日出,不免有些着急。   不一会儿,那厚厚的云层突然散去,一轮初生的红日,慢慢的出现在了那高楼大厦的尽头,缓慢却沉稳的上升着。看着这轮新生的太阳,大家高兴了起来。执子更是兴奋的攀护栏大喊了起来。   “早安,日本!”   “早安,东京!”   “早安,执子!”   早安,二次元,谢谢你让我来到了这里。还有,早安,我的不二…… ☆、替我守护   看完了日出,大家直接去了学校。   例行的早训结束后,手冢招集众人宣布了要去德国治疗的事情。除了早已经知道消息的几人,余下的众人都很震惊或者说是难以接受。一直以来,手冢就是他们的支柱,那怕他不出场,只是站在那里,也总会他们满满的自信。而现在,在全国大赛如此重要的时刻,这个后盾却要离开他们了。   执子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,心里多少有些不愤。青学的全国冠军固然重要,可是再重要,也没有手冢的前途重要。在她的眼里,此时此刻的这些人,已经成为了手冢的负担,是他职业生涯上的拌脚石。   她必须,切断这份联系!   “太好了,哥哥!你回来后就可以继续你的梦想,和你最喜欢的网球在一起了。”   执子故作高兴的大叫着,装作看不懂众人的表情。“你放心吧,就算你不在,他们也会拿下全国大赛的。你就安心治疗,我们等你痊愈归来。大家说,是不是?”   “哦。是……是啊!”   “部长,我们会等你的。”   “手冢,你安心治疗吧。”   执子的话,点醒了众人,大家纷纷换了副表情。而这一天,网球部的全员们,却一直沉浸在手冢要离开的忧伤中。   中午训练时,手冢又一次换上了正选服。他走进场内直奔不二,竟和不二对练了起来。执子知道,在临走前他还有一个放心不下的人——越前龙马,他必须留给他一些什么。   “不二。”对练中的手冢,突然开口叫了一声。   不二有些失神,看着手冢挥拍的右手,他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国一的那年。听到手冢叫他,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声。“嗯?”   “执子……拜托你了。”   “不,哥哥。我要和你一起去德国。”又要把她托付给不二?他到底在想些什么?这一次,她不会让他一个人。   “执子!”   手冢停下动作,看着场边站着的少女,眼神又变成了绝决。他知道,只要他拿出这个表情,她就会听他的。“替我留在这里,一起……去全国大赛!”   替我……   一起……   去全国大赛!   执子张了张嘴,却一句也反驳不了。这是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的要求,因为这是他付出所有,也要实现的梦想。可他却不能亲眼去见证,那么作为同样姓手冢的她来说,这就是她不容推卸的责任。   热身后,手冢和龙马走进了场内。除了做裁判的大石,所有人都退出了球场。   “执子,手冢现在还是会用右手嘛?”   不二看着场内右手拿拍的手冢,出声问道。自从一年级时被左撇子的手冢打败,不二的心里似乎一直都不太痛快。他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,但手冢的坚持却打破了他的设想,也成为这几年来他的心病。   执子当然知道这段故事,也明白不二的想法,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。“恩,陪哥哥练习时,是左右手交替的。不二,低烧看出哥哥的目的吧?”   “呵呵,执子也看出来了?”   “没有。要知道,我这个天才可是个冒牌货,只是这一切原本就知道而已。”执子笑着向不二眨了眨眼睛,一脸的调皮。   不二被她逗的笑了起来。“呵呵,我差点忘了。未来人……”   场内的局势发生了逆转,原本左右跑动的手冢慢慢的停了下来,而另一边的龙马,摆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大。渐渐的,所有被龙马击回的球,在落入手冢场内后,都划着漂亮的弧线来到了手冢的面前。   右手的手冢领域,完成了。   手冢国光一直很看好龙马的实力,他也希望龙马能像他一样,成为青学新的支柱,然而龙马并不是他。他能因为大和估大当年的一句话,拼上自己的前途坚守,而龙马却因为一张美国网球的邀请函,二话没说就跑了。   支柱,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坚守,而一个人的鼓舞。相对于手冢的惨烈留守,龙马对网球执着的取舍,成为了青学新的支柱,这自然是后话了。   现在的龙马技术还不成熟,所以不管他怎么努力,那怕他用右手打破了手冢领域,最后还是没有赢了手冢。但输掉比赛的他,并没有失落,反而斗志更盛。   这是手冢临走前对龙马最后的指导,他在告诉龙马,就算左手不能动了,也不要放弃,因为你还有右手。   这天,手冢主动邀请不二到家中做客。   而知道这一消息的手冢彩菜,表现的异于平常。自从那天知道,不二就是当年救执子一命的人后,手冢彩菜对不二的态度就只余下一句话:亲儿子。   而这超出常理的热情,却让执子很不爽。   都说智商高的人情商不高,可面前的这个天才不二,却将她家所有的人都给摆平了,特别是她那个八卦的妈妈。她甚至怀疑,不二周助真的是彩菜亲生的,而她只是个捡来的孩子。   面对着手冢彩菜对她的数落,执子又一次无比幽怨看向那个始作俑者,却意外的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狡诘,一闪而逝,快的让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。可等她回过神想再确认时,不二周助却换上了惯用的笑脸,完美的看不出任何异样。   果然是个腹黑狡猾的家伙!   除了执子闹了点小情绪外,这顿饭可以说吃的是合乐融融,别提有多融洽了。晚饭结束后,手冢国晴很是懂道理的带着妻子和父亲回了房间。执子主动的收拾起了厨房,而不二周助,则被手冢叫进了房间。   看着手冢皱起的眉头,不二不禁也严肃了起来。“手冢,发生了什么事?”   “不,不是。不二,你应该知道执子对我来说的重要□□?”   手冢盯着面前这个眯笑的人,决定长话短说。“曾经发生的,我无能为力,可现在她在这里,我就必须守护好她。所以,我不在日本的这段时间,你能……替我守护嘛?”   守护好她?可为什么这个人可以托付的人是他?不二沉吟着,没有回话。   “她说,在你身边能让她感觉温暖……” ☆、痛不欲生   执子收拾好厨房,想着让不二替她照顾一下花草。可她上楼后,发现手冢的房门仍紧闭着,二个大男人不知道在屋子里,正密谋着什么。   她有些无聊,便在钢琴前弹起了那首很符合意境的《我的歌声里》,末了,太投入的她竟闭上眼睛,唱了出来。当最后一个音符从指间流走,执子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,某个人就是这样存在于她的梦里,她的心里,她的脑海里。   而这个人,此刻正倚在钢琴边,静静的听着这首歌,一言不发。手冢看着钢琴旁的二人,默默的回身关上了房门。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,余下的就只有听从天命了。   执子带着不二来到了阳台。原本让他照顾花草,只是一句客气的话,可既然他今天来了,不让他参观指导一下,还真对不起她这满阳台的生灵们。   自从执子回来后,二楼空空的阳台就被挤的满满当当。无赖的她还拉着爱手工的手冢,做了一个三层的小台子,把她的花分门别类,码的那叫一个整整齐齐。   还打着展示手冢高超的木工手艺的旗号,让手冢干这干那的,不过手冢却并不在意,干的依然是热火朝天。看着兄妹俩关系这么好,手冢彩菜也笑的满是幸福。   不二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养花,好奇心满满的。他发现每个花盆都被标上了数字,而在墙上挂的小本子上,他终于找到了这些数字的作用。   一号:喜水,阴晾,一天浇一次。   二号,喜水,喜阳……   “执子,你的花就是这样养的?”不二合上本子,不太确定的问着。   执子的脸猛的红了起来,拉过本子小声的辩解着。“之前不是这样,可它们总死,我只好严格按查到的资料来了。可没想到,我这样严格要求,它们还死……”   “呵呵,我帮你改一下吧。”   等不二整理完所有花的注意事项,天色已经很暗了,他抱着执子那盆多肉的植物,挥手离开了手冢家。他需要将它们救活,调养好再写成教科书,才能送还给执子,而作为报答,执子答应会送他一盆绯花玉。   那是一种来自阿根廷安第斯山脉的仙人球,样子很普通,开出的花却如绯玉般娇艳,所以得名绯花玉。只要照顾的得当,它会一直开个不停,是难得的仙人球品种。   当然这种仙人球并不是买不到,他只是觉得,被当作报酬从这个少女手中得来,总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。   ---   二天后,手冢踏上了去慕尼黑的飞机。   除了龙崎老师和大石秀一郎,他没让任何人送机,这让执子很是不满。不过还好,手冢走前,带走了她买的所有护腕,算是小安慰了她一下。   然而自从手冢走后,网球部就变得不□□稳了。     从进入关东大赛开始,网球月刊的芝小姐就策划着,给青学的网球正选们出了一本写真集。自从这本写真集出来后,青学的天就不安静了。   正选的桌上每天都如小山般堆满了情书和礼物,失去了手冢这座冰山的有力屏障,连社团活动都热闹了起来。一向温暖又不懂拒绝别人的不二,成了这群女生的主要攻击对象,每天蹲在门口等着人捎情书和礼物的人中,有一大半是冲着他去的。   班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委托过,除了手冢执子。虽然她才回国不久,可关于她的传说学校里无人不知,再加上她人又高冷不好相处,大家对她是避之不及。   可就算是每天只看着这些礼物,她还是会心烦,她甚至恨不得一窝蜂的将它们都扔下楼去。不二笑的越开心,她的脸拉的越长。   英二有次看到,开了句玩笑,说执子这是在嫉妒,不二竟然赞同的点了点头。之后一连好几天执子都在纠结着,甚至怀疑着,自己难道真的是在吃醋?她在想,如果手冢在这里,她会怎么办?   她一定会比这更心烦,甚至还会生气。她会把这些东西当着送礼人的面,一股脑扔出去,然后堵着门口,掐着腰的骂她们无耻不要脸,当然之后还会再把手冢训一顿。这么早就想扔下她双宿□□,简直是做梦!   现在手冢不在身边,又把她托付给了不二,那自然她从心理上,把不二看作哥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说这样又纠结了二天,她总算是想通了,照这个情况来看,她对不二这个代理哥哥,算是宽容的很了。   再说,依着她对不二的了解,他是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的,就算喜欢也应该是同他一般优雅的人。反正,怎么样也不可能是自己这样的野丫头。   所以,执子恢复了往常的作风,看向不二的眼神也坦荡了许多。   这天,抱着一堆礼物的英二刚刚跑进教室,执子的电话就意外的响了起来。是朵朵所在的医院打来的,难道是有好消息了?执子的笑立刻挂在了脸上。   “秦医生,你好。好久没联系了。朵朵最近怎么样?她是不是可以来日本了?” 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,秦医生吞吞吐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现来。“不……怡心,对不起。不管你听到了什么,希望你要坚持住……”   “怎……怎么了?朵朵她……”执子的心猛的颤了颤,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。如果有可能,她真的不想听秦医生接下来说的话。   “朵朵除了人安静了一些外,一直不见好转。洛医生就提议让她看看她哥哥的日记,也许能让她想起什么,我们也感觉这个建议不错。实事上朵朵拿到日记后,熟练的就打开了密码锁,很认真的翻看了起来。后来又是笑,又是流眼泪的,开始跟人交流,我们都以为她要好转了。”   “没二天,她人就恢复了正常。知道你回了日本,还托我寄了一本日记给你,你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了。我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,正准备再观察二天通知你可以出院,可今天……今天……她……她就跳楼……自杀了。怡心,你……都是我们不好!”秦医生带着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电话里传了过来,执子却什么也听不到了。  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,只有心还在被撕扯着,痛不欲生。 ☆、严氏兄妹   执子记得那本日记,是她送给他们兄妹的。当时,她是希望他们能将对这世界的恨,都发泄到这里来,把恨写完就充满爱的去过每一天。她经历过,所以她知道活在恨里的人有多少不快乐,他们看到的全是这个世界的阴暗和不公,却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美好。来到这个世界后,她也慢慢的学会,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来看待一切,这个过程虽然很艰辛,但她却真的看到了以前不曾看过的美好。   不想成为自己痛恨的那种人,这种不屈和挣扎,是不想输给自己心中的魔鬼。然后这个过程无疑是缓慢而又艰难的,却是最切实有效的。   她没想到这本解救过她的日记,却害死了严氏兄妹。   朵朵……   为什么要这么傻?就算聂云不曾爱过,就算唯一的亲人离开了,可是还有她……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?是怪她害了严龙嘛?还是在怪她放弃了对聂云的恨?是想用这个方法来报复她吧,让她一辈子活在内疚中赎罪。   不二被眼前执子吓了一跳,他扶着摇摇欲坠的人,轻轻的晃着,一声大过一声。“执子?执子!你怎么了?是手冢的电话嘛?发生什么了?”     可那个少女却看着他,眼睛没有任何焦距,她喃喃着一个名字,随即晕了过去。   “朵朵……朵朵……,我的朵朵……”   ---   “野种!臭丫头,敢偷我家的东西!打死她!”   一群衣着考究的少男少女,正围着一个穿着一般的女孩,拳打脚踢。   “别碰她,你们这群混蛋!”   一个少年突然冲了过来,推开了脚踩在小女孩脸上的少年,将这个小女孩挡在了身后,而那个被推的少年毫无防备的摔倒在地。少年叫嚣的站起身,再次冲向了这二个孩子。   “你敢打我?!一起上,打死这二个野种!”   后来的少年趴在地上,将小女孩紧紧的护在身下,任由这群少年踢打着,却不吭一声。   执子原本不想管这闲事,可那少年的眼神,却让她猛的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。那时候她也怨恨这世界的不公,甚至天天都在幻想让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去死。她知道那样的自己不对,她也知道那样的她也不会快乐,因为一起离开的,还有她爱的家人。   “住手!你们在干什么?要闹出人命嘛!”   几个少年都停了手,为首的那个就是刚才被推倒的少年,他看了看执子,从鼻子里哼了哼。“哼,又来一个管闲事的!喂,小姑娘看你的穿着也不是一般家庭,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件事了。他们只是没人要的孤儿,而且还是个小偷。”   “我不是小偷!你骗人,妈妈说骗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。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,不是我偷的。”被打的小姑娘,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东西,不满的争辩道。   那少年气不过,回身又踢了他一脚,却被后来的少年挡了下来。“哼,谁不知道你妈是勾引了我爸,才生的你们二个小野种。以前我爸那是被你妈骗了,才拿钱养你们这么大,所以就算是你妈给的,那也是用得我严家的钱。”   原来是小三的孩子,可即便这样,他们也不应该受这种待遇。“不管你们的母亲是不是同一个人,可都是一个父亲,既然都姓严,那么他们就是你的兄妹。你最好把你说的话收回去,也不要再欺负他们了,不然我不会客气。”   “怎么了?怡心。”   聂云从后面跟了上来,皱着眉看了看那两兄妹,又看向那群少年,冷笑着说道:“哟,这不是严大公子嘛?这忙什么呢?这么热闹。”   “哎呀,是聂少呀,好久不见啊。前几天我爸还特意去看望过令尊,送了点小礼品。不知你们满不满意?”那个严大公子看到聂云,立刻换了张嘴脸。   “哦。那个呀,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,我爸送给我们家保姆了。”   聂云漫不经心的回道,转而关心起了执子。“你怎么管起这事来了?这是严家的家事。”   “我管他什么家事国事的,一群人欺负二个人,其中一个还是个孩子,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装看不到。更何况,现在也不是什么万恶的旧社会。”   “这怎么能算欺负呢,只不过是教训一下这二个野……这二个人,不要手太长而已……”   “怡心说欺负,那就是欺负!怎么,难道你认为怡心是在诬蔑你?”执子还没说什么,聂云却听不下去了,很无赖的打断了他的话。   那少年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,笑着点头应合着,心思不是一般的深。“那是那是!”   “那不快给我滚,以后,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欺负这对兄妹。”聂云不买他的账,毫不客气的将那群少年轰走了。   因为执子对他们的关注,聂云也时不时的帮他们一把,四人就这样成了朋友。只是执子和聂云不知道的是,从那天开始,严龙喜欢上了执子,而朵朵却爱上了聂云。   似乎就是在那个时候,执子送给了他们一人一本日记。   可事情却并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,聂云无意间看到了严龙的日记,他知道这个少年对执子所有的好,都只是为了占有她。可那是他聂云看上的人,又怎么能让这个小子惦记着,所以他开始处处为难严龙,严龙也倔强的处处与他做对。二人的关系,越来越差。   然而另一件事情的暴露,让整个事件再次的恶化,悲剧终于发生了。   因为知道自己的妹妹,爱上了这个无恶不作的公子哥,严龙大闹了一场,让聂云很没面子,他决定找人收拾收拾这个小子。而这个死不认输的少年,被打的遍体鳞伤,最后被一脚踢倒后,竟然直接窒息死亡了。   命运,也许就是这样的不公,在二兄妹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时候,老天爷却残忍的夺去了一条生命。   看着悲痛欲绝的朵朵,在哥哥的墓前哭晕过去,聂云也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。他精心的照顾起了朵朵,以弥补他的过错,也希望执子能原谅他。可他不知道的是,执子并没有怪他,她只会怪自己。怪自己为到了这里,怪自己多管了闲事,怪自己害死了严龙。 ☆、严朵朵 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,看着一天比一天沉默的朵朵,执子终于还是开了口。她想带她回日本,希望能代替她的哥哥,成为她的依靠。   可朵朵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,一眨不眨,那眼神执子读得懂,那是仇恨的压抑。许久的注视下,她只能默默的转身离开了,她知道,朵朵不会原谅她了。  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……   朵朵没有办法去恨聂云,就将所有的怒火发在了执子的身上。是啊,如果没有她,虽然他们兄妹会活在恨里,可至少朵朵还有严龙相依为命,不会像现在这样孤零零的活在世上。   也许就从那天开始,执子不再和聂云有说有笑了,她刻意的拉开了与所有人的距离,她不想再有任何人因为她而受伤。   那个夜里,朵朵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少女,将抓来的蜘蛛扔进了执子的被子里,当执子被蜘蛛吓着大叫手足无措的时候,朵朵却将亮闪闪的刀子划向了她。   但是执子知道,朵朵不忍心伤害她的。不然为什么刀子扎的不是心脏,而仅仅只是划破后背。执子看着那个少女,心上的痛比身上更重。朵朵看着满床的血,一动不动,一言不发。   陆陆续续的人跑了进来,尖叫声、呼唤声此起彼伏,可朵朵却突然大笑了起来,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。等执子再次醒来时,朵朵已经被送进了精神病院,大夫说她得的是创伤性精神分裂症,危险性比较大。   聂云处于愧疚,对朵朵照顾的非常细心。当然,他也知道,朵朵才是改善他和执子关系的一个重要环节,只要她好好的,那执子对他的怨恨终有一天就会消失。   接二连三的事情,终于让聂云的母亲——迹部雅也注意到了执子,她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,一张支票就要把执子轰出中国。执子自然不是一个受到威胁或者利诱,就会轻易改变想法的人,可是在面对着家人和朋友的安危上,她必须屈服。   她没有要那笔钱,收拾好东西最后去看了一次朵朵,留下在日本的电话,就登上了回东京的飞机。   过往如电影回放般,一遍一遍在执子心中碾压着,她甚至听到了撕裂的声音,一股腥甜从喉咙涌了出来。   [不二,朵朵她……自杀了,我该怎么办?]   “怡心?怡心……醒醒,别睡了。”   灰白的雾气中,这声音显得那么的遥远。执子努力的睁大眼睛,缭绕中似是一个少年站在远处。“是谁?是你嘛,严龙?”   “是我,怡心。好久不见,你……越来越漂亮了。”   “严龙……对不起!我不但害了你,这次连朵朵也……我就不应该来到这里,也没资格活在这世上……”   “不,心儿。我可以叫你心儿嘛?我们二兄妹一直受你的照顾,没有回报给你什么,反而给你惹了不少的麻烦。你不亏欠我们什么,不要怪自己……不要怪……”那个影子慢慢拉长,后退,然后越来越远。   执子心一惊,急忙追了上去。“严龙,你要去哪里?等等我……”   雾气散尽,是一片灰白,哪里还有半个人的影子。   “不要过来,回去吧,这里不属于你。他……会让你幸福的……,要快乐,要幸福……”声音越来越远,直至消失。   “严龙,不要走!”   执子大叫着,竟坐了起来,她急忙左右寻找,却发现自己是在病房里。   “执子,你醒了身体有不舒服嘛,要不要叫医生?”   又是医院,又是这个少年,原来一切都是梦。就着不二的手,执子慢慢的坐了起来。“我刚才做了个梦,梦到……梦到秦医生打电话说朵朵出事了。我还梦到了严龙,他说谢谢我……”   “执子……,那不是梦……”不二实在不忍心这么残忍的回答她,可他必须让她清醒。   “不是梦……原来不是梦。为什么不能是一场梦?醒来,一切都安然无样……”      一滴泪从眼角流了下来,执子被它烫的心都痛了起来。“我要回中国,我要……去送送她。”   “好,我陪你。”不二轻叹了一声,这样的她,怎么能让他放心。万一发生什么,他又要如何向手冢交待。   “不行,你要准备比赛的。”   “没关系,我会赶回来的。”   “可……签证要很长时间的。”   “我有护照,15天内是免签的。”   这个少年的坚持,让执子没有了拒绝的理由,只好应了下来。  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中国,却没想到时隔不久执了就再次踏上了回国的飞机。可与之前来时,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,第一次她是满怀希望的,而这一次她却是满心的伤痛。   ---   “朵朵,心儿姐姐来看你了,小懒虫快快起床了。”   看着床上的人,执子嘶哑着声音轻声唤着,就像以前她喊她起床一般。她期盼着那个小姑娘,再红着脸对她撒娇,可入手的冰冷僵硬,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。   这个牵着她的手,陪她一起哭一起笑的人,真的不在了。   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傻,是我害了你的哥哥,是我害了你。就算要走,那么也应该是我。朵朵,对不起。但是能请你不要带着怨恨去来生嘛?喝下那碗孟婆汤,把恩怨情仇都忘了,来生去一个好人家,爱一个值得你爱的人。好嘛?”   执子轻轻的替她整理着衣服,可因为颤抖,反而将衣服弄更乱。不二周助上前的握住了她的手,轻声道:“让她去吧,不要再打扰她了……”   执子顺从的被他拉了起来,只是眼睛仍不离床上的人。秦医生扯起白布盖在了朵朵的脸上,执子却这一刻,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。不二轻轻的将这个少女揽入怀中,任由她将自己的衣服湿透。   “哭吧,哭出来,心就不会这么痛了。”   二天后,执子和不二踏上了回程飞机,虽然她很想把严氏兄妹的骨灰带上,可她却不能。她知道,无论他们在这里遭受过什么,这里都是他们的家,他们不会离开这里。   秦医生将一本日记递到了她的面前,说道:“怡心,这是朵朵留下的。她说你肯定会来,让我把这个交给你。”   “谢谢你,秦医生。”抚摸着那本日记,执子微动了动嘴角。   秦医生很勉强的笑了笑。“没什么。说起来,都是我们不好,洛医生当时一提,我们也没有多想。如果不是这个,也许朵朵就不会发生意外。”   “这不是你们的错,毕竟你们也不知道这日记里写的是什么。不过,洛医生是哪一位?似乎一直没听你们过说。”听到秦医生又提起了这位洛医生,执子不免好奇了起来。   “哦,是聂夫人前一段时间带来的,据说在精神病治疗方面很有权威。不过,朵朵出事后,他良心上过不去就辞职了。倒是我……”秦医生叹了口气,面露尴尬。   “生老病死,这是神仙也改变不了的。是朵朵自己想不开,说不定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。”聂夫人……她还真是说到做到。算了,既然人已经没了,她便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。 ☆、住手!   回日本的第二天,执子就收到了朵朵的日记,可她却如往常一般上课训练,一个字都未曾提过。这份异样的表现,让不二周助更加担心了起来。   训练结束后,执子同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,却突然发现那个送她的不二不见了。自从手冢托付后,虽然执子一再表示过不需要人接送,可不二仍是雷打不动的坚持,那怕自己实在有事脱不开身,他也会打电话跟执子说一声抱歉。   沿着校园走了一圈,执子终于在那片葱郁的樱花树下看到了他。   已是五六月,樱花早已经败落,现在树上长满了青绿的枝叶。而斜依在树下的他,却如一个精灵王子般的让人着迷。执子站住了脚步,静静的看着他,生怕自己惊忧了这幅维美的画面。   不一会儿,一个女生走到了不二的面前,道给不二一样东西,二人笑着交谈着。突然的,这个女生就扑进了不二的怀里,不二微愣一下后,竟然用手拍起了她的后背,轻笑着似是在哄她。   执子有些吃惊,她张了张口嘴却什么也没有说。   这动作很熟悉是不是?安慰她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嘛?他还真的对谁都这样。她早该了解他的,怎么能误会他是对她好呢?是不是被别人抛弃过,心就会变得懦弱了呢……   这样的画面,她不能出现,也不应该出现。   执子转身,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。可等她再看到这片树林的时,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围着校园转回了这里。沉默的回社办拿了东西,执子独自一人坐上了回家的新干线。   她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,第一次没有任何睡意。原来没有人可以依靠时,自己也会坚强。是啊,没有人说,非要另一个人才可以过一辈子的。   缓缓的又是这首钢琴曲在演奏,手冢彩菜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忧伤着什么。她知道即便她问,回答她的还会是那张微笑的脸,她不知道这个世上还会不会有人,能走进她的心里。   也许,身后的这个少年可以。彩菜清咳了二声,打断了这让人心痛的忧伤。“执子,不二君找你哟~”   “谢谢伯母。”不二眯笑着道了谢,向那个少女走去。   彩菜投给女儿一个鼓励的眼神,笑着下了楼。末了,还不忘嘱咐一句,好好招待不二。   执子无奈的笑了笑,起身将不二带到了房间。   “咖啡嘛?”她问。   “恩,谢谢。执子,为什么没等我就自己走了?听乾说你找过我?”   执子背对着不二,熟练的泡着咖啡,语气却平淡的很。“恩。没找到你,以为你先走了。”   “那……电话为什么也不接?”   电话?执子走到桌前看了看,真的有几通未接来电。她扯了扯嘴角。“哦。在房间里,所以没听到。”   “执子,你不要想太多。你也说过,生老病死,是神仙也左右不了的。你这样下去,手冢会很担心的。”   “恩,我会的。这件事情,不要让哥哥知道。不二,我累了。”   不二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,笑了笑。“恩,晚安。”   他知道,她现在很累,心累。他帮不到她什么,只能给她一份安静的守护。   送走不二后,执子并没有睡,确切的说她根本就睡不着。看着桌上的日记,她咬了咬牙还是翻开了它。日记的前部分记录着,都是他们之间的故事,有快乐,也有挣扎,都是执子经历过的。可从严龙出事那天开始,这日记便再没有写过。   执子叹息的合上日记,却在最后的一页看到了崭新的字,那是朵朵写给她的。   朵朵说,她看了哥哥的日记,明白了事情的原委,她知道一切都是她错怪了执子,所以非常的后悔。她没有办法再面对执子,也不想再见聂云,她说,她很想妈妈和哥哥,她要去找哥哥向他道歉。末了,她希望执子能原谅她,并且快乐的活下去,替她和哥哥活下去。   可这一切真的结束了嘛?她真的可以毫无负担的活下去嘛?她不知道。也许只要有聂云在,她就得不到安宁吧。   执子将这二本日记,埋在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。她想用这个方法来提醒自己,那是过去,是无法回去的过去,也是无法挽救的过去。   有人说活着的人,如果一直想着挂念着,那么死去的人便不会安静的离开,而是会徘徊在这个人的世界,成为孤魂野鬼。所以忘记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,逝者已去,生者更要珍惜。   ---   “执子,怎么不二君现在还没来呢?平时这个时间,早就应该到了的呀,我还给他留着早饭呢。”手冢彩菜第N次看向门口,对那个自顾自吃饭的少女不满的开了口。   执子无奈的白了一眼,边准备出门,边说:“妈妈,不二也有自己的事情的。我自己走就好,又不是大小姐。总这样麻烦别人不太好的。我走了!”   “对不起,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!”   走了很远执子仍没看到不二的身影,电话也一直打不通,不免也有些担心了起来。要知道不二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,按理说这样的人,是绝对不容许生活中有这么不完美的事情发生了。   “啊!不要打了,你们要干什么!”   一个女声的尖叫后,不二的声音显得更加的微弱。“呵呵!聂云也管的太多了吧,执子的生活她自己可以做主!”   那个一身黑衣的人,吐了一口唾沫,继续说道:“哼!嘴还挺硬,我们聂少爷想要的东西,还没有得不到的!”   “别跟他废话,”  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:“听说他也打网球,不知道他的胳膊受伤后,还能不能像那个手冢一样,还能打网球。”   “呵呵,上次可不是我们动的手。说起来,渡边家那小子也太没种了,竟然第二天就退学了。”   “手冢的伤,竟然是你们……”怪不得执子会那么讨厌聂云,怪不得她会为手冢的受伤而那样自责。原来是这样……   “住手!” ☆、为什么这样对我   “住手!”   执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。看到的是倒在地上一身伤的不二,还一个被抓住的少女,只是那少女却眼熟的很。   “原……原小姐!你怎么会在这?昨天你们不是……”  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,会在这里遇到执子,紧张的一时说不上话来。   “怎么,我在这妨碍你们了?!”   执子冷哼了一声,转身将不二扶起,看着他白皙的脸上也有几块伤痕时,不免心痛的皱起了眉头。“不二,你没事吧?”   为什么又发生了这样的事?为什么又有人因为她而受伤害。严龙是这样,朵朵是这样,手冢是这样,现在,连不二也是……。   “我没事,执子。”不二见她紧张的样子,不由的笑了起来。   执子气的跺了跺脚,冲他喊道:“这种时候了,你怎么还笑得出来!”   “那个……原……原小姐,我们什么也没做,只是跟他聊聊而已……”二个黑衣人,结结巴巴解释着。他们怕的不是这个少女,而是自家少爷。要是让少爷知道他们对这个少女无礼,那估计他们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。   “聊聊?!上次,你们找人聊聊后,那人怎么样了?看样子聂云是忘记以前的事情了。你们滚吧!回去告诉聂云,我……不会再原谅他了。”   “这……原小姐,您别为难我们。这话,我们……我们不敢带啊……”   “怎么,怕他?那你们说,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答应了聂云,成为了聂家的主母,会怎么感谢你们呢?”   “是,是,我们这就走。”   “周助,你没事吧。”   那个先前被抓住的少女,见黑衣人已经走远,也跑过来扶着不二。看了看不二身上的伤,她扭头冲执子喊了起来。“手冢执子!原来他们是冲你来的,你还真是跟大家说的一样,是个祸害。”   周助?好亲切的称呼啊。   执子这才看清,这少女是那天在樱花树下看到的那位,没想到才不过几天,二人就如此熟悉了。   “和莎!这不怪她,以后不许你这么说。”   不二打断了少女的话,转头向执子解释着。“执子不要介意,和莎只是被吓坏了而已,我没事,你不用担心。”   不二如此回护这个少女,执子还能有什么可说的,毕竟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。   那个叫和莎的少女,白了执子一眼,心疼的看着不二。“周助,我带你去医院吧。别再找借口,不然我告诉淑子阿姨。”   “好,那执子你先回学校吧,路上小心。”  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,执子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。她想,她似乎打扰到别人了……   ---   “我找高中部的聂云!”   站在那个华丽到夸张的大门前,执子没好气的对保安命令道。   保安自然不会买她的账,更何况聂云和迹部还有那么近的关系。“青学的,外校学生是禁止进入的。你先说说你是谁,找他有什么事?”   “告诉他,我是手冢执子。如果他不敢出来见我,我不介意自己进去找。”   执子一脸的怒气,说罢便将背包放下,撸起袖子做翻墙状。保安听这口气,这个少女应该和聂云关系不浅,也不敢太过为难。好声的按抚一下后,转身打电话去了。   还好,执子没有等多久,那名保安便带她,来到了冰帝网球部的练习场。还未等她走近,远远的,便看到聂云迎了上来。“执子,你竟然主动来找我了,我就知道……”  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猛的停住了,伸手挡下了扔向他的网球包,整个人也愣在了那里。这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的。   “啪”的一声,聂云那白皙的脸上,显现出了五根红红的指印,执子的手心也传来了痛疼感,可这份痛怎么和她此刻心中的痛比呢。   聂云捂着半边脸,吃惊的看着这个少女。   他长这么大,从来没被人打过,可面前的这个少女,却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这样对他。他不明白,他做的还不够嘛?她就这么不屑于,甚至厌恶他的爱嘛?这么多年来,他不是没想过,也不止一次的劝过自己放开她,可他就是做不到。他可以对所有的女人狠心,却唯独对她狠不了心。   迹部景吾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,他移开那只扶额的手,吃惊的看着这个失去理智的少女。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,竟能让她今天找到冰帝门上来打人,而且还是当着他这个帝王的面。   执子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,她左一拳右一拳近身一个背摔,将聂云狠狠的扔在了地上。她一言不发,拼命的发泄着内心的恨,为严龙、为朵朵、为手冢、为不二,更为她自己。   聂云被执子打的有点蒙,傻愣愣的用一个胳膊护住脸,任由执子继续发泄着。   迹部景吾终于看不下去了,打狗还要看主人呢,更何况聂云是他的表哥。“你疯了嘛?闹够了没有,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!你以为这是青学嘛?!啊嗯~”   “与你无关!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!”   执子被迹部从聂云的身上拉开,有些气不打一处来,她猛的打断迹部的手,冲他吼道。迹部有点吃惊,竟下意识的松开了手。而执子却清楚的在他的眼中,看到了那个被愤怒冲昏了头的恶魔。   “怡心,我到底那里做的不好?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?”聂云被忍足扶了起来,声音中透着难以言表的心情。   执子却并不领情,冷笑着质问道:“你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?不二今天被人打了,你别又告诉我,你不知道这件事情。”   “聂云,她说的是真的嘛?你竟然做出这么不华丽的事情。”   迹部景吾的眼神猛的一变,瞪着聂云一脸的不敢相信。迹部雅也前段时间还来电话,拜托他的父亲,好好看管聂云。没想到这个惹祸精,在自己眼皮底下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来。   聂云没有回答迹部,而是苦笑着看向执子。“又是为了别人,你为什么,总要为了别人来怪我!那天我也在那个网球场,我看到了一切,我一路跟着你们到了他的家,你一晚上都没出来。我虽然心里很难过,可我没有恨你们,我只是想让他离你远一点。”    ☆、守护好她   远一点?她与这个世界上的人,保持的还不够远嘛?   “你为什么不恨我?!如果不是我自己愿意,他又怎么能把我带回家。离我远一些?难道我连交个朋友都不行嘛?既然你希望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离我远一些,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打死我?这样一了百了,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会喜欢上别人,我也不用为此感觉自己罪孽深重!”   聂云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。执子压了压涌上的恨意,深呼吸了一口,再出口时声音已经变得平和。“聂云,这里不是中国,不要再拖累你的家人了。能被处处为你着想的父母管着,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。而且你在日本这样做,也会影响迹部财团的,你不能只顾自己。想想严龙和朵朵,我不想再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了。”   “不要提他们!那不是我的错!我已经补偿严朵朵了,而且她一直被很好的照顾着,这些还不够嘛?你还要为这件事记恨我到什么时候?!”聂云终于压抑不住了,这几年来为了这对兄妹,他们吵的还不够嘛?这是他第一次,用这样的口气对待面前的这个少女。然而,他却忘了,面前的这个少女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。   果然,执子刚刚平复的心,又涌起了恨意,她指着聂云歇斯底里。“很好的照顾?她死了!你知道嘛?是自杀的!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,这就是你所谓的补偿?照顾?就是我应该原谅你的理由嘛?!”   “怎……怎么可能,怎么会……”   聂云的眼里,写满了惊慌。严龙死后执子便没再对他笑过,朵朵出事后执子更是理都不理他了。现在严朵朵没了,那她……“原来你回中国是为了这个?那女人什么也没对我说,我不知道。对不起,怡心。对不起!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。你不要这样看着我,你说,要我怎么做?我要怎么做才能补偿这一切。”   “不知道?对不起?补偿?我为什么要回日本,我为什么不理你?你不明白嘛。我不想听你再说这些了,除非你能让他们二兄妹活过来,不然……”   “不,怡心……”聂云上前想拉住这个少女,企图挽回些什么。而执子却退后了二步,与他拉开了距离。她高昂起了头,硬生生的将泪逼了回去,她知道她不能哭,至少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哭。   “我一直以为你是心存悔恨的,你是真心想弥补的,可是,你今天却又做了同样的事。不是我正巧遇上,也许不二就会像哥哥一样,不能再打网球了。聂云,你到底要让我背负多少罪孽,才肯罢休……”   “朵朵临走前,还在劝着我不要恨你。你说,你对得起她对你的这份感情嘛?严朵朵啊,你看看这个你喜欢的男人,他真的不值得。”   不值得?他为她做了那么多,卑躬屈膝了这么长时间,她却说不值得。“我都是为了你!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?就因为严家那小丫头喜欢我?她喜欢我怎么了?她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她嘛?!”   “好,很好。那么你喜欢我,我就必须要喜欢你嘛?就是因为认识了你,就是因为你喜欢上了我,我的哥哥才会被打伤,朵朵才会那么恨我,他们二兄妹才会死。不要再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为了我!他们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没错,可是伤害他们的人却是你!是你,让靠近我的人受到伤害,我甚至连朋友都不敢交,他们在背后都骂我是个祸害!妖精!你让我活得像一个恶魔……”理智再一次被冲动压倒,执子冲上前去,似乎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。   “执子,不要!”   一个熟悉的声音,在执子的拳头还未碰到聂云前,响了起来。执子像被施了魔法一般,定住了身型,再也无法前进一分。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她轻轻的放下了胳膊。   如果说她是恶魔,那么这个温暖的男孩就是那个拯救她的天使,他的声音总会让她的身体不听大脑的使唤。   然而,这个被执子认定的天使,却是聂云的恶魔。他没有因为这个男人阻止了执子而感恩,反而将一束束杀人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。   “青学的!”   远远围观的冰帝网球部众人,见青学来了这么多人,也聚上前来。因为迹部一直没有出声,他们便也静静的站在了那个帝王的身后。   不二周助一回到学校,便四处寻找执子,问了乾才知道,执子根本就没来学校。他猛的想到了什么,急匆匆的赶来了冰帝。青学的其它人看一向沉稳的不二,这样惊慌,也不明所以的跟了上来。   还好,他们来得及时,似乎并没有发生太大的纠纷。不二周助见执子停了手,大松了一口气,走到迹部景吾的身边,躬了躬身子。“迹部君,失礼了。执子心情不太好,如果有什么冒犯之处,希望你能谅解。”   迹部还未等说话,执子便不愤了起来。她讨厌他的这种态度,明明错的不是她,为什么要替她道歉。“你道什么歉?被打的那个人可是你,应该说对不起的,是他!我今天非让他尝尝,你和哥哥曾经受的苦不可。”   不二周助的头是越来越痛,执子这样做是为了给他打抱不平,他其实心里暖暖的。可一想到是因为他而造成的这些麻烦,他就感觉不舒服。看着执子对着聂云又拳打脚踢了起来,他想也没想,上前就抱住了她。“执子!我没事,真的没事。都过去了,跟我回去好嘛?”   果然这方法比较切实有效,怀里的人慢慢的停止的挣扎,重新安静了下来。她粗暴时,不二总是想办法让她安静,可她安静下来时,他却莫名的感觉到心头一空。抬头迎向那束目光,不二周助淡淡的开了口。“聂云,我希望,这是你最后一次伤害执子,不会……再有下次!”   他仍记得手冢临走前对他的请求,他也记得自己的回答。不会再有下次,他要像手冢一样,守护好她。 ☆、你可失望了呢   “放开她!你不碰她!”聂云被这眼神彻底的激怒了,伸手就想从不二的怀中将执子拉走。为什么他可以带她回家,他可以让她安静,他可以随意的抱她,而自己却只能被她疏远,被她讨厌,甚至被她恨。   “聂云,不要逼我!你应该知道,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……”   执子回头恶狠狠的瞪着聂云,她是恨他,可她恨的却是他的执着带来的后果。“希望你可以马上回家,让你的母亲停止对爸爸公司的制裁,也不要再做伤害我家人的事,别再跟我说你不知道。找人去问问打了哥哥的渡边,踢了严龙的保镖,提意给朵朵看严龙日记的洛医生。”   执子每说一句,聂云的眼神都会闪上一闪。他不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,他知道那些人的手段,可他没有想到,这一切的一切竟然背后都是那个女人的身影。是那个女人,让这个少女慢慢的讨厌起了他,离开了他。   “聂云,从今天开始,你就当认识的那个原怡心死了吧,别再靠近她,也别再想着她了。但是,如果你还执迷不悟,我也不介意和你一起,到严龙和朵朵的面前赎罪……”   执子说的轻描淡写,可聂云明白她越安静,说的话越真。扔下还在沉默的聂云,执子深呼吸了一口气,笑着走到了迹部的面前。是这个任性的帝王,把自己的一切告诉聂云的,她当然不能什么也不对他说。   “对不起了,迹部君,刚才我真是太失礼了。不过,你可不要误会,我对你和冰帝没有任何偏见,今天的事,只是我和聂云之间的事。可是,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劝劝他,不要让他再做傻事,不然出了什么事,说不好迹部财团也会受到影响。”   迹部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,他用自己那独特的眼睛又一次看了看面前的少女,冷哼了一声开了口。“哼,不管发生什么,本大爷都会处理好的。不需要别人来教导!”   “那就好,冰帝的各位,失礼了。”   再次向冰帝的全员施礼后,执子笑着走向了那群因为她而来的少年,看着众人脸上关切的表情,她深深的弯下了腰。   “大家……谢谢你们!”   ---   网球部的训练热情,并没有因为手冢不在而减少,反而更加的高涨。在执子药膏的作用下,不二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白皙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任何伤痕,可执子仍心有愧疚。   “城成湘南,信息不是很多。从井上君那里听说,他们的队员被教导成为‘强化人’。他们的出赛人员,双打是一对双胞胎……”   例行的调查报告会上,执子又爆起了独家消息。“单打里那个高个,是个危险的人物,大家都要注意一下,不要受伤。特别是龙马……”   龙马喝饮料的动作猛的一顿,有些不自然的撇了撇嘴。上次对战冰帝,就因为对方个子高大没让他出现,这次谈到身高,又让他注意。他知道他个子不高,可也不需要次次拿这个说事吧。不二学长个子也不高啊,为什么执子不说他。“为什么要让我注意呢,学姐!”   自从冰帝一战后,龙马突然改口,开始叫执子学姐了,这让执子对他更偏爱了一些。看到小家伙一脸的不满,她笑着继续补刀。“因为龙马最小个儿啊,学姐只是怕你再受伤……”。   “切~还差得远呢。”龙马自讨没趣,有些脸红的压了压帽子。   “执子,是在担心龙马?”送执子回家的路上,不二有些担心的问道   执子吐了一口气,闷闷的回答。“这次龙马是会受伤,不过应该可以避免,就算避免不了,伤的也不重。我不喜欢对方对待网球的方式,它不是用来伤害人的,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赢,也没什么可担心的。”   “如果不是因为这个,那又是什么?总感觉最近执子都很不开心。”   有不开心嘛?似乎有点,可为什么?执子抬起头,看着天上隐隐浮现的星星,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似乎又好几天没看到聂云了……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的心……乱的很……”   ---   大家又聚在一起等同一个人,对,越前龙马!   大清早执子就打电话喊他起床了,可直到现在还没看到他的身影。不过这个迟到大王似乎只有一种情况下是不迟到的,呵呵,樱乃的约会,好像那次还早去了呢。   看样子,并不是真的懒,而是这比赛对他来说还是不重要。   执子虽然是个做事慢条斯理的人,但她却受不了别人慢吞吞,没等多会儿她就坐不下去了,兴冲冲的向大门口走去。不二周助摇了摇头,快步的跟上了她。这里花花草草的太多,不敢说会不会再遇到什么蜘蛛。   只是二人还没走到门口,就被一阵尖叫的女声吸引住了。他们今天的对手——城成湘南队到了。   执子看着那个摆着各种动作的自恋狂,笑着问起了身旁的不二。“听听,不二,你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嘛?只不过会模仿几个人而已,这自恋等级比观月初还高”   “呵呵,执子对他们成见很大呢。”不二失笑出声,这小丫头还真是刻薄。   “是啊,看,重头戏来了,那生化女人要挖我们墙角了。”说完,执子指了指远远走来的龙马,拉着不二站到一边看起了戏。   果然,那个叫华村的女人拦下了龙马,跟龙马攀谈了起来。“成为我最得意的完成品吧,关东大赛会再给我回复。”   “我拒绝,完成品不就是完了的嘛,我可不想完了。”   龙马又拿出了这傲慢的态度,摆了摆手一脸不屑的上了楼梯。他当然不想完了,可如果再耽搁下去,过了集合时间,他就真的要完蛋了。可他还没上到楼梯顶,就看到了那张笑的阴阴的脸,有些不自然的压了压帽子。“切,是不二学长和执子学姐。喂,我今天可没有迟到,如果学姐是来罚我的,那可要失望了呢。”   “哎呀,是呀。真不知道,龙马今天的运气怎么会这么的好。不过,如果你再不快点,可就真要迟到了哟,龙马少爷。” ☆、拭目以待   “喂,这位漂亮的小姐,能一起吃个饭嘛?”   执子应声回头,看到的是一张摆显的脸。瞥了瞥围着他的聒噪女人,她欠了欠身子转身离开了。“等你赢了我们,再来说这些话吧。那么,失陪了。”   还隔着老远,就能听到朋香和堀尾他们的声音,而今天他们又多了一个成员——樱井和莎。三个女生扎成堆,不知道在兴奋的说着什么,樱井看到执子时,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子。   执子冷笑了一声,摇了摇头。那套啦啦队服上下都短了一大块,别提有多难看,这倒不是执子保守,而是十四五岁的中学生基本都是飞机场,那衣服将缺点暴露无疑。   看着她突变娇羞的样子,执子探究的看向一旁的不二,果然不二正眯笑的看着她,一脸的宠弱。天哪!不二竟然喜欢这样的女生?他不是应该喜欢优雅文静的女人嘛?   ---   比赛正式开始了,第一双打是乾+桃城对战湘南双胞胎。   从比赛一开始,执子就很难得的站在了一线,紧紧的盯着教练席。不二看了她好几眼,最后还是忍不住靠了过来。“比赛结果已经很明显了,执子在担心什么?”   “乾学长喝的是自己特制的饮料吧?你猜,如果桃城喝了,会怎么样?”执子眼睛没有移开,小声的回答不二。   不二愣了一下,随即嘿嘿的笑了起来。他真的很想看看,桃城喝下去会是什么样子,肯定很有趣。   “你竟然在笑?感觉很有趣……嘛?”   执子咬着牙瞪了一眼这个腹黑的男人,很是警告性的说道:“你别妨碍我,如果这场他们赢了,龙马就不必上场,也就不会受伤了。”   “是……”   感受到那怨毒的目光,执子将目光扫向了樱井,回了她一个娇艳的笑容,樱井微微一愣,随即换上了那副清纯可爱。执子看向身旁的不二,果然,他刚从樱井的身上收回了目光,再次看向执子的眼中多了几分探究。   在执子的有力保护下,第一双打顺利的完成了任务,赢得了第一场胜利。执子大松了一口气,决定放松一下。等她慢悠悠的返回时,海堂与若人的单打比赛已经开始了。   她刚在场边站好,不二便走了过来。“执子刚才去哪里了?不是很紧张比赛的嘛?”   “哦,没去哪里,买这个了。”   执子举起手中的芬达晃了晃,笑着冲小家伙喊道:“龙马!给你!”   “THANK YOU。”   龙马单手接住,很是傲娇的道了声谢,这待遇可是连他们部长都没有过的。可是不等摆显完,打开饮料的他就惨叫了起来。   “啊!……执子学姐,你竟然……”   水花,毫无预兆的喷在了龙马的脸上,打湿了他的帽子和头发,沿着他可爱的小脸画着图案。执子再也忍不了了,蹲在地上大笑了起来,这效果,不枉费她晃了一路。   龙马拉着一张臭脸,接过桃城递来的毛巾认真的擦了起来。不二则伸手扶起这个少女,脸上是同样被感染的笑意。“执子今天很开心,似乎一直没见你这样笑过……”   是嘛?她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,胸腔的振动让眼泪都不自觉的流了出来,有多少次她都是这样笑着哭的。可是,她现在并不开心,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在嫉妒樱井。   不二周助,你能不能别对所有投怀送抱的女生,都像对我一样?我真的希望,我是那个让你感觉特别的人。   擦了擦眼角的泪,执子终于停下了笑,她看着一脸不甘心的龙马,认真的说道:“龙马,碳酸饮料会与人体内的钙,产生化学反应-生成碳酸钙,阻止人体对钙的吸收。它,不是你这个年龄,应该喝的东西。人的成长,也要面对许多取舍,付出的代价有的时候不仅仅是背弃自我。”   “学长,差得还远呢!”龙马撇了撇嘴走开了。他很不喜欢这个手冢执子,突然严肃的说教,好像她比他大了许多似的,明明他们年纪一样大。   若人在场内不停的变换着,让执子心里很不愤,好好的自己不做,偏偏要学什么别人。学得好倒也说得过去,可都换了这么多人了,还是没有动摇海堂半分。就这点本事,还大言不惭,充什么胖子。   “执子不是说海堂会赢,龙马不会出场了嘛?怎么还是这副表情?”不二见执子吃完了冰激凌,便打开一瓶水递了过来。   执子自然的接过,很受用的哼了哼。“看不惯孔雀开屏而已。”   “孔雀开屏?”不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,这里又不是动物园,哪里来的孔雀?   “恩,你看……那不就是嘛。”   执子指了指场内的若人,笑着对不二解释着。“他站在水边,变来换去的,不就是想当只凤凰嘛?只是可惜凤凰是与生惧来的气质,并不是扮的像就能成为的。好好的做自己不好嘛?偏要去学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”   “青学的,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似乎也不怎么光彩吧?我们若人,可不是只会这些东西的。”教练度上的华村听到了二人的对话,拂了拂头发。   “你见过背后说坏话还这么大声的嘛?我明明是在当面说。我这个人比较诚实,不好的就是不好,顺应自然做个自己不好嘛?非要去追求这些不实际的。”   “你!……”   “哎呀,实在是失礼,小孩子说话总是不懂得委婉。希望华村老师不要跟我这个小孩子计较,童言无忌啊。”   龙崎老师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舒爽,原本她就看不懂这个女人,还有这群少年。见执子替自己找回了面子,她也笑着打起了圆场。“华村老师,不要见怪。手冢同学刚从中国回来不久,对日本的礼仪还在学习中,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,还希望熟识礼仪的贵校能谅解一下。”   “手冢?难道她就是青学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的妹妹,那个从中国回来的‘天才少女’?”华村略显有些吃惊,怪不得一下就看出了若人的弱点。   “我就是手冢执子,失礼了。虽然哥哥最近都不会参加比赛,但青学依然会轻松取得胜利,华村老师还是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,好好的培养自己学校的选手吧。”   “哼,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……”   慢慢的,场内的若人被海堂逼入了绝境,再也无法变身,他只能用自己的网球来回击海堂。实力的差距一眼就能看出,自然比赛结果也显而易见了。青学连胜三场,赢得了这场比赛,龙马没有了出场的机会,自然也就不会受伤了。 ☆、灰姑娘   晚上又是河村寿司店的不眠夜,一群少年显得异常兴奋,连樱井和莎挽着不二的动作都亲妮了许多。看着二人有说有笑的样子,默默走到队伍最后的执子,渐渐的停下了脚步。   她目送那群少年消失在路的尽头,自嘲的笑了笑走向了一旁的河边。   一轮圆月映照在平静的河面上,泛起了一片银光,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围在一起嘻戏着,加上这带着丝丝凉意的微风,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。执子低头再次看了一眼发给不二的信息,轻轻的合上了手机。   她从包中拿出一个小瓶,抬手向那轮明月晃了晃,昂头喝了下去,绍兴老酒的醇香立即在嘴中蔓延开来。这是她以做菜为名从洪师傅那骗来的,拿回家后被她分成了小瓶,即方便携带,又不会引人注意。   呼了一大口气,她抬头看着天上的银白,很是豪情的念起了诗:   “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   情人怨遥夜,竟夕起相思。   灭烛怜光满,披衣觉露滋。   不堪盈手赠,还寝梦佳期。”   “千里明月,可寄相思。好诗,好诗啊!来,再干一杯!”自干自饮,自说自夸,执子一个人倒也自在的很。   轻轻的脚步声自她的身后传来,执子放下手却没有回头。短信都发他了,他又有美人相伴,还来找她干嘛?似乎,他现在应该关心的人,是那个樱井才对。“短信我已经发给你了,我的急性过敏也好了。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,不必再这样照看我了。”   “呵呵”   一个不算陌生的关西腔嗤笑出声。“手冢小姐,似乎不太开心呢。”   执子回过头,看着那个背着网球包总喜欢带平镜的文雅少年,也笑了起来。“哎呀,真是巧啊,在这里也能遇到忍足君。叫我执子就好,手冢手冢的,就算哥哥不在这里,我也怕你会有压力!”   “哎呀哎呀,又被教训了呢。”   忍足侑士并没有理会这个少女的挑畔,自顾自的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。远远的他便看到了这个少女,见她独自离开青学的人群,他让司机停下了车。“执子……小姐,怎么一个人在这里?似乎你们还有庆祝活动。”   “没有人说,有庆祝活动就必须要参加的。”   执子晃着二只光溜溜的脚,不太礼貌的反驳着。自己一个人挺痛快,偏有人喜欢找不痛快。“倒是忍足君,你们冰帝没有庆祝嘛?为什么也会一个人在这里?”   “刚比赛完,想随便转转,听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有人在念诗,以为是天女下凡了呢。”似乎是见识过了这个少女的无礼,忍足出奇的有耐心。   “哈哈哈……忍足君,真会说笑。那你找到那个仙女了没有?”   执子被逗的哈哈大笑,指了指自己没穿鞋的脚,也说笑了起来。“可惜……这里并没有什么仙女,只有一个没有水晶鞋的灰姑娘。”   绍兴老酒度数很小,不如B52在喉间的火辣,可执子却总感觉自己好似喝醉了一般,连说的话都开始不着边际了。   “叫我忍足就好。没想到,执子也有说话这么风趣的时候。你刚才念的是中文的诗吧?”   “恩,是个很牛逼的诗人写的。怎么?忍足对中国文化也很有兴趣?”   “冰帝学院有中文课,不过是日本老师讲课,似乎发音并不标准,意思也解释的很含糊。听聂云说,执子的中文让人很难想像出,你是一个日本人。”   “呵呵,那可是。我的中文可比一般中国人都厉害,在中国时,我教中国人学日语,回日本了,我就教日本人学中文。不过,你们冰帝不是贵族学校嘛,难道还请不了一个中国老师?”风一阵阵的吹过,执子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。   忍足扶了扶眼镜,似乎并不着急离开,慢悠悠的跟这个少女聊了起来。“中国人和日本人一直不怎么友好,不是中国人不愿意教,就是学生不喜欢中国老师,慢慢的就没有中国人愿意来了。如果执子能来教我们,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。”   教他们?她可不想跟这群傲慢的贵族有任何交际,平民就应该过好平民的生活。“哎?好呀,不过我收费可是很高的!我可不会因为迹部资助哥哥去德国就手软,立海大那个死板的家伙与我们家关系那么好,我都照收不误的。”   “立海大死板的家伙?执子不会是说真田弦一郎吧?”忍足的脑中第一个浮现出了那张黑脸。   “不是他,还会是谁。”   这回答让忍足更吃惊了起来,他听迹部说过,手冢家虽不是豪门,可也并不缺钱。“执子很缺钱嘛?听说你也在打几份工的,为什么还要做中文教习?”   “哪有人会嫌钱多的,再说朵朵没有亲人又病了,需要不少钱治疗。我要努力一些,等她病好了带她来日本生活,让我的家变成她的家。我告诉你,她可美了,保准让你看一眼这辈子都忘不了,她……”   执子的兴高采烈猛然顿住,有些尴尬的收起挥舞的手,扯了扯嘴角。“她,已经不在了。呵呵,我的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了……”   举起那个小小的瓶子,执子昂头灌了下去。只是还没等她喝第二口,瓶子便到了忍足的手中,只见他放在鼻下轻轻的闻了闻,随即叫了起来。“是酒?你竟然在……喝酒!”   “喝酒怎么了?人不风流枉少年,更何况一醉还解千愁呢,还给我!”执子二只眼睛翻了翻,有些不满。   忍足却没有理会,而是将瓶子装进了自己的包中,他看着这个有耍酒疯嫌疑的少女,充满了好奇。“安静的时候很文静,闹起来的时候又像足了不良少女,我真的很好奇,执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”   “什么样的人?我说从天上来的人,你信嘛?不过忍足君,我一点儿也不好奇你是什么样的人,今天又是为了什么,倒是难为你陪我说了这么久的疯话。”   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,执子此刻才算真正的体会到了,明明没喝多少,站起身来时却摇摇晃晃。她拎着鞋子,学着西方礼仪扯起裙角,轻轻的福了福身子。“12点的钟声就要敲响了,我这个灰姑娘要回家了。” ☆、童真的小王子   “小心!还是我送你吧……”忍足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执子,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。   执子任由他扶着,半眯着眼睛继续笑道:“哦?是南瓜变得马车嘛?灰姑娘可只能做这个……”   执子被半拉半扶的爬上了车,报了地址后歪在车内就迷糊了过去。忍足看了看这个身影,一咬牙也坐了进来,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滚到车座下吧。可没等他坐定,少女迷蒙着一双眼睛就靠了上来,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,甜甜的笑着。   “哥哥,我好想你!”   哥哥?原来,她只是想哥哥了。看来,不管多优秀独立的女孩,都需要一个男人为她遮风挡雨。只是这个姿势,也太过尴尬了一些,忍足侑士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,将目光转向了窗外。   表面上看起来,他与往常一样保持着应有的风度,但那微红有脸却将他的内心显露无疑。这还是第一次,他与一个女生如此的亲近。   远远的,忍足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少年,是青学的天才——不二周助。手冢国光已经去了德国,那么这个少年在这里,肯定是等自己怀里的这个人了。   没想到,一向无欲无求的人,也会有在乎的事情。呵呵,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起来。   忍足又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少女,轻轻将她放平在座位上。他推开车门,走向了那个少年。   执子迷迷糊糊间,听到了不二的声音,急忙睁开了眼睛。看到自己在车内时,她愣了半天,这才想起自己搭乘了忍足侑士的车。车子现在停在了她家的门口,而不二周助正在和忍足说着什么。   原来,已经到家了……   她背起网球包爬下了车,却忘记自己并没有穿鞋子,一个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。   “执子!”   只是还不等她再次爬起来,不二周助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。他接过执子的包,将她扶了起来,却在看到那双光溜溜的脚时,不由的皱起了眉头。“忍足君,这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我可什么也没做,她只是喝了酒了……”忍足耸了耸肩,如实的回答道。   不二的动作顿了一下,打架喝酒,她可真是不安分啊。“执子,你到底又想干什么?”   “没事没事,就是今天喝的有点多。那个忍足,谢谢你。再见!”   执子向忍足挥了挥手,转身就要往家走。刚走没二步,她停了下来,急匆匆的又爬回了车内,嘴里还嘟囔着:“鞋子……我的鞋子……”   不二一只手扶着执子,另一只手的动作尽可能的放轻。执子现在的这副模样,真的不适合惊动这一家人,可即便如此,二人上楼时,手冢彩菜还听到了。   她走出房门看到的是半扶着女儿的不二周助,二人动作十分亲妮,倒让她不好意思了起来。“不二君,又是麻烦你送执子回来,真是失礼了。执子是睡着了嘛?这孩子总是喜欢坐车时睡觉,那就再麻烦你送她回房间了。”   “是的,伯母。您休息吧……”   不二将执子挡在身侧,眯笑着回答着。手冢彩菜笑了笑,很识趣的回到了房间,这个男孩很温柔也很体贴,很适合自己这个马马虎虎脾气又怪的女儿。   将执子放到床上,不二轻轻的扯过被子为她盖上,看着那张微红的脸,他在心里叹了口气。为什么总为不自觉的担心这个女孩,为什么总能从她的笑中读到悲伤……   一滴泪滑落在他未收回的手上,他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,原来面前的少女并没有睡着,此刻脸上挂着一道明显的泪痕。他又一次叹了口气,轻声安慰道:“傻执子,你到底在想些什么?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快睡吧,明天不是还要去神奈川嘛……”   “恩。可是不二,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吵架了,我正在劝他们和好。”   少女睁开了眼睛,还溢满眼泪的眸子充满了笑意,一张小嘴半嘟着,竟如孩子般向他撒起了娇。“他们说,要听个故事才会和好……我睡不着时,哥哥总会讲给我听。”   手冢也会这样哄她睡觉嘛?不二周助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,手冢温言细语讲故事,会是一副怎样的情景,就像他永远也无法看透这个少女一般。从冷淡刻薄到聪明能干;从文静优雅到冲动鲁莽;从坚强独立到现在的撒娇软弱,他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她。   当然,他也不知道哪个,才是真正的自己。   “好,闭上眼睛吧……”   他抹掉她脸上的泪痕,笑着替她掩了掩被角,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动作的亲妮,反而熟练到自然。看着少女重又闭上的眼睛,不二周助想了想,轻柔的声线在屋里漫延开来。“从前,有一个来自外星的小王子,他住在一个和一间房子一样大的行星上。有一天,一粒玫瑰种子飘到了这个星球……”   这带着磁性的声音,仿佛带上了某种魔力,让执子慢慢的进入了一片幻镜。   白白的幕布上,她看到了一个童真的小王子。他站在玫瑰园的门口,伤心的流着眼泪。她的心被他触动,不自觉的走上前,替他擦起了眼泪。   “一直等到失去了,你才会懂得珍惜,才会明白什么是爱嘛?别哭了,小傻瓜。人的一生,总会有许多失去,只要你能从失去中明白,你就会拥有更多。”   话音刚落,二人的脚下便胜开了无数娇艳的玫瑰。一阵风吹过,漫天飞舞,竟说不出的浪漫。小王子顿住了哭声,抬头看向执子,那双冰蓝异常明亮,竟灼伤了她的心。   她那颗心早已千创百孔,麻木的没有了知觉,可这一刻,她却感觉到了它的变化。它正被慢慢的融化,填补着那些孔洞,这不是灼伤,这是浴火重生。   就在她沉浸在内无法自拔时,那抹光束却猛的消失了,小王子背对着她,正慢慢的向前走去。执子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,她急忙一把拉住了那个身影。   “不要走!告诉我你是谁?你要去哪里?”   他回头,手里却多了一支玫瑰,将那支玫瑰递到执子的手中后,他笑着。“我没走,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,直到你睡着……”   除了那抹迷人的目色,依然辨不清面容,可执子却相信了他说的话,真的睡了过去。 ☆、天才少女?   执子再次醒来时,天已经大亮了。   她看了看纱缦上明亮的阳光,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。昨天竟然一下就睡着了,也不知道不二是几点走的,真想不到她也会有这么软弱的时候,竟然缠着这个少年给自己讲故事。  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温柔的老好人,不知道会不会在自己的黑账上再记上一笔,然后在末尾写上一句:执子与狗不得接近……   正躺在床上傻笑着YY不二的腹黑,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,执子看着电话上的名字,昨晚的一切都浮上了脑海。到底要不要接?如果不接,他又会找上门来吧,那她又要费脑子想如何应付彩菜妈妈了。   “喂~是执子!”拖拉着长音,执子不情愿的接了电话。   不二那轻柔的声线仿佛带着阳光一般,从电话的那头传了过来。“呵呵,执子还没起床吧?头还晕嘛?”   “哪有,我早起了!”   执子猛的坐了起来,红着脸反驳着。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,电话那头的笑声更灿烂了起来,她翻了翻的眼皮,没好气的报怨。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证明我是懒虫嘛?那你的目地达到了,再见!”   “呵呵,我打电话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。”   不二慢条思理的说着,可执子却从那话中听到了阴谋。“什么事……?”   “似乎……现在去神奈川,有点来不及了呢,手冢小姐……”   现在?去神奈川?什么意思?执子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,眨了眨眼睛。今天是……周六!!!真田弦一郎说过,这周日他们有比赛,中文课要改成周六上午上的,而现在已经过了上午九点了。死定了,死定了,她这次真死定了!   “你为什么,不早点给我打电话!!”   在不二的奸笑中,执子大喊着冲进了洗漱间。五分钟后,在手冢彩菜一连串追问声中,这个少女冲进了出租车。   “喂喂,弦一郎哥哥,我到了。啊?!要我进去啊……这个……不太好吧。可是我不认识路啊。那好吧,我等你。”   站在立海大的校门口,执子有了一股作贼般的心虚感。立海大除了有黑脸的真田,还有推理家柳生、数据专家莲二、欺诈师仁王、魔鬼切原,最最头痛的是,立海大还有幸村精市。不过还好,他病了。   “喂喂,你是来找人的嘛?今天学校不上课的。”   陌生还带着一丝熟悉感,一个好奇的声音在执子的背后响起。她急忙转头,看到的却是一个海带头的少年。   切原赤也!   啊哈,眼看就要中午了这小子才来,胆子真是大的很呢。执子指了指他身上的正选服,没好气的回道:“我是手冢执子,来找你们网球部的真田君。”   “找副部长?”   切原赤也有点傻愣愣的重复了一遍,突然想起了什么,指着执子大叫道:“你叫手冢?青学的手冢国光是你什么人?!”   “他是我的哥哥……”   “哼!那你今天是来打探消息的了。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,我们副部长可不是个随便泄露消息的人,更何况你还是个女人。”   什么意思?难道真田性取向有问题?果然,他和幸村精市是有一腿的!心里是这样想着,可面上执子却不敢露出半分,如果让真田和幸村的任何一个知道,她都会死无全尸的。   “别说我们青学并没有把你们立海大当作对手,就算是马上要对决,我们也会选择堂堂正正。你这样说,难道是你们立海大每次比赛前,都用这种方法打探消息嘛?至少,我没见打探消息聊了半天,还不知道对方名字的。”   “你!我是切原赤也,请多关照!”切原没好气的哼哼着。   执子得意的笑了起来,正准备再给他上上政治课,一个生硬的声音却响了起来。“切原!训练迟到,真是太松懈了!”   正主来了,算这小子运气好,暂时放他一马吧。   “弦一郎哥哥,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   “没什么,先到网球部等一下吧,这边走。”   “是,谢谢。”执子轻声应下,跟上了真田的脚步。   “弦一郎哥哥?可是副部长,她是青学手冢国光的妹妹,你怎么能带她去网球部呢,她可是来……”切原赤也在身后嚷嚷着,真田一个眼神扫过,这家伙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。   执子回头冲切原做了个鬼脸,看着那张越发绯红的脸,嗤嗤的笑了起来。敢跟你爹叫板,你这明摆是找死。    立海大不愧是百年老校,不管是绿化还是校区建设,都不难看出文化底蕴的浓厚。听说上了立海大附中,就等于半中脚踏入了立海大,这也是大家挤破头也要来立海大的原因。那她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,高中来立海大上呢?听说早稻田更好一些呢。   执子一边四处观察,一边思考着人生问题。可看在切原赤也的眼中,却更落实了执子的罪行,这贼头贼脑的表现,明明就是来做间谍的。   估计真田弦一郎是平生第一次,和女生这样的亲近。执子刚站在网球场边,就下了这个定论,因为她还没等感慨完立海大网球部的华丽,正选们就围了上来。   扎着银白小辫的仁王雅治,第一个开了口。“真田,这是你女朋友嘛?似乎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。”   “立海大的各位,大家好。我是手冢执子,初次见面请多关照……”执子礼貌的打着招呼,毕竟是在别人的主场,礼多人不怪嘛。   “手冢?”   柳莲二眯着一双眼睛,吃惊的重复道:“你就是青学手冢国光的妹妹,那个中国回来的天才少女?”   “柳学长,是吧?初次见面,失礼了。在数据天才面前,我这个天才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而已,柳学长过夸了。听乾学长说,他的数据网球是受了你的影响,真的很了不起。”   “哪里。我也听乾说,手冢小姐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是青学网球部的助教了,而且网球打的也非常好。希望有机会,能切磋一下。”柳莲二一早便听乾贞治说过这个有趣的少女,只是没想到她客气起来的技术,也这样高。   “哎?助教嘛?”几人异口同声,看向执子的眼神都有了变化。   执子却没有在意,继续客气着。花花轿子人人抬,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。“柳学长还是像弦一郎哥哥一样叫我执子吧,手冢,总会让我想起哥哥。在青学,我只是一个不称职的经理,对女孩子来说,端茶倒水照顾个人,还是在行的。” ☆、很想认识他   一旁的切原赤也终于忍受不了这气氛了,哼哼着不阴不阳的开了口。“哼!还说不是来打探消息的?东张西望倒也罢了,连柳学长的事情都知道的这么清楚……”   “切原!”   一直没有开口的真田,不满的喝斥了一声,切原今天太过分了些。执子一向重礼节,只是希望她不要介意。“执子,不要在意,切原没有恶意。”   没有恶意?当她是傻子是不是?这小恶魔如果没有恶意,怎么会在比赛中故意打伤橘桔平和不二?在她看来,他不是没有恶意,他只是欠收拾了而已。“弦一郎哥哥,今天的训练有人似乎迟到了呢。在青学,早训迟到最少要绕场地跑20圈,我想准备三连霸的立海大,一定比青学还要严厉吧。是不是啊,弦一郎…哥哥”   “你这个女人!”   切原瞪着眼睛,指着这小度量的女人大叫着。他跟她有仇嘛?为什么这女人对立海大所有人都很客气,唯独跟他处处作对。他不能像大家一样,被她的表面所迷惹,他必须提醒真田。“副部长,她根本……”   “太松懈了,切原!”   真田再一次的打断了切原赤也的话,压了压帽子,脸更黑了一些。“去,绕场地100圈!要三连霸的立海大,是无死角的!”   “副部长,你……你们!哼,臭女人,我跟你没完!”   “切原君,这是什么意思?刚才弦一郎哥哥已经说了,要三连霸的立海大是无死角的,你不会是想拖后腿吧?”   ---   简单的认识完之后,执子很自觉得站到了一边,她知道真田的脾气,自然不敢打扰他们太长时间。“打扰各位训练,真是失礼了。我想各位一定是误会了什么,我只是来教弦一郎哥哥中文的。”   “哎?一直听说真田在学中文,没想到老师竟然会是个小姑娘!”丸井吃惊的瞪大了眼睛,泡泡糖都忘记吹了。   执子笑了笑,不想再和他们无聊下去,转向真田说道:“弦一郎哥哥,我在那边等。不必着急,我今天时间很多。”   真田身子微前倾点了点头,算是应了下来。   “那么,失礼了!”   执子微一躬身向众人一礼,一边塞耳机一边向看台走去。   仁王雅治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看台下的少女,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八婆的人,可他对这个少女却充满了好奇。能让真田弦一郎如此特殊照顾的女人,竟然会是手冢国光的妹妹,而且她……也是个天才。   见真田宣布解散走向了更衣室,他静静的靠向那个四处张望,写写画画的少女。似乎是在画一个人物,面容清秀,目光哀伤,而且很像一个人。他正想走近再看看,少女却突然合上了画本。   “仁王君,是准备在这里站多久?训练已经结束了嘛?”   仁王把玩小辫子的手顿了顿,这家伙背后难道长了眼睛嘛。“噗哩,竟然被发现了。”   “想要暗中观察一个人,第一,身上不能有特殊的味道;第二,不要出现在这个人的视线内,当然余光也算;第三,我是个三心二意的人,特别是在陌生的环境里。”   特殊味道?仁王吸了吸鼻子。今天的训练他并没有出汗,又一直避着太阳,似乎并没有什么……道吧?   执子站起身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网球场,这才转向这位少年,却被他这动作惹的笑了起来。“我没有恶意,这味道……让人心旷神怡。”   “哼!你刚才一直在写写画画的,是什么?”   “怎么?在立海的校园内画个画也不行嘛?还是说仁王君也认为,我是来打探消息的?”收拾好东西,执子昂起头质问着这个皮肤泛着不自然白的少年。   仁王被这不礼貌刺的全身难受,索性直接靠在树上,伸出了腿。要从他身边溜走,跨过去好了。“噗哩,真不友善!我只是好奇你和真田的关系,至于我们立海大的□□,即便你们青学全知道了,也无能为力。”   “我们二家关系一向不错,哥哥跟你们部长也认识,我叫他一声哥哥,似乎不奇怪?”对于执子来说,立海大的每一位都是高深莫测的主儿,她实在是不明白仁王雅治这么关注自己的原因。   真田弦一郎远远的就看到了仁王雅治,目光不由的闪了闪。这个少年今天可是出奇的不专心,现在又准备恶作剧执子嘛?“仁王,怎么了?”   仁王看了真田一眼,收起腿撇撇嘴没有说话。执子也笑了笑,打起了哈哈。“我们只是随意聊聊,弦一郎哥哥有时间了?”   “恩,我们在学校讲吧,下午要去看望幸村。”   “我无所谓……”   讲完课又一起吃了午饭,可要分别时,真田却沉吟着开了口。“执子,和我们一起去看望幸村吧……”   幸村精市……执子又想起了那个雨天,在亭子中遇到的少年。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嘛?不知道他脸上的忧伤,是不是淡了许多。说起来手冢、真田、幸村三人的关系应该算是比较不错的,出于礼貌的看望一下,也不算失礼。可想起手冢听到幸村时的那个样子,她又犹豫了起来。   “那个……我和幸村君不熟,贸然的去,不会太过失礼嘛?”   真田用帽子盖住了眼睛,半低着头继续劝道:“不会,执子难道不想认识一下幸村嘛?”   一个二个都瞪着眼睛看着她,表情别提有多怪异,看着这群面露凶相的人,执子的这句不想,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。她干笑二声,应了下来。“啊……那个。我很想认识一下,很想……”   一行几人先去买了蛋糕,而后才向幸村所在的医院走去,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,唯有执子和真田默默无语。   路过一家花店时,执子猛的想起,第一次正式见面不带礼物似乎很失礼。她扯了扯真田的衣角,将他带进了花店。   他似乎喜欢矢车菊,幸福感,像征体贴宽厚的性格。这点,和不二还真的很像,似乎二人相似的也不仅仅是这些。同样柔美的面容,同样散发出的忧伤,还有那同样温暖却拒人千里的笑。 ☆、再遇幸村   打开房门的霎那,执子就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住,她不自觉的穿过众人,第一个踏进了病房。   窗前,一个紫罗兰发色的少年长身而立,风吹起了纱蔓,从他的身上轻抚而过。他就这样站在一片阴影下,看向窗外。即便没有看到他的脸,执子也知道他此刻脸上挂着的,又是那化不开的忧伤。   此情此景,是多么的似曾相识……   幸村精市原本站在窗前想着一个女孩,听到声响后他含笑转过身,然而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真田,而是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女孩。她正抱着一大束的矢车菊,略带迷离的看着自己,目光中是痛惜、是思念、是痴迷。   有那么一瞬,幸村竟迷失了自己。这个眼神似曾相识……   他想起来了,医院的亭子里,那本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。少女已经回过了神,正扯着嘴角含笑的看着他,他亦冲他笑了笑,却将目光转向真田,轻柔的声线如这春风般抚过了每个人的心口。“这位是……”   “我是手冢国光的妹妹——手冢执子。幸村学长,下午好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   执子不等真田回答,主动的献上花做起了自我介绍。“听说幸村君马上要手术了,哥哥也很关心,让我代为问候。我知道送病人菊花并不好,但我相信这花能带给幸村君幸福。”   “骗人,噗哩。”   “哼!明明不想来……”   切原和仁王立刻出声,不屑的哼哼着。幸村并没在意二人的无礼,而是盯着那束花,陷入了回忆。“手冢执子?”   手冢国光的妹妹,不是叫手冢彩英的嘛?怎么突然变成了执子。而且,在他的记忆里,似乎她并不是这个样子的,是他记错了嘛?还是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任何人。   真田弦一郎见场面有点尴尬,便走上前低声的向幸村解释着。“执子是后来改的名字,后来一直在中国生活。今年刚从中国回来,现在是青学男子网球部的助教经理,而且和我们一样读三年级了。不过……那次之后,她忘了以前所有的事。”   “也忘了嘛?”   幸村苦笑了二声,怪不得她表现的如此陌生,忘的还真是彻底啊。重新挂上如花般的笑,幸村这才接过了花。“下午好,手冢……小姐。谢谢你和手冢的祝福,我会努力的。”   “二个手冢很容易误会,幸村君同弦一郎哥哥一样,叫我执子吧。”   “弦一郎哥哥?这称呼还真是久违啊。不知道执子,怎么会和真田他们一起来呢?”幸村的笑带着探究,不经意的扫过真田,后者却将帽子又向下压了压。     执子装作没看到,笑着回道:“每周日我都要给弦一郎哥哥讲中文,这周日你们有比赛,所以临时改为今天了。”   “说起来,小的时候的执子也这样称呼过真田呢。执子不记得了嘛?”   执子从幸村的眼中看到了八卦,心想这腹黑美人不会误会她和真田有点什么,想要打击报复吧?还小时候,记得可真清楚。“是,忘的很彻底,甚至包括礼仪。”   “那你不好奇嘛?不想知道嘛?”   她想不想知道,跟他有什么关系,幸村这犯那门子神经,他怎么就不能像不二一样,安静一些。“不,我不想知道。既然神明让我忘了,那肯定有他的道理,到了必要的时候我就会知道原因。况且,世上不是所有人,都能像我这样幸运,可以重新来过。”   “呵呵,是我失礼了。执子真是变了许多,和以前大不相同。”是啊,那个畏畏缩缩连话都不敢说的小丫头,现在却变成了一只刺猬。   “过去是过去,现在是现在。既然我已经不记得了,那么费劲心思打听到的,也只是别人的故事。我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,人总要向前看的。”   重新来过?向前看?还真是相似的很。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嘛?   你来我往,似乎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,眼看着再发展下去就有崩盘的危险。丸井文太找了个空档终于插了进来。“部长,这是给你的蛋糕!”   一听吃的,切原立刻变成了孩子,兴奋的哇哇大叫“部长,我可不可以先吃。”   幸村也觉得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,他看着打开的蛋糕笑着邀请道:“执子,要不要一起吃?”   “不了,网球部还有事,我就不打扰了。希望幸村君早日康复!”话不投机半句多,她原本还觉得幸村会像不二一样,没想到完全是二种人。   只是她想息事宁人,某人却不想轻易的放过她。幸村精市脸上仍挂着绝美的笑,可说出口的话软软的,却字字带刺。“说起网球部,今年没有手冢的青学,全国大赛似乎会很吃力。执子,是在为这个而忙嘛?”   吃力?立海大还真是自大到目中无人了,有了二连霸的成绩后,这些人似乎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了。执子顿住脚步,脸上的笑越来越甜美。   “幸村君还真是看得起我。网球部哪里用得着我,我只是想挂个名头多看几场比赛而已。话说回来,立海大不也少了幸村君了嘛?只是,青学今年来了一个一年生,虽然还在成长中却厉害的很。我还一直在为幸村君担心,不知道大病初愈的你,能不能在他手中拿到胜利,也许……这一次立海大的梦想会断送在青学手中,也说不定呢。所以……幸村君,要快点好起来呀!”   执子调皮的眨了眨眼睛,随即转身挥了挥手,留给这群少年一个绝美的背影。“弦一郎哥哥不必送了,我的方向感很强。那么,大家再见了。”   这一天不动峰赢了山吹中,接下来就是青学对战六角中,不动峰对站立海大。二组中胜出的队伍,将会进行地区赛中,最后一场的冠亚军之战。   周日上午,当不二告诉执子龙崎老师约大家有事时,她便知道这一天就是那个恐怖的保龄球王子日。想起连一向抵抗力很强的不二都撂倒的醋,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参加,哼哼唧唧半天,才以身体不适为名推脱了出去。   等执子补了半天觉,估摸着活动结束时间赶到的时候,看到的是意料之中的全体阵亡。她很尴尬的向服务人员道着歉,而后和他们一起,给众人灌了半天水,才终于让这群人恢复了意识。 ☆、老爷爷   “哎?他们部长也在治疗?”   一群人坐在餐厅,边吃边聊。桃城一边和英二抢着吃的,一边大声嚷嚷着。   “喵~执子是去打探消息了嘛?喂,桃城,这个是我的!”   执子小抿了一口咖啡,撇了撇嘴。“没有。不过仅仅是看到的这些,我都怕打击你们的信心……”     “恩?学姐还真是差得远呢。哎呀,痛!痛!!……”龙马白了一眼执子,坏笑的话还没说完,就引来执子的黑手。他摸了摸生痛的脸,有些不情愿的闭上了嘴。   龙崎老师叹了口气,神色也严肃了起来。“立海大,是去年和前年的全国冠军,实力不容小觑。我们青学要更加努力!”   “数据严重不足,就连莲二的也不全。”乾贞治扶了扶眼镜,也叹着气。   “执子感觉,幸村君的实力怎么样?”不二沉吟着开了口。听说幸村、真田、迹部、手冢实力相当,如果没有机会和手冢交手,那么和他们打一场也是可以的。   “表面上,是一朵娇美绽放的百合花,实际上,我倒感觉他像猪笼草。用娇弱和甜美迷惑对方,等对方毫无防备靠近他后,再吞食掉。”如果只看表面,真想像不出他会使出那样的绝招。灭五感啊,所有感觉神经的剥离,不知道是不是这可恶的病魔,才让他生出了这样的心魔。   “哦?好像很有趣,真想和他打一场。”   不二抚着下巴饶有兴趣,执子却撇撇嘴。她可想像不出,二个同样腹黑的美少年对决,将会是一场怎么样的战斗。   “差得还远吧。学姐,也太夸张了。”对于执子的评价,龙马很是不屑。在他的眼里,打网球哪里有那么多的花样,只要把打过来的球打回去就是了。   “听说幸村君的绝技是灭五感。龙马有没有试过,如果你的五感全失,打过来的球,你还能打回去嘛?”   龙马微一愣,半天没有说话。   执子清了清嗓子,继续说起了自己知道的内幕。“他们的双打组合,是丸井和一个混血……”   还未等执子介绍完,现场就安静了下来,大家都不说话,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。这还只是听说,等他们看了杏的录像,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斗志昂扬。   “中国有句话叫“风水轮流转”,好运气不会一直在一个地方不动,所以大家也不用这么灰心。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发挥,胜利不一定就不会是我们的。所以,下周的训练,大家要更加努力,也想想避免自己的绝技被破解。”   “执子说的对,大家努力吧!”龙崎老师也拍拍手,为大家鼓了鼓劲。   执子站起身冷着脸,学着手冢的样子,压低嗓音,大手一挥。“大家,不要大意的上吧!”   “哈哈哈,一点也不像!”   英二应声落地,大家也都笑成了一团。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全无,这群少年又恢复了往常。   回家的路上,不二正和执子闲聊着替她养的小植物,可执子却兴趣缺缺,好似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。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时,执子却突然停下了脚步。   “不二,洪师傅单独指导你的功夫,不要放下啊。”   “恩?一直没有放下。你这是怎么了?”不二有些疑惑,歪头看着这个少女。   “切原的网球……太暴力了。立海大的这场比赛,你会和他遇上,要保护好自己。哥哥出事后,我很怕再看到身体的人受到伤害。特别是……你。”   冰蓝色慢慢张开,不二那双迷人的眼中,透出了一丝心动。“执子,是在……担心我嘛?”   执子抬头看他,却被这份瞳色吸引,慢慢的迷失了自己。她轻启双唇,犹豫了一下,终还是唤出了口。   “周助……”   一声轻柔的呼唤,打断了二人纠缠的目光,二人同时转头看向了出声的人。   樱井和莎站在一棵葱郁的樱花树下,正含着深情看向不二。执子那颗暖暖的心,慢慢的冷了下来,她扯了扯嘴角笑着。   “既然不二有事情,那我就不打扰了,谢谢你送我回家。那么,再见了二位。”   转身将那声轻唤,和那个女人的撒娇声抛在身后。有那么一瞬,她竟以为不二的温柔深情是对她表达的。是不是与这群少年呆的时候太长了,才让她如他们般天真可笑。   紧张的训练再加上学校的运动会,着实让众人透不过气来,所以在与六角中比赛前,网球部决定来一场不一样的训练——沙滩集训。   千叶县房总半岛,二日一夜游。   执子出奇的兴奋,欢呼雀跃的样子,让不二连连失笑。她总说自己很老了,可还是像小孩子一样,一听有吃有玩,高兴的睡不着觉。   尽管执子想尽了办法,可他们的旅馆招待券还是丢了,可怜的他们只好如剧情一般,和越前南次郎混在了一起。   一天的忙碌下来,他们仍无法改变无处可住的事实,只好垂头丧气的准备打道回府。在一处自动贩卖机处,他们幸运的遇上了六角中的老爷爷。    “你们给我住手,光天化日围住年弱的老人,你们要干什么?!不感觉羞耻嘛,羞耻!”六角中的葵,如执子意料中一般跳了出来。   堀尾撇了撇嘴,有些不屑。“谁啊,那家伙!”   龙马一眼就看到了标着六角中的正选服,他盯着面前的高个少年,堵住了堀尾还要说的话。“网球部以外的人,可以给我住嘴嘛?”   “龙马,这样说话可是很没礼貌的!”   执子拍了拍他的头,笑着迎上了那个少年。“我想你是误会了吧。我们是青学网球部的,看样子你是六角中网球部的。刚才,这位老爷爷的钱掉到马路上了,让老爷爷去捡太危险了。我们只是想看看,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而已。”   “哎?老爷爷,是……是这样嘛?”那个少年抓了抓头,有些不太确定。   老爷爷随即点了点头。“是你性急判断错误!”   那少年的表情立刻变得精彩了起来,一个劲的鞠躬道歉,实在是诚实的可爱。   执子想起了,那和同不二关系很好的美少年,不自觉的靠向了不二。“不二,佐伯虎次郎也在六角中吧,马上就要出现了哦……”   “是嘛?这次集训,还真是一次有趣的活动呢。”   果然,少年向身后大喊了一声,一大波六角中的人便出现了,佐伯虎次郎亦在其中。   不二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,上前二步打起了招呼。“佐伯?真的是你!” ☆、巧遇   “不二,你怎么在这?”在这里遇到发小,佐伯虎次郎也是兴奋莫名.   二人分别向大家做起了介绍,葵剑太郎更是兴奋的上前握住了龙马,大声的说个不停。执子挨近不二,很是有礼的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中。   “那个不二,这位是……”   不二笑着看了看她,眼神中透着无奈。既然认识还这么会装,都说他腹黑,在他看来,面前的这个少女更是黑的没边儿。“哦,那个,这位是佐伯虎次郎,我的朋友。佐伯,这位是我们网球部的助教经理——手冢执子。”   “你好,佐伯君,经常听不二提起你,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。我一直在想不二这么厉害的人,朋友也不是一般人,今日一见,果然如此。”执子笑着打着招呼,温和有礼,完全看不到内心的波澜。   “过奖了。你好,手冢小姐,初次见面请多关照。”   佐伯虎次郎显得有些不太自然,客套的话刚说完,才恍然对方说了些什么。“也姓手冢?难道说……”   “呵呵,她是我们手冢部长的妹妹,一直在中国,刚刚回来不久。”对于好友的失态,不二没良心的笑了起来。   之后众人便被六角中几个,邀请到了他们的训练场地,龙马应葵的要求,与他比赛了一场。这场比赛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网球,也看到了人外之人。   除了执子被天根的冷笑话逗笑了,惹得众人吃惊外,这一天过的还是非常轻松的。等他们准备回东京市内时,天已经黑透了。   车上,执子斜倚在窗上又迷迷糊糊了起来,不二看着那个晃来晃去的身影,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。   一个拐角处,车身轻轻一晃,不二的手还未来及得伸过去,执子的头已经重重的撞上了玻璃。“啊,好痛!”   她痛呼出声,却闭着眼睛摸了摸头,又靠了上去。不二轻轻的叹了口气,将那个摇摆不定的头,扶到了他的肩膀上。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柔软,执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喃喃着。   “谢谢你,周助……”   那个身体明显的一僵,执子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。一个人太聪明了,并不是一件好事,因为他们的理智会告戒他们,知难应退才会保全自我。只是她也是个聪明的人嘛?为什么她的心想靠近,理智却在拼命的劝阻。   也许,只是和不二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吧,不但心有了依赖,甚至连梦中的人,也越来越像他了。   ---   “喂喂,执子学姐,快点走。”   越前龙马走在前面,不时的停下脚步,催促着身后懒洋洋的人。今天是与六角中比赛的日子,眼看比赛就要开始了,他的饮料执子竟然还没准备好。   执子慢吞吞的跟在他的身后,尽可能靠着树阴行走。这么热的天,只是买个饮料而已,有必要走那么快嘛。“是,是。急什么,它们又跑不了。”   好不容易走到了贩卖机前,掏出硬币投进去后,执子仍有气无力的重复着。“龙马葡萄味的芬达,我和不二冰咖啡,英二的橙汁,大石学长……”   “叮……”   一只手伸了过来,颤巍巍的按在了桔子汁上,执子吃惊的回过头,发现竟然是六角中的老爷爷。她笑着打了声招呼,将吐出的饮料递给了他。“老爷爷,上午好。这个给你。”   话音刚落,六角中的葵、天根、黑羽也跑了过来。面对着天根无趣的冷笑话,和黑羽直接的表达,执子又一次开心的笑了起来。    “呵呵……如果没有黑羽君,天根君的冷笑话总感觉少了许多乐趣。黑羽君,你和天根君真的很配啊……”   很配嘛?天根抓了抓头,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听他的冷笑话会笑的人,而且还是个笑起来,这么好看的少女。   “……现在进行关东大赛半决赛——青学对六角中,请二队选手抓紧时间入场……”   播报声突然响起,打断了一行人的悠闲,执子一把扯住龙马的胳膊,撒腿就向比赛场地跑去。“龙马,快走!各位,比赛场上见……”   “啊,来不及了,告辞了各位!龙马,快点。”急急的和龙马跑了回去。   比赛如预期般的顺利,青学又一次取得了胜利。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,执子高兴之余,不免有些嫉妒。从转入青学开始,她可以说是亲眼见证着这群少年的全国冠军之路,虽然一路走来十分的艰辛,但这群少年却从未放弃,甚至没有露出过一丝胆怯。   这份坚持与勇敢,是她不曾拥有的。她有的,只有顺应,只有等待。   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,聂云也没有了任何声息,甚至连手冢国晴所在的公司都已经恢复了正常。不仅如此,执子还从手冢国晴那听说,最近迹部财团也有了与他们合作的意向,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消息。   然而多年的经历,却让执子学会了居安思危。这接二连三的好消息,并没有让她轻松少许,反而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中滋生,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   这天的训练一结束,执子便拿着整理好的东西,出了门。先前她就想将拍过的照片,整理成册子收藏起来,可自从回日本后,她却被接二连三的事情,缠的没有任何心思。   沿着不二说的方向,她很顺利的找到了那家相馆,只是刚刚推门而入,她却猛的生出了一股掉头就走的念头。   “执子?!你果然来了……”不二周助一眼便看到了她,显得十分愉悦。   执子只好硬着头发,走了进去,笑着向二人打起了招呼。“是啊。上午好,不二,还有樱井小姐。没想到这么巧。”   樱井懒洋洋的扔下手里的东西,像一条蛇一般挽上了不二的胳膊。“原来是执子啊,还真是巧得很呢。你不会,也是来帮忙的吧?”   “帮忙?我只是来洗照片而已。”   这是一位老爷爷走了过来,笑着向执子询问道:“这位小姐,要洗什么照片?”   “你好,爷爷。在这里,所有的照片都洗一张,麻烦您了。”执子将卡片递了过去。 ☆、外钢内柔   坐在电脑前的老爷爷,刚刚点开照片就欣喜的拔高了声音。   “拍的好漂亮!执子小姐,这应该是中国的风景吧?”   执子微一愣,而后自然的勾起了嘴角。“是啊,不过不是我拍的漂亮,而是它原本就很美。爷爷,也去过中国嘛?”   “是啊,年轻的时候,我也喜欢各国游历,拍一些漂亮的照片。周助,也跟着我喜欢上了这个活动,我的收藏的相机和照片都被他拿了去。”   老爷爷的口气就像同自家的孩子闲聊,可执子却又愣了一下,不由的认真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个老人。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,可细微处不难看出他和不二以及裕太的相似之处。“您是不二的爷爷吧?真是失礼了。我是手冢执子,不二的同班同学。”   “呵呵,不必这么客气。既然是同班同学,就和周助、和莎一样,叫我爷爷吧。”   “是。爷爷也叫我执子就好。”   不二爷爷的惊叹声,引起了不二的好奇。对于同样喜好摄影的他来说,能得到爷爷的称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这只能说明,那照片的确拍的很美。只是他刚想挪动的身体,却被樱井和莎拉住,只好无奈的继续埋进了工作中。   “执子是怎么拍下这样的照片的?这么近的拍摄,很容易发生危险的。”   不二爷爷的话,再次将执子的注意力拉了回来,她转头看向那张照片。铅灰混杂暗黑的天空中,一道凄美的闪电,从那灰暗中曲曲折折通向了地面,瞬间点亮了那一小片的天空。   “我从来没感觉它是可怕的,反而感觉很亲切。是它,改变了我的世界,让我认识了不可能认识的人。”是一道闪电,让她来到了这个不存在的世界,给了她一份不一样的亲情,还让她遇到了最喜欢的人。抬头,她看向那个心爱的男孩,却无奈的叹着气。能遇到已经是奇迹了,她应该满足才是,可为什么?为什么她的内心深处总在不愤、总在期盼……呢?   不二爷爷看着这个少女,他从她的脸上看到的是纠缠不清,这份犹豫与矛盾、漠然与在乎,竟同他的孙子如出一辙。他不知道,这是幸?还是不幸……   另一边的樱井收拾好了东西,挽着不二的胳膊甜腻腻的开了口。“周助,我们走吧,今天要去你家吃饭,我还想给由美子姐姐挑选礼物呢。”   “恩。”   不二轻声应下,却将目光转向了执子。“执子,姐姐说好久没看到你了。晚上,你也来家里一起吃饭吧。”   什么意思?嫌这样不够折磨她嘛?还要秀个现场版的恩爱给她看不成。“不太好吧,今天可是樱井小姐要去你家。”     “没关系,和莎经常去。今天裕太也回来,他可是很想你的中国菜呢。”   不二起初微弯着眼角笑意盈盈,见执子仍是一脸的为难,他慢慢的睁开了那双眼睛。“难道你不想看看,你的小可爱们现在长得怎么样了嘛?可是有不少都开花了。而且爷爷也很喜欢中国菜,是吧?爷爷。”   “呵呵,是啊。我也很想听听,你去中国的经历。执子,可不能让一位老人失望啊。”不二爷爷笑着接过了话。   她还能说什么,必杀技的眼神再加上一位老人,她只有败退的份了。   “呵呵,那晚会见。”不二轻笑出声,被樱井挽着胳膊拉着向外走去。   执子看着依偎的二人,却说不出的酸涩。经常去?这关系隐藏的好深,如果自己不曾这样的接受不二,他们二人也许还保持着原本的低调吧。   ---   “我回来了。”将大包小包堆在门口,执子舒了一口气,有气无力。   手冢彩菜欢喜的迎了上去,边帮她拿着东西,边奇怪道:“执子,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,家里不是还有嘛?”   “恩,今天不要准备我的饭了。由美子姐姐请吃晚饭,但是点名要中国菜,我就顺便买了材料。”   手冢彩菜的眼睛一亮,笑意中不由的带上了一丝别有深意。“原来是去不二君家呀……,告诉妈妈,你和不二君进展的怎么样?”   “进展?妈妈,您不要再误会了。”   执子翻了翻眼皮,有些无奈的拉着长音。“不二他……已经有女朋友了……”   “怎么会……!我们执子这么优秀,为什么不二君选的是别人呢,那女孩子长得比你漂亮嘛?有你聪明嘛?有……执子?执子!”   执子迅速的上楼,将妈妈的追求抛在了身后。为什么?她怎么知道为什么?也许是因为她并不文静,也许是因为她的灵魂住在了别人的身边,更也许……是他不想有个能当妈妈的女朋友吧。   又一次弹起了那首悲伤的曲子,执子那混乱的思绪慢慢的安静了下来,她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,此刻内心的平静。   每个人面对感情时的表现都是不同的,有人喜欢轰轰烈烈爱的死去活来,有人喜欢甜甜蜜蜜细水缠绵,而执子更喜欢的却是将对方放在心里,在自己幻想的空间相濡以沫。   这种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情,说好听点是超脱俗世,可在正常人的眼里,这似乎更是胆小怯懦的一种表现。但对于执子来说,它是一种很好的自我保护,特别是在失去时。不管对方是否已经离去,在她心中那片属于自己的世界里,他永远都在,也永远一如往初的爱着她。   不二家派了一个人来接她,可这人却不是不二周助。裕太略显腼腆的进屋打了招呼,然后二人被一脸怪异笑容的彩菜送出了门。   ---   进了门见过家长,依次送上礼物,还不等她多说什么,不二已经欣赏的抱着那盆绯花玉进了房间,樱井自然也跟了上去。   执子自嘲的笑了笑,跟随着女主人不二淑子进了橱房。   正低头专注的忙碌着,一盘洗好的菜递到了她的身前,洁白的盘子里绿油油的菜被码的整整齐齐,不二一惯轻柔的声线适时的响起。   “没想到,执子也会把仙人球养的这么好。”   “是啊。所以不二,你要好好的照顾她,我费尽心思才让她开了花。让她放下满身的防备,向你开出最美的花朵,很不容易。”脸上虽然笑着,心中却一片酸楚。不二和她何尝不是,那冷淡疏离的态度,何尝不是为了保护柔软脆弱的心。 ☆、手冢妈妈的开放政策   饭后,不二周助将执子带到了他的房间,之前只有几盆仙人掌的桌子,此刻被摆的满满当当,执子一眼便看到了她的那盆多肉植物。   绿茸茸、胖乎乎,健康茁壮,可爱的无法无天。似乎是受到了它们的感染,执子感觉突然轻松了不少,心中暖暖的。“不二,谢谢你。”   “呵呵”   不二轻笑回应。“是执子拜托的,当然要好好照顾。不过这里全是不二,这样叫似乎很失礼,既然已经叫了裕太,为什么不叫我周助呢?”   执子抬头看他,不二周助正眯笑着,向她展露出他惯用的温柔。   “那个……周助。”   她别扭的唤了一声,有那么一丝的尴尬和不情愿。“我只是习惯了而已。而且我喜欢不二这个称呼,独一无二。”   “独一无二……”不二有些错愕的睁开眼,低着头喃喃重复点。   “周助,来一下嘛。”樱井和莎软糯的声音又一次飘了进来,不由分说的将不二周助拖了出去。   ---   执子靠在树下,远远的看着,球场上是兄弟二人的对决,球场边却是一个个兴奋的跳脱身影。她默默的举起杯子浅尝,品味到的却是冷掉的咖啡里异样的苦涩。   “执子,周助很喜欢你送的东西,我很少见他这么开心。”不二由美子走到执子的身边,同样温柔的声线,竟让她有一丝的恍惚。   “我只是……送了他喜欢的东西而已。喜欢的东西,自然不管谁送,都会开心。”   “是这样嘛?”   由美子看着不远处的二个弟弟,将视线移到了樱井和莎的身上。“周助是个很温柔的孩子,但就是因为他对谁都这么温柔,才会让人产生一些误会。周助如果喜欢一个女生不会轻易开口,他宁可为难自己,也绝不会伤害别人。执子,虽然他对你也是这样,可我却知道,你对他来说很特别……”   特别?是啊,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,这样算来她还真是独一无二,特别的很。可也正因为如此,他们之间存在着本质的不同,这不同不仅仅是空间上的差异,更是民族与年龄上的巨大差异。   “抽一张吧,我可不是随便就会给别人算的。”由美子将手中的牌摊开,依然笑意盈盈。   塔罗牌?听说,不二由美子在这方面很有天分,在日本也是名声大造。   执子盯着她手中的一叠卡片,又看了一眼由美子,随手抽了一张。翻转过来,入目的竟然是一个手持镰刀,斗篷遮面的死神,她微一愣而后又失笑了起来。   是啊,她原本就是这一类的人,给别人带来伤害与痛苦,甚至是死亡。   由美子面色不变,将那张卡片抽了过来,笑容依然挂在脸上。“哎呀,也许这次真的不准了呢……”   ---   真田的课上的很顺利,他是个很认真好学的人,如他的性格一般一丝不苟。   课程进行的很快,拼音和声调已经讲完,可执子却没急着讲新的内容,而是找了许多同音不同调的字,让真田反复研读练习。   今天,真田家似乎是要来什么重要的客人,刚进门时,执子就看到了不少走动的下人。看着前厅的中国风,执子猜想来人应该是个有中国情节的人。   “前田,发生了什么事?”正准备送执子出门的真田,拦住了那个差点撞上自己的身影。   “二少爷,那个中国料理的厨师受了伤,老爷让我再去接别的厨师。只是一来一去,怕吃饭的时间要拖后不少。”话音刚落,前田躬了躬身子转身就走。   执子烂好人的性格又一次爆发。“等一下,前田君。我会做中国菜,如果不介意的话,我可以帮忙。虽然达不到大师的水准,至少也会缩短一下客人等待的时间。”   “执子小姐是客人,这样太失礼了。”前田面露难色,看了一眼执子身后的真田弦一郎。   “弦一郎哥哥,麻烦你去跟真田爷爷说一声。”   执子哪管这些,她回头嘱咐了一句,拉着前田就走。“前田君,那就再耽搁一会儿,先带我去找那个厨师。我要知道他想做什么,还有客人的口味……”   受伤的是位大厨,虽然手上还在流着血,他却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。直到执子动手做了一道菜,他尝过点了点头,嘱咐完众人听这位小姑娘的安排,才由一位徒弟扶着去了医院。   前期准备自然有小厨师们来做,执子这个伪大厨,只做主菜就行。可即使如此,等所有的菜品被端走时,执子已经累的坐在椅子上只有呼吸的份儿了。   这样的忙碌,再加上过了吃饭的时间,执子的低血糖开始了它的折磨计划。真田弦一郎来厨房找她时,她竟然颤抖着扶着他的胳膊,如同林黛玉一般软软的倒下了。   真田一慌,急忙一把扶住,惊问:“执子,你怎么了?!”   “没事,低血糖而已。我的包里有巧克力,吃下马上就好,麻烦弦一郎哥哥扶我去拿吧……”   执子无奈的笑了笑,彩英这身体跟她以前的十分相像,一饿就虚。只是还没等她说完,脚下一空,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真田抱到了怀中,她微一愣随即挣扎着就要下地。“喂!弦一郎哥哥,你干嘛?放下我啊!”   “不是走不了嘛。”   真田紧了紧双臂,黑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走他的房间走去。   二个小时后,看着走进真田家的不二周助,执子是欲哭无泪,这连锁效应还真是大。   在真田将她抱进房间后不长时间,真田爷爷就赶了过来,强制性的要求她躺在床上休息,然后亲自给手冢国一打了电话。而吓了一跳的手冢彩菜,则一个电话打到了不二周助那里,然后执子便看到了他。   似乎从手冢国光去德国后,手冢彩菜便将不二当成了自家人,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,她的这位可爱妈妈都心安理得的交待给了不二,自然的好像她已经姓了不二似的。   大日本帝国的开放,还真真是小□□的她所不能理解的…… ☆、被狗咬   哪怕是大战在即,这群少年们仍不失天性。一个雷雨天,一把捡到的拍子,一种新的训练内容,总之他们玩的不亦乐乎。而他们这种轻松的姿态,却让突然接手网球部的大石如临大敌,但是执子知道,事情最终都会好起来的。   期末考试刚刚结束,大家又聚集到了河村家的寿司店中。那场台球比赛,龙马赢了不限人数的招待券,本想一个人享受的他,却被这群无赖强押着来到了这里,小脸别提有多难看。   众人坐下没多会儿,橘杏突然也来到了这里,不等执子跟她打招呼,桃城武却在一旁兴奋的大喊起来。“这里,这里……”   众人走形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,桃城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,杏却完全不在意,大大方方的走到了众人中间。   不动峰与立海大的那场比赛,大家虽然没现场见证,却也听说了橘桔平受伤住院的事情,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重了起来。乾贞治拿出一盘录影带,给大家播放了他记录下来的比赛实况。   不动峰的实力,在坐的众人有目共睹,可这场比赛却呈现出了一边倒的趋势。在强大如斯的立海大面前,他们有如初学者一般,败下阵来。   杏低着头,似乎是不忍再回想起当时的场面,声音沙哑着。“他们都是在最好的状态下比赛的,可是立海大……”   “杏,已经过去了。不要……再想了。”   执子拍了拍她的肩膀,却不知要如何安慰她。同样的经历,让她和她走的更近。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更何况对方还是连续二年的全国第一,摆出一副高姿态也是正常。”   面画消失了,整个店里只余下电视嗤嗤的声音,众人低着头保持着沉默。   “咳!”   执子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,清了清嗓子。“极限是为了被打破才出现的,强者也是为了被超越才产生的,既然我们决定了要攀到山顶,那么早就做好了劈荆斩棘的准备。网球只是一项运动,我们只负责把过网的球打回去就是了。”   “对!执子说的对!”   大石秀一郎猛的一拍桌子,第一个响应了执子。“隆!给我们全部都要芥末寿司!”   “啊?!”   大家一阵惊呼,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位代理部长,不明白执子说的话和芥末寿司,又有什么关系。   不二犹豫了一下,出声建议道:“对于不太常吃的人来说,芥末寿司口味太重了。”   “那才更能证明,立海大是很厉害的对手。”   当悲壮的众人将那个芥末寿司塞到嘴里后,河村寿司店里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。   在紧张和怪异的训练气氛中,时间终于走到了这一天。决赛的前夜,众王子们彻底难眠集体去学校进行了夜训,而执子却窝在床上,早早的睡了过去。她知道,他们今晚不会睡,她也知道,明天的结果。   ---   执子被闹钟叫醒的时候,天还很暗,她探手拉开了窗帘的一角,然后重新窝回了床上。果然,今天有雨……   只是还没等她进入梦乡,电话便响了起来,她闭着眼睛,嘟囔着接了起来。“喂喂,是执子,哪位找?”     “呵呵,”   不二轻柔的声线从电话里传了过来。“执子,大家都紧张的很,你竟然在睡懒觉。”   “今天有雨,比赛会推迟的。你不觉得在大家都上课的时候睡懒觉,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嘛?让我再睡会,下午要去看桔平学长。”   “组办方没有说会取消比赛,你这个助教经理怎么能不来呢。我在你家楼下了,快下来吧。”   自从考试结束后,樱井就没再缠着不二。这倒不是不二说了什么,而是因为这次樱井考试的并不好。本次期末考试,执子因为抵触日本史,成绩排在了年级第一的大石秀一郎的后面,而樱井和莎却有二门需要补考。所以整个暑假,都不会再看到她的身影了。   虽然男人等女人是天经地意的事情,可让一个美少年在自己的楼下一直等,却很不道德。执子无奈的爬了起来,很不情愿的跟着不二去了比赛现场。   雨势越来越大,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,众人都无聊的坐在了亭子里。执子站在亭子的一角,伸着手,抬头看天。   没多会儿,杏和神尾来了。原来他们是来观察立海大的,也想将青学与立海大的这场比赛记录下来,拿给哥哥橘桔平看。   正当众人越聊越欢的时候,立海大的人来了:真田、柳、切原。大石秀一郎很激动,不自觉的站起了身。“立海大!”   执子闻声回头,第一眼就看到了真田弦一郎。三人站在雨中静静的看着青学的众位,似乎什么也不想做,可执子却从那眼神中,看到了肃杀。   立海大还真看得起青学,果然来者不善。她微一笑,对真田躬了躬身。“弦一郎哥哥,上午好!”   “执子,上午好!”   真田微微压了压帽子,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,对余下二人道。“我们走吧!执子,失陪了。”   “弦一郎哥哥,再见。”   柳也向执子点了点头,转身跟上了真田的脚步。而小恶魔切原却站在原地,一动未动,一双眼睛极尽挑衅。杏盯着这双眼睛,恨不得立刻上去杀了他,而他却混然不觉,继续作恶。   “好久不见了青学。不二周助,手冢不在的青学,现在你就是王牌了吧,就暂时期待着比赛吧。”   “你说什么?!”桃城终于按耐不住,大步向前准备一拳将他撂倒。   “桃城学长!”   执子喊住他的同时,不二伸胳膊将他挡了下来。执子甩了甩手上的水,也走了过来。“被狗咬了的时候,不要总想着怎么样再咬回来,相反,我更喜欢想想怎么要了他的命。”   她站在众人的前面,昂视着这个少年,一字一顿。“切原君,别以为立海大有了二连霸就会有三连霸。没有哥哥在的青学,一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们从冠军的宝座上,拉下来!” ☆、执着   “你!”   切原气结,他真的很讨厌这个女人,已经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。不是因为动了她,副部长会惩罚,此刻他就想将她揍趴下。斜眼看到一旁的不动峰,他平了平心情,转移了话题。“如果又是半调子的比赛,还真让人提不起劲来。”   “你说什么?!半调子比赛?”这句话,彻底惹恼了杏。幸好神尾在一旁死死的拉住她,不然以她的性格绝对会给他来上那么一巴掌。   可切原并不在意,还在继续的说着。“在比赛中受伤,就是半调子的证明。”   “明明你是故意这样做的,就是因为你,哥哥才住院的!”   这句话终于踩到了执子的尾巴,手冢国光也是在比赛中受的伤,他是在嘲讽手冢是个半调子嘛?说别人也就罢了,竟然还敢拖上她的哥哥,不可原谅!三步并做二步,执子二话不说,上前一个回转身,一脚将切原揣倒在底。完全忘了刚才说过的,被狗咬,咬狗的问题。   收起脚,她再次恶狠狠的瞪着地上的人。“嘴巴最好放干净点!如果你不会,我不介意替你妈妈教训你!我的哥哥也是在比赛中受伤的,但是他输的光明正大。不像某些人,赢的卑鄙无耻。”   “呵……呵呵呵,不管是手冢还是橘,看来都进行了不得了的练习呢。比赛中受伤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,我只能说是基础练习还不够。”切原坐起身,不怒反笑,一双眼睛透着异样的绯红。   “你说什么?!”   执子的情绪更加的激动。练习不够?别人她不知道,手冢每天是如何训练的,她怎么可能不知道。“别以为你是正选,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?我可不是网球部的选手,不怕打架。”   说着,执子上前一把揪起了切原赤也的领口,右手握拳想也不想就挥了出去。只是还未等这拳碰到切原,一支修长白皙的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,看似无力却让她无法活动半分。   不二周助的神情透着一丝担忧,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,轻轻的摇了摇头。“执子,不要。”   “切原,你在做什么?!赶快集合。”   真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违抗,在他们不远处响起。他静静的站在那里,仍是一脸的铁青。   切原从地上起身,随意的拍了拍衣服,一双眼睛已经恢复如初。“副部长,我马上去,刚才正好在打招呼呢。”   真田看了他一眼,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。切原冷笑着瞥了一眼执子,也跟了上去。   执子刚刚压下的火,又冒了出来。这臭小子,真是不长记性。她一把推开身前的不二,大喊一声。   “站住!”   “等一下!”   桃城先她一步,已经追到了切原的身后。真田应声回身,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,桃城站二人停了下来,继续说道:“立海大的各位同学,是不是应该道歉一下比较好,刚才你们的选手可是说了很多。”   真田看了一眼切原,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变化。“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,道歉就不必了吧。”   “不必?!”   执子狠狠的瞪着真田,恨不得连他一起踹倒。“既然你不知道,那我就告诉告诉你。他滋事挑衅我可以当作是一种战术,但是他说在比赛中受伤是半调子行为,是自身基础训练不足。我倒是想问问真田君,如果我的哥哥是训练不足的半调子,你这个手下败将,又会是什么?”   从弦一郎哥哥到真田君,执子此刻就已经划清了与真田的界线,这让真田很不痛快。更何况,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质问输给手冢的他是什么。   真田压了压帽子,以掩饰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,他瞥了一眼切原,却被他得意洋洋的表情触怒。这个惹祸精!“切原!回去后绕场地100圈,训练加倍!”   “执子,对于他刚才的无礼,我向你道歉。我会严格管教自己的队员,先失陪了。”真田的真诚,让执子心中的不愤平息了不少,倒也不好继续纠缠下去,就放二人离去了。   而这场比赛,也同她预知的一般,推迟了,众人只好自回校。   执子和不二将行李交给同伴后,买了礼物,去综合医院看望了受伤的橘桔平,临走时,不二拿走了橘桔平的握手带。自从知道自己会面对切原开始,似乎他就非常关注橘桔平的伤势,而用橘桔平的握手带,对于不二来说更像是一种仪式。他要用代表着橘桔平,打倒那个恶魔。   回程路上,不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,一言未发。执子抬头看着他,心里不知怎么竟生出了一丝不忍,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角,轻轻的唤了一声。   “不二……”   不二立刻收回了心神,眯着眼睛挂上了惯用的面具。“怎么了?执子,又想睡觉了吧……”   又是这表情,又是这口吻。这少年是怎么回事,对外人就罢了,他们关系这么近,他却依然将自己藏的这么深。执子被这表情刺到,不由的口气也变了。 “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嘛?难道在我面前也不能放下这个面具?!”   “……”不二愣了一下,笑容有那么一瞬的僵持。   “没什么……”   执子将目光移向了窗外,掩饰着自己的失态。算了吧,他就是这样的人,而她也不是他的什么人,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特殊对待。可,虽然内心清楚的明白,自己并不是他的什么人,但那份担忧却无法丢弃,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。   “不二,有的时候,有些人并不是宽容就能让他醒悟的,只有让他们经历失败和打击,他们才会明白一些道理。你……不要让自己受伤……”   不二笑了笑,了然。“执子放心,我会的。”   会的。手冢也答应过她,可结果怎么样?上了那个战场,他们早把这些抛到了脑后,眼里心里只有那颗绿色的小球。唉……没一个让人省心的,可不就是这样的执着,才让他们走的更高更远嘛…… ☆、前世的印记   封闭式合宿训练?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。   一周都不需要上课,还能远离彩菜妈妈的唠叨,执子高兴的不得了,晚上一回家就收拾好了东西。想想可以好几天都和不二日夜相处,她就睡不着,第二天在大家的嘻笑声中,坐上了大巴车。   合宿第一天,龙崎老师就没收了所有人的球拍,先进行了体能训练。一天下来,这群网球王子们一身褴褛无精打采,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。   晚饭已经不是执子的主角了,因为胜郎的突出表现,她彻底的下了岗。不过,她并不是没事可做,小樱乃竟然忘了给这群少年们放肥皂,只好让闲着没事的她送过去。   听着门内传出的声音,执子吁了口气。还好,应该还没脱光光。她敲了敲门,高声喊道: “对不起。”   “是,是。”门内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,紧接着房门被打开。一个俊美的少年,微眯着眼睛,带笑的温柔目光投射在执子的脸上。   虽然极力的控制自己不要看,可执子的目光仍不自觉得顺着这张脸向下滑去。   一条毛巾半搭在肩头,恰好挡住了胸前的健硕,胸肋下隐隐可见八块健美的腹肌一路划至小腹,人鱼线处松跨的围着一条毛巾,遮住了一片春光。执子直愣愣的盯着,艰难了吞了吞口水。“那个……那个……我是来送这个的……”   “呵呵,执子,你在看什么?”   少年轻声的笑了起来,略带磁性的声音冲撞着执子的神精,让她差一点鼻血直流。真是太……太……惊艳了!没想到十几岁的身体,也这么富有吸引力。   “啊?!那个……我……我没……”   执子回了回神,吞吞吐吐的掩饰着,却被不二眼中的狡黠刺中,顿住了话头。他是明知故问!臭小子,还敢在嘲笑阅人无数的她,有他好看的。她收回目光,换上了一脸的娇媚,半靠在不二柔软的身体上,边拿手在他身上画着圈,边娇笑着。   “啧啧啧!真看不出来,原来我们不二也这么的秀色可餐啊。来,给爷笑……”   话还没说完,她便又一次顿住,吃惊的瞪大眼睛,不敢置信的看着被手绕在中间的那个颗红痣。锁骨下三指,竟然和她身上的痣完全在一个位置,他也有一颗!传说那颗孟婆为了指认而留下的记号,那么说他也是宁可等上千年,也要寻找曾经相爱的人嘛?   那他,是她要找的梦中人嘛?如果是,为什么当她讲那个故事时,他一无所知?就算他什么也不记得,至少他也应该做过和她一样的梦啊。   见执子的面色有变,不二也收起了玩笑,紧张的询问道:“执子,你怎么了?”   “你……你也有一颗,你……你是不是……”执子的情绪略显有些激动,大脑的一瞬空白让她语无论次。她不敢相信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,她更不敢相信那个梦中牵伴的人,竟然会是这个少年。   “是什么?”不二面露好奇,向前走了一步。   恰是这一步,让执子清醒了过来,她扯了扯嘴角,恢复了平常。“没什么,我去忙了,一会儿见。”   “不二,快点!你在那里磨蹭什么啊?!”菊丸英二的声音从里屋传了过来。   不二向屋里应了一声,再回头时,执子已经走远。他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,慢慢的睁开了眼睛,手抚上那颗痣喃喃的重复着。“是那个故事嘛?那……只是个传说,只是一个传说而已……”   菊丸英二从屋内出来时,不二仍扶着门傻傻的站着,他不由的奇怪道:“不二,你怎么了?谁来过嘛?门为什么开着……啊,就想找这个。堀尾送过来的?我拿进去了,你快点啊。”   还不等不二回答,便自己觉手上一空,英二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。他无奈的摇了摇头,拉上了房门。   执子一头冲进了院子,习习的凉风吹过,让她清醒了不少。想起刚才的一幕,她不由的自嘲。为什么她会这么傻?仅仅是只是一个传说和几个梦而已,竟然让她这个无神论者相信了什么轮回,真是可笑啊。   “执子学姐,原来你在这。快来,胜郎已经做好晚饭了,你来看看……”堀尾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,不由分说的拉着执子向厨房走去。   胜郎的手艺果然不错,一顿晚饭做的大家好评不断,倒把胜郎羞的红了脸。执子表现的比胜郎还要开心,因为有了他这个得力助手,她也许可以退居二线了。   收拾完厨房后,执子洗了个澡美美的做着面膜,可躺下没多会儿,便被喊了起来。这群少年们,要对白天的训练进行一下总结,想让她听一下给点建议。执子很无奈,她对着镜子犹豫了一会儿,咬咬牙直接走出了房门。   别墅不大的厅里,坐满了青学的正选和几位助手。乾贞治正站在前面,对着小板子圈圈画画,大有指点江山的感觉。   “今天的体能训练,英二要注意均衡分配体力,海堂的负重带不要带那么多,不二……不二……”     他的目光不经意的瞥过楼梯,便再也无法移动半分,嘴巴大张着,连下面要说的话都忘了。半天他才回过神儿,用走了型的声音迟疑道:“执……执子……?”   英二最是干脆,抱着肚子半天上不来气,还时不时伸出颤抖的手指指执子。“哈哈哈……执……执子……哈哈哈……”   随着这一声大笑,众人也回过神,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。不二扶了英二一把,微眯的眼中仍能看出掩盖不住的笑意。   执子站在楼梯中间,穿着一身白色的丝质长裙,半拖着沙滩鞋,披散着长发,脸上则涂了厚厚的一层漆黑无比的海底泥。她居高临下,一双眼睛带着恨意,高昂着头迎接大家的哄堂大笑。   要忍!一定要忍!!   这东西可是她花大价钱弄到的,居说许多明星都用这个,要贴足二十分钟才有效果,这才刚刚贴上,她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。而且她不能说话,不能笑,不然这泥一裂就是一道皱纹。   平了平心气,她淡定的走到桌旁坐下。不二带着一脸的好笑,正仔细打量着她,她回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,心里咒骂道:笑吧,笑吧,笑不死你! ☆、答应手冢      第二天早餐后,这座老旧的别墅便迎来了它的第二个客人,青学前网球部部长——大和佑大。   当他走进正厅时,三年级统一的站起身来,一躬到底。“大和部长,好久不见了!”   执子吃惊之余,脑中不免回响起了那句话:“手冢,你要成为青学支柱啊!”   一遍一遍,像一辆重型坦克一般,碾压着她的心。是他,在手冢被打时,不但不出面阻止,反而罚手冢跑了100圈。也是他的这句成为支柱,让手冢宁可失去胳膊,也可坚持战斗。是他,都是因为他!   “这位,就是连手冢部长也尊敬的前部长,大和学长。”   堀尾很显摆的向胜郎等人介绍着,执子却在一旁冷哼了一声,仍安坐着没有一丝要起身打招呼的意思。“哼!我倒不觉得这样的人,有什么可让人尊敬的!”   大和佑大将目光移向这个出言不逊的少女,看着那似曾相识的面容,有些迟疑。“这位是……似乎……在哪里见过?”   “手冢执子,现任部长的亲妹妹!哥哥一年级时承蒙你的照顾,有今天这样出国的机会,也没少了你的拜赐。还真是万分感谢呢!”执子慢慢的站起身,嘴角仍挂着笑,却怎么看都带着一股杀气。   不二怎么能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,皱了皱眉,在执子还没做出什么动作前,先一步拉住了她。“执子,不要太失礼了。”   失礼?   执子将目光投向了不二,看着他一脸不悦的表情,冷冷的笑了笑。这个少年不是坚定的手冢派嘛?怎么这个时候倒替别人说起话来了。   “没什么。我想执子小姐,对我一定有什么误会吧。”大和温和的笑着,并不在意这个少女的无礼。   可这份暖意落到执子眼中,却透着满满的虚伪,她甩开不二的手,向前走了一步。   “误会?!你自己做了什么,难道自己不清楚嘛?作为部长,竟然放任自己的队员之间相互打斗,不出面阻止就罢了,还罚我的哥哥跑了一百圈。我的哥哥只不过不想让学长难堪而已,他这样做错了嘛?还有那句狗屁的‘成为青学的支柱’,让哥哥宁可不要胳膊也要坚持完成比赛,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结果。”   “你却轻描淡写,一句误会就过去了?你自己说说,这样的人,值得别人尊敬嘛?!”执子的一双手,握了松,松了握,最终却拍在了一张桌子上。而那张本就不结实的桌子,哪里受得住这种力,随着拳头的落下应声而裂,破碎的木屑扎入了执子的手心,血,立刻冒了出来。   不二立刻上前,拉起她的手替她反木屑拔了出来,“执子,痛不痛?你受伤了,要赶紧处理一下。”   十指连心,怎么会不痛?只是身上再痛,也比不上此刻的心痛。   正选们被大和佑大带出去训练去了,而执子却将自己关在屋里,整整一天都没看到她的身影。窗外的骄阳渐渐的被黑暗代替,一天就这样过去了。   执子坐在窗台上,看着大和佑大远去的身影,悠悠的叹着气。恨他嘛?不,这并不是他的错,而是她的错。她其实在恨自己,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,恨自己招惹了麻烦,恨自己伤害了别人。   ---   除了芝小姐费半天时间找到了青学合宿的地方,然后正选集体解救了那群被“熊”困住的一年生,似乎这一次集训还是很顺利的。   今天,是集训的最后一天,早上刚刚锻炼回来的正选们还没等稍做休息,冰帝学校的车就开进了这个别墅中。  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那位帝王,执子也松了一口气,他终于来了。   从地区赛开始,执子就一直在想着要送迹部一件什么样的谢礼。不管迹部在比赛中用的是什么手段,而后又是出于一种什么原因,最终他还是资助了手冢。这对于他来说,也许只是一时的烂好心,但对于手冢来说,这无疑是他在网球世界的一次重生。   而对于执子而言,手冢的重生就是她的重生。迹部,救的并不仅仅是手冢的胳膊,更是手冢当年牺牲胳膊也要救下的她。换而言之,迹部等于用另一种方式,间接的救了她一命。   众人安顿下后,执子回房,拿出了精心准备的礼物,最后再做了一次检查。   她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,如果是诚心的表示感谢,她更喜欢自己动手。她认为,世上最宝贵的东西,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。这次,她为迹部准备的是二套瓷器。   瓷器中,执子最喜欢景瓷,它“白如玉、明如镜、薄如纸、声如磐”,完美的一丝不苟,洁白的纯真无暇。所以这一次,她做了景瓷。   轻轻在那白玉般的杯子上弹了一下,随即便传来一阵脆响,虽然声音不如磐乐般动听,却也悦耳的很。洁白的杯壁上一支娇艳欲滴的深紫色玫瑰,轻轻的绽放,花瓣的顶端闪着金色的光芒。同色的杯盖上,鼓起了一朵深紫色的花骨朵,欲开仍闭,似乎轻轻一碰便会依次绽放一般。   手沿着杯子上的金釉行走,一路滑到杯底,加上手柄处描的二条,让杯子显得华贵也不失庸俗。杯子的旁边还配有二支小小的同花色勺子和二只小蝶。这是一对杯子,用来喝咖啡或者红茶非常搭配。   另一边的盒子里,则装着一套六碗的功夫茶杯,同样是深紫色的玫瑰花纹,镶金釉边。没办法,谁让他大爷就喜欢这样俗不可耐的东西呢。而且送礼嘛,当然是投其所好,尽善尽美。   捧着二个盒子下了楼,示意胜郎搬了一只椅子,执子带领着他,向网球场走去。   网球场边,一把夸张的太阳伞下,迹部景吾一边喝着冷饮,一边想着手冢。   几天前,远在德国的手冢突然给他打了电话,拜托了他今天的事。这原本并不是个什么大事,可他那个惹祸精的表哥,却哭着嚎着非要来日本。他可是告诉那个女人了,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离开中国,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。   如果不成功,那他还能保护好她嘛?他可是答应过手冢了。 ☆、以茶代情   遮阳伞下,如帝王般落座的迹部并没有注意到少女正向他走来,直到那二个盒子与桌子发出声响,他才猛的醒了过来。瞥了一眼盒子,他有些意味不明的看向那个少女。   这是什么意思?   执子笑了笑,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弯下了腰。“虽然现在说这些有些晚,但是我必须要说,谢谢您资助哥哥去德国治疗。”   迹部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眉心,那双洞察力卓越的眼睛,一遍一遍从少女的身上扫过。她深俯着身子低着头,动作一丝不苟,似乎并没有恶作剧的意思。那,今天她是想干什么?“说道感谢,似乎手冢国光亲自来,要更有诚意……一些吧。啊恩?”   “不!”   执子摇了摇头直起身,继续笑着。“我并不是代表他,而是代表我自己。”   代表她自己?!如果是为了聂云,他勉强可以理解,可为了手冢,这道让他吃不准了。迹部诧异的将手放了下来,示意对面的人继续。   “小的时候出了事,是他不惜胳膊受伤救下了我,才让我重新有了生命;二年前又是因为我的牵连,才让他的手肘受了伤。而那场比赛,与其说是你造成的,不如说是我拖累的。所以,对于我来说,他的梦想就是我的生命,我只是为自己表达一下,你的救命之恩。”   从她走向迹部开始,他们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,甚至连不二都睁开了眼睛,一脸好奇的看向这边。执子不等迹部有所表示,接过胜郎烧好的泉水,坐到了迹部的身旁,自顾自的泡起来了茶。“我知道,你什么也不缺,我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你喝茶的时间,我更知道那怕我倾尽所有,得来的也并不如您拥有的华丽。但是,中国有句话说的很好,‘千里送鹅毛,礼轻情意重。’”   “杯子是我亲手做的,茶是我亲自泡的,这也许是我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礼物,希望你不要嫌弃。”   执子打开二个盒子,取出了那套功夫茶杯,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洗茶泡茶。1:50的比例将茶和水放入壶中,盖壶冲碗闷茶。其实封壶后45分钟才可倒出来,虽然明白迹部不可能第一次喝功夫茶,可她还是没有把握迹部能任由她这么长时间,更何况他还有一场与龙马的比赛。   十几分钟后,执子将茶汤倒了出来,闻香杯,七分满,盖杯。在二手间完成“鲤鱼跳龙门”和“游山玩水”二个挽花后,她打开闻香杯站起了身,双手将茶恭敬的放在了迹部眼前。   “大恩不言谢!手冢执子以茶代情,请迹部少爷收下礼物……”   又是一躬到底,似乎从他认识这个少女开始,这还是第一次,她对他的态度是如此的恭敬有礼。熟悉的红茶香,浓郁却清新,配上这如玉般瓷白的杯子,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热情而又清冷,她冷淡起来亦如手冢,可热心起来却如这红茶一般,让人暖暖的。也许……也许……,他真的让她感觉到了关心和在乎吧,也许……   迹部挑了挑眉,清咳了一声,终于伸出了手。“勉强还算华丽,那么,本大爷就接受……”   “不可以!”   迹部的手刚碰到茶杯,甚至话还没说话,就被突兀出现的人将手打了出去。而那个茶杯,也被扬了起来,随即落在地上。清香的茶汤,散落在了桌子上,也溅在了他一向干净整洁的正选服上。   “怡心!你在干什么?你为什么要对景吾这样?你曾经对我说过,亲手做的瓷器只给你最爱的那个人。你……你难道……喜欢上迹部景吾了?”   沙哑的声音急切中透着心伤,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着执子的手腕,力度之大,竟让她的手腕红肿了起来。那个消失了好久的聂云,此刻正站在她在面前,风尘仆仆气喘吁吁。执子愣愣的看了看他,又低下了头,不知道那杯子碎了没有。   “聂云!你太放肆了!”   迹部景吾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,凌厉的眼神中再也难掩愤怒。他,还是来了,而且竟然是这样来的!   聂云不以为怵,反而笑了起来,他甩掉执子的手,站到了迹部的面前。就算是迹部地位再高,可毕竟比聂云小了几年,虽然他怒火中烧,可在身高明显优势的聂云面前,气势还是略显不足。“呵,以茶代情?迹部景吾,你明知道我喜欢她的,你为什么还要接受?!”   从聂云走进他们视线开始,不二就紧张了起来,他先众人一步,第一个来到了他们的面前。见聂云松开了执子,他将她拉到了一边,捡起了那只杯子。   执子从不二的手中接了过来,用泉水冲洗干净,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,见杯子没有丝毫破损,这才轻笑着出了声。“呵,我喜欢不喜欢迹部,跟你有关系嘛?”   她的声音柔柔的,似带了无限的情意,却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愣了一下。  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嘛?难道还有比刚才看到的一幕更坏的事情嘛?他不在乎了,都失去了还在乎什么。聂云也笑了起来,只是那笑中更多的是苦涩。“怡心,我哪里不如他?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选择他?就因为他是迹部财团的唯一继承人嘛?!就因为他比我聂家还更有实力,更有钱嘛?!”   “是!”   执子的语气一变,一口咬住了他的话。这份坚定让他不由的愣住了,随即眼神中便带上了哀伤。   “不……不是的,你不是……”   “我不是什么?在你眼中,我不就是个这样的人嘛?你问我为什么选择他?好,我告诉你,我选择他,就是因为他是迹部财团唯一的继承人,是你无论如何也不敢动的人!也许只有这个人,我才可以随意接近,无需掩藏自己,因为我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伤害!你哪里不如他?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,你哪里比得上他?”   “他虽然说话做事都过于自傲,但是他有这样的资本,他有让人信服自愿跟随的本事,而不是像你这样被一群流氓败类围着。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,也不做强迫人的事,他的钱都用在了需要的地方,而不是花天酒地胡作非为!他每天像只陀螺一样的转个不停,却从没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出一点不耐和心烦。”   “你自己说说,你比得上他嘛?!!” ☆、生日?   迹部景吾放下了手,原本要出面阻止的他,愣在了那里。有人说他自大,有人说他狂傲,却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,只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?似乎这之前他们并不认识。   聂云被执子一步步的逼到了球场边,一双眼睛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伤心。他从来都不知道,执子竟然了解迹部到这种程度,她抹杀掉了他所有的优点,原来,他在她的心中竟是这样的不堪。   虽然极力的压制,可执子的眼泪还是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。“你只顾着自己,从来不考虑别人,哪怕给别人造成了伤害也全然不顾。每个家族出来的人,在享受物质基础的同时,都要有为家族牺牲的觉悟,可你做了什么?你拒绝了林小姐就罢了,竟然还羞辱了她,你知道我因此承受了什么嘛?你根本就不知道,你也不去关心,这样的你对我付出太多也不是真心。”   “不!不是的!我是真心的!”   聂云猛的上前试图抓住执子的手,却被执子轻巧的躲了过去,他愣愣的举着手,喃喃着。“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”   “只是什么?只是没想那么多?呵,呵呵,算了吧。聂云,你马上就要成年了,我希望你以后能做一些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。至于我,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。”   执子冷笑了二声,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绝望,她擦了擦脸上的泪,笑着转向迹部。“迹部君,这点薄礼不成敬意,希望你不要嫌弃。”   微福了福身子,执子瞥下众人向别墅走去。不二张了张嘴,快步的跟了上去。   迹部家的管家见场面一时的僵住,轻声的咳了咳。迹部扫了一眼众人,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。“都愣着干什么,啊昂?继续训练。管家,把东西收好,有一点破损我就拿你抵!”   “是”管家身型一颤,急忙应下,好生收拾去了。   见众人被打发走了,迹部这才看向聂云。“表哥?”   聂云被这声称呼震的一抖,苦笑着抬起了头。多少年了,这个称呼还真是久违啊。   “表哥,我一直称呼你名字,但我却一直拿你当我的亲生哥哥来看待的。执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,她不是个轻易会改变的人,我劝你还是放弃吧。一会儿让管家送你去机场,那个女人那里,回头我也会跟她交待清楚。”   “呵,回去?我不!我就要在这里,你们谁也休想阻止我!”聂云大手一挥,气呼呼走了。   迹部皱起了眉,向后招了招手。一名管家走上前,向他微躬了躬身,便追向了那个身影。   ---   下午的球场上,依旧继续着对练的比赛,而这个罕无人至的别墅却又迎来了一位客人。  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,执子不由的愣住,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?怎么一个个都跑来了。心里纳闷,脚步却没有停,直接迎上了来人。   “前田君,下午好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?是弦一郎哥哥的课有变动嘛?打个电话就行了,怎么还麻烦你亲自来。”   前田双手捧着一个狭长的盒子,笑得有些为难。这东西的确必须亲自送来,可是这东西却又让他十分为难。“执子小姐,下午好。这地方可真不好找啊。二少爷的课没有变动,我来,是特意来送这个的。”   “这是什么?”执子疑惑的接过,入手却很有分量。   “是礼物。为了表示感谢,当然,最重要的是,二少爷让我转告执子小姐,生日快乐!”   “生日?!”   她的生日到了嘛?今天是7月11日,是手冢彩英的生日。她都忘记了,可有人却比她记得更清楚。怪不得幸村会有那样的一番话,彩英小妹妹,竟然那么小就懂得吸引别人了。“呵呵,是啊,今天是我的生日,我都忘了。弦一郎哥哥,真是有心了,还记得我的生日。”   “执子小姐不记得了嘛?二少爷从认识小姐开始,每年都会送生日礼物的。只是执子小姐去中国后,就没有再送过而已。您,不打开看看嘛?这个礼物,让我有些为难,不过还是希望您能收下。”前田笑的有点无奈,二少爷也太死板了,根本不懂得如何讨女孩喜欢。   为难还非收下不可,执子也好奇了起来,不知道这个不懂风情的男孩,到底会送她什么与众不同的礼物。带着十分的好奇,她打开了盒子,下午的烈日照了进去,立即反射出耀眼的光芒,让她的眼睛不由的一亮。   果然很特别啊!   执子莫名的一阵激动,伸出手颤抖的抚摸着,有如见到了执爱。没错,这是第一次上课时,她看到的那把妖刀村址。怪不得前田会为难,有谁会送一个女孩刀呢?可真田还真的看透了她,如果送她普通女孩喜欢的东西,她道未必会当回事。   刀柄下还压着一张宣纸,执子不由心中一动,打开一看,果然是那首诗。字迹苍劲有力,却写出了诗中的沧桑与哀伤。这书法,堪称国家级。   合上盖子,执子的笑由心而生。“我非常喜欢这个礼物,只是太过贵重了。麻烦替我转告真田爷爷和弦一郎哥哥,我会好好珍藏,谢谢他们送我这么好的礼物。”    “呃……既然执子小姐喜欢,那么,我就告辞了。”前田稍有些吃惊,却仍是笑着告辞了。果然自己老了,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。   前田刚离开,众人就围了上来了,七嘴八舌的埋怨起了执子。   “执子今天是你的生日,怎么不告诉我们呢。”   “是啊,是啊。小执子太不够意思了。”   “呵呵,对不起,对不起。其实,我也忘了的。”执子不好意思的摆着手。她可从来没把这天当成过自己的生日,也一直抵触着她成为手冢彩英的事实。   迹部正好比赛完,边擦着汗边走了过来。   “真是不华丽的女人,竟然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了。你还能记住什么?啊昂?”   目光触到那还未来得及盖上的盒子,猛的顿了一下,疑惑的目光再次扫向执子。这个少女喜欢的东西,还真是……特别啊。“哼,真田这家伙也太不华丽了。这种礼物你都会高兴成这样,那一会儿……哼!” ☆、手冢的礼物   一会儿?什么意思?难道他也有礼物送?不会吧,彩英小朋友到底招惹了多少个,连这水仙花也动了心不成?!“迹部君,你是什么意思?你不会是……”   “是啊。怎么会有人送女孩子刀的。执子,执子,这是什么刀?”   话没说完,执子便被菊丸英二拉住。他好奇的从盒子中拿出,准备找个东西试试刀,吓的执子赶紧把他拦了下来。这可是古董,价值连城啊,万一弄坏了,她可怎么赔给真田家。   “英二,不要闹。执子,这是村正吧?村正是……”不二拉住还要继续的英二,细心的解释了起来。   执子扶了扶刀身,很小心的将盒子重新盖上,笑着说道:“恩,我不太了解它的历史,但是我听过它的传说。这刀的传说很妖,但我很喜欢,总感觉它还有许多不为人之的故事,也许它也身经百战饱饮了腥风血雨呢……”   迹部坐在伞下,远远的看着那个侃侃而谈的小人,微微的向后抬了抬手,问道:“怎么样?”   “都准备好了,少爷。”一位执事躬身向前,轻轻的回道。   “聂云呢?送上飞机了嘛?”   “表少爷……我没有找到表少爷,他车开的太快,我没有追上。但是可以确定,他已经离开这里了。”   离开?他怎么可能轻易的离开。迹部的眉头紧皱,却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。“找!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找到他!”   ---   训练很快就结束了,迹部没有如剧情中一般走掉,而是又来了一群人。他们进进出出十几次后,陈旧的别墅就被装扮的焕然一新了。   看着客厅里挂起的祝福语,再看看管家手里捧着的礼服,执子愣了很长时间。她一直在问自己,到底是为什么呢?为什么这家伙突然就对她这样了呢。这算是替聂云作的补偿嘛?还是……   宴会的音乐声从楼下传了上来,可执子仍坐在桌前看着那件礼服发呆。迹部推门后看到了这一幕,白皙的脸上透出了不耐。   执子急忙站起身,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。她不想平白无辜的接受别人的礼物,她也不想得罪这位眼睛长头顶的帝王。“那个,迹部君,谢谢你。但是……我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……,似乎这件礼服价格不菲。你……能明白吧……”   “真是永远都不华丽的女人!算了,本大爷不跟你计较这点小事,管家!”迹部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局面,打了个响指。管家立刻走了进来,将一个个奇怪的箱子放在了迹部的脚下,退后一步恭敬的叫了一声少爷。   迹部瞥了一眼那个盒子,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,一边示意管家将东西打开,一边说道: “手冢告诉我,今天是你的生日,特意让本大爷给你一份礼物。”   话音刚落,一只通体暗黑毛色顺滑光泽的小猫,惦着脚尖走出了箱子,姿态优雅中带着慵懒,眼神不经意的一瞥,却让执子不由的一震。是……它?!那个梦中提醒过她的黑猫!   怎么可能……   仿佛只是一瞬,那只小猫已经走到执子的脚边,轻轻的依偎着脚,喵喵的叫了起来。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样子,分明只是一只未成年的小猫咪。她笑了笑,蹲下身子将它抱了起来,轻轻的抚着它顺滑的毛发。也许是她想的太多了吧,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猫……而已。   迹部原本有些拿不准,此刻看到执子脸上的笑,不由的松了口气,但语气仍是那般不饶人。“黑猫可不吉利,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喜欢的东西也是这么的不华丽!”   “谁说的?那是大家对它的理解有误,玄猫可是能为主人带来吉祥的,它们能避邪,使妖魔鬼怪不敢靠近呢。迹部君,不应该像普通人一样,对它们有偏见。”被猫咪舔过的手心痒痒的,执子不由的笑出了声,先前的不悦一扫而空。   “本大爷不关心这个,不是手冢拜托,你以为我愿意为你这么个不华丽的女人费神嘛?话已经说完了,这次有理由穿上这衣服了吧。”   迹部脸上的不耐烦的更盛,可落在执子眼中,却感觉可爱无比。她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,却随即想到了什么,看向迹部的笑中别有一番深意。   迹部被她笑的全身汗毛竖起,有些变了脸。“怎么了?你不会又在想什么不华丽的事情吧,啊昂?!”   不华丽?这怎么能说是不华丽呢。听说,只有同~性的爱才是真爱,这个傲娇的帝王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爱管闲事的人,那么他为什么偏对手冢这么上心呢。“迹部君如果不想费神,为什么还要为哥哥做这么多呢?似乎今天和龙马的比赛,也是哥哥拜托的吧。真没看出来,迹部君和哥哥的感情这么深厚啊?”   “你!你……满脑子都装了些什么?真是太不华丽了!哼!”   迹部情绪异常的激动,二话不说的摔门而去。执子慢慢的收敛了笑,低头看向了那只小猫。手冢一直没有忘记那年的事,他这是要还给彩英一个灵子。   当执子穿上那件华丽的短礼服,别别扭扭的出现在楼梯上时,大厅内猛的安静了下来。   不二周助微张着嘴,慢慢的睁开了眼睛,眼神轻柔,神情却有些恍惚。他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,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,到底在哪里见到过。   执子等了一会儿,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哄笑,有些吃惊的抬起了头,扫见众人眼中的那抹惊艳,不由的勾起了一抹笑。她高昂起了头,光茫四射的走下了楼梯。   走到领头的迹部和忍足身前时,她二手轻提裙边,对着二人深深的行了一个礼。   忍足侑士清了清嗓子,戏虐的关西腔第一个打破了沉默。“啊呀啊呀,为什么每次见到执子小姐,总会让我眼前一亮,心怦怦直跳呢。”   他的心的确跳的有些超出平常的快,这个让他好奇的少女,总是给他意外的惊喜。   “是嘛?”   执子起身,笑得更加灿烂,狭促的目光扫向忍足,眨了眨眼睛。“那忍足君没见到我之前,心脏都是不跳的嘛?哎呀,能长到这么大,果然不愧是医生世家呀!”   “……”   大家一哄而笑,安静的气氛终于又活跃了起来。 ☆、意外一   见迹部一直很安静,执子特意在他面前转了个圈,学着他的口气道:“怎么,沉浸在本小姐华丽的美貌中了?!”   “哼!还不是本大爷选的衣服好,你配这件衣服勉强算得上华丽吧。”   迹部回过神,眼中带着笑意,却仍不松口。他看着飞舞起的裙角,不由心中一动,脱口而出。“跳支舞吧?”   “这个……”   原本这只是迹部一句无意的话,可在看到执子面露难色时,他决定要实施下去。他手扶着眉心,越看越是得意,语气中故意带上了一丝的不悦。“怎么?你不是被中国人称为天才少女嘛,天才,还不会跳舞?还是说……你对我感激之心不诚呢?”   “怎么会。中国并没有这种交际活动,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,我哪有时间学这个,所以……呵呵”   “那么,本大爷勉为其难的教教你吧。”   “我……我不想……”   “啊昂?”   “好吧,那你别后悔!”   看着这位帝王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,执子只好无奈的答应下了,只是学跳舞,似乎会很丢人。“呵呵,那个迹部少爷,我们换个人少的地方吧,……拜托……”   “哈哈哈哈,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。”   数分钟之后……   “对不起,对不起!”执子又一次手忙脚乱的道歉,她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。   她对面的迹部终于失去了耐心,一把将她推开,剁了剁被踩痛的鞋。“你!笨的要死,这么简单都学不会。这是你第几次踩到本大爷的脚了!”   “我都告诉你我不会了,是你非要教我,这跟我有什么关系,都说了你别后悔。”执子站在一边小声的嘟囔着。她可不敢说,自己看着他的一张俊脸走了无数次神。   “你这女人!我简直是疯了,竟然能相信你会真诚的向我道谢!除了不二和手冢,你就学不会对别人温柔,枉费本大爷……”迹部气的差点跳脚。真不知道她这天才到底是从何说起的,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,让他都有点怀疑,这家伙是故意踩他脚的。   “那个……迹部君。”执子不怒反笑,一脸的献媚。   迹部看也不看她,没好气的哼道:“怎么?!”   “没什么,我只是在想,如果所有的人都对你百依百顺,你是不是感觉厌烦了。所以才找我这样的人,来自己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点色彩,顺便也跟我的哥哥……嘿嘿嘿……”   迹部的眉头狂跳,他疯了,他真的要疯了。这个女人整天都在想什么,他这是犯什么神精了,非要搭理她,给她好脸子看。你看,立刻登鼻子上脸了。   忍足侑士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,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让迹部这么抓狂。“呵呵,真的很有趣呢。迹部,你似乎从没和女人这样说过话呢。迹部的舞,虽然跳的不错,可并不是一个好老师。如果想学跳舞,执子小姐可以找在下。”   他并没理会迹部,而是很绅士的一礼后,向执子伸出了手。   这动作让迹部很不爽,他皱着眉头,厉喝了一声。“忍足侑士!”   “啊呀,差点忘了。似乎越前龙马,刚刚在找你呢,迹部。”   忍足完全无视迹部的威胁,淡淡的说道,看向迹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。这丝坚定让迹部读懂了他的想法,最终只好挥袖而去。   “哼!本大爷走了!”   执子看了看远去的迹部,又看了看还在驻足观望着的忍足,又喃喃了起来。“嗯,似乎忍足和迹部关系也不一般,这么说来,迹部是不是也太多情了。”   “咳咳!执子在说什么?”   “啊?!没,什么也没说。忍足君,准备教我跳什么舞?”执子急忙转移了话题。   “叫我忍足,或者侑士也可以。执子小姐,想跳什么?”   “慢三的华尔兹怎么样?我在中国看到过一个电影,是这样的跳的,穿上这个裙子跳起来非常漂亮。我想学一下……”   ---   换下因为紧张而被汗湿的礼服,执子偷偷的跑进了厨房,做菜的时候,她记得有几瓶红酒和鸡尾酒。随意拎起二瓶后,她走出了喧闹的房子,来到树林的小溪边。   远远的,网球场上传来了击球的声音,她喝了一口酒,不由失笑的摇了摇头。还真是一群永不疲倦的少年,年轻果然是活力无限啊。   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,那丝愁绪却没有因为酒精的麻醉而消失,反而蔓延到了执子的整个大脑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竟然这样的不坚强了,似乎被那个男人抛弃时,也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。   夜慢慢的沉了下去,远处灯光穿过树从透过了点点滴滴,寂静的夜空中,月儿弯弯着眉目浅笑着。二只不知名的小虫在不远处,亲亲我我,越飞越空。不知道,它们是不是也像表面一样无忧无虑。   “黑黑的天空低垂,嘹亮的繁星相随   虫儿飞,虫儿飞……   你在思念谁?   天上的星星流泪,地上的玫瑰枯萎   冷风吹,冷风吹……   只要有你陪   虫儿飞,花儿睡……”   “咔嚓”   一声脆响打断了执子的歌声,她扭过头,看到漆黑的树下,站在一个黑黑的影子。风吹动着树叶,让这个影子也摇摇晃晃了起来,天黑风高看的越发不真切。   她想了想,迟疑出声。“是不二嘛?”   “哼!”   那个身影冷哼了一声,并没有回答,而是慢慢的走了过来。只这一个动作,执子便断定了,这个人不是不二!   月光慢慢的照在那个身影上,轮廓渐而清晰,执子这才看清那个人影,是从上午之后就没见到的聂云。   原来他一直没走……   聂云的脚步有些踉跄,一只手上拿着红洒,因为他的动作不时的被泼洒出来,在月光下殷红如血。他昂头猛灌了二口,随手将瓶子抛了出去,一双眼睛死死的睁着对面的少女,笑得阴森可怕。   执子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,不由的后退了起来。她从那双微红的眼睛中,看到了不甘与愤怒,还有一丝危险的火苗正冉冉生起,愈烧愈烈。“聂云,你……你怎么在这?你没吃饭吧?要不要吃点什么,我给你去拿?” ☆、意外二   执子一边退后,一边四处张望,可这里离别墅有段距离,就算她喊的再大声,估计也不会有人听到。   “不二?!哼!你的心里只有这个人?!我辛苦奔波回去,处理好了朵朵的事,还跟我妈大吵了一架,满心欢喜的来找你,看到却悄阆蚓拔岜戆住U馐嵌喾泶痰囊患虑椋闼凳遣皇牵堪“海俊   聂云似乎并没有听到执子在说些什么,只是一步三晃的离她越来越近。“呵……呵呵呵……为什么在你的面前,我感觉自己就那么像一个笑话呢!恩?你说这是为什么?!”   “不!不是的,聂云你喝醉了!你现在还不清醒……”   “我没有醉!”   聂云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执子,一双大手钳住她的肩膀,力气大的竟让她差点痛晕过去。“我没喝醉,我比什么时候都清醒!我不想去见那些什么大小姐,她们想的都是怎么得到我们聂家的钱,只有你不同,只有你……我知道,我一直都知道,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个……怡心……”   他高大的身躯推着执子一步步的后退着,执子的脚被石头一拌,二个人随即滚到了地上。聂云整个身体压在了执子的身上,后背被狠狠的撞在石头上,她痛的闷哼出声,眼前一阵阵的发黑。可她却必须清醒,因为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。   聂云的脸近在咫尺,满带酒气的呼吸毫不避讳的全部喷在她的脸上。虽然执子会一些功夫,可这些富家公子也并非全是绣花枕头,至少聂云为了防身是学过点拳脚的,所以执子的反抗显得柔弱无力。   她一边挣扎着躲避,一边仍不停的说着话。“聂云,聂云!你听我说,你喝醉了,拜托你清醒点,看清楚我是谁!”   胸口一凉,上衣被扯掉了扣子,执子的心更焦急了起来。她不是个什么烈女,可她却有强烈的精神洁癖,不是被她认同的人,她总会感觉恶心。更何况,彩英的这个身体才不到十三岁,这种事情对这个身体来说,还太早了一些。   眼看着聂云的手向下移了过去,执子咬了咬牙,挣脱开一只手,一巴掌甩了过去。聂云猛的停住了动作,他骑坐在执子的身上,呆愣愣的看着她。“你打我……?”   “呵呵,”   执子笑了笑,赶紧收回手。“那个聂云,你清醒了嘛?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。赶紧起来,我们回去换件衣服吧……”   “你打我!”   聂云并没有如执子所想的清醒了过来,而是更加激动了起来,他猛的压住执子的胳膊,俯在了她的身体上。“在中国是你总是骂我,来日本后你却总是打我,你到底有没有认识的看过我?我喜欢你,我真的很喜欢你!怡心,成为我的女人吧……”   “不!不要!不要这样,聂云……”   执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,她今天才算明白,原来聂云并不是打不过她,而是一直让着她。她拼尽全力,却无法移动这个强暴自己的人半分,终于绝望的喊了出来。“哥哥,哥哥!救我,快来救救我!”   “不,不要喊别人!这里没有别人,只有我。你叫我……只叫我……,怡心,叫我,我是聂云……”聂云突然伸手捂住了执子的嘴,颤抖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。   执子这才想起,手冢远在德国,这里真的没有别人。   她泪眼朦胧的看向聂云,此刻他的眼中红潮已退,一双眼睛带着温情笑看着她。她张了张嘴,一口咬在了聂云捂着她的手上,聂云痛呼一声松开了手。执子猛的一抬腿将他的身子踢歪,接着一个翻滚将他推倒在地,手忙脚乱的爬起来,撒腿向别墅跑去。   “不二,不二!!”   迎面一个人影跑了过来,迟疑着问道:“执子?是你嘛?”   “忍足,是我,是我!”   执子喜极而泣,一把抓住忍足侑士,将他挡在了身前。“是聂云,他……他喝醉了,想……”   “怡心,回来!”   聂云踉跄的身影再次出现,吓的执子一哆嗦,她不由的向后退去。忍足踏前一步,挡在了聂云和她的中间,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。   凌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,听到声音的众人都赶了过来,不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狼狈的少女,不由的心头一跳。“执子!你怎么了?你受伤了!”   “不二……”   执子仿佛找到了依靠,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,倒进了那个少年的怀中,不二将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,微一弯身抱起她便向别墅走去。   聂云被这一幕刺激到,一把将忍足推开,追了上来。“不二周助,你放开她!不许碰她,她是我的!”   执子吓的将头缩进了不二的怀中,不二双臂一收,不由的加快了脚步。   “啪!”的一声。   一个人影闪了出来,挡住了聂云。随即,迹部那特有的声线便充斥了整片寂静。“聂云,你太过分了!”   “她是我的,谁也不能抢走!就算是你迹部景吾,也不可以!”   “你疯了!管家,把他带走!”   ---   不二微眯着眼睛,似乎看不出表情有什么变化,但执子却从那紧抿的嘴角处,看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。她紧了紧那双攀着不二的手,将头整个理进了他的胸膛。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,感受着那个身体传来的温暖,心仿佛也安静了下来。   不二轻轻的将执子放在床上,转身在急救箱内翻找出瓶瓶罐罐,矮下身子上起了药,小心翼翼的样子,仿佛她是块一碰就碎的水晶。而那只被关在屋里的小黑猫,见主人回来,兴奋的跳上床依偎了上来。   执子这才发现,自己全身是伤,衣服凌乱,脖子上也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痛。她看了看不二阴沉的脸,怯怯的唤了一声。“不二……?”   “怎么?!”   不二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,竟让执子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,只知道傻愣愣的看着他。他在生气嘛?为她的不自重? ☆、杏的邀请   似是感觉自己的语气太差,不二快速的扫了一眼执子,又垂下了眼。动作轻柔了许多,声音也恢复了平常。“我弄痛你了?”   “没……你是在……生我的气嘛?”那一眼太快,执子没看清他眼中的情感,越来越有些拿不准。   不二手上的动作一顿,他紧了紧拿着棉棒的手,才扯起了一丝笑。“执子,对不起……”   对不起?对不起她,还是对不起手冢?可不管对不起的是谁,都跟他没有关系,他根本不需要自责。还是说,不管是谁,他都会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呢?执子犹豫着,到底问还是不问?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角,还是张了口。   “不二……”   “嗯?还疼嘛?我再轻点。”不二没有抬头,仍旧认真的涂着药水,手上的动作果然又轻柔了许多。   “不,不疼。那个……不二,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你对别人……也都这样吧……”     不二的动作再一次的停了一下,却没有开口,他拿起创可贴将破损的伤口包住后,背向执子收拾起了急救箱。“呵呵,执子为什么这么问?我向手冢承诺过,要好好照顾你的。”   “向哥哥承诺过?”   原来是这样,是手冢的原因。“原来是承诺啊,就像……大石学长对哥哥的承诺一样吧?”   “恩,算是吧。怎么了?”算嘛?也许是算的吧……   “不,没什么。”   是失落嘛?是不甘嘛?执子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,对于感情一直都占主导的她来说,这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复杂的心情。   以前她总是把人生当成一场戏,而她是那个不小心捡到全剧本的配角的配角的配角的…,她就这样记住了所有的剧本。看着人生中形形色色的人,只一眼,她便知道他们的角色是什么,台词是什么。像一个复读机一般,重复着一天又一天,生活似乎都无趣了起来。   而现在,只有面前的这个人吸引着她,却又让她无法看清。她能看到他的笑,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无奈,他不再像视频中那样只是一个平面,而是如此真实的生活在她的面前,可她却感觉他离她很远很远……   “怎么了?”   不二突然出声。   执子摇了摇头,默默的躺回床上,背转身拉了拉被角。“没什么,就是有点累了。谢谢你,一直像哥哥一样……照顾我。”   “哥哥?”   不二喃喃的重复着,原来她把他当成手冢,那怕他给她讲过故事,也只是替代了手冢而已。轻轻的替她拉了拉被角,不二扯着一丝无奈的笑,抚了抚舔着他手掌的小猫,转身离开。“你……好好休息吧。”   执子用被子把自己整个盖了起来,紧紧的缩成一团,她假装听不到楼下的争吵,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   第二天醒来时,冰帝的人早已离开,昨天还凌乱的房子,也变得焕然一新。众人都收拾好了包,聚在大厅等大巴车的到来。见执子出来,很默契的笑了笑,自然的仿佛昨天只是做了一场梦。   ---   车子到了东京市内,大家依次下了车分手道别。不二站在原地没有走的意思,执子也不多问,只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。   果然,不多会儿,路口探出了杏的小脑袋,有些兴奋的向这边挥着手。   “不二……执子……抱歉,这么突然的叫你们来。”   不二眯笑着,一脸的客气。“没关系……”   另一边,刚准备回家的桃城拉住了龙马,二个人边鬼鬼崇崇的小声嘀咕着,边偷看着他们三人。杏看到桃城,很大方的打了招呼。“嗨,桃城,好久不见。”   “呃,嗨,好久不见,呵呵。”桃城有些做贼心虚,不太自然的回道。   不二见二人面色有异,便客气的想邀请二人一起。桃城一脸的向往,偏还要强装为难,表示他们去影响不好。不二笑了笑,表达了他的失望。“那太遗憾了,杏小姐,我们走吧。”   果然桃城急了,拉起龙马边跑边叫道:“等等我们,我们也想去。”   “我可什么都没有说……”龙马撅着嘴,一脸的与他无关的表情,被桃城拉着跟了上来。   走进医院,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橘桔平,桃城和龙马终于明白了,他们此行的目的地。原来杏找不二来,仅仅是因为橘桔平有话想对不二说。   随意聊了二句后,桔平就找了个理由开始清场,桃城和龙马被支去和杏一起买东西,桔平看了看执子,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。“执子……也去帮帮杏吧。”   “我累了,就不去了。”执子一屁股坐在床边,笑着看向了不二。想赶她走?没门。一会儿那个惹人厌的小恶魔就来了,她可还等着教训教训那个臭小子呢。   不二笑了笑,没有反对。“就让她在这儿吧,也许她知道的比我们还多。”   “是嘛?那执子是知道立海大的部长也住院了?”桔平有些吃惊,不禁脱口而出。   “恩,知道。而且我们和立海大比赛的那天,幸村君要进行手术。”立海大之所以会失利,执子猜想与幸村这天手术应该有很大的关系。这是青学的运气,也是立海大的不幸,但对于幸村来说,喜应该会大于忧吧。   “这可真是巧遇啊……”   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的响起,三人同时看去。只见二个少年站在病房的门口,打头的正是带着一脸鄙夷笑容的切原赤也。   橘桔平的身子不由的一僵,喃喃道:“切原赤也……”   执子站起了身,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,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杏,已经冲了进来,挡在了切原的身前。“你们二个,来这里干什么?!”   执子急忙上前把杏拉到了一边,轻声安抚着。   “听说过你住院了,但没想到是这个医院。青学和不动峰的各位,在这里干什么?”   切原赤也并不在意大家对他的不欢迎,自顾自继续说着,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,猛的打了个响指。“难道是为了交换情报,还是说明天谁要住院呢?” ☆、很在意   “够了,赤也!”   他身后的桑原按耐不住,也试图制止他的无礼行为。切原赤也却毫不在意,继续绕过他走进了病房。“只是打个招呼而已。橘,我先声明,我是不会让你上场的,当然也不会向你道歉。”   “切原!”   桃城终于忍受不住,紧握双拳冲了上去。只是拳头还未碰到那个少年,就被不二伸手拦了下来,他冲桃城摇了摇头,转向切原说道。   “抱歉,我们的选手声音太大了。”   可这份礼貌并没有让切原有所悔悟,反而增长了他的嚣张气焰。“哼,软弱的狗就只会叫!”   原本因为桃城被不二制止,而一腔不愤的执子,终于找到了机会。她三步并二步上前,借这股冲劲,一脚便将切原踢出了房门。   桑原紧张的上前查看,切原却先一步从地上跳了起来,指着执子气急败坏。“你!又是你!别以为副部长护着你,我就拿你没……”   “切原君!”   执子猛的打断他的话,含笑的看着少年从眼底涌现出的赤红,柔声说道:“我认为你说的很对,这里是医院,我想大家都不喜欢听狗乱叫。所以抱歉,我习惯了打恶狗,就一时没忍住,失礼了……”   说完便关上了病房的门,留切原在门外大声的叫嚷。当然,他们很快便被医护人员“请”出了医院。   幸村精市静静的听完切原的诉苦,笑着阻止了真田对切原的迫害。还真是像的很呢,只是不知道她当年的情形与她是不是也如此相像。他转头看向柳莲二,依然笑的百媚千生。   “莲二,帮我查一下手冢国光在德国的电话。我有点事情,想问问他……”   真田猛的一愣,有些诧异的看向幸村,幸村回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,竟让他不由的红了脸。还好,他脸黑帽子又压的低。   从医院出来,不二周助同往常一样,将执子送到了家门口,笑着向她挥手告别。   执子并没有急着进去,而是站在那里,一直盯着不二远去的背影。   “不二!”   她脱口而出,却在走了二步后停了下来。“记住你答应过我的,不要受伤。”   不二顿住脚步,却没有立刻转身。许久,他才眯笑着回头,轻轻的吐了一个字。   “是。”   终于到了这一天,早早的执子便起了床,打了一圈的电话,虽然出了点小问题,但是总算顺利的签上了到。   今天的比赛的二支队伍,一个是连续二年的全国冠军,一个是去年便止步于关东大赛的东京种子队,到底冠军会花落谁家?这个问题备受瞩目,也因此吸引了除了各校队外许多的网球爱好者,现场的气氛别提有多紧张。   可是再紧张,也没有执子紧张,她几乎每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来打招呼,忙不亦乐乎。这边是不动峰的几位,那边山吹中的也来了,迎面却是六角中的众人。   “佐伯,你也来了。天根君、黑羽君,上午好。”   天根呆愣愣的抓了抓头发,黑羽一记黑脚过来后,他才有些尴尬的说道:“执子小姐,上午好。”   “虎次郎哥哥,你也来了?”樱井和莎早就看到佐伯了,却等执子上前后,才猛的从她身后出来。撞的执子差点摔下看台,还好天根眼疾手快,及时扶住了她。   双方选手入场后,第一次代表部长上前说话的大石有些紧张。虽然对方的部长缺席,可他们仍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,他没有信心能赢下今天的比赛。   可那份对手冢的承诺,对网球部的责任,却让他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。“我们是为了打败你们而来的!”   话音刚落,他便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,可随着众人一脸鼓励的笑,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心,收起了一脸的担忧。既然已经到了这一天,便没有再退缩的可能,他们要做的,只有迎战。   甫一开场,执子便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。龙马立刻明白了她要去哪,向她打了个眼色,得到执子的一个白眼后,他得逞的笑了起来。  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天根,有些好奇的开了口。“执子小姐,这是要去哪里?”   “多半是看到对方选手吃甜食,想去买冰激凌了吧。真是个喜欢吃甜食的怪人,偏还长不不胖。”龙马撇了撇嘴,有些不屑。   “执子小姐,等一下!”   天根突然出声喊住了执子,小跑着跟了上去。“我也要去买冰激凌。”   ---   执子喜滋滋的抱着冰激凌走在前面,一边吃一边不停的问着天根什么,而天根则拎着大包跟在她的身后,偶尔的回答上二句。   忍足侑士刚刚走到球场边,便看到了这一幕,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。这丫头可真会找个劳动力。“执子,比赛都开始了,你还这么悠闲,不担心你们的队员?”   “哎呀,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忍足君啊。你不是也很悠闲的嘛,怎么今天这是逃课了嘛?还是说,你又是来找心跳的。”   执子取笑了他二句,随即便和他身后的丸井等人打起了招呼。   忍足有些无奈的苦笑,逞口舌之利越来越不是他的专长了。“哎呀哎呀,执子小姐还是这样伶牙俐齿。”     “呵呵,是执子,请叫我执子。一起去那边坐吧,请你们喝饮料。”我指了指天根手里拿着一包饮料。   “执子,似乎找到了好帮手呢。”   “是啊,天根君人真的很好呢,冷笑话也说的很有天份。”   一行人说笑着来到了看台最高处坐了下来,执子给一行人分了饮料,便把余下的交给了堀尾他们,也一起坐在了看台的高处。一边和忍足说着话,一边将目光移向了看台的最前排。   那里,樱井和莎正挽着不二的胳膊,不知道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情,不二不时的歪头,笑着回应。在比赛这么不利的时候,他竟然也能和一个女孩这样的说笑,是有了必胜的把握嘛?还是这个女孩,比这场比赛更重要?   忍足一直观察着执子的表情,见她出神的看着前方,不由的也将目光移了过去。“执子,似乎很在意不二周助?” ☆、错过   “嗯?”   执子收回目光,似乎并没听明白忍足刚才的问题。   而一旁坐着的天根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不二,喃喃的重复了着。“不二嘛?”   “有嘛?是忍足,太敏感了吧?”执子笑了笑,低头吃起了冰激凌,只是入口的那份清凉却怎么也品不出香甜。   忍足扶了扶眼镜,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少女,似乎在极力的求证着什么。“是嘛?可上次那么危险的时候,执子喊的却是不二……”   上次?是啊,自己第一时间喊的是手冢,可第二时间想到的却是不二。也许,她也许,真的只是把他当成了手冢的替身,只是急于想找一个依靠而已。她笑了笑,却突然站起了身,很正规正矩的对着忍足深躬到底。   “说起上次,我差点忘了。谢谢忍足救了我!”   忍足被她突然的举动,弄的措手不及,看着周围奇怪的目光,他也急忙站起身回礼。“不,我并没有做什么,执子不必这么客气。”   就这么客气了一番,二人又重新坐下,刚才的那个话题也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。执子随即便换了个话题。“不知道迹部最近在忙什么?他送聂云回国了嘛?似乎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们了。”   “恩,聂云的父母已经来日本了,相信迹部很快就会把他们打扫走。”忍足说的轻描淡写,可眼神里却透着满满的好奇。他真的很想知道,发生在这个少女身上的传奇故事。   “忍足,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,这也不是什么秘密。你想听,我告诉你就是了,不过现在可不行。这里人太多,我可不是想博人同情。”   二人在你一句,我一句的闲聊着,场面上的局势却发生了改变。第二双打,桃城和海堂已经慢慢的适应了比赛的节奏,开始越来越投入了。   忍足被比赛吸引,话题慢慢的也移到了比赛上。“青学开始占优势了,没想到执子看形势也这么犀利。”   “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神奇,我只是抱着乐观的态度来鼓励自己而已。立海已经连续二年蝉联冠军,实力绝对不是这个水平,他们恐怕还没有热身完呢。你们已经参加了几次全国大赛了,我不相信这点儿,你会看不出来。”   话音刚落,那边的丸井便笑着摆开了架式。看着那招牌式的接球手势,执子不由激动的站了起来。   “来了!来了!”   慈郎也兴奋的站了起来,又跳又叫,吓了忍足一大跳,他却毫不在意继续兴奋的喊着:“出现了,丸井的绝技!”   仿佛只是一个轻轻的挥拍,球就自动的跳上了护网,它轻弹二下却没有落地,而是沿着护网滚动了起来。在滚出十几厘米后,向旁边一歪,掉到了青学的场内。  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,这短暂的寂静之后,是全场爆发的欢呼声。立海大的应援团们,立即兴奋的打起了号子,喊声震天。   可这绝技和喊声,并没有让执子感到沮丧,也没有让青学的二人丧失信心,反而战意更浓。他们都是能在比赛中迅速成长的天才,也是一群对方越强他们反而更强的勇士。青学就是有了这样的意念,才会一路走向冠军的吧。   想到这里,执子也二手放在嘴边,跟着青学的人的大喊了起来。   “青学加油!青学必胜!”   站在前排的不二,终于找到了执子的影子,见她正兴奋的大叫着,不由的失笑了起来。可眼光扫过她旁边坐着的忍足侑士时,笑容微不可查的顿了顿。忍足向他点了点头,二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,将目光转向了他处。   这时,樱井和莎也向这边看了过来,发现不二刚才看的是执子后,眼神立刻变得怨毒了起来。忍足看了一眼,已经坐下来满不在乎的执子,笑的说道:“似乎那个女生,不太喜欢执子呢。”   “哪个?你说的是不二旁边的樱井和莎?她喜欢不喜欢我,那是她的事,只要我自己喜欢自己就可以了。再说,我又不是男人,她如果真喜欢上了我,那才可怕呢。”   “呵呵,没想到执子也是个这么风趣的人。”   忍足被她的话逗的笑了起来,这少女的心有的时候太小,可有的时候却又这么的宽大。   不管场上的二人如何努力,也不管他们前期曾经做过多少努力,他们都不得不承认,青学的双打的确有很多的缺陷。第二双打,虽然艰难的进入了抢七局,却仍改变不了结局,青学6-7负于立海大,输了这场比赛的开场。   忍足看着这个脸上未表现出一丝难过的少女,笑的兴灾乐祸。“执子,你们青学输了呢。”   “是啊,如果赢了才奇怪呢。我们的队员受了伤,我失陪一下。”   执子站起身,杏这才看到了她,急忙像她打起了招呼。原本她以为,执子会因为真田或者切原的关系,不来比赛现场呢,没想到她却这么悠闲。   执子也挥着手,向他们打着招呼,这才发现她正站在圣鲁道夫几人的面前。看到裕太有些扭捏的表情,她故意揭穿道:“原来裕太也来了,是来看哥哥比赛嘛?”   裕太的脸立即变得精彩了起来,干巴巴的争辩道:“啊,不,不是的。那个,执子好。我……我其实是被学长们拖来的……”   “咳咳!”   听到裕太终于提到了他这个学长,观月又拿出了招牌的动作。“那个,执子小姐,好久不见呀。”   可他这一主动示好,却又一次被华丽丽的无视了。执子穿过他,向他身后的不二由美子走去,二人拉着手又说又笑,别替有多热闹。   观月被执子的态度弄的其名其妙,却再次的厚着脸皮凑了过去。“执子小姐……”   “哎呀,不好意思,我要下去看一下我们队员的伤势。由美子姐姐,裕太,我们回头聊。”避开观月,执子迅速的向看台前排走了过去。   观月初咬了咬牙,狠狠的瞪向了不二裕太,不二裕太缩了缩一脸的无辜。这跟他有什么关系,干嘛一不痛快就冲他来。   不二由美子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,目光在弟弟不二周助和手冢执子之间流转,轻声的笑了起来。这个少女,还真像自己的弟弟,连表达不悦的方式都如此像。只是我的弟弟啊,你们如果一直这样,也许就会错过…… ☆、都是骗子   走到前排,早有人递上了急救箱,执子简单的处理完二人的伤势后,大呼了一口气。“桃城、海堂,谢谢你们这么努力!”   “小执子,这场比赛很快乐呢,很快乐……”桃城闭着眼睛,似乎力气都用光了一般,可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兴奋。完全没有因为输了比赛而有任何情绪,仅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,他们对网球的热爱。   执子笑了笑吩咐堀尾等人,把买的饮料分给两人,转身又回到了看台高处。她并不是因为知道了结局而不想去看比赛,她也许只是不想和那个女孩站在同一个男孩面前。   重新坐下后,不动峰的几人也凑了过来,大家一起边看边讨论着。   场上的形势不容乐观,青学的第一双打也输掉了,如果下场第三单打的乾贞治也赢不了,那青学今年又是无缘冠军了。然而,在众人面露戚戚的表情下,执子却分毫动摇都没有。她知道青学的所有胜利,都是那个男人让出来的。   那个男人便是乾贞治本场的对手,柳莲二,立海大的数据天才。   乾贞治之所以用选择数据网球,可以说柳的影响是最大的,是他带领着乾进入了数据的世界,从而让他的网球变得恐怖异常。然而青出于蓝,却未胜于蓝,二人的实力显而易见。   “奇怪……?”安静观看比赛的神尾,突然出声。   杏不明所认的看着他,问:“奇怪?你指的是什么?”   “我是说虽然乾很强,但是立海大的柳,实力应该不止如此。他这场的表现,甚至还不如与我们比赛时发挥的好。这难道不奇怪嘛?”   的确奇怪,奇怪的让执子认为,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施舍,这样的胜利,让她感觉赢得不光彩。而对于立海大来说,这场失败,与其说担心幸村而受到了影响,不如说是柳莲二一手造成的。只是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了尊重柳的意愿,是太过自大认为即便输了这场也会胜利嘛?还是真的团结一心……?   场上的比赛结束了,柳以一球之差,将这场胜利拱手让给了乾。这个结果让青学的众人激动不已,可执子反而不怎么开心。二败一胜,第二单打的比赛就要开始了。   不二周助脱下外套,简单的活动了一下身体,拿着球拍向场内走去。   执子站起身,有点担心的喃喃了一声。“不二……”   声音很轻,可不二却仿佛听到了一般,转身看向他。那双微眯的眼睛,仍看不到神色,却让执子感到了一丝温暖。她也笑了笑,轻声说道:“记得,你答应过我。”   不二点了点头,继续向场内走去。   樱井和莎将这一切看在了眼中,对执子的恨又添了几分,她警告性的看向执子。执子却无所谓的笑了笑,转身看向了忍足。   “忍足,不介意陪我走走吧?”   忍足一愣,看了一眼已经入场的不二,奇怪道:“执子不看比赛嘛?”   “他是我们青学的天才,从来都没有输过,也绝对不会输。”   “呵呵。你对他,还真有信心。走吧,坐的时间太长,还真是要活动活动。”   不二由美子看着远去的二人,有些担忧。这个男孩比她的弟弟更主动,难道弟弟真的要这样的错过了嘛?她要怎么做,才能让他和她都明白呢?   ---   休息亭内,忍足和执子已经重新买了饮料,坐了下来。   执子看着对面,一脸求知欲的忍足,笑了起来。“忍足,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好奇,似乎这跟你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?”   “我只是帮迹部做一些调查,看看能不能帮上他什么忙而已。”   “哦……”   执子拖长了音,笑的有些暧昧,谁不知道忍足和迹部还有那么一腿,只是没想到忍足这么心细如丝啊。“真不愧是冰帝的军师啊,想得这么周全。”   忍足感觉到执子眼神的异样,微微红了红脸颊,尴尬的轻咳二声,将目光转向了亭外的花花草草。   执子跟忍足并不十分相熟,玩笑也不好开的太过,便转移了话题,从她第一次见到聂云开始讲起。而那些对迹部的了解,全部变成了聂云的出卖,反正忍足也不可能为了这个,去找聂云证实。   忍足静静的听着,不管执子讲的是快乐还是悲伤,他都没有出言打断或询问。只是不时的喝二口饮料,安心的做一个称职的倾听者。   执子简略的讲了个大概,无奈的笑了笑。“这之后的事情,你都知道了,我就不必再说了。其实,我也没有资格去怪聂云,也许是我让他产生了一些误会,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吧。”   “你做的并没有错,只是因为你太……”   突然响起的一片欢呼声,打断了忍足将要出口的话。执子猛的站了起来,愣愣的看着青学的比赛场地的方向,还不等忍足有什么反应,她已经奔了出去。“失陪了……”   忍足站起身伸出了胳膊,那声呼唤还没来得及出口,就变成了一声叹息。她,很在乎他……   执子一路狂奔,却在踏上看台的那一刻,猛的停了下来。不二周助已经坐回了看台的最前排,正和大石在说着什么,而樱井和莎则一边哭哭涕涕,一边颤抖着手给不二擦药。因为控制不好力度,她不时的向不二躬身道歉,不二摆摆手表示没关系。   执子咬了咬牙冲了下去,她一把抢过樱井手中的东西,将她挤到了一边。“不是网球部的人,给我让开!这么喜欢哭,去一边哭去!”   “执子……”不二有些吃惊,他第一次见她对自己人这么凶,有些迟疑。   然而执子却并不理他,只是半蹲在他的身前,细心的处理着每一处受伤的地方。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,不二全身上下,竟然有十二处伤,这还是有洪师傅指导的情况下,如果没有……   她无法想像,也不敢想像。在她的眼里,这个少年是无暇的美玉,她不忍看到他被蒙尘,更不忍看到他有任何损伤。“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让自己受伤?你们都是骗子,我以后谁的话也不相信了!” ☆、一个党派   不二微微一愣,这口气似乎在手冢受伤时听到过。他扯了扯嘴角,笑了起来。“呵呵,执子能骂人,就说明已经不生气了。”   大石刚执子已经处理完外伤,有些不太放心的继续劝说道:“不二,虽然没伤到骨头,不过,你还是去一下医院吧。”   “不,我想看完比赛。”不二眯笑着,表示自己并不想离开。   坐在一旁的橘桔平,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。“是啊,如果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比赛,是没脸去见手冢吧。”   “恩……”不二轻声的应了下来。   执子这才发现不二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大活人,只是看一场知道结局的比赛会比自己的伤势更重要嘛?她可不这么认为。“似乎,我这个手冢在这里看比赛,比你更有诚意一些吧。如果你对违背承诺,还有那怕一点点愧疚的话,现在就给我去医院!至于比赛,结果不是早就注定了嘛。”   不二的冰蓝色再一次张开,认真的看着执子。可执子却被这眼神看得莫名其妙,他这是什么意思?她只不过说了二句狠话而已,难道还生气了不成?不过,似乎这个男孩的心眼不是那么很大。从他对观月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。那怕他报复了观月,却还是不待见他。   爱是爱,恨是恨,干净的不带一丝掺杂。   不过,生气了又怎么样?她的气还没消呢。执子皱了皱眉,刚张嘴准备再说上几句,却见不二突然的一笑,轻轻的应了一声。   “是。”   执子干巴巴的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没说出来。他竟然乖乖听她的话,不再坚持了,这……是不是很神奇?   佐伯虎次郎走了过来,他拍了拍执子的肩膀,似是安慰般的开口道:“执子放心,我会照看好不二的。”   “虎次郎哥哥,我也去。”樱井和莎一早就看不过去了,此时更是抓住了机会,与佐伯一起扶着不二向外走去。   执子并没有阻上,即便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女生,但她相信这个女生对不二的心,也许比她更盛。她一直将这一行人送到看台边,确认他们真的是要去医院后,才轻轻的吐了一口气。刚准备回身观看比赛,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不二由美子吓了一跳。   “执子,你终于开始关心起周助了呢,我还以为你并不喜欢看他的比赛呢。”   执子笑了笑有些苦涩,她不是不想关心,而是她太了解不二了。这种慢热型的人,最会疏远的人就是那种不熟悉,却很热情的人。“由美子姐姐,我只是做了一个网球部经理,应该做的事而已。更何况,对于不二来说,樱井应该更适合”   “真的固执的孩子,总有一天你会看明白自己的心的……”由美子那酷似不二的笑脸上,透着一丝无奈和惋惜,她摇了摇头向另一个弟弟走去。   孩子?盯着那个离开的背影,执子在心里苦笑着。不二由美子并不知道她和不二之间的年龄跨度,不二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像她这样鲁莽冲动的女生?更何况,她和他都是有精神洁癖的人,不会轻易动心,更不会轻易表白。   再次回到前排时,第一单打的龙马已经在场内进行拉伸运动了。青学二败二胜,越前龙马的这一场至关重要,因为青学已经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与立海大对抗了,他必须赢下这一场。   ---   2-0   龙马在真田手中连失二局,连自己的发球局都没有保住,他似乎并没有找到自己的节奏,场上的形势对青学越来越不利。可身为主角的龙马,眼神中没有一丝的焦燥不安,反而越来越亮。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选手,更是一个能在比赛中迅速进化的怪人。   这个小家伙脾气很冲,人也冷淡的很,可他在网球场上的那股莫名的力量,却让他成为了备受瞩目的焦点。甚至连越前奈奈子和越前南次郎都亲自跑来,为他加油打气。   而龙马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,果然他开始适应了真田的节奏,第一次正面的回击了真田的击球。虽然那个球出了界,却预示着龙马正在改变这个格局,创造属于自己的节奏。   执子看着场内有些吃惊的真田,皱起了眉。是真田因为担心幸村而没有投入比赛,还是他从内心深处,就轻视这个比他小很多的小个子呢?也许他跪在幸村面前道歉时,也在后悔自己未曾拼尽全力吧。   龙马的努力并没有让比分有丝毫变化,3-0,他连败三局了。   坐在暂时休息的教练席上,龙马用毛巾盖住脸看不出任何表情,可那微变的嘴角,却将他的内心显露无遗。他和桃城一样,很享受这场比赛,这就是所谓的棋逢对手,不打不相识吧。   迹部被忍足的一个电话搅的心神难安,最终还是忍不住来到了比赛场地。刚到看台处,他就看到了难得站在前排的执子。“手冢执子!你是在担心龙马会输掉比赛嘛?啊恩?”   “迹部君上午好。担心龙马输掉比赛的,似乎是你吧,还巴巴的跑来了现场。”执子一副早就料到他会来的表情,笑着回敬。   迹部瞪了她一眼,冷哼了二声。“哼!本大爷只是无聊过来看看,毕竟被本大爷亲自教导的人,如果输了,本大爷会很没面子的。”   “是啊,迹部君教导过的人,怎么会输呢。所以,我可一点儿也不担心。”   执子哼哼唧唧的态度虽然不怎么好,却出奇的第一次应和了迹部的话。这让迹部不由的将手抚上了眉心,却发现这小丫头正心不在焉向他身后打量,顿时明白了过来。原来人家不是真心应和他的话,只是敷衍他而已。“你东张西望的,难道还想看到聂云?!”   “就是怕再见到他,所以才要仔细观察。当初是迹部君告诉了他消息,才会惹下现在的麻烦的,谁知道迹部君是不是还和他是一个党派呢?”   什么意思?迹部放下手,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,恨不得立刻吃了面前的这个少女。什么叫他大爷和聂云是一党派的?她生日那天,不是把他和聂云分的清清楚楚了嘛?“本大爷做事,会那么不华丽嘛?!”   执子很隐蔽的翻了个白眼。这可真不好说,再说他做事华不华丽也跟他没关系,她只关心,聂云会不会做事华丽一些。 ☆、贱人   一阵惊呼,让打嘴架的二人重新回到了比赛上。   场内,越前龙马的一记扣杀直接得分,而他对面的真田弦一郎,正大张着嘴巴,愣愣的看着落球处散去的烟尘和深深的印记。他无法相信,也不敢相信,多少年了,除了幸村、手冢等少有的几个人外,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这样的紧迫感。他只是稍稍的一放松,对方立刻就咬了上来。   迹部扯起了嘴角,恢复了一脸的孤傲。“这样就对了,只要干还是能干好的嘛。”   是啊,对于他们这些有天赋的人来说,只要想做,总是会做到的。如果做不到,那只能说明心里并不想做,对不对不二?他也希望自己会变强,可同时,他也像她一样害怕自己的改变吧。   因为得到的同时,也意味着失去,他们都害怕失去。   真田的击球,让龙马的超动态眼睛彼为吃力,他索性闭上了眼睛,像他的父亲一样凭着感觉打了起来。这举动,再次的让真田感到了震撼,这一次乱了阵角的人,变成了他。   因为有了太极的介入,龙马的网球似乎更得心应手了起来,他用自己的毅力和能力征服着这片球场,也征服着这群热爱网球的少年。   “越前,就要这样结束比赛嘛?”   “以上克上啊,越前。”   “要赢啊,越前!”   “一定要赢啊,小鬼!”   加油鼓励声此起彼伏,这些曾经被他打败过的少年们,纷纷前来为他打气。这是对龙马能力的折服,也是对他未来的期望。   真田的最后一球,被技能爆表的龙马轻松的回击了。他就这样带着紧张与恐慌的进入了抢七局,一个他赛前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局面。   执子不由的再次庆幸,还好与乾贞治对决的是柳莲二,还好幸村精市的手术被安排到了今天。虽然这一想法显得有些卑劣,但是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这三个重要的因素都被青学占据了,这是运气,这也是命。   不二等人赶回来的时候,这场比赛已经到了结尾。   青学7:5胜出,如愿的将连续十五年关东大赛的优胜——立海大,拉下了冠军的宝座,创造了青学网球史上的第一。   虽然已经早有准备,可当大家把那得来不易的奖牌放到执子手中的时候,她还是不免热泪盈眶。将那枚奖牌小心的抱在胸前,她郑重的谢过了每一位选手。   手冢,就算你不在青学,你仍然是青学的支柱。因为有你的牺牲,他们更加努力奋斗着,就让我这双历经二世的眼睛,为你见证梦想成真!   真田弦一郎的心情很复杂,他很担心幸村,却又不想就这样去见他。面对那么努力的幸村,他甚至感觉自己连说句“对不起”的资格都没有。   弦一郎哥哥,幸村不是轻易放弃的人,他一定会回到你们身边的!”   少女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,却莫名的给了他一丝心安。她说过青学会将立海大拉下马,现在实现了,那么她说幸村会回到他们的身边,也一定会实现。只是……   “谢谢。执子……不想一起去嘛?”   执子摇了摇头,不悦的皱起了眉头。“不,他需要的不是我,而是你们。”   “如果是以前……”真田猛的停下了话头,他有些不敢相信,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。她不是那个她了,除了这张相似的面孔,她和她没有任何的共同点了。   果然,执子的脸冷了下来。她真的很不喜欢,别人把她和手冢彩英扯到一起,那个小姑娘从她来的那天起,就已经不在人世了。“以前的是彩英,而现在的我,是手冢执子。希望弦一郎哥哥,不要再弄混了,再见。”   以前已经不再有了,就让它过去,不好嘛?   这一晚,注定了河村寿司店,又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。   ---   比赛的结束,也意味着三年级最后一个暑假的开始。   学校几乎所有的学生,都已经放了假,而参加全国联赛的各部选手们,却在要学校补习落掉的功课。所有的人员按年级分类,聚在一个教室由各年级老师统一补习。执子亦如既往的同不二一起,看着窗外。   操场上并非空空荡荡,而是有不少学生正在进行社团活动,甚至还有几辆价格不菲的豪车,依次开了进来。没想到日本人这么勤奋,怪不得这么少的民族也会如此的强大,想起自己这个灵魂所属的国家,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。   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啊!不过,自己的国家也正在慢慢的改变,相信不久的将来,也会成为撼动世界的真正强国吧。   嘈杂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,似乎有不少人正向这边走来,除了一个刻意压低的焦急声音,再也其他声息。不少学生好奇的向走廊张望,执子却仍是看着窗外,一幅与自己无关的表情。   “不,您不能这样!他们还在上课!”   教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,瞬间所有的声音为之一顿。执子这才将目光转向室内,只是还未等她看清面前的一切,一个艳丽的人影一闪,她便感觉到了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。紧接着,在满室的惊叫声中,她就这样摔到了地上。   “贱人!”   香风从鼻尖划过,一股腥甜随即充斥满了口腔,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溢了出来。她,被人打了,她竟然被人打了!   “执子!…你怎么样?“   不二最先反应了过来,急忙上前扶起执子。看到执子半边脸迅速的红肿起来,不由的皱起了眉头,将她护在了身后。“这位夫人,不管有什么问题,动手打人都是不可以的。我想,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   对面的人并不理踩他,一双眼睛仍狠毒的看着被打的人。而被打的执子却擦了擦嘴角,微笑的看着她,因为牵动了被打的那边脸,笑得并不怎么好看。其实从那香水传入鼻中的时候,她就知道是这个女人-聂云的母亲迹部雅也。   更何况这种见面何其相似,只不过上次甩在她脸上的是一张巨额支票,而这一次却是“五百万”。   “那个…“   上课的老师终于回过了神,但他走上前准备理论的脚步,却被石川校长拦了下来。石川清了清嗓子,有些为难的劝说了起来。“聂夫人,你看大家正在上课,学校里也还有不少活动的学生,在这里谈事情似乎不怎么合适。还是,到我们办公室谈吧,不要打扰他们上课了。” ☆、住手   迹部雅也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,她盯着执子仍是盛气凌人。“你们学校,是不想要新的实验楼和三年的赞助了吧?”   “这个……”石川不是不想要,可听说这个手冢执子与迹部家关系也不一般,他即想管又不敢管,一时进退二难,只好僵在那里。   迹部雅也见对方没有动作,嘴角多了一丝轻蔑,指着对面的少年少女,歇斯底里。她够了,她已经忍心让够了,这次必须让这野丫头知道什么叫做廉耻。“你算什么东西,敢拦我?!让开!原怡心,你这个贱骨头,怪不得上次给钱不要,原来是想着继续勾引我儿子,好当上聂家少奶奶!现在勾着他他来日本上学,还教唆他绝食来威胁我!我这么大年纪了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,将来的一切都全靠我儿子,可怜的他,现在躺在医院里眼看就要不行了……”   迹部雅也恶毒的话语,越说越无力,最后竟变得哽咽了起来。   执子瞪着她,随着她语气的松动,眼神也变得柔软了起来。她向来吃软不吃硬,更何况此刻的这个女人,只是一个担心失去孩子的妈妈,让她不由的想起了那个世界的妈妈。   不二周助挡在二人中间,并没有一丝要让开的意思,听着迹部雅也对执子的中伤,他忍不住又开了口。“聂夫人,执子从来没有对聂云有非分之想,是聂云追到日本一直纠缠不清的。我想您应该管教的是您的儿子,而不是……”   “啪!"   一声脆响后,迹部雅也的声音又充斥了整个教室。“少替这个贱丫头说话!她是你什么人?我告诉你,你别被这不要脸的迷惑了,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   “不二!”   执子的心猛的一疼,眼泪差点不受控制的掉下来。她急忙拉过身前的人,只见他白皙的脸上慢慢的呈现出五根红红的指印。这么个温润如玉的人,这女人竟然也下得去手,不过这女人似乎总能抓住她的弱点。她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和折磨,却忍受不了身边的人受一丁点儿的委屈。   手举在那张红肿的脸旁伸了又放,却最终还是不忍抚摸上去。执子红着眼眶,声音都带着一丝心疼。“痛……痛嘛?”   不二睁开眼睛,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,暖暖的一笑。“不痛,我没事。”   这个微笑并没有给执子多少安慰,反而让她的眼泪不听使劲的流了下来。不二周助,你是个傻瓜嘛?脸都肿了,怎么会不痛?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?眼泪流过了半边红肿的脸,那痛如同喷涌而出的熔岩,侵蚀着所有经过的地方。   “呵呵……”   执子突然笑了起来,这笑成功的让眼泪停止了流动,她摸了一把眼睛,转头看向了石川。“我们学校就是这样保证学生安全的嘛?上着课就被人无缘无故的打了,而我们的校长却站在一旁悠闲的欣赏,怪不得学校这么受欢迎呢。”   石川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,这是一种耻辱,可迹部这个姓氏却让他必须将这耻辱当成荣耀。   执子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,在中国这样的场面看得还少嘛?在利益的面前,什么都不再重要。“聂夫人,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你们聂家的什么少奶奶,我也遵照约定回到日本,并没有与聂云有过任何联系。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,你们不要太过分!”   “遵照约定?那为什么你前脚回日本,聂云后脚就到了?哼!你是不是以为在日本我就阻止不了你?你做梦!你妄想!“迹部雅也越说越激动,抬起手又一次挥了。   “啪“的又一声,却是执子打在她的脸上的声音,而她抬起的手,此刻正执子紧紧的抓住。   “我这辈子最讨厌的,就是别人因为我而受伤。迹部雅也,你以为家里有钱就了不起?别人就应该讨好巴结,处心积虑的往你家里钻?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,我们手冢家虽然没有你们有钱,但我不缺钱。这里是学校,请你注意一下影响,不要丢了迹部这个姓氏的荣誉!“   迹部雅也甩开执子的手,一边捂着脸后退,一边指着她狰狞的叫嚣着:“你!…你这臭丫头,竟敢打我!给我打!给我打死她!“   她身后的二个黑衣人应声上前,毫不客气的对执子动起了手,执子一把将不二推开,也迎了上去。然而她忘了,她才只有十二三岁,哪里是二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的对手。没过几手,她便被一脚踢了出去,狠狠的撞在不二的身上。   不二双手一紧,接住了这个少女,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中透着紧张与担忧。“执子,执子,你怎么样?”   执子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,胸口仿佛多了一块大石头一般,压的她喘不过气来。她似乎听到了不二声音中的颤抖,努力的瞪大了眼睛,想看清这个少年此刻的表情,然而映入眼帘的却仍是那抹看不透的冰蓝。   又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了过来,其他班级的众人先后冲了进来。桃城和海堂走在前面,被眼前的一幕激怒,也和他们动起手来,只是人再多也是徒劳,他们根本不是这些练家子的对手。  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,为了自己而受到伤害,执子的一颗心越发沉重了起来。这些人对她的情,她此生能还得完嘛?不能再让他们这样下去了,不能让他们再受到伤害了。慢慢的站起身,强压下胸口涌上的腥甜,她笑着拍了拍不二抓着她的手。“我没事。这是我自己的事,跟你们没有关系,你们都不要再管了。”   说完不等不二等人有什么动作,她已经转向了迹部雅也。“聂夫人,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,跟他们没关系。希望你不要把事情闹的太大,毕竟这里还是迹部财团的总部。我看,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好好的谈谈吧……”   “谈谈?有什么可谈的,我被你戏耍的还不够嘛?你这个……”   “住手!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!“ ☆、昨梦前尘   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,迹部雅也的身形一颤,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惊惧。她是从医院直接来到学校的,只带了自己的保镖,可这个少年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,并赶了过来。才这么小的年纪,就已经有这么大的能力了,如果等他成了年……   迹部雅也不敢想像,她甚至都不敢迎向那个少年的眼神,只好干巴巴的陪着笑。“景…景吾少爷,你…你怎么来了……”   他怎么来了?他倒是真希望自己不用来这一趟。聂云电话里一说这女人来了青学,他就有一种不详预感,连正选服都没换下来,就急急的跑了来。虽然他早已经做了心里准备,可踏进门时看到了景象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。   手冢执子嘴角挂着血丝一脸的惨白,显得那么的柔弱无力,如果不是正被不二周助扶着,也许她早就瘫坐在地了。不二周助一双眼睛透着冰冷,正直愣愣的盯着他。二人的同一侧脸上,均是一个红肿的手印,一看就是那个女人的手笔。   迹部景吾的那颗忧虑的心,瞬间就冒出了火焰。“你闹够了嘛?啊昂?都给本大爷滚回去!“   屋内的几个人黑衣人相互之间递了个眼色,随即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,完全不管他们的主子,是不是会同意他们这样的行为。迹部雅也咬了咬唇,却什么也不敢说,仍站在一旁。   迹部看着这群人走出了教室,这才又转向那个少女。触及她胸口的那只脚印时,他叹了一口气,语气难得的轻柔。“你好好休息,本大爷会给你个交待的。“   说完瞪了一眼待立一旁的女人,冷哼一声便向门外走去。   “等一下,迹部君!“   他停下脚步应声回头,却见执子才走了二步就停了下来,似乎是扯到了受伤的地方,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。一连倒吸了好几口气,她才缓缓的开了口,语气中透着紧张。“还有我的哥哥和父母那边,麻烦你现在就联系一下吧。”   迹部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,此刻的她眼中没有了以往的骄傲和不屈,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,他甚至还从那担忧中看到了自责。她的高傲、她的冷漠、她的不畏权势、她的绝不屈从,甚至是她的安危,在面对亲人和朋友时,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。为了手冢,她甚至能对一向不和的自己,做出那样的举动来。   不知道为什么,迹部的心中越发的嫉妒起了手冢,为什么?凭什么?任什么这个冰冷不苟言笑的人,会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妹妹?而他……   随着迹部的沉默,执子的眼神慢慢的冷了下来,她盯着那张脸,在心中做起了最坏的打算——鱼死网破。“迹部景吾……”   迹部回过了神,长吐了一口气。“他们都没事,你放心吧。”   “谢谢你。”   执子心中的那份冰冷猛的一暖,眼泪竟就这么流了下来,她急忙摸了二把笑了起来。“聂夫人进来就动手,也没有机会听我说上二句。我想,在你们的眼中,能嫁入你们这样的家境,是别人八辈子都修不来福气。但是我想告诉你们,这对于我来说,却是一场灾难。我从来没想过要得到你们聂家的任何东西,而且也觉得世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解决,总有一些东西是比钱更重要的。”  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气息也越来越乱,却仍坚持着继续说着。“请你们管教好聂云,不要让他再来找我了。不管在你们的眼中,他是多么的帅气优秀多金,在我眼里都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。我从来没有想过要……嫁给他,虽然……虽然我喜欢他,可我……却并不……爱他!”   话音刚落,执子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,那口强压的气堵在胸口,险些让她喘不上气来。不二紧张的一边询问,一边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。   迹部景吾的眉头,紧紧的拧在了一起,却看不出任何表情,不知道他是在不满执子刚才的那番话,还是在紧张她受伤的身体。“本大爷说了,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的。迹部家,也永远不会做出这么不华丽的事情来的。”   “是嘛?那还真要谢谢你,好好的谢谢你。只是我想,我要先去一下医院了……”执子停下了咳嗽,那憋闷的淤气终于顺了上来。可整个口腔却充满了腥甜,执子眼前猛的一黑,身子软软的划向了地面。  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,她感受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,一个少年紧张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越来越远。   “执子……执子……”   “心儿……心儿……”   心儿在,心儿一直都在,心儿一直都在找你……   她慢慢的扯起一丝微笑,抬手摸向了那张模糊却又熟悉的脸,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。   你又来找我了啊,我真高兴。有你在,真好……   ---   虽然头上有高高的立交桥,避开了太阳的光照,可是走在这个像蒸笼一样的柏油路上,还是让人无法正常呼吸。   天知道,她为什么非走这条路不可。   似乎曾经来过这里,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直缠绕着执子的心房,让她无从分辨。空气渐渐飘来了海水的味道,她很好奇,如果这条马路离海边是如何的近,为什么还会这样的炎热。   一阵摩托车急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越来越近。执子不由的停下脚步,回过了头。   几辆摩托车,正急驰着向她的方向驶来。跑在最前面的,是一个黑衣黑车的青年男子,后面被他甩开很远的车队,俨然是在追赶他的。执子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,这样的事自然也与她无关,可就当她准备转身继续向前走时,那个男人却注意到了她。   四目相对,那男人眼神中的担心与气愤,却让她猛的一震。   是他!那个梦中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的男人。虽然每次他都有着不同的身份和样貌,可这眼神却从未改变过。这一次,他又将带给她怎样的感情,向她讲述一个怎样的故事呢……    ☆、多了她   远处的海滩上,执子看到了另一个自己。她躺在沙滩椅上,戴着墨镜晒着太阳。阵阵的微风吹过,黄色的沙子猛然间变成了白色,天空与海连成一线,清澈湛蓝。一边的沙滩椅上躺着一个少年,一双清秀的眼睛透着笑意,似看着那个少女,又似透过少女看向了她。   两个人正说笑着什么,甜蜜幸福的样子,俨然一对热恋的情侣。   ---   一只手猛的扯住了她,仿佛只是轻轻的一拉,她便坐到了那辆黑色的摩托车上。男人的怒吼声,将她彻底拉回了现实。   “不是告诉你,让你赶快离开这里嘛?!你为什么还在这?!”   告诉过她?她有意识时,就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,一路走来,除了他们,她并没有遇到过任何人啊。   “抱紧了!”   又是一声厉喝,执子鬼使神差的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,竟识自己的这个行为后,她不由的暗骂自己,竟然会如此听他的话。   摩托车继续向前急驰着,执子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逃出来的,最终又将去向哪里。   画面又一次的切唤,这一次她躲在了一边礁石的后面。礁石前,是一团篝火,围坐在一起的几个男人,正在谋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。   “今天晚上,就将他们都杀死,夺走他们的一切。”   哥哥,他们要杀死哥哥,她必须赶快告诉他们,这些人背叛了他们,这些人要杀死他们!   “什么人躲在哪里?”   “是她!快追,别让她跑了……”   凌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,她不敢回头,拼了命的向前跑去。   慌乱、争斗、硝烟,到处是痛苦的□□,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,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。执子的脑中一片空白,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对她说:活着,要活着!   他一只手拉着她,另一只手为他们的生,拼搏着。慌乱中他们骑上摩托车冲出了包围,撕杀变成了追赶。她不知道是什么,让他们的命运变成了这样,她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,而她必须逃出去。   摩托车在一处高架桥处停了下来,他却没有关掉引擎,而是一只手将她扔了下去。“离开这里,好好的活下去!”   沿着草丛她失控的滑了下去,随即头上猛的一痛,便失去了知觉。醒来后,她爬上了这条路,却一片迷茫,不知身在何处。只是冥冥之中被一股力量牵引着,继续向前走去。   她记起来了,他们必须离开这里,而她必须活下去。紧了紧那双抱着他的手,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。  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,他们又到了海边。   躲在一块大礁石的后面,他一个人默默的包扎着伤口,而她却抱着膝盖,一遍遍的追寻着原因。哥哥们的面孔如幻灯片般在她的脑中放映,明明他们还在她面前笑着,可为什么几个小时后,就阴阳相隔了呢?   她找不到答案。   再次醒来时,她发现自己在一座房子里,房间外隐约的传来的对话声,让她警醒了过来。她急忙去搜寻那个让她心安的人,却发现这个房间除了她,空无一人。   他呢?他去哪里了?   “父亲,我是不会交出她去的,这对她不公平!我要守着她,永远保护她!”   他在怒吼着,即便她没有看到,也想像得出他此时的表情,那是仇恨!不,不应该是这样的,仇恨是一个魔鬼,会侵蚀善良的心,会迷失自我。不要这样,不要因为她这样,他们是他的家人,是他应该付出真心去爱的亲人。   他带着她离开了那个家,再次的躲到了海滩上,仿佛只有这里,才是他们唯一的归宿。   她坐在哪里,终于想明白了原因。是她,是因为她。就是因为她,他们才会死,他才会恨自己的父亲。那么是不是只有她消失,这场杀戮就会平息呢?   再次看了一眼这个睡在身旁的男人,这个离开自己的家带着她四处逃亡的男人。她扯起嘴角幸福的笑了,他能这样对她,已经足够了。再次摸了摸这张让她痴迷的脸,她想是结束一切的时候了,她带给别人的伤害也应该结束了。   只是,当明天再次到来的时候,这片沙滩上只会留下她离去的脚印,和他心底深处那条难以愈合的伤痕。   原谅我,我不属于任何人,也许也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间……   ---   仿佛睡到了自然醒,执子平静的挣开了眼睛,毫不例外的又躺在了医院。她自嘲的笑了笑,看来医院要成为她的第二个家了,想少来几次都不行。   床边趴睡着一个少年,如果白皙的脸上没有那鲜红的指印,此刻便是另一副场景吧。执子苦笑了起来,抚向了那个少年。   她总以为她比他们懂得更多,也总是以二世为人的超脱姿态来看他们,认为他们只是一群孩子,甚至一度妄想能左右他们的命运。可是现在,眼前的这个少年却在不知不觉间,深深的刻印在了她的心中,触动着她,感动着她,甚至改变着她。让她那颗阴暗的心,慢慢的开始明亮,她甚至觉得,她生活再也没有办法失去这抹温暖的笑了。   不二醒来的时候,这个少女还在看着他出神。只是那眼神中透出的不舍,让他的心头一阵阵的发紧,那丝不好的预感,越发强烈了起来。   “执子?”   他轻吐出声,语气中透着一丝关切和紧张。“你哪里不舒服?是胸口痛嘛?”   执子回过神,擦了擦眼角的泪,笑了起来。“没什么,只是有点想哥哥了。”   她这是什么了,她明明比他大多了,可为什么他不管受到什么伤害都是在笑,而她却经常哭哭涕涕。似乎那个如孩子般不省心的人,从来都不是这群少年,而恰恰全都是她。   也许……这一切,真的只是因为多了一个她吧。   “我……怎么会在这个医院?”摇了摇头甩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,执子打量了一下房间,奇怪的问道。   不二仍眯着眼睛,表情却并不轻松。“是迹部送我们到这个医院的,他说既然是因为迹部家的人受的伤,他就应该要负责救治。”   “执子!”   话音刚落,一个急切的声音便传了进来,紧接着门被大力推开,一个熟悉的人影窜了进来,一把抱住了她。 ☆、还回去   “对不起,对不起!我不知道那女人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来。早知道我就不装病了……都是我不好。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   少年交叠的双臂,收紧再收紧,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心慌。执子看着这个一身病号服,说个不停的人,失声笑了起来。她在自嘲,自嘲自己为什么会在迹部雅也咽呜的那一刻,对这个男孩感到愧疚,然而自己满身是伤的躺在这里,却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个任性的玩笑。   人生,是多么的戏剧化。她尽自己最大努力的去接受这个世界,试图改变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一些不好的看法,可当她努力的劝说自己去相信一个人的时候,结果却是如她所料的被欺骗了。   不二紧抿的唇角,心情越来越沉重。她在笑,可看在他的眼里,却比哭更让他揪心。“聂去,请放开执子吧。她的胸口有伤,你这样会弄痛她的。”   聂云充耳未闻,他对不二的敌意,让不二都有些莫名其妙。   执子摇了摇头,抚着聂云的头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。“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。聂云,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……”   聂云的身躯一顿,慢慢的松开了环住执子的手,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。而执子却冲他淡淡的一笑,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。扯到脸上的伤,执子才恍然,有些尴尬的挡住了半边脸。   半边脸肿了,笑起来肯定好看不了,聂云不变脸才怪。   见两个少年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,执子也不想再让他们看着自己这张丑陋的脸,她站起身准备下床活动一下。不二急忙上前扶住,执子却摇了摇头,自己慢慢的走到了窗边,推开了窗户。   清新的微风肆意的吹了进来,执子深吸了一口气,又一次笑了起来。这个房间有足够的高度,视野非常的好,从这里能清楚的看到院内的景色,这哪里是什么医院,倒像是一座庄院。   有钱人,果然会享受啊!   她感慨着,转身倚坐在了宽阔的飘窗上。“怪,只能怪我自己。是我让他们经历了这些,也许本就不应该经历的东西。如果我没有来过,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,就算发生,我想也不会这样严重吧……”   听说执子醒了,青学和冰帝的众人都挤了进来,看到面前的一幕却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。面前的执子虽然在笑,可他们却感觉到了她的心伤,他们不敢发生任何动静,生怕一丝细小的声响,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。   执子也看到了他们,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,将目光转向了聂云。“聂云,你总说你喜欢我,你爱我,我想问问你,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嘛?”   聂云被问的愣了一下。真正的爱?不就是喜欢一个人,想对她好,想永远和她在一起嘛?   执子摇了摇头,仿佛听到了聂云的心声一般,否定了他。“爱一个人,是想让他快乐,是想让他幸福,只要他是幸福快乐的,那怕最后不能和他在一起,也会心甘情愿。你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我,你所谓的喜欢和爱,仅仅只是因为,我是你所认识的人中最不一样的那一个。”   “我知道,虽然所有的女人都不喜欢我,可我却很受你们男人追捧,私下里你们都在打赌,看谁能第一个追到我。这,更像是一个标志,就像那句‘不到长城非好汉’一样,长城也是一个标志,如果到达了长城成为了好汉,谁还会在意那几块千年的破石头呢。”   聂云的心猛的一慌,他的确在那群人面前夸下了海口,可他的本意真的是这样嘛?“不,不是的。执子,怡心,我是真的……”   执子继续笑着,摇着头打断了聂云下面的话。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,她都已经不在乎了,从始至终她最在乎的都只有一个人。是这个人给了她对美好的期盼,是这个人让她冰冷破碎的心有了温度,也是这个人,让她灰暗的生活,重新有了色彩。   而此刻……   转头看向那个待立在她一旁,小心看护着她的少年,她的笑里含了泪光。“爱一个人,不会不计后果的死缠烂打,不会不择手段的占有。那不是爱他,而是为了满足自己对爱的追求。如果爱上一个人,却不能给他幸福,那就离开他,让幸福有机会找到他。”   不二的眼睛猛的睁开,在这个少女的脸上寻求着,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涌出,任他如何压制都毫无作用。这一刻的冲动,让他忘却了掩饰,将内心所有的情感如数的映在了少女的眼中。   她不是在劝聂云,她……是在劝自己嘛?   心灵的一刻相通,让他们默契的选择了自我保护,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它处。执子扫了一眼窗外,抱着膝盖整个蜷进了宽大的窗台。她瑟缩着将自己移向边角,却似乎仍找不到一丝的温暖,最后徒劳的将头埋进了腿间。   “我累了,真的累了。你们不是我,永远都体会不到我的心累,也不会明白我所谓的负罪感。我坚持不下去了,再也不想坚持了,我想回家了。其实,我一点都不坚强,也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好,我没有那么多的骄傲和自豪。我只是一只胆小的刺猬,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缩成一团,用刺伤别人来保护自己脆弱的心。”   咽呜声变成了抽泣,执子竟然说着说着哭了起来。这一哭更加的让众人不知所措,似乎从认识她的那天开始,她不是冷着脸就是在笑,却从未见她这样放肆的哭过。   不二感觉自己的心被揪的生痛,他明白她不能言表的苦衷,他懂得她说不出口的情感,她的不被理解,亦如那个外星来的小王子。可他却不知要如何去安慰,举着手向前走了一步,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,又站回了墙根。   执子渐渐的停下了哭泣,抬起朦胧的双眼,紧紧的看向不二。   “聂云,你的心我一直都明白。可我多么希望,我们能回到那些曾经,做永远的好朋友。但一切都回不去了,横在我们中间的东西太多太多。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……”   她顿了顿,突然扯出了一个凄美的笑,笑的不二的心猛的一沉。“好,我答应你!”   执子坐正身子,眼神仍没有离开不二的脸,笑容中多了一份释怀,一份解脱。“但是,你要保证我的家人和朋友,不会再受到任何的伤害。我也会把我抢夺别人的,统统还回去的!”   话间刚落,她便带着笑向后躺了下去,她的后面是一片清新的空间,她的下面是盛开的娇艳花朵。在她闭上眼睛那一刻,她看到不二周助惊慌着向她跑了过来。   我的不二,再见了,希望来生还能再见到你……   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脚,力气大的让她感觉骨头都要断了,她急剧下坠的身体随之猛的一顿,却仍没有停下,而她因这一股力狠狠的撞向了墙壁。   是谁不肯放过她,让她死前也要遭受这么大的痛苦…… ☆、好想你   眼前又是那片彼岸花海,那娇艳欲滴的鲜红,让人有如置身血海。花海的尽头,依然是那条忘川河、那座奈何桥。   执子怅然一笑,她竟然又来了。多少次了,梦回这片花海,总会让她有种熟悉的陌生感,然而来来回回,她却什么都不曾记起。   “叮……”   “叮叮……”   在铜铃清脆的催促声中,她熟练的跟上了那绵延的队伍,缓慢的向前移动着。看到桥尽头的孟婆,她竟生出了一份期盼,这一次让她喝下那碗忘情的汤吧。   忘川河旁,奈何桥上,孟婆看着面前的人,又一次摇了摇头。沙哑的声音如这漫天的花雨,纷纷而去。“你已经找到他了,为何还是如此?前几世你忘了他,他却记得你;这一世,你记得他了,他却忘了你。”   “有花不见叶,叶生不见花,生生世世,花叶两相错。情不为因果,缘……注定生死……”   孟婆轻轻的挥了挥手,执子便飘进了那平静的忘川河中。冰冷的河水,让接触到它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痛疼,可她却似没有知觉一般,任其侵蚀。   周围的一节都变得灰白,如同她此刻的内心,四处都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尸体,被水浸泡的毫无血色。他们面无表情,平淡如有一个木偶,任人摆布。他们也是不愿再世为人了嘛?那和她还真是相配啊,原来,这才是他们的家,才是她的归宿。   胸口的红痣在这灰暗中,愈发妖艳,似要滴出一般。她轻轻的抚上,却无奈的笑了起来。   生生世世,花叶两相错嘛?   如果他已经记不得她了,她又何必非要去追寻。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轮回,也许月老也累了吧,更何况是生命短暂的人类。   抬头看向排队等待重生的人群,执子不由的嘲笑起了他们。如果今世的经历是如此的艰幸,何必这么着急再去来世呢?   就算不喝那碗孟婆汤,也会忘记那些曾经的承诺。这世上,怎么会有人,因为一个情字,就奋不顾身爱上一个陌生人呢?   灰白无光的水面,突然起了骚动,一抹艳丽的色彩硬生生的闯了进来,他转了几圈最终停在了忘川河上。   凝神看了一会儿水底的她,突然一笑,向她伸出了手。   执子愣愣的看着,似乎并不认识他。可那只手却像有了魔力一般,将水吸上了水面,只一瞬,他们便面对了面。   温暖从他的身上慢慢散发,越扩越大,甚至连这冰冷的河水都被它感染上了温暖,不再那么刺骨了。执子的心中萌出了一丝情感,让她不由的一笑,将手递到了他的手中。她不认识他,甚至连样貌都看不清楚,可她却知道他,他是那个在梦中多少次,心心念念的人。   那抹色彩将她拥进怀中,她耳朵贴在他的胸堂,那里的心跳是慌乱的,是有力的。而她那颗渐变微弱的心,也似被感染了一般,跳的欢呼雀跃,   胸腔一丝轻微的颤动,紧接着是回旋在头顶的荡人心弦。“我一直……在等你……”   他没有忘记,他也一直在寻找,那她是否也不应这样轻易放弃呢?   嘴角勾起了一抹向望的笑,眼皮却不听使劲的沉了下去,原来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,如此的让人心安……   睡梦中她并不安稳,似乎总是有人来来往往。   有的时候听到的是,那个世界妈妈喃喃的哭声,说着让她安心他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,希望她来生能找到照顾她的那个人;有的时候却又变成了手冢的父母,彩菜妈妈拉着她的手哭的不像样子;更多的时候是不二和网球部的众人,不二冰蓝色的眼中总是透着悲伤与愤怒;   偶尔会有聂云,但只要他一出现,大家便打成了一团,最后默默挨打的聂云,被那个女人大骂着带走了。她甚至在人群中还看到了手冢,他不是在德国嘛?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?   这个梦昏昏愕愕,却奇长无比,她不知道自己再次醒来时候,会不会已过千年。   一双柔软温暖的手将她的手拉了起来,轻拍着温言让她醒来,一滴晶莹的水滴从少年的脸上掉下,却有如掉落在她心上一般,痛彻心扉。   不二,他在哭嘛?是因为舍不得……她?怎么可能?可是那怕在梦中能看到这样的他,她也知足了。   ---   清晨的阳光,静静的照在执子的身上,让她全身都感觉暖哄哄的。   仿佛真的经历了千年,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,入目的是一片精致的天花板,她盯着看了半天才想起,似乎还是那个医院。   她没有死嘛?这么说来,忘川河上看到的那个男人,又是一个梦了?真希望,那才是现实,而这里仅仅只是一个梦。   无力的撑着双手坐起,才发现床边趴睡着一个人。透簿的镜片后,那双原本清冷的眼睛,此刻正紧紧的闭着。长长的睫毛如一把羽扇,在他白皙的脸上映下一片阴影,随着那紊乱的呼吸轻轻的扇动着,如有展翅欲飞的彩蝶。   他又皱起了眉头,是不是睡梦中也遇到了头疼的事,似乎只有在她太淘气时,她才会这样的皱着眉头。   手冢国光,他真的回来了。   执子感觉自己的心头一烫,眼泪就要流了下来,急忙别过头去。瞥见床头的一小块毯子,便随手扯了过来,轻手轻脚的给手冢盖上。   “执子!”   那块毯子刚刚盖到身上,他便惊叫着醒了过来,一惯波澜不惊的眼中竟透着一丝恐惧。看到她未收回的动作时微微一愣,随即别过头去掩饰了起来。   再回头时,眼中重又恢复了冰冷,周围的气温明显的下降了。他又在怪她没有好好爱惜自己吧,他总是这样,明明很关心她在乎她,却总是装作毫不在意。他以为这样她就会不难过,不自责了嘛?不会,根本就不会,她只会更难过,更自责,更……爱他。   “哥哥……”   执子再也不想压制这份情感了,她猛的扑进手冢的怀中,放肆的大哭了起来。“哥哥,我好想你,好想你……” ☆、不着急不着急   手冢全身僵直,有些惊慌失措,似乎这是兄妹间第一次如此的亲近。感受到那眼泪的温度,他慢慢的放松了下来。   其实,从他离开日本的那天起,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这个妹妹,何尝不是很想她。轻轻的抚着她顺滑的秀发,手冢不由的叹了口气,那句责骂已被她哭的无影无踪了。为什么,他总是拿她毫无办法呢……   “都过去了,不要怕。”只要有我在,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。  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,将“温情”的二个人惊醒。执子来不及擦掉眼泪,错愕看向病房门口。一群青春热血的少年,正大张着嘴巴看着这一幕,在他们的脚下乱七八糟的躺着一堆礼物。   怎么了这是?   执子有些疑惑,见众人都指着一旁的手冢,便也抬头看了过去。只见手冢微低着头,脸色尴尬,眼睛红红中眨着水光。而他一向整洁的衣服上,则全是她的鼻涕眼泪,别提有多狼狈了。   这样的手冢今生今世还能看到第二次嘛?不会,绝对不会。执子再也把持不住,哈哈大笑起来。而门口的众人也终于有了动作,纷纷捡起地上的东西,坏笑着走了进来。   手冢恼羞成怒,一双眼睛里眨着杀意。“真是太大意了,全体绕网球场跑20圈!”   “怎么能这样,手冢!”   “部长,真是太无情了,太无情!”   “嘶,二十圈,这样的训练也太弱了吧。”   在大家的各种报怨与哀号声中,不二走到了执子身边,笑着轻拍她的背,温言细语。“执子,别笑了,一会儿胸口又要疼了。”   执子立刻就掉入了他那冰蓝色的海洋中,竟真的停下了笑,痴痴的看着那抹迷人的眸色。这双眼睛,真的如梦中一般,为她流下过眼泪嘛?她是否有幸再次看到,他眼神中,流露出的真情?   那抹冰蓝中,快速的闪过一丝狭促,让执子猛的醒了过来。看着不二脸上越来越异样的笑,她心中一阵懊恼,怎么总是抵不过他的这双眼睛呢。   余光猛的扫到站在门外的聂云,执子猛的顿下了笑,众人也随之将目光转了过去。看清站着的人后,桃城第一个冲了上去,他一把揪起聂云的衣领,抡起胳膊就要打。而聂云没有任何要躲闪的意思,仍低着头。   “等一下,桃城!”   执子急忙喊住桃城,转头看向了手冢。“哥哥,能让我单独和聂云谈一下嘛?”   手冢低头看着她,许多才开口道。“啊,不要大意!”   说完便走了出去,经过聂云身旁时,他停了一下,看似不经意的扫了对方一眼,可那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寒气。不二见手冢已经走了出去,眯笑着向执子点了点头,这才跟了上去。   聂云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,抬头迅速的扫了一眼执子,见她正笑着看他,急忙的又低了下去。执子招呼他坐到身边来,他却犹豫着坐在了离她最远的椅子上,似乎生怕自己靠的太近,会伤害到她。   执子无奈的笑了笑,轻声道:“抱歉,我的举动太过偏激,吓到你了……”   这似曾相识的语气,让聂云一惊,猛的又抬头看向了她,见她笑的真诚,才尴尬的看向了别处。   “该说的话,我早已经说完了。我只想告诉你,不是所有喜欢的东西,都必须拥有不可,更何况我们是二个世界的人。如果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,你有想过我们的将来会怎么样嘛?或者说,你忍心我像你的妈妈那样,攻于心计嘛?我想真到了那一刻,我也不再会是你喜欢的我了。你应该也不想看到,那一天吧……”   聂云咬了咬唇,却仍是没有说话。他知道她所说的道理,可为什么内心深处,仍是这样的不甘心。明明……明明……   “虽然我这样的要求你,很残忍,可如果你还是心有不甘,想让我成为那个不一样的人,那不如就做我的哥哥吧?我也会像爱我的国光哥哥一样,爱着你。”   执子起身下床,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聂云的身前,她拉起他紧握的手,轻轻的将它们一一掰开。如曾经同他耍赖时的招数一般,牵着他的手,轻轻的晃着。“这样好嘛?云哥哥。”   “既然都已经叫了云哥哥了,那是不是也应该叫我一声景吾哥哥。啊昂?”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,迹部景吾站在门口,手抚眉心趾高气昂。   他的身后,是一众冰帝人员,在冰帝人员的旁边围了一圈青学的人。手冢那双清冷的眼睛,一直紧紧的盯着迹部。   迹部景吾走到聂云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聂云,给本大爷乖乖的滚回中国去。真是太不华丽了,本大爷的妹妹由本大爷亲自来守护!”   “迹部!”   手冢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什么叫做他的妹妹?执子姓手冢,可不是姓什么迹部。只是他下面的话还未等出口,就被另一个声音盖住。   忍足扶了扶眼镜,笑嘻嘻的看着迹部。“啊呀啊呀,好像执子妹妹,是姓手冢的呢,迹部……”   执子无语的撑着头,不停的摇着。似乎她也不姓忍足了,这声妹妹叫的可真是……   “忍足!”   默契的异口同声,让迹部和手冢两人同时愣了一下,吃惊看向对方时,却像猛的醒悟了什么一般,慌忙的别过了脸去。   执子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咯咯笑得像要下蛋的母鸡。还说两人之间没什么嘛?看这默契,看这配合,啧啧……   “哎呀!”头上猛的一痛,执子随便痛呼出声。   迹部愤怒的声音,紧接着便在她的头顶炸响。“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又在想什么呢,啊昂?!”   手冢杀人的目光迅速扫向了迹部,迹部也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。众人急忙给两人让开地方,前方高能啊,他们这些非战斗人员,还是紧急撤离的好。   执子收住笑,扭头看向仍沉默的聂云,脸上不由的生出了一丝担忧。他不会还想坚持吧?却见好少年已经恢复了以前的玩世不恭,一双眉目连连,说不出的魅惑。他甩了甩略带银灰的黑发,意气风发的笑了起来。   “怡心小妹,本少爷会照顾好你的。哈哈哈……啊!迹部景吾,你又打我!再怎么说,我也是你哥!”   整个病房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,执子笑着看向不二,却发现他亦笑看着她。不二,如果孟婆说的人就是你,那我又将如何让你记起我呢?   不着急不着急,你才只是个少年,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寻找,去成长…… ☆、转角遇到爱   几天后,在执子的一再坚持和医生的再三确认下,她终于出了院。   当天晚上,迹部在他那豪华到夸长的别墅里,为她举行了庆祝宴,同时也为手冢和聂云送行。他们一个要继续回德国治疗,而另一个则要回中国。   紧闭的房门内,执子站在镜子前,一遍遍的打量着面前的人。宝蓝色的中式晚礼服直垂到地,衬的镜中的人肌肤更胜凝脂,半中式的发髻高高挽起,恰到好处的显露出了脸部的娇美。   真美啊!执子忍不住的赞叹。没想到彩英小妹妹也有如此的姿质,怪不得引得这么多少年钦慕呢。   迹部在门外等了许久,仍是没看到那个身影出来,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了门。看到镜前仍在发花痴的少女,他不由的皱了皱眉。“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又在这里出什么神?到你出场了。”   说话间,他已经走到她的身后,将一只发梳插到了她的头发上。执子歪着头打量了一下,竟然是第一次见到迹部时,落在他手时的那把。迹部在上面镶了一颗夜明珠,不失淡雅,却又光彩夺目,果然眼光不同。   执子笑着,一脸的感动。“谢谢你,迹部……”   “啊昂?你那是什么称呼?真是太不华丽了!”   看着这位帝王故做气愤的样子,执子伸了伸舌头向他做了个鬼脸。“哦哦,知道了,是哥哥。谢谢你,景吾哥哥。”   语气虽然淘气,可这句话却是发自真心。他傲慢、他自大、他目中无人我行我素,可他却是勤奋的、努力的、善良的、有气度的。   一记爆粟打着额头,迹部那独有的声线又一次响起。“走了,你怎么还在这傻看什么?赶快把这丢人的表情,给本大爷收起来。本大爷的妹妹永远是最华丽的!”   “遵命,我的陛下。我们走吧……”   迹部挽着执子的手,一路将她引下了楼梯,在众人惊艳表情中,将她递到了手冢的手中。他看着手冢那张万年不变的脸,肯定的说道:“手冢,你有一个好妹妹。”   “不,是我有一个好哥哥。也不是,应该是,我有一群好哥哥!”执子顺着那双手,看向那个让他崇敬的大男孩,笑着。   “嗯?那么,为了感谢我这个好哥哥,跳支舞吧?”   又来,难道他的脚不痛了嘛?!执子很隐蔽的翻了翻白眼,心想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。     果然,迹部一看她这表情就大笑了起来。   舞,自然是不能跳了,但是歌还是可以唱的,更何况在那个世界时,她就想唱给这个少年听。   站在高高的舞台上,执子认真的看了一遍台下的每个人,最后停留在了那个温暖的笑容上。她要感谢上苍让她来到了这里,认识了这群少年,更认识了他。既然,她没有办法让他记起曾经,那么就让他们重新认识一下吧。   “谢谢大家一直以来,对我的关心和照顾,为了表达我的感谢,我想为大家唱一首歌。名字就叫‘我的歌声里’”。   台下一片安静,执子深躬起身坐到了钢琴边,伸出双手按下了第一个音符。虽然她一直有在弹钢琴,却弹的其实并不怎么好,好在重要的是歌,而不是曲子。   前奏缓缓的进行完后,执子稍稍一顿,便开了口:   “没有一点点防备,也没有一丝顾虑,你就这样出现,在我的世界里,   带给我惊喜,情不自己。   可是你偏又这样,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消失,   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,剩下的只是回忆。   你存在,我深深的脑海里,我的梦里,我的心里,我的歌声里。”   回忆慢慢的涌了出来,她想起了第一次在动漫中看到不二的情景。那抹温柔的笑牵动着她的心,暖暖的却又轻轻的痛着。从此他的笑、他的声音、他的温柔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上,,可她却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,只能默默将他写在了日记里。   有谁会相信,她竟然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。   “还记得我们曾经,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花巷口,尽管你我是陌生人,是过路人。   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一个眼神,一个心跳,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。   好像是一场梦境,命中注定。   你存在,我深深的脑海里,我的梦里,我的心里,我的歌声里。”   一起练太极,一起做补习,一起逛夜市,一幕一幕的浮现上来。目光中似是那抹冰蓝又包围了过来,越来越浓,却让她我看不清,依然这么深不可测。他笑的时候,是在用温暖拒绝别人,而不笑的时候却更加的让人看不透。   可是她知道,在他的笑容下,是无法言表的忧伤。   “世界之大,为何我们相遇,难道是缘分,难道是天意。”   朦胧的雾气,隔断了执子的视线,却阻隔不了她此刻内心的情感。   如果笑可以表达哀伤,那此刻她的眼泪,就是在表达着她内心的幸福。沙士比亚曾经说过,施比受幸福。那么今天,她勇敢的唱出了她心中的幸福。   原来那天,她冲出窗外后,不二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出去,还是多亏聂云从背后抓住了他,才救下了两人。不二重重的撞到了墙上,却并没有什么大碍,而她却撞到了头部,直接晕了过去。   这一昏迷又是三天,手冢听说这一消息,急忙就赶了回来。因为怕她醒来再次失去记忆,手冢守着她寸步不离,任大家怎么劝说,都没有用。而她昏迷后的那些场景,根本就不是梦,都是真实发生的。   因为执子的突发事件,原本要去德国的剧情,变成了手冢跑回日本。那枚奖牌也没有送过去的必要了,直接就近送到了手冢手中。手冢就这样带着这枚奖牌,带着青学众人对他的期盼,再次踏上了去慕尼黑的飞机。   暑假虽然开始了,但已经取得了关东赛冠军的青学,却并没有放松,他们还要为接下来的全国大赛做准备。而苦命的执子,也必须每天早起,陪这群少年们进行上午的常规训练。   值得庆幸的是,不二的小跟班樱井和莎,也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。听不二说,她跟父母去探望一个重要的人,整个暑假都不会回来。   整个假期,除了河村学长的爸爸受了伤,似乎所有的麻烦事都已经过去了。陪练、授课、拍摄、写生,执子的生活渐渐的恢复了平静。   这天训练完后,她约了龙马、桃城、不二、英二等人一起吃中饭。一群人正有说有笑着在路上走着,突然从街角传来喊叫声。   “快点让开!” ☆、奇遇   一个小姑娘急匆匆的从街角拐了进来,一边挥着手大喊,一边冲了过来。   “快点让开!”   走在前面的英二和桃城慌忙闪开,可英二手里把玩的网球却失手掉到了地上,小姑娘一脚迈上面,大叫着向一旁的执子扑了过去。  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,执子半张着嘴,失去了所有的能力,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向她扑来。   说是迟那是快,不二周助猛的将执子一推,伸手一个完美的公主抱,稳稳的接住了半空中的小姑娘。小姑娘惊魂未定的看向那个怀抱,在看清少年的面容后,双颊浮现出了心动的绯红。   执子的心猛的一紧,她是……伊集院久美!不二周助,传说中的女朋友!!   不二眯着眼睛,看着这个吓坏的小姑娘,轻声问道:“没事吧?”   “谢……谢。”伊集院久美这才缓过神,从不二身上下来。但从那娇羞的脸上不难看出,她的心仍停留在看清不二的那一瞬间。   执子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烦躁,他都没问问她是不是伤到了哪里,却先紧接这个已经被他稳稳抱住的人。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,看向二人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有些不同了。她讨厌这小姑娘做作的样子,她更讨厌不二周助,对谁都如此的温柔。   这时,街角又转进来二个少年,看样子也像是中学生,看到伊集院时立刻跑了过来。   “啊,在那里!那边的小鬼!”   “被发现了。”   伊集院大叫一声,顺势躲到了急忙躲到了不二的身后。而前面的桃城和英二则拦住了那二个中学生,并顺利的将二人赶出。   等一切重又恢复了平静时,伊集院突然对着不二喊道:“好帅!找到了,我的王子殿下。”   执子的牙咬的更紧了一些,桃城和英二对视了一眼,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执子。而不二,也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执子,却什么话也没有说。   “那个,和我约会吧。”伊集院似乎没有一点自觉,仍捧着心继续着对不二的攻击。   在场的三个男人,均是一愣。“约会?太随意了吧。”   何止是随意,简直是……不过,这跟她有什么关系,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,他想去就去呗。不过,她可不想去给人家当什么电灯泡。“既然不二有事,那我们就改天吧,先告辞了。”   “不要嘛,小执子。我们一起去吧。”桃城武见势不妙,一把拉住执子。今天的饭局,还指着她付钱呢,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。再说,她和不二的关系,还是真让人搞不清楚,自然要好好看看这场戏。   越前龙马更是兴奋异常,天天受执子的压迫,终于有机会报复回来,如何能让她轻易走掉。“是呢,执子学姐。这个小姑娘比学姐可爱多了,不知道不二学长是不是喜欢可爱一点的女生?”   可爱?执子看了一眼仍缠着不二的伊集院,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。她的确是很可爱的,可不二应该不会……真的喜欢上她吧。   “走了走了,小执子。”只是还没等她再看出点苗头来,已经被桃城等人强拉着跟了上去。   几人围坐在餐桌前,伊集院很有主人气派的分发了她的名片,而后便问也不问的坐到了不二的身边。   “伊集院久美,好可爱的名字呀。”英二刚一接过名片,就大声的叫了出来,末了还不忘向执子眨眨眼睛。   执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,心想,是啊是啊,伊集院久美,当然比她那俗不可耐的执子好听多了。既然这样,那他以后都找久美好了,别再来烦她这个不可爱的人了。   “那个,你叫什么名字。”刚一消停,这小姑娘又开始了。   不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,指着自己重复道:“那个,我嘛?”   一旁的英二,比他还要兴奋,抢着回道:“他叫做,不二周助。”   “不二周助,”   伊集院愣愣重复了一遍,突然一把抱住了不二的胳膊。“好帅,我要和周助结婚!”   结婚?!噌的一下,执子就站了起来。众人均吃惊的看向她,她却握了握拳头,扔下一句话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  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   不二站起身追问道:“执子,你要去哪里?”   去哪儿?去哪儿都比呆在这里强!执子将门重重的关上,留下他们几个好好的跟小姑娘亲近去吧。   闷头走了一段时间,执子的心情平静了许多,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,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一个酒吧的门口。正犹豫着,要不要进的时候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。   “啊呀,第一次呢。我跟了这么长时间,执子竟然都没有发现。”   执子应声回头,不自觉的笑了起来。“侑士?!真的好巧呀,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你,似乎每次都能奇遇啊。”   奇遇?忍受苦笑了一下。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清高装看不见呢,还是真的神精大条,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迎面走来,她看不到了。似乎每次遇到,不是他主动打招呼,她绝对是看不到自己的。“是……吗?呵呵,执子,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?怎么,和不二吵架了?”   “我们有什么架可以吵,人家今天有美人相伴,哪里还顾得上我。”   话音刚落,执子自己先愣了一下,这话似乎酸溜溜的感觉啊。她看了看忍足渐变八卦的表情,笑的狭促了起来。“侑士,请我喝酒吧?”   “又喝酒?!”   忍足扶眼镜的手,差一点戳到脸上,这丫头是酒疯子,还是赖皮鬼?不就那次在河边时,收走了她一小瓶酒嘛?犯不着每次见他,就让他赔吧。“怎么每次见我,你总能想起酒来。我也只是个中学生,怎么会有酒?不过……”   “不过什么?”   忍足见她上了勾,笑的别有深意。“不过……迹部那里肯定会有的。要不,我给迹部打个电话?”   “算了吧。我哥知道这事,顶多给我降降温,网球场上虐一下我。他大爷要是知道了,喷我一脸口水不说,弄不好还会打我一顿。哼,不是看在我打不过他的份上,我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。”   打从那天被逼着叫了迹部一声哥哥后,迹部景吾俨然成为了她的半个主人。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原因,或者原本这家伙就是个萝莉控,总之,执子被他控制的死死的。要是真被他知道了她又想喝酒这事,她还不知道又要遭受什么不公平的待遇。   最关健的是,手冢一家对迹部的态度,比不二更甚。她躲还来不及呢,那怕轻易招惹他。可不喝酒,还能干点什么。目光瞥过对面的咖啡厅,执子又笑了起来。   “那个,请我喝个咖啡,这总可以了吧?” ☆、喜欢的人   坐在咖啡厅落地的窗户前,执子小抿了一口咖啡,突然开口道:   “侑士,你有喜欢的人嘛?”   忍足刚喝了一口咖啡,还没来得及咽下去,就猛的呛进了气管。他急忙用纸巾捂住嘴,隐忍的咳嗽了起来,一张脸红的不像个样子。   执子愣了愣神,一边给他拍着背顺气,一边不满的嘟囔着。“你这是干嘛跟我这样的女生一起喝咖啡,就这么让你难堪嘛?”   “不,咳咳……”   忍足急忙摆手,又猛的咳了几声,这才顺过气来。“只是执子问的……太突然了……”   “太突然?”   执子坐回位置有些不明所以。她问的是很平常的问题呀,学校里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有了自己心仪的对象,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很秘密的事情,她问问难道还不行嘛?还是说……   她想了想,突然欺身向前,别有深意的冲忍足笑了起来。“侑士,你不会是……对我……,嗯?”   忍足被这眼神瞪的更加的紧张了起来,他急忙向后仰起了身体,与这个少女拉开了距离,见少女的目光一亮,便顺势将目光移向了窗外。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瞬间完成,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,在外人看来,他这举动更像是出于对对方的礼貌。  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一刻自己的心,跳的是如何的慌乱。为什么明明知道了她有喜欢的人,却还是这样的控制不住自己,自己一惯的冷静沉着,在这个人面前毫无半点作用。   “没有!我只是为了迹部,多关照你一些而已。”   “那不就结了嘛!”   执子白了他一眼,对他刚才的奇怪举动颇为不屑。“快说,你有喜欢的人嘛?放心,我不会问是谁的,是有事要咨询你。”   从那次生日,忍足替她挡住聂云,又细心教她跳舞开始,他们两人的关系就近了很多,连称呼都改变了。   忍足封闭的内心,带上了一丝失落,他扶了扶眼镜,有些不自然道:“呃……算是吧。”   “你说,像你这种百花丛中过,片叶不留身的人,如果真心喜欢上一个女生,还会跟别的女生不清不楚嘛?或者说你不拒绝别的女生,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也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女生?哎呀,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,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?”执子不知道要如何表达,才能让这个天才明白自己要问什么,索性直接想到什么说什么。   不二周助的性子,跟她很相近,可是再相近终归也不是同一个人,特别是在这方便,她还真有点没有把握。所以就想到,问问同是天才的忍足,相信也会有一定的参考价值。   忍足被这话问的有些委屈,是谁告诉她自己花心的?从小学到中学,他就没谈过一个女朋友,难道对女生礼貌,被她们追捧,就是花心?!“执子,我对感情很专一。”   可这一反驳,却并没有引起对面那位少女的注意,她似乎并不关注这一点。忍足只好喝了口咖啡来掩饰自己的尴尬,继续说道:“不过,如果我真心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孩,我会一心一意的只对她好,心疼她还来不及,怎么会再跟别的女生不清不楚。”   “恩~真看不出来,侑士是这么体贴的男生呢。不过,似乎越花心的人,专情起来越让人受不了……可如果是看起来很专情的人呢?会不会内心很花呢。”执子啧啧出声,胡乱夸了忍足两句,喃喃自语了起来。   “执子是在说不二嘛?似乎他并不是个多情的人……”   “是啊,这么说,他是不喜欢了。”   ---   挥别忍足的执子,刚推开门就退了出来,她一直退到大门口将贴着的门牌看了又看,确定上面写的是“手冢家”没错后,才换了鞋走了进去。   门口处堆着大包小包,几乎堵住了所有的道路,她侧身小心翼翼的通过。却看到手冢彩菜又拎出了二个大包,看到她后笑着将她迎了进来。   “啊呀,是执子回来了。正好,有事情要跟你说呢。”   “什么事?”   执子一边进厨房找点心,一边开口问道:“妈妈,这是在干什么?我们要搬家了嘛,怎么连哥哥常用的东西你也收拾了?”   “是要搬家。爸爸公司要向德国发展,这次要去德国长住。爷爷也很想念哥哥,而且这次去的地方就在哥哥学校附近,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,决定大家一起去。”   “噗!”   一口水尽数全吐了出来,执子一边抱歉,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。“抱歉抱歉,妈妈说的太突然了,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。况且,爷爷年纪这么大,不适合去那么远吧……”   “执子!”   一支拐杖猛的在她面前一顿,手冢国一冷着脸瞪着孙女。“太大意了,竟然在背后说爷爷!”   “哪有哪有,执子是心疼爷爷。爷爷为人正直诚信,执子崇拜还来不及呢,怎么会背后说爷爷坏话呢。”执子一边扶着爷爷坐下,一边嘻皮笑脸的讨好这位老人。   手冢国一哼了哼,便没再说话。一旁的手冢国晴很隐蔽的向女儿打了个眼色,夸奖她哄人果然是有一套,执子向他做了个鬼脸,这才转向手冢彩菜。   “妈妈,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商量我一下。网球部马上要面临全国大赛了,我可答应过哥哥要替他照顾好那群少年的,如果就这么去了,见到哥哥我怎么向他交待。”   手冢彩菜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,笑得别替有多奇怪了。“知道了知道了,我就知道执子不会离开的,所以早就做好了安排。”   安排?什么安排?他们走了,她自己在家更悠闲,难不成还要找个人看着她?执子正奇怪着,那边门铃却响了起来。   手冢彩菜别有深意的看了女儿一眼,急匆匆的迎向来门口。“来了来了……没想到,这么快就到了呢。”   执子看着手冢彩菜这有如欢迎亲儿子的架式,不用想也知道来的人是谁…… ☆、执子长大了   果然,门刚一打开,执子就看到那张温暖的笑脸。不二周助站在门外,正礼貌的向手冢彩菜打着招呼。“伯母,晚上好。”   “恩,晚上好,不二君。真是失礼了,还要麻烦你亲自来。”   手冢彩菜异常热情拉着不二,将他请进了客厅。简单的介绍完事情的原由,她说明了请求。 “事情就是这样,所以这段时间,执子就要麻烦你了。”   “什么?!妈妈,这样不太好吧,再说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。”执子在一旁不满的抗议,可这抗议换来的,却是手冢彩菜一对恨铁不成钢的白眼。   不二周助在一旁看得好笑,轻声开口当起了老好人。“没什么的。伯母请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执子的。”   他在“好好”二字上加重了语气,看向执子的笑中闪着狡黠。     “恩。”   手冢彩菜满意的点了点头,见女儿目光带着不悦,说道:“执子,这里没有你的事了。你扶爷爷回屋吧。”   “妈妈!你怎么能这样!”   手冢国一站起身清咳了一下,看了看执子,表示他现在就要回屋。执子跺了跺脚,只好扶着老人回了屋。身后手冢彩菜的声音,仍然未停。   “不二君啊,真是太失礼了。我们家执子有太多的不足,希望你不要介意。她呀……”   执子抬头看天一脸的无奈。她是亲生的嘛?肯定不是,哪有妈妈在别的男生面前,这么数落自己孩子的?!在她看来,倒是不二周助,更像是她亲生的。   晚上,自然是留不二吃饭了。饭后,不二同执子一起,送走了手冢一家,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家。   执子躺在床上,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,翻来覆去的总感觉那里不舒服。抚着灵子顺滑的毛发,她拿出手机给不二发了个短信。   “明天的训练,我不参加了。”   不二周助正在照顾自己的花,看到这条信息,立刻回了过去:“怎么了?”   可对方却给了他一个,让他心慌意乱的回答。“心情不好。”   送走家人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嘛?怎么会突然心情不好,不知怎么,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伊集院的身影,让他不由的失笑了起来。将手机放到一边,继续打理起了花草,直到睡觉前才终于想起来,没有回执子的信息。   执子抱着手机,在床上迷迷糊糊,眼看就要睡着的时候,手机才猛的一亮。   “那,你好好休息。”   切……还答应会好好照顾她,这不不管了。算了,睡觉。将手机放到桌上,执子翻了个身很快便睡了过去。   ---   清晨,一阵久违的腹痛,将这个准备睡懒觉的人叫了起来。   执子咒骂一声,冲进厕所一看,果然是好几年不见的大姨妈,来串门了……   前世,小学时大姨妈就光顾了,而这个身体一直到13岁了都没有动静。为此,手家计彩菜差一点把她拖去医院。可她却没有什么反应,不来多好,她倒是希望永远都不来,这样省了许多麻烦不说,还会省下不少钱。   可因为执子的不加顾忌,导致了现在的报应。她不但量多,痛经,还虚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。一整天,她都把自己埋在了甜食中补充糖分,可依然晕沉沉的,只好继续窝在床上。   “执子,执子!醒醒,快醒醒!”   一个声音一直在耳朵嗡嗡作响,让她一刻也不得安宁,她不耐烦的随手一挥,却引来了一阵轻笑。感受到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,执子猛的睁开了眼睛。   这家里,应该只有她和一只猫,这人是从哪里来的?   映入眼帘的,是自己无数次向望的那张笑脸,执子有些不敢相信,又揉了揉,还是这张脸。这怎么可能?是在做梦嘛?   “呵呵,傻丫头。不要再揉了,是我。”   “啊!”   执子大叫着将自己塞进了被子里,用手疏了二把头发,这才露出脸来,吃惊道:“你!……你怎么进来的?!”   门,她回来时就锁好了,窗户也关的紧紧的,那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?!   不二被她逗的呵呵笑了起来,而后一脸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钥匙,一字一顿。“伯母,给了我钥匙,她让我时刻监视你。”   执子猛然间觉得自己的头,晕的更加的厉害了。   天啊!她真的是姓手冢的嘛?为什么此刻她感觉自己已经姓了不二了呢?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,把自己的儿子送入别人的虎口。男女授受不亲啊,更何况不二还是个懵懂少年,她不怕这个少年会和自己的女儿发生点什么嘛?   不,她不怕,她是故意的!她是故意把自己的女儿,推给这个少年的!   执子拍着头一脸的悲愤,她怎么就忘了呢。这是大日本,这是个把AV都当明星的民族,怎么可能那么保守呢。   “你怎么了?”   不二一把抓住她的手,不让她再继续拍下去,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中,竟带上了一丝担忧和紧张。   这眼神太有杀伤力了,执子呆愣愣的停下了动作,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。扫到他衣领处露出的皮肤时,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,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,扭头看向别处。   “你不是今天有事嘛?怎么过来了。而且,也不敲门。”   敲门?他都快把门敲破了好不好,害的他白担心一场,没想到这小丫头是睡着了。“今天一天都打不通你的电话,以为你有什么事,没想到你却在家睡懒觉。”   不二顿了顿,突然笑了起来。“是因为伊集院久美?”   “不是,你别乱想。我只是肚子不太舒服。”   “那怎么不去医院,也不给我打电话?”   打电话?打电话给他有用嘛?他又不是女人。执子翻了翻白眼,慢慢的坐了起来。“又不是生病。从今以后,每个月我都会有这么幸福的几天了。再说,这是很正常的现象,不需要去医院。”   “从今以后?这到底是什么病,还不需要去医院。不行……”   这……她暗示的还不够明白,还是不二根本没上过什么生理课呢?不是日本人都很早熟的嘛。“真的不是病,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……”   “那怎么没看到姐姐……”   不二的话一顿,突然明白了过来,那张自信从容的脸上,难得的浮现了一片红晕。吞吞吐吐的问道:“那……那要怎么办?” ☆、他自找的      “不怎么办,补充体力过几天就好了。”   执子一边颤抖着坐了起来,一边小声嘟囔着:“早知道我就少吃点冰激凌了,完全是自找的。”   “小心!”   不二一把扶住了那个刚坐起,就要倒回去的身影,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。“有什么,我能帮忙的嘛?”    “帮我冲一杯红糖水,还有,我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。我想吃甜食……”   “好。”   不二将她的枕头垫高,转身去了厨房。   等执子挺着虚弱无力的身体,咒骂着挪到厨房时,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,而不二周助正背对着她忙碌着。她愣愣的盯着那个身影,竟有些向往这样的场景,有如已婚的小夫妻一般温馨甜蜜。   她笑了笑,坐到桌前喝了起来。半杯下肚,身体慢慢的变得温暖,思绪也活跃了起来。   熟悉的眼神、温暖的笑容、莫名其妙的穿越、胸前同样的红痣,还有孟婆所说的话,似乎一切都指向了面前的这个少年。她应该可以毫无顾忌了才是,可她为什么感觉如此的不知所措。   是啊,不知所措……   幸村精市放下电话,又一次看向了窗外。   手冢国光又一次冷淡的回了他四个字——无可奉告,他知道,其实手冢从来没有原谅过他,又怎么会轻易的告诉他,手冢执子的事情。   那么,他只有从那个少女身上下手了。只是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来看,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   “幸村君,你的康复训练时间到了哦……”   护士温暖的提醒,将这个少年的思绪打断,他轻声应下,笑容依然如百合花般完美的绽放。而那小护士,也如他所料一般,激动了起来。只是他不知道,下次再看到那个少女时,是否能从她的脸上,也看到这样的表情。   但是至少,他不能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,他必须尽快好起来!   ——-   “执子?执子?”   一双白皙纤长的手,在执子的面前晃了几下,终于唤回了神游的她。不二周助,笑容中带着无奈,将做好的饭推给了她。“给,真是个喜欢出神的丫头。快吃吧……”   除了上午的练习,不二周助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照顾执子的身上。   还好除了前二天,执子的状态不佳外,从第三天开始,她就基本恢复了正常。很快,执子的这位亲戚包吃包住7日游结束了,在迎来与它离别的时刻,执子迫不及待的想再吃一次冰激凌庆祝一下,可却被发现她意图的不二严厉的拒绝了。   她撇了撇嘴,一脸的不满。这家伙也太投入角色了,真当自己是手冢了。   这个夏天也许注定了会非常热闹,续桃城武乌龙的生日宴、河村隆重又拾回网球梦想后,这群少年在全国大赛前,竟然迎来了日美青少年选拔赛。   执子虽然不情不愿,可最终还是跟着大家来到了选拔合宿地。就算她不想粘着不二,可总还记得龙崎老师病了后,是手冢赶回国代替她做的教练。更何况,连龙崎樱乃都来了,她这个顶着半个助教的人,又怎么能在家睡懒觉呢。   当然,猫是不能带来的,执子将她寄存在了宠物店。为了给手冢一个安慰,她依然叫它灵子,只是这只猫的性格,却让执子很头疼。   人前,特别是在不二周助的面前,它的性格完全符合孟买猫的特点:温和、感情丰富、聪明伶俐,活泼可爱,叫声轻柔,而且粘人的很,让看到它的人都很喜欢它。可是和她相处的时候,却完全变了个模样。它总是用那让她感觉怪异的目光盯着她,高傲、不屑一顾,很像梦中那只指路的小猫。   台上的工作人员,已经讲解完了此次活动的目地和内容,下面将会把七个学校的选手分成三组,由龙崎、华村、神三位教练进行单独训练,从中选出日本队最终的参赛人员。   而他们青学的几个,加上橘杏、坛等人,将作为后勤人员,协助三位教练安排好各项事宜。将选手分组及房间安排张贴好后,他们挨个房间发放了队服。等大家换好队服开会时,他们却又奔波在了各个练习场。   会议一结束,各组便开始了合宿的第一天的训练内容,似乎一切都非常的顺利,唯独龙崎组,因为切原赤也对神尾的挑衅,让本就竞争激烈的一天变得更加的充满火药味。   还好他们这些志愿者们异常忙碌,橘杏也没有太多机会看到切原赤也,但是她看向切原的目光还是让执子有些担心了起来。她最能理解杏此刻的心情,手冢受伤时,其实她也怨恨过迹部一段时间。但不得不说,她比杏幸运,至少迹部只是间接的造成了手冢的复发,最后也主动资助他去了德国治疗。   这一天的晚饭时,被多次挑衅的神尾,终于忍无可忍和切原赤也大打出手。   “执子学姐!执子学姐!”   执子被敲门声吵醒,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,同房间的杏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。她伸展了一下身体,仍然感觉有些累,脸上也紧绷的很,看样子最近运动的不够。慢吞吞的走到门口,她一边开门,一边懒洋洋的答应着。   “是,是,来了……”   “执子学姐!切原受伤了,”   胜郎见门打开,欲冲进房间的动作猛的停了下来,他盯着执子的脸,声音变得诡异了起来。“需……需要急……救……”   执子有些奇怪,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,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地方。而且她回来后并没有换衣服,就直接躺在床上了。“切原受伤?那有没有看到杏啊?”   切原还是受伤了,那自己白天劝杏的那些,岂不是白费了。唉……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啊。   胜郎此时已经拿起了急救箱,哪里还管其他,一边说着,一边接着执子就向外跑。“没有看到杏小姐。执子学姐,你还是赶快去看看吧。”   “放手!急什么?!受伤那也是他自找的……”执子一把甩开胜郎的手,仍是慢吞吞的。这小恶魔自找的,她又不是他什么人,犯得着这么紧张嘛。 ☆、更重要的事   执子慢吞吞的走到大厅里,那里已经站满了人。她一眼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,一脸是伤的少年,没好气道: “哟,好热闹呀,大家这是在开庆祝会嘛?”   众人闻声回过了头,却同时愣了一下,表情呆呆的看着这个从容走过来的少女。   “执子……小姐……”   “执子学姐,你真是差的远呢……”龙马将帽子拉的低低着,红着脸将头扭向了一边。   英二的反应最直接,毫不客气的抱着肚子滚进了沙发。“执子,嘿嘿嘿……脸……你的脸……”   “脸?”   执子看到这似曾相识的场面,有些后知后觉的摸向了脸,触手到一张干硬的面膜时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随手揭了下来。“哦,抱歉,忘了。”   ---   “胜郎……这个,给他擦一下。”   执子打开急救箱翻找了一会儿,扔给胜郎一个小瓶子。这种粗活,自然不是她应该干的,更何况她是女的,另一位是男的。“身上有红肿的地方,力气给我用大点!”   胜郎愣了愣,有些了然的笑了起来。淤血自然要用力揉搓,才会散开,执子话说的恨绝,其实内心深处,还是很善良的。  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继续讨论了起来,一边疵牙裂嘴的切原,突然发起了脾气。“我都说了,没关系了!”   “你闭嘴!以为我们愿意管是不是?我们只是不想被你拖累而已。”执子第一个跳了脚,忍了几忍终于还是没动手。   英二将胳膊搭在龙马的头上,给这个事件下了一个定论。“真是的,神尾还真是乱来。”   “你怎么这么确定,那个人就是神尾?你又没亲眼看到,在没有搞清楚前,谁也不能乱说。还有,胳膊拿开,我们龙马还要长个的。”打掉英二的胳膊,执子没好气的说道。   龙马扯了扯嘴角,难得有句好话。“还是执子学姐好……”   执子也撇了撇嘴,心道:臭小子,知道就好。   “他吃饭时,确实跟切原起了争执吧。”梶本接过话头,理论道。   凤长太郎手撑着下巴,一脸的为难。“可不管怎么样,也不能使用暴力啊,因为我们是运动员啊。”   “适可而止吧,我说了,我只是从楼梯上滑下来了。”   切原异常激动,猛的站起身打开了胜郎揉搓的手,指着堀尾叫道:“那边青学的一年级……”   “哎?是我嘛?”堀尾指着自己愣愣的问,似乎并不理解他突然生气的原因。   切原有些气愤。“不要再乱说了,我没有和任何人吵架!”   “可是,我确实看到了那个人逃跑的身影……”堀尾很无辜,仍不死心的嘟囔着。   “那是你看错了!”  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战争多,执子倒觉得男人多的地方,战争也没少了。她一直冷眼在一旁观看着,却因切原的这番举动,对他有了一丝的好感。她当然知道,他这样做,是为了维护谁。   但是当神尾出现在大家面前时,面对着众人对他的质疑,执子终于忍无可忍了。   “够了!你们还有完没完?堀尾根本就没看清那个逃跑人的脸,你们却像亲眼目睹了一般的既定。难道你们都忘了,你们是来进行选拔的网球选手,不是柯南道尔,这也不是写推理小说。就算无聊,也要有个限度,现在都给我回去睡觉,不然有你们好看的!”   等执子再回到房间时,杏已经躺在床上了。只是一直背对着她,她不确定杏是不是真的睡着了。等了一会儿,见她没有反应,执子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。   “切原今天受了伤,他说自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。可大家都说白天时,神尾和他吵了架,所以肯定是神尾做的。只是可怜了神尾,一张嘴怎么也说不清楚了。”   “不,不是神尾!”   杏突然激动的坐了起来,见执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,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。“我是说,神尾……不会做这种事的。”   “你了解他的为人,但是别人不了解。还有,杏,你的发卡怎么只剩下一只了?”   杏伸手摸下头发,立刻变了脸。执子笑了笑,转移了话题。“杏,你是不是……喜欢神尾?”   “怎……怎么会……”杏的一张脸更加绯红了起来,支支吾吾的样子,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。   “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呀,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。”   执子叹了一口气,没有再逼问下去,又扯回了刚才的话题。“不管你是不是喜欢他,我想你都不想他被冤枉。我相信切原不会说慌,既然他说是自己摔下去的,那必然就是这样了。我想以他的为人,如果恨你没道理还会替你遮掩。”   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?”   “因为我也经历过。虽然我和手冢在一起的时间不长,可我对他的感情,远远超出了你对桔平。不管这个人有多可恨,只要他心存善意,我们又何必将他彻底推向罪恶呢。知错就改,善莫大焉。”   第二天一早,执子便被安排去了华村组,负责记录比赛的资料。想要尽快的了解所有选手的实力,进行比赛无疑是最好的方法。   第一场,便是跟她关系不错的忍足和天根搭档,冷静睿智与无厘头冷笑话,执子十分好奇,他们会怎么拿下这场比赛。   尽管忍足极力的维持自己的风度,可难免还是会被这莫名的冷笑话伤到,一时笑料百出。他被整得焦头烂额,可瞥见少女一脸欢快的笑容,他却畅然一笑,感觉似乎也不是那么很糟糕。   迹部在一旁看着,笑容中多了一丝别有深意,不知道是为忍足,还是为执子。   忙碌总是让时间过的飞快,眨眼这一天又快结束了。   执子继续拉着杏跑步做护理,而杏一整天都别别扭扭的,特别是看到切原时。那副欲言又止挣扎痛苦的样子,让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。可该说的都说了,毕竟她不是杏,没有办法完全了解她的想法,但这一切总会有晴朗的那天。   她,还有更重要的事情。 ☆、代替哥哥   这天上午,因为龙马的意外收获,神尾切原案真相大白,杏一脸抱歉的向大家道了歉。神尾笑了笑,什么也没有责怪她。   可大家刚刚为龙崎组重归和平,感到一丝心安,下午突然传来龙崎老师病倒的消息,龙崎组立刻成了一盘散沙。执子知道,她等的人,就要回来了。   “啊!”   伸手欲接球框的天根,突然大叫了起来。执子这才回过神,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的捡球。   迹部景吾站在一边,眉头越皱越深。从龙崎病倒后,这少女就心不在焉,今天更是频频出错,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。他不由的有些担心,出声问道:“你又在想什么不华丽的事,啊恩?”   “什么也没想。景吾哥,我有事先失陪了。”   迹部看着这个匆匆而去的身影,抚上眉心的手生生的停在了半空。换作平时,这少女肯定会和他抬上二句,占个便宜才罢休的。怎么今天,反倒这么客气了。  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忍足,忍足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清楚,但看向执子的眼神中,也带着一丝担忧。   执子没心情搭理他们,她沿着球场边,直奔大门而去。匆忙的脚步,让另一侧球场的不二周助,险些发球失误。   远远的执子就看到了一辆出租车驰了进来,她不由的脚步再一次加快,大步的奔了过去。刚刚冲出教学楼,就被一个身影定住,一时竟红了眼眶。   手冢国光正与同网球部的几个一年生说着什么,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,他似心有所慢慢转身,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笑脸。只是又笑又哭,怎么看都不像是他手冢国光的妹妹,他扯了扯嘴角,眼中溢出了一份笑意。    “哥哥!”   少女咽呜出声,从台阶上一跃向他跳了过来,他心猛的一慌扔下背包,疾步上前接住了她。看着少女在自己怀中开心的笑,不满的斥责道:“太在意了,再受伤怎么办?!”   “我可没那么娇气,只是好久没见过哥哥了嘛。”执子窝在他的怀里,很是厚脸皮的撒起了娇。   手冢无奈的叹了口气,将她放了下来。“还是这么爱哭。好了,我们还有正事呢。”   “恩……”   大石秀一郎此刻是心力交瘁,龙崎老师这一病,原来就不属于同一学校的选手们,更难团结在一起了。看着一盘散沙的众人,他不得不出面劝阻,只是他苦口婆心,效果却并不怎么好。   手冢不动声色的推门而入,打断了众人的争执。“要找教练的话,就在这里!”   是的,他之所以从德国赶回来,就是为了代替龙崎老师,成为这群少年的教练。   “部长?!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   青学的众人一时激动难奈,纷纷跑来打起了招呼。“真是太冷淡了,回来也不通知我们一下。   桃城更是一脸的不满,冲执子也报怨了起来“小执子,竟然和部长一样冷淡。”   执子急忙解释,她也并不知情,只是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,没想到在大门口果然遇到了刚刚回来的手冢,就带着他一起过来了。   很快,手冢回来的消息,便传遍整个合宿地,神和华村集合所有成员,开会宣布了由手冢代替龙崎进行训练的事情。当然,意料之中的质疑肯定是有的,手冢并不在意,他决定通过下午的训练,来得到大家的认可。   “我以为教练的职责,就是看清选手们的实力。对于不足及擅长的地方,给予指正建议,并制定相关的训练内容。”梶本明确的表示了他的立场,对没有交过手的手冢执怀疑态度。   大家也激烈的讨论了起来,手冢却一言未发,但执子知道,他肯定早有了打算。   英二也有些为难,一方面他希望手冢能得到大家的肯定,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手冢的伤势不足以支持教练这个责任。“话是这么说,但是又不能进行练习。”   话音刚落,手冢突然向场边走去,蹲在自己的网球包前翻找了起来。   执子吓了一跳,紧张的什么都忘了。倒是大石反应最快,先一步拦住了手冢。“喂,手冢,你不会真的要进行比赛吧?”   “恩……”   手冢拿出球拍,点了点头。“医生说,轻度的挥拍是允许的。”   什么是轻度挥拍?打比赛那是轻度嘛?一个看起来很冷静的少年,为什么冲动起来这么不可理喻,他以为这条胳膊是铁打的嘛?   “不行!”   执子猛的冲到他身前,劈手夺过他的球拍,转身走向众人。“我是哥哥一手教出来的,我来代替哥哥进行训练,大家没有意见吧?!”   “执子!不要胡闹!”手冢皱起了眉头,一脸的不悦。   “我没有胡闹!上次是因为全国大赛,我不能阻止你。这次只是训练,用不到哥哥亲自出场。”   执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,一直走到场地边,才回头向手冢笑道。“还是说,哥哥对自己的教导水平没有信心,认为我会输?”   “哎?执子认真起来了呢!”   英二在一旁边兴奋的喊了起来,“我也要来,我也要来。”   “英二,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不要胡闹了。”大石急忙将自己的搭档,拉到了一边。   手冢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妹妹,许久才舒展开眉头。“不,执子不会轻易认输。”   “梶本君,你先来吧。怎么说我还是顶着青学的半个助教,想来也不委屈你。不过,女士优先,我先发球了。”   执子笑了笑,没等梶本说什么自己就做好了决定。她站在发球区前,再一次看了一眼手冢,轻声道:“哥哥?”   手冢等人已经退到场外,见执子问他,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。既然执子这样有信心,他相信她一定做过了不起的练习,就让他好好看看,他不在的这段时间,她的进步如何之大。   执子伸了伸舌头,心想完蛋了,这架式一会儿准没好话。   对面的梶本已经做好准备,一脸严肃的看着执子,执子收回了心神,也认真了起来。 ☆、车轮战   球稍抬带上轻微的旋转从手中脱出,轻轻的一挥,一个低手发球便打了出去。执子的体力肯定跟不上华村的这群强化人,所以从一开始她也没打算拼体力,自然一上来,就用上了手冢领域。   回日本后,她每天都被手冢逼着练习,再加上给网球部人员陪练,她手冢领域的直径终于堪堪的追上了手冢。   场内,执子奔跑的幅度慢慢缩小,而对面的梶本却像荡起的秋千一般,越摆越大。尽管他的回球很刁钻且速度很快,可不管打向哪里,球都会划着漂亮的弧线,落到执子的直径圆内。他的控球能力越好,反而球落进去的更精准。   “45。”   场外的手冢突然报了一个数字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执子能听到。   “44。”   执子将球击出后,看也不看转身就往场边走去。手冢刚才已经告诉了她结果,梶本打回来的那一球是第45次击球,不会过网了。   “怎么会?”   保持击球姿势的梶本,吃惊的看着那颗未过网的小球,喃喃出声。   执子喝完水,活动了一下,走回了场地。“虽然你说的都很有道理,但是对不起,我不允许任何会让哥哥伤痛复发的事情发生。见证过一次,足够了……”   手冢依然面无表情,可从他紧握的手中不难看出,执子的话他听到心里去了。   梶本还没从吃惊中走出来,宍户已经先一步走了进来,不耐烦的催促道:“梶本,让我来吧。没问题吧,执子小姐?”   “啊。”执子学着手冢的口气,轻轻应了一声。她发现这个回答还是满帅的嘛,她似乎越来越喜欢套用手冢的口气了。   又是一个低手发球,执子依然重复着之前的套路。宍户击球后迅速上网,似乎想用大力的扣杀来打破手冢领域的束缚。果然执子刚刚挥拍将球打回,那边的宍户已经高高跳起准备好扣杀了。   一个大力的挥拍,球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迹后弹跳了起来,却并没有走宍户预想的路线,而是划着弧线飞向了执子。执子早就摆好了手势,仿佛只是一个挥拍,球便又飞了回去。   在宍户吃惊的目光中,那只小球落到他的身后,弹跳出了赛场。   “15-0,执子发球。”   场外立刻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。“这样的扣杀,也能打回去?!”   是的,只要旋转力度足够,不管什么样的球都可以这样打回去。除非宍户也可以打出无旋转的球,或像龙马一样打出的球自己都不知道会落在哪里,不然就算的扣杀,一样会掉在领域内,成为她手冢执子的猎物。   不二周助在一旁笑看着,此时也忍不住开了口,虽然平淡如初,却不难听出他也有些按奈不住。“执子,还是和以前一样啊。”   执子循声看去,会心的笑了起来。   迹部景吾不堪示弱,抚着眉心笑的一脸自豪。“不愧是我迹部景吾的妹妹,勉强还算华丽,是吧?桦地。”   “是。”桦地很老实的回答着。   对于桦地这万年不变的回答,执子一直以为,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迹部问的什么,只是在配合迹部,以免他尴尬而已。由此可见,桦地,果然是个好人。   宍户没有给执子再发球的机会,这不是比赛,没必要分个输赢,只要清楚了实力就足够了。他笑着走下了场,拍了拍随时准备上场的凤长太郎。   执子握拍的手,有些紧张了起来。没想到接下来上场的竟然是凤,他的瞬间发球可以说是职业级的了。在这种情况下,他不会给她机会,必然会一上场就是瞬间发球的。   她有些犹豫了起来,回头看了一眼手冢。但收到的却是手冢充满自信的目光,他向执子点了点头,表示她不会有问题的。   果然,凤长太郎一上场,就要求先发球。执子无奈的扯了扯嘴角,她能说不同意嘛?发球就发球吧,她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了。   “太级万象……”   手冢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,点醒了这个不知所措的少女。是啊,太级万象,借力打力以柔克刚,的确是一个好方法。   顺从的闭上眼睛,她让自己慢慢的融入自然。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,世间万物皆为阴阳。不是无我,而是我无处不在,因为有了这个二次元的设定,太级的作用被发挥的淋漓尽致。   凤的拍子一挥起,执子便敏锐的察觉到了。只是还未等她探查明白,手冢的声音便响了起来。   “左上,45度。”   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,执子迅速将球拍移至左手,双手握拍与身体成45度角。这动作刚刚完成,破风声就直冲而来,凭着太极奥义对周围的感应,执子的球拍准确的撞上了那股力。她用球拍牵引着那只小球,抵消一部分力后,身体大力摆动一个后磴踏将球击了回去。   击球后,她迅速睁开了眼睛,调整位置准备迎接第二球。虽然她的力气比一般的女人要大一些,可终究还是个女人,怎么可能打出让一个男人回击不了的球呢。   凤长太郎有些吃惊,甚至忘掉了回击,直到球落地弹出,他才愣愣的看了一眼,而后笑着说道:“一个球,就足够了。”   真是一个温暖的男孩子啊,执子感叹着行礼道谢。“承让了……”     也许是出于对一个女孩的谦让,他们每个人都没有与执子打完一场比赛,可即便如此,这也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车轮战,执子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。当手冢走进场内拿走她的球拍时,她很是认命的交了出去,没有做任何反抗。   只余下二人了,这二人的实力并不算高,她想手冢随便挥挥拍子,就会搞定他们了。而她,如果再打下去,就会完全脱力,弄不好又要去医院逛二圈。   执子强撑着颤抖的身体,故作从容的走出场外,不二周助很细心的将她扶到了阴凉处坐下。随即她便被人围了起来,七嘴八舌问东问西,无奈,她实在是累的不行了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 ☆、只是讨论一下   不二周助并没有如其它人一般,只是细心的剥着糖果,并将它放到执子的手中。见她吞下后,笑着递来了水杯。“执子,有机会我们再来一场吧……”   “恩恩,有机会再说……”执子随口敷衍着,心里却甜丝丝的。糖果,都变成了这个少年身上必备的东西了,她怎么能不高兴。虽然感觉玛丽苏的场景太恶心,可内心深处,有哪个女人,不希望自己能成为玛丽苏的主角呢?   “不二周助,你给本大爷的妹妹吃了什么,啊昂?”迹部景吾走过来时,恰巧看到了这一幕,莫名的生出了一股烦躁。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忍足,有些不满的开了口。   手冢国光这个正牌哥哥,看待执子和不二的问题,是不同意、不反对、不发表任何意见,可迹部景吾这个冒牌,反而比手冢更像一个哥哥。自从发现执子对不二有不轨意图后,每次他见到不二,都跟看到狼了似的,生怕不二周助将他这个宝贝妹妹拐走。   别说是执子有些看不惯,甚至是手冢,也有过那么一次直接的回应迹部,让他别多管闲事。可这大爷却跟完全没听到一般,依然我行我素。   “是糖。”真田弦一郎替不二作出了回答。   “糖?”   迹部重复了一遍,语气更差了。“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糖,你就能高兴成这个样子?本大爷送你的豪华牌冰激凌时,也没看你这么兴奋。”   “嘿嘿,我吃糖,是因为我有低血糖。怎么,景吾哥是看不了别人对我好,非要大家都讨厌我嘛?”   与迹部相处的时间长了,执子也算看透了他这傲娇的性子了,而且心眼小的不能再小,你稍一激,他就跟你来劲。所以无聊的时候,执子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,就是和迹部景吾打嘴架。看着他气的跳脚,却不忍惩罚她的样子,她心里就感觉美的很。   果然,迹部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,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不对盘,总之他一看到不二周助对执子好就受不了。“这是什么回答?!啊昂?自己身体不好,不会随身带上嘛?竟然干出这种厚脸皮吃别人糖的事情来,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华丽的妹妹?!”   “我懒不喜欢带,我心疼钱不想买,我喜欢不二,就愿意吃他给的糖。怎么?迹部君因为这个就不想要我这个妹妹了?那好呀……”   “你!”   迹部气的不行,指着执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。她这是什么态度?存心气他。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对手冢一样对他,难道他这么华丽的存在,还不如一个面瘫?!“既然你这么喜欢吃,本大爷就让你吃个够,等着看本大爷的糖果盛宴吧!”   ---   龙崎组终于认同了手冢的能力,均表示愿意接受手冢的指导。手冢当天便给每个选手制定了训练方案,正式开始了他的教练之路。   晚上大家给手冢办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会,迹部、真田他们合唱了一首歌,乾学长表演了魔术,不二也上台露了一手。这一天便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,执子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,自从来到了这里,这还是很一次睡的这样的安心。   她满足于平静的现在,更期许美好的明天。   但,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这样,高兴于手冢的痊愈回归,比如场内站着的二个人:真田和迹部。   他们一直把手冢作为自己最重要的对手,打败手冢已然成为了他们的宿命,而此刻他们便要通过一场比赛来决出,谁是最有资格打败的手冢的人。所有的选手都聚集在了这个场地上,观看这难得一见的比赛。   目前,虽然表面上来看是迹部景吾占了先机,但从双方呼吸的频率便能看出,实力的差距。真田呼吸平稳,同比赛开始一样频率没有变化,反观迹部,此刻已经开始大口喘气了。   “疾如风,徐如林,侵略如火,不动如山,难知如阴,动如雷霆。这就是真田的网球吧。”执子盯着场内的真田喃喃出声。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看到真田,她总会想起一本书——《钢铁是怎样练成的》,很励志。   不二站在她的一边,恰巧听到,有些疑惑的问:“执子是在说什么?”   “真田这二天总拿《孙子兵法》问我,刚才我说的那段就是这个兵法里的。雷厉风行,干净利落,就像是他现在的网球。你说都是二个人都是君临天下,那是皇帝更大一些?还是帝王?”如果不是因为手冢旧伤复发,那场双部之战输的肯定会是迹部,而全国大赛时手冢却负于真田,以此来推理的话,真田绝对会完胜迹部的。   不二想了想却得不到答案,他眯笑着将这个问题又扔了回来。“那,执子认为呢?”   她认为?她什么也认为不了,她只是早早的知道了结果而已。她不理不二,反而隔着二三个人,同一旁也认真看着比赛的神尾聊了起来。    “神尾君,你觉得他们谁会赢?是立海大强一些呢,还是冰帝会更胜一筹?”执子的声音不高不低,却让他们不远处的切原赤也竖起了耳朵。   神尾低头想了一会儿,似乎也确定不了。“恩……二个人的实力都非常强,实在是太难判断了。不过,我还是比较看好真田君。”   “哦……”   执子做恍然大悟状,拖着长音,故意在宍户经过时,大声说道:“原来神尾君也认为冰帝不如立海大呀,怪不得,冰帝这次没有拿到关东大赛冠军呢。”   “啊?不,不是,我没有这个意思……”   宍户跳了过来,一把抓住神尾的领口,叫道:“喂,不动峰的,你什么意思?冰帝怎么会不如立海大!就立海大那几个人……”   “立海大怎么了?!如果冰帝实力真这么强,立海大又怎么会是关东大赛十五年连霸呢。哼!明明根本就不行。”切原赤也忍不住也加入了进来,场外立刻变得比场内还热闹了。   “你!……”   眼看着争吵要上升为械斗了,执子这才忍着笑,冲上前去当起了和事佬。“停!二位不要激动嘛,我们只是讨论一下而已。” ☆、自讨没趣   “讨论?执子小姐,这是讨论嘛?他明明是在贬低我们冰帝……”   “好了好了,别冲动。我看这样吧,既然你们都认为这是关乎你们学校荣誉的大事,那就让迹部和真田代表你们各自的学校来定输赢。等他俩决出胜负,输了那方的全体人员就向另一方敬茶赔礼,可以嘛?茶,不用担心,可以由我们青学免费提供。”   “本大爷同意,真田,让我们一决高低吧!”迹部恰巧在他们旁边的场地,看向真田的笑中充满了挑衅。   真田压了压帽子,亦是一脸的坚定。“真是太松懈了,我们立海大是无死角的!”   哈哈,执子忍笑到肠子都快断了,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,继续下着套。“不过……如果万一分不出输赢来怎么办?”   “不可能!”   恩。异口同声,难得的默契。好,很好!她猛的一拍巴掌叫道:“有了!如果分不出胜负,你们就互敬赔礼,怎么样?你看,我把各种可能都预想到了,相信这场比赛定会万无一失……”   执子滔滔不绝,说的两人恨不得发下毒誓,这才隐蔽的向乾贞治打了个暗号,退了回来。只是得意的神情还没从眼中退去,就直直的撞入了不二冰蓝色的探究中。   “执子,想做什么?似乎很有趣呀……”   “是呀,是呀,会非常有趣的。嘿嘿嘿……”   不二的笑容未变,那么瞳色却越发深邃。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青学提供的饮料是乾汁吧?执子已经知道这一次比赛的结果了嘛?我很想知道最终喝下乾汁的会是哪一队?”   真是个十足的坏蛋啊,用腹黑这个词,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卑鄙了。恩,对,就是卑鄙。不二的目光直直的看过来,没有丝毫的退让,执子叹了口气,向他招了招手。不二顺从的靠过来低下了头,执子掂着脚尖,跟他玩起了咬耳朵。   “这场比赛,其实他们二个谁也没赢。神教练中途让他们停下了,他们两个都被……啊!”   执子刚提了提脚根,想离不二更近一些,没成想脚下一个不稳,人就向后倒下去。她下意识的伸手,试图抓住什么稳住自己,却一把揽在了不二的脖子上。   也许上天都要给她一个这样的机会,不二第一时间将她揽了回来。在她慌乱抬头的同时,他亦低下了头,好巧不巧,那片冰凉的柔软就这样快速的从她的唇上滑了过去,快的让她的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,快的让她的大脑失去了所有能力。   她愣愣的停在那里,脑中一片空白,所有的画面都仿佛被静止一般,甚至是声音。她的面前,只余下一片冰蓝,深邃却清澈,平静却又泛着波澜。一圈一圈在她的心中荡漾,让她越陷越深,胸口不由一阵憋闷。   她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要如何用语言来表达,只知道自己的心突然被什么扯了起来,细细的柔柔的拉扯着,却没有丝毫的痛苦,反而泌出了丝丝甜意。   “好,就到这里为止!”  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比赛中的二人,也拉回了神游的二人。   不二眯起眼睛,重又恢复了温柔,笑着问向这个一脸尴尬的少女。“执子,你……没事吧?”   “没……没事,谢谢你,不二。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执子亦笑着回答。只是那微红的脸颊还在提醒着她,刚才发生的一幕,她的心又跳动的无序了起来。   神教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赛场,他看了一眼二人,继续说道:“真田、迹部,你们两个都合格了,你们将成为青年选拔赛的正式成员。”   “切,真幸运!”切原赤也哼了一声,转身欲走。   执子急忙拦住了他。“切原君似乎忘了什么吧?他们二个可并没有分出胜负。是吧?宍户君。”   被不二拦住的宍户,不自觉的后背一紧。这女人……太狠了。   “是呢,我们可都听到了。”   乾拿着二大杯饮料走了过来,不二笑着接过一杯,努力的向他推荐道:“乾做的饮料,味道很不错,我推荐哦。”   那杯饮料此刻正冒着热气色彩斑斓,别提有多诱人。冰帝和立海大的几位脸色一变,转身欲跑,却被众人兴灾乐祸的抓了回来。   人生真正的快乐,只有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,才会更加愉悦的吧?至少执子是这么想的。看到五体投地的众人,她笑着将手伸向了乾。“我说到的做到了,拿来吧!”   “我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,给这是埃勒里奎因的《希腊棺材之迷》。真想不到,执子会喜欢这种推理小说。”   “手冢执子!”   一声爆喝在身后炸响,执子的手猛的一颤,那本得来不易的小说差点就扔了出去。她嬉笑着转身,看到真田亦是一脸色的黑线。   “真是太松懈了!”   “手冢执子,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?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!”   “嘿嘿,也没做什么呀,景吾哥哥,你生这么大气干嘛?我只是提供给他们青学网球部的特产-惩罚之茶而已。而且,刚才的赌约你不是也赞成的嘛,只是没想到你和真田,竟然真的没有分成胜负。所以就只好……没成想,看起来实力强大的二队,却……啧啧……”   执子盯着门板似躺在地上的桦地,有些后怕了起来。乾的新品竟然连桦地这么大体格的都给撩倒了,看来以后绝对不能再让乾给大家喝了。虽然这东西不给自家人喝了,她却还是很热忠将这东西推销给别人的。“哦,对了,顺便提一下。我们家不二目前为止喝过16杯哦,冰帝,还真是差的远了呢。”   “你!”   迹部三步并二步,上前一把抓住执子,眼中的怒火似要烧出来一般。只是还不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,一个身影就冲了上来将执子拉到了身后。手冢国光眼神冰冷,直刺刺的看着迹部,即便面无表情,也能感觉出他对迹部的不满。   “手冢,你最好管管执子,不要让她学别人的腹黑!”迹部又一次在对视中败下阵来,转而好言的提醒起了手冢。   可惜手冢和他一样,自家妹妹自己说就罢了,别人那是万万说不得的。“执子说的没错,这的确是青学训练时必不可少的特产。说起来,迹部你更应该管理好自己的选手,训练还要加倍!”   小妾遭遇大房,结果可想而已,迹部这个冒牌的哥哥,怎么能和正大光明的手冢相提并论,那不存心找没趣嘛。 ☆、真的是不二嘛?   集训最后一天   上午进行了最后一次练习,下午选手们打包准备回家,教练员们则开了一个最终会议,确定最终参赛名单。   答案执子早就知道了,也明白手冢的犹豫,但是不管中间的过程是怎样的艰辛,龙马都将走上这个大舞台的。   执子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,就去了手冢的房间,他上午忙着训练,下午又要开始,估计应该没时间收拾。可她推开房门,却怎么也迈不进去了。   房间内干净整洁,如果不是门口斜倚着一个网球包,她还以为这里根本没有人住过。看来,她担心的有些多余,手冢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。   各学校的回程大巴都停在了大院内,组办方再次的集合了所有人员,宣布了最终名单:   迹部景吾、真田弦一郎、忍足侑士、菊丸英二、切原赤也、千石清纯,最后一个是不二周助。   不知道是组办方过于乐观,还是大意疏忽,本次只选了七人,竟然没有替补人员。龙马满怀的信心,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,他盯着手冢,目光中是吃惊与不屈。手冢平静的回望着他,似乎很期待他能做些什么。  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,龙马只是闷闷的独自坐到了车上。   整个院子属执子最忙碌,这边刚把杏送上车,那边他大爷已经拉住了她,好不容易把这位大爷哄走,千石清纯却缠了上来。直到手冢冷着脸站在千石的身后,他才灰溜溜的放过了执子。   车终于顺利的离开了合宿地,执子大松了一口气,还没等说上几句话,眼皮就睁不开了。她看了一眼手冢,发现他正在认真的写着资料,随即很自然的把目光移向了不二。   不二周助微眯着眼睛,正出神的看着窗外,似乎在想着什么难解的问题。却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,不由的睁开眼睛看了过来。   那眼神中有未收回的疑惑和迷茫,更多的则是心神的迷失,这份复杂的目光却像一把利刃般,刺透了执子的心。她没来由的一阵乱,慌忙的用手按住了心口的律动。   他……是想起了什么嘛?   手冢国光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冷静,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妹妹的举动,见她的手猛的抚上心口,他不由的脱口而出。“执子,胸口又痛了嘛?”   “啊?”   执子回过神,见手冢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胸口,这才明白了过来。急忙挥手扯衣服,做起了掩饰。“不,不是,没有!只是……太热了,对,太热了!呵呵……”   太失败了,执子的内心很悲愤。以前的她是多么的自信从容,哪怕在自己的男神面前都没失过分寸。可为什么,在这个少年的面前却显得这么得一无是处呢?他让她惊慌失措、患得患失,甚至伤透脑筋,这不是以前她给别人的感觉嘛?   而且,只有这个男孩会让她接近后,心暖暖的痛。   手冢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,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手里的东西上。执子松了一口气,又回头看向不二,却发现这个少年正在偷笑,不由的狠狠瞪了他一眼。   不二突然停下了笑,半眯着眼睛向执子招了招手,自然的拍了拍肩膀,就像她是小猫小狗一般的随意。这本是每次一起出行时,再正常不过的动作,可执子却犹豫了起来。似乎那个意外的亲密接触后,执子对他便无法像以前的一般从容,总感觉有什么在他们之间发生了,却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。   这个少年之所以对她如此照顾,完全是出于对手冢的承诺,可手冢本次回来,似乎并没有再回去的打算。那么不二是不是不需要,再继续履行那个约定了。   内心是向往的,可理智却在拼命的阻止,执子完全失去了方向。   不二周助似乎看出了这个少女的纠结,他慢慢的睁开眼睛,那双什么也没有表达的眼睛,却像透着某种魔力,给了执子一份莫名的坚定。她看了一眼仍在认真定着资料的手冢,咬了咬唇,起身滑向了不二的身边。刚在他身边坐下,就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,将头放在了他并不十分宽厚的肩膀上,闭上了眼睛。   不二轻笑出声,心情似是说不出的愉悦。手冢却停下了笔,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写下的那二个字,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重复着。   不二,不二,这个人真的会是她最好的选择嘛?三年来,他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少年,他甚至仍不懂,这个少年追随在自己左右的原因。这个不知道心在哪里的男人,会给执子带来真正的幸福和快乐嘛?   他将目光转向了这二个字的主人,清冷的眼睛似拷问般落在不二的脸上。不二慢慢的收住笑,冰蓝的眼中透着柔情,让看到它的人忍不住心伤。可手冢仍然不为所动,那双眼睛表达的不是他想看到的,也不是他能看透的,这个少年到底在想些什么?   不二突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,那份笑是礼貌、是招呼,更是警告……吧。手冢低头再次看向那个名字,在后面打了一个问号,然后翻了一页继续写起了自己的日记。   随着耳边传来的轻微震动,不二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慢慢的袭了过来,如咖啡般浓郁香甜,每次细细的品味时,却总会有不同的感觉。可不管有多少种感觉,都会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。原来经常喝咖啡的人,身上也会有这么泌人心肺的味道啊。   执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,嘴角不由的扯起了一抹弧度。她真希望这辆车永远都不要停,就这样一直向前……向前……永无尽头。  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中,他将她从冰冷的河水中拉了出来,拥进怀中,那怀抱是平静的、是暖暖的,更是让人心安的。周公解梦说,她会在生活和爱情上遇到困难和挫折,而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的贵人,带她走出困惑和迷茫的引路人。   只是这个人真的是不二嘛?他是不是也做同样的梦,将一个傻傻的走不出伤痛的女人从冰冷中解救?然后用他那颗天使般的心,暖化她那颗破碎。可那些梦,真的发生过嘛?这世上,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嘛?   她是应该相信这一切,坚定的走向这个少年的心?还是放下这一切,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呢。呵,她一定是在做梦的吧,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,还喜欢做这么傻的梦啊…… ☆、孩子?   不管多远的路,总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。   车子最终还是停了下来,众人下了车各奔东西,执子挥别的不二,正准备和手冢一起回家,却被一连串的道歉声打断。   山吹中的坛似乎很焦急,正同龙马说着什么。   手冢皱了皱眉头,走了过去。“怎么了?”   执子笑了笑,跟了上去。她这个哥哥,看起来面瘫薄情,实则却是个很热心的人,这次他虽然没有推荐龙马,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。或者说,正是为了龙马,他才甘心做一个坏人。   坛简略的讲完了事情的经过,原来西海岸队的凯宾为了寻找龙马,竟然连续去了好几个学校的网球部捣乱。亚久津仁看不过眼,现在正在三目丁前的网球场与凯宾对决。   河村隆拉着坛还没问清楚经过,龙马已经一言不发的走了,意识到事情的不妙,执子等人都跟了上去。   等众人到达时,看到的却是一场似曾相识的场面。凯宾完全是在复制亚久津与龙马的那场比赛,他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亚久津,不管他如何努力,以他的实力只能重复曾经的结果。亚久津虽然看透了对方的手段,却仍无法控制内心深处的那丝不甘,竟然配合了起来。   这种完全落入对方圈套的比赛,结果自然也只有一个。   执子看着那个黄头发的少年,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龙马。他们都在追随着一个人的脚步,学他们的技术,学他们的作风,拼了命的想要超越,却忘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。这就叫迷失吧?原来,他们同她一样,都丢了自己。   凯宾有龙马给他指引出了方向,而龙马有手冢为他找寻答案,那么她呢?谁又能成为她的引路人,指引她走出那边迷茫,找到真正的她。会是不二嘛?   执子出神间,亚久津被凯宾一球正中额头,打倒在地。河村和坛急忙上前查看,凯宾却没有丝毫歉意,仍是一副嚣张的表情。看着这个孩子一脸的得意,执子突然同情起了他。凯宾的童年一定带给了他许多的痛苦,他不仅仅是在战胜对手,更是在战胜自我。   敌乃已身。   执子突然感觉手冢也是一个很早熟的人,他的这句座右铭,已经表明了他看待事物的透彻。是啊,挡在你前面,不让你前进的,永远只有一个人,那就是自己。   龙马慢慢的走进了场内,凯宾这才发现自己苦苦寻找的正主已经来到了这里,他迫不及待的想和龙马打一场,却被手冢阻止了。龙马跟小孩子赌气一般,完全不听手冢的劝告,说什么反正也不能参加比赛,干脆就打一场。   可这种状态下的比赛,境况可想而知,龙马完全发挥不出自己平时的水平来,却偏嘴硬的推说拍子不好。手冢再次出面阻止,可龙马仍无视他的劝告,似乎打定了主意可跟手冢对着干。忍无可忍的手冢,终于出手给了龙马一巴掌。   这下别说龙马了,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,连执子也是第一次看到手冢这么生气。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那天起,她就没听过手冢说过半句骂人的话,更别替打人了。这叫恨铁不成钢嘛?他是在气龙马的不知悔改吧?可即便这样,也不能动手啊。   执子上前扶起了龙马,看着他小脸上越来越清晰的手指印,不由的心疼了起来。“哥哥这是干什么?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,非要动手不可。他还只是个孩子,总有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嘛。龙马,你也是,都这么大的人了,还一副小孩子脾气。你平时那嚣张那去了,他要和你打你就打啊?!多没面子!”   “要你管!”龙马打掉了执子的手,仍是一脸的倔强。   手冢的眼神因为龙马的这个动作,突然的冰冷了起来,执子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又一次下降了。   “走了!”   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后,手冢转身就走。执子急忙拉起龙马和河村跟了上去,将还在瞎嚷嚷的凯宾扔在了一边。  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说什么,手冢自顾自的走着不再看龙马,而龙马也一脸谁也别惹我的表情。执子几乎张口都不知道要如何说起,最后想了想,还是算了吧,他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。总之,最后龙马是出场了的,也如愿和同凯宾对决了一场,这就足够了。   ---   因为这次是手冢突然受托回家,其它家人并没有一同回家,而灵子又寄存在宠物店没有回来,所以空荡荡的家里只有他们二兄妹。偏手冢冷着脸一言不发,执子原本想问问他的伤势,却怎么也找不到机会开口,只好默默的吃完饭回了房间。   想起阳台的花好几天都没有人照顾了,她起身走向了阳台。   阳台上或高或低,或大或小的花盆边都挂着一个小小的牌子,上面均标注着花的名字、喜好、浇水的间隔时间还有上次浇水的日期。这些小牌子都是不二替执子整理的,对于照顾花草这方面,执子简直是女杀手,过她手的花,非死即伤。   执子一个个检查着,按照牌子上写习性细心的照顾着每一盆花。等她看到那盆绯花玉时惊奇的发现,它竟然开花了。虽然晚上花朵闭合了,可依然能看出盛开过的迹像,执子兴奋的冲回房间。   “喂,执子?真难得,竟然能接到你的电话……”   不二轻笑的声音刚从电话那边传来,执子就迫不及待了起来。“不二,它开花了!那棵绯花玉开花了呢!你的开了嘛?”   “呵呵,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。当然开了,就为了这个给我打电话嘛?”   “孩子?”   执子突然失去了刚才的那份喜悦。孩子?是啊,她已经不是孩子了,这难道就是跨在他们中间的距离嘛?让他不想靠近的原因?“呵呵,是啊,我已经不是孩子了。我可比你大多了啊,不二。如果算上到这里的时间,我想当你的妈妈都可以了。” ☆、死神逆位   “可你现在只有十三岁,比我还小。而且你不是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梦嘛?也许真像那个中国人所说,你只是做了一个前世的梦而已。”   那些真的可以只当一个梦嘛?可不当做梦,又能怎么样?执子无声的苦笑着,不想在纠结这个问题了。“今天我们见到那个凯宾了,在三目丁前的网球场上,他和山吹中的亚久津打了比赛。亚久津受了伤,龙马拗脾气又上来了,非要和他打一场。哥哥怎么劝他都不听,就动手打了他。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生这么大的气,其实哥哥很在乎龙马。”   “呵呵,手冢一直很关注越前,只是和真田的那场比赛后,越前的斗志似乎已经用光了。我想,他会明白手冢的用心的。”不二笑了笑,也默契的转移了话题。   “那是因为网球是他的全部吧。我想像不出如果有一天龙马不打网球了,会怎么样?”如果龙马不打网球,许裴刚又会写什么?执子还真是想不出来。   “就是因为那是他的全部,他才必须要赢。”   必须要赢……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得到的东西?那么她原怡心想得到的是什么?不二想得到的又是什么?“不二……也有必须要得到的东西嘛?似乎连最喜欢的网球,也仅仅只是享受过程而已。你有没有问过自己,什么才是你想要的。”   会是,那个女孩子嘛?   “执子你怎么了?还是手冢出了什么事?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?”   突然嘛?为什么他们总说,她问的太突然呢?她只是想了解他更多而已。“不是,没什么。我只是……随便问问……”   随便问问……这四个字,让二人突然没有了话题,都沉默了下来,却默契的都没有挂掉电话。沉吟了一会儿后,不二出声打破了这份尴尬。   “执子,明天要做什么?”   “恩?明天?当然要去接灵子了,一直寄存在宠物店里,不知道她回来后又要发什么脾气了。”想起那只让她头脑的猫,执子就一个头二个大。这哪里是手冢送来逗她开心的,简直是给她个祖宗让她伺候的。天天耍大牌、色迷迷看颜值不说,对她时脾气还大的要死。   “手冢,会陪你一起去嘛?”   哦……原来,并不是关心她,也是关心手冢的动向。看来是她想多了。“哥哥明天要去医院,说有事情和龙崎老师谈。”   “恩,那明天我陪你去吧,灵子还是比较听我的话的。”   这口气完全不是询问她,而是通知她,什么时候这个少年也这么自做主张了。 “不用了吧。马上要比赛了,你还是好好休息吧。只是一只猫而已,关笼子里它再闹腾也是没有办法的。”   “没关系,明天我去接你,晚安……”   话音刚落,嘟嘟的盲音便传了出来。执子盯着电话想了半天,还是怀疑刚才是自己听错了。要知道不二从来都不会强人所难的,也不会对女孩这么热心。   绝对,是她听错了。   不二由美子站在不二的身后,又摇了摇头。这还是自己的弟弟嘛?怎么就出去合宿了几天,回来后就完全改变了态度呢。不过,这种改变她却并不反感,反而为他感到高兴。   “周助,明天是要和执子一起约会嘛?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主动呢。”   “呵呵,姐姐是在说什么?执子的那只小黑猫,在我的面前比较乖巧一些而已。”   不二眯笑着向姐姐解释道,见姐姐仍是一脸的玩味,他随即转移了话题。“说起来,姐姐似乎也很在乎执子。不知道占卜的结果是什么?执子问过我几次,似乎你一直都不想告诉她……”   占卜?不二由美子的笑变得苦涩了起来,她摆了摆手,转身走出了弟弟的房间。   逆位的死神嘛?只有放弃肉体,才能得到重生,她在向往着改变,却又在害怕着改变。这个少女,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啊。   ---   一大早,执子便被手冢毫不客气的从床上揪了起来,她这才意识到手冢回来的坏处,她的美好日子要结束了。   之前,家里只有她一个人,而不二也不太好意思总是看穿睡衣的她,只好任由她在家睡的昏天暗地。现在手冢回来了,要恢复以前的生活不说,合宿时替他出头,他又怎么能看不出来,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是如何偷懒的。   大清早起床,什么也没吃就被抓起来跑步的执子,越来越跟不上,前面那个人的脚步了。她在一个网球场边停下,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喊了起来。   “哥……哥哥,等……等一下。”   手冢停了下来,有些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。“真是太大意了,训练还要加倍!”   加倍,加倍!她又不是参加国家队,这么拼命干嘛?再说他以为她是他,加起来都绕地球跑好几圈了。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,对亲妹妹都这样,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。执子在心里报怨着,脸上却半点不耐都不敢有,她捂着胸口可怜巴巴的向手冢撒起了娇。   “我胸口不舒服了嘛。我想休息一下,你继续吧,我在那边等你。”   她皱着眉,随手指了指一边的看台。手冢立刻紧张了起来,急忙将她扶到网球场的看台边。  “医生不是说好了嘛?怎么又不舒服了。”   执子在心里笑得差点抽过去,果然这招屡试不爽。不管自己提多过分的要求,只要扯到伤上,手冢就会缴械投降,她又多了一个收拾这家伙的法宝。刚在网球场边坐定,眼尖的执子便看到了熟悉的人,挥着手大叫了起来。   “不二!不二!好巧啊,你怎么也在这里。”   “执子?手冢?你这是怎么了?”不二停下练习,看到手冢和执子的样子,有点紧张的走了过来。   执子急忙又捂住了胸口,笑着摆手。“没什么。就是好长时间没运动,胸口有点闷,休息一会就好。那个……哥哥你继续吧,这里有不二照顾。” ☆、这个夏天   手冢看了看执子,不看了看不二,沉吟一会儿后,还是决定给他们个机会。便点了点头,继续自己的跑步训练去了。执子挥手向他道别,直到连那个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,才急忙转身喊道:“快快!要糖,要糖!”   不二无奈的笑了起来,看样子手冢已经被她吃的死死的了,还真是淘气的像个孩子。他边摇头,边听话的去自己的包里翻出了糖果。执子足足吃了三四块,又喝了大半杯水,才满足的舒了一口气。   她呈大字状的摊开身体,在看台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。“啊……舒服呀。不二,你是不知道,哥哥的霸道啊。我今天还没睡醒,他就掀开被子把我揪出来,饭都没吃上口就出来跑步,可怜的我啊……”   执子自顾自说着,不二却默默无声的笑看着她,执子被他看得不自在。这才想起,似乎不二喜欢文静的女孩,而她此刻……   她停下喋喋不休干笑了二声,慢慢的收起了腿脚,瞥见一旁放着的拍子,随口提议道:  “好久没和不二练习了,一起打一场吧。”   十分钟后……   执子呆呆的回头,看着身后不远外仍在跳动的小球,吃惊的张开了嘴巴。怎么会这样?才四局不到,不二竟然破了手冢领域?他将执子加在球上的旋转全部消除了,是他一直都在藏拙,还是他终于开始认真了?   “呵呵,抱歉……”   不二轻声道歉,笑容中多了几分自信。“为了让执子多活动一下,稍微认真了一点。”   执子抬头,却看到了球场边的手冢。他的目光停留在不二的身上,毫无波澜的脸上,看不出一丝神情,那双眼睛却越发的幽深。   是啊,幽深。即便那丝冰蓝仍如往常般清澈,却总让手冢感觉幽深的很,完全看不透他的内心。这个男人,究竟是怎么想的……   此刻的龙马,正奔波于各大网球场,同凯宾寻找他一般四处打探。他并没有意识到手冢为他做的一切,反而更加的自我了起来。   而让执子感觉更自我的,还有一个。就是那只叫灵子的小恶猫。   它此刻正窝在不二的怀中,一双眼睛挑衅的看着执子,似乎在像执子示威一般,表示自己坚决不会到笼子里的。不二被这一人一猫逗的频频失笑,引得一路上的小姑娘们惊叫连连,但因为旁边有一个眼光凶狠的女人,似乎都不敢轻易靠近。   晚上,不二自然留在了执子家吃晚饭,顺便帮执子再看一下许多没有照顾的花。不过,在不二这个细心的老师指导下,执子养花的技术已经提高了不少,可难免还是有照顾不到的。   “这是什么?”   在执子房间查看最新的仙人球品种时,不二指着柜子上方的那个小陶人,突然问道。   执子循声看去,猛的跳了起来一手一个,背在了身后。“没什么,是我做来玩的。”   “做来玩的?”   不二睁开了那双眼睛,似笑非笑的看着执子,眼神柔了又柔,声音也极具吸引力。“好像很有趣,我看一下好嘛?”   执子盯着那双眼睛,又失了神,她狠狠的咬了咬唇,却还是认命的交出了一只。另一只却放在身后,死活都不敢交出来。不二无奈,只好打量起了手上的这只。   那是一个小女孩,五官做的很可爱,却维妙维肖。不二被小陶人的表情感染,不由的笑了起来。“这是执子嘛?好可爱。可我还是很好奇,另一个会是谁?”   不二在出声前,早已经打量清楚了这二个小陶人,另一只亚麻色的头发,冰蓝的眼睛,不是他又会是谁?难道这个少女,并不像表面表现的这么从容,而是心里早有了他嘛?那还真是很有趣呢。   “是哥哥!做的不好,不能给你看。这个如果喜欢,就送你吧。”   执子很怕抵抗不住不二的绝招,全部交了出去,她把另一个往抽屉里一扔,推着不二就往房间外走。“走吧,走吧。我刚才煮了咖啡,去喝一杯吧。”   不二笑着被她推出来房间,那只握着掏人的手,却紧了又紧。   客厅里三人并排坐着,一边品着咖啡看电视,一边闲聊着。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某星座的流星雨,执子拖着下巴,一脸的向往。“从来没看过流星雨,现场见证一定很漂亮吧。好想去看啊……”   “怎么?执子,也喜欢看天象嘛?”不二被她这表情逗得笑了起来。   “我不懂那些,只是喜欢看星星,总感觉它们会有很多故事。”   “故事?执子也知道关于一些星星的传说?”不二好奇了起来,继续追问。   “传说?你不会想说小王子吧?这么幼稚的童话……”   手冢看着两人越聊越投机,突然感觉自己坐在这里有些多余,更有些失落。妹妹有了喜欢的人,喜欢的人又这么照顾她,他不是应该提她高兴嘛?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丝难过,好像她就要这样离开自己了似的。   正在这时,游荡了一天的龙马来到了手冢的家门前。   看着这个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小家伙,手冢感慨万端,他终于不必当电灯泡了。冷着脸将这小家伙带进了自己的房间,他二话不说的就关上了门。   执子已经知道了结果,向不二解释了二句,便拉着他去后院做起了睡前运动。   一直到执子再次累的站不起来,手冢才和龙马走出房间。龙马的表情轻松了许多,手冢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释然,一切都烟消云散了。执子知道剧情又一次的大回归,龙马战胜了自己,也为此赢得了那个难得的替补位置。   站在门前同手冢一起挥别了龙马和不二,执子又一次的感叹。   这个夏天,似乎真的很漫长……    ☆、与不二的约会   离正式比赛还有一天,为了让青学入选的三位能有更好的发挥,乾贞治特意为他们制定了训练单。一对五,所有的球都不能回击到发球区,他们要一直练习到连续击球50次以上才算合格,虽然这样的要求很变态,但三人却依然斗志满满。   “哥哥!哥哥?”   陪他们练习了一上午,刚刚进门的执子就大喊了起来,可是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。她有些奇怪的嘟囔着,将不二让进了门。   不二跟在执子身后,将网球包放在门口,换下鞋也走了进来。“手冢不在嘛?似乎一整天都没看到他。”   “可能有事吧。既然哥哥不在家,那不二留在这里一起吃午饭吧?”   “恩,昨天没有吃到中国菜,还有很失望的。”   “好啊,那你今天多吃点。我去厨房,你去的房间看看花吧,我昨天还查一些孪凤玉的资料,你这个资深老师,可要帮我看看有没有缺漏的地方。我放在桌子上,有问题叫我,饭好了后,我去叫你。”执子笑着边说边向厨房走去。   不二应了一声,便熟门熟路的去了二楼。   推开房门,果然在桌子上就看到了一本笔记本,他坐在桌前认真的看了起来。   当执子进来时,不二仍在认真的看着那本笔记,似乎并没有发现她,她笑了笑走到了他的身后,却发现他看的并不是那本笔记,而是自己的一本画本。   那本画本,是她最近的画集,昨天已经全部画完,她准备做最后的校正,然后寄回中国。可能是昨天弄的太晚了,竟然忘了放起来。   不二此刻看的正是她对自己内心的写照,她把自己比喻成一只胆小的刺猬,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卷成一团,露出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己。而这个故事,正是讲了它的故事。   故事是从二只刺猬相遇讲起的。为了不伤害对方,故事中的母刺猬忍痛,将自己最后的防备一根根的拔除,她流着血却一脸幸福的笑。   可暖过身子的公刺猬却开始嫌弃她,没有了刺的刺猬又怎么能叫做刺猬,或者说又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。公刺猬就这样抛弃了她,仍她在冷风里越倦越小,于是她挣扎痛恨,最后她忍痛又粘上了刺,但那刺却不再柔软。   她笑着,却变了一个样子。可即使这样,她依然是美丽的,吸引人的,所以她的身边依然不乏追求着。她渴望温暖,需要温暖,可她却不再给别人温暖。每一只公刺猬的靠近,她都不再拒绝,而是狠狠的将尖刺扎入他们的心脏,用他们每一寸的鲜血,温暖着自己的身体。   一身娇艳的殷红,让她嘴角的笑都变得如恶魔般可怕,慢慢的再也没有刺猬敢靠近她。她嘲笑的看向天空,仿佛在说:看,这世上果然没有人会给你真心。   她心灰意冷,她封存自己,她不再相信爱情。   可就在这时,她遇到了那个不一样的刺猬。他如一道阳光般照在了她的身上,连笑容都让她感到了温暖。她向往,却不敢靠近,因为那样就会伤害到他。可他却笑着,慢慢的慢慢的走向了她,不管她是冷笑还是尖叫,他依然笑着,直至将她拥入了怀中。   她挣扎、她害怕,却因他的一句话,变得安静了下来。   他说:真正的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努力,而是二个人共同营造的。   是啊,不是用你的心来温暖我,而是我们相拥着共同取暖。因为心与心的触碰,才是真心的爱。   他们将刺背向身后,用最柔软的心给予对方最大的温暖。   画面的最下方,是执子那笔娟秀的中国字。“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。”   愿得一心人——原怡心,可她的一心人已不再认得她了。心里猛的一痛,她顺利合上了画本。   不二这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,他抱歉的笑了笑。“放在桌子上,感觉很有趣,就拿来看了。”   “没什么,只是一个故事而已。”   只是一个故事,深吸了一口气,她笑着说道:“饭做好了,一起吃吧。”   “好。”   等执子收拾完,端上咖啡后,不二突然说道:“下午,执子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嘛?”   “明天就要比赛了,下午还要练习嘛?其实休息一下,也许会更好。”   “不是练习。昨天,执子不是说想看流星雨嘛?”   流星雨?最近似乎没有报道说有什么流水雨啊?而且大白天就算有,也看不到吧,还是说二次元里这个也是可以创造的……?“是想看,可白天也能看到嘛?”   “恩……虽然有点差异,但只会更漂亮。”不二眯笑着看向她,表示自己并没有开玩笑。   执子有些吃惊。这算是约会嘛?不二主动约她?而且与网球无关?为什么怎么想,都感觉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。   ---   跟随着不二坐上巴士,没多长时间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,日本最高的建筑——天空城天文台。可就算是这里的监测设施再先进,也不可能在这样太阳高照的日子看到流星雨,更何况这东西不是想看,它就会出现的。   带着满腹的疑虑,执子被不二带进了体验大厅。   整个大厅四面都是荧屏,座椅也非常的奇特甚至可以悬吊在半空,这根本就不是天文台,倒像一个立体的5D电影院。她终于有些明白,不二说的差异了。   戴上特制的眼镜,伴随着音乐的响起,座椅也开始缓慢上升。屏幕上渐渐出现了画面,场面不停的变换,执子感觉自己有如穿梭在浩瀚的宇宙间。一颗流星从她的身边划过,虽然明知道是假像,她还是不由的侧身躲了过去。   “不二,快看那里!”   她兴奋的指着迎面而来的一颗,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抓着不二的,轻轻的晃了晃。   掌心立刻传来了柔软的温度,执子的中指和无名指尖,明显感觉到了抓着的那只手的手心上,有一层簿簿的茧子。她有一刻的失神,低下头愣愣的看着二只交叠在一起的手。自己的小小手掌下,是一双修长的大手,白皙柔软,竟让作为女人的她都有些汗颜。 ☆、固执的不二   这种真实的触摸感,让她的心有了几分归属感,可最多的却是悸动。这个少年,真的是同她一样不属于这具身体嘛?他的这些改变,是那个逝去的灵魂正在回归嘛?   不二亦有片刻的迷失,他低头看着那个少女,却因变换的光线而模糊不清。他也在思索,也在迟疑,也在困惹,却也同她一样,找不到答案。   手上的压力猛的一轻,执子的手似逃避般缩了回去。不二感觉自己的心头一空,还没反应过来,便一把将那只手握在了掌中。少女错愕的抬头,一双眼睛是不敢确定的吃惊,他猛的惊醒,却突然不舍放开这份拥有。   看着执子棕色眼瞳中,一丝丝的银白划过,他笑着,冰蓝色中是从未有过的柔情。   流雨星,果然很美!   执子贪恋着冰蓝中闪过的银白,一颗心跳的更加的慌乱,她从来没有见过,人的眼睛会如星星般的闪耀。她紧紧的盯着不二的眼睛,生怕错过每一颗难得的流星。   “你最喜欢的流星雨……下了……”   不二带着魔力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,她呆呆的看向前方,眼睛瞪的更大。她发誓,那是她有生以来,看到的最漂亮的流星。   直到不二将执子送回家,她都没有从那场流星雨中走出来。手冢看着有些不在状态的妹妹,有些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了不二,而不二却只是笑了笑,什么也没说就告辞了。   他终于有一件,让手冢永远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了,自然不能轻易的告诉他。   夜渐渐的深了,执子的脑中仍在一遍遍,不停的过着今天发生的一切。她知道即便不二今天做了这么多,却仍不能代表什么,他只是在实现她的梦想。可她却还是不想睡,她希望用这个方式,让这个梦长一点,再长一点。   困顿最终还是打败了思想,她最终还是睡了过去。她第一次看清了梦中的人,那个男人浅笑着走向他,亚麻色的头发,冰蓝的眼睛,那么深情的温暖。   “你……是不二嘛?”她问。   “不……”   他笑答,眸色渐变鸢紫,眼神也变得忧伤了起来。“我是幸村,幸村精市。”   ---   “执子,你昨天没睡好嘛?”不二皱着眉,盯着少女眼睑下的青色。   执子将帽子向下压了压,笑了笑。“恩,睡的太晚了。”   “呵呵……”不二笑了起来,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志得意满。   手冢面无表情,眉头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,先一步走在了前面。“走吧。”   昨天执子没睡好,其实他也没怎么睡好。原本被执子的失常搅的心烦意乱,好不容易有了睡意,却又被她一声惊叫吓的跳了起来。等他冲进房间时,看到的是同样惊慌失措的妹妹,见他进来,似是又吓了一大跳,好半天才喃喃的回过神。   “不,不是。是幸村,是幸村精市,为什么是他?为什么……”   虽然声音不大,可他却听的很清楚,是幸村精市!执子在说幸村精市,难道她恢复了记忆……?手冢放在口袋里的手,紧紧的握成了拳头。   在德国时,他接到过这个男人的电话,他竟然向他问执子的情况,被他冷言拒绝了。他已经把她害成这样了,难道还不想放过她嘛?这个男人,太可恨!   “手冢,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,是为不能上场而打抱不平嘛?真是太不华丽了,是吧?桦地。”迹部看着迎面走来的宿敌,冷嘲热讽道。   桦地轻声应时,表情却毫无波澜。手冢状作无意的看了两人一眼,一言不发的向看台走去。   “哼,这个面瘫!”迹部讨了个没趣,有些欲求不满。   这些执子都看到了眼里,她笑嘻嘻的靠了上去,对迹部打趣道:“哟,景吾哥,这是怎么了?你惹我哥生气了?啧啧啧,那可真不好哄,不过我哥很听我的话,怎么样?要不要求我帮帮你啊?喂……不让帮就不让帮,干嘛又打我?!”   “迹部,你最好适可而止!”   手冢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回来,此时将执子护在了身后,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向了迹部。迹部不甘示弱,回瞪着他。   “怎么?手冢。想和我来一场比赛嘛?”   “真是太松懈了。”   真田站到二人中间,看了一眼手冢后,对迹部说道:“迹部,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。而且,那场比赛,我们似乎并没有分出胜负,你想和手冢比赛,至少应该先问一下我吧?”   “真田不要着急,我们会有机会的。是吧,桦地?”   “是。”   是是是,是什么是!这台词都要赶上“元芳,你怎么看了”。执子无奈的翻翻眼皮,向门口指了指。“两位哥哥,该你们上场了。这是第一场,你们可别输了。”   “本大爷的华丽,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击败的,你别眨眼睛错过精彩部分就好。哼,真田,我们走。”说完,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   执子笑了笑,什么也没说。她当然知道,这一集她可是很欣赏迹部华丽的表演内容的。   场上是精彩的比赛,场下则是激动的观众,执子亦在其列。特别是迹部和真田的这场,她几乎就没放下过相机,迹部的每一个动作,她都不肯放过。坐在一旁的手冢面上不说什么,可冷气却越来越足,直到执子满意的放下相机,他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比赛上。   很快便结束了三场比赛,现在比分是一胜一负一平。   下一场是第二单打出场,日本代表队派出的是天才不二周助,而西海岸队派出的,则是那个号称网球机器的怪人。执子知道,这将是一场为争夺一毫米,而展开的攻防持久战。   果然,仅仅只是一个平局,不二的三重回击便用完了二个。对方似乎寻找到了破解的方法,不断的逼迫不二打出燕回闪,而不二虽然早就看破,却仍坚守着。   早已知道了结局的执子,心情也不免沉重了起来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嘛?这也算是太极的引申吧。只是换一种方式,就不会达到这种效果了嘛?为什么非要这么固执。 ☆、网球祭   几点雨落了下来,打在了执子酱红色的衣裙上,有如一朵朵绽放的彼岸花。执子这才发现,原来天已经这么暗了,这还是第一次,她忽略了下雨。   比赛场地的天花板慢慢的合了起来,执子抬头看着那越来越小的空间,不自觉的抚上了心口。直到天花板完全闭合,场地内亮满了灯,她才回过神。却发现不二的那抹冰蓝,一直投射在自己的身上,是在担心她?怎么会。她笑了笑,对那个少年轻轻的摇了摇头,不二微微一笑,转而将注意力继续放在了比赛上。   比赛继续,可封闭的空间却没有了流动的空气,加上对方打出的球完全没有了旋转,似乎不二的绝技被完全压制住了。只是这样的局面,并不是他第一次面对,没有旋转,加上就是。   一个擦网球,再加上球拍给的旋转,燕回闪再次复活。   对方也很快的就看出了破绽,极力的避免擦网球的产生,随即两人便陷入了“一毫米”的攻防抢夺战中。因为一早便知道结果,执子丝毫不紧张比赛的结果,她更关注的是场内的那个少年。   她喜欢这个时候的不二,他没有温暖的笑,没有无所谓的表情,取而代之的是专注与执着。虽然看台离场地还有很长的距离,可执子却感觉,这个少年无比真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,毫不掩饰的展示着自己。   她被这个样子的不二,感动了。似乎有个什么东西,慢慢的扎在了自己的心田,被不二的温暖浇注着,一点点的膨胀,竟填满了她整个心房。   如果他不是那个他,也无所谓了,就像他说的,那也许只是一个梦。如果不二能如此真实的在她的生活里,她为什么不能放弃梦境,也活在如此真实的世界中呢?   一片欢呼响起,6:4不二赢得了胜利。执子笑着,如同胜利的人是她一般的欢欣鼓舞。   单打一号如常上演,失利了。凯宾一脸的不甘心,西海岸战队出于利益考虑,同意了替补越前龙马出场。这段父辈间的决斗,终于由这两儿子继承了。   结果可想而知,因为内心境界的不同,已经跳脱出追逐的龙马,比凯宾更胜一筹。凯宾输的一败涂地,却被龙马超高的技术折服,同他成为了真正的朋友。   ---   龙崎老师顺利出院,为了表示庆祝,网球部停了一天的训练,秘密的为她准备了欢迎会。老婆婆一早就发现了端倪,却故作不知的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。   欢迎会上,大家推选龙马作为代表,用网球将舞台正中的彩球打开。手冢却默不作声的接过龙马手中的球,以一个完美的击球宣告了他的回归。   看着远处,被欢呼的人群围在中间的手冢,执子的笑变得有些苦涩了起来。   一连几天,她总在刻意的观察手冢的练习,他似乎打的并不专心。起初,她以为是长久的缺乏运动,导致的肌肉无法适应。可后来她发现只有在手臂抬起时,手冢的动作才会有微不可查的停顿,甚至眉头都不自觉的皱了一下。   这些小动作放在平时,执子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的,可她是知道剧情的。她知道手冢有一个跨越不了的心理障碍,他需要去九州找到那个小姑娘。   她紧了紧口袋里的那张橘桔平给的地址,盘算着挑个什么机会,让他去那个医院看看。可还未等她找到什么时机,迹部景吾突发其想,准备举办一个网球祭,向关东各大学校发送了邀请函。   因为他的这个决定,大家忙碌的暑假变得更紧张了起来。除了平时不能松懈的练习外,还要准备网球祭所需的东西。   站在那个华丽到夸张的活动场地,执子在心里一遍遍的咒骂着迹部的败家。她在辛辛苦苦的为生计奔波,可身为有钱人家的迹部,却一点也不懂得节约。可腹诽归腹诽,她也不得不承认,迹部财团的实力,谁让人家有这么败家的资本呢。   将自己经营的点心小店打理好后,执子将店面交给从迹部那里借来的劳动力,急匆匆的跑去了忍足和佐伯的表演现场,而后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那个“令人震惊的配对5VS5”活动场地。却发现原本属于她的位置,被龙崎老师占了,直到大石和英二红着脸将龙崎老师拖了出去,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,坐了下来。   首先是女生这边的提问,与剧情一般,执子已经听过千百遍了,甚至是不二的回答,她都倒背如流。她是最后一个提问的人,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了她的身上,包括不二周助。   她淡淡的笑了笑,掩饰着自己的紧张,虽然这个场面她已经预演了许多遍,可到真正实施时,却变得并不那么容易。“如果……遇到了心仪的女孩,会用什么方式让她明白?”   不二周助的表情一顿,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,眼神中似闪动着什么。因为太快,执子并没有读懂,等她想继续探究时,那双眼睛重又眯了起来,表情温柔亦如往常。   不二由美子偷偷的笑了起来,原来她也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从容啊,两个人的确很有趣。只是她的弟弟,真的敢正面的回答嘛?突然她也期待起了这个问题的答案。   天根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回答问题,没有用他无厘头的冷幽默,可对面的人,却丝毫没有听到,他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人。   不二周助依然眯笑着,似玩笑般的开了口。“如果两个人是缘分,我相信她感受的到,也会回应我。”   “身无彩凤□□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。”果然,他和她是一样的人,喜欢上一个人,就算放她(他)离开也不会轻易表白。他们都喜欢费尽心机的让对方爱上自己,主动表白,仿佛谁先开口,谁就会永远被对方踩在脚下一般。   因为执子的提前预警,这次的机器并没有发生塌陷,可却依然乱了程序,结果只好不了了之。 ☆、喜欢你   活动的最后一项,是一种类似于障碍接力赛的运动,各学校人员都有参加。终点设在一个运动会场内,在大家紧张的等待中,迹部和手冢并排冲了进来,场立刻爆发出了有力的声援声,几乎盖过了解说员的声音。   正当二人要冲过终点时,执子猛的想起了什么,大叫着冲了下去。那个被当作终点的广告牌,恰在此时从支架上掉了下来,迹部迅速的将手冢扑倒在地。烟尘慢慢散去,手冢毫发无伤,迹部却被倒下的架子压到了腿,不过所幸并没有伤到筋骨。   手冢因迹部的这个举动激动异常,迹部却笑了笑说出了那句话:比起你的胳膊,这不算什么。手冢扯了扯嘴角,算是给了他一个微笑,将他扶了起来。迹部得意的看向停下脚步的执子,勾起的嘴角仿佛在说:看,小丫头,我又间接的救了你一次。   执子红着眼眶回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笑,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身影,突然生出了一股酸涩。这两个人感情好的也太快了吧,为什么即便是个男人,她也舍不得让手冢去亲近呢。   一天的活动终于告一段落了,大家都聚在广场跳起了舞。   忍足侑士第一个邀请了执子,带着她驰骋在舞场内。经过忍足的耐心教导,执子的人舞技提高了不少,至少不再踩到他的脚了。   一曲舞闭,忍足很自觉的将她带到了不二周助的身边。执子笑了笑,刚想对他调侃二句,却被突然而来的音乐声打断。   她脸色猛的一变,呼吸突然的粗重了起来,竟扔下不二和忍足,向音乐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。   “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,抹去泪水双眼无故地仰望。望向孤单的晚灯,是那伤感的记忆……”   那年一个少年站在舞台中央,略显生涩却无比投入的唱过这样一首歌,台下一片欢呼,他却目光炯炯只盯着她。     “喜欢你,那双眼动人,笑声更迷人。愿再可轻抚你,那可爱面容……”   他浅笑的嘴角,微红的脸庞,仿佛仍在眼前一般让她难忘。对,的确是在眼前。   看清舞台上的人后,执子的脚步猛的顿了下来,她拼命的摇着头,又退了二步。   他……怎么会在这里?   执子曾经想过无数次,如果再遇到,她会怎么办?她一直以为她会释然,笑着向他送去祝福,而后潇洒的转身离去。没有倦恋,不带怨恨,淡然的仿佛他只是她生活中,无足轻重的一个人。   然而此刻,她发现,她太高估自己了。当这个人鲜活的站在她面前时,她心中是惊喜过后的悲痛,是悲痛过后的怨恨。他为什么会在这里?!他为什么又唱起了这首歌?!   手紧紧的扯着胸口的衣服,她一遍一遍强压着胸口的涌动,她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失控,她更不能让他看到她一丁点的眼泪。然而一切都是徒劳,她的双眼被无声的泪水朦胧了。   “执子,你怎么了?”   不二周助跟了上来,见执子痛苦的捂住胸口,急忙上前扶住了她。“胸口又痛了嘛?”   忍足伸了伸手,却最终还是收了回来,他看了一眼舞台上的人,关心的问:“执子,发生什么事了?”   执子这才想起了什么,一把扯住忍足的衣服,力气大的,竟让忍足有些站不稳。可执子却像根本没发现一般,只是颤抖着手指着舞台中央正唱着歌的少年,上气不接下气。   “他……他……是谁?!”   忍足的眼神因执子的表情变得更加谨慎,他冷着脸扫向了那个少年。台上的少年,终于发现了异样,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有点惊慌的看着这二男一女。当他看向执子时,眼神不由的一闪,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。   执子猛的揪住胸口,滑向了地面,不二惊叫一声急忙拉住她,才让她不至于坐到地上。   忍足也收回目光同不二一起挽起了执子,可执子却一把抓住他,不依不饶。   “他……是谁?!”   “似乎是我们学校篮球社的三年级社员。怎么?执子认识他?”   “他是中国人?”   忍足一愣,点了点头。“是从中国来的,似乎是中国的一个岛,叫台……”   “他是转学来的嘛?有没有出过什么事故?就像……就像我曾经一样。醒来后是不是失了忆?!人是不是性格大变?!”   那只抓着他的手猛的一颤,而后越收越紧,修剪的整齐的指甲,有几根已经扎进了他的皮肤。他倒吸了二口气,却没有要挥开这只手的意思,反而更紧张了起来。   “他不是转学来的,似乎来学校后也没有出过事故。执子,你到底是怎么了?”   不二似是想到了什么,猛的睁开了眼睛,他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台上的人,迟疑道:“执子,你是说他也有可能……”   “我……我不知道,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人,也许是我看错了。”执子松开了忍足,再次看向那个少年。   忍足越来越糊涂,他扯住不二追问道:“不二,他也可能是什么?你们到底在说什么?”   执子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,她深吸了一口气,对台上的人挤出了一个微笑,问道:“请问,你……叫什么名字?”   “你是中国人?!”   舞台上的少年眼睛猛的一亮,笑了起来。执子这才发现,自己刚才说的是中文。   “哦,对不起。你好,我叫谢俊宏。”谢俊宏笑了笑,礼貌的伸出了手。   执子愣了一下,并没有去握那只手。“谢俊宏……?你一直叫这个名字嘛?”   “是的,从一出生就叫这个名字。怎么?”   “是这样嘛。那,你认识一个叫原怡心的人嘛?”   “原怡心?”   谢俊宏低头重复着这个名字,抱歉的冲执子笑了笑。“似乎并不认识。她是谁?很重要的人嘛?”   眼睛没有变化,看样子是真的不认识了,也许她真的看错了吧。“不,没什么。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,他也给我唱过这首歌。你能重新唱一遍嘛?”   “你也喜欢这首歌?我也很喜欢。”   谢俊宏笑得很阳光,也很灿烂。他站回舞台中央向身后的人递了一个眼色,声音便又响了起来。  “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,抹去泪水双眼无故地仰望。望向孤单的晚灯,是那伤感的记忆……”   “喜欢你……” ☆、心有灵犀   夜幕降临,聚会却仍未结束。随着迹部的一声号令,地面慢慢分开,大家这才发现如此庞大的会场,竟然只是飞机的一部分,纷纷感叹着迹部财团的富可敌国。   飞机缓缓升空向迹部的白金汉宫飞去,会场的外墙被全部打开,华灯初上,整个城市如同闪耀的星光一般美丽。   可执子却无心欣赏,她坐在无人的角落,低头看着渐渐远去的点点灯光,思绪万千。时间只会让你淡望一些东西,却不能让你忘记所有,它永远都封存在你内心的某个角落。   绕过一众仆从,执子顺利的从厨房拿出了一瓶酒。她找了个没人去的高坡,一个人自酌自饮,倒也自在。远处,烟花灿烂的地方,那个身影拉着身边的少女,兴奋的样子依然如初。   他曾经也这样对她,捧在手心,如获至宝。可是再宝贵的东西,如果天天面对,总会有厌烦的那一天。她感觉到了他的疏远,知道了他在外面的许多别的女人,懂得他内心渴望的激情,却什么也没说,什么都不做。   她一直在等,却不知道自己是在等他浪子回头,还是心死。   终于在订婚前一个月,也就是她生日那天,她等到了答案。她没有心疼自己的付出,为了责怪他的负心,只是一遍遍的确认,他是不是不会后悔。得到肯定答案的那一刻,她竟然笑了。   她不知道自己的冷静到底是怎么来的,她不是爱他胜过自己嘛?为什么这一刻的她,如此平静,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期盼。从他家走出的那一瞬,她如同走出高墙的囚犯,第一次有了自由的释然。   她也许还爱着他,只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。她在心里建了一座坟,那里埋着她深爱过的那个人。   只是不管她的意志力多么的坚定,可终究还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。她可以忘掉那些曾经,放下那么不甘,可身体却很诚实。她得了选择性失忆,她有了精神洁癖,她总能听到耳边男人的均匀呼吸声,不管走到哪里,背后似乎总会有一个突然冲出取好性命的威胁。   可她知道,其实什么也没有。   哀,莫大于心死。一个已经死了的人,还会惧怕这些嘛?不会。   以前,她总以为是钱改变了一个人,所以她痛恨有钱人。可是后来她才明白,错的不是钱,而是人。钱并不能改变一个人,它只会放大一个人。   酒,已经下去了大半,执子也由原本的坐变成了躺,远处的烟火让头顶的这边天空变得不再晴朗,亦如她此刻复杂的心绪。   “执子,是你在哪儿嘛?”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,有些慌乱的脚步声可以听从,他并不是无意间路过这里。   又是他,为什么每次偷着喝酒,总能被他找到。执子举起酒,又灌了下去。“是我……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啊,侑士。”   忍足的眉头皱了皱,脸色不由的沉了沉,三步并二步上前一把将酒瓶夺了下来。   “你干什么?!还给我!”   执子的好脾气终于挂不住了,她猛的起身,恶狠狠的瞪向忍足。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差,差到不管是谁搭理她,她都要狠揍一顿。   忍足没有说话,只是冷冷的回看着她,这份忍让的怒火,竟让执子想到了手冢。可他的眼神却比手冢又多了点什么,她想看个明白却分辨不清。镜片后的那抹瞳色如深邃的海底,黑暗中透着蓝光。   这还是她第一次,这么认真的观察忍足的眼神,原来那抹瞳色并不是如发色般的深蓝,而是偏带了一点紫罗兰色。配上此刻的认真,竟说不出的吸引人。为什么她早没发现忍足还有这样的潜质,真是越看越有味道。   “我说的,你到底有没有在听?”   一阵风吹过,画面慢慢的清晰,执子这才看清面前这只摇摆的手。她扶着额头,痛苦闭上了眼睛。“啊……我有在听……一直在听……”   红酒遇风,果然上头啊。执子□□着,一屁股坐了下来。   “呵……有在听?你还真当我傻……”   “难道不是?”   这反问让忍足哑口无言,低头沉默了起来。执子一看他这表情,心里就一乐,她站起身,摇摇晃晃的走上前,将身子靠在他的胸前,娇笑着。“我说侑士,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?不会真的对我有什么想法吧,我可不认为你只是路过而已。嗯?”   忍足紧张的退后,见执子失去支撑又急忙上前扶住她。“是迹部拜托我照看着你,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这酒鬼?”   “哦……原来是为了景吾哥哥啊。我可是好失望,侑士啊,我吃醋了怎么办?”   执子继续欺身上前,二只手慢慢的向忍足的腰上环去。忍足感觉那颗封闭的心,马上就要冲破禁锢,却不想手上一空,酒便被执子抢了过去。   “哈哈哈哈……没想到侑士和景吾哥的感情这么好,实在是令人羡慕……”   “小心!”   可惜已经太晚了,执子的话还没说完,人就整个向后倒了下去。看着急速上仰的画面,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。什么叫乐极生悲,说的就是此刻的她吧。   摔倒的痛并不如她想像的那么重,可随即压上的身体,却让她闷哼一声,痛的半天都说不上话来。   忍足一只手揽着她的腰,另一只手垫在了她的脑后,手在抖,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。“执子,你没事吧?”   没事?她这样子像是没事嘛?她睁开眼睛,又一次恶狠狠的瞪向忍足,却发现忍足的眼镜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。那双一直被遮挡的眼睛,此刻毫不避讳的看着她,她被这份关切吸引,竟慢慢的柔了下来。   执子有那么一瞬的失神,她慢慢的靠近它,直到感觉忍足那急促温热的呼吸,扑在了她的脸上。这双眼睛,不比不二的差,反而更加的真实,它从来都不想掩饰它的任何光彩。   她伸手抚摸着眼角,声音也柔了下来。 ☆、都是误会   “不带眼镜的侑士,更帅一些,更真实一些。怪不得连迹部都对你另眼相看……”执子的声音轻柔,嘴里喃喃着眼神却有些哀伤。   忍足像被电到了一般,瞳孔猛的一收,急忙起身,看似慌张却很是小心的将执子也拉了起来。他捡起跌落一旁的眼镜,背对着执子又戴了上去。“执子,你喝多了吧,我看有必要让迹部或手冢,来带你回去了。”   “等一下……”   执子突然叫了一声,忍足闻声停了下来,却没有回头。她盯着那个欣长的身影,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,开口道:“我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,对不起。你如果没什么事,陪我坐一会儿吧……”   那个身影依然没有动,她等了一会儿,有些自嘲的笑了。“算了,你走吧……”   不是因为迹部,也许忍足也不愿理她这没心没肺的人吧。执子转身找了个小草堆,重新坐了下去,晃了晃没多少的酒瓶子,又凑到了嘴边。   身后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,忍足坐到她的旁边,伸手拿走了酒。“想要我陪你会儿,也不是不可以,但是你不能再喝了。”   “好……”   执子笑着应下,长舒了一口气,躺倒在草地上。   忍足一直等着执子说点什么,可她却什么也没说,只是盯着头顶那片不再晴朗夜空,叹着气。“你认识那个人?”   “嗯?”   执子无意识的应了一声,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。“那个中国人?我不认识。”   “不认识你会有那么的举动?”   “对不起,忍足。不是我想要隐瞒你什么,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,这是怎么回事。等我可以解开一切迷团的时候,也许我就会告诉你。”   她坐起身,眯着眼睛笑了起来。“走吧。太晚了,我们也要回家了。”   酒喝的太急,又在这高坡被风吹了半天,执子发现想走一条直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,顿觉头大。她扯住忍足的胳膊,有些无赖的笑道:“帅哥搭把手,告诉我直线要怎么走。”   忍足看着她表情有些复杂,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,弯腰将这个少女抱在了怀中。   天旋地转后,执子大叫了起来。“侑士,你要干嘛?!放我下来,我自己能走!喂,你听到没有,再不放我下来,我们友尽!”   她就这么抢手?还是太过平易近人了?怎么是个相熟的男人都想抱抱她。朋友之间不是不能开一些玩笑,可这种玩笑也太过了一些吧。   执子挣扎着,想从忍足的怀中下来。忍足脚步不停,手却猛的一松,笑道:“好啊,现在就放,不过摔伤了,可别找我。”   “啊!”   执子大叫一声,抱住了他的脖子,瞥见他一脸得逞的笑,气更不打一处来。“你故意的是不是?还说对我没意思?爱情小说果然没白看,这个都学会了。”   “哎呀,执子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看爱情小说的,这么说来,你对我也很关注啊。”   “我才没心思关注你这浪荡公子哥。都说面由心生,你这张脸已经出卖了你的内心。”   执子一边还嘴,一边还做贼似的到处张望,生怕被什么人看到。果然,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四处徘徊,好像丢了什么东西。她急忙压低声音,死命的掰忍足的手。“快,快点!快放我下来,是不二。”   “喂!你别乱动……小心!”   “啊……”   执子从忍足的怀中掉了下来,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,被地上突起的石头一硌,立刻痛呼出声。   不二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,急忙跑了过来。“执子?执子,你受伤了?”   “没,什么事也没有。天太黑,不小心摔了一下,幸好侑士经过……”执子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,感觉自己的辩白似乎有些多余,就没有再说下来。   不二微皱起了眉,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忍足,又迅速的在她的身上扫了一遍。因为光线太暗,他并没有发现执子伤到了哪里,便扶着她向明亮的地方走去。“没受伤就好。不过,你喝酒了?”   “没有没有……”   “她喝了!”忍足扶了扶眼镜,很不地道的拆穿了她。   原来,并不是恰好路过。不二扶着执子的胳膊顿了一下,再次看了一眼执子。   执子警告性的瞪了一眼忍足,笑嘻嘻的解释道:“就喝了一点点,真的只有一点点……”   “我们走吧,小心点。”不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,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去。   ---   “执子,你又受伤了?啊昂?”   什么叫又?她不就去过那么二次医院嘛。执子白了迹部一眼,不愿意搭理他。   管家很识趣的叫来了家庭医生,前前后后仔细的检查了几遍,发现执子除了胳膊和腿上有些淤青外,其它地方并没有受什么伤。迹部不由的松了一口气,挥挥手让管家们退了下去。   这时忍足又一次开了口。“执子,喝了一瓶红酒。”   “什么?!”   迹部的声音高了至少三个阶,从沙发上噌的站了起来。“你竟然又喝酒?本大爷,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华丽的妹妹?啊昂?说的就是你,别去看忍足。”   执子收回杀人的目光,硬着脖子毫不示弱。她知道只要搬出手冢,迹部就弱了下去。“我是手冢国光的妹妹,不姓迹部!”   “好好好,很好……”   迹部不怒反笑,阴着一张脸转身就走。“那就让手冢这个正牌的哥哥,来管管你这个妹妹。”   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,执子完全忘了,手冢现在就在这里,并不是远在德国。她急忙上前拉住了迹部,无赖的笑道:“哎……景吾哥,误会误会,都是误会,你就当我童言无忌好了。我这不也是为了彰显您老人家的华丽嘛,我容易嘛我?”   “容易!”忍足再一次的开了口,一句话把执子噎的半天上不来气。   一旁的不二忍不住嗤笑出声,换来了执子一个幽怨的眼神。   迹部很是受用的重新坐了下来,虽然手冢回来后给了他不少脸色,可他也终于有了拿捏这野丫头的法宝。他清了清嗓子,拿出了谈生意的官腔。“不让手冢知道也行,你下学期转学到冰帝来。”   ☆、爱心便当   转学到冰帝,她是不是听错了?她在青学上的好好的,没事儿去冰帝干嘛?执子看了一眼不二,低头犹豫了一会儿,说道:“那你还是叫哥哥来吧……”   “怎么?和本大爷一起上学,就这么让你为难?”   迹部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,换了个姿势,也换了个条件。“一学期的交换生,这是本大爷的最低线。”   “好,成交!”   ---   新一轮的校内排名牌,又一次拉开了帷幕。   原本想在全国大赛前与手冢再打一场的龙马,并没有被分在手冢组,反而三年间再也没和手冢对决过的不二,被手冢分在了他所在的组中。   执子知道,手冢是想兑现一年级时的承诺,也想试探一下不二必胜的决心。只是,她却并不知道,手冢想试探的决心,并不仅仅是不二对网球的。   中午休息时间,执子找了个机会,将不二拉到了天台。“不二,我知道也许在赛前告诉你这些,显得有些不太公平。可是,我想如果不告诉你,你可能又会像一年级时那样,对哥哥有芥蒂。”   “呵呵,什么事,竟然能让执子这么为难?”不二轻笑着,似乎并不在意。   执子犹豫了一下,决定还是直说的好。“其实哥哥并没有完全恢复,也许他自己也发现了,他根本没有办法抬高胳膊。我问过德国那边,医生说这是心理的障碍,他似乎过不了自己这关。没想到,强大如他,也有战胜不了的。”   “不要担心。要相信手冢,他会回来的……”不二沉吟了一会儿,笑着说道。   “恩,我已经从桔平那里要到了九州医院的地址,准备在你和哥哥比赛前带他去。在那里他会遇到一个小姑娘,这个小姑娘会让他……痊愈的。”   那个传说中,成为手冢女朋友的小姑娘,却是她必须要让他去见的人。希望因为她的原因,手冢对这个小姑娘的感情,也会有所改变。   不二微眯着眼睛,考虑的却是与执子不同的问题。“执子,是不是我们所有人的事情,你都一清二楚?”   “怎么会,这场因网球也开始的故事,主角只有龙马一个人而已,不可能将你们所有人的事情都写出来的。我只是知道了一部分,时间长了有些也记不清了。为什么这么问?”   许久没有等到回答,执子抬头却发现不二正在出神的想着什么,眯起的眼睛将他所有的情感隐藏了起来。“不二……”   执子轻轻的唤了一声,不二应了一声,低头疑惑的看向她。她盯着那张永远温柔的脸,认真的看着。“你……可以不再眯着眼睛嘛?只在……面对着我的时候。”   不二的表情一僵,慢慢的睁开了眼睛,那抹迷人的瞳色,毫不避讳的射进了执子的眼底,似要从哪里挖掘什么一般。审视?疑惑?不解?执子看不清那丝冰蓝,可那颗期许的心,却慢慢的冷了下来。   这个少年,怎么可能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开特例了。她是不是来这里的时间太久了,久到,她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个十几岁的天真少女。   她低下头,踢了踢防护栏,笑了起来。还没被伤透嘛?竟然又动了这种心思。   许久,一丝低不可闻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。   “是……”   她猛的抬起头,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的少年。原来,那丝冰蓝并不是想拒绝,也是在确认。这个平淡如水般的少年,也有了除网球外,在乎的东西了嘛?   不二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个少女,她脸上透出的那份惊喜,竟让他有了一份满足感。   “哇,还是这里好啊!是不是大石?”   英二的人还没看到,声音却先一步传了上来。   执子和不二对望了一眼,同时笑着向那个声音走去。英二第一个跳了出来,紧随其后的是网球部的所有成员,手冢走在最后,手里还拿着执子带来特大包包。   英二吃惊于自己的发现,兴奋的嚷嚷了起来。“喵~竟然是执子和不二。你们是在约会嘛?”   “哟,小执子,不二学长,我们打扰你们了?”桃城也眨了眨眼睛,笑得一脸暧昧。   执子拍了一下他的胳膊,接着他的话说道:“是打扰到了,你准备怎么赔偿我?”   手冢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执子,将目光转向了不二。两人目光纠缠在一起,许久都没有分开,也没有再说一句话。   执子被这气氛压的全身不自在,接过手冢手上的包包,边收拾边招呼了起来。“不二,哥哥,今天我特意给大家带了便当,我们一起吃吧。”   “哇,好好吃的样子。执子我也可以先吃嘛?”   英二一听有吃的,一把抢了过去,刚一打开就大叫着了起来。看着英二敏捷的身手,执子不由的失笑了起来。这根本就不是征求她的意见嘛,都已经吃到嘴里了,才来问可不可以先吃。   “喂,英二学长,也给我一点吃嘛!”   桃城一看英二这架式,立刻急了,上前争抢了起来。随后,便响起了一连串的哄抢声。   “嘶……”   “腹蛇,不许抢我的!”   手冢被这群人搅的没了心思,冷着脸喝了起来。 “真是太大意了!”   执子趁大家都在忙,从包里又拿出了二个精致的小便当,将其中一个递给了不二,另一个给了手冢。“不二,这个是给你的。哥哥,这是你的。”   不二打开便当,却感觉无从下手,执子做的这个便当,实在是太可爱了。   白色的蛋糕之上,是零碎的巧克力屑和用芥末糯米做成的青草。二只豆沙的糯米团子,被执子捏成了兔子的形状,它们正趴在草地上,吃着面前的青萝卜。当然萝卜也是芥末粉加糯米粉捏成的。   这份便当,是不二的最爱,也是执子的真心。   “哇,这个好像更好吃啊。不二,让我吃一个吧?”英二吸了吸鼻子,兴奋的将筷子伸了过来。   不二灵巧的躲过,眯笑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。“不行哦,英二。这里面,全是芥末呢……”   “部长的也不错呢。”   桃城一看手冢的便当,惊叫了起来。只是还不等做出进一步的举动,就被手冢的一个眼神冷的打了个寒战。“呵呵,部长。我只是看看而已,只是看看……”   执子笑着看向不二,不二亦笑看着她,连那抹冰蓝都变得温暖了起来。执子被这笑感染,嘴角不由的加深再加深。   不二周助,你对我的好,我向你回应了…… ☆、寻找千岁美由纪   排位赛还没等进入白热化,就迎来了一个重大的变故,越前龙马报名参加了全美公开赛,他将无法参加全国大赛了。   这个消息,瞬间让青学网球部炸了锅,大家无心练习,扎堆的讨论着龙马会如何做选择。看着一脸受伤的桃城,执子突然有些气愤起来。   不二也略显焦虑,见执子一脸的不愤,忍不住问道:“执子,你觉得龙马会离开嘛?”   “让青学网球部成为日本第一,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,可我却不希望,龙马会成为第二个手冢国光。作为朋友,不管他决定的是什么,我都支持他,祝福他。我相信,他会选择那条,对他来说最正确的路。”   执子说完转身走出了球场,手冢看着她远去的身影,紧了紧抱着的左臂,却仍是面无表情。“最后,还是要看龙马的决定,大家继续比赛吧。”   虽然龙马一再保证不会参加全美公开赛,但明眼人不难看出,他内心的挣扎与不甘。   执子没有精力,去关注这个主角光环强大的少年,她今天约了橘桔平,想让他帮他再确认一下。   中午刚过,橘桔平和不动峰全体人员便以交流学习为名,来到了青学。手冢简单的接待完后,便把一切交给执子,自己忙排位赛去了。   “桔平学长,是我判断的那样嘛?”手冢还是如往常般没让对方拿到一分,可执子却没有一丝的欣慰。   橘桔平放下撑着下巴的手,回答的很肯定。“恩,虽然手冢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,但他的确没有办法扣杀。”   “谢谢桔平学长,我会尽快带他去,希望能赶在他和不二的比赛前。”   另一边,龙马与桃城比赛打的并不如意,他像是丢了魂,竟然一球不如一球。   桃城原本就不安的心,被他搅的更烦躁了起来,两人的比赛被迫中断。他看着龙马难言的挣扎,又想起了执子说过的那番话,犹豫着最终像龙马道了歉。他的确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快乐,就让龙马放弃自己的梦想。   误会解除,比赛顺利的完成,龙马也放下包袱,一身轻松的踏上了他全美公开赛的征程。    东京国际机场   青学的全体成员都来为龙马送行,并送上了各自准备的礼物。执子送给龙马的,是上次不二看到的那种小陶人,只是这次是龙马的形象。   龙马非常喜欢这个礼物,一直拿在手里不停的抚摸,一双眼睛里透出了孩子般的欣喜。“谢谢,执子学姐。”   执子亲昵的拍了拍他的头,继续帮他整理着东西,脸上却透出了一份不舍。   龙马装做没有看到,将目光投向一起整理的不二周助。“不二学长,要好好照顾执子学姐啊。”   “恩,我会努力的。”不二眯笑着答应了下来。   因为航班延误,迟到的龙崎樱乃终于赶上了最后的送别,只是不知道这两人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。   龙马走后,执子终于说服了手冢。她约上不二,同手冢一起,搭上了去九州的飞机。一个多小时后,他们一行三人一猫,到达了熊本机场。   执子以买东西为由,拉着不二躲在一边,手冢则一个人去了医院。   在经过医院门口时,手冢注意到了斜靠在休息椅上的网拍,他刚拿在手中端详,一个身影便从树上冲了下来。   “就是她!”   执子猛的站起身叫了起来,不二一惊一把将她又拉回了草丛。见执子后知后觉得捂起了嘴,有些好笑的问:“她是谁?”   “大阪府四天宝寺网球部,千岁千里的妹妹,好像是叫什么美由纪。”   说到这执子的脸色变了变,不满的嘟囔了起来。“你看她黑的那样,还这么野蛮,真不知道那些人,为什么非要把他俩配成对!哥哥怎么可能,喜欢上这样的女孩,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。”   “那些人是哪些?执子在说什么?”   “就是喜欢你们网球王子的人啊,她们利用各种想像力给你们配另一半。不过还好,总算这个配对还是男女组合,如果是男……”执子突然停下了话头,看向了与手冢配对指数不低的不二周助。   此时两人一起蹲在草丛后,不二周助抱着灵子单膝跪地,正一脸专注着等着她的下文。这本是他在平常不过的一个动作,可在执子眼中,却无处不透着优雅的美感。反观自己,简直毫无一丝的淑女形象。她刚刚还说千岁美由纪太粗鲁野蛮,可此刻的她似乎也好不到哪去。   不二等了一会儿,见执子仍没有说下去的意思,有些不耐的催促道:“如果是什么?似乎很有趣啊,这个配对也有我的嘛?”   不二的?当然有。只是最受欢迎的对象并不是伊集院,而是……,执子没有说话,将目光投向了仍跟千岁美由纪说着什么的人。   正在这时,一群少年走了过来。如剧情发展的一样,他们认出了手冢,并要求与他打一场比赛。   “他们来了!”执子顺势转移了话题,将不二的注意力引到了手冢的身上。   面对这群少年的挑衅,手冢自然是爱搭不理,他向来就不是一个惹事的人。可那群少年却并不想放过他,他们以美由纪为人质,强迫手冢同意了比赛。   一群人随即向医院旁的小花园走去,执子拉上不二,也悄悄的跟了上去。   比赛从一开场就明显的看出了实力的差距,手冢的应对,让他们无从下手,他们决定用大力的扣杀来打破僵局。然而,那原本很轻松就会解决的扣杀,却在手冢想抬起胳膊时,变成了致命的一击。他丢掉拍子,表露痛色的捂住了胳膊。   “哥哥!”   执子大叫一声,站起身就冲了出去。不二慌忙放下灵子,一把又将她拉了回来。“执子,你要冷静。不要忘了,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的!”   对,不能出去帮忙。就是他们对手冢的羞辱,让那个患有同样病症的少女勇敢的面对,从而激发出了手冢的斗志,才让他也克服了障碍的。   执子咬了咬牙,乖乖的蹲了回去。她的确,不能这样冲上去。 ☆、手冢痊愈   美由纪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场面,在手冢震惊的目光中,迎向了那群比她还要大许多的少年。虽然神经痉挛让她狼狈不堪,她却紧咬着牙没有一丝屈服。   手冢矛盾着、挣扎着、斗争着。   敌乃己身。挡在你面前最大的敌人,永远只有一个,那就是自己。手冢克服不了的,不是伤痛的折磨,而是内心的恐惧彷徨,他害怕重蹈覆辙,再次去面对离开网球的决择。   可,他是为了什么而打网球的,只是为了将来的某天登上众人仰望的至高点嘛?不,不是,网球不应该是这样的。   美由纪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,可对方丝毫没有因此而停下的意思,一记高空的扣杀,就这样狠狠的撞上了美由纪那张不算精致的小脸。美由纪的大脑瞬间空白,她坐在地上,惊恐的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小球,认命的闭上了眼睛。   破风声在她的面前猛的停了下来,她吃惊的睁开眼睛,看到的却是挡在面前的手冢国光。那一刻,她突然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情,仿佛有这个少年在,一切问题便都会解决。   手冢国光眼神清冷,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周边的气温,他认真的,他……生气了。   恰巧此时,执子和不二走到了场边。看着场内气场惊人的手冢,执子即兴奋又失落,她高兴于手冢的痊愈,却又几分嫉妒他如此认真的原因。   这是她的哥哥,就算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,她也应该高兴才是。可为什么,她感觉心里愤愤不平,甚至恨不得这个小姑娘,马上从她的面前消失,永远都不要再出现。   “喂,桔平嘛?”  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,让专注的执子不由的吓了一跳。她竟然没有发现,身边多了一个人。一身便服的千岁千里,正站在千岁美由纪的身旁边,他一边看着手冢的比赛,一边打着电话。   “是千岁君吧?你好,我是手冢执子,青学手冢国光的妹妹。初次见面,请多关照。”   千岁刚刚挂死电话,执子便笑着上前打起了招呼。“这位是不二周助,也是我们青学网球部的。不二,这位是这个小姑娘的哥哥,千岁千里。”   千岁笑着同二人打起了招呼,却并不意外会在这里遇到他们,看样子,橘桔平早已经跟他打好了招呼。似乎突然没有了话题,几人都沉默了下来,认真的看起了比赛。   执子看了看,紧紧握着拳头的美由纪,微笑的开了口。“你是美由纪,对吧?非常感谢你帮助了我的哥哥,也帮助了青学网球部。”   “没……没什么的,我其实……什么也没有做……”   这个如男孩般大大咧咧的小姑娘,突然扯着衣角做起了小女人姿态。娇羞可爱的样子,让一旁的二个男人都移过来了目光。   可执子却并不看好她的这副姿态,她脸上仍挂着笑,眼睛里却透着丝丝的凉气。她的声音并不大,却字字咬牙切齿。“不过,也仅此而已。我希望你最好适可而止,我的哥哥并不需要一个粗鲁的野丫头,我不管你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打算,但是我劝你都把它放回心里。这样对你、对我、对他、对我们大家,都是再好不过的。”   美由纪低下头,咬了咬牙,许久才轻声的回了一个字。“是……”   执子和美由纪的对话刚刚告一段落,另一边的手冢也结束了战斗,几个少年落荒而逃。手冢没来得及和千岁多说几句话,他们一行三人一猫就又踏上了回东京的飞机。   既然手冢已经痊愈,那势必要去见证一下,全国大赛的抽签仪式。   ---   大石秀一郎显得非常的紧张,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上博运气。   以前他的身边总会有那个人在,那么不管抽到的会是什么,他都没有露出过一丝难色。可现在他虽然回来了,却总让他有几分担忧。他们真的可以成为日本第一嘛?他希望,却又担忧。   “下一位,关东大赛冠军对,青春学院。”   主席台上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声音,大石理了理心神,走了上去。他看着那个只露出一点点面目的抽签箱,犹豫着不知如此下手。   “大石,抽签能交给我嘛?”   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,如天神降临般化解了他所有的忧虑。他兴奋的看向来人,激动的无以附加。“手冢?你终于来了……”   会场的气氛因为手冢的这句话,彻底发生了改变。几乎所有参加抽签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,有欣慰、有喜悦,更多的则是敌意。这是个传说中最接受顶端的男人,只要打败了他,就可以登上最高。   手冢淡定的走向了主席台,一步一步,似踩在了众人的胸口。无形中似有一座大山落下,缓慢却坚定的下压再下压。   不是所有人都见证过这个男人的实力,所以总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在里面。这是执子早就料到的,只是她没想到,一向与手冢不对盘的迹部,竟然也会替他说上几句好话。还真是难得的紧呢。   迹部似有所觉的回头,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那张不华丽的脸。他拉长着脸,示意这个女人乖乖的到自己身边来,却被这个少女的反应气个半死。   少女死死的抱着不二周助的胳膊,一脸害怕的摇着头,可那双分明的眼睛里,却充满得意的笑。迹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,指了指自己的膝盖,又指了指手冢,扯起嘴角笑了起来。   卑鄙!   执子白了他一眼,无奈的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。   她刚刚坐下,就看到前面一个爆炸头的黑鬼,将腿伸出来横在了过道上。不是手冢反应迅速灵巧的躲了过去,这一下肯定会摔的毫无形象可言了。   手冢停下脚步,冷眼看着那个黑鬼,淡淡的道:“真是够长的脚啊。”   那黑鬼哈哈大笑,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。手冢也不搭理他,走上了主席台。   执子却愤愤不平了起来,她正准备冲上前去教训一下那个黑鬼,却被迹部一把拉住。“这是会场,不是你胡闹的地方。你最好给本大爷老实一点!”   “是。”   执子嘟着嘴,答应的一点也不真心,却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。她只是不想给手冢和青学再惹麻烦而已。   “手冢君,比去年更有干劲了。”  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,执子循声看去,猛的眼前一亮。   白石藏之介! ☆、久违的对决   白石藏之介!   执子看到这个少年时,不由的眼前一亮。她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个少年呢,几个月不见,似乎他更帅气了一些,真是个不管怎么看都很完美的男人。   只是有句话说的好,“水至清则无鱼”,当一个男人太过完美时,就变得不怎么完美了。可惜了这副好皮囊。   执子这大刺刺的目光,终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。白石目光也定在了这个少女的脸上,看到对方并没有回避的意思,他扯起嘴角礼貌的笑了起来。   “真是太帅了……”执子撑起下巴也笑了笑,见对方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主席台上,不由的喃喃着。   迹部景吾有些不满的清了清嗓子,表示她的面前还有一位帅的丧尽天良的大人物,不要轻易的忽视。“你那是什么眼神?本大爷的妹妹,竟然用这么花痴的表情看着别人,真是丢死人了。”   “可他就是很帅啊,而且360度无死角,网球技术更是一流。当然,眼睛长在头顶的某人,是比不了的了。真真帅到没朋友啊,连华丽的迹部君,都心生怨恨了……”   “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!本大爷在你的眼里,就是这么不堪嘛?好歹我还是你的哥哥!”迹部被这丫头气的头都大了,连自称的“本大爷”变成“我”都没注意。   可他骂的越凶,执子就越开心,她笑嘻嘻的继续和他扯皮。“对呀对呀,至少景吾哥哥没有不二温柔。”   “你!为什么每次遇到你,都不会有好话,非要气死本大爷不可!别以为本大爷拿你没办法?!”   “你要拿我怎么样?是谁眼巴巴的非让我坐他身边的?人家不想过来,还拿喝酒告发这事威胁我。现在就这么二句话,你就受不了了?我家手冢哥哥就不会这样。”   “不二!”   迹部轻喝一声,冲坐在佐伯身旁的不二喊道:“把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带走。”   不二看了看迹部,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执子,招招手无奈的笑了起来。真搞不懂为什么执子就这么喜欢招惹迹部。   执子见迹部又一次放过了她,态度反而转好了起来。她抱住迹部的胳膊,将头向上一靠,娇滴滴的说道:“景吾哥哥,真是个好人,我最爱你了。”   说完立刻起身,飞快的回到了不二的身边。   不二好笑的看了一眼这个少女,冰蓝色中满是纵容。他果真如答应过执子的一般,不在她的面前眯起眼睛。   这本是执子最想看到的,可不知为什么,她却总感觉这样的日子太不真实,似乎这件好事的背后,是不可预见的变故。总让她小心翼翼,时刻做着最坏变化的准备。   抽签结果现场便公布了出来,作为地区赛的冠军,青学同立海大一样,不必进行初赛,而是直接晋级八分之一决赛。而青学决赛的第一个对手,则是六角中与比嘉中二队的胜出者。   这场全国大赛太过出名了,执子怎么可能忘记,青学要迎战的,是那个冲绳有名的缩地法。   散会时,执子主动抱起了执子,慢慢悠悠的走在后面,似乎像是在等什么人。不二虽然有些好奇,却什么也没有说,跟在了她的身后。   之前伸腿挡住手冢去路的黑鬼,正大笑着跟同伴炫耀着什么,并没有注意到旁边走得极慢的少女。执子等他与自己平行时,突然伸手抓了一把灵子的后背,灵子像是得到了某个指令,猛的跳到了黑鬼的身上。还没等对方有什么反应,脸上就挨上了一下,灵子见好就收,从他身上跳了下来。   那黑鬼捂着半边脸,痛苦的蹲了下去。   执子将灵子抱进怀中,很是无辜的道起了歉。“哎呀,你没事吧?实在是对不起,我不知道它突然会跳出去。”   “你!你是怎么搞的?!连个猫的看不好……”   那黑鬼从地上蹦了起来,一把扯住执子的胳膊,只是还不等发力,就有二三只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。还没走远的几个相熟学校的选手,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,见执子被这黑鬼欺负,都不约而同的上前阻止。   执子被众人护在身后,却仍装不知的靠了上来,她一边将灵子举到黑鬼的面前,一边说道:“灵子平时很温顺的,不信你看看。不知道为什么见了你会变成这样,不过,这只黑猫很有灵性,它只会攻击那些被鬼缠上的人。你……是不晕被鬼……看上了……”   语气改变时,恰巧灵子也与黑鬼的视线相对,灵子适时的眼神一变,这家伙直接大叫着跑了出去。   执子笑着将灵子重新抱回了怀中,揉着它顺滑的毛发,狠狠的亲了二口。“小乖乖,你真棒。今天晚上就做你最爱吃的,好好奖励你一下。”   灵子显得极其厌恶这个少女,不断的用爪子梳理被执子亲过的地方,一脸的嫌弃。不二看不过去,伸手将灵子抱了过去。“呵呵,执子和灵子都很有趣啊……”   ---   时隔近三年,不二周助终于迎来了重新与手冢对决的机会,这一次他将面对的一个完整的手冢。   而手冢这次将他分在一组,执子倒认为,他也是为了兑现一年级时对不二的承诺。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中,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间的对决,它并不像它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。执子总感觉,他们两人似乎更想用这场比赛来表达和确认着什么。   只是她只记得比赛的结果,却完全忘了经过是怎么样的了。不过,不管怎么样,今天的这场对决,两人都是毫无遗憾了。   不二一上场就睁开了眼睛,他不想错过任何细节,他要认真的去面对这个男人。   一个很普通的发球后,不二毫不犹豫的到了网前,而他对面的手冢,也在回球后直接上网。不二一个网前的滚网球,手冢直接吊高球打回后场,而迎接他的却是不二的扣杀得分。   两人一上场就如此的激烈,让围观的众人都不由的捏了一把汗。 ☆、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  第二球,依然是不二得分。   可这大好的形势,并没有让他轻松几分。他表现的异于平常,紧张与兴奋已经让他的手心冒出了汗,他低头看了看,情绪难以平复。   不二,经历了这么多后,让我看一下你的决心吧。对网球,对她……手冢紧了紧手中的拍子,眼神更加的坚毅。   第三球,不二仍是发球上网,手冢也重复着之前的招式,吊高球打回后场。不二跃起后却做了个假动作,变扣杀为直球,再一次得分。手冢站在场内,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,没有活动半分,不知道是为不二的动作感到意外,还是完全预料到了他的手法。   执子看不懂手冢,今天的他也异于平常,在以技术占优的不二面前,他表现的更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。   1:0 不二赢得了发球局,手冢出乎意料的,在不二的手中一分未得。   二人交换场地后,手冢发球。仿佛是为了回敬不二,他均是高速发球直接得分,没有给不二任何击球的机会。   被追平比分的不二,在第三局时改变了战术。他利用滚网球给球强加旋转,打出了三重反击之一——燕回闪,早就看破招势的手冢立刻应对。这一场演变成了滚网球与滚网球的对决,最后不二顺利的扳回一局,暂时领先。   似乎是上天对不二的眷顾,当再一次轮到手冢的发球局时,起风了。不二会心的笑了起来,之后便打出了他的第二个反击——白鲸。   然而熟悉他的手冢,又怎么会看不穿这个招式。当球落地弹起时,手冢追在球后,一记扣杀送了准备返回的球一程。对面的不二迅速反应,用巨熊回击将球又打了回去,而这个还带着旋转的小球,却在落地后划着弧线奔向了手冢。   手冢轻松回击,在不二还未击球前,他迅速移动。燕回闪还未落地,手冢的一个消球又一次将它送了回去。这一连串的动作电石火花,快的让人找不到一丝喘息的机会。   不二奔跑上前想挽回这个球,然而球落地后,并没有弹起,而是向球网滚去。   零式削球!   手冢又一次保住发球局,追平了比分。这风并没有如不二预料的一般,给他带来太多变数,比赛又回到了原点。   如果说前三局,是彼此的试探,基础与基础的对决,那么这一局就是纯粹的技术较量了。   执子此刻的心情,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复杂。她即希望不二能赢得胜利,又不希望手冢面对失败,她心疼不二对未来的迷茫,又高兴于他对某件东西表现出的认真。可不管是哪一种,她都只能静静的看着,因为她什么也改变不了。   “不二,振作点!这可能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与手冢的比赛了。”   英二突然的出声,让不二猛然的惊醒。这不是一年级的排位赛,过了这个夏天,他们就要从网球部引退,从而各奔东西。未来的日子虽然很长,可他们真的还会有机会,再相遇嘛?不,他不能就这样,绝对不能!   巨熊回击,不二得分。   再次起身的不二,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。这个无欲无求的人,似乎找到了某处目标,有了必须要做到的事情。   手冢领域,再一次的被打破了。不二推翻了手冢那个控球力越强,越更容易掉入手冢领域的理论,用实力和技术证明了他不容忽视的存在感。   龙崎老师在一旁向大家解析着不二的性格,众人吃惊于不二柔弱外面下,平淡无波却异常坚韧的心。可执子却明白那其中的无奈,懂得了他对一直目标明确的手冢的那种崇敬。他们顺其自然,他们享受过程,他们不强求结果,他们不轻易属于任何人。   心有所执的不二,将全盛的手冢逼入了绝境,两个人不分上下,将比赛推入了抢七局。   执子知道,他不是无法突破,他只是不想突破,或者说是不敢突破。他珍惜难得的现在,他害怕一丝的改变,就会让这一切向他不希望的另一边发展。如果生命中不会出现那个,愿意让他抛去一切的动力,那么他只会默默的看着,看着命运早就做好的安排,并遵从它。   最终,比赛以手冢半空中的右手零式削球胜出,而结束。   手冢依然面无表情,而不二却流下了眼泪。执子知道,那是对自己尽了最大努力的了无遗憾,更是得到满足后的喜极而泣。   她拿了二条毛巾走了过去,将一条递给手冢时,轻声的说了一句“谢谢。”是的,是谢谢。她感谢这样的手冢,让她看到了这样的不二,如此真实,如此感人。   手冢了然,却一言未发的转身离去。他不知道她的选择会不会是对的,但是他相信,她会做最正确的选择。   执子走到不二身边,仰头看向这个少年,扯起嘴角笑了起来。“恭喜你,不二。”   不二接过毛巾,笑得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。“呵呵,可是执子,我并没有赢。”   “我恭喜的并不是比赛的结果,而是你的心。”   ---   “不二,”   更衣室只余下了他们两人,手冢背好包,突然叫住了准备出门的不二。不二应声回头,眯着眼睛的脸上充满疑惑。手冢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,不让他有丝毫的掩饰,而不二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,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。   “不二,希望你是一个承诺过就会做到的男人,永远不要忘记你曾承诺我的话。她,对我来说很重要。”   她,对我来说很重要。   那么,她对他来说,也很重要嘛?他……给不了自己答案。   想得到,却更怕失去;想靠近,却逼自己远离;可想狠下心时,为什么却又走向了她。他不知道,他会尽力吧。   不二突然的眯起了眼睛,笑得如沐春风。“手冢,将来太远,我只想守护好每一个现在。” ☆、缩地法   还有一天全国大赛就要开始了,可这天的训练却出奇的缺席了不少人,众人扎推的开始猜测着各种可能。   桃城见执子换好衣服走了进来,拉着她问道:“执子,部长今天没有来嘛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?”   “不舒服?没有啊。今天他没有跟我一起来,说是有事情会晚一点,我以为他太累了,就没太在意。”   说起来,除非天塌下来,不然手冢不可能随便的缺席练习的。是什么事情,让他必须去不可呢?难道是……   “执子,想到什么了?”不二见执子眼睛一亮,出声问道。   “桃城,龙马知道哥哥和不二比赛的事情了嘛?”   桃城一愣,有些吃惊。“是啊,昨天我和英二跟他打了电话。”   “那么,我可能知道了点什么吧。你们还记得排名赛那次天台的事嘛?哥哥答应过龙马,全国大赛前会和他打一场比赛。”   “你是说,龙马回来了?!”不二也吃了一惊。   “可能性很大吧。特别是曾经跟他不分上下的你败给了哥哥,如果不打败哥哥,他走的再高都感觉有个人挡在他的面前。”   仿佛是为了印证执子的话,她刚说完,堀尾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,边跑边大喊。   “大事件……大……大事件!”   “什么大事件?你快说……”桃城上前一把就拉住了他。   “手冢部长……和……和龙马,他们在比赛!”   英二二话不说,拉着堀尾跑了出去。“在哪里?快,我们去看看!”   众人一拥而上,都跟着跑了出去。执子和不二对望了一眼,也跟了上去。   露天的网球场上,与手冢对决的,正是从美国归来的龙马。他没有了要打败一个人时的那份不甘的倔强,反而很投入的享受着了起来。   似乎是为了表达对大家的感谢,他一遍遍使用着所有人的绝招,甚至还包括了执子的太极万象。每用一个,他都会用敬语表达一句感谢,可这份感谢听在众人心里,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。仿佛他将远离大家,不再回来一般,充满着不舍。   比赛结束,龙马胜出。手冢带着欣慰的笑向他伸手道贺,并告诉他,不管他在哪里,他都是青学的支柱。   这是对龙马的肯定,更是对他的鼓励。   龙马满足的笑了,挥手向大家告别,他还要赶回美国,继续他的征美之旅。   执子一直以为,自己是一个冷静到冷血的人。可在龙马挥手转身的那一刻,她终于忍受不住,转身投入手冢的怀抱,大哭了起来。   她不要送别,她不要分离,她希望他们永远都在一起。   ---   幸村精市拍着怀中痛哭的切原赤也,百合花般的笑中,带着一份无奈。是啊,他回来了,从艰难痛苦中回来了。他不会再分离,他会与他的网球永远在一起。   “真田,让我们一起延续我们的二连霸,再一次成为日本第一吧。”   ---   “其实中绳武术中的缩地法,和许多武术中的步法一样,万法不离其宗嘛。人一般情况下看对方,都会注意上半身而忽略下身半。缩地法恰是上半身不动,用下半身的蹬踏来实现快速的移动。跟这样的人对决,不仅要注意上半身的动作,更要去看他们的脚下,就像这样……”、   民族风打扮的执子,在一堆校服中格外的明显。她一边吃着冰激凌,一边侃侃而谈,激动时那只小勺四处飞舞。   “厉害啊,执子简直是百科全书,什么都知道。”英二充当最忠实的听众,不时的发现各种赞叹,让执子谈性更浓。   “哪有哪有,我是偷偷去问的洪师父……”   大石秀一朗一脸纠结,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执子的话。“执子,这样真的可以嘛?会不会用了你太多的零用钱?”   自从执子当上网球部的经理后,他们网球部整体待遇都上升了不少。原本大石以为执子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赞助商,最后才知道,用的全是她自己的零用钱。用她的话说,她现在是青学网球部最大的赞助商,所以她要好好的盯紧他们,不让她的钱浪费一分。   “不会,我有很多零用钱。当然不是妈妈给的,是我自己劳动换来的。正好我有一个想法,可以带着大家一起挣零花钱,等我做好方案后,会拿给你们看。”   “禁声,比赛要开始了。”手冢出声打断了执子的话,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比赛上。   0:6、2:6、0:6、1:6,实力不错的六角中,竟然连输了四场。现在在场内是第一单打佐伯,虽然在一旁认真的观看了前四场,可他仍没看穿对方的招式。   这时教练席上的老爷爷,终于不紧不慢的开了口。“缩地法,冲绳武术中,被对方觉察前就接近对手的方法,感觉就像一步跨过来。让对手完全看不到位置的变化,一瞬间就到网前,正是由此产生的错觉。”   他的三两句话,让大家恍然大悟。   执子也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,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,二话不说推门就跑进了场内。余光看到甲斐已经挥出了拍子,她急忙二个空翻,挡在了老爷爷的身前。   只是还没等她落地,后背就猛的一痛,整个人扑在了地上,瞬间面前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。   “执子!”  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,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。执子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,直到坐在了椅子上,她才看清天根那张紧张到极点的脸。   “执子小姐,你没事吧?”天根见她恢复了意识,轻声的问。   执子摇了摇头,看向了一旁的老爷爷,刚对方除了一脸的吃惊并没有其它异常后,大松了一口气。这时,胳膊、腿和下巴都传来了痛感,看样子刚才摔倒时,都擦伤了。她倒吸了二口气,这才笑着对天根说道:“没事,我没事,只是受了点皮外伤。”   不二周助一言未发,蹲在她的面前,替她检查起了身体。能看到了几处地方,的确是明显的皮外伤,可被球击中的后背……。他将手移了过去,还没发力,执子就痛的泪流满面。不二的脸色变了变,将目光投向了天根。   “天根君,能借你们的急救箱用一下嘛?” ☆、一份执着和热爱   英二捡起球看了看,又看了一眼痛的呲牙裂嘴的执子,好奇道:“执子,你是怎么知道这球会打向六角中的老爷爷的?刚才,佐伯的回击根本就没有打出来。”   “那个……我其实并不知道……”   执子笑着掩饰,突然急中生智,撒了个还算完美的慌。“我刚才好像看到龙马了,就冲过去看看是不是。看到那个球过来,就本能的想躲开,没想到反而正好撞上了。呵呵……”   “比赛中攻击教练员,太过分了吧!”手冢见不得执子这个样子,冷着脸质问着比嘉中的选手。   甲斐有些遗憾的收起了拍子,却没有一丝抱歉。“呵呵,抱歉了。”   话音未落,一个球擦着甲斐的脸飞了过去。在众人震惊的表情中,那个熟悉的拽拽身影慢慢的抬起了头,态度诚恳,表情却有些遗憾的说道:“抱歉了,球拍好像滑了一下。其实,是想打到你脸上的。”   “哇,小不点真的回来了!”英二看到这个身影又惊又喜,立刻大叫着扑向了龙马。   龙马将慵懒的将球拍搭在肩上,挑衅的看着对面的甲斐。   “你说什么?!”甲斐被他的行为激怒,也不管是不是在比赛,就想着上去教训一下,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。   佐伯一个键步拦在他的身前,眼神中也透着一丝杀气。“你打算去哪里?你的对手在这里呢。”   “哼,你打算怎么样我,是想被打嘛?”   执子噌的站了起来,不是面前还蹲着二个人,她早过去一脚将他揣出去了。“你是来打网球的,还是来打人的?会冲绳武术了不起嘛?别以我们怕了你。有本事你就过来试试。”   ”坐下!有男人在,不需要你出头,女孩子要注意仪态……”不二适时的将她按回了座位上,低头继续认真的擦着药水。   执子痛呼出声,嘴上仍不服气的回道:“女的怎么了?女的就应该躲在男人后面,娇娇弱弱的嘛?再说,相都破了,我再怎么注意仪态形象的,又有谁会在乎……”   想着前世看过的一些对不二另一半的分析,她不由的声音越来越小。他喜欢文静优雅的女人,绝对不是她这样疯疯癫癫的。     “我在乎……”   天根递棉棒的手猛的顿住,执子也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。而不二仍低垂着双眸面色平静,丝毫没发现二个的异样,只是小心翼翼的擦试着执子的伤口,似乎生怕处理不好会留下什么伤疤。   有那么一瞬,执子以为自己是幻听了。她看了一眼天根,却发现他仍伸着空空的手,还没回过神来。看样子,他也听到了,那么自己根本就没有听错,这个少年的的确确说了他在乎。   一股暖暖的东西从心头化开,带着丝丝的香甜泌入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,执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得轻快了起来。   “好有趣啊,”   不二举着手中的棉棒仔细看了看,奇怪道:“难道用错了药嘛?为什么执子感觉不到痛,反而笑了呢?”   啊?她笑了嘛?好像没有吧。还有,用错药是什么意思?执子有些转不过弯来,手不自觉的向脸上摸去,刚触到下巴便痛的叫出了声。“嘶,好痛!都这样了,能不痛嘛。”   不二轻笑出声无奈的摇了摇头,蹲下身子挽起执子的裤腿。   另一边,虽然六角中已经输了四局,注定了失败,可佐伯仍坚持着进行比赛。他努力的将对手逼回了底线,却仍改变不了结局。六角中5轮全输,圆满完成了他配角的戏份,注定了与全国大赛的无缘。   在回程的车上,众人围着龙崎和执子,讨论起了龙马在美国的经历。   站在外围的河村,突然说道:”越前能赶得及,明天的正式比赛嘛?”   “虽然经历过全美公开赛的越前,会成为我们强大的战斗力,但这是团体赛,临阵换将不是一个很好的决策。”龙崎老师接过话头,表明了自己的立场。   大石秀一郎从深思中回过了神,似乎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,面情也严肃了起来。“就因为这是团体赛,所以更应该考虑这个问题。老师,我能和越前进行一场比赛嘛?如果越前能完胜我的话,可以请他成为正式选手嘛?”   “大石,你这是干什么!”英二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。他和大石配合了这么多年,最是默契,明天就要进行正式比赛了,今天他却突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。   龙马也显得有点不知所措,他这次回来,只是想给大家加油鼓劲而已。“学长,我并没有要参加比赛的意思。”   龙崎老师盯着大石看了许久,才确认道:“大石,你是认真的嘛?”   她相信这群少年并不会拿这个开玩笑,那么大石秀一郎提出这样的要求,肯定有他不能参加比赛的原因,难道……。她的目光移向大石的手腕,面色更加凝重了起来。   大石有那么一刻的犹豫,全国大赛是一个什么样的舞台,他不是不知道,更何况这也是他们能在一起打比赛的最后机会了。可,就是因为如此,他才必须要这么做不可。“是,老师。我是认真的。”   “既然这样,那么好吧。只要龙马能向我们证明,他的确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,我便没什么话好说了。”   ---   比赛的结果可想而知,当大石0:6败给了龙马,放心的将全国大赛的出场权交给龙马的时候,执子看向了手冢。   “哥哥,你早就看出大石学长手腕没有痊愈了吧?”   “啊。”手冢面无表情的看着场内的大石,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。   “呵呵,哥哥还真能沉得住气。有时候我总在想,是不是因为哥哥是这样的人,所以他们才会学得这么固执。不,也许这不是固执,而是一种对网球的执着和热爱。”   龙马是这样,手冢是这样,大石是这样,不二,也是这样。他们宁可牺牲自己,也要完成一个梦想,就是这份固执的执着,让他们走的更高,更远…… ☆、不像女人?   在比嘉中一片“丧家犬”的欢呼声中,青学的众人走进了比赛的场地。   “让这种家伙闭嘴,不觉得很期待嘛?”龙马问身旁的桃城。   桃城整理了一下头发,斗志昂仰。“是啊,燃烧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,停不下来了……”   属于青学的全国大赛终于要开始了,执子情绪不由的有些激动了起来。她竟然有机会,亲眼见证这个场面,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冠军。   只是可惜,竟然是用这样的一种形象来见证。她摸了摸左下巴处还未完全结起的痂,苦笑了起来。   这天,也是冰帝的第一场比赛,更凑巧的是 ,他们的场地紧挨着青学。   “这样的安排,方便我们就近观察青学了。”忍足边说边向青学的方向张望。   迹部赞同的点了点头,顺着忍足的目光看了过去,却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,正拼命的向不二的身后躲去。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头,小声的嘟囔了起来。“这个不华丽的女人……”   正腹诽着准备收回目光,却发现忍足定定的看着那个方向,笑的满面春风。他虽然没有过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,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爱情的敏感。特别是前段时间,他发现忍足常戴的眼镜没有了镜片,还经常把玩一个类似装酒的小瓶子,而且这个小瓶子,他似乎在执子那里看到过。   难道……  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他还真的要多留意一些,或许可以解救忍足也说不定呢。   感觉到那迫人的目光移开,执子才松了一口气。她经常的嘲笑欺负迹部,现如今自己着了别人的道,弄成了这副样子,如果被迹部看到,他还不落井下石才怪。   她是绝对不会,给这个眼睛长头顶的水仙花,任何嘲笑自己的机会。   也许是见证了执子的受伤,想替她打抱不平,越前龙马一上场就一反常态,企图在言语上占先峰。可比嘉中的大胖子似乎更喜欢直接的表达,他一把就把龙马揪到了半空。   桃城立刻紧张了起来,一边大喊,一边作势要翻过护栏,跳进场内。   “还是请住手吧,青学的诸位。”   比嘉中的部长木手永四郎,指了指自己这边的看台,道:“在这里的所有人,可都精通冲绳武术。”   “那又怎么样?”   执子走到桃城的身旁,将长裤挽起,开始做起了准备活动。“听说,冲绳武术也是祖先从中国偷学来的。真不巧呢,这边的所有人都精通中国武术。”   “执子,不要冲动。”   不二一把拉住执子,将她护在了身后,他看了一眼对面看台的人,对桃城说道:“桃城,冷静一点。现在是比赛现场,他们是不敢在裁判面前乱来的。”   青学这边的声音,也引起了冰帝的注意,迹部景吾起身正向这边看来。   执子一看迹部大有走过来一探究竟的意思,急忙向不二的身后躲去。“不二,那个……我去买个饮料。”   说完拉下帽子,急匆匆的走了。不二笑了笑,替她向手冢告了个假。   执子漫无目的的溜达了一大圈,见差不多要开始不二的比赛了,才慢悠悠的站在自动贩卖机前。   “咖啡……咖啡……奇怪,怎么没有喜欢的口味呢……”   一只手伸了过来,按下了按键,紧接着是几乎贴着耳边的声音,在背后响起。“哎呀哎呀,买饮料都能遇到执子,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。这个,谢了……”   “侑士!你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,人吓人,会吓死人的你知道嘛?”执子一边后怕的拍着胸口,一边不满的抱怨着。   “第一次竟然会吓到你,真是难得啊。刚比赛完,活动一下顺便……”   忍足戏虐的笑一僵,视线迅速的在执子的身上扫了一遍,眼神渐渐变冷。“你脸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   不止是脸,执子的胳膊和腿上都是很明显的擦伤,这应该是扑倒时造成的。以执子的性格,她不可能打网球这么拼命,除非……   “唉……自找的呗。”   执子放弃了还要遮掩的想法,细细的讲了一遍经过,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。“谁让我长这么漂亮的呢,连网球都不由自主的扑向我……”   忍足原本还很严肃,却被执子的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。“呵呵,没想到执子这么有魅力啊。”   “就知道你们看到肯定会笑,还好迹部还没看到我。”   “哎呀,迹部还不知道啊?那可要赶快回去,跟他讲一讲手冢领域的魅力。”   执子捂着下巴,不情不愿的被忍足拉到了冰帝的休息区,忍足一屁股坐到迹部身旁,还没开口就先笑了起来。“迹部,快看看执子的狼狈不堪,机会难得啊。”   “哈哈哈……小丫头,你这是刚从难民区回来嘛?”迹部闻声回头,看到了执子惨不忍睹的双腿,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。   执子有些恼羞成怒,既然已经被这位大爷嘲笑了,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。她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迹部,坐在了忍足的身旁。“就知道你会这个反应,受个伤而已,至于高兴成这样?看你笑的那样,这才真是不华丽至极呢。”   迹部这才注意到,不仅仅是腿,执子的胳膊甚至脸上都挂了彩。笑容不由的一收,眉峰更利。“这是谁干的?!”   “呶,”   执子抬起下巴向青学场内呶了呶嘴。“我们今天的对手,会冲绳武术的比嘉中。不过,不是冲我来的,他们原本是要打教练的,我只是恰巧路过被打中了而已。唉……人家都说英雄救美,我可好,好不容易逞了次英雄,救的却是个老爷爷,赔大了。”   日向原本看比赛的注意力,被执子的故事吸引了过来,有些兴灾乐祸的说道:“打的又不是你,谁让你非要往上撞的呢。你看你,哪里还像个女人?”   “什么像不像的?我本来就是,要不要现在证明给你看?再说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你这种思想觉悟的人,是没办法到达我这种高度的。”   “你!……”日向正准备反击,却看到迹部的脸色越来越差,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,继续看起了比赛。   执子对他做了个鬼脸,继续跟迹部磨着嘴皮子。“不过,塞翁失马啊。这次我被毁了容,对景吾哥哥来说,还真是一件好事呢。” ☆、最好最好的事   “哼,为什么说对我是好事?”迹部哼了哼,注意力转向了球场。   “你不用整天防狼似的盯着某个人,怕我被他拐走了。我这幅模样,就是想嫁也没人敢要了。”   某个人?以为他听不出来,她这是在维护不二嘛?迹部不屑的的瞥了她一眼,说了一句差点呛死执子的话。“你还会担心这种事?怎么,是怕不二不要你吧,那正好啊,嫁给忍足好了。忍足肯定不会嫌弃你……”   “咳咳咳!”   执子和忍足同时患上了肺痨,二人对望了一眼,又同时移开了目光。执子见忍足没什么异样,站起身笑着慢慢的向后退去。   “我可不喜欢夺人所爱,更何况,景吾哥也舍不得。”   “有什么舍不得的。忍足是个很可靠的人,你要是嫁给他,本大爷还真的可以少为你操很多心。”迹部并没有发现执子的企图,仍盯着场内的比赛。   执子找准了退路,笑声中多了几丝暧昧。“啧啧,听听侑士,这话说的多伤人心啊。你对他付出一片真情,可他却把你推给了别人,跟了这样的男人,我都替你不值啊。”   迹部一愣,视线看到那张狡黠的笑脸后,猛的明白了过来。“手冢执子!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?!别跑,给本大爷站住!”   “傻子才听你的呢!再见了,迹部大人,哈哈哈……”此时不跑,更待何时?一个百米冲刺,执子就回到了手冢的身边。   手冢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,又皱起了眉头。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   “啊?没什么事,就是去寻找了一下心理平衡。”说完,她还不忘向仍盯着她的迹部做了一个鬼脸,差点让迹部跳起来。   手冢顺着执子的目光看过去,不知怎么,竟然生出了一丝愉悦,他扯了扯嘴角,微不可查的笑了起来。   执子如同见鬼一般的盯着手冢,一度怀疑自己是看错了。他那是在得意嘛?   ---   5:3   场内的比赛,对青学越来越不利。平古场的匙影还是死死的压制住了河村和不二的绝技,完全没有给他们反击的机会。   这时,不二的聪明才智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,在白鲸又一次被破解时,他终于找到了方法。看着那双难得睁开的眼睛,执子紧张的抓住了手冢的胳膊。   来了,不二的新反击,第四重反击——蜉蝣笼罩。   似乎只是球拍的几个牵引的晃动,却轻而易举的,将球的不规律回旋全部消除。除了执子,包括平古场在内的所有人,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,停下了动作。局势就这样发生了突变,封印被反击回了比嘉中的赛场,这次是平古场的匙影再也打不出来了。   最终,7:5,不二和河村为青学带来了首战的第二个胜利。   执子兴奋的给不二递上了毛巾,不二冰蓝色的眼瞳含笑的回应她,让她更加的欣喜,她喜欢他从眼底涌出的笑意,更喜欢这份认真给他带来的快乐。这个成长中的少年,正用他与众不同的魅力,吸引着她。   不知道,长大了的不二,会是什么样子?一定,更加的引人瞩目吧。执子突然希望,时间过的快一些,再快一些,让她有机会看到他长大的那一天。   接下来的二场比赛虽然并不如预想的顺利,甚至比嘉中的选手因为适应不了内陆的天气,中暑晕了过去。但好在,这二场青学都被判定为胜利的一方。   四场连胜,青学已经注定了晋级,手冢的这场第一单打,只需走个过场。然而木手永四郎却并不想这么轻易的认输,他那二条大长腿,把全方位缩地运用的淋漓尽致。   手冢渐渐认真了起来,比分再次的拉近后,木手永四郎开始了自己卑鄙的计划。他利用球拍扬起的石子,阻碍手冢的视线,从而达到了自己得分的目的。可这一举动,似乎彻底的激怒了手冢。   “无我境界?!”   不二猛的睁开了眼睛,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停。他早就猜到,手冢的实力不可能是现在的这个水平,他果然早就开启了无我。“我的心已化为无,空即为无。”   “不,不是无我,是我无所不在。”执子喃喃着纠正了不二的话。这已经不是手冢以前那个单纯的无我境界了,因为太极的影响,它已经接近于天衣无缝。不,也许比这个还要厉害。   这,也许是她来了后,给他的唯一一个好的影响吧。   不二的眼神凝重了起来,他盯着场内奔走的手冢,再也没离开过目光。他要把这个男人看清楚,他要……超越这个男人。   执子看着这个眼神不再平淡的少年,面色平静,内心却又一次的挣扎了起来。他把自己的心藏起来时,她接近不了,别人也接近不了;可如果他把心放了出来,会不会靠近了她的同时,也会靠近别的人呢?   手冢策略的改变,让场上的局势也来了个大转变。木手的所有回球,都被他加倍原样的回击了过去,被逼入绝境的木手故伎重演。可令他没想到的是,手冢不为所动,以一个漂亮的零式削球,结束了这场闹剧。   青学5:0完胜比嘉中,正式进入了四分之一半决赛。而他们下一场的对手,正是隔壁赛场胜出的冰帝学园。   青学的选手拥上前,将手冢团团围住,兴奋的大呼小叫。而执子却远远的站在一旁,笑的热泪盈眶。她的哥哥,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却不容忽视的存在,她突然觉得能来这里,成为这个男人的妹妹,是一件很幸运的事。   “怎么了?”手冢又一次的皱起了眉头,似乎从他这次回来后,她哭的越来越多了起来。   执子摇了摇头笑着走上前,双手自然的环住他的腰背,将整个头埋在了他的胸前,双臂收紧再收紧。这动作让手冢不知所措,他茫然的举着双手,目光越来越沉。   当衣服被泪水完全浸湿后,胸口终于传来了少女闷闷的声音。“能做你的妹妹,真的很好很好!”   手冢的眼神柔了下来,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,一遍又一遍轻抚着这个少女的秀发。傻丫头,能做你的哥哥,才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事。    ☆、准备换个发型吧   幸村精市站在久违的比赛场地上,感慨万分。自从得知自己手术成功的同时,立海大也失去了冠军,他总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原因。是他的幸运,给立海大带来了厄运。   所幸,那只是一次关东大赛,一切都还来得及。这一次他要带领着立海大全员,再次创造辉煌,他要用实力向那个女孩证明,他并不是她想的那样。   十几分钟后……   “比赛结束,幸村精市胜出。立海大,胜!”   幸村满意的收起了拍子,扔下那个跪倒在地的人,笑得百媚千生。神啊,感谢你的眷顾,我愿受你的指引,寻找出最终的答案。   ---   仅仅才间隔了二天,青学便又迎来了一场比赛,这是他们本赛季第二次对战冰帝了。   执子毫不掩饰的打着哈欠,在冰帝和六角中有节奏的声援声中,显得更加的无精打采。   因为这个暑假有太多的意外,她给真田上的课是一拖再拖,这二天没什么事,便连着二天都去了神奈川。可赶巧又来了大姨妈,这一顿折腾是心力交瘁。   今天的赛场并没有看台,二队的球员都站在教练席的后面。看着渐渐升高的日头,执子感觉自己越来越支撑不住了,她挑了一处干净的空地,一屁股坐了下来。将身体的重量整个压在护网上后,大松了一口气。   “给……”   不二周助从包里翻出一把糖,递到了她的面前,看了看那高照的太阳,有些担忧的皱起了眉。“如果撑不住,还是先回去吧。有手冢在,不会有什么问题的。”   执子摇了摇头,将帽子压下遮住了太阳。“不用。我休息会就好,让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吧。”   这时一位穿着考究的执事,带着三个仆从走了过来。对执子躬身一礼后,笑着说道:“小姐,少爷让给您找一个休息的地方。您看,摆在这里可以嘛?”   这位执事向身后示意了一下,执子看到三人手里都拿着东西,或者桌子,或是椅子,或是点心,正笑得看向自己。即便没有看到他们制式衣服上的家徽,这架式也不能猜出是谁的手笔。   执子有些无语的看向那位大爷,而那位大爷恰好正看向她。见她一脸的无奈,迹部笑了起来,将目光投向她身旁的不二周助,勾起的嘴角上,得意之色更浓。   这家伙,当这是度假嘛?还有那看着不二的眼神是什么意思?执子瞪了他一眼后,对面前的四人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放这里就行。   等一行几人收拾好躬身退至一旁,执子招了招手,把青学的几人招呼到了身边。看着迹部渐变愤怒的脸,她笑得比他更得意。哼,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,谁让他大爷钱多呢。   场内的比赛仍在继续,这次对决的二人,仍是忍足和桃城。   虽然桃城在赛前进行了一次深山训练,在感知、预测、控球上都有了很大的进步,也的确让忍足在开场时出现了一些误叛,可冰帝的天才,并非只是一个称号这么简单。   忍足只是几个简单的基础击球,便稳稳的拿下了这场胜利。而反观桃城,不仅输掉了比赛,还撞伤了自己,与冷静绅士的忍足相丝,显得更加的狼狈不堪。   可他这份狼狈,却激发了青学的斗智,让这群少年彻底的热血了起来。   第二场比赛的乾+海堂,在对战日吉+向日时,一眼看透了对方欲速战速决,不给他们发挥的企图,将这场比赛拖成了持久战。对方最终因体力不支,双双上网拦截,使得乾的数据网球复活,并成功的引出了海堂的新绝技。   最终,青学7:5扳回一局,双方1比1战平。   似乎是为了逃避与迹部的再次对决,亦或是为了给龙马一个机会,手冢这次并没有将自己安排在第一单打上,而是选择了退居二线,出场第二单打。   这次他的对手,是那个纯净到什么都可以复制出的桦地。   桦地的完美复制,让手冢的零式削球被封印,甚至连成名的手冢领域,都被完全的复制了出来。当千锤百炼之极致被再次复制后,手冢的手腕又控制不住的痛了起来,这一次执子没有再出面阻止,因为下雨了。   正是这次雨中的对决,突出了手冢与桦地实力的不同。手冢的实力是训练和经验的积累,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。特别是没有经历过雨中练习的桦地,回击频频出界。   最终手冢7:6结束了这场比赛,为青学赢得了第二场胜利。青学二胜一负,暂时领先。因雨势渐大,裁判宣布中止比赛,改为明天继续。   不二很担心执子,每个雨天她似乎总是魂不守舍。可当他把衣服披在这个少女身上时,却发现她完全没有在意下雨,一双眼睛带着兴奋后的激动,倾注在手冢的身上。   “赢的将会是我们冰帝,到明天为止,就先放过你们!”二队擦身而过时,迹部突然停下,对手冢说道。   手冢亦停下脚步,却什么也没有说,一双眼睛透着寒气,射进了迹部的眼底。   杀气尽现。   “喂喂,景吾哥,今天回去多拍几张照片吧,据我推算,明天你要换一个新发型哦。”执子笑嘻嘻的上前,掐着手指老神在在。   迹部看了看她正选衣服上的衣角,冷哼了一声。“哼!还是管好你自己吧,小心再生病。我们走!”   执子得意的笑了起来,虽然每次迹部对她都很凶,可还是不难看出,他对自己的用心。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,真是可爱至极。不知道哪个女人会有这样的福气,得到这个大爷与众不同的爱,她很期待这一天快点到来。   手冢还要去学校,继续研究比赛。而被先一步送回家的执子,在灌上二大碗姜汤后,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。   手冢回来时,还有些担心,见妹妹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了过去,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。他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弯腰替她脱掉袜子,扶正了她的身子。   将手搭在她额头试了试体温,这才给她盖上被子,退了出去。似乎,她的体质渐渐的好了许多,还好没有再生病。 ☆、无论是谁   第一双打的黄金搭档被对方逼入了绝境,反而奇迹般的同调了。可这份难得的默契,也让他们失去了胜利。   因为同调的原因,英二感受到了大石隐忍的痛疼,为了能跟好朋友一直打网球,英二阻止了大石的回击。第二双打6:7负于冰帝。   青学2胜2负,晋级的希望全部压在了第一单打,越前龙马的身上。   迹部微一抬手,场上便响起了整齐的口号。但是这一次叫停口号的不是迹部的响指,而是龙马。他站在高高的看台上,极尽嚣张。   “胜者,是我!”   两个同样嚣张的人,不顾执子的劝阻,仍是立下了那个谁输就剃光头的赌约,而后莫名其妙的大笑了起来。那架势仿佛谁笑的声音小,谁就输了一般,很孩子气。   执子无奈的叹了口气,隔着背包再次的摸了摸里面的东西,如果有些东西是避免不了的,那么知道了结局的她,也许可以让经过更美好一些。   场内的两人,根本就不是在打网球,简直就想是在进行一场表演。他们不停的变换着招式,可大部分却并不是他们自己的。   渐渐的,龙马的招式被迹部一一的破解,即使他开启了无我,他仍是不抵迹部。在迹部冰之世界,那近乎完美的洞察力下,龙马的弱点暴露无遗。比分慢慢的越拉越大,龙马完全失去了优势,可他仍固执着一次又一次开启无我。   主角光环再次开启,龙马竟然控制住了无我的走向,一分一分的将比分追了回来。临近赛末点时,终于将比分拉平。   迹部的精神力越发的集中了起来,看着场内这个帝王,对胜利的执着,执子不由的将目光投向了手冢。是不是因为他们站的太高,所以这份执着才会如此的强烈,而正是因为这份强烈,才让大家情愿追随呢?   迹部与龙马的这场比赛,一直打到了黄昏,两个人还没分出胜负,便累晕在地。   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声中,迹部第一个站了起来,冰帝的呼唤声立刻变成了代表帝王的口号。执子的心却沉了下去,那双失去了往日光彩的眼睛,已经表明了一切,迹部失去了意识。   随后醒来的龙马,也没有停下比赛的意思,他继续发球比赛,却发现迹部竟然毫无反击,任由那明显能打回的球落地弹出。   惨烈?悲壮?   执子不知道用什么词才可以形容,她现在所看到的这幅场面。她的内心深处,似乎住着一只小兽,此刻挣扎怒吼着,试图冲破牢笼。这种无法言表的感情,让执子的心口又痛了起来。   她哽咽着跳下看台,在青学的一片欢呼声中,走向了那个帝王。   “景吾哥哥……?迹部?”   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迹部的手,执子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。都这么长时间了,他怎么还不醒?“迹部景吾!你就这么点能耐嘛?怎么,输掉比赛脸上过不去,在这装死嘛?!喂,不要装了,快醒过来!不然……”   “嘿嘿,虽然趁你失去意识有点不好意思,不过……”   龙马的声音在执子的背后响起,打断了她下面的话。紧接着是一阵嗡嗡声,执子错愕的回头,看到走过来的龙马才想起了,他们比赛前的赌约。   “住……住手……”   冰帝的几人走上前,拦了龙马,甚至有几人直接跪在他的面前,表示愿意替迹部接受这个惩罚。龙马笑着表示无所谓,得意的样子在执子眼中,活像一个小恶魔。   执子拨开人群走了过去,一边将手伸进背包,一边对龙马笑了起来。“龙马,适可而止吧。你已经赢了比赛,就不要在意这些小事了。”   “不要!”龙马躲过执子伸过来的手,根本不打算买她的账。   “呵呵,就知道你会拒绝,真拿你没办法。那,这样可以嘛?”   执子摸了摸他的头,笑的一脸纵容。随后手从背包里缩回,仿佛只是一个瞬间,及腰的长辨子就变成了随风飘扬的披肩发。   “住手!”   几乎同时迹部的声音就在她的背后炸响,可却什么也阻止不了,只是徒劳的抓住了那只仍握着剪刀的手。“你这女人,真是不华丽至极。本大爷难道还会怕这个嘛?这么长的头发,你也狠得下心。”   “比起哥哥的头发来,这不算什么。我习惯了你的发型,希望你永远这样下去。”执子笑着,眼眶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。   迹部有那么一瞬的恍惚,这还是第一次,执子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。他一时竟然不知道如此反应,只知道呆呆的站在哪里。   执子回过头,看向同样呆住的龙马,说道:“况且,我是绝不允许,有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,以任何方式欺辱的我哥哥。无论是谁!”   “执子学姐,你……,我没有这意思……”龙马吃了一惊,有些过意不去。   “龙马,你差得还远呢。走吧,我们回去了。景吾哥,这个送给你了,记得是你欠我的哦。”执子将手里的那束头发,放在了迹部的手中,拉着龙马向青学众人走去。   迹部低头看着那束顺发的秀发,一时感慨万分,他无奈的摇了摇头,笑着骂道:“小丫头!”   “迹部,你还真是幸福呢。”忍足盯着那个远去的身影,喃喃着说道。   可迹部却从他的语气中,听出了一丝酸溜溜的感觉。他看了一眼忍足,将头发放到他的手中,拍了拍这位好兄弟的肩膀后,语重心长。“忍足,我会帮你的,继续努力吧。”   帮他?迹部这是什么意思?似乎他没有说过什么。   迹部笑了笑,一脸的得意的将手抚上了眉心。“你是在质疑我完美的洞察力嘛,啊昂?你这个不华丽的男人,喜欢就要勇敢去追,这个还需要我教你嘛?”   ---   不二看着面前的少女,笑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怜惜,他抚了抚执子披肩的短发,无声的叹着气。“执子,你……怎么舍得……”   “总会长出来的,况且,这样就和哥哥头发一个颜色了。是吧,哥哥?”执子笑着摇头,表示无所谓,转而看向了手冢。   手冢依然面无表情,但眼神中似也透着一丝的心疼,他扯了扯嘴角,回了一个字。“啊。” ☆、再遇白石   青学四分之一半决赛的第一场,被安排在了下午。因为他们的对手,要通过上午四天宝寺与不动峰的这场比赛来决定。   这本是没有任何压力的一上午,青学的全员都是打着替不动峰加油助威的旗号,来观察敌军情况的,唯有执子表情异常。她一边张望着对面四天宝寺的休息区,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不二的反应,做贼心虚的样子,像极了害怕情人突然撞见老公。让众人的脑中,不由的浮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。   龙崎樱乃红着脸,也作贼一般的躲开朋香,匆匆的跑了出去。   英二拉着桃城小声嘀咕了几句,一脸坏笑的凑到了执子的身旁。“执子,我们也去买饮料吧,喊了这么久,口干的厉害。”   “我不去,你们自己玩去吧。”   执子下意识的拒绝了二人,可下一秒却猛的转变了态度,她一把扯住还没来得及转身的英二,叫道:“什么?你说买饮料?!我去,我去,等我一下。”   她小跑着跟手冢告了个假,便被英二和桃城急匆匆的拉走了。   手冢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,眉头又皱了起来。   “怎么了?手冢。”不二奇怪道。   手冢摇了摇头,将目光又投向了场内。“没什么。”   一旁的乾扶正眼镜,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经消失的三人,似乎发现了些什么。   桃城和英二拉着执子,一路直往草丛里钻,他们二人没什么感觉,可执子已经被蚊子叮没一处不痒的。她一把甩开二人的手,彻底失去了耐性。“你们到底在干嘛?自动售货机又不可能藏在草丛里,这鬼鬼祟祟的样子,难不成你们要去偷窥?”   “嘘……,小执子,你小点儿声。”   桃城跳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嘴,将她又拉进了草丛里。“就在前面了,快点!”   “要去你们去吧,我不去喂蚊子了。反正龙马神经大条,我就去光明正大的看。”   执子拍掉沾在身上的叶子,也不管两人怎么喊叫,自己沿着小路向前走去。   石子铺就的小路,踩上去很有感觉,加上四周绿荫环绕,风景倒是别致的很,可是走了不久执子便没有了什么心情了。是的,她光荣的迷路了。   这本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,她是一个方向感很强的人,可这里左绕右绕的小路,却让她彻底的失去了方向。她不得不停下来,用自己有限的自然知识,大约确认了一个方向,闷头继续走了下去。   树丛慢慢的稀了起来,不远处甚至还能看到青色的石子路,执子心中一喜,脚步不由的加快。只是脚刚刚踏上那段路,破风声便从一侧袭来,目标直指她的头部,她匆忙回头,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绿色的小东西向她扑来。   “小心!”   执子只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大力的一扯,那东西便擦着她的鼻尖飞了过去。与另一侧飞过的一抹绿色,同时击中了离她不远的轮滑男人。   执子大张着嘴巴,愣了半天才示意到,那是一颗网球,她似有所觉得向球来的方向看去。果然,龙马和金太郎二人仍未收回击球的姿势,而他们身后的龙崎樱乃,吃惊的捂着嘴巴,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她。   身后的人见她半天没有说话,以为她被吓坏了,不由的紧张了起来。“执子小姐?你……没事吧?”   “啊?没……没事。等一下,你……刚叫我什么?啊,是你……!”执子有些神经大条的叫了起来。面前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她刚在赛场边张望半天,也没找到的男人——白石藏之介。   一见到这个男人,执子的眼睛就不自觉的,向他那只缠着绷带的胳膊上看去。可能刚才被树枝勾了一下,此时那绷带松开了一角,在他晃动间,执子似乎看到了一丝金黄快速的闪了过去。   原来,是这样!   白石笑了笑,整理了一下那块绷带,见执子仍死死的盯着,他轻轻的咳了一声。“咳!好久不见了,执子小姐。你的脚完全好了吧?”   “哦,好久不见,白石君。谢谢关心,我已经完全好了。”   “姐姐?姐姐!真的是你,哈哈,太好了!白石说来东京肯定会见到你,果然是这样。”金太郎一见执子就兴奋的跳了起来,围着她手舞足蹈。   执子被他逗得失笑了起来,这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。   龙马从错愕中回过神,冷哼了二声,转身倒走。“哼,差得还远呢,樱乃,我们走吧。”   “不要走!你还没跟我比赛呢,姐姐说了,你打网球很厉害,请一定和我打一场。白石,让我和他一场吧?”远山金太郎又一次将龙马拦了下来,见龙马仍是一副不想打的样子,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白石。   结果可想而知,在马上就要比赛的时刻,白石自然不能让他私自比赛。金太郎犯了孩子气,不管白石如何劝说仍坚持自己的想法,白石无奈,只好拿出了他的杀手锏。   白石板着脸,有模有样的作势去拆绷带。金太郎如他料想的一般,立刻变了脸,惊恐着解释完绷带下的恐怖毒手,自己便已经被吓的失去了理智,最后一溜小跑的回到了赛场。   白石大松了一口气,将拆了的小段绷带又缠了回去,他向执子耸了耸肩,表示很无奈。“抱歉,对付淘气的小金,只有这个最切实有效。我们还有比赛,执子小姐,后会有期了。”   执子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,只是盯着那个远去的身影,久久都没有将目光移开。就在那个身影马上要隐入葱郁之间时,她却突然喊了一声。   “白石!”   白石回头,疑惑的看着她。可她张了几次嘴,都没有办法将那句话说出口,最后只好畅然一笑。“没什么,我们四分之一半决赛见。”   白石又一次笑了笑,轻轻的点了点头,继续向前走去。   “喵~执子,他很帅嘛?”   一个声音贴着执子的耳边响了起来,执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,回道:“很帅,帅的丧尽天良,无法无天。”   “切~真是差得远点。不过,这句话,我会转告不二学长的。”龙马突然想到了什么,一脸坏笑的走了。小樱乃立刻追了上去,不停的问着龙马什么,龙马却一言不发,只是笑得更深了一些。   “恩,执子喜欢不二的可能是百分之百,喜欢白石的可能是百分之九十。手冢愿意用一场比赛来买这个数据的可能,是百分之……二百!”乾贞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执子的身后,他扶了扶眼镜,嘴勾的笑比龙马更堪。   “啊?!”   执子回过神,这才想起,刚才自己回答了些什么。 ☆、不要输   执子的饮料并没有堵住这些人的嘴,桃城和英二,围着不二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,不二眯笑着并没有做任何表示。他明显的感觉到了,那股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,那里面只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,更多的却是怜惜。   他不懂白石藏之介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,他也不懂这份怜惜究竟是为了什么。幽幽的睁开那双冰蓝的眸子,不二神情亦是复杂,他迎上执子的目光,盈盈的笑了起来。   执子并没有回避,仍是直直的盯着他,可一双深褐色的眼睛中,却透出了一丝水光。她急忙眯着眼睛笑了起来,将目光投向了场内仍在继续的比赛中,默默的祈祷着。   不要输,不要……输……   不动峰虽然是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,实力却不容小觑,可与大阪府的第一比起来,却相差堪远。尽管他们拼尽了全力,却仍是五场连输,带着遗憾退出了全国大赛的舞台。   至此,青学的四分之一决赛对手出线,下午将在体育场内进行准决赛的对决。   从地区赛开始,执子可以说是一路跟着他们走来的。她除了见证了青学的实力,更见证了青学的好运气。对战冰帝、对战立海大,可以说青学的胜利并不是全靠实力。   而此刻面对四天宝寺时,亦是同样的境况。他们上午进行了一场比赛,而青学却休息了一上午,也观察了一上午。   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这不得不说,是上天对青学的眷顾。   “执子在想什么?”不二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执子身边,见她盯着一处地方出神,不由的有些担心。   执子叹了一口气,却没有看不二,而是将目光又一次投向了白石。“不二,你说那个男人绷带下的胳膊,会藏着什么样的秘密?”   “嗯?你是说四天宝寺的部长,白石嘛?”   不二被执子勾起了好奇,也将目光投向了白石,撑着下巴想了想,却找不到答案。“的确很好奇。似乎是负重带一类用来增强臂力的吧,可从外表看,却并不像我们平常惯用的。执子,是知道答案了嘛?”   “他拉住我时,露出了一角,我不是很确定。你说,有什么……会比负重带中的铅……密度更大?”   密度?同样体积下,比铅更重一些的东西嘛?不二猛的睁开眼睛,仔细的打量了那绷带的长度,有些不太确定。“是……金嘛?”   他的理科虽然并不是很好,可同体积下什么金属重量最大这种问题,却不可能完全不知道。更何况,这个不好也是相对于其它优秀的学科,而言的。   执子没有点头,也没有摇头,仍是叹了一口气。“记得我最初教你太极时,说过的话嘛?不二,试着让他拿下附加的东西,拿出真正的实力与你对决吧。不要……输的……太惨……”   最后一个音低不可闻,可她知道,不二听得到。手冢输掉了比赛,她气愤,她不甘,可她却承认失败。而不二如果输掉比赛,她却是害怕的,伤心的,甚至于从里到外的抵触,因为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败北。   她知道这种感觉,那是一个不相信一切的人,突然努力的想去相信和接受一个东西时,遭受到的背叛。它代表的不是一次简单意义上的失败,而是对内心那份希望的挫败。   她不想去面对,她也不忍不二去面对,这比让她自己面对,更让她绝望。   不二久久没有出声,只是默默的,默默的,看着那个手缠绷带,笑得一脸阳光的男人。   他会输嘛?   真的……   会输嘛?   ---   下午的第一场比赛,正如执子所说,是不二与白石的对决。不二盯着面前的男人,紧紧的握住了拍子。   他,不想输。   白石的网球中规中矩,可以说是完全按照教科书一样的打法,并没有很出彩的地方。可不管不二使出的是燕回闪、白鲸,还是巨熊回击,在白石的面前都显得华而不实。   不二的挫败感越来越强,无力的躺在了球场内。在白石的坚定面前,他渐渐的迷失了自己。他在做些什么?他想要的是什么?他真正的努力过了嘛?别说让他解下负重了,现在已经是赛末点了,这个男人竟然一丝吃力都没有。   他究竟,还能做些什么?   执子不忍再看下去了,她找了个最近的肩膀,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。似乎只有这样,她才能感觉到一丝温暖,一丝心安。   手冢紧了紧抱住执子的手,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。   “认真点打啊!喂,我说认真点打啊,不二学长。”   龙马的声音突然响起,执子错愕的回头,发现这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走入了场内。只见他站在不二的身边,扯着别有深意的笑,居高临下。“执子学姐说过了,如果你输了,她就和白石君交往。”   什么?!   执子猛的挺起身子,瞪着那个大放厥词的小人,刚才生出的那股疼心,早已经飞到了九宵云外。此刻她咬牙切齿,恨不得一脚就踢飞了龙马。   不二将目光投向了执子,执子立刻柔了下来。她抚着胸口对他摇了摇头,只是那笑中,却有隐隐的泪光闪烁。   不二笑了起来,冰蓝色中似有火光燃起,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,异常认真。“是啊,就这样输了的话,总觉得很不甘心。”   有的时候并不是做不到,而是不想做到,如果努力的去改变,也许并不是一件很坏的事。   三重反击,进化了。不二的自信又一次回到了脸上,而那柔和的风此时亦吹满了体育场的每个角落。   “你的球,已经过不了网了。”   强行给高空滑过的球,加上正反拍的旋转后,不二将球击出转身向发球区走去,微勾的嘴角,溢出了几个字,轻柔声响彻全场。   “第五重反击——百腕巨人之守护。”   守护……   虽然已经看过了几数遍,可当这个名字传进耳朵时,仍让执子激动不已。这是对她的保护嘛?她不知道,她只知道,自己已经被深深的打动了。   不二对胜利的这份执念,让比赛从白石的赛末点转到了他的。可即便他勉强的拼到了抢七局,却仍以失败告终。   四天宝寺,7:6,一球之差险胜青学,赢得了第一场的胜利。   险胜嘛?执子苦笑着,那个圣经一样的男人,自始至终都没有解下过那个负重物。这险,从何而来啊…… ☆、不要有第二次   不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场地的,他甚至不记得,他是否与白石藏之介握过手。等他意示到周围的一切时,他已经坐在了休息的看台上了。   感受到投在身上的各种目光,他紧紧的握着拳头一言不发。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,或者说,他可以说些什么。   是的,他输了,输的如此的狼狈。   白石藏之介,除了手冢国光,又一个他战胜不了的男人,他基本没有让他拿下胳膊上的绷带。失去,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嘛?为什么他没有面对手冢时的释怀,反而是如此的不甘心?   不二闭上眼睛,将毛巾搭在了头上。他咬紧牙关,一遍遍不停的质问着自己。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有这样的觉悟,如果从一开始他把执子话记到心里,那么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?   所有的人都被这样的不二吓到了,这还是第一次,他将自己表露的这么彻底。任何人都看得出,他是不甘心的,他是懊悔的。   执子感觉自己的心,此刻都要被他咬碎了,生痛生痛的。她不知道要怎样做,才可以安抚他,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,做自己力所能及的所有事情。   他,不应该这样的狼狈不堪。   拧干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,执子蹲在不二的身前,拉起了他紧握的拳头,一根根的将那手指展开,看似轻柔却无比坚定。而不二也似找到了一丝安慰,竟顺从的松开了手,任由她摆布。   执子扯起毛巾,认真的给他擦试了起来。先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,而后是手掌、胳膊,每一处她都擦的很仔细。不二没有抵触,可也没有反应,仿佛被照顾的人并不是他。可执子却很明白,那是他内心深处的迷茫与挣扎,那是他突破自我的斗争与坚强。   只是,不管如何努力还是会输掉嘛?而且,仍是如此的狼狈,为什么不能给他留,那怕一丝丝的尊严?他是一个干净的让人心疼的男孩,他不喜欢这种脏乱。   胸中的滚烫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,烫的执子的眼睛也生痛生痛的。   白石藏之介远远的看着二人,似乎有些明白了,那个时候少女要对自己说什么了,他有了那么一瞬的失意,却随即自嘲的笑了起来。   他以为,她和其他人一样,原来她不是。如果多一个不算多,那么少一个也不算少,只是难得,他第一次从感情上认知到男女的不同性别。   白石自我安慰着,却完全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。这个少女,是怎么预知到他们会出线的?而且还知道他最终会和不二有一场对决?   一颗晶莹的滚烫,滴落在不二的胳膊上,他不由的心头一颤,原本紧闭的眼睛急促的闪了闪,却最终还是没有睁开。   执子,你是在为我而流泪嘛?不要哭,不值得。她不想看到他输掉比赛,可他却输的如此的惨,明明之前他们做过许多努力。   再次的将毛巾拧干后,执子咬着唇有些不忍心,可最终还是扯掉了那条盖在不二头上的毛巾。亚麻色的头发下,是不二不甘倔强的脸,如此清晰,如此真实。   她的手微微的颤抖着,轻轻的抚去他脸颊处的一块灰尘,而后手指下移,在他的心脏处指了指。“不二,都已经过去了。你既然把它放了出来,就不要奢望它还会回去,不如勇敢的去面对。不一定所有的改变,都是坏的。”   不二的睫毛又一次剧烈的颤了颤,却还是一言未发。   执子抬手重新抚开了他额头的碎发,一边认真的擦试着他的脸,一边继续道:“哥哥说过,敌乃己身。人最难战胜的,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,而是那个挡在前方的自己。跌倒了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跌倒了,却不敢再站起来。”   不二睁开了眼睛,冰蓝色中透着难言的情感,可更多的却是不甘屈服。执子轻轻的抚了抚他的眼角,笑了起来,在眼泪再次流下前,将那双眼睛轻轻的合上。   她,实在不忍多看一眼。  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,执子从来都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。从小,爸爸就教育她,不要在任何人面前,表现出对任何人和物的丝毫喜欢和厌恶,因为这会成为她被别人控制的把柄,会让她失去自由。所以,她理解不了他们的执着,也体会不了他们的不甘,她能懂得,只有那双眼睛透给她的情感。   不管不二给她的表情是怎么样的,她总能读懂那双眼睛的伤感,因为它与她内心深处的魔,产生了共鸣。明明梦中的那人已经告诉了自己名字,而那双眼睛也似乎更符合另一个伤感的人,可她却还固执的认为,面前的这个少年,才是一直缠绕着她的前世今生。   少年的脸,重又恢复了白皙无暇。执子将他的头发整理好,突然贴着他的耳边,轻轻的说了一句话。   “不二,你不能流的眼泪,让我替你流……”   脚步声渐渐的远去,而不二的双眼却突然湿润了起来。   她难过的,不是他输掉的比赛,而是他的痛心嘛?可为什么?为什么她要这样说?不,不要这样。不要试图破坏他心口的那座堡垒,更不要试图走进它、占有它。   因为它很脆弱,经不起付出,因为它……只能爱一次。   “不二,”   手冢特有的清冷声音,在不二的头顶响起,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。不二知道手冢要说什么,聪明如他,又怎么会如此的消沉下去呢。   他再次的睁开了眼睛,笑容终是恢复如常。“手冢,除了你,我不会再输给任何人!”   手冢的表情未变,眼神中却多了一分笑意。这样的不二,才是真实的,而有这样真实的不二在身旁,他才会放心将那只牵着执子的手……放开。他相信不二周助,不会是第二个幸村精市,而那年的痛彻心扉,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。   不二,记得你答应过的,会像我一样好好照顾她。这种失去过执爱的感觉,希望你不要有第二次。 ☆、我拒绝   执子清洗完毛巾从洗手间出来时,不二已经恢复如常,正站在前排和胜利而归的双打,讨论着什么。她轻吐了一口气,莫名的胸口轻松了不少,可身体却累的很。   第三局,力量爆发的河村,竟让对手受伤弃权,轻松的为青学赢得了第二个胜利。   第四局,出场是手冢+乾的组合,执子突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   果然,手冢刚一入场,一个声音就从看台处响了起来。   “小偷哥哥!”   不用回头,执子都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发出的,她狠狠有瞪了一眼那二兄妹,一脸紧张的看向了手冢。   手冢立刻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,虽然表情亦如往常的清冷,可执子却从那眼神中看到了些许的不同。对,那眼神柔了!   “哥哥!”   她出声打断那绞缠的目光,愤愤不平。“还记得那个约定嘛?只要打败哥哥,就可以和我约会。你不会是想输吧?”   手冢的嘴角抽了抽,将目光收了回来。打败他,就可以跟她约会?不二,似乎一次也没有赢过他,难道他们约的还少嘛?更何况,他和千岁千里,并不是一个约定所能左右的。   网球,不是儿戏,只是尽全力回击,才是对对方的敬意。   这场对决的实力,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个年龄应有的高度,自然也注定了它的不同寻常。裁判刚宣布了比赛的开始,二边担任双打搭档的财前和乾就退到了场边,将这场双打,变成了单打。   裁判彼有微词,可二人并没有出场地,而且除了发球外,也没有规定说,双打必须搭档二人都要击球的。他只好不了了之,让这场比赛正常的继续下去。   执子一直以为,橘桔平的实力在手冢之下,而千岁千里在与橘桔平的比赛中,表现的并不轻松,如果不是桔平刻意的避开他的盲区,他也许赢不了。那么,手冢在面对他时,应该会赢的很轻松。   可现场的比赛,虽然变态到了超出常人的理解,但大家还是不得不面对,手冢被千岁的才气焕发压制住的现状。他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,已经连续二局一分未得。   执子皱着眉,有些不悦,这样的情况下,手冢不得不拿出他的全部实力来了。这不是她要的,她相信,这也不是手冢要的。他不是个自大的人,他不喜欢这样的招摇。   手冢的眼神越来越坚毅,他盯着对面的人,开启了二扇据说不能同时打开的门,将无我境界的二个极限融为了一体。   千岁的绝对预告再也用不出来了,才气焕发轻而易举的被封印了。   除了执子外,所有的人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,他们不敢相信此刻看到的一切,这不真实,也不现实。手冢的实力,怎么会如此之高?二扇门怎么可能同时开?   “执子,手冢不止开了二扇门嘛?”   不二的声音第一次这样的失控,虽然他在极力的掩饰,可执子还是听出了那丝颤抖。她看了这个少年一眼,见他的眼中不仅没有失落和挫败,反而多了几分兴奋与激动,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。   “是,这是我给他的封印,这也是我应当补偿给他的。”   当然,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。她根本没有想到,这个对柔道毫无天才的人,会和太极这么有缘分。连她让师兄偷偷给自己的心法,都能融会贯通,甚至到这么灵活的运用。   不二眼神中的兴奋越来越浓,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热血沸腾,原来追求目标,是这么的让人控制不住,甚至激动到全身战栗。这个男人,为什么总能让他控制不住的跟随。   这个男人,就是这样让人心甘情愿的跟随吧?   执子叹了口气,又看了一眼身旁眼神炯炯发光的男人,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。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,是谁说这只能用来形容男女之间的爱情,在她看来,放在此刻的二个男人身上,再适合不过。   除了这二个男人,还有谁的网球,能打动她?没有,绝对不会再有!   三胜一负,青学拿下了半决赛。   下一场,他们将决定,谁才是站在日本最顶端的队伍。   风吹起了幸村的衣角,轻柔飘逸,配上这张堪比女人的脸,绝美至极。青学嘛?手冢执子嘛?还真是好久不见。他会有实力来告诉他们,他幸村精市回来了!   ---   “早知道,还是退部了比较好啊。”   千岁走上前向手冢伸出了手,语气虽然懊悔,却没有半分沮丧。“但是,我也会继续提高的。”   手冢握住这个男人的手,充满鼓励。“啊,我很期待。”   千岁却突然向前,小声的在手冢的耳边说了一句话。“另外,关于我的妹妹,她在学校比赛中得了优胜,请小偷哥哥去跟她说声恭喜……”   执子那原本挽着手冢的胳膊,猛的一收。这小子,果然不怀好意!   “我拒绝!”   不等她暴起,手冢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回答,坚定,坚决。   千岁立刻换了副嘴脸,只是不管他如何苦着脸哀求,手冢都只有这三个字。执子不由的笑了起来,示威性的向千岁美由纪呶了呶嘴,小姑娘急忙用帽子盖住那羞红的脸,不敢再向这里多看一眼。   她可是老早就听说过,哥哥有了女朋友就会变得没心没肺的,她当然要趁现在还有权力时,多替手冢挡几年桃花运。哼,想从她这里抢走手冢,还差得远呢。   执子大力的挥着手,恨不得面前的这群人立刻就消失的影儿也没有,可小金却突然蹦了出来,大喊着要和龙马比一场。白石无比遗憾的告诉他,因为他们三场都输了,所以不需要最后一场的比赛了。   金太郎却像完全理解不了,他来东京赢了一场又一场,只是想和这个人打一场比赛。可现在他们终于成了对手,却让他收拾东西回家?他怎么也想不通,这到底是为什么。   一天都未出场的龙马,似乎也有一些遗憾,最终不顾众人反对,答应了与金太郎的比赛。 ☆、烤肉大作战      虽然龙马开启了无我,但在金太郎那有如核动力的体力下,却没有丝毫优势。他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,而远山金太郎才刚刚开始。   只见金太郎突然高高的跳了起来,几乎是同时,白石藏之介便大喊着要中止比赛,然而小金的绝技已经停不下来了。   只见他在场内急速的旋转着,竟带起了一阵惧风。白石脸色一变,一边挥着手一边大喊着什么,只是这声音却被惧风吹的断断续续,听不真切。   离执子最近的不二,一把将她拉进怀里,背对着场内,将她的头向怀里一按,就用正选服将她包了个严严实实。   他刚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,风便带着烟雾冲了过来,瞬间将整个体育场吞没。   许久,烟雾慢慢的散去,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。执子这才扒开衣服探出头,然后,她便跟所有人一样,呆呆的看着场内的两人。   龙马保持着回击的姿势一动未动,在他的脚边静静的躺着半只网球。对,是半只,另一半在金太郎的身边。两人均是保持着之前的击球手势,一言不发,默默对望着。这被切成两半儿的球,让这一球定输赢的漫长比赛有了一个结局,只是这结局却让任何人都判断不了结果。   执子抬头看向手冢,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,却发现手冢并没有关注场内,而是定定的看着他们。他的眼神,吃惊中带着诧异,诧异中却带着几分不敢置信。   执子有些奇怪,对于自己和不二的关系,手冢一直是保持沉默的,她一直以为那是一种默许,其实手冢内心还是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的。可现在看到不二这样护着她,他应该是欣慰才对,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种表情?   难道他看的,并不是这个?   她急忙抬头看向不二,却发现那定定看着场内的眼神中,燃起了一股烈焰。原来,他刚才的颤抖并不是因为担心她,而是在极力的压制喷涌而出的兴奋。   他,还会是以前的那个不二嘛?   晚上,是龙崎老师答应过的烤肉活动,一群少年一听有吃的,兴奋的大呼小叫。只是一群人刚刚坐下,还没等高兴的吃上几口,这个不算小的店面里,便突然涌进了一群人。   六角中、比嘉中、四天宝寺……,执子无奈的捧着头,这战争不是告一段落而是刚刚开始。   果然,还没等青学的众人从吃惊中转醒,烤肉店一侧的门,便如接受到了某种命令一般,一扇扇的打开了。   透过长长的过道,那一排排女仆的尽头,迹部景吾正端坐在一张宽阔的桌子边。他看着大厅中挤在一起的众人,露出了他一惯不屑一顾的笑,而桌子的四周,则整齐坐着冰帝网球部的正选全员。  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,有缘果然千里都会来相会,吃个饭也能天南海北的凑到一家店来。执子无奈的叹着气,瞪了一眼一脸看好戏的忍足,准备跟手冢告个假,逃离这个战场。   只是那位早就看出苗头的帝王,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,她只好乖乖的在一旁当起了服务生。   这场庆祝活动,如执子料想的一般,变成了另一个无硝烟的战场,他们一致决定来一场大胃王的比赛。而执子这次很有先见之明,在比赛没开始前,她向迹部要了一张□□,而迹部只是微微一愣,便得意的大手一挥给了她一打。她从里面随便挑了一张收了起来,而后便以去厨房看一下为由,逃离了他大爷的势力范围。   英二作为本次活动的主持之一,正在大厅正中讲解着比赛的规则,执子则蹭到忍足身边,小声的跟他聊了起来。   “喂,侑士。那位是你的弟弟嘛?也姓忍足。”   忍足看了一眼忍足谦也,扶了扶那并没有装镜片的眼镜,回道:“是啊,是我的堂弟。”   “哦……”   执子拉着长音,在谦也和忍足间来回打量了几遍,叹了口气。“按道理来说,你们是同父母外,血亲关系最近的人。可为什么,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呢?谦也君帅气,看起来也可靠,可你却……那个,我没有说你不好,真的,我发誓!”   忍足看着这个举起手,却什么誓言也没说的少女,有些气不打一处来。“话说……这里是男人的战场,你一个女人待在这里干嘛?”   “又没人送我回家。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的家人除了哥哥外,都在德国。你让我回家干嘛?还是说,你想……单独……送我回家呢?”   “我……我还要做主持呢……”明明这个少女并没有靠前,可忍足仍是忍不住退了一步。他目光有意无意的从迹部的身上扫过,见迹部并没有注意到这边,不由的松了一口气。   “哦……原来是害怕迹部景吾啊,我明白了明白了。你忙你忙,我去别的地方玩去。”   “等等,”   忍足一把拉住了她,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,却不带丝毫的感情。执子被他弄的莫名其妙,盯着那只拉她的手,皱起了眉头。忍足慢慢的松开手,眼神却没有任何变化。“你又要去偷酒喝?”   “嘘……”   执子紧张的看了看手冢的方向,示意忍足小点声。见手冢完全无暇顾及自己,这才放下心来。“怎么能说又呢?而且还用了偷这个字眼,太看不起我了。放心吧,有哥哥在,我可不敢乱来。”   二个人拉拉扯扯的说着话,根本没注意到,一双眼睛正有意无意的看着他们。不二周助坐在手冢的对面,看似亦如往常,可那微眯的眼睛中却闪过一丝不寻常的流光。   这场比赛虽然笑料百出,可仍是无法改变它最终的无奈结局,因为迹部用错了调料,大家都倒在了乾的特制酱料下。还好执子见机快,还拿到了迹部的□□,不然,这折合人民币达7万8千元的饭资,她是打死也付不起的。  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,下面等待青学的,将是与立海大,艰难的冠亚军之战。 ☆、决赛   艳阳高照,晴空万里。   似乎连老天爷都认为,这是一个不平凡日子,虽然一个美好的天气来让人们记住它。今天,是国中联赛的总决赛,也是决定青学和立海大,谁将成为日本第一的日子。   执子破天荒早早起床,将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一一排除,当然龙马迟到却不能列为其中,因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。执子安排堀尾顶替龙马,轻松的过了确认登记。   这一天的龙马并不需要她担心,强大的主角光环,让所有的意外,都变成了他强大的必然。他有亲爹照顾,而手冢却只能由她照顾。   第一场比赛的真田和手冢已经入场,就待裁判的一声令下。   真田弦一郎看着对面的男人,一时也是思绪万千。从爷爷那辈开始,似乎真田和手冢就是不得了的宿敌,爷爷与那个叫手冢国一的男人,斗了一辈子,却仍是胜负未分。   如今,他拥有了这难得一见的好机会,他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,他必须要赢,真田必须要赢!   这并非他们两人的第一次对决,执子一早便听说过,早在小学时,两人就有过较量,那时的真田根本不抵手冢。可这么多年过去了,真田的球技突飞猛进,手冢的技术也越来越精湛。   只是不管他的技术怎么高超,左臂的伤对惯用左手的他来说,还是掣肘太多。更何况,他的所有绝技都是在透支他的左臂寿命。   所以,这场比赛的结果,并不是那么显而易见,可执子却清楚的记得,这场比赛的结果。   比赛正式开始,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   真田一上场就不想藏拙,风林火山毫不客气的压制住了手冢所有的绝技,轻松拿下了三局,而一向被网球界看好的手冢,却在真田手下一分未得。   “皇帝!皇帝!皇帝!”立海大的口号一声大过一声,场内的真田也在试图用言语激怒手冢。   “疾如风,徐如林……,真如执子所说,真田的网球有如兵法。”不二站在执子身旁,喃喃的开了口。   执子表情严肃,却在这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。“冲锋陷阵,直面突击,这真不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事情。将军再大,也只是别人的奴仆,他是不是忘了,手冢还有一个会以柔克刚的妹妹。”   真田的言语并没让手冢做出任何反应,却让场外的执子愤怒不已。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,见识到真田的无理了,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是越来越差。   当真田那惊人的力量,正面突破了手冢领域,打破手冢国光的拍子时,他的左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。他低头看到快到极限的左臂,又一次下定了决心。   一只拍子递到了自己的面前,他看到妹妹替他拿来了新的拍子,并捡起了坏掉的,这让他有些诧异。似乎从那次之后,她再也没有阻止过他的冒险,而是将所有感情都藏了起来,只余下对他的支持与鼓励。   “哥哥,要加油啊。”   少女笑着开了口,眼睛弯弯的看不出其他表情。“你没必要跟他硬碰硬。古人言,小人诱之以利,君子欺之以方。太极也讲究的是,以柔……”   手冢面无表情的接过球拍,不等执子说完就走向了底线。这本是一个很无礼的举动,执子被他突然而来的行为,搅得莫名其妙,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。   教练席上的龙崎老师,突然站了起来。“不行,手冢!你不能用那个……”   那个是哪个?难道手冢趁她不注意,又练了什么了不得的绝技?   “既然是接不到的球,那就不去接好了。”   手冢这样对真田说道。真田有些茫然,但他知道,既然手冢这样说了,那肯定有他的道理。   原来那并不是普通的手冢领域,而是手冢魅影。   手冢在每次击球时,给球都加上了逆旋转,而那个如同手冢领域的圆,直径则是覆盖住了整个底线。真田原本被手冢领域吸引住的回击,此刻被这些逆旋转牵引着,统统出了界。   面对正面对决的真田,手冢并不想听从执子的劝告,而是选择了尊重对方的正面回击。他运用的比手冢领域还要强六倍的旋转,正面的将那些接不到的球,推出了场外。   然而,这种远超正常人的能力,也给了手肘远超正常的负担。他的手肘,开始红肿了起来。   对面的真田也并不乐观,他为了追上手冢的速度,频繁的使用动若雷霆,两个膝盖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红肿了起来。   没有困难,创造困难也要上嘛?执子完全无法理解,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执着,只是一场小小的比赛,可在他们的眼里,却是生死存亡的战场。   四比五   五比五   五比六   六比六   他们就这样一路紧咬着,进入了抢七局。   大石秀一郎再也坚持不住,跪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。而这一次,原本应该痛哭的执子,却仍是一脸严肃,没有任何动容。她知道,手冢需要的,是她的支持与鼓励。   又一次的平手后,手冢企图正同的回击动若雷霆,他的球拍被那股大力击落在地的同时,也终于成功的给球加上了旋转。   球被高高的抛了起来,真田想在球落地前回击,却猛的双膝跪地,再也动弹不得。他一遍一遍死命的捶打着,试图让自己站起来,可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。难道就要这样认命了嘛?不,他做不到。   那只绿色的小球,如慢动作回放般落了下来,却并没有在地上弹起,而是挂在了球网上。它左右不定的摇摆着,似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决择。   “求你,掉到对面去!”   真田张了张嘴,那声呼喊还未发出便被堵了回去。他瞪大眼睛看向了对面的看台,那里,一个少女揪着胸口正大喊着。有那么一瞬,真田也希望这球不要让给他了,可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。   几乎同时,那只小球终于做出了决定,它微微一顿,掉到了手冢的场内。   “146:145,真田胜!” ☆、唯一的妹妹   真田7:6赢了手冢,终于了却了自己多年来的夙愿。可他却没感觉到轻松,反而是更加强烈的紧迫感。   看着那个远远跑来的少女,真田吐了一口气,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了球网边。他看了看,那双狼狈不堪的手,向手冢伸了过去。“手冢,我再也不想和你交手了。”   手冢微动了动嘴角,什么话也没有说,便将手递了过去。   执子跑了过来,第一时间拉过手冢的左臂,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。她用自己仅有的几点知识反复确认过没有问题后,才大松了一口气,说道:“哥哥,快回休息区吧,我要给你处理一下。”   手冢点了点头,便任由执子和一起过来的不二扶着,向休息区走去。   真田目送着三人的离开,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感觉与这个少女的缘分就要这样的结束了。他压了压帽子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,嘴里竟泛起了一丝苦涩,这胜利的代价也许太高了一些。   “你也别傻站着了,回去用冰敷一下,我一会儿过去。”   什么?!   真田猛的抬起头,有些不敢置信。那原本应该离开的三人,正站在自己的不远处,出声的少女并没有回头,但他却既定,这话是对他说的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狠狠的压了压帽子,转身离开。   “我们走吧。”   执了咬了咬唇,扶着手冢继续向前走去。   清洗擦试,将药油搓热,揉搓按压,执子亲力亲为,没有让任何人插手。她那不要命的劲头,让不二又想起了手冢受伤的时候,这已经成为她发泄不满的一种方式了。   手冢看着执子汗如雨下红腾腾的小脸,心里不停的叹着气。她就是想用这种苦肉自己的方法,来让他心疼,也让他记住,不要再有第二次。连表达感情的方式,也要这么别扭嘛?手冢有了一丝动容,抬手向贴在她脸颊的发丝抚去。   “执子……”   不等那手碰到自己,执子便起身开始收拾急救箱,完全无视了手冢这难得一见的柔情。收拾好后,扔下一句话,转身便向立海大休息区走去。   “我去看一下真田。”   手冢盯着自己还保持着动作的手,没有言语。不二却追了上去,一把拉住了执子。   “执子,不要这样。”   执子挣扎了几下,却被不二拉得更紧,她无力的抬头看天,深深的吸了一口气。“打也打过,骂也骂过,可似乎什么也左右不了你。虽然我还是会生气,会伤心,可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,再痛再恨,我也会站在你的身旁。因为,我……是你唯一的妹妹。”   看着这个被众人围住,一脸无辜的男人,执子的眉心是跳了又跳。她上前一把扯下那乱七八糟的冰袋,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点。“这是谁干的?!”   立海大的众人都见识过执子的坏脾气,见她脸色发暗,都不再出声。教练席上的幸村精市也将目光投向了这里,他盯着少女的一连串动作,笑的别有深意。   执子将冰袋扯掉后,突然半跪在了真田身前,在他还没挨过过来时,将他的一条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。这动作显得有点暧昧,真田挣了挣,却被少女狠毒的目光下放弃了。   执子冷哼了一声,便不再看他,将手向后一伸,喝道:“湿毛巾!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点!”   说完又重复起了先前的动作,只是下手的力道却重了许多,连一向硬汉的真田,都控制不住的闷哼出声。这力道虽说是为了,让第一次红肿的伤处彻底的疏通血液,可执子难免有些公报私仇的意思在里面。   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这一条腿处理完后,执子感觉自己也快不行了。她像刚从手里被捞出来一般,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,挣扎着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来,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。   一旁的柳生比吕士有些看不过眼,将这个少女扶到了一旁边的椅子上,他看了看刚才执子用过的瓶瓶罐罐,扶了扶眼镜说道:“余下的让我来吧,执子小姐在一旁看着就好。”   执子点了点头,接过柳莲二递来的水,一边喝一边还不忘嘱咐柳生,力气要大一些。可惜柳生早在一旁看出了端倪,此刻的力度虽大,却没像执子一般下死手,真田的脸色明显比之前好看多了。   等柳生收拾好一切,执子也缓过了劲,拿起急救箱,二话不说就走了出去。真田想开口喊住她,却最终只是说了三个字。“谢谢你。”   “不要……再有下次!你们这些疯子!”执子顿了顿脚步,继续向前走去。   等执子从洗手间出来时,越前龙马已经被迹部和忍足找到,并送了过来。只是那双有些茫然无措的眼睛,正向众人诉说着他的无能为力。龙马失去了记忆,甚至连他最喜欢的网球,都不记得了。   众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,执子却扭身向坐在入口处的迹部走去。在迹部和忍足一脸错愕的表情中,执子坐到了迹部的身旁,毫不客气的将整个身体压向了他。   清水混着汗水,从执子的发丝脸颊滑过,一滴滴全落在了迹部的肩头,怀中。他皱着眉,脸色越来越沉,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的跳了起来。   “喂,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快让开,真是脏死了!”迹部大呼小叫着架式十足,却没有真的出手将执子推开。执子似乎早就料到,躺在他的怀中,摇来晃去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。   只是那水珠被这一顿折腾,落的更快了起来。   一旁的忍足皱了皱眉,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,他原本想给执子擦一下脸,可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不妥。想了想,只好将手帕盖在了她的脸上。   执子先是有些吃惊,而后吸了吸鼻子,那手帕上带着忍足身上特有的香气,竟让她感觉轻松的很。她扯给那个手帕,笑了笑。“谢谢你,侑士。”   “不必客气。我只是怕你把迹部的衣服全湿了而已,他可不喜欢穿脏衣服。”   执子撇了撇嘴,小声嘀咕道:“哼,秀恩爱,死得快!” ☆、缘分   太阳越发炙热了起来,很快便晒到了迹部等人所在的地方。执子感觉头晕目胀,有些思念自己那顶宽大的太阳帽,只是这有些虚弱的身体,没有几颗糖果还真是动不了。   突然迹部的肩膀一紧,一片阴影便盖在了执子的头顶,执子似有所觉的吸了吸鼻子,果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咖啡香气。睁开眼睛,入目的是一片冰蓝,不二正将一顶帽子盖在她的头上,而另一只摊开的手掌里则多了二颗糖果。   这就叫心有灵犀吧?好神奇,一个人竟然会知道另一个人在想什么。执子笑了笑,伸手去抓那二颗糖果。尽管她极力的想让自己不这么狼狈,可那只手却仍颤抖的不成样子。   不二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,将那只手挡了回去,修长的手指只是灵巧的几下,便将那二颗糖果剥了个干干净净。他也笑了笑,将手再次的伸出,一直递到了执子的嘴边。   执子盯着那二颗糖果,还没吃,就感觉到了一股清甜。   迹部在一旁冷哼了一声,虽有些不屑嘲讽,却也没有出面阻止,任由不二与她亲密互动。而执子那颗倔强坚硬的心,却没有因这一声冷哼,而对不二给予的帮助,有任何的抵触与反感、负罪与亏欠,反而柔柔的、暖暖的,无比的心安。   她将头微一前倾,就着不二的手,便咬住了那二颗糖果。只是那柔软无力的唇,却不可避免的碰到了那只手,不二的手一颤,糖果便顺势滑入了执子的口中。   执子满足的闭上眼睛,窝回了迹部的身旁,她回味着刚才的一幕,嘴角越勾越深。这算不算吻了这个少年?不知道此刻是他,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。   不二盯着手掌中的一块湿润,有那么片刻的失神,他抬头看着执子一脸满足的笑,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。   而他们身后的忍足,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清了清嗓子,示意这两人不要太过分,他和迹部可是活生生的人。迹部跟着哼了一声,慢悠悠的开了口。   “不二,似乎要到你出场了呢。乾贞治的这一场也要输了,如果你也输掉,那么青年今年,又要无缘冠军了。”   不二眯起眼睛笑着,语气却没有一丝笑意。“迹部君,今年的青学是不会输的!失礼了……”   说完,不二转身便走。执子说过,除了手冢,今年的决赛场上,他只输给过白石。那么下一场,他不需要去考虑结果,只要尽全力就可。   忍足盯着那个背影,小声的喃喃道:“不二似乎变了,跟以前不一样了。”   迹部冷哼了一声,没有回应他,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,又抬头看了看手冢。他不知道,改变这个少年的,究竟是这个手冢,还是那个?   青学连着二场失败,不二的这场单打,显得异常重要。虽然比起原本的剧情,多出了一个意外的执子,可执子并不认为,历史会为了她这样的一个小人物,而发生大转变。   所以这场比赛有惊无险,看与不看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。执子便继续窝在那里,闭目养神。   “不愧是不二,已经拿下三局了。”迹部有些沉不住气了。   执子撇了撇嘴,回道:“你的洞察力去哪儿了?仁王可是被称为,连魔鬼都能欺骗的欺诈师,游戏才刚刚开始……”   “哼,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还真能沉得住气……”   “是……是无我境界……”  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,执子心中一振,猛的睁开了眼睛。这才发现冰帝网球部的人,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在了他们身边。   而场内,与不二对决的仁王,此时化身为手冢,开启了无我境界。执子松了一口气,不知道为什么,她在听到“无我境界”的第一刻,想到的竟然会是不二。   明明之前看过这一集的,为什么心中会有这样的想法?只是不二,你才应该是打开无我的第一人,你的心早已经化为无了。   “不,是手冢的千锤百练领悟之极致。”   迹部出声更正道。“管他正牌还是假冒,能祭出不二胜不了的手冢来对付他,还是很有想法的嘛。啊昂?”   零式削球、手冢领域、手冢魅影,几乎所有的手冢的招式,都被仁王完美的复制了。他轻松的将比分拉平,并持续到了他的赛末点。   所有的人都认为,不二这次输定了,可执子却盯着场内的少年,喃喃如同自语。“与时迁移,应物变化,精神专一,动合无形,清静无为,顺应自然。这便是他的太极,这场比赛,他是不会输的。”   迹部单手抚向眉心,似乎也看出了不二的不同。“你对他还真有自信,这也是卜卦算出来的嘛?”   “不是。不管你信不信,有些东西都是生来就注定的。西方人称它为命运,而中国人则喜欢叫它缘分。”   场上的变化,也果如执子所说的一般,仁王幻化出的手冢被不二打败了,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手冢。而后,仁王又祭出打败过不二的白石,但他依然无法与白石的技术相媲美,也被不二打败了。   风再次吹过体育场,柔和暧昧,不二突然想到了那场流雨星,笑意越来越浓。   “第六重反击……”   执子的动态视力连球的影子还没看到,仁王的身后便炸开了一团烟花,星光从他的身后四散,将白昼化为了星空。而那颗绿色的小球,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对面的看台,在台阶上弹跳了几下后,滚落了下去。   比赛结束,青学7:5胜出。   场内猛的响起了一片欢呼声,青学的众人更是激动了跳了起来,青学的希望还在,冠军的宝座还在。   不二挂着一脸仍未退去的兴奋,走到了手冢的身前,他看着那个同样面露喜色的男人,笑了起来。“等这场全国大赛结束后,请……再和我比赛一场吧。”   “这正合我意。”   二手相握,久久未能分开。这才是友情,这才是亲如兄弟。   执子笑着站起身,向出口方向走去。迹部皱着眉头,一脸不耐的在她的身后喊道:“喂,你要去哪里?给本大爷老实待在这里,不二赢了,你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嘛?真是永远都华丽不了的女人!”   “我去厕所。不放心的话,你大可跟着一起来……”执子没有理他,挥了挥手继续向前走去。 ☆、以后会怎么样   场内将进行的是第一双打的比赛,这是大石和英二,能灵活运用同调后的第一场正式比赛。原本执子以为他们会有焦虑,可他们却坚定的看着龙马,点了点头。   执子总以为大家同她一样,一直把龙马当小孩子来看。可她没想到,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,却在无形中成长为青学的支柱,他的坚韧与不屈,成为了青学不断前过的动力。   桃城突然想到可以用一场比赛,来试着唤醒龙马的记忆,他迫不及待的向手冢说明,却引来了更多愿意帮助龙马的人。当然,这其中也包括了,曾经与他比赛过的真田和迹部。   场内是同调后依然努力的黄金搭档,场外是带着期望热血沸腾的志愿者。执子再次的想到了那句话,天时、地利、人和……   黄金搭档不负胜名,为青学赢得了第二个胜利,青学二胜二败,离冠军只差一步。   广播中传来了选手入场的催促声,幸村精市静静的坐在教练席上,并不着急入场,也没有任何的不耐,似乎也很期待与龙马的这场比赛。   一旁观看的远山金太郎,第一个沉不住,不顾裁判的阻拦,跳进了场内。他想用和幸村的一球比赛,来为龙马赢得更多的时间,这也正合幸村的本意,于是二人便自顾自的打起了球。   然而自信心爆棚的金太郎,并没有为龙马赢得太多的时间,仅仅只是几个照面,他便被幸村击败。幸村挂着百合花般的笑,又重新坐回了教练席,甚至连披在肩头的衣服都没有移动半分,而金太郎却跪爬在地,一动不动。   当白石吃惊的将失去意识的金太郎扶回看台时,恢复了记忆的龙马,终于走进了赛场,时间似乎刚刚好。   这是青学的最后一局比赛,这也是本次联赛最后一场比赛。青学能否登上日本第一的宝座,就看龙马的表现了。   幸村精市什么招式都没用,就将龙马的所有绝技一一击败,龙马在他的绝对实力面前,如跳梁小丑般,滑稽可笑。可他仍未放弃,他肩负着青学走上顶尖的重任,他是青学的支柱。   然而龙马的顽强,却换来了幸村更绝情的回击。他温和轻柔的几个动作,却在无声无息间剥离了龙马的所有感知,龙马大睁的眼睛,茫然的在赛场上搜寻着。   樱乃忍不住抽泣了起来,其他人也面露悲戚,执子内心也涌出了一丝不忍,却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少年。“人在突破自我时都会经历痛苦,只要坚持不懈,命运的天秤就会倾斜。”   似乎是为了印证执子的话,龙马竟然真的突破了,他打开了第三扇门,领悟到了天衣无缝。场上的格局立刻发生了大转变,一直高调的幸村从这一刻起,竟然一分未得。   幸村此刻的表情,同曾经与龙马交过手的人一样,是从未有过的紧迫,是从未感觉到的恐惶。他开始疲于奔波,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。最后,龙马的武士截击将网球劈为二半,幸村拼命击回后,却又一次被龙马送了回来。   只是这一次,球的二半分别落在了他的左右,他没有办法接到这个球了。   6:4   龙马胜出,青学……胜出!   场内一片欢腾,青学的众人纷纷跳入场内,向龙马奔去。就连一向对胜利没什么感觉的执子,此刻也拉着手冢的胳膊大叫了起来。“赢了,我们赢了!哥哥,我们终于赢了!”   手冢看着这个已经热泪盈眶的少女,也开心的笑了起来,几年来萦绕在心头的阴霾随之烟消云散。是啊,我们终于赢了。   “走吧,手冢。我们是日本第一了啊。”   不二也跳入场内,昂头看向手冢,似乎是被这两兄妹感染了,他的笑亦是倾倒众生。“没想到,手冢也会有这样的笑啊。”   “咳!不二就当没看到吧。”手冢被不二说的一脸尴尬,急忙轻咳一声收起了笑。   执子傻愣愣的还没从不二的笑中醒来,却见不二将目光移向了她,突然问了一句:“执子,今天的星星漂亮嘛?”   冰蓝色清澈明亮,随着泛起的涟漪,闪烁出了如星光般的耀眼光芒。“恩,比流星还要美……”   幸村将目光从看台上收回,笑容如常却不难看出好丝渐浓的忧伤。他输了,他竟然也输了。得到,就必须先失去,这是上帝给他的启示嘛?他也许,真的应该放弃,也放下了。   ---   因为众人还想着执子的中国菜,所以这天晚上,一群人又聚在了手冢家。手冢难得一见的放开了政策,任由这群少年疯狂。   阳台上的花草间,执子和不二正依在护栏上,享受着咖啡带来的片刻清静。灵子趴在不二的脚边,微眯着眼睛,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尾巴,亦是一脸的享受。   “以后,我们都会怎么样呢?”不二向院内嬉笑的英二招了招手,自言自语道。   执子也对着英二挥了挥手,叹了口气。“完成三年级的学业,升入高中开始新的征程,而后是大学、工作、结婚、生子,老去……”   不二点了点头,却没有接这个话头,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。而执子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,两人均是沉默了下来。   从全国大赛之后,一切便脱离了她所熟知的剧情,将来会怎么样,她也不确定。但不外乎就是这一套,顶多因个人差异,会有少许的不同而已。   “手冢已经决定去德国了嘛?我想,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了吧。”不二突然出声,问起了手冢的事情。   执子点了点头,看着手中的杯子,怀中的咖啡因为身体的晃动泛起了涟漪。只是不知道,它们是在一圈圈的被收紧,还是在一圈圈的被放大。“恩。也许从高中开始,大家就很难再聚到一起了吧。”   “执子会和手冢一起去德国嘛?还是会在青学?”   “我不知道,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。不二呢?既然问了,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决定?”执子将目光投向这个少年,似乎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。    ☆、大阪之旅   “会直升吧。和大家一起经历了这么多,突然要分开,总会舍不得。”不二低头看着手中的咖啡,笑容中确有一丝不舍。   执子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应,突然笑了起来。“我也舍不得,那也直升好了。哥哥去了德国,爸爸他们暂时也不会回来。你知道的,没有哥哥在,我总会乱来。”   他会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嘛?他很聪明,一定会明白的。   “恩。”   不二点了点头,此刻看向执子的眼神中,透着一股难言的温柔。   夜渐渐深了,可满屋的人,却没有一个想要离开的意思。执子第一个抵抗不住,却拉着不二说非要听个故事才能睡着,不二无奈只好再次讲起了小王子。   他讲的很用心,可执子却听得并不专心。她只是很喜欢这个声音,总感觉不管发生什么,只要听到这个声音,心就会安静下来。   结果,不二还讲完一小段,她便已经进入了梦乡。   梦中那个消失许久的男人,又一次出现了,虽然依然看不清面容,可执子仅凭感觉就认出了他。他轻轻的,在执子的额前留下了一个湿热的吻,随着那声晚安在空气中散开,执子也沉沉的睡了过去。   清晨的白金汉宫,亦如往常的平静。   迹部景吾正坐在一堆仆从中间,很是享受的吃着早餐。一旁的管家躬身侍候,不时的在迹部伸出手时,递上他想要的东西。   早饭在很安静的气氛中结束,迹部拿起餐巾试了一下嘴角,出声道:“那群人,都安排了嘛?”   管家递上红茶,恭敬的回答。“是的少爷,听说他们这次去了大阪府。”   “恩,很好。盯紧了他们,不要让他们过的太舒心。”   “是……”   迹部站起身移到了落地的玻璃窗前,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。小丫头,本大爷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,你最好,早早做好回报本大爷的觉悟。   远处的花室内几名花匠正在忙碌着,那里种着法国空运来的千叶玫瑰。可这玫瑰却不是用来给他大爷欣赏或者泡澡的,而是用来给某位公主泡茶喝的。   二朵红巧莓、八朵玫瑰花苞、二片山渣、二颗冰糖。所有的选材都是迹部亲自定下的,连配比都要一分不差,一小份一个独立包装,包装华丽到远超花茶的价值。   许多时候管家总会想,这小公主,会不会真的成为迹部财团未来的女主人?他家少爷可从来没对一个女人,动过这么多的心思。可他却不敢表露出任何,似乎除了这些方面,少爷对这个女人,都保持在很正常的范围内。   ---   “大阪,我来了!”   历经二个小时后,执子终于踏上了大阪府的土地,第一个忍不住兴奋的叫了起来。今天他们应四天宝寺的邀请,来大阪进行练习比赛,也趁这个机会,好好的游览一下大阪。  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四天宝寺,早在她回日本的时候,彩菜妈妈就带她来过。不过那时,她并没有机会好好的参观一下,这个同寺庙建在一起的奇怪学校。   一行人刚转进浪速的主干道,便听到了远山金太郎的声音。他站在一座寺院的门口,又跳又叫,催促着众人脚步再快一些。而他身旁不远,正站着一位手持佛仗的正经僧人。   众人均是微微一愣,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开在寺院的学校。大石清了清嗓子,当先走了上去。“总之,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。”   话音则落,一个人影就从他的旁边闪了过去。忍足谦也背着大大的网球包,一边向校门口跑,一边回头大喊道:“还是大阪的速度之星,技高一筹啊。”   “危险!看前面……”大石突然叫了起来。可为时已晚,谦也的头还没等转回去,就撞上了校门口正中的警示牌,滚倒在地。   “还是太天真了!”  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,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。白石藏之介急追二步,一个腾空从众人头顶跃过,低头的一瞬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,不由的笑了起来。“啊~真是痛快绝……”   “顶”字还未出口,便听“咚”的一声巨响,他整个人毫无防备的撞上校门的屋脊,自由落体了。   “哈哈哈……哈……果……果然……痛快……痛快绝顶啊……”执子终于把持不住,抓着不二的胳膊大笑了起来。因为笑的太过用力,连眼泪都流了出来。   不二无奈的扯扯嘴角,伸手扶住她,却什么也没说。在两人前面的手冢,脸色却阴沉的很。“执子!太失礼了!”   “是,对不起。我……我实在是……哈哈哈……,对不起,再……再给我五分钟……”   手冢一脸的黑线,他很想告诉白石,这个笑傻了的人,真的不是他的亲妹妹。然而,这话怕是谁也不会相信。   白石终于回过了神,他坐起身抹了一把什么也没有嘴角,一字一句异常的严肃。“我们四天宝寺的大门,可是有着要决圣门这个别名的神圣场地……”   “绝不可能,平淡无奇的走过去。”谦也也站起身,做起了补充。   这冷笑话完全冷了场,只有金太郎莫名的大笑着,数落他们一会儿练习如果趴掉,他可不会同情他们。   正笑闹着,又有两人跑了过来,是四天宝寺那对神精搭档。只是两人的打扮真是让人作呕,一位扮成女生,另一位扮她的追求着,一路夸张做作。众人顿觉浑身恶寒。   这时站在执子身边的不二,突然嗤笑出声。执子像见了鬼一般的看着他,扯了扯嘴角,下了定论。“不二,你的品位,还真是有待考证啊。”   “是嘛?”   不二眼中的笑意更浓,他别有深意的扫了一遍执子,点了点头。“恩,还真是有待考证。”   什……什么意思?这算是表白嘛?还是……   “姐姐,虽然这是你第二次来我们学校,可走这个门还是第一次,可不能平淡无奇哦……”金太郎兴奋的拉着执子的衣角,眼神中满是期盼。   执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,将背包扔给了不二。“好,那么就让我手冢执子来领教一下。都让开,被误伤我可不负责!” ☆、你喜欢上她了?   执子后退了几步,助跑一段后,连续的侧空翻便穿过了那座圣门。借着仍向前的力,左脚猛的一蹬,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空中转体后,稳稳的落在了不远处。   在桃城英二的口哨声中,她回转身,如体操运动员般,向观众鞠躬感谢。   金太郎兴奋的冲了上来。“厉害啊,姐姐!”   “哈哈,哪里哪里。来,给你带了好吃的,我亲手做的哦。”说着便从不二的手中接过包,翻找了起来。   ---   先是不二和白石的双打组合,被有削无效的冷笑话打断;然后是桃城和海堂的双打,变成了搞怪同性恋;紧接着又是英二和谦也的比赛变成了N□□聚会。甚至连最不可能发生意外的手冢那场,都以半空中的小金被打中,而搞笑收场。   这哪里是什么交流练习,简直是一场无厘头的闹剧。总之,这一天过的丰富多彩,笑声不断。   训练结束后,青学众人坐上地铁,向白石推荐的旅馆进发。   可这次的大阪之旅,似乎注定了又是一次不平凡的旅程。他们在路过一座寺院时,意外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,而且还不止一个。   比嘉中网球部的众人,穿着奇特表情各异的看着青学的众人,亦是一脸的吃惊。原来,他们在全国大赛后,错过了回程的飞机,又联络不上教练员,只好一路边走边打工。   来大阪后,这家寺院收留了他们,并联系上了他们的教练员,只等钱寄到就可以回冲绳了。   青学众人表示除了同情他们外,对于他们的现状也是无能为力,于是挥别众人,享受他们的愉快度假去了。  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,手冢便宣布今天休息一天,让大家四处走走。几人商量好了各自的去处,就准备出门。   这时,跟在不二身后的执子,突然改变了主意,要和手冢同行。不二有些诧异,执子却说,她是要为手冢保驾护航。不二这才想起,千岁千里的妹妹,也是在浪速的,只是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嘛?他还真不相信。   手冢带着执子进了一家书店,便分开各自搜寻自己想要的书。   执子在历史文学类的顶层,终于找到了那本古埃及的资料,只是位置太高,她试了几次都拿不到。眼角瞥到手冢已经选好书,便招手将他叫了起来。   这个时候就看出个子高的好处来了,手冢长长的胳膊只是轻轻的一抬,那书便到了他的手中。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,笑着递给了正嘟着嘴抗议身高差的执子。   “小偷哥哥!”   突然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书柜的另一边响起。执子应声看去,果然见到了一脸兴奋,正向手冢挥手示意的千岁美由纪,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。   她看了一眼手冢,不阴不阳的迎了上去。“千岁美由纪,还真是巧呢……”   “是啊,执子小姐。那个……上午好。”美由纪突然想起了执子曾经对她说的话,一时气氛竟有些尴尬了起来。   “先前是好的,可是现在不好了!”   执子冷哼了一声,回头挽起手冢的胳膊,就向柜台走去。“哥哥,我选好了。我们走吧。”   “执子,不要胡闹。这样太失礼了。”   失礼?跟这个野丫头讲礼仪,那才叫失礼呢。执子撅着嘴还不等反驳,就被手冢的一个眼神堵了回去,只好乖乖的跟在他们身后。   图书馆的草坪处,执子背向两人而坐,一边偷听两人的对话,一边发狠的揪着杂草。   “你的肩膀现在不痛了嘛?”美由纪关心的问。   “恩。”手冢简短的回道。   执子暗暗的点了点头,心想这回答还算正常。   美由纪顿了顿继续问道:“你要去德国了嘛?”   “等春天的时候吧。”   执子猛的揪断了一根叶子,手上被勒出痕迹的地方,竟然深深的印上了青草的颜色,她擦了几次都擦不掉。手冢高中就去德国的事情,是她自己猜测的,他并没有亲口告诉过她,可现在却对这个小姑娘说了出来。   是自己的分量太轻,还是这个小姑娘真的对他来说,很特殊?她不知道这个答案,也不敢追寻这个答案。   似乎各自都有不想为人知的心情,三人都沉默了起来。也许是这份尴尬,让美由纪太不自在,她突然压下帽子,扔下一句话,便跑了出去。   “我先走了。”   “恭喜你!”手冢急忙喊道,似乎生怕美由纪,再也没机会听到一般的急切。   执子无意识的动作随之一顿,转头看向了手冢。只见手冢正含笑看着那个娇羞的小身影,久久没有移开,不知为什么,执子有了一股莫名的焦燥。她将那把杂草猛的往地上一惯,站起身闷头便向前走去。   手冢一愣,猛的窜出去拉住了她。“执子,你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   “哪里不舒服,我浑身脑袋痛!你这表情是喜欢上她了?真没想到,一向面瘫的手冢也会有这么多的表情啊?真是眼光也有待考证啊,又黑又矮又丑,还这么野蛮,我想妈妈爸爸爷爷都不会喜欢的!”   这是什么跟什么?手冢越听越一头雾水。他只是一想到去德国,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兴奋而已,这跟千岁的妹妹有什么关系?难道,执子她这是在……吃醋?   执子说完这一通后,也是愣了一下。她有些搞不懂自己刚才的冲动,他是她的亲哥哥啊,如果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,她应该高兴才是。为什么总有一种不舍在心中,就好似,他爱上了别人,就会离开了她一般。   “哥哥,对不起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,我……我只是感觉……感觉你好像马上就要离开我了。我……”   手冢皱了皱眉,一把将执子拖入了怀中,轻轻的拍拍她的背,柔声道:“傻丫头,不管我们将来会去哪里,你都是我最爱的人。因为你是我的妹妹,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之一。”   最爱的妹妹……嘛?   接下来的一天,执子的心情都很低沉,许多时候她都恨不得马上就回到东京。虽然将来他们总会分离,可她却希望这一天能晚一点,再晚一点来到。 ☆、暑假结束了   不二对执子难得的孩子气很感兴趣,时不时的故意拿这事逗她一下。执子爱搭不理,什么人嘛,这么没良心。   这天,享受完温泉,一行人边说边笑的向房间走去。执子仍是一脸的不开心,低着头跟在众人后面,脑子里盘算着还有什么正当理由,可以让他们提前结束行程。   突然前面的人影一闪,冷不丁一只白色的不明飞行物,打在了她的头上,把她拉回了现实。有那么二三秒,她盯着落在脚步的物体,半天都没认出是什么来。   傻愣愣的抬头向前看去,才发现原本属于男生们的房间,突然多了一批陌生人,熟悉的陌生人。比嘉中网球部的众人,以木手永四郎为首,一人一只枕头,正兴灾乐祸的看着他们。   原来,打中她的,是一只枕头。   木手永四郎扯着嘴角笑了起来,掂了掂留在手中的另一只枕头,眼神极具挑衅。“论起野蛮的比赛,我们可是技高一筹,今天的这场比赛,我们赢定了。”   “赢你个大头鬼!”   执子第一个打破沉默,一只枕头正中木手那张可恶的脸。可她感觉还是不解气,顺势撸起袖子,就准备冲上去。姑奶奶心情这么不好的时候,竟然还敢踩我尾巴!   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面前,执子只感觉面前一冷,手冢已经将她护在了身后。“执子,这是男人的战场,你还是休息去吧。”   “男人打女人,那是畜牲,女人打男人,那是汉子。放我过去,今天我跟他没完!”   “不二!”   手冢见执子较起了真,头也不回的喊了起来。“照顾好执子,让她先回房间。”   执子就这样被不二连哄带骗的拉回了房间,冷静下来后,她也感觉自己有点冲动了。   先不说她知道的那点中国武术,是不是冲绳武术的对手,就单她一个十三岁的身体,如何能和木手这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相抗衡呢。更何况,有手冢在,比嘉中的众人绝对不会安然无恙的走出房间的。   ---   东京,迹部财团白金汉宫   一名执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,这凌乱的脚步,让坐在桌前看资料的迹部不由的皱起了眉头。他们家的下人,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。   “少爷,”  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点,那脚步慢了下来,在离桌子还有一米多时候停住了脚步。然后他微躬起了身子,低低的唤了一声便闭上了嘴,等待着迹部景吾的示下。   迹部略显不耐的扫了他一眼,恩了一声,算是给了个反应。   这名执事这才松了一口气,轻声的回道:“您让盯的那群人,今天有了行动。他们闯进了青学的房间,那名叫木手永四郎的少年,还用枕头打中了小姐……”   说到这时,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,自家少爷翻资料的手停在了半空,便猛的顿住了接下来的话,将身体压的更低了一些。   许久,那纸张被翻过的声音才再次响起,迹部景吾特有的声线在宽敞的房间内回荡了起来。“想让一个人收不到寄出的钱,有许多种方法。我想,这世上意外不多,却也总会经常发生的……”   “是……”   那名执事微不可查的颤了颤,声音却没有丝毫的变化。转身之后,他在心里默念了起来。与这位小姐相关的任何事情,绝对不能轻易忽视,绝对!   ---   接下来的几天,过得倒也算平静,除了一件事。   手冢突然间的将三年级撤出了训练的名单,而改由一二年纪的选手来与四天宝寺对决,而具体的人选,他则交给了桃城和海堂共同来选拔。   青学的实力自然是众所周知,他们之所以能拿到联赛的冠军,可以说完全是依赖这批三年级的正选。而这个夏天过去之后,三年级就要引退,青学不得不面对这种青黄不接的局面。   现实永远是最残酷的,不管桃城和海堂是多么的认真负责,结局仍是预料的凄惨。青学的选手在四天宝寺的面前,犹如初学者一般的滑稽可笑,可这种搞笑却让众人怎么也笑不出来。   他们的确让胜利冲昏了头,只看到眼前,却忘了以后。冠军并不是一个结局,而恰恰意识着,这只是一个开始。他们要做的,不是享受别人给予他们的成果,而是要接过这份责任,让这个成果,成为他们的永久。   这不是努力就可以做的,也不是想就能实现的。   经过了一天的反省,桃城和海堂似乎想通了许多的事情,被中断的训练继续进行了下去。虽然结局依旧让人不忍直视,可这群少年们都屡败屡战,越战越勇。   原本执子就感觉,这次出行并不是单纯的练习而已,在经历这件事情后,她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。手冢想给青学网球部,找一个最合适的部长,他想用这种方式让二人觉悟。   而桃城和海堂的表现,似乎也给了手冢一个想要的答案了,她发现手冢这二天皱起的眉头,舒展了不少。   当然,这就与执子无关了。相对于手冢对于青学未来的关注,她关心的却是另一个事情。   这次训练圆满的结束了!明天,他们终于要踏上回东京的路途了。   坐在回程的新干线上,气氛别提有多畅快。   执子此刻的心情,简直可以用归心似箭来形容。她担心家里的花,担心那只可恶的小猫,更担心那突出起来的野丫头。   “全员,都到齐了吧?”龙崎老师站起身,再次的检查起了人数。   英二扫了一遍众人,突然喊了起来。“手冢和桃城还没回来,他们去帮大家买东西了。”   不二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执子,见后者一脸的得意,有些不安了起来。“执子,你告诉手冢开车的时间了吧?”   “恩,告诉了。”   执子扯起嘴角笑的别说有多甜,她向不二眨了眨眼睛,突然凑上前小声说道:“不过,我晚说了十几分钟,而且还把他的表调慢了。”   “啊?这是为什么?”   “明天就要开学了,让一向严谨守时的人迟到,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嘛?”执子举了举手冢的钱包,不客气了收进了自己的包里。   不二的嘴角抽了抽,正在考虑是不是笑一下,更符合现在的这个局面,却听少女小声的嘟囔了起来。   “哼,明年春天就要去德国这么大的事情,竟然先告诉她。既然这么喜欢大阪,那就留在这儿好了……”   “……”他是不是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,长到真像迹部说的一样,慢慢的让她也学会腹黑了。   新干线缓缓的开动了,青学的众人趴在窗户上,挥别了桃城和手冢。   这个漫长的暑假终于要结束了,新的学期,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新的抉择。 ☆、指定要你去   手冢和桃城,真的会缺席开学典礼嘛?   怎么可能!   大阪到东京的新干线,末班车是21点,飞机,最早一班6点。   不管执子心里再怎么不痛快,她也没有把握自己不会惹毛手冢,更何况她怎么可能对手冢下这么狠的手,毕竟他们都姓手冢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   执子穿上了自己讨厌的撞衫服,端正的坐在会议大厅里,表情严肃认真,仿佛台上的石川校长正在讲一件她很感兴趣的事情。   不二侧头看了看她,失笑了起来。   石川校长的讲话的确是激情四散,但他相信这个少女一句也没听进去。他伸手探进执子的发丝,一把就捏到了那根细线,只是轻轻的一扯便把耳机从她耳中拽了出来。   “呵呵,果然没在听……”不二捻着那根细线,笑看着随之旋转的耳塞,轻声道。   执子白了他一眼,继续做认真聆听状,嘴角几个轻微的张合,语气便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。“喂,我说哥哥和桃城都赶上开学典礼了,你那位和莎小姐怎么还没来?平常看到你,恨不得和你做连体婴儿,这一个暑假都没看到,应该归心似箭才是。”   这话气尖酸刻薄,倒有几分讽刺手冢对千岁美由纪的感觉。不二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,松开了那只耳机,见执子重新塞回了耳朵,他也认真看向了讲台。“原来,你是在为我的事担心……”   “你的事有什么需要我担心的,我这不是关心樱井小姐嘛,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?”执子见不二的面色不太好,也感觉自己在不二的面前这样说樱井,有些太过了,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。   可她考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,按樱井的脾气,只要能脱身,那肯定会立马杀回来,做不二的忠实守护神。而现在石井的话都快讲完了,却连她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,也没听说她有请假。难道,这还不够奇怪嘛?为什么不二一点也不担心?   “是啊,”   不二轻叹了一声眉头越皱越深,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,表情略显有些担忧。“也许,真的出了什么事吧……”   这一声轻叹,却给执子的胸口压上了一块石头。她突然有些后悔,刚才真不应该拿这件事情试探不二,原本不二并不担心她的。算了,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,就会这样失去思考吧。   当地官员讲话、校长讲话、学生代表讲话、文艺汇演,一个多小时的入学式终于结束了。因为是第一天上课,似乎是为了给学生们一点适应的时间,课程上安排的非常轻松。可执子这一天勉强还算好的心情,却被手冢递来的一张表格给彻底催毁了。   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执子盯着那张表格,头疼的一个字也看不下去。   手冢扶了扶眼镜,答非所问。“冰帝,指定非你不可。”   他大爷的!原本只是敷衍他的一句话,没想到他却这么较真,随便说说他都信。虽说离毕业还有二个学期,可是谁都知道,这二个学期也才不到六个月而已,任何学校都不可能,在这个时候同意安排交换生。可就因为有了这个任性的大爷,所有的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,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化腐朽为神奇嘛?   “什么时间去?”   “明天,这是学校和冰帝选定的时间。”   明天?!为什么不是明年。手冢明年春天,就要离开这里远赴德国了,他能在她身边的日子,也只有这二个学期了。为什么不能晚一点?“那个,我……可不可以不去,换个其他人?”   “咳!”   手冢清了清嗓子站起身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执子只感觉一阵寒风经过,刮过了刀般的坚韧。“石川校长亲自定的人选,你还是全神贯注的上吧!”   上吧!上吧!她倒是想上,可这明明是跳火坑。走的下坡路,而且还是云霄飞车一般的一路直下,她就是不想全神贯注都不行。   在她第N次叹气时,不二终于忍不住,好笑的问道:“执子,你这是怎么了?从上午到现在,一直是这个表情。”   “给,你自己看吧。”执子从包里扯出那张申请表,显得有气无力。   不二拿在手中认真的看了一遍,有些不明所以的递了回去。“怎么?你这是害怕了嘛?”   “害怕?是啊,怕麻烦啊。你是不知道,他们的后援团有多么的恐怖,我怕我有去无回了。”说着顺势趴在了护栏上,震得整个护栏都跟着晃动了起来。   “我相信你担心的问题,迹部会处理好的。而我想的,却是另一件……”   “另一件?”   这道让执子好奇了起来,除了聂云在时,自己几乎就没到过冰帝学园。如果后援团迹部能处理好的话,那她还真没什么可怕的了。   “恩,另一件。”不二认真的点了点头。 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执子竟从那冰蓝色中,看到了一丝她期盼已久的东西。那么真实,却又让她不敢确定。似乎是不想让她看个真切,不二将目光移向了场内,他盯着正与海堂对练的手冢,问的小心翼翼。   “同在三年级,会遇到他吧?虽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,可看得出,你还是很在乎他。”   “他?!”   执子愣了一下,突然想了起来。对,还有他!在没遇到他之前,她总以为自己早已经释怀了,也有了足够的勇气。可在真正面对他的那一刻,她却不得不承认,自己还恨着他,很深很深。她甚至都不想让他过的这么好,那怕她曾经在心里,默默祝福过他的幸福。   原来,她不是圣人,她终究还是逃脱不了。可如果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,这命运的安排,她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式?“不二,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‘爱有多深,恨就有多深。’你说,如果不想去爱一个人了,是不是只要不去恨他就可以了?”   爱有多深,恨就有多深,想不爱一个人,只要不去恨他就好。真的是这样嘛?他不知道,他没有办法回答自己也不知道的问题。可他却知道一个跳脱过去、战胜自我的好方法。   “执子,我听过另外的一句话‘在哪里跌倒,就在哪里爬起来。’事实证明,这句话切实有效。放心吧,也许这次的冰帝之行,也会让你看清得失。”   得失?割舍?舍得?要先舍而后得嘛?这么说,冰帝是非去不可了。 ☆、冰帝公主   闷闷不乐的回到家,执子便把一腔的怒火,都转嫁到了迹部的身上,一通电话打的,那叫一个热闹。   和他一个班?那赶情好了,老师都不用讲课了,一整天全看他们两个人唱双簧了。可是忍足就不一样了,说话幽默风趣,人又多情,不但不用担心男女关系的升级,没事还可以打打嘴架增添点生活乐趣。   何乐而不为?   什么?不同意?!   那好啊,不就是喝酒嘛,她去手冢面前自首好了。天这么热,全当降温了。不过,冰帝是肯定去不了了,因为人冰僵了嘛。   和迹部打交道的时间长了,执子就发现在她的问题上,其实迹部和手冢还是挺像的。一个,是只要她装病就会服软,而另一个则是她泼皮无赖就会妥协。   尽管此刻的迹部已经暴跳如雷,可他还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。这让执子很有成就感,问好了学校的注意事项,又嘱咐了几句万事要低调后,她满意的挂上了电话。   可她不知道的是,刚才还跳脚的迹部,在挂上电话的一刻,嘴角也勾起了同样的一丝笑容。将手机扔全管家后,他继续练习了起来。   忍足侑士,感谢本大爷吧!   第二天,准备好行装打算赶赴战场的执子,却在推开门时愣在了那里。她看了看那辆与众不同的车,再看看从车上下来的人,不禁感慨起了人生。什么时候,她这平民上学也需要这么华丽了?这就是迹部所谓的低调嘛?   看着满校院铺天盖地欢迎交换生的条幅,执子一脸黑线。这可以说,是她第二次走进这个校院,可心情却截然不同。相比起上一次的毫不畏惧,她感觉此刻的自己倒像是个被挂起来,供人参观的物品,全身的不自在。   迹部这家伙,绝对是成心作弄她,这排场下来,她还怎么在冰帝过安生日子?   可当她坐进同样奢华的会议厅时,才明白自己想的太多了,这次来冰帝做交换生的人,远远不止她一个。华丽的冰帝学园向整个关东区的学校,都发出了交换生的邀请,美其名曰:要让关东地区所有的学校,都沉醉在冰帝的华丽美学中。   忍足一边向执子介绍着他相熟的同学,一边解释道,言语中也带了几分无奈。执子表示理解,她完全能想像出,迹部在说这句话时,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。   百年老校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学生,作为本次关东区交换生的代表上台讲话。而后,作为本次活动的主办,冰帝学园现任也是连任的学生会主席——迹部景吾上台讲话。   执子急忙端正身型,很是认真的往台上看去。这是她第一次,见到迹部在这么正式的场合下讲话,她很想听听这位帝王能讲出什么建设性的话来。   迹部景吾从容的走上讲台,表情严肃的扫视了一圈,等整个会场静一下后,他将目光投下执子,突然笑了起来。几乎同时,忍足侑士低下了头,借扶正眼镜之际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。不知道为什么,执子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,她呆愣愣的看着台上的人,心里一遍遍默默的祈祷。   他大爷啊,你可千万别一语惊死梦中人啊!   可这可能嘛?不可能!   只见这位大爷手一挥指向了执子,张口就把她吓的差点掉下椅子。“青学来的这位手冢执子,是本大爷的妹妹。本大爷是冰帝之王,那么她就是冰帝的公主。以后,谁要是跟她过不去,就是跟我迹部景吾过不去!都听明白了吧?啊昂?”   “是。”   桦地站在一旁,难得回答的声音洪亮。   执子看向他那张天真到极致的脸,又看了看他大爷,嘴角直抽抽。他故意的,他绝对是故意的!她死定了,这次真的死定了!伸手捂住自己的脸,执子也低下了头。“不是说好的,不要告诉别人嘛?他这么大旗鼓,真的好嘛?”   “还真是一惯的我行我素。不过,迹部这么做,也是为了你好。”忍足侑士清了清嗓子,小声的回道。   “为我好?!你确定,他这不是在给我拉仇恨?”   完了,这下整个冰帝所有的后援团们,都要统一战线了。算了,即来之则安之,原本她也没指望迹部会低调处事。   欢迎会后,是交换生们参观的时间。很难得的是,这次担任解说员的,竟然是迹部景吾本人。而我们的这位帝王,也许是出于骨子里的自恋,他大爷竟然不放过任何一个,可以展示他王国魅力的地方。甚至是……恩……甚至是厕所。   跟着他走了这么一大圈,执子对冰帝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。其实冰帝只是一个和青学一样的私立学校,并不是三次元中传说的贵族学校,只是因为有了一个迹部景吾,再加上迹部财团的赞助,才让学校整体上升了。是这位帝王,让冰帝学园处处体现了华丽的贵族美学。   只是这无限放大的自夸,真是华丽嘛?为什么执子的脑中,总是会浮现出一个满脸红光嘴角挂痣,说个不停的王婆子呢。看了一眼身旁作入定状的忍足,她无奈的叹了口气,看来接下来的几个月里,她要天天过这种日子了。   参观完后,忍足又讲解了一遍课程安排,之后就分发了校服。而执子又一次晌舜蠹蚁勰降闹鹘牵萸揖屠斫馕馐且恢窒勰桨桑蛭男7谷挥腥住V皇牵2渴巧咸炫上吕锤蝗サ氖遣皇牵刻熘溃卸嗵盅岽┬7   还好教室的安排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,执子如愿的坐在了忍足的旁边。翻开书页后,她将目光放向了窗外。眼前是一片花红柳绿,外型华丽不失庄严的校宿穿插其中,却多了几分轻松自然。这哪里还像个学校,简直是一片花园洋房。   “手冢同学!”   讲台上正在解读中文课的老师,突然停下讲课将执子叫了起来。“听说你一直在中国留学,对中国的一切都很了解,看样子我讲的东西你不用学也都会了。那么,你来读一遍刚才我讲的,详细的解释一下吧……”   执子笑着应下,那份从容自信,让这位老师也有了一丝迟疑。难道刚才自己眼花了,她并没有看窗外,而是一直在听讲嘛?不可能,怎么可能!   可当一串流利标准的普通话从执子的口中说出时,这位老师便后悔了。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,下次绝对不让这个少女来回答了,绝对! ☆、牵绊   执子在冰帝一上午的经历,在中午前就被传的全校皆知。好在这种全校出名的架式,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了,倒也还算自在。   午饭后的休息时间,很难得的网球部全员都没有去训练,而是很默契的聚焦在了迹部的休息室中。他们都被执子这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样子吸引,做等看好戏。   说实在的,有迹部在的地方,真的只有你想不到,没有他做不到。他的这个休息室配套设施不亚于青学石川校长的办公室,更离谱的是,他大爷还为自己设置了一个单独的浴室。一圈逛下来后,执子心里有了计较,既然连餐厅都从今天开始加了中餐,那么她再多提点要求也不成问题了。   “怎么?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学中了,啊昂?”迹部很满意执子脸上的表情,他的魅力向来不是一般女人能抵挡的。   应声转身走向这个帝王,执子笑的满面春风,她扫了一眼迹部独占一张沙发的姿态,说道:“是啊是啊,果然华丽至极!就是不知道您老人家大腿上还有没有地儿……”   大腿上有没有地儿?迹部迟疑的低头看了看。自己这二条腿还算修长,坐上个把人应该不成问题,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他两人又不是亲兄妹,似乎不怎么好吧。更何况忍足……  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忍足,发现对方的表情的确是变了,却有些古怪。只是古怪在哪里,他一时又说不上来。正在犹豫不决,执子却等得不耐烦了。   “算了算了,”   她摆摆手,坐到了忍足的旁边,有些失望。“就求抱个大腿你都这么为难,那我就退而求其次,勉为其难的只征用这里吧。”   “什么?!”众人异口同声。迹部是什么脾气他们不是不知道,能为一个女孩做到这一步,这已经是顶了天了。可这丫头却一而再、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,也太过分一些了吧。   执子眨巴了二下眼睛,很无辜。“怎么?不行啊。那我只用浴室好了。”   迹部也是明显的一顿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,先前执子的姿态,完全只是为后面的这句做铺垫的。他竟然还以为,她是真的被他感动了,还真是……真是……。迹部的呼吸有些不顺畅,他的手在桌子下死命的握了握,咬牙道:“这是本大爷的私人休息室,那浴室是专为本大爷我设的……”   “没关系,我不嫌你脏……”   “就算是亲哥哥,也不能共用一个浴室,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难道连这个也不懂嘛?!”迹部感觉自己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,为什么一遇到这个丫头,事情就会变成这样。   “我也没说要共用啊。”   执子的表情依然无害,故作莫名道:“我当然懂这个道理。你想,如果被别人知道,迹部少爷公然闯进女同学的浴室,而且这个女同学还是他的妹妹……”   说到这,她顿了顿看向了忍足。“侑士,你说迹部财团的股价会跌破多少?听说景吾哥是财团的唯一继承人,商政联姻时会不会对财团也很不利?哎呀,这是个大事件啊……”   执子完全无视迹部那越来越黑的脸,仍滔滔不绝的拉着忍足,忍足只好强忍着笑,低头一言不发,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大爷的霉头。   “你!”迹部终于忍无可忍,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。只是他那满腔的怒火还不等喷发,对面的少女就立刻捂住了胸口,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。   “吓死我了,我胸口现在好痛,我要回青学,这里的环境对我的身体不好。呜呜,哥哥从来不会这么对我。”   “你……!”   迹部的手抖的更厉害了起来。果然,和不二周助走的近了,这丫头的脸皮也厚实了很多,装傻充愣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。“别装可怜了,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。医生说了,那一脚根本没伤到心脏!哼,不过是个浴室,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本大爷,也太小看我迹部景吾了!”   “没有没有,我可不敢小看您,而是要谢谢您。”   车子飞驰在东京的街道上,执子一路无话,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。   因为有了相熟的人,似乎冰帝的生活也没有想像中的难过,这一天也算轻松自在。执子那颗忐忑的心,此刻也放松了下来,可这轻松中似乎还有一丝的失落。   虽说冰帝不小,可也不大,大家又同是三年级,如果有心不管在哪里都会遇上。自己这是在期盼相遇嘛?可就算遇上又能怎样,她还会再爱上他嘛?他们还会有延续的故事嘛?不知道,也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。为了避逃伤害,她的潜意识将那段记忆深埋了起来,她让它变得顺其自然,一直到它成为了回忆。也许,她从未真正的去面对过这段过往,所以才会这样的不知所措。   车子没有直接将她送回家,而是开到了青学的校门口,早已经等在哪里的青学众人,见执子下了车,立刻围了上来。唧唧叽叽的声不绝于耳,更夹杂着许多羡慕的感叹,执子没有回答他们,只是盯着那已经看不见车尾的路口,喃喃道:“欢迎进入迹部的年代!”   是啊,冰帝学园就是迹部的王国,那里是完全属于他的一个年代。可她不姓迹部,这么高调的生活似乎根本就不是为了她好,而是为了让她全身都不舒服。又一通激烈的电话后,执子终于笑了起来。   她终于推掉了迹部车接车送的腐败作风,坚持选择了最平民化的上学方式——坐新干线。   当然这除了她自己感觉不舒服的原因外,还有一些其它的考虑。她认为不管迹部财团在日本的实力有多强,也总还是会避免不了的产生一些矛盾,那么亲人和朋友便是他们的弱点。从大家对迹部的反应来看,他对她的关照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正常范围,这本是一件让别人看来很幸福的事,可执子却显得很焦虑。   那个世界的父亲从小就教导她,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你的喜好,这样你就不会被别人利用或制肘,多一些自由。然而,迹部却表现的很明显,也很高低,这正是有心人可以利用的弱点。   她相信以迹部财团的财力和影响力,一般人是动摇不了的,可她却不想因为自己,给迹部景吾造成哪怕一丁点儿的损失和麻烦。他已经帮她太多了,她也欠他太多了,她想再累加下去,这会让他们的牵绊越来越深…… ☆、社团活动   在冰帝战战兢兢的上了近一周的课,可除了起初上课看窗外被老师叫起过几次外,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,哪怕她经常性的和网球部的王子们同出入,应援团都没有声息。这让执子很好奇迹部用的手段,难道他果真如不二所说,是做了万全的准备?   言而总之,总而言之,反正她在冰帝的生活,过的超出寻常的平静。   慢慢的连忍足也不再寸步不离,执子也放松下来,寻找到一个好去处——冰帝学园图书馆。只要一有空闲时间,她必定要待在这个藏书和装饰一样夸张的地方。   除了军事,这里几乎所有的书,都成了执子强大的精神食粮,她突然感觉自己这次冰帝之行还真是来对了。估计在冰帝过完这四个月,她就是闭着眼也能找到所有的书了。   今天如往常一样,放学后执子又来到了这里。   此刻,她塞着耳机正认真的看着一本推理小说,其实音乐早已经停止,可她却并不介意,似乎这样会让她的注意力更集中一般。   自从她来图书馆后,她发现来这里看书的男生突然多了起来。虽然表面上看起来,她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着书,非常的专注认真,可从小就三心二意的性子,却让她将周围的所有事情都“看”在了心里。   从第一个打扰她看书的男生开始,似乎每一天这样的巧遇都会不断发生。起初她还会笑笑无声的指指耳机,示意自己并不想被打扰,可后来即便装听不到也不行了,她只好每次一有人坐下就转移战场。因为是交换生,又有迹部在,执子并不怕得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,慢慢的次数多了后,男生们也都很识趣的安静了下来。   执子这才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,她心无杂念书读得也快,通常一个下午几百页的书就能读完一本。对于执子的这个行为,迹部一边表示一万个的赞同,一边拼命的向图书馆塞书,他就是想让她安静下来,什么麻烦也不要发生。   “手冢同学!”   一个软糯的女声在执子的不远处响了起来,执子从深埋的书中抬起头,皱着眉头寻找着声音的主人。轻轻的晃动间,耳垂传来了那枚泪滴的真实感,她不自觉的将手抚了上去,嘴角勾起了一抹笑。   这是有天逛街时,她无意间发现的,是一对冰蓝色呈泪滴状的耳坠。不知道为什么,一看到她就想起了那个叫哈尔的少年,他的耳边也戴着一对这样的耳坠,衬的他的面容更加的柔美。她突然就有了买下来的冲动,她相信这耳坠戴在不二的耳间,绝对不亚于哈尔的美。也许用美来赞美一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好词,可执子却感觉只有柔美,才能真实的表达出不二给她的感觉。   执子向来就属于一个有冲动就会行动的人,她迫不及待的买了下来,并送给了不二一只,而另一只则悄悄的戴在了自己的耳际。她总感觉,似乎这样就会连通二人的心灵,内心竟时不时就会涌出一份窃喜,俨然一个情痘初开的少女。   只是她将这份心思,藏的很深很深,轻易不会表露。   “手冢同学……”   一个清秀的女生走到了她的面前,笑意中竟然有一丝的讶异。“你真的在这里!还是忍足君最了解你,他说你肯定是躲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看书。”   面前的少女执子总感觉有几分眼熟,可她却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,只好尴尬的问道:“那个……不好意思,你找我有什么事嘛?”   “啊,对不起,只顾着说话差点忘了正事。社团活动时间到了,忍足君怕你找不到社办,让我来带你一起去。”   忍足?社团活动?这什么跟什么,就来玩四个月而已,难道还要她体验一下社团活动不成?“那个,交换生必须参加社团活动嘛?”   “手冢同学真是很有趣,你的申请表是忍足君亲自拿过来的,而且似乎你只申请了这一个社团不是嘛?对了,我叫山口百惠,也在H班,忍足君说你刚来记不住,让我一定再告诉你一次。”   执子的脸一黑,心里就有点不太自在了。忍足这家伙,还真是不给她留一点面子,在一个外人面前把自己的老底儿交待的这么清楚,回头要好好跟他算算账。“那个……山口同学,不知道我们是在什么社团?”   “舞蹈社,虽然本学期才刚刚从文艺社划分出来,但是我们社团也有几年的历史了……”   山口百惠似乎生怕执子改变主意,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起了社团的历史。执子盯着那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,右眼跳个不停。舞蹈社?!这不会是忍足的主意,这绝对是他大爷的安排,这心眼儿小的都快看不见的水仙花,绝对还在记恨那天晚上被她踩脚的事。   说什么是为了她好,让她感受一下他的关爱,其实,他就是为了报复她,看她不好过。这家伙,看样子还是苦吃的得少了,她得好好想想,绝对不能让他如愿了。   “手冢同学?手冢同学!”   山口的小手在执子面前晃了又晃,见执子回过了神,这才说道:“我们还是快走吧,迟到了可不太好。”   “哦。”执子将书收进包里,有些不情愿的跟了上去。   一路上山口就没停过嘴,可说来说去,基本上三句就不离忍足君,执子就是再傻也听出苗头来了。虽然来冰帝后,她并没有看到忍足对那个女生特别关注,但他却很受女生的追捧,更何况关西狼这个名号,不是白叫的。“侑士对你好嘛?怎么平时没见他和你在一起……”   “手冢同学在说什么?”   山口突然停了下来,表情古怪的看着她,见她一脸的尴尬,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。“你是听说了那些传闻吧?忍足君是我们社团的副部长,还谈不上对我好还是不好。而且他很绅士有礼,虽然对女生都很关照,却从来没有出格的行为哦。当然,除了对手冢同学,所以我才会说这么多忍足君的事,没想到让你误会了。”   没有出格行为?不是传闻他交过许多女朋友?他外号不是也叫关西狼嘛?难道此狼并非彼狼?还有,误会是什么意思?   “没有没有,我只是好奇。我们也只是朋友关系,顶多是因为景吾哥哥的原因,他对我格外关照而已。”   执子笑着摆手,她最近的直觉肯定坏掉了,怎么会把人家毫不相关的二个人扯到一起呢,人家只是很正常的同学兼上下级关系。等等,我们社团的副部长?似乎有些不太对……“那个,舞蹈社是男女同一个社团?!”   “对呀,没有舞伴怎么跳?快走吧!”   执子被山口拖着一路小跑而去,可她脑中却抵制不住的浮现出了芭蕾舞的场景,特别是男演员的那套服饰。她才是个初中生而已,这么惊艳的场面,真的……好吗? ☆、冥冥之中   舞蹈社,也要这么夸张嘛?   这哪里还是个社办?哪怕说它是一个庞大的舞蹈俱乐部都没有人会怀疑,而且还是那种月消费在万元以上的。怪不得,在国内时老师会强烈推荐这个学校,强大的师资力量和配套设施,冰帝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了。她很难想像如果这一切没有了迹部的赞助,那来这里就读的学生,要付出多昂贵的学费才足以支撑这场华丽。  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执子的面子,舞蹈社今天的练习,竟然是那支她央求忍足教的舞。因为已经熟练,执子跳的渐渐的有些不太专心了起来。   忍足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执子的脸,虽然这样的场面他不是第一次经历,可今天却显得异常的紧张。可执子此刻的态度,却让他有些受伤,难道在她的眼中,他就这么的容易被人忽视嘛?“啊呀啊呀,执子可真让我伤心呢。我认为自己很有魅力的,可我的女伴却一直在看……别的女人?”   执子随即瞪了他一眼,心道:怪谁了?没经过她同意就给报了社团,而且报什么不好,偏偏报她最不拿手的。要知道打人不打脸,揭人不揭短。不过,这事也不能全怪他,这里面肯定有他大爷的身影。   她再次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个身影,幽幽的叹了一口气。“她跳的才像一位真正的公主,唉……什么时候,我也能这么优雅。”   “织田是部长,当然应该跳的很好。道是你,似乎来冰帝的第一天,就已经是一位公主了。”   “是啊,是啊。水仙花的公主。”   执子白了他一眼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这公主给她一万个,她也不想当,实在是太丢人了。不过,忍足这表情有点奇怪,如果部长就必须是跳舞跳的好呢,那副部长呢?“侑士,你是副部长,似乎和部长搭档更适合一些吧,怎么道做起我的舞伴来了?”   “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,可别人和你搭档似乎都很困难,更何况如果有人知道你是跟我学会的,我会很为难的。”   为难?为难,有本事你别教啊。执子心里莫名的来气,一脚就踩在了忍足的鞋上,忍足没有躲闪,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笑。这下,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,她急忙收回脚低下了头,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。   他,是个男人!   执子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,和忍足笑闹成一团也不是第一次了,她就像今天才示意到这个问题一般,竟然有些慌乱。她极力的去回避自己内心的这种感觉,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舞步上。  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,这舞跳的比任何时候都专注认真。明明只是几分钟的音乐,却让两人都有如几个小时一般的煎熬。不知过了多久,音乐声慢慢的停下来了,执子深深的福了福,大松了一口气。   站起身后,她发现忍足的目光不同与往常,那里有一些东西正在慢慢的变化,这种改变让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,似乎她正在慢慢的失去一件宝贵的东西。她张了张嘴,又有了一丝想要证实的冲动,一个声音却在此时在身边响起。   “手冢同学跳的真是太好了,怪不得只申请了舞蹈社团呢。”山口百惠笑着走了过来,软软的声线,让执子的心都变得轻松了起来。   忍足此时也恢复了神情,他扶了扶眼镜,显得很是受用。“那是当然,有我这样的老师在,她想跳不好也难。”   执子白了他一眼,表示很不赞同,刚要开口反驳,便又一次被堵了回去。   舞蹈社的大门洞开,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,昏黄的阳光从他的背后透进来,让这个身影显得那么的不真实。   那人扫了一遍室内,目光在执子的身上停留了下来,他笑了笑便准备上前。这时,执子就见一个身影扑了过去,他急忙伸手接住,冲执子抱歉的笑了笑。细田津香笑的一脸的幸福,正拉着他的手说着什么,逗的他不时的失笑出声。可那眼神却不专注,总是不自觉的看向执子。   执子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景象,大脑有那么几秒都是空白的。来冰帝这么长时间了,她其实很逃避去面对他,她除了教室、餐厅、图书馆几乎哪儿也不去,就是不想遇到他。可就在她感觉不会那么轻易的遇上时,他却突然的出现了。   看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,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男人。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?是不是已经学会了如何去爱?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早已结婚生子了吧。只是那个女人,恐怕也不会是她当初知道的那一个了吧。   真是造化弄人,她原本以为自己来到了这里,就与过去的一切无关了。可冥冥之中,却还是遇到了命运的安排。这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嘛?从她被他抛弃的那一天开始,她决定要把这一切伤害都遗忘,只留下那份美好的回忆,这样才不负她爱过他一场。   可为什么,为什么看到面前的这二个人时,她的内心深处还有恨涌出。爱之深,才会恨之切。如果想证明不再有爱,那是不是要从不再恨开始呢?   “手冢小姐,下午好!”  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,执子这才发现那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,而织田、忍足等人都去了更衣室。诺大的练习室内,竟然只余下了寥寥几人。   她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,尴尬的笑了起来。“下午好,谢……,抱歉,我没记住你的名字。”   “谢俊宏。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,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,您中文这么好竟然是个日本人,而且还是迹部的妹妹。”   “我在中国待过几年,自然而然就学会了。”语气、动作,甚至是眼神都如此的相像,可他却真的不是他。如果是真实的他,除非他失忆,不然他的谎言不会这么完美。   “俊宏,怎么你和手冢同学认识嘛?”织田津香换好衣服,却见谢俊宏正与手冢执子在交谈着,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面。 ☆、不要离我太远   谢俊宏立刻换了副表情,笑得很从容也很自信。“算是吧。网球祭那天,手冢小姐似乎很喜欢我唱的歌,感动的流眼泪了。”   可这份从容和自信,在执子眼中却十分的扎眼,那是他对自己的信心,却是对她的污辱。这是她最讨厌的一种神情,就好像任何女人见了这个男人,都会一见钟情,爱的他死去活来一般。太自以为是了。   “BEYONG的歌一直很感人,我只是好久没听过了。”   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正走过来的忍足,执子笑了笑。“那么失陪了,我想我该回家了。再见织田小姐,再见谢……,抱歉。”   “是谢俊宏。希望执子小姐,下次不要再叫错。”   从手冢小姐到执子小姐,他还真是自信的很呢。不过无所谓,他要如何想那是他的事,她只做自己想做的,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了。   在要拐进更衣室里,执子突然停下了脚步,又一次回头看了他一眼。却见挽着织田走到门口的他,也在此时回过了头。四目相接,他又一次自信的笑了,而那笑也果如执子所想,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。   执子咬了咬唇,转身进了更衣室。   忍足看了看消失在门口的两人,又看了看进入更衣室的执子,仍有些不明所以。网球祭后,他和迹部几乎抬中国翻了个底儿朝天,可他们一个在中国大陆,一个在海岛台湾,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际。他这才肯定了执子的话,他只是长得很像她的一个朋友,一个关系绝对普通不了的朋友。   “走吧,帅哥。今天,又要麻烦你了。”   执子已经换好的衣服,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,此刻正拍着他的肩膀,笑得亦如往常。虽然迹部同意了她不做专车的要求,可却像仍不放心一般,要求他必须亲自接送。他有些莫名,迹部却说,是必要的安排,除了他之外,他还安排了其他人,以防万一。   左右拗不过迹部的要求,他只能答应了下来,而内心深处,他却从未感觉到这是一种麻烦,反而认为这是他难道的运气。   执子塞着耳机失神的看着窗外,一路无话。没有了手冢和不二的陪伴,似乎坐什么交通工具出行,她都无法安心的小眯。忍足端坐在她的身边,也一路无话,安静的看着他的爱情故事。   像往常一样,忍足一直将她送到青学的校门口,而手冢等青学的众人,也早已等在了那里。远远的,执子便看到了另一个让她不快的身影。   不二周助的身边多了一个身影,娇羞跳脱的样子,不用猜也知道是樱井和莎,她终于回来了。   手冢见到两人,上前伸手很自然的接过了执子的书包,对忍足客气道:“总是麻烦忍足君,真是过意不去。”   “哪里,这是同学之间应该有的帮助。那么失陪了,执子明天见。”忍足客气了二句,便转身离开。   一路上的欢声笑语,因为有樱井的加入,似乎更热闹了起来。她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暑假的经历,而执子的脑中却满是今天看到的那个身影。目光触及不二与樱井的亲密身影,不禁又浮出了几丝失落。   她也许并不是突然间冒出的恨意,无法接受他过的很好,甚至连长得像他的人,拥有的幸福也这样的抵触,她也许仅仅只是感觉自己过的并不好而已。人是不是常常都在这样的误解自己,以为自己恋旧长情,其实,只是自己过得不如他好而已。   原来她也是这样,也会这样啊。轻轻的挽起手冢的胳膊,执子将头靠了上去。   晚饭后依然是她与手冢的对练,可出奇的是,今天的手冢特别的温柔,并没有对她狠下杀手,只是单纯的陪她挥了挥拍子。   练手完后,手冢先睡下了,执子洗完澡却毫无半点睡意。她胡乱的擦了二把头发,重新穿好衣服,爬上了后院的那棵树。那树并不高,以执子的身高,坐在枝干上,双脚也离地三四十厘米而已。这里是执子除窗户外,最喜欢的地方。   她抬头看着半空中挂着的一轮弯月,心里不知怎么空空的痛着,她有些失神,可脑子里却空白的找不到一丝记忆。这种感觉也似曾相识吧,似乎那几年的无数个夜晚里,她都曾在他睡下后,爬起来看月亮。   左手酒,右手烟,吞吞咽咽后,似乎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一般。   身边是那个男人熟悉的呼吸声,脑中回响了却是电话里各色女人的娇笑声,那声音交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,网在她的心上,收紧再收紧,让她无法呼吸。她那时候才知道,为什么那么多人失意时都喜欢抽烟喝酒,果然是好东西,心里痛快了不说,一躺下便会睡着,而等她醒来时,一切似乎也真的随之而去了。   其实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,当她爱到失去自我时,就不会在乎那男人到底有多少女人了。只在意他的心中,是不是还有一丝丝的爱,是她的。   熟悉的钢琴声缓缓响起,是电影《向左走,向右走》的主题曲《遇见》,虽然已经听过无数遍日文版,但执子还是最钟情于它中文所表达的意思。   手机的指示灯随着节奏闪烁,仿佛在提醒着执子,有人正在关心她。她却仍盯着那轮弯月,机械性的接了起来,声音迷迷糊糊,如刚从梦中清醒。“喂~这里是执子,请问哪位?”   “是我,怎么,这么早就睡下了?”   并不是她想要的声音,执子没有回话,电话那边停了停,似乎有些犹豫。“因为今天遇到的那个人,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……”   “侑士,”   执子打断了他的话,声音稍清脆了一些。“我已经睡下了,可以……以后再说嘛?”   “……”  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,而执子也不再说话,寂静的夜色中,只余下她的呼吸声如此清晰。许久,忍足才恢复了往常,笑得有些苦涩。“啊呀啊呀,真是太冷淡了。我只是想表达一下,一个朋友应有的关心。算了,早点休息,明天见吧。”   真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声,执子才慢慢的合上手机。她不知道忍足的话里是不是有话,但她希望她永远都听不出来,也希望忍足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,是她想多了。   夜空中,那轮弯月光晕渐大,朦朦胧胧间竟让执子分不清现实与梦境。仿佛又是那双温柔的手,将她轻轻抱起,拥有了温暖的怀抱。   到底有多久,她没有感受到这个怀抱了,竟然有了几分陌生感。她活动一下,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,贪婪的呼吸着这个怀抱的味道,笑得有些心满意足。   “不要离我太远好嘛?我好怕,我等不到和你相守的那一天。” ☆、迹部的颜面   生物钟自然的唤醒了身体,执子盯着天花板半天,才回过神。看来,昨天又是被手冢抱回来的了。习惯这个东西还真是不太好,再这样下去,等手冢去了德国,她还能有自理能力嘛。   洗漱后来到厨房,果然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,而手冢晨跑还没回来。   周六上午青学也有训练,三年级引退后的青学,想继续保持住这份成绩,还需要付出更多。手冢虽然将网球部托付给了桃城和海堂,但执子知道,他并不是完全放心的。所以每天的训练,他还是如往常一般正常出勤。   而执子今天,也要继续神奈川之旅,想想又要去见那个百合花般的少年,她就有点头痛。可头痛归头痛,收了人家真田那么大的礼,她就是想罢工,良心上也过不去。   背起包,塞上耳机,执子同往常一样一身轻松的出了门。   刚走出门口,她就发现了一辆与众不同的车,虽然他们家住的这一片,也不是一般家庭,可这样的车还是很少见。执子对车并没有太多研究,她只会从艺术的角度来看它的流线型,不过看归看,内心再怎么波澜,她都不会表现出来,是标准的闷骚女。   “小姐!小姐!”  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,一声大过一声。执子左右看了看,似乎除了自己这街道上没有其他女性,她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。   只见豪车的驾驶室已经被打开,一位穿着考究的男人,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笑看着她。在他制式西装的胸前,一枚手工绣制的家徽正迎着太阳,闪着金色的光芒,耀眼的让人无力忽视。   她就说嘛,除了迹部,似乎还真没有人称得上这种张扬的华丽。无奈的叹了口气,执子摘下了耳机。“有什么事嘛?”   “小姐,少爷让我来接您去学校。”   “学校?我今天要去神奈川,这个景吾哥一早就知道的。”   奇怪,真有很着急的事,也来得及打一个电话的,这是玩的哪处。她还有事,可没这心思陪他玩过家家。“你先回去吧,一会我电话跟他说一下。不会为难你的,我走了。”   “等一下,小姐是要去立海大给真田君上课吧?少爷说,真田君今天在冰帝打练习赛,你可以不必去神奈了。”   这……   执子有些狐疑的拿起了电话,得到了真田的确认后,这才安心的坐上了车,赶往学校。   ---   “喂,这是什么情况?都引退了,还搞什么练习赛,听说以后每周都会有一次?”执子赶到网球部时,场内已经开始了练习。她拉住一帝观看的忍足,有些奇怪的问道。   忍足看了看她,对于迹部越来越异常的举动也有些奇怪。“谁知道呢,也许迹部感觉让自己的妹妹,跑去神奈川见自己的老对头,太丢人了吧。”   丢人?这有什么好丢人的。执子白了场内做热身运动的迹部一眼,一脸不耐。网球场上争,网球场下也争。难道迹部间接的换算了一下实力,感觉自己打不赢真田,想用这个方法在心里上挽回点颜面?  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,她又不是他俩的爱人,干嘛非扯上她不可。不过,她倒真可以省一趟腿,直接在冰帝把真田的课上完。“只练习一个上午,是嘛?”   “恩,一个上午足够了。”忍足的目光盯着也开始做热血运动的仁王雅治,脸上竟有了几分跃跃欲试。   “好,那我去老地方了。一会练习完,帮我跟真田说一声,今天的课就在冰帝上了。”   说完,执子塞上耳机,转身向图书馆走去。忍足这才收回目光,看向她,见她的身影越走越远,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。   “说起上课,似乎有件事情,迹部还没有告诉你。”   果然,就知道他不会只这么简单。执子不自觉的皱起眉头,回头问道:“好事,还是坏事?”   “听说我们的中文老师生病了,请了长假。而执子的中文一致很受老师的追捧,所以向学校申请,以后由执子来担任我们的中文教习。”   忍足扶了扶眼睛,那双在镜眶后异常深蓝的眼睛中,竟透出了几丝兴灾乐祸。“对于我和冰帝的学员来说,是好事,我想……对于执子来说,也是一件好事吧……”   好事?执子的嘴角扯了扯,手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。生病,长假,然后申请代课老师,怎么听怎么都不靠谱。如果不是迹部在背后搞鬼,鬼才相信老师会提出这样的申请,迹部这家伙,是不是以为整个日本都姓他们迹部了。连学校都可以随意指挥,以为这是他家的后院嘛?   “好啊。不过,钱少了我可不干。”   “你要什么,迹部都会给的。对他来说,钱能解决的问题,都不是问题。”   不是钱的问题,是他大爷要找不痛快。   场内,迹部在与真田的这场比赛中,已经明显占了优势。在全国大赛中被加强的唐怀瑟发球完美至极,稳稳拿下了发球局,接下来,只要真田在他的冰之世界里露出弱点,这场比赛就会结束了。   真田,拿出全部实力,一决高下吧。   “弦一郎哥哥!”   一个少女站在护栏处,边喊边向真田挥着手,见真田和迹部的目光都转了过来,她继续笑道:“一定要赢啊,中午我会亲自下厨做你最喜欢吃的哦~”   迹部脸色猛的就变了,他看了一眼一脸灿烂笑容的少女,将目光投向了真田。在那怒火即将喷涌而出时,厉喝道:“真田弦一郎!”   真田微微一愣,而后压了压帽子,一脸“你要怎样”的表情,瞪了回去。   一边的执子满意的拍了拍手,对忍足道:“侑士,回头详细给我讲一下,今天这场精彩的比赛哦。那么各位,失陪了。”   ---   夏天已经过去,可气温仍是不减。   执子沿着树与房子的阴影,蹦蹦跳跳的向前走着。除了少数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,通往图书馆的路上,几乎没有什么人,整个校区都显得寂静很多。   在临近图书馆的校宿区,一扇半敞的门里,传出了执子前世经常听到了熟悉声,那是蓝球敲击场地和鞋底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间。因为那个流川枫和樱木花道,在学校的大部分活动时间,执子都会和那些女生一起,追逐着篮球场上那群热血阳光的少年。 ☆、她不会来的!   “三分!三分!三分!!”   欢呼声,似乎又在执子的耳边响了起来,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,可回忆起来仍像昨天一般,记忆犹新。她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,都说人老人喜欢回忆过去,可如果一个人一直都活在回忆里,则说明这个人大限将至了。自从来到冰帝后,她似乎每天都活在那个世界的过去,这是不是说明彩英这个身体,也要不久于世了。   也许吧,这事,只有天知道。   腾挪、转身、跳跃、抛球,直到那球准确无误的落入球筐,执子才发现她已经走了进来。面前的少年一直专注着自己的动作,并没发现多了一个人。可能因为社团活动已经结束,这里并没有好想像的那么热闹,而是只有一少年在练习。   执子看着那熟悉的身影,不知怎么突然也热血沸腾了起来。她捡起一旁边的球,拍打几下热身后,二手高举一跃而起,球划着漂亮的弧线准确的落入了球筐。很好,来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,身体竟然还能记住这个感觉,说明她还是满有运动天分的嘛。   “你是谁?不是社团人员,不能随便进来的。”  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,打断了执子接下来的动作。她应声回头,发现之前单独练习的少年,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。一米八多的个头,身体因为长期保持运动,显得健硕匀称,墨绿色的碎发盖在同色的眼睛上,带着一丝不羁与邪痞。虽然长得不如网球王子顶尖,却也别有一番味道,让执子不由的多看了他二眼。   可对面的少年却在看清她后,吃惊的张大了嘴色,甚至连那只在食指上旋转的蓝球,已经滚落在地,都没有发现。执子摸了摸自己的脸,心想,难道自己已经美的这么丧尽天良了嘛?她有些抱歉的看了看那少年,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和一些。“不好意思,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,打扰了。”   “不,不……”   那少年突然画风一转,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。“那个,对不起。我不知道会是你……”   “啊?那个……不用这么紧张,我是手冢执子,青学来的交换生,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   “执子小姐,没想到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   门外不知时候站了几个人,看样子也刚刚运动回来,一身的汗气。而为首的那名少年,正是执子的老相实,谢俊宏。   “是你,谢俊宏。哦,我道是差点忘了,你是篮球社的人。”执子还没反应过来,这话便已经说出了口,她只好笑笑,准备离开。   一群人或笑或动的走了进来,其中一位少年走到先前的少年身边,撞了一下他的肩膀,笑的别有深意。执子看了看,有些不明所以。谢俊宏却在此时堵在了她的面前,见她正在打量那名少年,笑着说道:“执子小姐,终于记住我的名字了。怎么,你不认识川口同学嘛?似乎你们是同班同学呢?”   “啊?是嘛?我说怎么有些眼熟。你好,川口同学,抱歉我之前没有注意。”执子有些尴尬,向那个叫川口的少年打了个招呼。   那少年却突然脸一红,比先前更加的紧张了起来。“那个,我就坐在手冢小姐前面第二排,还请教过你问题。那个……我是说没关系,手冢小姐。”   “既然不是社团人员不能随便进入,那我就不打扰各位练习了。失礼了。”执子笑了笑,弯腰将球捡起抛给离她最近的人,摆摆手走了出去。   “如果是执子小姐,随时都可以来。”   “哦?”   执子回头,脸上虽然挂着笑,表情却显得有些不悦。“是因为我和迹部景吾的关系嘛?我还真不知道,原因迹部在冰帝的影响力是这么大的啊,连我都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呢。”   “不,不是因为迹部少爷。而是我现在是代理部长,我有这个权力,况且不难看出,执子小姐也很喜欢蓝球。”   谢俊宏笑看着执子,黑色的眸子中透着几丝自恋,仿佛这个建议从他的口中说出,充满了吸引人的魔力。“我们正好要打练习赛,你不想看一场嘛?”   [“你很喜欢篮球吧?正好我有一场比赛。如果有美女在一旁关注,我会充满力量。”同样的球场,同一个人,也曾在她的面前说过类似的话。   她是怎么回答的?“我有什么好处?”   然后他哈哈大笑,说以身相许,怎么样?]   “什么?执子小姐在说什么?”   执子猛的惊醒,才发现自己竟然小声说了出来,她有些惊慌失措了起来。“没……什么也没有,不,我是说好啊。”   “哈哈哈……执子小姐,真是有趣。”他笑得爽朗,执子却再次愣住。   他不是他,她心里应该很明白,可为什么那怕是像他的人,她都没办法去面对。她不能继续逃避,她必须勇敢去面对。一味的逃避只会让伤痛越积越深,有的时候必须要拿出那份不计后果的勇气,去战胜它,那么伤痛便不再会是伤痛了。   场内的比赛刚刚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,一方是谢俊宏不顾配合死命的进攻,而另一边则是川口看似吃力十则万无一失的防守。执子盯着那个装腔作势的自恋身影,思绪也飞速的回到了过去,仿佛那个曾经的男人此刻正在自己的面前。  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,为什么命运总要在她以为一切都安好了的时候,给她一个意外。她刚刚想为了一个男孩忘掉过去,可它却用这种方式来提醒着自己,过去还未成为曾经。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嘛?那么老天爷是为了给她一个多伟大的将来,才要这样的磨练她的意志,让她麻木,让她无情无爱。   执子的思绪飞逝,场上的比赛也有了结果。谢俊宏并没有因为激烈的运动而显得疲惫,反而兴奋异常,他带着一身的汗热,走到了执子的面前。“执子如果愿意,我们社团全员,随时欢迎你的到来。当然,也包括我。”   “我……”   她不能来,绝对不可以来!先不说迹部会不会生气,仅说她自己,在冰帝的这四个月时间里,要上课、要参加社团,还要看完图书馆的书,似乎时间相当的紧。更何况这个男人对她并不单纯,她感受得到,也看得到。可为什么这个邀请她却无力拒绝,内心深处已经一遍一遍的做出了回答:答应他,答应他。   “她不会来的!” ☆、小人物   迹部和一众网球部的人找到执子的时候,恰巧这场比赛已经结束。他看到一个少年向执子发出了邀请,而执子却犹豫着似乎想要答应下来,便出声替她做了回答:“她不会来的!”   少年猛的回过头,他才想起,这个人是忍足调查过的那个。他看了一眼忍足,果然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,却紧抿着唇什么也不表示。   “迹……迹部少爷……”一屋子人这才反应过来,七嘴八舌的打起了招呼,很是默契的退到了一边。   “她的时间,只能用来看网球部的练习。”迹部对于执子此刻的反应有些不满,二大步跨过来,拉着她就往门外走。   “迹部少爷……”   谢俊宏见执子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身上,似乎有了一丝底气,语气恭敬的小心翼翼,却又带着几分责备。“相对于网球来说,执子小姐似乎更喜欢篮球,您是不是应该听听她自己的想法。”   “执子小姐?”   迹部停下脚步,喃喃的重复着这个称呼,他盯着这个竟敢当面质疑他的人,眼中怒火渐而涌现。“你叫做谢俊宏对吧?有些事情,你还是不要误会的好。还是说,你想离开冰帝学园,啊昂?”   迹部是怎么知道谢俊宏的?难道是……   执子看向了忍足,却见忍足扶了扶眼镜,竟然避开了她的目光。这事儿跟迹部说什么,这水仙花控制欲有多强,他难道不知道?警告性的瞪了一眼忍足,执子抓住那只拉他的手,生怕他太冲动伤及无辜。“他没有误会,是我自己来的,跟他没关系。你如果心里不痛快,冲我来好了。”   话刚脱出口,执子就感觉这语气不太对。她跟他没关系,什么叫冲她来好了,说的好像二个人私定终身了似的。急忙又改口,可似乎这话怎么说怎么都不顺耳,索性不解释了,只拿眼睛盯着他,看他怎么办。   迹部吃惊的瞪着执子,反复的回味她刚才说的话,才见过二面而已,感情就深厚到了这种程度。她和忍足都接触这么长时间了,也没看她替忍足说过什么好话,到底是她太傻了,还是忍足太笨了。可不怕怎么样,她现在这表现都太丢人了,竟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,顶撞她。   “哼!”迹部越想越生气,一把甩掉执子拉他的手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  执子早料到了迹部的这种反应,可毕竟第一次遇上,还是有点慢半拍的感觉。她冲众人抱歉的笑了笑,追着那个身影就跑了出去。刚跑出门,就发现迹部并没有走远,而是站在一颗树下正在生闷气。   她松了一口气,笑嘻嘻的凑了过去。“景吾哥,别生气了嘛,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女人一般见识了。他就是个小人物,您要跟他较真,那不有失您的身份嘛?”   迹部一听这话,更来气了,他瞪着面前的小女人,眉峰更利。“小人物?呵,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为了这个小人物,连对本大爷的语气都变得这么低三下气了。他要是个大人物,那还了得嘛?!”   “哟,原来是为这个生气。你看看你看看,对你一好你就不适应,非得让我给你来横的。行啊,那我就敞开了说,这是我的事情,我有分寸,你不用管我。”   “你!”   如果不是亲口说过要守护好她,如果不是答应了手冢会照顾她,他还真想给她一巴掌。一个不二周助,已经让他对她恨铁不成钢了,现在又来了个谢俊宏,似乎比不二更甚。她脑子是放在家里了嘛?难道看不出那小子心术不正?   盯着迹部那张越来越压抑不住愤怒的脸,执子慢慢的收起了笑,她看着远处开始掉落的树叶,幽幽的叹了一口气。“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,可我必须自己去面对。你给我一点儿时间,我相信不会太长,让我靠自己走出来吧。就算他再不堪,我也不希望教训他的那个人,是因为我。有一个聂云已经足够了。”   有一个聂云足够了。这个看起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少女,却是个最重情义的人,她其实很胆小,胆小到为了不被伤害,连朋友都不敢有;她也很脆弱,脆弱到,承担不起任何一个因她而起。   他还能说什么,他还能做什么?他只是想用自己的姓氏,自己的能力,让她过的轻松快乐一些。可她,却连让他了解的机会都不给。他可以查到她从出生以来所有的细节,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到,她所悲哀的这些经历,她到底藏了些什么?   许久,迹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,嘴角又勾起了那抹熟悉的笑,这作风还真不像他啊。“本大爷知道了。但是等这一切过去的时候,本大爷希望你能给出一个……我满意的答案。”   “我?”   执子愣了一下,吃惊的看向迹部。迹部有些不耐的回瞪她,很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。“怎么?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对本大爷的话有意见嘛?啊昂?!”   “没……没有,哪敢……。我的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有点……有点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   迹部当然没听过这句话,可单看执子的表现,他也知道下面说的是什么。刚想发作,就见两个网球部的一众人,表情怪异的看着他们,特别是真田。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上去。“都愣在这干什么,啊昂?!真田,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,冰帝的华丽盛宴了。”   说着当先一步走在了前面,众人也跟了上去。   执子落后几步,一边等着忍足真田,一边在人群里张望。“弦一郎哥哥见笑了,怎么幸村君今天没有来?”   幸村,她果然是在找幸村。“幸村今天去做最后一次复查,执子如果担心,下午可以一起去看看他。”   “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,只见过几次面,担心还谈不上。”执子笑了笑,却有些紧张。   自从自己认定了不二,而梦中人又说出名字后,她就很抵触与幸村相关的一切,连带着立海大都不太想去。非去不可的时候,也是给真田讲完就走,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似乎幸村总在找各种机会,想要接近她。 ☆、侑士,你有害怕的昆虫嘛?   “真的是迹部少爷的妹妹啊,似乎并不像传闻的那样难相处……”   “俊宏真厉害,看手冢小姐的样子,似乎对你很有好感。”   “是的呢,是的呢。你是不是考虑,把织田小姐让给我啊?”   “嘘……他们可能没走远。不过你放心,等……”  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,只留下还没跟上众王子的忍足、真田和执子,还呆呆的站在原地默默有语。   执子有些尴尬的冲二人笑了笑,忍足却看着那没关闭的大门,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。执子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,急忙跳过去拉住了他,见他一脸的阴沉,她咬着唇摇了摇头,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。“没关系,我不是小孩子了,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就交给我自己处理,好嘛?”   忍足低头看着她,慢慢的冷静了下来。这是她的事,似乎自己并没有资格来管,可是……   “好。有任何需要,你记得找我。”   “恩。谢谢你。”   执子说完笑着拉起二人,跟上了迹部等人。   下午,执子在冰帝学园内,给真田讲当天的课。可能是怕执子再做什么出格的事,迹部等人也都坐了过去,同真田一起听执子讲解。   当天,迹部便跟执子说了由她代课中文的事情,执子百般的不情愿。在她的坚持反抗下,迹部终于放弃了他最初的想法,将执子的课作为兴趣归入了文学社,定在每周六开课。因为立海大与冰帝长期的对练安排,真田的课也就便定在了这一天。   毕竟整个冰帝有三个年级十好几个班,如果由执子一个人来讲,那她肯定就会落下一些课程,更别替再去什么图书馆了。即便是个真正的天才,都不敢说能游刃有余,何况她还是个伪天才。  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,报名安排教室相关教材等等,都由文学社出面安排,执子只负责提供给他们资料,按时讲课就好。授课的内容不限,从汉字的演变到中国的历史,从多变的发音到风土人情,全方面的满足所有日本人对中国的好奇。   当然,这一切,执子也不是全能,所以每周她都需要抽一些时间去搜寻这些资料。还好,她在中国还有一个不错的师兄,一个实力强悍的经济公司,倒也没让她费多少心神。   原本以为,这课不会有几个人来听。可没想到自从迹部以及网球部众王子,也选了这课的消息传出后,申请表差一点就把文学社给淹没了。就这样,一个小小的兴趣爱好课,直接变成了全校学生的必修课,甚至连校长室都给轰动了。   上课看窗外休息眼睛,下课看图书馆借来的课外读物,放学参加一周二次的社团活动,而嫌隙时则同现在一般,观看网球部的练习。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,只是没有再去过篮球社,甚至也没再见谢俊宏来接过织田。执子明白,这里面自然少不了他大爷的安排,只是她能怎么样?再怎么说,他也是为了她好。   画完第N张迹部的素描后,执子一手撑着下巴,一手拿笔戳着一旁观看比赛的忍足。“喂,喂,侑士。”   “恩?”忍足挥了一下手挡开,无意识的应了一声。   “你们冰帝,也有奖学金吧?”   “是我们冰帝!”   忍足回头看着她纠正道:“你现在已经是冰帝的学生了,别总想划清界限。奖学金每个学期都有,怎么?你不会是……,你最近很缺钱嘛?”   “恭喜你答对了。”   执子笑着打了一个响指,继续说道:“不过,不是缺钱,只是单纯的想拿个奖学金玩玩。交换生也可以给嘛?”   “这个要问迹部,毕竟钱是迹部财团赞助的。”   “迹部财团?你不会还想告诉我,奖学金次次都是迹部领走的吧?”   忍足扶了扶眼睛架,脸上露出了笑意。“恩,很不幸,恰恰正是。”   “这也太有经济头脑了,不愧是我们下一代的总裁大人。自己家出的钱,自己再拿回去,跟没赞助有什么不同?不过,家世好、模样好、成绩优秀、各种运动都涉猎,他也太变态了吧?”   执子有些砸舌,可随即她便下定了决心。“好,那就让我手冢执子来终结他吧,让他再一次感受一下失败的滋味!”   “啊呀啊呀,难得一见啊。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嫉妒迹部嘛?还是第一次从执子嘴里,听到赞美迹部的话呢。”忍足像发现在新大陆一般,叫了起来,引得场内还在挥拍的迹部不由的勾起了嘴角。   ---   刚打开鞋柜准备换鞋子,执子就愣在了那里,她皱着眉头斗争了半天,决定还是找个外援来比较好。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,她便盯着自己的鞋子,一直退到了对面鞋柜处。   电话刚一接通,她便直接了当的问道:“侑士,你有害怕的昆虫嘛?比如说,蜘蛛?那你来一下鞋柜处吧,有件小事需要你帮个忙。”   虽然对于蜘蛛□□,执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,可这么多年来的心理阴影,还是让她一看到就胆战心惊。挂了电话,执子开始努力的回忆着来冰帝的点滴,似乎除了周六的课太过火爆外,并没有发生什么很特别的事。而且自己来冰帝不是一天两天了,以后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,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种事。   一只蜘蛛从鞋子里爬了出来,肆无忌惮的在鞋柜里织起了网,看着一圈一圈渐而成型的细丝,执子突然想起了什么。最近的确有两件事情,是与以前不同的。   第一件是谢俊宏。之前因为迹部的原因,执子没有再跟他有什么联系,可最近中文课越来越火,篮球社竟然也全体报了文学社。同学之间私下交流你可以制止,但是学生请教不明白的问题,你总阻止不了吧,所以执子和谢俊宏反而多了更多的机会交谈。   这件事情的直接后果,就是迹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而执子在舞蹈社遭受的刁难也越来越多。但她相信,以织田的家世和教养,她绝对不屑做这种小动作。甚至有可能,根本没拿她当一个正八经的对手。   而第二件,则是樱井和莎的归来。   在她不在的整个暑假,执子和不二的关系可以说是直线升温,偶尔眼神间的交流更是逃不过,这女人狠毒的目光。每次想到,那女人看她时的目光,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。前段时间,山口百惠告诉她,社团里有一个很喜欢忍足的女生,经常会在织田面前说她的坏话,而这个女生似乎与樱井家有表亲关系。   执子联想到最近与忍足的关系,似乎更加确定,很有可能,今天的事情就是她的功劳。 ☆、抢了别人的男朋友   忍足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身影,见她一脸的戒备不由的加快了脚步,人还没到面前,就紧张的问道:“怎么了?”   执子看一眼忍足额头上一片细密的汗珠,想到他肯定又是急匆匆跑过来的,突然有些过意不去。她抱歉的笑了笑,指了指自己的鞋柜。“只是一点儿小事,我对这……东西有点……”   执子比划了一下,最终还是说不出那个字,尴尬的笑了二声。   忍足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,一直到将里里外外所有的蜘蛛和蛛丝处理完后,他才松了一口气。“真是没想到,竟然真的有人会做出这种事来,这事你交给我吧,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。”   “没事的,只是恶作剧而已,我不想把事情弄大。他们说善良也好,虚伪也罢,我其实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负罪感。”   执子边说边换好鞋,抬手挡回忍足的话,继续说道:“这应该不是迹部那边出的问题,那只有你了。没想到我们侑士魅力这么大!你说,我是不是善解人意一些,按她们的意思,离你远一点?哈哈……”   说完,便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。忍足盯着她大笑的样子,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戏虐的回过去,反而表情显得异常的严肃。这反应让执子一下子就停下了笑,这事儿又不怪他,自己这样子更像是在责备他。   她清咳了二声,见忍足仍是未动,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。   “那个……谢谢你侑士,我先回教室了。一会儿见……”   第二天,第三天……   一连三天,执子的鞋柜里总是会有奇怪的东西,而忍足则把每次去练习的时间,从进校门,改成了执子坐进教室后。第四天,恶作剧突然消失了,执子知道这次是迹部插手了。以忍足和迹部的关系,她早就料到瞒不过他,所以早早的就告诉了忍足,小小警告一下就好,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学。   最终事情是怎么处理的,她并不知道,总之参加社团活动时,气氛亦如往常。   自从对忍足说,要从迹部手中抢夺奖学金后,课堂上再也见不到那个看着窗户的女孩了。执子举手发言和提问的积极程度,让各科老师都不得不,取消当堂提问这一教学内容。甚至许多老师都刻意的将目光避开她的方向,这一举动,间接造就了周边同学对于执子的莫名感激。   因为对班级的关注,执子也终于记住了那个在篮球社遇到的少年川口,而且执子的每堂课他必到,有时候认真的程度,让她这个半瓶子老师都有点汗颜。她实在无法把他的这种学习态度,和他整个人联系在一起,但这丝毫也不影响她对这个好学分子的喜爱,给他讲解时更加的卖力。   偶尔教授的闲暇,川口也会跟她提起篮球社的事。但翻来覆去的意思最多的,却是谢俊宏这人心术不正,让她多加小心。每当这个时候,执子都会无奈的笑笑,说一声谢谢。   他是什么样的人,她怎么会不知道?她的内心早已不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年龄,更何况那段痛苦的经历,也让她看明白了许多东西。她只是一时无法放下,想要追忆一下曾经,自己亲手给它画个一个句号而已,为什么他们都认为,她已经对他无法自拔了呢。   别说,谢俊宏只是像他,那怕本人就在眼前,执子想自己也不会再回头。她也许还在爱着他,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事情,再也与他无关了。   十几年了,可似乎一切都像现在一样,正在发生着。   执子又一次站在二层的看台角落,目光紧紧追随着场上的那个少年。   这个少年的篮球技术比他强,但故作卖弄的姿态却有过之而不及。随着他的运球过人、上篮进球,场内的欢呼声也变得此起彼伏。这场也是如此的似曾相识,她有些分不清,自己看的是这个少年,还是与这个少年相仿的曾经。   多看一次,再多一次,她就下决心回头,将这份感情尘封,开始新的生活。   场下的谢俊宏早已经看到了这个身影,他一边如往常般回应织田,一边很隐蔽的向执子递着眼色。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,而织田只是一个他善良心性下,不忍伤害的小妹妹。   执子不屑的扯了扯嘴角,冷哼出声。这是她最讨厌他的一点儿,总是太过自以为是,总以为这世上的女人都信奉他如神明一般,要过什么样的生活,全靠他的施舍。她从来没给过他任何暗示,她甚至不明白,是什么给他的这份自信。当然,他怎么误会那也是他的问题,她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行。   难道这世上的男人,真的都一样嘛?不,也许不一样,也许只有一个男人不会这样。   一记大力的扣杀,场外立刻沸腾了起来。不知道为什么执子的面前竟然浮现出了不二的身影,仿佛此刻这个少年正在场内,想着如何让六重反击在这里复活吧。她无法想像,如果用巨熊回击来投这个球,到底应该算是得分还是不得分?   似乎会很有趣呢,执子的嘴角不由的扯起了一个弧度,笑的连自己都没有察觉。   可这不易察觉的笑,却让她身后不远的人,心不由的紧了紧。“执子,对他还真是不一般啊。”   “是嘛?”执子收起了笑,却没有回头。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忍足,只是他没有反应,她便也懒得搭理他。   “我总以为执子会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,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。就算对方已经有了女朋友,我相信以她的能力,也不见得就没有机会。”忍足见执子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,便自顾自的走上前站到了她的旁边。    “你是这么认为的?”   “不,不止是我。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这件事情。迹部少爷的妹妹,喜欢上了别人的男朋友。当然也包括织田。”   “哦?这话怕是都从下面这群人口中得知的吧?”   执子回过头,感觉有些好笑,见忍足表情与往常没什么不同,继续问道:“既然已经闹成了这样,那么我们的迹部少爷,对于她的妹妹抢别人男朋友这么不华丽的事情,是什么看法?”  ☆、他死了   “以迹部的作风,他能放任你到现在这种程度,已经是奇迹了。”忍足又一次的扶了扶眼镜,冷脸盯着那个少年。对方似乎并不害怕,反而眼神极具挑战。   执子看在眼里,心里很不舒服,这种人绝对不能放纵,应该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适可而止。“是我给他的自信嘛?看来,我也应该以身作则,给这件事一个交待了。”   她再次看向场内,突然感觉,其实二个人并不十分相像,更何况即便再像,他也终究不是他。   人总要面对现实,她要自哀自恋到什么时候?她就这么虚伪,想用这种方法来博别人同情嘛?他们都在尽力不给别人造成麻烦,而她却天天在给他们找麻烦。是时候了,她也改“成长”了。   ---   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手冢同学!”织田津香甩开执子的手,一脸的不耐,她虽然不了解这个少女,可却很讨厌她。明明有那么多的男人围着她,而且个个家世人品都不错,可她偏偏盯着自己的这个不放。今天就因为一句有东西给她看,就不由分说的把她拉了出来,实在是越来越嚣张了。   执子并不介意织田的反应,指着她手里的便当,问的很直接。“这是你要送给谢俊宏的吧?”   “是,可这跟你没关系!”   织田紧了紧手中的便当,警告性的看向执子。“手冢执子,我警告你,不要太过分。俊宏现在可是我的男朋友,还不是你的。你要行使女朋友的权利,还早了点儿!”   执子笑了起来,这性格她喜欢,就冲这一点儿,这闲事她也管定了。一把抢过来那个便当,她将作势抢回的织田,推到了墙角。“待在这儿别动,我让你看出好戏。你乖乖看完后,也许就会感激我,我劝你别捣乱哦,不然我真的就生气了……”   鉴于执子背后的实力,织田的确不敢反抗。更何况她的内心深处,也早有了一个方向,只是自己欺骗自己,不愿意去面对现实而已。她的这份长久以来的犹豫,今天要让执子来打破了。   享受着再一次的集体注目礼,执子在谢俊宏异样的得意中,走到了他的面前。他身后的川口担忧的皱起了眉,执子冲他笑了笑,算是给了他一个安慰。   “谢俊宏,”   她笑着,竟带上了几丝少女的情怀。“能出来一下嘛?”   话音刚落,四周便响起了闹哄哄的一片,执子不说话,只是看着对面的人。谢俊宏有那么一刻的吃惊,而后笑得更加得意了起来,他点了点头,跟着执子向外走出。   执子在前面默默无语的走,他在后面静静的跟。即便没有回头,执子也知道,他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,以为她要表白了是吧?很好,她就想要这种效果。   走到织田掩藏的那个转角,执子停下了脚步,回头看向谢俊宏。她站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一旁边的织田,而谢俊宏却完全发现不了。她笑盈盈的看着对面的人,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,神情有些复杂。   谢俊宏看着她,一脸的志得意满,这个少女终于被他拿下了。“执子,你有什么重要的事,要对我说嘛?”   执子?织田的心猛的一紧,不自觉的抓起了胸前的衣服。他已经把称呼从手冢小姐,变成了执子。抬头看向执子,却见她脸上的笑虽然在加深,却别有一层深意。   “恩,是有些事情要确认清楚。不过,不着急。给,听说你喜欢吃这个,我特意带过来的。不知道,会不会合你的口味?”这的确是她带过来的,只是并不是她做的,她只是顺便而已。   “只要是执子做的,我都喜欢。”   他笑着接过,迫不及待的偿了一口。“恩,执子的手艺真不错,这可比我们那的凤梨酥还要好。”   忍足停下继续向前的脚步,无声的叹了口气。他背向着执子等人,无力的靠在了那棵树上,粗厚的树干挡住了他的整个身体。他抬头看着天空,却不想阳光因树叶的遮挡,变得更加斑驳陆离。   执子,这就是你所谓的交待嘛?可这种交待,我却无法接受呢,实在是无法接受。   “是嘛?那比起织田部长的呢?”   “呵呵,”   谢俊宏突然笑了起来,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一般。“原来执子是为了确认这个。其实,你误会我和津香了,我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,我没想到她对我……你不必往心里去。”   “原来只是妹妹呀。我的确不必往心里去,我只需要知道,你对我什么感觉就好。”   “我记得你说过,我长得像你的一个朋友,我猜是男朋友吧?虽然做别人的替代品是一种很悲哀的事情,但如果是执子,我不会介意。”   不介意?这份自信,还真是让她无所适从。执子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,为什么当初,她会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,还好最后她被抛弃了。这是多么让人庆幸的一件事情,她不应该恨那个男人,而应该感谢他。感谢他,让她有了寻找幸福的机会。   “呵呵……呵呵……”   执子突然大笑了起来,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快乐都用光一般,眼泪都笑了出来。   忍足在这笑声中,封闭了内心,他拍了拍原本就没有灰尘的衣角,准备离开这个地方。却听那笑声猛的停了下来,而后是一股难掩的忧伤。   “他死了……”   执子轻声道:“即便他还活在这个世上,他也死了。是我杀死的,就葬在这里。”   说着,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,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。   死了?她……她杀死的?!   谢俊宏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,半天才明白她所说的意思。即便他还活着,也死了。不是杀人了,而是杀死了那段感情,她还爱着他,可是却不是他了。这……这……   忍足也愣了愣。听到执子那句他死了时,他还有一丝恍然,怪不得总查不到这个人。可听到后半句时,他却迷茫了起来,即便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中国的,可那时她才几岁?怎么会被伤的,这么深……?   执子,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的秘密,这么多我……们不知道的过去。你的那颗心,到底藏的有多深? ☆、被“狗”咬   “你觉得你有能力替一个死去的人活着嘛?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,我可不是织田津香。今天叫你出来,就是想跟你说清楚。还有,迹部景吾并没有什么妹妹,也就是说我和迹部财团没有半毛钱的关系,你不要觉得迹部对我很好,就想的太多。”   执子笑了笑恢复了往常,她指了指地上散落的便当和点心,继续道:“对了,这个便当,是织田部长让我带给你的。真是难为你了,一直喜欢的口味,还要装作没感觉出来。只是可惜这份心了。”   “你!”   谢俊宏看着满地散落的点心,脑子彻底的乱了。这叫什么,赔了夫人又折兵嘛?不,不可能,他不能让这几年来的努力化为泡影。就是因为这个女人,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。“你这个臭丫头,你是故意的!你竟敢……你竟敢……”   说着便向执子冲了过来,执子冷笑一声,将右脚向后移了一小步,准备他一到眼前,就一脚将他送回去。   “住手!”   一个人影窜了出来,横在了两人中间,整个画面顿时静了下来。   “津……津香?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  谢俊宏彻底的傻了眼,他没想到冲出来的这个人,竟然会是织田津香。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和痛心,他无法相信,她只是恰好路过,难道刚才的一切她都听到了?“不,不是这样的津香,这根本就是她……”   “啪!”   一声脆响回荡在这片紧张的气氛中,织田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,而谢俊宏的脸上却被印上了一个红红的掌印。看着执子都觉得自己的手掌生痛,这得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,手都会肿了吧。   “你这个骗子,骗子!我不想再见到你了!”织田突然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,而后夺路而去。   谢俊宏愣了几秒,却立刻反应过来追了上去。“津香,你听我解释,不是你想的那样的。津香……”   执子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,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做的有些过了,明明可以有更温和的方法,为什么她总是处理的这么极端。她根本就没给织田任何缓冲的机会,这伤疤揭的狠绝至极。   忍足似乎大松了一口气,从树后慢慢的走了过来。“啊呀啊呀,似乎又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。”   “侑士,你说,我是不是做错了?这件事,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。就算是,这个结果,也是我造成的。我没必要让她来承担后果。”   忍足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,见她捂着额头正准备反击,这才说道:“那是因为你有足够笨,真不知道中国人怎么会叫你‘天才少女’。说起来,我真是有点同情手冢和迹部了,竟然有这么个到处惹麻烦的妹妹,偏还心疼的要命。”   “一边待着去!我就是笨怎么了?难道你专程到这来,就是为了同情他们,骂我笨嘛?冰帝的天才大人。”   “呵呵,这就生气了。还真是小气,还是说,你这是在嫉妒呢?”   忍足欺身上前,执子却猛的红了脸,嘟囔一声向教室跑去。只留忍足一个人,还在原地笑个不停。   笑吧,笑吧,最好一次笑死你!   ---   执子总以为一个人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,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改变的,可自从那天突然意识到,忍足和不二一样都是男人时,她就再也没坐车睡着过。不知是心里作怪,还是特意要跟他拉开距离,每次和他单独相处时,她总是不自觉的拘谨。   她相信忍足也察觉到了,可他却仍然易如往常,大方的让她感觉自己太小人了一些。   她将目光从窗外移到了忍足身上,此刻的他,同往常一样,正认真的看着一本爱情小说。她记得她在忍足这个年纪时,还什么都不懂,一直到高中时,才开始迷上了这种书。可这书看得最多的都是女生,还极少见有男生看得像他这么津津有味的。   这个人还真是怪的很呢,不过这认真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相熟,特别是偶尔流露出的气质,总让她有一种手冢就在身边的感觉。她是不是和手冢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,为什么看到个人就感觉像他呢。摇了摇头,执子无奈的笑了起来。   “啊呀啊呀,被一个女生这样深情的看着,即便我长得很帅,也会感觉不自在的。”忍足有些架不住这场面,冷着脸出声道。   执子立刻回给他一个白眼。“就你这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?毫无情趣可言好吧,不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,你以为我愿意看啊?”   “万年不变的扑克脸?似乎用来形容手冢更适合一些吧。”   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提到我哥哥了。忍足侑士,我劝你最好收回这句话,不然……”   “不然怎么样?”   忍足将手中的书合上,饶有兴趣的盯着面前这个,眼看就要跳脚的少女,笑了起来。“你是想也杀了我,还是吃……喂!讨论归讨论,你动手干嘛?喂!手冢执子,如果你再不停手,就算你是迹部的妹妹,我也要还手了……”   手冢从忍足手中接过执子的包时,一脸的疑惑,他看了看一脸气愤的妹妹,又看了看忍足脸上的几道抓痕,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。“忍足君辛苦了……”   忍足盯着他,半天才冷哼了一声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  不二眯着眼睛看了半天,有些奇怪道:“忍足今天是怎么了?突然这么冷淡。”   “谁知道呢。怕是被狗咬了,发神精吧……”执子瞪着那个背影,仍不解气。一个大男人心眼儿小的跟针似的,一点度量都没有。手冢那是随便能说的嘛?她说就罢了,别人那是万万不行的,非要跟她过不去。   不二却突然笑了起来,他看着执子那张可爱的小脸,再次确认道:“执子,你确定他是被‘狗’咬了嘛?似乎忍足这么生气,是因为你哦……”   “当然确定,他这表现,不是被‘狗’……”   脱口而出的话猛的顿住,不二说的没错,忍足这表情,的确是因为她的原因。如果说这是他是被咬了,那她岂不是就是那条……“不二周助……”   “呵呵……呵呵呵……”   不二被执子这表情逗的笑了起来,迷人的冰蓝中更是溢满了光彩,让执子瞬间失了神。这笑,可谓是倾倒众生啊,当然,这众生不止是她手冢执子一个。   她将目光转向樱井,果然那少女亦含笑看着不二,眼神中透出的却是浓浓的爱意。对,是爱…… ☆、织田病了   执子总是将感情深藏在心底,小心翼翼的维护着,生怕一丝的变化便会失去现在拥有的。而樱井却与她相反,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,大胆热切,似要融化所有与她亲近的人,除了她。   可细心敏感的不二,难道觉察不到嘛?这么明显的情感,他不反对不拒绝,到底又是什么意思?他这样的人,应该有很强的心理洁癖,绝对不会让任何事,沾染到他那纯洁的感情。可为什么,对樱井却是这么的放任?   是不忍拒绝嘛?可是不二,有的时候善良和怜悯并不是一种保护,而是会发展为最彻骨的伤害。如果真的是那样,你要如何自处呢?你会原谅你自己嘛?   “周助……”   樱井轻声开口,打断了不二的笑声,她看了看失神的执子,继续说道:“执子和忍足君似乎很般配呢,听冰帝的人说,忍足君从来没像对执子一般,对待过别的女生呢。”   话音刚落,众人均是一愣,这话是什么意思?谁不知道执子对不二的心,樱井这话,明摆是在挑拨二人的关系。可挑拨是否会成功,却只能看不二的反应了。   执子将目光移向了不二,她无法解释,她相信也不需要解释。而不二却低头回味起了樱井的话,似乎并不想做什么回答。执子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,静的她自己都感觉可怕。   听说有一种人,像山。远远的看去,它仿佛就在你的面前,可最终,任你踏破铁鞋却仍是触及不到。似乎它离你,永远都是这个距离,不会太远,也注定了不会太近。   不二,就是她的那座山嘛?   樱井张了张口刚要说话,却被手冢国光的一个眼神堵了回去。手冢低头看着执子,语气毫无波澜却让执子感到了寒意。“执子,我们走吧……”   执子点了点头,挽起了他的胳膊,似乎只有这样,她才会有一丝勇气。   “不要大意……”手冢拍了拍那只小手,轻声说道。   “恩……”   有些人,虽然外冷,但是内热。   这天放学后,忍足并没有着急收拾东西去网球部,而是坐在一边,饶有兴趣的看着执子收拾书本。直到它们严格的躺在了书包的固定位置,她才像完成了使命一般,背起了书包。   “啊呀啊呀,如果不是知道了你的生日,我还真怀疑你其实是一个处女座的人。这么的一丝不苟。”   “你又不是见识一天二天了,还这么大叫小怪。”   执子不理他,扬了扬手中的书,示意忍足赶快走。“又看完一本,我去图书馆换本书就来,你先过去吧。”   不想忍足却没有动,而是愣愣的盯着她,那目光不像是有什么事要说,而是像是在看一个白痴。这让执子很不舒服,难道多读书,也是一种很傻的行为嘛?她只是比全国平均阅读量多了那么一点点儿而已。   “好了好了,看来你不是故意的,而是真不知道了。”   忍足赶在执子没发作前,先一步开了口,他站起身显得有些懒洋洋,可说出的话,却让执子猛的一愣。“织田病了……”   “病了?怎么突然就病了呢,昨天社团活动时,不还好好……”   昨天?社团活动已经连续二次都是忍足一个人主持的了,她早就应该发现才是,竟然这么后知后觉。“她病的厉害嘛?我就是爱管闲事,如果不是我……”     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……”   “什么?”   “我说,你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嘛?”   忍足半倚在教室门口,侧头看向执子,笑容透着一丝暖意。“作为副部长,在部长生病期间,理应去看望一下。因为还要送执子回家,只好让你先跟着我去一趟了。不知道执子小姐,是否愿意陪在下走这一趟?”   四点的阳光,透过楼道的窗户洒了进来,刚巧落在了忍足的眼镜上,今天的他出奇的戴上了镜片。那阳光经过镜片的折射,就这样投进了执子的眼睛,没有想像的刺眼,而是暖暖的异常柔和,竟让她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。   可这暖,却与不二的不同,它是正面阳光的,没有一丝的哀伤。忍足是为了让她的心里好过一些,才找的这个借口吧,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,只是为了让织田不得不给执子一个机会。   “难道你不愿意陪我?”忍足故意板着脸,显得很失落。   执子急忙笑着跟了上去,连声道:“愿意愿意!今天你去哪儿,我就跟着去哪儿……”   也许,她真的需要一个,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人。   ---   “喂,侑士,这真的合适嘛?”   执子抱着一大束的波斯菊,总觉得像是一种恶作剧。哪有人看望病人,送菊花的?这根本就不是祝福早日康复,倒像是咒人家早日脱生。不过,这好像也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了。   “到了,应该是这里了。”   忍足没有立刻回答她,而是停在一栋别墅前,又对了一遍手中的纸条。这才按响了门铃,回头道:“不会有问题的。这种花的花语是少女的高洁自由,寓意希望对方永远快乐,你不是希望她能快乐嘛?那就错不了。”   “你真的确定?如果一会儿被赶出来,看我怎么收拾你……”   正在这时,一位执事模样的人打开了房门,他打量了一下门外的两人,躬身道:“你好,请问两位有什么事?”   制式的西装,烫金的家徵,甚至连礼仪都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。织田家的家训也非同一般,并不亚于迹部家的,仅从这一点,执子就不能看出,织田这个姓氏的不一般。   忍足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来意,这名执事便将他们两人引进了客厅,吩咐仆从奉上茶水,便上楼去请主人去了。   执子喝了一口茶,有意无意的打量起了织田津香的家。虽然这个房子并不算大,可不管是桌上的一件摆件,还是窗上的一卷纱幔,都彰显出了织田的家底。怪不得,谢俊宏对织田这么用心,如果没有她的突然出线,也许他已经半只脚踏了进来。要知道,娶了一个织田,可不是少奋斗30年这么简单。   不知道,谢俊宏现在是不是恨死了她,如果不是有迹部撑腰,怕是她现在早就遭遇不测了。 ☆、道歉   “竟然劳动忍足君亲自来,还真是过意不去。”   织田从楼梯上缓缓的走了下来,脸上虽然挂着笑,却不难看出有些太过牵强。目光触及一旁边坐着的执子,她不由的顿了顿,苦笑了一声。“手冢同学也来了。”   “织田部长好!听说你病了,我是专程来看望你的。另外跟你说一声抱歉,是我太失礼了。”执子急忙站起身,在织田还没表达是否要送客前,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。   织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,示意她重新坐下,自己则坐到了两人的一侧。一直到仆从重新换好茶水,她才挥了挥手将他们赶出了客厅。这番举动是每个富家子弟惯有的高傲,可看在执子的眼里,却感觉无比的舒服。织田没有坐在他们的对面,而是选择了他们的旁边,这姿态当真只是要和他们聊聊,而不是谈谈。  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杯子,织田叹了一口气。“这房子虽然不大,可只有我一个人住,爸爸和妈妈总是出差,一年也见不了几次。也许是太冷清了,总感觉有个人关心照顾一下,就会暖和一些。这种感觉,手冢小姐能体会嘛?”   “叫我执子就好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。可如果爱你的人,爱的根本就不是你这个人,你还会觉得温暖嘛?也许有一天,你会发现,他的热根本就不是自己的。”   “爱的不是你的人……”   织田喃喃的重复着执子的话,目光盯着桌旁的一张照片。照片中她依偎在谢俊宏的怀中,两个笑的均是一脸的幸福。“其实,我早有感觉的。爸爸也查了许多资料给我,可不知道为什么,我就是不想去相信。我总以为,即便是这样也好,至少他还是会对我好的,直到……”   “直到我的突然出现是吧?我曾经也像你这样傻过,可最终却伤的比你还要惨。织田部长,你的理智已经告诉了你答案了,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。这世上,有许许多多的好男生,他不值得你托付终生。”   “那你和他……”   “他只是长得像我的一个朋友,可能是因为这个朋友突然离世了,我才会控制不住自己。只是没想到,他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。原本这不是我应该管的事,可我一时没忍心住,就想给他点教训。当时只想着自己心里痛快,却没想到伤害了你,真是对不起。”   执子再次起身行礼,言语异常诚恳。“虽然我这样做,并不能让你的痛苦减少半分。可我想说,希望下次的社团活动,能再听到织田部长的训导。”   织田眼睛直直的盯着执子,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。她的确不喜欢这个女孩的自作主张,在事情发生的第一刻,她也的确认为执子有些多管闲事了。有些事情她并不是不明白,只是不想明白,而面前的这个女孩,却将这华丽的伪装敲的粉碎,不给她留下一丝的尊严。   可她恨她嘛?不,换一个角度来想,她应该谢谢她。是执子让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,经过这一切,她也终于有些看开了。可有些事情,知道是一回事,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。   忍足侑士坐在一旁边安静的听着,没有插一句话,就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他相信这个少女,她会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的,根本不需要他的额外帮助。   这天的对话,并没有让织田立刻好转,却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。   而另一边的谢俊宏,情绪却是十分的不稳定。在迹部的高压下,他并没有多少机会能遇到执子,便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织田的身上。似乎既定了织田会回心转意一般,他几乎天天都往织田家跑。至于结果,可想而知。   织田再次来到学校时,已经是二个星期以后的事了。在她回来的同时,还传来了谢俊宏转较的消息。   这个消息让执子很吃惊,似乎选择逃避的一直都是织田,她甚至一度认为织田再也不会回冰帝了。可事情的最终结果,却是努力挽回的谢俊宏走了,如果这样都没有问题,那才是真的有问题了。   可当她找到忍足时,忍足却摇了摇头,说不是她想的那样。“不是迹部的安排。织田家的确找过迹部,可却是让迹部不要插手这件事。听说原本织田家就不同意两人来往的,我想他们应该正好借此机会,一次性的将这件事彻底了解吧。”   事情就这样到此为止了,既然是织田家要处理,执子自然也说不了什么。更何况她根本无暇顾及。马上就要进入十月了,也许对于别人来说,这是无数个十月中的一个,平淡无奇。可对于执子来说,每年的十月都不会是一个轻松的月份了,因为忍足、手冢、迹部的生日都在这个月里。   原本她还有许多准备的时间,可因为迹部安排的中文课,她不得不推掉所有事情,加紧赶工了。   这举动最直接的受益人,当然就是樱井和莎了,因为除了电话咨询仙人掌的饲养问题,不二与执子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。连一向大大咧咧的英二,都不止一次在电话里抱怨,执子的太过冷淡,致使不二与樱井的关系越来越亲近,如果她再不采取措施,也许不二就真的被抢走了。   执子每次都哼哼着应付了过去,比起这些来,她更愿意相信,英二是为了吃到她做的点心。至于不二和樱井,听说青梅竹马总是没有好下场的。更何况,执子原本就想让不二经历一些什么,她坚信只有经历过失去的人,才会懂得珍惜,懂得包容和爱。   摇了摇头,执子甩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,更专注于手上的动作了。这是给他大爷准备的生日礼物,她必须精益求精,绝不能一丝纰漏。不然,她不敢想像,他大爷会用什么法子收拾她。   常听人说性格决定命运,执子对此深信不疑。她大包大揽又有强烈的精神洁癖,注定了她是一个事情最多,而又必须亲力亲为的人。这不,上午迹部的礼物她还没完成,下午却在家里做起了点心,还好点心没有半途而废,终于在晚饭前完成了。   第二天一早,她将做好的点心分成二大包。一包带去冰帝,而另一包自然是让手冢带去青学,用于收买线人,以便替她取得更详细的情报,当然这话她是不会明说的。可拿人家的手短,吃人家的必然就会嘴短,更何况青学的众人,也不是傻子。 ☆、十月的生日   “十一月就是文化祭了,这是我们舞蹈社第一次参加,也是我们三年级最后一次参加了。可是织田,最近似乎一直不在意。”忍足侑士一边细心的引导着执子,一边叹着气。   执子冷哼一声,却仍是不敢松懈,她可不想再摔倒了。“哟,这是怎么了?我们冰帝的天才大人,竟然也有这么愁眉苦脸的时候。”   “哎呀哎呀,又来了。你刚才不是没摔倒嘛,我也没笑呀……”   执子咬牙切齿的瞪着他。“可没摔倒和摔倒的效果是一样的。”   “好了好了。言归正传,你有没有好主意,能让舞蹈社一鸣惊人。”   忍足很是绅士的高抬起手,执子顺从的一手扯起裙边转了两个圈,而后双手交握又一次面对了面。执子这才松了口气,回答道:“成语用的不错。既然是文化祭,那就选个能代表一种历史文化的舞蹈呗。”   这回答并没有让忍足满意,这完全是敷衍,他当然知道要有历史文化的了。可日本的传统文化就那么几个,翻来覆去演的人都腻了,更何况看的。“你就是这样帮好朋友的嘛?看来,我真要重新审视我们的友情了。”   “我失忆过你难道不知道?对于日本的复古历史,我又怎么会知道?你还是集思广益的比较好。”   音乐声渐息,执子双手扯起裙角,深深的福了福。忍足只好配合着她,手抚前胸躬身行礼。这个懒人是准备撒手不管他了,看来,他只能听听大家的意见了。   迹部景吾的生日相对于一般家庭,显隆重异常。   他的生日持续了二天,第一天是家族形式的生日宴,当然其中全是商政人士,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能参加得了的。他们这些平民,只能在第二天才有机会,瞻仰这位大人物“长尾巴”的风彩。   迹部对于执子没有参加第一天的生日宴十分不满,从他决定认这个妹妹开始,就俨然把她当做了一家人。这可这少女,似乎生怕会被吃掉一般,对这种事情畏之若虎。他虽然心里明白她的想法,可思想上却是完全的接受不了。   直到这个少女送上了她亲自做的礼物,迹部才找回了一丝安慰。他端详半天,才看出这个半身的雕像,是他击出唐怀瑟时的动作。这个少女观察的很仔细,不管是半倾斜的上身,还是击球后下压的手臂,那怕只是一片飞起的衣角,都无处不展示着人物的神彩。   对于自身满意度达到极致的迹部来说,这礼物实在是合意的很。当然,再合意他也不会直接的说出来,瑕疵如果存心要挑,还是能找出来的,于是装模作样的挑了挑毛病后,他还是小小的鼓励了一下。这样的东西,还是做的多一些比较好,他要让整个白金汉宫都摆满自己的雕像。   执子撇了撇嘴,却没有立刻反驳他。要知道为了这东西,她可是辛苦了很长时间,光半身的素描就画了半个房间,最后却得了这么个结果。不过,既然不满意,就是想让她继续再做哦,那索性让她做上这辈子吧。   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后,她厚脸皮的笑了起来。   迹部带着一分狐疑,走马观花的略了一遍这份文件,再次看向执子时,眼神就有点走了样。抚摸着这丫头递过来的人偶小样,他感觉自己实在是看不透这个少女。   手冢家并不缺钱,这从兄妹二人的日常生活上就能看出来。而且据他了解,这个少女似乎从那次醒来后,就几乎没用过家里的钱。对于别人来说,这也许是一种自强独立的好性格,是无数父母最想看到的子女,可迹部总感觉,这里面存在着很大的问题。   而这份“卖身契”,也许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简单,这丫头的小脑袋里,又在想着什么阴谋。可当听说青学全员及冰帝大部分人员,也签了这份协议后,迹部就自嘲的笑了起来。看来,他实在是想多了,她是他的妹妹,又怎么能害他呢。   更何况,再多的人也盖不过他迹部景吾的光辉。执子的这点小买卖,的确需要一个拥有华丽形象的代言人。   迹部生日后第三天,便是手冢的生日。   手冢彩菜一早就来过电话,他们因为赶不回来,没有办法替手冢庆祝,希望执子能给哥哥准备一个不错的生日宴。其实就算她不说,执子也是要准备的,这可能是手冢在日本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吧。   一群少年,又一次的聚集在了手冢的家里,准备度过一个难忘而又疯狂的夜晚。   执子火力全开,收拾了一桌很体面的饭菜。众人围坐一团,高举起了手中的杯子,那声“生日快乐”还未说完,便被一串门铃声打断。   执子说了声抱歉,便有些不满的去开门。可打开门的瞬间,她竟然有那么几秒,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。   门外的人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,随即扯起了嘴角。“怎么,你就准备这样迎接你的景吾哥哥嘛,啊昂?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。”   执子这才反应过来,不情不愿的将迹部,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忍足、桦地让进了屋。最后走进了忍足,还很是残忍的将一只大礼盒递到了她的手上,虽然份量不大,可这盒子实在是太大了些。   她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忍足,忍足却笑着说了声谢谢,从她身边饶了进去。手冢等众人都站起了身,显然也搞不懂迹部今天突然到访,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。只有不二十分好心的,将执子手中的盒子接了过来,在她感谢的目光中,温柔的笑着。   迹部依然是独占一张沙发,对于不二和执子间的互动很是不满,他扫了一眼满屋子的人,这才开口道:“听说今天是手冢的生日,执子一早便邀请过了。本大爷原本是没有时间的,但是盛情难却,况且本大爷也学不来,某些人不华丽的行为。倒是来的,刚刚好啊。”   执子扯了扯嘴角,有些苦笑不得。他大爷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,什么盛情难却,什么学不来某人,不就是为她没参加那个生日宴,变向的打击报复嘛。还真是小气,这点事都存在心里。   迹部没有理踩她的小脾气,指了指放在一旁边的礼盒,继续说道:“手冢,这是本大爷送你的礼物,里面还有迹部财团德国网球俱乐部,无限期免费金卡。预祝你德国一行顺利。”   “谢谢。”手冢扶了扶眼镜,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。  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,这种氛围下,客人都会感觉无趣,而后离开。可他大爷却扫了一眼桌上的菜,对忍足说道:“饿了。忍足、桦地,一起坐吧。” ☆、迹部也有阴谋   他这样身份的人,竟然会屈尊在一般人家吃饭?!执子真的很想告诉自己,刚才是她听错了。可惜某个人已经无视大家的目光,坐到了首席上,两只眼睛还挑衅的看着她。  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,还好手冢最先反应了过来,他拍了拍执子,轻声道:“执子,招呼大家坐下吧。”   “是。”   执子只好应下,不太情愿的去厨房拿了新的餐具。只是这顿饭还能吃的其乐融融嘛?她还是继续保持怀疑态度吧。果然,她才刚刚坐下,迹部便又一次开了口。   他指着忍足对面,他的右手边,命令道:“执子,坐这里!”   执子被这口气激到,猛的站了起来。难道他失忆了嘛?这房子姓手冢不是姓迹部,他这口气是什么意思?看来,他今天来祝贺是假,找场子才是真吧。可气归气,她却不好直接发作,毕竟今天是手冢的生日,她不想让大家不欢而散。   迹部见执子没有回应,站起身慢慢的渡了过去。拿起她面前的杯子,放在鼻子下闻了闻,而后皱了皱眉,把玩了起来。“手冢,这杯子里真的只是饮料嘛?执子最近在冰帝,经常偷偷的……”   他顿了顿,目光在手冢和执子间转移,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。   “什么?”手冢终于忍不住开了口。   执子立刻一步窜了出去,坐在迹部之前指的位置上,干笑着:“呵呵,景吾哥在说什么呀。刚才不是说饿了嘛?还是赶快坐下吃吧,一会凉了就不好吃。”   “哈哈哈……”   重新落座后,众人又一次举杯对手冢分别说了祝贺的话,而后便是疯狂的博抖与厮杀。这场面,对于从小就接触严格礼仪的迹部来说,是一种折磨,一种无法容忍的折磨。   执子很期待迹部一拍桌子,而后就这样扬长而去。此刻看到迹部皱起了眉头,她不由的偷笑起来。   迹部景吾的确是忍受不了,虽然冰帝的成员也有这样的时候,可只要有他在,他们绝对不敢太过分。他刚想拍桌而起,突然看到了执子的小表情,心情一下就开朗了许多。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,伸手一指。“本大爷要吃这个!”   执子猛的一愣。不对,这话不对呀,不应该是适可而止嘛?还有,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,喊出来是什么意思?   “本大爷要吃这个,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难道听不到嘛?!”迹部又重复了一遍,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。   “你!”   执子紧握起了拳头,如果眼神能杀人,相信这一刻迹部已经被她碎尸万段了。   迹部笑了笑,悠闲的喝了一口茶,盯着手冢慢条斯理的开了口。“手冢,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,似乎执子又开始喝酒了……”   话音刚落,一阵冷气便袭了过来,执子不由的打了个寒战。手冢一脸的冰冷,看向她的目光越来越凛冽。更夸张的是,坐在他一旁的菊丸英二直接端起自己的盘子,跑到了不二的身边。   执子咽了咽吐沫,深吸了一口气,又一次干笑了起来。“呵呵,景吾哥这是哪里的话,我还小,喝酒对身体不好的。景吾哥,刚才是要吃这个是吧,那就多吃点吧。”   吃吃吃!吃不死你!   “哎呀!”   她惊呼一声,兴灾乐祸的看着那小块红烧肉,从迹部的衬衣上滑过,粘稠的汤汁在洁白的衣服上画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。“真是过意不去啊,景吾哥。你一定没带换洗衣服吧?要不,我找件哥哥的衣服给你换上……”   说完,那暧昧的眼神便在迹部和手冢之间,来回移动。  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,已经站起身的迹部,竟然又一次坐了下来。扯过执子递来的手帕,很是随意的擦了二下,继续指着桌上的菜,说道:“不必了,下次小心点。还有,这个……”   不对,今天的事情绝对不对!他大爷今天一定是有阴谋的!   一顿饭,执子是吃的心神不定,餐后她负责收拾,众人也各自聚在一起闲聊。而手冢则被迹部单独拉去了后院,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。   执子如往常一般,端着二杯咖啡走向了阳台。   阳台上除了她养的花草,还有她特意让手冢做的桌子和椅子。许多时候,这都是她和手冢最喜欢呆的地方,一杯茶,一本书,两个人默默无闻。   其实每个人都有双重性格,只是有的人明显,有的人不明显。比如她和手冢,如果说手冢是静若处子,动若雷霆,不管是动还是静,都保持着骨子里应有的沉稳。那么,她就是静若处子,动若……疯狗,似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不正常的变态。不过还好,她和手冢还有相似的地方。   阳台上断断续续的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,让执子不由的好奇起来。   不二周助一边照料着执子的花,一边轻笑道:“听说忍足君和执子的关系非常好,似乎有别与他人。”   “不二君和执子,不是也相处的很好嘛?执子是个很与众不同的女孩,难道不值得区别对待嘛?倒是不二君,更令我羡慕啊,还有青梅不离不弃。”忍足的语气柔,笑意中却带了几分不满。   “呵呵,忍足君知道的还真是不少,如果你想,我想随时都可以有。”   “我可没有不二君这样温文尔雅,这福气我想也只能羡慕了……”   不二的手顿了顿,却什么也没说,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。   执子有些意外这两个人竟然能谈到一起,不由的有些好奇。“不知道两位帅哥在聊什么?这么投机。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?”   她将两杯咖啡分别递到两人手中,突然对忍足笑道:“忍足君是想移情别恋嘛?那你要失望了,我们不二君,可是有樱井小姐了。哈哈哈……”   说完,她大笑的向屋内冲去。   忍足猛的一愣,冷着脸道:“执子,回来!”   “傻子才会现在回去呢,你们二位慢慢聊,我再去拿一杯。”   “执子……”   不二周助突然轻唤了一声,执子不由的收住了脚步,回头看向他。那汪她熟悉的冰蓝,又一次漫了过来,浓郁的似要溺死她一般。“别闹,过来一下好嘛?” ☆、二颗糖果的选择   “执子别闹,过来一下好嘛?”   那声轻笑,如一片羽毛,柔柔的扫过执子的心田,轻盈温柔。一瞬便让她失了神,仿佛梦中人又一次出现一般,那么久违的痛,却又那么温暖。她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,可此刻的她,却将这种感觉体会的真真切切。   “咳!”   一声轻咳,让执子恢复了意识。她这才发现,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不二的面前。风轻轻的吃起了不二的碎发,露出了他耳边那只漂亮的冰蓝色泪滴,执子笑了起来。   不二周助,难道戴了这只耳坠后的你,也拥有了哈尔的魔法嘛?为什么总会这样,让我情不自禁。“不二,你想说什么?”   “呵呵……”   不二轻笑了起来,不知道是为了执子的失神,还是与忍足的较量。“我们一起培育的凤鸾玉已经长出来了,分盆时记得送我一棵。”   忍足完全封闭的心神,抑制不住的动摇了起来,他不相信这个事实,他相信事在人为。她还是不够了解他,既然她也懂网球,那么想让一个人了解另一个人,也许网球就是最好的传达方式。   “咳!执子,似乎很久没有和你一起打过网球了,既然有时间,我们来一场吧?”   “啊?现在?你如果想打网球,这里随便一个人都会很愿意奉陪的。”   “怎么?只是活动一下而已,难道执子已经柔弱到挥不动拍子了嘛?”   ---   执子等人来到后院时,发现迹部与手冢刚刚进行完一场比赛。   迹部气喘吁吁,他对面的手冢虽不至于像上次那么狼狈,可也好不到哪里去。手冢舒了一口气,走上前伸出手,可迹部却一把将那手打开。“你到底答不答应?”   “我没有权力做决定,这是她自己的选择。”   手冢这异常坚定的态度,让迹部的脸色阴沉了下来,他哼了哼自顾自走到一边休息去了。   执子虽然有些好奇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,可这种时候,她也不好去触这两位王子的霉头。她歪头向忍足递了个眼色,意思是这情况还要打嘛?   可忍足却没有给她回应,而是拿起了迹部之前用的球拍,走进了那个简易的球场内。“执子,你先发球吧。”   菊丸英二一听,立刻兴奋的叫了起来。“执子今天也要打,不行不行,我也要来,我也要来。”   执子有些为难,她看了一眼手冢,却发现手冢对她鼓励式的点了点头。她虽然有些不明白手冢的意图,不过,就当是睡前运动吧,不必太过拼命。   一个带上旋转的低手发球,宣布了这场比赛的开始,与这些名王子们对决,执子从来不敢太过松懈。更何况,她向来是个不主动进攻的人,防御性的攻击是她最常用的方法。   虽然忍足明显有让着执子的成分,而且所有的攻击都是可预见的,却仍让她疲于回击。相对于体力透支的她来说,忍足这才叫真正的挥拍练习。执子相信,如果不是因为龙马的主角光环太盛,忍足一定会有更多的出场机会。   视线渐渐有些模糊不清,执子的动态视力,甚至连球的走向都有些分辨不清。她使劲晃了晃头,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,却不想身体根本就保持不住平衡。   “小心!”   一声惊呼之后,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上来,一把夺过她心中的球拍,将她护在了身后。可已经体力不支的她,却被这翻举动撞倒在地。   “执子,你太大意了!”   手冢紧跟着上前,扶起了执子,拍了拍她衣服上的灰尘,有点不满的说道:“最近训练太少了,要加强。”   执子盯着那颗滚落在地的球,笑着谢了不二。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道:“我又不参加全国大赛,只是为了增加身体的协调能力。哥哥,也太认真了一些。”   说话间,二颗糖果突然递到了执子的面前,执子看着这两只手的主人,有些纠结了起来。一个是她喜欢的少年,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,这让她无法取舍,收下和拒绝都会是伤害吧。   可沉默,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。   执子咬了咬牙,有些艰难的抬起了手。只是还未等她的手做出任何表示,不二的手就缩了回去,他眯笑着退到了一边,保持起了距离。   这举动,让忍足大松了一口气,嘴角不由的勾了勾。可这笑还没表达出来,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。   执子咬了咬有些发干的嘴唇,无力的垂下了手,她握了握拳,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。“那个……侑士,谢谢你。我没事,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。”   迹部景吾将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,他和手冢对望了一眼,起身便走。“真是太不华丽了!忍足,走了。”   送走了他们三人,青学的各位也识趣的离开。执子将不二一直送到门口,可后者却依旧眯笑着,这让她很不舒服。这还是不二周助答应她以来,第一次对她眯起了眼睛,她只希望,这不要成为永久。   将这些不愉快统统的甩出脑中,执子拿着精心准备的礼物,敲开了手冢的房门。   那是一只封在玻璃中的银盘,上面刻了四个字“全国优胜”,在这四个字下面并排镶嵌着四只网球,它们的下面各自刻着比赛的学校及比分。这是青学决赛时,手冢最后一局用过的球,执子费了一点神全部拿到了手,将它们做成了一个纪念品。在这个盘子的底座上,则是以手冢为首,依次排开的正选成员,为了追求对称,她将自己也做在了上面。、   手冢显然很喜欢这个礼物,他捧在手中足足看了很长时间,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,但那炙热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。他盯着执子,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。“谢谢你,执子。”   执子摇了摇头,红着眼睛扑进了他的怀中。将头埋在他的胸前,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气息。“不,哥哥,是我谢谢你。没有你,也就没有执子了。虽然我很舍不得你,但是这是你必须要走的路。答应我,去德国后,要好好的照顾自己。”   “啊……”   手冢轻声的应下,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执子的头发,许久,突然出声。“执子……”   “嗯?”   “不,没什么了。等爸爸妈妈回来吧,寒假前他们就会动身了。”   “嗯。” ☆、痛心   周末的上午,执子刚从冰帝回到家,天就突然变得阴沉沉的,似乎一场大雨就要来临。   这样的天,自然也不能外出了,所以一吃过午饭,执子便去看望刚刚长出的仙人球。她还记得答应过不二的话,现在它们也差不多可以分盆了。   虽然才几天,可这些小家伙们已经都长出了棱角,肉肉的十分可爱。执子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株吸引,和前面的几株比起来,它更像一个新生的婴儿,娇小柔弱。可它却不像其它棵一般,是四角或者五角,而是异常罕见的六角。   这让执子突然就激动了起来,她急忙将它移进早就准备好的花盆中,给不二打了个电话后,就冲出了门。   ---   “由美子姐姐好,我是来找不二……抱歉,是周助。”门刚被打开,执子就迫不及待的挤了进去。   不二由美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执子,不由的有些好笑,却仍不忘好心的提醒。“执子好,周助在房间。不过……”   她话还没说完,执子已经冲上了二楼,完全没有在意她话里的深意。   “不二,快看我养出了一棵……六角……”推开半掩的房门,一脸兴奋的执子,却被眼前看到的一幕,震的心神全无。   屋内,樱井和莎正环抱着不二周助的脖子,将唇紧紧的贴在他的唇上,而不二的一双手扶在她的腋下,脸泛红晕,直直的盯着她。那手势不知道是想将她推开,还是让她离他更近一些。   那是她喜欢的男孩,在她的心中,不二周助就是一块无瑕的美玉。她很珍惜,珍惜到连牵他的手,都认为是一种玷污。而此刻,这个她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少女,却就这样在她的眼前,完完全全的占有了他。虽然不久前,她还希望这个少年能多经历一些,可当自己真正的去面对时,她的心却是如此的……如此的痛……   “啪!”   执子手中的花盆滑落在地,她笑了笑喃喃着。“你们……你们,怎么不关门?”   这话猛的惊醒了不二,他瞳孔猛的一缩,便把樱井推了出去。毫无防备的樱井,就这样倒退着撞向了桌子,伴随着一阵凌乱的破碎声,直直的摔倒在地上。   执子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,直止她摔倒在地。如果说,推开门一瞬她只是心在痛,那么此刻,她的心就如同一地的狼藉一般,碎的七零八落。  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,丝毫不理会樱井的哀号,用手将盖在上面的仙人掌推开后,从泥土里捡起了一片陶瓷的碎片。仙人掌的刺扎入了她的手中,可她却像没有了知觉一般,眉头都没动一下。   不二认得,那是执子送他的小陶人,是她亲自做的自己。而她此刻拿在手中的,是那陶人的一只眼睛,几粒沙土正粘在它眼角,像极了哭泣的眼泪。虽然执子在笑着,可不知道为什么,不二感觉她像这个小陶人一般,是在哭的。   执子抚掉那几滴沙粒,笑得更深了。她总以为,她很懂这个少年,即便他们都不曾表达过什么,但他们彼此都会明白。她一直以为,不管将来发生什么,她都可以这样等到他长大的那一天。可现在,她知道自己错了,错的是那么的彻底,她根本就看不透这个少年的心。他那颗深藏的心,从来都不曾向她敞开过。   “执子……”   不二慢慢的在她的身前蹲下,手试探性的伸了几次,却还是不敢握住那只手。仿佛只要他轻轻的一个触碰,她就会如它一般支离破碎。这么多年来,第一次他完全没有了把握,今天的一切都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。一切,都发生的太突然了。   “没事的,我没事。”   执子摇了摇头,笑得很是灿烂,她扔下那片碎片,转身向门口走去。路过同样碎裂的花盆,她弯腰捡了起来,重新抱进了怀中。“抱歉打扰你们了。原本是来送花的,没想到竟然笨到打碎了,现在只能拿回去了。失陪了……”   一滴泪从脸颊上滑过,沿着嘴角沁入,异常的苦涩。执子轻笑出声,将第二滴泪留在了眼眶,一边喃喃自语,一边将房门关上。“我以为你是哈尔,我就会是他的苏菲,可是我错了……”   哈尔?苏菲?这二个名字,他不是第一次听说,可却翻遍所有的书都没有找到过二人的故事。他虽然不明白执子的这句话,可却能真切的体会到这话里的悲伤。   不二周助的确没有想过,他和执子会永远在一起,但他也从未想过,有这么一天他们竟然会分开。可就在房门要关闭的霎那,他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,执子就会永远的离开他的生活。   “执子!”   一声惊呼脱口而出,莫名的给了不二周助一丝冲动。然而还没等到冲出房门,身后的人却猛的昏倒在地,硬生生的让他停下了脚步。他看了一眼房门,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脸色惨白的人,咬了咬牙又冲了回来。“和莎?!和莎你怎么了?你怎么了?”   执子站在门外苦笑着,在不二由美子诧异的眼神中,虚浮的走下了楼梯。   为什么不是执子你怎么了?为什么……?青梅竹马,二小无猜。无猜,无猜,原来,这才是他所说的心有灵犀。   不二由美子推开房门,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。反应了几秒后,什么也没问,便开车将二人送去了医院。因为医院的高层与樱井家的关系,樱井和莎第一时间被送进了急救室。   不二站在医院的窗前有些出神,看起来像是正在为什么而烦恼,可事实上,他什么也没想。当然,这并不能说明他此刻很冷静,而是他想不冷静都不行,因为他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。   几滴雨落在窗户上,让这景象更显凄凉。就在不二由美子以为,自己的弟弟会这样一直站到天黑时,他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猛的一震。整个人刚冲出去几步,又停了下来,犹豫了一会儿后,拿出了电话。   “喂,手冢……” ☆、失败者的尊严   一滴雨打湿了地面,紧接着是第二滴,第三滴,很快整个地面都被沾湿了,路上的行人也开始加快了脚步。可执子却不知道,自己能去哪里,她只是不停的向前走,向前走。   也许身体累了,心就不会累了吧。她对自己这么说。   雨渐渐大了起来,打湿了执子的头发,而后沿着她的脸颊经过身体,又流到了地上。可她却没有想擦试或者躲闭的意思,因为她知道,雨根本就不会停。执子不停的告诉自己,身体冷了,心才会冷静下来。   执子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,又或者到底能走多久,她只是这样漫无目地的继续着。  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,偶尔路过几个,也是行色匆匆。他们都好奇这个少女的行为,却也没人上前询问,可即便这样,她仍是撞到了人。   “对不起……”   执子轻声道歉,机械性的活动着脚步,却再一次被那人堵住了去路。她慢慢的抬起头,透过被不知道雨水还是泪水迷蒙的眼睛看了过去。   黑色的雨伞下,竟是一张熟悉的清俊脸庞,冰冷锐利的目光,此刻正透过簿簿的镜片,尽数投射在他的脸上。   “哥哥……”   执子喊了一声,而后笑了起来。她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,轻声辩解道:“我没有伤害自己,真的。这雨很美,我只是想走走而已。”   那身型没有动,执子却是不敢乱动。多少次了,她似乎从来没让他安心过,不是不停的受伤,就是不停的惹麻烦。咬了咬唇,执子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。“我……”   话音未落,她便被他拥进了怀抱,而那把伞孤伶伶的躲在雨中,瞬间便被湿透。   雨冲淡了这个熟悉怀抱的味道,原来没有了香水的掩盖,手冢的怀抱会是这样的清新自然。执子将头靠在他的胸前,伸手向他的腰际环去,似乎只有这样,她才会真正感受到一丝的温暖。   然而手刚刚活动了一下,却发现那那破碎的花盆还在手中,她自嘲的笑了笑,随手将它扔在了地上。那人的心都要不属于她了,她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。   双手环上那个腰身,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同,原来手冢清瘦了这么多。他是在为青学网球部的未来担忧吧?可她这个实际年龄比他大了好多的妹妹,却总在这么关健的时刻,让他分心。   “哥哥……”   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,可她却忍不住想说。“我没有哭……,你不要生气好嘛?这都是雨水。你看,老天爷这么大年纪了,却还这么小孩子气,说哭就哭了。”   那个身影猛的将她推开,一双大手钳着她的肩膀,不甘的摇晃着,企图让她清醒过来。“你看清楚!执子,你看清楚!这个抱着你的人,到底是谁!”   是谁?不就是手冢国光,她手冢执子的哥哥嘛?难道这也有错?   执子有些恍惚,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,再次的看向那人。却发现,他的头发变成了深蓝色,而同样透簿的镜片后亦是一片深蓝,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手冢。   “侑士?!怎么会是你?上午不是就没什么事了嘛?你怎么还没回家?”执子吃惊的笑着,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。   可忍足却从那表情中,看到了掩饰不住的疲惫,他冷着一张脸盯着面前的人,怎么也压制不住怒火。“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。上午就把你送回了家,你又是为了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而且下这么大的雨,我一直追在你身后喊你,你却完全没有听到。就好像这世界上的一切,都跟你无关一样。”   执子只感觉到了一丝寒气迎面袭来,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。她低下头,不是回答不了,而是完全不想回答。一件衣服毫无征兆的兜头罩下,衣服的温热与雨水的冰冷交替传来,竟让她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寒战,双手环抱,紧紧的揪住了前襟上那个烫金的校徽。   “啊!”   手心的一阵轻微的刺痛,让她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,摊开手掌才发现,两只手的手心都扎满了仙人掌的刺。因为刚才的用力,大部分已经扎进去很深。   “怎么了?”   刚捡起伞的忍足,急忙扯过了她的手,盯着那两只手上满满的刺,他的眉头越皱越深。她是他见过皮肤最敏感的人,别说是扎进一根刺,就是一只蚊子停在她身上,她都能立刻感觉出来。而现在,这刺都扎得如此深了,她却这么后知后觉,她难道不知道,哪怕是一根仙人掌的刺,都会让她的皮肤感染嘛?!她到底发生了什么……   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哦,扎上了仙人掌的刺。”   “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,我是说这是发生了什么?是不是不……”   “是我不小心,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。”执子猛的打断了忍足下面的话,不再看他。   忍足冷冷的盯着执子,可后者却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意思,他叹了口气,拉着她便向前走去。“跟我走!”   执子一下就愣了神,大叫道:“等一下,等一下!”   “放心,我不是去找谁的麻烦,既然被我看到了,怎么能让你继续淋雨。”忍足没有回头,继续向前走着。   “那个……我不能就这样回家……”执子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几个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   她竟然也知道别人会担心她?这可真难得啊。忍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,不知道是气愤更多一些,还是心疼更多一些。许久,他无奈的叹了口气,拉着她向相反的方向走去。   一路上,忍足都没再说过话。只是那只拉着执子的手,却是收紧再收紧,像是要把她捏碎一般,丝毫不在意她皱起的眉头。   可即便这样,执子也不敢出声,她知道忍足是在生气,她更知道他是在生谁的气。她很怕自己哪句说的不好,这家伙就直接冲去了不二的家,那她极力做出的这些掩饰将会是多么的可笑,可悲。她如此痛苦的隐忍,不是她有多坚强,这仅仅只是为了保留住,她那仅存的一点尊严。   是的,作为失败者的一点尊严。   ☆、最短的咒语   冰帝学园,迹部景吾的休息室。   执子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,此刻正披着一条毛巾,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。   而忍足则半蹲在她的身前,正拿着摄子,很是细心的一根根将她手心的刺拔出。直到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,确认没有漏掉一根后,他才松了一口气,开始给执子涂药膏。  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,忍足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。但他只看了一眼手机,竟有些犹豫了起来,而后走到一边接了电话。“啊,是我,我在学校……”   执子没有在意忍足的反常举动,一边自己涂着药膏,一边想着要怎么跟手冢解释。却听另一边的忍足,突然改变了语气,很是诧异的又看了她一眼。   “你是说执子?!啊,她和我在一起,我们在学校的休息室。好,我知道了。”   挂断电话,忍足一声不吭的坐回了沙发,再次给执子的杯子添满了水,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。   执子有些沉不气,清了清嗓子。“咳!是迹部嘛?这时候了,他找我干嘛?”   “你是从不二周助家跑出来的,他自然要给手冢一个交待,而手冢找不到你,当然是要问迹部要人的。”   是啊,是忍足将她送回家的,迹部当然第一想到的就是忍足了。她本不想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知道,可却毫无例外的惊动了所有的人,她突然也开始同情起了这些人,真不知道前世他们到底欠了她多少,这一世要这样的偿还。   “你真的,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嘛?”忍足问。   执子摇了摇头,将那杯茶一口喝下,也不管那茶是不是还热着。茶水沿着喉咙一路烧了下去,执子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,似乎都被它烧着了一般,燥热。   果然,身上痛了,心口就轻了一些。   窗外,带着几丝凉意的雨水打在树叶上,发出了一阵沙沙声,这雨还真是停不下来了。   执子将目光移向窗外,突然想起了一位朋友写过的诗。这么多年了,她已经记不清那首诗的全部,还却仍记得那句“共此沙沙打叶声。”那诗描述的也是这样的天气,她还记得那朋友说,雨还在,可他却再也找不到,愿意陪他听这沙沙声的人了。   她甚至都忘了他给她讲过的爱情故事,可她清楚的记得,他说过句时,她哭了。   是啊。雨不会停,可却再也找不到,那个能懂她的人了。   这细细的雨声,让室内变得异常的安静。它们交织成了一篇奇妙的乐章,竟让执子的眼皮情不自禁的下沉再下沉。朦胧间,她似乎听到了一个人的轻叹,而后便有什么东西盖在了她的身上。只是她已无力分辨,哼了二声,便睡了过去。   迹部带着手冢赶到休息室时,看到忍足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,正看着窗外的雨出神,而执子却窝在沙发里睡了过去。   见到他们两人,忍足才有点尴尬的站起身。手冢半蹲到执子身前,一惯清冷的眼睛中有了那么一丝不忍,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放任,终究是不是对的。虽然不知道她和不二到底发生了什么,可是从不二的语气中,他不能猜出,这一次执子是真的伤心了。   迹部看了一眼这两兄妹,眉头皱的越来越深。他把忍足拉到一边问完了经过,那股长期压抑的怒火立刻就爆发了出来。“手冢,这就是你所谓的决定嘛?!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选择是什么,作为哥哥,你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寻死路嘛?”   手冢皱了皱眉,突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,迹部这时哪里还能听他的,他一屁股坐进沙发里,仍不解气。“如果当时你就同意放手不管,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,执子就绝对不会发生今天的事。”   ---   执子感觉自己才刚刚睡下,却被迹部的声音吵得睁开了眼睛。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人,她又一次的揉了揉眼睛,这一次她并没有看错,面前的这个人是真的手冢。   他身后的沙发上,是一脸不满的迹部,见她醒来,似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点一般。“我真是不明白,你这女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,啊昂?如果不是忍足恰好发现了你,你是准备在雨里走多久?你以为自己身体很好嘛?!”   执子没有理他,而是就着手冢的胳膊站了起来,可能是躺的时候太久了,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一般,有些头重脚轻。手冢微微用力,将她拉起来靠在了自己身上。   另一边的迹部没有等到回答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语气都不由的加重了许多。“不二周助到底哪里好?能让你……”   “迹部!”手冢冷声打断他,一把将执子抱进了怀中。   执子感到一阵眩晕,身体疲惫到了极点,她紧闭着眼睛,似恳求一般喃喃着。“哥哥,我想回家,我想现在就回家……”   有人说,世上最短的咒语,是一个人的名字。那么,不二周助,就是让她手冢执子软弱的咒语。不然为什么迹部才说出来,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呢,可这魔力究竟是不二赋予它的,还是这可恶的命运呢?   “好,我们回家。”   手冢没有质问也没有责备,他只是将这个少女紧紧的搂进了怀里。不二周助,到底是发生了什么,竟然让你背叛了我们的约定。如果一开始,你就无法找到答案,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……?   曾经,他以为那是为了她好,却害的她差一点丢了性命,而现在这份放手任她选择的爱,是否真的就对了?   他低头看着怀中,那个安详闭着眼睛的人,默默祈祷着。执子,不管结果会是什么,请你……请你都不要选择离开我们……   迹部看着两人这副模样,将还欲出口的指责压了下去,他挥了挥手,招呼司机将两人送回家。   “迹部,”   忍足将一杯茶递到迹部面前,语气异常的认真。“不要管这件事,让她自己处理吧。”   “为什么连你也这样?!”他没接那杯茶,怒道。   “也许,是不忍心打碎她仅存的尊严吧……” ☆、不要怕   将睡着的执子放在床上,手冢替她掩好被角,却没有立刻离开。他在床边坐了很久,直到确认执子是真的睡下后,才起身离开。   关上门后,手冢长长舒了一口气,走向了阳台。阳台上执子的花开的依旧灿烂,可这灿烂却是别人给予的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突然觉得纸条上的字迹,很扎眼。   这个一向冷静沉稳的人,突然像发了疯一样,将所有的纸条都撕了下来。   手机又一次亮了起来,手冢不知道这是今天的第几次,如果有可能,他希望这手机永远都不要响。谁也体会不了,他听说执子这两个字时,内心的胆战心惊。   他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几秒,最终还是接了起来。“什么事?”   这冰冷的语气,让不二周助愣了那么几秒,随后他无奈的苦笑了起来。“执子…没事吧?”   “啊。”   又是一句简短冰冷的回答,而后是沉默,两个人长久的沉默。   不二周助知道,手冢国光是真的动了气,他感觉必须说点什么,可他能说什么,他又可以为自己辩解什么?他艰难的开口,最后说出的竟然是。“那么,再见……”   再见?只是这样吗,连解释都不需要?他手冢国光接受不了。“不二,我说过她是我最重要的人……”   语气依旧平淡,不带任何的感情,可这份平淡却是愤怒到极致的表情。   “手冢,……对不起……”  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,手冢的脑中却不知怎么,突然响起来执子常说的那句话:对不起有用,还要警察干什么?!   ---   “周助,”   病床上的樱井怯怯的唤了一声,她刚刚清醒过来,整个人都虚弱的很。“周助,对不起。我……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,我也不希望你和执子之间……”   “和莎,”   不二眯笑着打断了她的话,拿起杯子起身走向了一边。“你刚刚醒过来,不要说太多的话,好好休息吧。伯父伯母已经坐上了飞机,很快就会过来。”   樱井咬了咬唇,眼泪都快掉出来了。不二虽然在笑着,可她知道他根本就笑不出来。“周助,你在怪我是不是?”   “呵呵,不要傻了,我怎么会怪你。”   “可是就算你恨我,我也许还是会这样做。我喜欢你,周助,从小就喜欢。不,不止是喜欢,是爱。我爱你!”   爱?   不二周助猛的一顿,手中的杯子差一点就掉到地上,他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字一般,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。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,更确切的说,他一直在逃避这个可能。   “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爱我,可我不在乎了。”   樱井看着这个追逐多年的背影,泪眼朦胧“我病了,周助,是白血病,暑假之所以回来晚,也是因为这个。爸爸已经找到了匹配的骨髓,可我怕我再不做点什么,就永远也做不了了。所以我才……”   “周助,我很自私,你恨我吧。我不求你能原谅我,只求你能陪着我,我很害怕,真的很害怕……”   不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将这个少女拥进了怀中,轻拍着她的后背,喃喃道:“不要怕,不要怕,我在,我会一直在。”   只是这话是多么的熟悉啊,她惊慌失控的时候,只有他能让她静下来。   不要怕,是我,不要怕,我在。   ---   手冢又这样不分日夜的守在她的身边,但是这一次,她没有让他等太久,仅仅才一天多烧就退了下去。第二天便如往常一般,继续去了冰帝。   “老师,我这里还是不太明白……”   执子又一次的举起了手,仅仅才一天而已,她就让所有的老师都害怕了。这个不再看窗外的少女,认真起来还真是让人接受不了,她似乎一刻都闲不下来,几位老师都被她问的哑口无言。   可别人不知道,执子却是很清楚,她并不是真的有这么多问不完的问题,她只是害怕自己安静下来,只要一静下来,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发生的事。   其实醒来后,她就想明白很多。以不二周助的性格,不可能在明知道她马上就到的情况下,还做出这样的事来。更不会在她看到后,才将樱井推了出去,这也许只是樱井的一厢情愿。可有些事情,即便明知道是一个误会,却还是会介意,更何况不二又是一个很被动的人。   虽然三年级已经引退,不再需要参加什么社团活动了,可这群对网球热爱到痴狂的少年,却仍会来网球场上活动一下。而今天,最特殊的不是三年级又来了,而是手冢执子,一个女生进入了男子网球部。   按常理来说,男子网球部也不是不可以有女生,可如果这个女生是非网球部的人员,那就不一样了。作为网球部新部长的日吉若,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迹部,却发现迹部只是看了执子一眼,便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,继续着手上的动作。他只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,也继续起了手上的动作。   执子旁若无人的走到忍足的身边,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只拍子,在他诧异的目光中,自顾自做起了热身运动。等到身上慢慢的见了汗,她才停下了挥拍。   忍足递上一条毛巾,笑了起来。“原来,执子也是左撇子。”   “不,我是二刀流……”   说完竟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,她将毛巾扔给还在愣神的忍足,慢慢的收起了笑。“侑士,再来一场吧。”   “荣幸之至。”  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,连续几天,执子都没有离开过网球部。哪里还挑什么人,哪里还管什么技巧,只要能让她累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就行。虽然,这间接的让网球部的整体实力上升了不少,可最终她还是让忍无可忍的迹部赶了出去。   可这并没有阻止执子,谁让迹部宣布了她是冰帝的公主,而且跟她过不去,就是跟他大爷过不去呢。柔道社、剑道社,总之所有能使用武力的地方,都有执子的身影,竟让迹部防不胜防。直到他把手冢搬出来,才算让冰帝的社团恢复了平静。 ☆、那是我哥哥   执子被忍足带回了舞蹈社,同社团人员一起商量文化祭的节目,他必须给她找点事情做。然而大家都在激烈的讨论着,执子却远远的坐在一边,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着,社团经理搜集来的一堆书籍。   经过一个小时的讨论,舞蹈社决定分开男女,各排练一个节目。男生的节日,是一段日本的传统舞蹈,执子看着似乎有点《秦王破阵乐》的感觉,不可规模和内容上却差得很远。   而女生的节目却迟迟没有决定下来,执子也完全插不上话,原本她就对日本那种涂的跟鬼一样白的舞蹈,没有任何的好感。   而一旁边的田中雅美,似乎有了什么好主意,显得兴致勃勃。执子认得她,她就是樱井和莎的表妹,也是忍足查出来的那个恶作剧的主谋。   似乎是感觉语言并不能完全的表达,田中竟然现场演示了起来。只见她轻轻的迈着日本女人特有的小碎步,一步步似乎异常的小心谨慎,时不时的还做出轻提裙摆的动作,配上丰富的面部表情,竟有种说不出的娇美。   这舞步,让执子有了一丝莫名的熟悉,似乎在那个世界时,曾经在一部岛国电影上看过。可却一时想不起,具体是什么舞,便将书推到一边,也认真的看了起来。   田中见大家被她吸引,甚至连忍足也目不转睛,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,眉宇间媚态尽现。等她再一次的做出提高裙角的动作时,一旁边的织田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,执子也终于想起这是什么了。   她站起身,走到了田中的身边,笑问道:“田中同学,你不会是想让大家跳这个舞吧?”   “怎么?手冢同学是觉得哪里不好嘛?”田中停下动作,饶有兴趣的看着执子。   “恩,哪里都不好。虽然我刚回日本不久,可对这个舞还多少有些了解的,怎么田中同学,好像并不是很了解。”   “手冢执子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   “就是字面的意思。”   面对田中的不满,执子并没有在意,反而显得很有耐心,继续说道:“田中同学怕是不知道吧?这舞是古代艺技们经常跳的,因为是模仿妇女过河时的动作,所以叫做‘浅川’。我看田中同学似乎只学会了前半部分,这舞的后半部分,因水位越来越深,衣服要一直提到腰部以上。不知道田中同学是准备让大家穿什么衣服表演,不会是……和服吧?”   “和服?那不是……”山口吃惊的捂住了嘴巴,一张小脸红的似要滴出来一般。   议论声立刻响了起来,大家看向田中的目光都有些走了样。   “我……不是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   田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竟不知要如何解释才好,她喃喃着后退,却在余光看到执子里,猛的抓住了她的手。“你……你是故意的!既然你懂得这么多,你为什么不给大家一个好主意?就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!”   “田中!”   忍足扶了扶眼镜,一双眼睛透着寒气直直的看向田中,田中吓了一跳,猛的一哆嗦便松开了抓着执子的手。   执子冷笑了二声,拿起了刚才看过的书。   谁都知道,她这个所谓的天才,在舞蹈方面是个绝对的蠢材,问她意见?田中想让她出丑才是真吧。可她不会跳,不代表她就真的提不出什么意见,就算没吃过猪肉,她还是看过不少猪跑。   走回会议桌前,执子将那摊开的书面,按在了织田等人的面前,扫了一圈后,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织田的脸上。她笑了笑,说出了一句极具诱惑力的话。   “你们……想不想做一次九天仙女?”   书页上,一群古装的少女翩然起舞,有如天外飞仙。   ---   等执子介绍完历史背景,又讲了几个传说故事,众人更加的钦慕于那群仙女,彻底折服在了飘然右仙的舞姿中。最后,舞蹈社会员一致通过了执子的提议,决定跳这支中国古典舞蹈。   于是,挑选衣服、定妆、搭配首饰、搜寻各种舞蹈影像,执子忙的昏天暗地。原来她只是想提个建议,可因为田中几句不阴不暗的话,她便堵气接手了全部。虽然这样的日子很忙碌,可执子却感觉反而是一种好事,至少她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了,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。   因为忙碌,执子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,加上故意的逃避,表面上,她已经彻底断绝了与不二的联系。而不二,也没有再主动的找过她,两个人似乎都在回避着那件事情,仿佛不相见,它便没有发生过一样。   洗过澡后,执子又坐到了窗台上,风从窗外吹了进来,将她的长发,一丝丝的吹干。灵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,轻轻的跳上窗台,趴在了执子的手边。随着她哼唱的歌声,有一下没一下的摆着尾巴,显得异常的惬意。自从手冢回来后,除了不二来,这小家伙几乎天天粘着手冢,完全忘了执子才是它的真正主人。   执子伸手想摸摸它,可灵子却像有预感一般,动动身子躲了过去,将头埋在爪子里眯了过去。执子自嘲的笑了笑,将手收了回来,她抬头看着满天的星光,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   “灵子,你说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儿见过?你记得嘛?那个废墟,你趴在门廊顶上告诉我不要进去,可我却鬼使神差的进来了。如果这一切都是命运做好的安排,我是不是只有顺从不可?”   灵子没有理她,也不再摇摆尾巴,似乎真的睡了过去。执子看了它一眼,继续说自己的。“我其实一直梦想着,能来到他们的世界,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伤害。现在我发现,我想的太简单了,人都有感情,有感情就会有伤害。可为什么他对我不管不顾,我还是会想念他,担心他呢?”   “我总觉得他很可怜,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吧,他又要逼自己违背心意了吧。人,还真是个矛盾的生物啊。不知道你们猫会不会也这么矛盾。对了灵子,你不会是喜欢上了龙马家的那只了吧?那它现在去了美国,离日本好远啊……”   灵子猛的站了起来,两只耳朵竖的直直的,盯着窗外的某处,眼神凌厉。执子被它吓了一大跳,心说,它还真的听懂了啊。完了完了,这下仇记得更大了。   “怎……怎么了,灵子。呵呵……呵呵……我随口说说的啦,你不用……”   执子干笑二声,竟有些心虚了起来。灵子不屑的撇了她一眼,跳下窗台向门外走去。执子一愣,突然醒悟过来,跳下窗台就追了出去。“喂!你又要去哪儿?给我回来,那是我哥哥,别整天霸着他不放!” ☆、好久不见   听到喊叫声的手冢,先一步打开了房门,灵子趁机就钻了进去。手冢看了一眼后,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执子。执子笑了笑道了声晚安,就灰溜溜的走了回来。   正准备关窗睡觉,却被灵子刚才盯着的一片树影吸引。阴暗的光线下,那片树影里似乎藏着一个人熟悉的身影,执子的心猛的一紧,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。   阵阵的微风吹过,那影子也随之晃动了几下,执子凝神盯了一会儿,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。那哪是什么人影,分明是月光的树影而已,自己是不是已经思念成疾了,竟然连一片树影都能当成他。以不二聪明的心性,怎么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来呢。一定是这二天太忙,产生幻觉了。   她摇头苦笑,拉上了窗帘,熄了灯。   许久,那片树影下才走出一个人影,他盯着那个熟悉的房间,表情越发复杂了起来。身上猛的一冷,他似有所觉一般,将目光移向了一处阳台。那里同样没睡着的手家国光,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,昏暗的夜色下,他竟然将手冢眼中的寒光,看得清清楚楚。   第二天,执子照常在手冢的监督下,慢跑了一圈,吃过早饭后,被忍足护送着来到了冰帝。   算起来,她在冰帝才二个月不到,可关于她的事情却传的全校皆知,加之那句要把迹部拉下年纪第一的誓言,更让她走到哪里都成了焦点。虽然忍足和迹部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的压抑,可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,依然流言纷飞,倒是作为事件主角的执子,却毫不在意。   忍足已经不止一次的笑侃,说她和迹部还真是兄妹,一样的我行我素。执子思考了半天,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,似乎许多事情上,她和迹部的反应都是神一般的同步,怪不得能成为兄妹。   这天吃过中午饭,执子找到了在图书馆一角看书的忍足,神秘兮兮递上了一个礼盒。在忍足错愕的表情中,笑着说道:“生日快乐,侑士!这是你的礼物。”   “礼物?执子是怎么知道,我今天生日的?”忍足笑着接过,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。   “我问的迹部景吾。他这么关心你,做为他的妹妹,我当然也要送上一份心意了。”   执子坐到他的对面,为自己找了一个挺合理的理由,见忍足一直抚摸着包装,催促道:“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?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,要是不喜欢,我可就丢死人了。”   忍足闻言打开了包装,看着里面露出的一套精美的书册,一脸的黑线。“是……爱情故事?”   “是啊是啊。你知道我在中国有写书的吧,这是我跟公司有名的那位爱情作家求来的,翻译成日文后,重新排版装钉的,封面也是我画的哦。这世上可是有且只有这么一套的,怎么样感动吧?我就知道……”   执子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的功迹,忍足却盯着那几本书,久久没有言语。这是执子的心意,她竟然为了他去求别人,从里到外都是自己制作的,这要耗费多少时间啊。他甚至能想像出,执子在电脑上日夜赶制的种种画面。这是他有生以来,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。   “那个……”   忍足的沉默,让执子心虚了起来,她俯身向前问的小心翼翼。“侑士,你不会是真的不喜欢吧?”   “喜欢,我很喜欢。谢谢你,执子……”   “你喜欢就好,你看这里……”   执子翻开一本书的扉页,在作者的亲笔签名处,是她写下的祝福。   亲爱的侑士:   谢谢你一直对我的关心和照顾,祝你生日快乐!希望我们的天才,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。   你最好的朋友:执子。   最好的朋友,原来只是朋友。忍足笑意中添了几分苦涩,他轻轻的抚着书角,一遍又一遍。那里是落款的地方,那里有他珍爱的人的名字。   执子脸上仍挂着笑,内心却是深深的愧疚,她不想失去忍足,和他在一起,她总能感受到从心底散发出的快乐。可是就因为如此,她更不能失去他,她必须在这份感情还没发生变化前,就阻止住。   有的时候善良会造成更深的伤害,而有的时候,残忍才是最温柔的守护。谢谢你,侑士,但是对不起。   ---   经过几天的商讨,舞蹈社的女子舞蹈终于确定下了整套舞步,进入了正式的训练时间。   起初织田还想让执子上场,可排练了二次后,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。可鉴于执子是这个舞蹈的核心人物,织田便正式任命她为社团的经理,全权负责整个社团的后勤补给。   这下,执子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了,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社团的革命工作中,专注拼命的样子让迹部都忍不住关注起了舞蹈社的。全程的费用道具由迹部财团无偿提供不说,甚至连家里的专用裁缝都送到了执子的身边。   而为了让这次表演正值正的达到一鸣惊人,服装方面执子更是下了狠功夫,她翻遍了所有书籍资料,终于画出了一套勉强看得过去的衣服。她对迹部家的裁缝简略的一解释,这位艺术大师便以高度的热情投入到了制作的工作中。相信再过二天,就可以出来试穿样品了,这超高的技术,让执子松了一大口气。   放学后,她又抱着一堆资料和画稿,准备回家继续奋斗。挥别了忍足后,还未等她的手碰到房门,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。   不二周助看着抱着一堆东西,呆愣愣站在门口的少女,有些不知所措。四目相对,两人均是沉默了起来。   许久,执子清了清嗓子,笑着开了口。“嗨,好久不见,来找哥哥啊。”   她竟然以为他是来找手冢的,还真是……无奈的叹了口气,不二轻声道;“不,我是……来找你的。”   “找我?你……找我什么事?”   站在不二身后的手冢,轻咳了一声,将执子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,一言不发的关上了房门。执子伸了伸胳膊,却什么也没说出来,一时间,两人又陷入了沉默。   不二咬了咬牙,拉着执子走了出去。“跟我来……” ☆、一直这样下去   不二周助拉着执子,穿过了街道,一直向不远处的花园走去。   他走的并不着急,可身后的执子却有些跟不上脚步,她盯着那只拉她的手,竟有些失了神。她曾经无数次想过,被不二牵着手,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,那一定很温馨很浪漫。可此刻看着他的背影,她却感觉越来越忐忑,但即便这样,她仍是希望这只手永远都不要松开。   直到两人坐到了供游人休息的椅子上后,不二才松开了那只牵她的手。执子低头看了看那只手,却发现手心竟然被汗湿了,她不知道这汗是自己的还是不二的,亦或者是他们两个的。   那个之前急切的少年,似乎并不着急说什么,执子也不敢去问,她怕问出自己不想听的事情。这份异常的沉默,让她全身都不舒服,她的眼睛漫无目的的扫着周围的景色,却一丝欣赏的心情都没有。突然,她看到了一处特别的地方,不由的激动了起来,拉了拉一旁的不二,她手指了过去。“不二,快看。那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地方?那年我们还小,雨下的很大,我还咬了你……”   “嗯?”   不二轻恩了一声,顺着执子指的方向看去。那是花园的一处高坡,是附近除建筑物外,最高的地方。那年电闪雷鸣,他在那个高坡处,救下了一个一心求死的女孩。可那女孩却对他拳打脚踢,甚至还咬了他。   手不自觉的抚向肩膀处,紧紧的握了握。“是啊,这么多年了,竟然一点儿也没变……”   “恩,真希望永远都不会变,一直这样下去,一直……”   “执子,”   不二轻轻的唤了一声,却仍犹豫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。“那天,手冢告诉我找到了你。可因为淋了太长时间的雨,你的情况并不太好,晚上又发起了高烧,他守了你一天一夜。我……对不起……执子,我……”   他在担心她,他在向她道歉,他要向她解释。可为什么,她的心里却是一股莫名的痛?执子摇了摇头,红着眼睛笑了起来。“不二,我都明白,你……不用这样,还是直说吧。年纪大的人有一点好处,至少不会经受不起。”   “你走时,和莎突然晕倒了,我……”   不二停顿了一下,显得异常的艰难。执子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心痛和不忍,她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详感。不二深吸了一口气,轻声道:“她……是得了白血病。”   什么?!   执子猛的睁大了眼睛,怎么会?怎么可能这到巧。“怎么会这样,她的气色很好,根本就……”   “不像是嘛?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,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她从来都没有骗过别人,更不会骗我。”   不二在最后二个字上加重的语气,不知道是在强调什么,还是在掩饰什么。他低下头,声音渐渐变得无力。“她从小就喜欢缠着我,胆小还怕痛,现在这种情况,我更……”   胆小怕痛?  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而一个知道自己有可能活不下去的人,会有那么阴毒的目光嘛?她还真不敢相信,如果没有了迹部的这些特殊关照,这个胆小怕痛的人,究竟会把她怎么样。   不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转头看向执子,冰蓝色中没有了以往的温柔,反而带上了一股哀伤。   “执子……”   “不要再说了!”   执子猛的站起身,她看了一眼周围渐黄的植物,突然感觉这里觉得很冷。她盯着一脸吃惊的不二,眼神中是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情感。樱井那么热切的表达,她不信这个少年没有察觉,到底是这个少女太过强势,还是他的伪善给了她更多的勇气?   而这个少年,像年少的自己一般,努力的为难着自己,只是不想伤害到别人,然而却毫无例外的伤害了所有的人。也许到事情的最后,他会发现,他的所有的努力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。   “我……等你,不二。不管需要多长时间,我都愿意等。可是,不要为难自己好嘛?也许给人最大伤害的不是冷漠和拒绝,而是善良。”   ---   试做的服装样品已经出来,社团的几位女社员试穿了后,都感觉非常的好。当天,迹部家的裁缝便把所有人的尺码量了去,正式的投入生产,相信用不了几天,这些衣服就会全部赶制出来。万事俱备,她们只等东风了。   “你的包裹……”   忍足侑士将一只盒子,放到了执子的桌子上。他顺手拍了拍,对里面的东西很是好奇。   执子看了看上面的中国字,心情莫名的激动了起来。她让师父从中国给她弄几只佛铃,师兄答应了那么长时间,今天终于寄到了。“怎么会在你这里的?”   “啊,给你的所有东西,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,才可以拿到你面前。这是迹部的要求,我刚从他那里过来,就随便拿给你了。”   这待遇,可真是绝无仅有啊。执子笑了笑,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,可当她看清里面的东西时,却彻底的傻了眼。   在这个并不算小的盒子里,一字并排的放了六只铜铃铛。有大有小,形状也各不相同,最小的就如同手链上的小挂件,最大的却可以挂在屋角做风铃。这根本就不是她说的佛铃,分明就是道士用的招魂铃,虽然同样都是铜铃,可意义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。   佛铃是消除杂念,安定灵魂的,而招魂铃却是招集魂魄的。这要一响,岂不是百鬼夜行?渗死个人。   忍足的好奇心,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,反而越来越浓。他曲指弹了一下最大的那只,清脆声随即传来。“真的是铃铛,执子要这个干嘛?”   “这是道教的法器,招魂用的。”   “你竟然相信这个?”忍足显得更加的吃惊。   “以前打死也不会信,现在……也许相信一些了吧。”   在一个铃铛的下面,执子果然找到了那封信。可信里除了师兄写的外,还有一个未拆的信封,她将信封收起来,粗略的扫了一遍那封信,便将盒子收拾了起来。“侑士,下午再去网球部吧?”   “还去?你不怕迹部的怒火了?”   “我又不是去找麻烦的。累了这么多天,我感觉骨头都硬了,只是想去挥挥拍而已。” ☆、你爱不二嘛?   执子从浴室中出来坐到了沙发上,一边擦着头发,一边看着对面坐着的樱井。   她和忍足的比赛才进行到一半,就有人找她,说是青学的一位叫樱井和莎的同学找她。她原本不想见,可想了想还是将她带到了迹部的休息室。   此刻樱井正环顾着休息室,笑的别有一番深意。“执子,真没想到,你在冰帝的日子竟然过的这么好。”   “樱井学姐的气色也不错嘛,没想到却会得那么可怕的病。”执子将毛巾搭在一边,喝了一口玫瑰花茶,清香立刻溢满唇齿,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愉悦。   樱井的神色一变,脸不由的白了白。“你……知道了……”   “恩,现在的脸色让我有点相信了。”   执子放下茶杯,将自己整个后背放进了沙发里,语气却不耐烦了起来。“樱井,我们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,所以……说吧。”   樱井有些跟不上执子的节奏,她微顿了顿,这才收拾好情绪。“我来,只是想告诉你,以后少和周助见面,更不要缠着他不放。”   “就这些嘛?那么,我听到了。”执子点了点头,示意她如果没其他要说的,可以走了。   可樱井却没有要走的意思,显然她并不满意执子的反应。“我和周助感情很好,从小他就很疼爱我。那天你也看到了的,我俩....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,不要再打扰我们。”   “有句话你有没有听过?眼睛看到的,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。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,那你今天还来找我干嘛?还是说……”   “没有!你……你到底答不答应?!”似乎是害怕执子说出的那个还是,樱井突然打断了她的话,情绪也激动了起来。   “你和不二,是你们之间的事情,跟我没有关系。”   执子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,却在樱井面露喜色时,继续说道:“当然,我和不二是我们之间的事,同样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   “你……!”樱井猛的站起身,眼里全是愤怒。这丫头明摆着是要玩弄她。   “对,是我。所以你想怎么样?”   樱井瞪着她,眼中的怒火却慢慢的退了下去,转而布满了心伤。她无力的瘫坐回了沙发,竟抱头痛哭了起来。“从我懂事开始,我就喜欢他。他很温柔,不管我怎么无理取闹,他总是会笑着迁就我。他从不主动和女生接触,即便有女生靠近,他也会很礼貌的保持距离,我一直以为我们会这样过一辈子,我长大了他就会娶我……”   执子的心立刻软了下来,在她面前的这个人,不是那个世界的狐仙蛇妖,她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,想独自拥有自己心爱的人,这有错嘛?不,没有错。   爱,永远都没有对与错。   可是她却用自己的爱,伤害着那个她心爱的人。她根本就不了解他,他不是在笑着迁就,而是在逼迫自己。也许,在他最爱的人没有出现前,他会一直的逆来顺受下去吧。   “直到那天,他在网球场边第一次见到你,虽然他什么也没说,可我知道,你对他来说很特别。”   樱井停止了抽泣,抬头再次的看向执子,眼里竟有了恨意。“执子,你为什么要回日本?又为什么要靠近不二?你有迹部、真田,还有忍足,他们那个都比不二更适合你。可我只有不二,你就当可怜我,放了不二吧。”   放了不二?她似乎从来就没有抓住过。   执子苦笑了起来,再次的端起杯子,却发现茶竟然凉了。   “樱井,你爱不二嘛?”她问。   “当然!”   “所以,你得了白血病?”   樱井哑口无言,执子又一次苦笑了起来,轻声说道:“樱井,你应该知道,不二并不是因为网球打得好,才被叫到‘天才’。爱,不是不择手段,所有以爱的名义而实行的占有、限制,都是可耻的……”   “我不管!他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。我只问你,你到底放不放手?!”   “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?他不是在迁就,而是在逼迫自己。等这个压迫达到了一定的极限,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他做出的决定。也就是说,你最大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,而是时间……”   “时间?哈哈哈……”   樱井站起身,笑得犹如疯癫。“那就是不想放手了?好,很好,那么,我也可以安心了……”   执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,直到她将一柄小刀横在身前,她才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。别说樱井这点身手根本伤不了她,就算是伤了她,迹部也不会让她安然离开的,不然他怎么对得起自己冰帝之王这个称号。   樱井停下了笑,眼神慢慢的收敛,而后愈发的决绝。“为了周助,我可以什么都不要。你……能嘛?”   说完,她抬起手臂,刀子狠狠的划了下去。   只是一个瞬间,执子便明白了她的意图。她单手在桌子上一撑,直接翻到了沙发那边,另一只手向飞速下压的刀子伸去。   暗红色的血液,沿着樱井白皙的手腕蜿蜒而下,混合执子的血液,缓缓的滴落在了,迹部那昂贵的洁白地毯上。执子大松了一口气,瞪向这个失去理智的傻瓜。   “你疯了嘛?!”   樱井突然大笑了起来,像看到了一见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,又像是得意于自己的完美计划,一直笑到眼泪流了出来,才慢慢止住。脸上笑意未变,语气却异常的寒冷。“怎么?你怕了?你从没说过爱周助,甚至连喜欢都没有说过,却在这教导我什么是爱?我至少还敢表白,你呢?你只会站在原地!”   “……,你放手,不要再傻了。”   “我不放!说我傻,你难道就不傻嘛?胆小鬼!!”   执子挣了挣,却发现樱井抓得非常紧,似乎拼了命也要完成这项工作一般,一边抵抗一边叫嚣着。刀子在两人手间来回移动,将两人的伤口进一步的扩大,很快地毯上便湿了一小片。最终忍无可忍的执子,不客气的赏了樱井一巴掌,将她打倒在地,这才将刀子拿在了手中。   “你够了没有?!少在我面前装的这么清高,我是不是胆小鬼不用你来评价,你想为谁死也跟我没关系。但是,这里是冰帝,要死,请你到外面去!”   话音刚落,门就被人大力的推开,一个人影猛的窜了进去。 ☆、人生的轮回   “和莎!”   休息室的大门猛的被人推开,一群人闯了进来,几乎同时又被眼前的一幕,吓的呆立原地。   趴倒在地的樱井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。她背向众人,轻声细语却句句让执子震惊。“我一早就告诉了周助,要来找你解释清楚那天的事情。执子,此情此景,你猜现在的周助会怎么看你?我说过,为了他,我可以什么都不要……”   此情此景?   执子低下了头,看见的是她鲜血淋漓的手上,握着一把刀,血沿着刀子蜿蜒而下,将她脚下的地毯染红了一小片。再看樱井,娇滴滴的躺在地上,一只手捂着红肿的半边脸,另一只手因为剧烈的活动和情绪的不稳定,血越发恐怖了一些。   似乎一目了然,无需任何语言来解释了。   她轻吐了一口气,笑得凄凉。“眼睛看到的,不一定就是真实的。只要他了解我,他就会相信我,可如果他因为这个而误解我,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了……”   “和莎,你怎么样?”不二只是看了执子一眼,便紧张的扑向了樱井和莎。   樱井显的无比虚弱,强忍着委屈仍不忘自己的职责。“周助,我没事。你不要怪执子,她还小……”   “执子,你受伤了?!”忍足惊叫了一声。   迹部的眼神猛的就变了,他看了桦地一眼,后者立刻领会,当先堵住了不二的去路。不二抱起樱井的动作一顿,却什么也没说。   “不二……”   执子轻轻的叫了一声,她看到不二的背影微不可查的颤了颤,却没有回应。苦笑了一声,执子转而看向了迹部,既然樱井想当病人,那么她成全她。“景吾哥,救人更重要。她有白血病,如果送治不及时会有生命危险。既然都认为是我伤了她,那就麻烦景吾哥送到财团名下的那个医院吧……”   这一次,不二真切的感受到了樱井的紧张,她似乎很害怕执子说的话,一只手紧紧的揪着他胸前的衬衣,指甲都陷了进去。一瞬间,不二便确定了,他回头给了执子一个微眯笑容,轻声的拒绝了。“谢谢,我想不必了。送我们去东京综合医院就好,和莎的主治医生知道如何去做。   “不客气。景吾哥……”   迹部第一次看到执子这样的笑,也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哀求的表情,他突然想起了忍足的那句失败者的尊严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他实在不忍再看下去,别过头去向桦地挥了挥手   不二等人走后,迹部也将众人赶出了休息室,至于他们今天看到的一切,如果有哪怕半个字的泄露,他都会让他们在日本过不下去的。   休息室的门再一次的关闭,执子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,瘫坐在地。她扔掉手中的刀子,出神的盯着那两摊血迹,喃喃自语。“真是可惜了,竟然都弄脏了……”   脏了,她心中的那块美玉,真的就这样透着世俗,不再纯净无瑕了嘛?连那个不对她眯笑的承诺都不想遵守了,他对樱井的维护,远远超出了执子的预测,她似乎再也没有一丝的自信了。   “可惜什么?她竟然敢把你伤成这样?!啊昂~胆子可真不小!”   迹部压抑着愤怒扯过执子的手,一边查看一边继续说道:“你不是会功夫嘛?对我的时候毫不留情,怎么对这个女人就下不了手了呢?就因为她是不二的……”   “你怎么就这么确定,不是我伤害了她?”执子一听他提不二,立刻转移了话题。   “哼!你虽然人不怎么华丽,可绝对不屑做这么不华丽的事。”   迹部冷哼了一声,适时的结束了话题。他接过忍足递来的手帕,也不顾血弄脏他的手和衣服,竟然亲自动手给执子清理起了伤口。只是动作并不娴熟,痛的执子呲牙咧嘴,想抗议两句,却被他大爷那张吃人的脸给堵了回去。   忍足心疼的要命,可刚一伸手就被迹部一巴掌打开了。执子撇了撇嘴,得,公报私仇呢。不过,心里却暖暖的,无条件的信任,这就是亲人吧……   还好执子的伤口并不深,只是刚才争夺时,挤压伤口出了不少的血,擦干后便不再流了。她举起手打量着迹部的包扎手法,嘴角的那抹不满在对方凌厉的目光下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嘻皮笑脸的说了声谢谢,她再次将目光移向了空无一人的门口,没想到自己竟然让一个小丫头占了先机,还真是有够丢人的。   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,她转头看向迹部。“景吾哥,能帮我要到一份樱井和莎的真实验血报告嘛?   “怎么?你怀疑她是说谎?”   “不,我只是想确认一下,以免真的冤枉了好人。”她不想把所有的人都往最坏处想,所以每每这时,总会在心里抱着一丝希望,希望一切都是她误解了。   ---   执子坐在窗台上,风吹动着她的三千愁绪,也吹动了屋角的招魂铃。可这悦耳的铃声,并没有招回她的灵魂,反而带着它越走越远。   她捏着手中的信,显得犹豫不定,不知道要如何决择。   执子师兄的信写的很简单,主要内容都是简介他铜铃的得来不易,另外还有一个他要来日本留学的消息。没想到他们学校,竟然是立海大的海外联谊校,而他意外的得到了一个交流生的名额,等这边高中开学后,他就要正式的来日本上学了。   这对于执子来说,是一个很好的消息的,可她却并没有因此高兴上几分。令她为难的,是另一封信。   那是张真人写的,信上除了批判执子抛弃道教,信奉佛教的不耻行为外,还说了一个很重要的事。张真人在一次清理旧物时,意外的发现了一本先贤旧书,里面记载了许多灵异离奇的事件,其中就有关于执子这种灵魂附体的。所以,他想起了执子。   这封信大体的意思,是让她将当时的情形详细的介绍一下,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,如果有必要,还需要她再回一次中国。   看了这封信后,执子总在想,人生是不是总会这样,充港了戏剧性。当你既定这是一场梦的时候,它无处无刻不在向你证明,这是真实存在的。而当你历经所有,相信了这些真实后,它却无情的将你从梦中惊醒。庄周梦蝶,蝶梦庄周,也许这就是人生的轮回。 ☆、天外飞仙   清脆的铃声将执子带回了现实,灵子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阳台,正与脖子上的那只铜铃奋战着。它似乎很不喜欢这只动一下就会响的奇怪物体,时不时的回给执子几个怨恨的眼神。看着它抓狂发疯的样子,执子突然笑了起来。   就像灵子反抗不了她的安排一样,她也反抗不了命运的安排,如果一切早已注定,那么她便逆来顺受,泰然处之。这是懦弱嘛?她问自己。不,不是。她只是厌烦了,不想再去抗争了。   跳下窗户,执子随手拉上了窗帘,被遮挡后的月光洒在了桌上,那张当天就取回的报告单显得更加的凄凉。她走上前抚着结论处的一串字,无声的叹了口气,将那张报告折起来,压在了一堆书的最低下。   未明显数据表明此病人为白血病。   她不想告诉不二,她相信以不二的敏感,他绝对不会不知道,既然他选择了逃避,她又何必非揪着不放呢。事实,其实很多时候,都是一个很残忍的东西,它剥光你的所有伪装和保护,让你不得不去面对人性的残酷。   不二是一个很聪明的人,然而就是因为他的太过聪明,才让他变得如何的痛苦。从一开始,他也许就预知了结局,而他所做的一切,也许仅仅只是为了守护住那颗看起来很强大,却无比脆弱的心。此时此刻,执子伤心的不是不二对她的这种态度,而是他最终不得不面对现实时的那种痛心。   爱一个人,就是这样吧。从来不顾自己是否受伤,只喜欢他能幸福快乐。他笑时,你的世界春暖花开,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和希望;而他沉默难过时,你却比他更伤心,他的每一次颦眉、每一声叹息,都将成为你内心深处,化不去的哀伤。   不管命运给了我们多少不公,日子总还要过下去,而且要让自己看起来很快乐的过下去。   可执子却发现,连这一点她都做不到了。此刻他大爷正占据着整个沙发,笑的光芒万丈,那张自恋到极致的脸,让她差点压抑不住想揍他的冲动。  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,结果自然是让执子大失所望。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却还是落了下乘,虽然分数差的微乎其微,可她屈居迹部之下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,这不,他大爷来安慰她了。   “咳!所以说,本大爷的华丽,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达到的。你回日本的时间短,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。”   “赢了虽然不见得是件值得高兴的事,可我接受不了的是竟然能输给你,真是太可恶了。”作为天朝考试机器之称的应试教育人才……之一,竟然会输给一个忙的连学习都没时间的人,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耻大辱。   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,啊昂?能败在本大爷的手下,这是你的荣幸……”   荣幸?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。执子白了他一眼,继续小声嘟囔着。“就冲你这自大的样子,我也要把你拉下马,非让你哭都不知道要怎么哭不可!”   一旁看好戏的忍足,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,尽管被他迅速的掩盖了起来,可仍是被这位尾巴已经上了天的大爷发现了。“忍足侑士!给我饶场地跑100圈。竟敢嘲笑本大爷,你这个不华丽的男人!!”   ---   樱井事件后,迹部对学校的来访人员监察的更加严格,忍足更是形影不离,执子感觉自己像一个重刑犯人一般,失去了自由。  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,她就算心存不满,也只能欣然接受。为了安他们的心,她教室、社团、图书馆三点一线,偶尔有意外,也会提前告诉两人,尽最大努力的配合好他们的工作。   那天的事,他们统一了口供,只说是执子不小心被雕刻刀划伤了。手冢听了后,眉头紧皱却什么也没有说,执子知道,他并不相信这个理由,因为伤口并不是整齐划一的。他的不发表意见,对执子来说,却是莫大的安慰。   而她与不二却不温不火,虽然没有为这件事而僵持,却也没轻松到哪里。表面上,似乎两人只是比平时客气了一些而已,不二依旧会眯笑着跟她打招呼,可执子却明白,这眯笑就是他的表示。   他,在疏远她。   “执子,快来帮忙……”织田津香一手扯着衣服,一手扶着发髻显得有些狼狈。   执子醒过神,急忙跑了过去,将她的发髻整理好后,又打理起了她的衣服。   织田扯了扯整理好的衣服,还是有些犹豫。“执子,这样会不会太露骨了,真的合适嘛?”   “合适,怎么会不合适。你们美的真像一群仙女,就是怕一会儿跳起来会冷。”为了能演出飞天的感觉,舞台上不但用上了干冰和固定脚架,还加装了风箱。已经是11月的天气,被风箱吹下这近十分钟来,执子还真担心她们会受不了。   “没事的,我好兴奋啊,执子!”山口百绘兴奋的小脸都红了起来,今天的这身衣服,让她那张满是江南韵味的脸更加的出神。   化妆、盘发、整理衣服,一群人忙的团团转。那些化好妆的女生们,都扎成一堆相互拍照,也兴奋的不成样子,执子艳羡的看着他们,仿佛也回到了年少的时光。   一个男声引起了女生们的慌乱,执子在惊叫声中,将来人推了出去。“女更衣室,你一个大男人往这里钻什么?”   “我已经敲了半天门了。”忍足侑士一边解释,一边向门内张望着。   “咳!说,到底什么事?”   “舞台已经布置好了,你们可以出场了,现在就去后台吧。”   忍足扶了扶眼镜,交待完后,眼神又飘了进去。执子将他打发走后,回身关上门,看着满屋子的少女,也是一脸的激动。“仙子们,该你们下凡人间了!”   为加强效果,整个会场都拉上了窗帘,四周一片昏暗。这时舞台中央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,朦胧间,那朵盛开的莲花中间,浮现出了7位手持不同乐器姿态各异的仙女。   中国古典的宫廷乐自远而近传来,唤醒了沉睡中的天外飞仙。 ☆、要回青学   随着音乐的起伏,舞台上的仙女们动作也多了起来,半倾半斜无风自动,烟雾缭绕间仿若天女下凡人间。敦煌飞天,敦煌艺术的标志,自从看过这个舞蹈后,执子总感觉,这才是中国女人的唯美。   场下一政寂静,连其他各校的学生也摒住了呼吸,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惊扰到这群九天之外的仙子。   执子悄悄的拉开帷幕的一角,从舞台上观察起了观众席。樱井依偎在不二的身旁边,认真的看着台上的表演,不二也一瞬不瞬的盯着台上的人,冰蓝色的眼瞳中只能看到闪烁的光。   这是执子的杰作!虽然没有人告诉他,可他似乎既定了这个结果。在他的心中,这个少女也像她们一样,是天外来客,如果近,却又如此遥不可及。如果曾经的经历是真的,为什么她还是会如此的平静?她,还会为他伤心痛哭嘛?  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,将执子拉了回来。她这才发现,台上的女孩们又定格在了莲花池上,幕布正在缓缓落下,而台下的观众都激动的站了起来。   很好,果然一鸣惊人!   退下场的众人立刻换了一副表情,纷纷雀跃的奔向了执子,又跳又叫。连一向跟她不和的田中雅美,都压抑不住兴奋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。执子笑着回应着她们,亦是一脸的激动。   “执子,谢谢你。”织田津香走上前拉起了她的手,说的彼为动情。   执子红着眼眶给了她一个拥抱。“这是我应该做的,恭喜你,织田学姐!”   “津香,以后就叫我津香吧,执子。”   后台很快便被人围了起来,冲进来的同学们,趁这群仙女还没卸装,纷纷拉着她们拍照。这群女生们兴奋的配合着,完全忘了脚下被固定角铁勒的已经泌出了血丝。   看着这越来越拥挤的后台,执子悄悄的退了出去。   迎头,似乎是一抹熟悉的颜色将执子挡住,她突然莫名的激动了起来,追寻着这抹颜色想在里面找到些什么。可她看到的,却是不二依旧眯笑的脸。“恭喜你,执子。”   “谢谢。”是她想多了吧,一定是这样。   “周助,快到这边来……”樱井的声音适时的响起,不二笑了笑转身离去。   看着这个少年越来越远去的背影,执子感觉到了一股落寞,一股凄凉。不二,既然这是你做的选择,为什么你又要在我面前有这样的表现呢?   “我们走吧……”   一只大手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肩头,让她有了一丝温暖,她笑着挽起他的胳膊,将头靠在了他的身上。“是。谢谢你,哥哥。”   还好,还有你在。   舞蹈社因这一鸣惊人,终于走上了正规,他们很顺利的得到了一位著名的古典舞导师。忍足和织田都十分的欣慰,他们也终于可以将社团交出去了。   一切又恢复了平常,执子也一如往常。是的,一如往常的在古典舞上发挥着她的蠢才,连一向对她很有耐心的忍足,也不忍再看她跳的舞了。   如果非要说有些不同,那就是执子除了学校的三点一线,放学后又有了新的去处。在迹部的帮助下,她的小店终于开张了,礼品、人偶、中国风日本风,各色各样。她还坚持聘请中国留学生,售卖他们的艺术手工品。   小店刚刚开张,生意却很红火,当然这背后不乏迹部的影子,执子虽然心有不愿,可也只能劝自己坦然接受。以前的她太过孤立了,对朋友掏心掏肺,总是会尽量大的可能去帮助,而遇到自己的问题时,她却从不接受别人的帮助。这举动让她失去了许多朋友,后来,她才慢慢的明白,拒绝帮助也是拒绝朋友的一种表现。   她不想失去迹部和忍足,自然只能劝自己,试着去改变这种想法,接受别人善良的帮助。   忙碌的日子,总是会让时间过的飞快,转眼便进入了12月。执子在冰帝的学习生活,也将随着寒假的到来而结束。这本应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,她终于可以回到青学,陪手冢过完最后的国中生活,如果换成不久前的她,肯定会兴奋的合不拢嘴。可现在,她却并不轻松,反而更加的纠结,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的住,那两人在眼前的亲密。   唯一值得一提的,是期末考试的成绩。执子终于成功的击败了迹部,成为了三年级的第一,如愿的拿到了丰厚的奖学金。她这个所谓的“天才”没有因些而高兴多少,反而是屈居人下的迹部开心的不行了,就跟他打败了长久以来的宿敌一般,让执子有些莫名其妙。   之后的几天,迹部总会拉着她去高中部参观,似乎很想让她继续在冰帝学习下去,而学校方面似乎也有了这个倾向。执子也开始有了动摇,可骨子里,她仍觉得青学才是她的归宿,更何况春假不远了,手冢离开日本的日子也不远了。   当她委婉的向迹部表达这个意思的时候,这位大爷却无论如何也不淡定了。   “你是说,你还要回青学,啊昂?都这种时候了,你难道还奢望不二会回心转意?”迹部端坐在沙发的正中手扶前额,税利的眼神似要将执子穿透。   执子突然感觉,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中一般,连心跳都漏了几拍。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才让自己说出口的话变得平淡。“我……并不是为了不二。春天开始,哥哥就要去德国了,从我醒来开始,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。我只是想在他离开前,陪在他身边多一些而已。”   “舍不得,啊昂?我也是你的哥哥,你为什么就不能待在我的身边多一些?!”   这不废话嘛?她又不是真的姓迹部。执子白了他一眼,嘴巴张了张,还没等说什么。迹部却突然伸手一拦站起了身。“算了,你还是不要再说了。不然,本大爷非让你气死不可,走了桦地!”  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   桦地轻声应下,向执子行了个礼,便追上了那个身影。   执子愣了愣,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。   可那脚步声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,她迟疑的抬起头,看到的却是迹部异于平时的后影。阳光就这样洒在了上面,让他的后背变得宽厚温暖。   “如果……在青学过的不开心,就回冰帝。……有我在,这里就是你的家……”   一滴眼从执子的眼角涌出,滑向了颤抖的嘴角,滚烫滚烫。   第一次,她听到迹部用了“我”这个字来表达自己,第一次,她感觉到被一个人守护是这样的幸福。 ☆、移民?   忍足将执子送至家门时,恰巧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手冢。   因为面瘫和扑克脸的问题,忍足对手冢的态度一直很差,而屡受冷脸的手冢,对忍足也有了几丝的不待见,两人的关系远没有看起来的这么平静。执子便自作主张,留忍足一起吃个晚饭,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,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的。   可房门刚刚打开,就被一连串的惊叫加拥抱吓的呆立原地,这还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啊。执子傻傻的看着爸爸妈妈激动的表情,又看了看手冢那隐忍到极限的下,仍不断抽搐的嘴角,突然毫无预兆的大笑了起来。手冢猛的回头瞪了她一眼,可她却因为哥哥越来越深的眉头,笑得越发不可收拾,甚至连眼泪都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。   忍足扶着站立不稳的执子,温和有礼的做起了自我介绍。   听说,这位很绅士的男生,是冰帝学园担任不二周助职位的人后,手冢彩菜的动作越发热情了起来。含笑看向忍足的眼中,多了几丝挑剔与比较,执子不用看都明白,自己的妈妈想到了什么。她一边不要自抑的大笑着,一边向上指了指,示意自己要换一下衣服。   仍下众人,执子走进房间半掩上了门,那状若疯癫的笑戛然而止,只余下满脸的泪水。其实她并不想笑,她只是想掩饰一下自己掉下的眼泪,可她真的变得这么脆弱了嘛?只是一个小小的笑容,都可以轻易的将眼泪震落。   看着桌上那个把玩的越发圆润的小陶人,执子捧在手心,又一次倦缩在了床上。   不二周助,是你让我变得如此软弱了嘛?   ---   “听说和莎表姐要订婚了,我好羡慕啊。什么时候,我也可以得到心仪的人啊……”田中的话中不难听出那份向往。   一个女生随即响起。“你是说樱井嘛?我也好羡慕。听说对方和她是青梅竹马,是这样嘛?”   “是啊,上次他来过学校的,就是我表姐被那个贱人割伤的那次。这次春节,姨妈一家就要来东京,商谈订婚的事情了。”   “啊啊,我记得。好帅啊,听说他还是青学的‘天才’,网球打的非常好。他不是一直和手冢走的很近嘛?这次要和你表姐订婚,手冢同学不是要哭死了嘛?哈哈哈……”   ---   是啊,哭死,她这次真要哭死了。   原来不二并不相信她,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。原来,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。   深深的将头埋进了膝盖,执子一遍遍的问着自己。那份既定的自信,究竟是谁给她的?就因为那颗同样位置的红痣?就因为梦中孟婆所说的话?她还真是傻到家了。   轻轻的敲门声后,一个脚步声慢慢的靠了过来。执子自然的站起身,借放下陶人的机会擦干了眼泪,笑着说道:“哥哥,先替我招呼一下侑士,我马上就去……”   厨房两字还没说完,就被来人拥进了怀抱,执子有些吃惊,手冢最近怎么变得这么感性了,她手环上那个怀抱,轻声的笑了起来。   “哥哥……”   刚喊出声,执子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,轻轻把那人推了出去。手冢的身上有清新的香水味,可这个怀抱没有。“不,是侑士。怎么?你这是被景吾哥嫌弃了嘛?竟然要抱着个女人寻求起安慰来了。”   忍足掩盖住自己未收起的情感,笑的很无奈。“执子,原来,你对自己也这样没心没肺啊……”   “说什么呢?走吧,今天可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,晚了,可就没你吃的了……”   ---   饭桌上,当手冢彩菜第N次打开话匣询问忍足时,执子终于忍受不住了。人家的祖上三代,她刚刚问完,现在又开始关心两人的学校生活。“妈妈,似乎我才是你的女儿。你刚回来,不关心一下我就算了,可你这样关心我的同学,真的合适嘛?”   手冢彩菜将目光从忍足的身上收回,有些不满。“唉……都说女大不中留。执子,这就开始替别人说话了。爸爸,看样子,我们要早点把执子嫁出去了。”   说完,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忍足,手冢也抬起头,目光带着审视的看向了他。忍足的脸上一红,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,这顿饭吃的无比的煎熬。   “再早也还要等上十年,您的女儿还没长大呢,不要想太多。”执子撇了撇嘴,回道。   “哎呀!这是我的疏忽。执子一直在中国,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情。我们国家的法定结婚年龄,男生要等到十八岁成年,女生只要十六岁就可以。似乎执子已经十四岁了哦。”   什么?!十八岁?似乎不二再过二三个月就满十五了,原来田中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。执子总以为谈婚论嫁离他们太远太远,她总以为不二还太小,她只需要失去他年,可以慢慢的等他长大。可他离十八岁只有三年,她竟然连等的机会都没有了……   “执子,你怎么了?”   手冢盯着掉落在桌子上的一片菜,虽然眉头紧皱,语气却透着关切之情。“不要大意啊……”   执子醒过神,发现大家都在看她,急忙收拾好掉落的饭菜,干笑了起来。“那个……没什么,只是突然想起,爷爷这次怎么没回来,是身体不好嘛?”   “这倒没有。爷爷的身体好的很,现在每天都在公园教朋友打太极,似乎心情也好得很。”   手冢国晴接过了话,边说边无奈的摇起了头。“他只是不想打断课业。而且也没有必要飞来飞去了,我想等你和哥哥毕业后,一起移民去德国定居,爷爷也是同意了的。”   “移民?太……太突然了点吧,是吧哥哥?”执子差点惊掉了下巴,不太确定的看向手冢。   手冢扶了扶眼镜,轻轻的点了点头。“啊,其实生日那天就想告诉你的,但是由爸爸妈妈来告诉你似乎更好。而且,你现在应该会愿意去的。”   现在应该愿意……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,却一直保持着沉默,这是多么长情的守护。   “所以,执子的时间不多了,要好好跟朋友告别,最重要的是赶快做决定哦……”   决定?还需要决定嘛……   送走了忍足,执子坐到了自己的桌前,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回那封信了。   如果永远都没有机会了,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?虽然回去有可能会孤独一生,可至少不必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。 ☆、春节   冰帝学园的恳亲会,在很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,因为与青学不是同一天,执子的家人也来参加了这次活动。   也许是出于迹部的授意,校长亲自接待了这一家人,很热心的做起了介绍,似乎执子能留在这个上学是他们莫大我光荣一般。手冢国晴和手冢彩菜都有了些许动摇,迹部景吾和执子的关系,他们多少是知道一些的,更何况手冢国晴能发展到现在,也全靠迹部这个大靠山。   执子并没有化费太多力气,便说服了他们将她留大日本,可却费了很多时间,才让家长同意她不去冰帝。当然,青学她也是待不下去的。即不想离开东京,又不能选择青学和冰帝,还要比较好的学校,似乎就只有立海大这一所学校了。   其实执子也是有私心的,第一是可以就近给真田上课,第二当然是能和她的师兄一起上学了。   除了迹部外,似乎其他人的反对声并不是很强烈。可迹部就算再反对,也抵不到执子的强势,只好另想办法,曲线救国了。   寒假前,执子等人迎来了学校的另一项重要活动,那就是滑雪。于是,忍足又发现了一个天才的致命弱点,执子竟然不会滑雪。   滑雪,在中国也算是个费钱的娱乐项目,对于怕冷又运动不协调的执子来说,还是不碰的好。然而,被忍足带了两节课后,她却突然喜欢上了这个运动,从此便缠上了忍足。   一连几节课,忍足都没有机会好好的大玩一场,他耐着性子一遍遍的教导着执子。还好,这项运动并不像舞蹈那样,追求身体的柔韧性,只需要协调身体的平衡就好。可即便这样,执子也用了很长时间。   几节课下来,她也只是学会了基本的动作而已,勉勉强强能在小缓坡上滑行。这是她除了书和舞蹈外,在冰帝得到的另一项好处。   等执子慢慢的能单独滑行时,她在冰帝的生活也正式的宣告结束了。   寒假对于不需要参加任何活动的执子来说,依然不轻松。春节临近,小店的生意似乎也更加红火了起来,她几乎天天都泡在那里。   日本人不太喜欢中国人,却对中国的文化非常感兴趣。那些中国留学生自由发挥的中国特色作品,虽不及名家之笔,却也胜在另具特色,深受日本人的喜爱。连执子都忍不住私藏了几件。   不过还好,日本的春节是新历的1月1日至3日,而非中国的农历一月。所以许多的中国留学生,都会选择在回国前打几分零工,执子小店因为只招收中国人,成为了留学生的首选。   其实,日本也有所谓的“唐人街”,那里也会有许多中国特色商品,想体验浓厚的中国年味,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会选择去那里。可它在神奈川的横滨中街,离东京不算远,可也不算近,所以执子的小店就有了更大的优势。   忙不过来时,手冢一家和青学的众位都会来帮助,有时还会看到别学校的学生。他们大多数都和执子签了协议,为了让自己的零花钱变得更多,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宣传自己的人型玩偶了。   新年第一天,早餐非常的丰盛,除了吃一些传统的和式食物外,竟然的还有一碗屠苏酒。   日本的很多传统源自中国,因为文化的匮乏,他们将这些学来的东西加以改善,变成了自有的。反而是那些起源地,慢慢的遗忘了这些传统文化,更有甚者还以为是他们国家偷盗了日本的。   执子端起那杯久违的清香,一时有些失神,她很想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握住她的手,严肃的告诉她:执子不能喝,以后都不许喝!可直到她昂头饮尽,都没有再等到那个能阻止她的人。  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,可时间并没有让两个人越走越近,反而渐行渐远。   “执子,昨天除夕夜,你做了什么梦?”手冢彩菜见执子有些失神,好奇道。   这也是一个日本的传统,说出除夕梦,解说吉凶,对来年做一个预示。执子抬起头,笑了起来。“昨晚睡的很好,竟然没做梦,妈妈呢?”   梦?日有所思,夜才会有所梦吧。昨梦她梦到了什么?是那个少年吧?   她记得是不二周助出现在了梦中,可她的心却异常的平静,那一刻她甚至怀疑,自己是不是对他根本就没有动情过。她在教他太极,而后两人如往常一般坐在了一起,这熟悉的场景似乎经历过许多次,可却与之前完全不同。   执子总以为,只有不二的笑会让她的心起波澜,只有不二的声音会让她呼吸失衡,只有不二的温柔才会让她感到温暖。可当他的一切如此熟悉的出现在她面前时,她却感觉到了一丝遥远,原来两个人的心远了,就算离的再近,也感觉不到对方。   当开心的她拿着两个冰激凌回头找那个少年时,她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。不二紧张的追逐着,一把将樱井抱在了怀里,那份失去的恐惧毫不掩饰的挂在他的脸上。多么真切,多么刺眼。   执子举着两只冰激凌,突然有了一股想痛哭出声的冲动,可是她没有。即便是梦,她也没有放纵自己的感情。   这是不是也说明,她手冢执子是个冷血的女人?   是嘛?   也许……是这样的吧。   随后执子便跟在手冢身后,去给各长辈们拜年。临近中午时,手冢带着执子,赶往了龙崎老师的家。   似乎每年春节,这群正选们都要聚焦到那里,今年无疑将是三年级的最后一次团聚了。春节过后,大家很难再凑到一起了,所以龙崎老师很热情的留大家一起吃中饭。   虽然有这么多人在,樱井羞于和不二太过亲密,可执子仍是很特意的忽略两人的动作。偶尔席间目光相触,她也很自然的点点头,笑着移开。   樱井在执子面前摆足了胜利者的姿态,连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着一股炫耀,执子只当未见。   爱情,从来都不是一场战争,也没有永远的胜利者。有的,只是爱一个人的心,真心的爱不求回报,只希望他过的幸福快乐。可不知道为什么,执子总能从不二的笑中读到无奈与哀伤。   也许,是她太过敏感了吧。 ☆、天才的滑雪天赋   每年冬天,手冢一家都要去滑雪,而不二家亦是如此。   所以在这里遇到不二和樱井,执子并不奇怪,她只是没想到,在这里竟然还会遇到迹部。更没想到的是,她们所在的这个滑雪场,竟然也是迹部财团名下的。这让执子产生了一种错觉,似乎整个日本都姓了迹部。   不过愤慨归愤慨,吃大户她还是很心安理得的。总统套房、全程免费、专人陪护,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,反正他大爷有钱,不要白不要。   手冢彩菜一边笑着感谢,一边别有深意的向女儿使着眼色。手冢国晴则一脸的激动,不停的对迹部说:这怎么可以?这怎么能行?手冢国光看了一眼迹部,从容的接过钥匙,自顾自的向房间走去,似乎还是一惯的冷俊。可眼尖的执子,却把他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弧度,看了个真真切切。   滑雪场内,看着冰帝人员一个个矫健的身影,执子是羡慕不已。甚至是一直显得比较柔弱的樱井,竟然也跟上不二的节奏,从她身边一闪而过。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在冰帝练习时的那种感觉,看来理论和实践差距还真不小。一旁边的私人教练似乎也没有耐性,如果不是因为迹部的交待,执子相信,他绝对会扔下她不管的。   “喂!”   执子有些气不打一处来,她瞪着那个停在不远处抱着胳膊看好戏的人,嚷嚷着:“你准备在这里看多久?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弟?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。”   忍足失笑出声,二手轻轻一提将滑雪仗拿在手中,再一点便快速的向执子滑了过去。眼前就到她身前时,滑板微微一侧潇洒的停在了她的身前。“啊呀啊呀,还第一次见你这么厚脸皮的人,明明自己笨,偏还给找这么个理直气壮的理由。”   “太帅了!快,侑士,就教我这个,我也要像他们一样。”执子兴奋的拉着忍足的胳膊,手向一旁指着。   不远处,运动神精发达的向日,正左躲右闪很帅气的从一处高坡上滑了下去,引得高坡下一众女生欢呼尖叫。忍足撇了撇嘴,显得很是不屑,却回给了执子一个字,难!   “你什么意思?”   执子立刻变了脸,他这明显是小看她的意思。“我承认有某些方面我的确不如他们,可就凭我轮滑的基础,我相信从高坡上下来,并不会很难。”   轮滑?忍足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。他有幸见过一次执子玩轮滑,先不说技术如何,只那没有最丑只有更丑的动作,别说是看了,就是想想他都会脸红。他习惯性的抬起手,却猛的停下了动作,今天他戴的是护目镜,根本没有调整眼镜的必要。   忍足有些尴尬的收了手,清咳了一声。“咳!是啊,是啊,你是天才的嘛。”   “侑士,你话里有话啊。别说废话了,教还是不教?!”   忍足笑了笑,轻轻的应了下来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即便是此刻掐着腰怒目而视的她,都十二分的可爱,让他不由的一见她就想笑。这笑,不是可笑,而是他发自内心的快乐。   一个多小时后,忍足不得不承认,在滑雪方面,执子的天赋远高于舞蹈。虽然十分笨拙,但她终于可以从一个缓坡上顺利的滑下来了。   现在,她正尝试着从再高一点的坡上下来。   按照忍足教的步骤的要点,执子信心满满,只见她双臂一撑,姿势勉强过头的滑了下去。眼看就要滑到坡底了,兴奋的她大喊出声,只是语音未落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,如滚雪球般便到了忍足的面前。忍足紧张到了极点,三二步上前将她扶起,却见她毫发无伤坐在雪地里,大笑了起来。   “哈哈哈……,侑士,滑雪太好玩了!”   “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,”  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,向日岳人指着一头是雪的执子,正笑的前仰后合。“执子,你……你可真够笨的,哈哈哈……”   “砰!”   一个雪球不偏不移,正中向日的脸,差点将他打翻在地。他稳住身型抹了一把脸,却看到执子又捏起了一个雪球,顿时起了怒火。“你这个笨女人,粗鲁的像个男人!”   “砰!”   执子再次用雪球回答了他,只是可惜,这次并没有命中脸部。“我还就粗鲁了,你想怎样?!”   “你这女人!……”   向日就是再好脾气,也受不了这待遇,他把手中的滑雪仗一扔,三二步的就到了执子的面前。忍足头痛的叹了一口气,挡在了两人中间。“岳人,似乎去年我们并没有分出胜负,要不要今天再比一次?”   单纯的孩子,心思也比较直,这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。被忍足这么一提醒,向日完全忘了执子这码事,一边转头去做准备,一边叫嚣了起来。“忍足,今天我赢定你了!”   “是嘛?你认为向日君一定会赢?”   执子突然出声,定定的看着向日的身旁,吃惊道:“啊,你们天天都在一起啊,怪不得。什么?!你说向日从来不关心你,怎么可能……”   向日猛的就停下了脚步,他慢慢的转过头,惊恐的看着那个自言自语的少女,结巴道:“你……你在说什么?笨……笨女人……”   “我正在跟这位和你同来的女孩说你呢,她说她天天和你在一起,你却总装作看不到,真是太冷淡了。”   执子故作不明所以,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责怪。这下向日更不淡定了,他紧张的左右看了看,发现周围三四米内别说人了,连棵树的影子都没有。“哪……哪有人?你……你别乱说话啊,人吓人,会吓死人的……”   “你看不到?啊呀,”   执子紧张了起来,她拉着忍足的衣角,话都跟着颤抖了起来。“侑士,你说,她……她会不会是一个鬼啊……”   “啊!”   向日大叫一声反应相当迅速,一下就窜到了忍足的身后,他学着执子的样子,扯起了忍足的另一侧衣角。忍足再也抑制不住,嗤笑了起来。向日惊讶的看了一眼忍足,又看了看那个脸上惊恐,眼睛却满是笑意的少女,终于醒悟了过来。   “你们!……”一甩手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  执子收起了笑,拍了拍忍足道:“侑士,你去吧,我自己练习就好。难得出来一次,总要玩的尽兴一点。”   “好,那你自己多加小心。”   “知道了。” ☆、不二,真是你的嘛?   执子又练了几遍,感觉自己掌握的差不多了,周围也没有阻止她的人,便大胆的向滑雪场的最高坡进发了。   站在高高的坡顶时,远处的太阳正慢慢的落下了山,那抹金黄映在雪上,反射出了如黄金般的光泽。果然,高处的风景会更美啊。执子赞叹了一声,摆好姿势,双手用力一撑,半俯着身子便冲了下去。   风驰电掣,这才是真正的速度与激情,执子兴奋的大叫了起来。   这时,她感觉脚下似乎被什么挡了一下,滑板立刻偏了方向,歪向了高坡的侧面。侧面是坡度更加的陡峭,更可怕的是坡的下半部分,是成片的茂密松树林,这要一下冲进去,后果不敢想像。   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执子的大脑一片空白,她犯了所有新手都容易犯的错误。不但没有刹车减速,更没有及时的呼救。等她想起这些的时候,人已经滑进了那片树林,躲避树木还来不及呢,哪还有时间再顾这些。   完全是凭着本能,执子侥幸的躲过了那些树木,可身上却被树枝划破了好多口子。终于,在冲进去几百米后,她被露出地面的一截树根拌倒,抱着头滚出几米后,停了下来。   谢天谢地!   执子大松了一口气,暗暗庆幸终于停了下来。她趴在地上看了看,这里根本就看不到那个高坡,周围全是一片高耸的树木,不远处还散落着滑雪板和滑雪仗。她坐起身摸了摸身上,还好带着手机,可七手八脚的拿出来一看,竟然一点儿信号都没有。   沮丧的刚将手机重新收好,脚裸处便传来了钻心的痛,执子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的狼狈。身上的外套变条状了不说,左脚的鞋还留在不远处的滑板上,脚裸的旧伤处红肿了起来,身上脸上多处都有火辣辣的感觉。她苦笑了两声,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滑板前,拆下鞋子穿上,又捡起一旁的滑雪仗,蹒跚的沿着滑痕向来时的路走去。   林子里的雪因为从未有人来过,显得异常的松软,走起来格外的耗费力气,还没走出多远执子便大汗淋漓。远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山,四周一片昏暗,远处隐约能看到亮起的灯光,但对于执子来说,它就像这偶尔露出的星光一般遥不可及。   北海道的风景一直被众人称赞,可此时的执子却没有心思去欣赏,她只知道如果不能及时回去,等身上的汗冷下来时,她就会被冻僵。两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,执子像一具行尸走肉,已经没有了意识,只是机械性的向前走着。   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,连滑痕也看不清楚了,执子拿出手机,借着它发出的微弱光芒,继续前进着。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,又是不是告诉了迹部,相信以迹部的能力,应该很快就能看到她吧。   风进了树林,周围开始有了奇怪的声音,执子的体力已经下降到了极点,视线开始模糊,身体也不可自抑的颤抖了起来。她警惕的看向四周,心想可千万别出来什么野兽,不然她可就真的交待在这了。   突然,她听清了这个声音,那是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的,由远而近,似乎正向她这个方向飞来。执子一下兴奋了起来,她把滑雪仗一扔,也不管脚上传来的钻心痛疼,一边挥舞着双手大喊着,一边向前面的空旷处跑去。   轰鸣声似乎就在头顶,可执子却一脚踏在雪坑里,扑倒在地。探照灯的光束,就这样从她身前不足20厘米的地方扫过,而后直升机一掠而过,声音越来越远了。就在这时,那只同样摔在雪地的手机,发出了一阵提示音直接关机了。   执子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失落,她将头埋进雪中,发了疯的痛哭起来。   连这唯一的光都不愿意陪着她了,她就这么让人讨厌嘛?一个个恨不得都离开她。什么前世的梦,什么做了记号的人,全都是骗人的。他此刻就要娶别的女人了,难道她被莫名其妙的送到这里,就是为了祝福他和别人幸福嘛?   她不要!   如果让她活下来拥有第二次生命,是为了这些的话,那么她宁可当时就被雷劈死。   ---   幸村精市看了看周围,眉头又紧了紧。这丫头到底能去哪里?再找不到她,就会有麻烦了。   虽然他相信以她的能力,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,可不知道为什么,总有一股不好的感觉萦绕着他。让他想去突破,却又害怕面对。  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,幸村刚想继续向前,却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。他侧耳仔细的辩认了一下,随即脸上便挂上了笑容,摇了摇头向那个方向走去。   ---   “执子?……”   一声迟疑的轻唤,让执子猛的顿下了哭声。她急忙坐起身擦了两把眼泪,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,只一眼,眼泪便又流了下来。“不二?不二!真的是你……”   不二皱了皱眉不由的紧张了起来,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伤心。三步并做二步,他还没等走到执子身前,便被她一把抱住,随即肩头一沉,又传来了她痛哭的声音。“真的是你嘛?真的是嘛?我以为……我以为,再也看不到你……你们了……”   “是我,不要怕。我在,没事了……”不二的心被揪了起来,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,一边柔身安慰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。   不管发生什么,似乎只有这个怀抱才会给执子十足的安全感,她抱着这个少年,心竟然奇迹般的又一次平静了下来。醒过神来后,执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了他。   “对不起,我失礼了。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其他人呢?大家都知道了嘛?”   不二苦笑了一声,一边从身上取下探照灯向天空打着信号,一边轻声的回答。“手冢他们找别的路了,迹部和忍足在直升机上。我是问过滑雪场的工作人员,说最后看到你时,是在二号坡。我仔细的看过现场,只有一条痕迹是伸向这边树林的,便试着找找看,没想到你真在这里。”  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,神情复杂的看了执子一眼,继续说道:“忍足,是每一个发现你不见的,第一时间便通知的迹部。他……似乎很担心你……” ☆、做陌路人   “他如果不担心我,迹部会杀了他的。”执子苦笑了一声。   不二也笑了笑,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他扶起执子关切道:“还能走嘛?有没有哪里受了伤?”   “啊!”   刚站起身,执子便痛呼出声,全身颤抖了起来。“脚裸肿了,其它都是皮外伤。”   “坐下,我看看。”   不二扶她坐在一棵树下,一边小心翼翼的在她的脚裸处拿捏,一边轻声询问着痛不痛。一连捏了几处,执子都摇头表示不痕,他这才大松了一口气,看样子并没有伤到骨头。随即掏了一下口袋,将手又重新递到了她的面前。   “给……”他轻声道。   执子抬头,看到的是熟悉的修长白皙间,正躺着一颗糖果。一时竟有些喜出望外。原来他没有忘,原来他一直都有带在身上。“不二,你……你一直都带在身上嘛?”   “啊,因为和莎喜欢吃。上来吧。”不二背过身去低下了头,仿佛刚才说的是很无关紧要的一件事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的回答是多么的残忍。   是啊,连最后的幻想也不给一点点,执子自嘲的笑了。如果曾经做过的一切,都是因为那个女孩,那么他现在已经得到了,为什么还要来找她?似乎,她和这个少年,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。   “这样不太好吧,如果被……看到,会误会……”   “你的脚裸受了伤,不能走路,所以只能这样,不是嘛?”不二似乎有些不悦,竟然很直接的打断了执子的犹豫。语气坚定的,让她无法拒绝。   真的是只能这样嘛?她不知道,可却还是顺从的爬上了这个少年的背。   也许是糖起了作用,执子感觉身上开始有了力气,也感觉暖和了许多。她盯着不二的后背,突然感觉这个看起来不太宽广的肩膀,并没有想像中的瘦弱,反而很有依靠和安全感。她紧了紧环住不二脖子的双手,似乎仍抱着一丝希望。“那个不二,你……真的很喜欢樱井嘛?”   “为什么要这样问?”不二奇怪的反问,却没有停下脚步。   探照灯扫向前方,不远处就有一片不小的空地,走到哪里,直升机就很容易看到他们了。执子似乎已经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,只是还有些远。   “没什么,只是听说……”   执子咬了咬牙,感觉那几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,她深吸了一口气,笑了起来。“只是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,关系非常的好,所以有些好奇。”   “恩,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。”不二不知想到了什么,突然轻笑了两声。   可这两声轻笑,却把执子的心揪了起来,这话是多么的熟悉啊。他也曾在聂云的面前说过,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,可这话还在耳边没有散去,人却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了。   一滴泪缓缓而下,却又迅速的让执子来不及擦干,就这样任由它,直直的掉进了不二的领口。不二猛脊背一僵,整个人停在了哪里,他不敢置信的睁开了眼睛,死死的盯着前方的一片黑暗。难道……她听说了?   “执子,你……哭了……”   “不不,不是。是雪化了。我没有哭,我只是为樱井感到高兴,我只是希望你和她永远幸福。”执子摇着头,拼命的笑着。   有人说爱是自私的,可执子想说,爱应该是博大的。爱一个人,就应该爱上他的全部,也包括他所爱的女人。所以,是的,她是真心的希望他是幸福的,快乐的,一定要幸福快乐!  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,不二什么也没有再说,他几步走到那片空地,将执子放在了一处干净的雪地上后,又向天空打起了信号。似乎是确认了位置,回旋的风立刻在两人的头顶吹起,吹乱了执子的头发,却吹醒了她的心。   一架软梯从飞机上垂了下来,不二扶着执子踩了上去,将她夹在自己和软梯的中间。软梯缓缓上升,执子低头看着下面的树林,心里更多的却是不舍。   从此,她就要和不二做陌路人了嘛?为什么,她还是心有不甘。一切,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嘛?   ---   人刚被拉上飞机,迹部的咆哮便响了起来,从逞能非要单独滑开始,将执子骂的好像毫无用处一般。可飞机上的三个人,却完全当他不存在,各干各的。   不二半眯着眼睛,向忍足交待完执子的伤势后,便转头看向了窗外。忍足则认真的给执子做起了检查,简单处理着明显露在外面的伤。执子则抱着毯子,半上了眼睛。汗已经冷透,身子似乎越发的沉重了起来,而那该死的螺旋桨发出的声间,更是让她头痛欲裂。直到那声音停止,她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。   直升机停在了酒店前的一片空地上,不远处手冢彩菜和手冢国晴正一脸紧张的跑了过来,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众相熟的面孔。除了樱井和莎,大家都是一脸的喜色。   不二从一旁跳下了直升机,伸手准备将执子扶下来,可执子却将目光移向了从另一边下去的忍足。“侑士,我脚裸还是不敢动,你扶我一下吧。”   忍足点了点头,抬腿再次登上飞机,一把将执子抱了下来。   执子惊叫了一声,而后拼命的挣扎了起来。“侑士,你干嘛?!我自己能走,快放我下来。”   而忍足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,执子越挣扎,他抱的越紧。   迹部有些看不过眼,伸手将执子接了过来。“这样,你总没有意见了吧,啊昂?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明明没有学好,偏这这么能逞能。这次,算是给你个教训,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这样!”   “哼,谁说我没意见的?我有意见!快放我下来,不然我就去我哥那告你黑状,让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他!”   这话似乎踩到了迹部的痛点,他双手一用力,用牙缝里露出了几个字。“小丫头,不想你父母担心,你最好给本大爷放老实点!嘴也是!”   执子刚想反击,手冢彩菜已经扑了上来,她抓着执子的手,激动的语无伦次。   “执子,你没事吧?你看看我,我是妈妈,还记得嘛?”   执子无奈的苦笑,似乎每次出事,她总要问上这么一句,生怕她再失忆。“没事的妈妈,我当然记得你,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。”   手冢彩菜这才大松了一口气,数落了几句执子不是,这才想起还抱着女儿的人。急忙和手冢国晴一起,又是感谢又是道歉,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。   手冢国光赶回来时,执子已经吃下药睡了过去。他轻轻的打开她的房门,站在门口看了许久,才面无表情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 ☆、天才不止一个   执子再次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经偏西,她有些吃惊,自己竟然睡了近一天一夜。可即便是睡了这么长的时间,她仍是全身的酸痛,硬挺着身子挨个房间去敲门,却发现大家都不在。   她顿时有了一股失落感,这些人太没良心了,竟然把她这个重病号单独扔在了酒店里。可气归气,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的她,还是解决温饱问题最重要。   无精打采的来到大厅,却竟然的看到了忍足,他坐在落地的窗户旁,正认识的看着执子送套的那套小说。严肃冷俊的表情,怎么看都像手冢,执子嘿嘿的笑了笑便靠了上去。   “嗨,这位帅哥,你是一个人嘛?不介意我坐这里吧?”   忍足抬头看了她一眼,却什么也没有说,低下头继续看着书。执子撇了撇嘴,心道真能装,年纪不大谱倒真不小。可腹诽归腹诽,该做的她也没停,拉开椅子坐下后,她双手撑着下巴,继续说自己的。“喂!今天再教教我吧,昨天不是被绊了一下,我绝对会顺利滑下那个坡的。”   “想都别想,就是因为你昨天的表现,我被迹部惩罚看管你一整天。”忍足白了她一眼,继续翻着手上的书,完全当她不存在。   执子叹了口气,看向了窗外。因为温差的原因,酒店的落地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水气,给窗外的满天莹白,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。都说北海道很美,她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,四处看看?   “侑士啊,听说札幌的面很出名,是不是离这儿不远啊?”忍足没有动。   “侑士啊,听说回转寿司也很不错啊。对了对了,还有那个什么什么饼干。”忍足皱了皱眉,却仍是没有动。   “侑士啊,在中国时很多人都问我,北海道哪里最美,可我一个也说不上来。你说,我还算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国民嘛?”   “侑士啊……”   “砰!”   忍足突然合上书站了起来,他扶了扶眼镜,一双眼睛透满了杀气。执子无赖的笑了起来,外冷的人,内热的很。   “那个……我饿了。”   ---   站在那个勉强能并行二个瘦子的小巷内,执子才明白过来,原来札幌面馆并不是一个面馆的名字,而是一条街。这让她不禁有些失望,可等她尝了一口面后,更失望了。   这汤头,这劲道,完全比不上兰州拉面,看来见面还真不如闻名。   可即使不好吃,饿了一天的她也很给面子,将一整碗都吃了个干净。惹的她对面的忍足,吃惊的张大了嘴巴,半天都没回过神。   吃过饭后,她拉着忍足又跑了几个北海道的景点,兴奋的劲头顿时全无。从JR塔上俯瞰札幌大道,除了一片灯光和雪,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。   唉……她又叹了一口气,有些后悔今天的决定,还真不如窝在酒店里睡大觉了。   忍足侧头看了她一眼,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。“你……还在想不二的事?”   “嗯?”   执子无意识的应了一声,这才明白过来忍足问的是什么。“哦,不是。他要订婚又跟我没关系,只是感觉北海道的风景也就这样,有点失望而已。”   她不想说,忍足也不好再问一下,两个人沉默了起来。许久,忍足又一次开了口。   “你送我的书上,有一段话我很喜欢。‘有的时候,爱情就像影子,你永远都追不上它。可当你回头时,却发现它一直都在你的身边’。”   他侧头,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这个少女。是的,他决定了,他要好好的守护她。“我想说的是,其实这世上,天才不止不二周助一个。”   “不要再提他了!”   执子猛的瞪着他大喊了一声,忍足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,有些不知所措的移开了目光。执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,她清了清嗓子,轻声说道:“对不起,我只是……”   “没什么,你不用道歉。”忍足突然有些失落了起来。   “侑士,许多人都说,男人和女人之间不会有纯友谊。可我想说,有的,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牵绊,不是只有爱情,还有友情。我承认我很喜欢你,所以我很珍惜这份友谊,也不希望任何人破坏它。是任何人,你明白嘛,侑士?”   任何人?   忍足苦笑了起来。原来她只把他当朋友,自己所有的付出,在她看来都是友情。忍足侑士,你枉费了她送你的那些爱情小说,竟然把爱表达的这么可笑。她想将这份感情维护在友情的界面,不允许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破坏,她这是在警告你,永远都不要跨出那一步。   可是执子,你教教我,究竟怎样才能不爱那个深爱的人?   执子盯着那张越看越有味道的侧脸,两人间的点点滴滴顿时就涌了上来,这个少年不是没给过自己感动,可他的所有光辉,都被另一个比了下去。是不是因为得到的太容易,自己才会这样的不珍惜呢?拼命追寻的不属于自己,可属于自己的,却接受的不情不愿。   “侑士,其实……如果没有不二……”   “哎呀哎呀,没想到执子对我这么有信心,那么我也安心了。你总能在某些方面,将我的天才衬托的很完美,我又怎么忍心失去你这个朋友呢?”忍足打断了执子下面的话,笑的一如往常。   如果最终的结果还是如此,他宁可不要给自己任何的希望,他更不想听执子的那个如果,因为这世上没有如果。不二周助,从未消失过,以后也不会消失。   执子不得不承认,这个少年又一次感动了她,她吸了吸鼻子表情异于平常。“侑士……”   忍足突然背过身去,边走边说道:“走吧,带你去一个好地方,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北海道之美。”  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,可他不想她说出口。对不起,从来都不是一种安慰,它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狼狈不堪,他永远也不要在她的面前,露出这样的表情。   执子笑着应下,追上了那个背影,同他一起说笑着下了楼梯。   侑士,对不起。但是谢谢你! ☆、立海大高校   执子的勤劳,再一次的让这个寒假变得短暂,转眼便到了一月的上旬,三年级们迎来了国中生活的最后一个开学典礼。仍是那套不变的程序,一年三次的天学典礼,石川校长的发言竟然没有重复过一次,这让执子佩服起了校长助理的方案水平。   虽然是升学的关健时期,可学校里仍是一派悠闲的景象,执子不得不感慨,日本教育的不同。这学习的节奏永远是这么的让人心生嫉妒,要是换作天朝,她也许已经被一堆作业压倒,淹没在二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的黑暗中。   自从滑雪事件后,执子似乎更加坚定了去立海大读高中的决心,也越来越觉得这个选择的明智。可以离开青学,可以脱离迹部,可以逃避忍足,真可谓一举多得。   每年的一月,各大学校都会开设几天开放日,供升学的学生及家长参观选择。   立海大高中开放日这天,执子拉着一家人也来到了这里。虽然对于她不留在青学,手冢彩菜和手冢国晴都有些诧异,可他们还是尊重了女儿的选择。今天来,也只是陪着她看看,也安一下两人的心。   手冢似乎并不在意这些,打了声招呼便找自己感兴趣的去了,扔下苦命的执子,被两个人一左一右严密看管了起来。   立海大是百年老校,设施及师资力量虽不及冰帝的优秀,却也无可挑剔。相对于历史尚短的冰帝,立海大似乎更具优势。而立海大高中,听说这位留学回来的“天才少女”,要舍弃青学投入到他们学校的怀抱,更是兴奋异常,硬是拉着他们逛遍了整个立海大。   有了学校的保证,加上真田弦一郎这个世交朋友的孙子,似乎手冢父母没有任何的顾虑了。执子问完入学的一些程序后,便被家人打发来国中部找自己的哥哥手冢国光。   远远的,她便看到了国中部网球场边的两个身影,只是一个冷俊无笑,一个面带春风,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。真不知道手冢国光和他在一起,究竟会聊些什么?   幸村精市的眼也尖的很,从执子一出现,他便发现了她,却仍不动声色的想从手冢口中知道更多。当听说这个少女准备来立海大就读时,他的眼睛猛的一亮,那抹狡黠便一闪而逝。   这还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,他相信他会弄清楚一切,让她恢复记忆的。   “哥哥,我们可以走了。”执子似乎是有意回避幸村,还没和他打招呼便准备拉着手冢离开。   幸村笑了笑,很优雅的欠了欠身。“执子小姐,好久不见。”   目光中七分伤感,二分狡黠,还有一分执子分辨不清。自从梦中人告诉她名字开始,幸村精市的一切都成为了她逃避的噩梦,那时因为有了不二,她很拒绝这个少年。然而,一切似乎都在顺应着命运的安排,她失去了不二,却马上要来到他的面前了。   “好久不见,”   她笑着欠身回礼,尽量保持平静。“看来幸村君已经痊愈了,真是恭喜你了。”   “谢谢,听手冢说,执子小姐要来立海大读高中?”   虚伪的关心,虚伪的感谢,两个人的语气中都没有真诚的意思,却又不得不说一些没营养的话。执子目光投向网球场,见真田看了过来便向他挥了挥手,后者黑着脸压了压帽子,她却失笑出声。“是啊,百年老校的诱惑,不是一般人能抵抗得住的。怎么,幸村君不欢迎?”   “是嘛?我欢不欢迎似乎不太重要,倒是我们真田,真是麻烦执子了。”   “嗯?幸村君这是什么意思?”执子有些不明所以。幸村这说话的口气,活像一位家长正在感谢老师对自家孩子的照顾,虚的很。   “呵呵,听说之前一直往返神奈,教真田中文。”   幸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,笑得满面春风。执子有那么一瞬的失神,她在想是不是神奈川的地理原因,似乎这里的冬天一点也不寒冷,连风都是如此的轻柔温暖,像是樱花就要飘起了似的。这份如沐春风的温暖十分熟悉,熟悉到她曾经天天都看到过。是了,这个熟悉的笑容,也来自于那个叫不二周助的少年。   是不是因为两个人太过相似,执子才否定了面前的这个少年,既定梦中人是不二的?   执子自嘲的笑了起来,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,竟然会想这么多,问这么多。“呵呵,幸村君说笑了,教真田中文我有收报酬的。更何况,真田爷爷还送给我一把珍藏的宝刀村正。”   幸村听到这回答,笑意中泛起了苦涩,这不是以前的她,这根本就像另外一个人。他将目光移向了远处,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。   执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只见不远处是一片樱花树林,此刻光秃秃的树枝被雪包住,虽然没有樱花时的绚烂,却因这银妆的包裹显得分外妖娆。恩,的确是一处好风景,只是这风景与他们的对话似乎没有一点关系。   “执子真的像变了一个人,”   轻柔的声线再次的响起,幸村出神的看着远处,似乎回到了过去。“我记得那年也是这样的天气,你……”   “执子!”   一直沉默的手冢突然出声,打断了幸村下面要说的话。“我们该回去了。幸村,失陪了。”   “呵呵,手冢对我还是这样的冷淡,对执子也还是这么的爱护。”   “这是当然,”   执子挽着自家哥哥,笑意中满是幸福和骄傲。“我是哥哥唯一的妹妹,他当然要倍加宠爱了。不过幸村君,过去的已经过去了,何必非抓着不放?而且过去的一切是手冢彩英,不是我手冢执子的。那么失陪了,我们高中再见。”   说完拉着手冢便像学校的停车场走去,一直走到转角处,身后的那道目光才移开。执子再次回头,网球场外那个如百合花般的少年,依然看着那片樱花树出神,配上这满地的银白,竟有种说不出的萧瑟。   执子被这副画面牵动,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素,她急忙回过头不再看他,可内心却有了几分疑惑。   幸村精市,你在为什么而忧伤,也是因为一场梦嘛? ☆、三月三日   执子递上的交换生报告,可以说是青学历史上最详尽的,出于性格上的原因,似乎她做什么事都喜欢思考的更全面一些。石川校长对这份报告非常的满意,甚至决定以上为范本,要求所有的交换生报告都从这几个方面来描写。   可当听说执子不打算直升高中时,他却不满意了。谈话、找家长、找同学,似乎能想的办法他都做了,可这个少女的坚决却一丝未动。最后,他也只好遗憾的放弃了。   从冰帝回来后的执子,更像是变了一个人,出奇的安静了。除了上课认真了外,课间和放学后,她也积极的加入到了讨论学习的大潮中了。因为满脑子都装满了学习,她反而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了,最后一个学期到也过的很顺利。   学年期末,执子带着自己得来的年级第一,来到立海大参加了新生入学考试,并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的考上了高校。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青学的众位时,他们虽有些惊讶却也只能恭喜道贺,不二和她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,也自然理解了她的这一举动。   不二周助对于这个消息,也只是一瞬的吃惊,之后也笑着表达了祝贺。只有樱井和莎的笑是最真实的,她是真心的希望执子能远离不二周助。   虽然执子依旧坐在不二的前面,可两人却是青学诸位中说话最少的。才分开短短的几个月,竟然会在两人间产生如此大的变化,让执子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。她还记得不二对她说的那句‘去冰帝会有不错的收获’,现在看来真是一次不错的收获,他收获了爱情和幸福,而她……   ---   三月,是个春暖花开的季节,三月也有一个所有女生都要庆祝的节日。   一大早,手冢彩菜便摆上了人偶、粘糕、桃花等供奉品,而执子也被她拉着穿上了一套嫩粉的桃色和服。看着镜中的人也面若桃花,她不由的有些激动和不舍。“执子长大了,也越来越漂亮了。你这打扮今天一定会迷倒一群男人。”   “是啊是啊,我现在就去迷倒一片带回家。”执子嗤笑着拎起小包,迈着日本女人特有的小碎步,嗒嗒的下了楼。   在杏和樱乃一阵惊讶的夸赞声中,走出了家门。   今天是三月三日,日本的女儿节,又叫桃花节。每个有女孩的家长,都会在这一天摆上人偶,供奉好祭祀品。而所有的女孩,也都会穿上最漂亮的和服,三五成群的聚焦在偶人坛前,喝米酒吃糕点,庆祝这只属于她们的节日。   偶人坛前,不少女孩围坐一起,不时的传来阵阵欢声笑语,执子一边看着嬉笑的人群,一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香甜的美酒。虽然米酒的度数不算高,可是喝多了也是不行的,执子才喝了不到十杯头就有点沉了,她拍了拍微涨的小腹站起了身。   “执子,你又要去哪里?”一旁的杏紧张的问。   执子随手向厕所的方向一指,回道:“喝太多了。”  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时,天色又暗了许多,她坐在附近广场的花坛边,享受着一刻难得的安静。坐了一会儿,她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咒骂,就在她背面花坛的不远处。   “奶奶的,累死老娘了,这什么破衣服?!”   竟然是中文?!   执子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,她猛的站起身回头看去。只见一个少女两手提着和服的下摆,正大步的向一旁的休息椅走去,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若隐若现。因为不习惯木屐,她的步子显得有些滑稽。   阴暗的光线下,执子看不清她的样貌,但似乎长得并不像中国人。   思考间,那少女已经走到了椅子边,她一屁股坐了上去,脚顺势一甩,两只木屐便应声而去。“挨千刀的小日本!”   执子笑了起来,她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,遇到一个这样奇怪的少女。正准备蹲这里再多看一会儿,一个声音便在她的不远处响了起来。   “执子……”   她回头看去,只见杏正站在不远处,向她挥着手。她挥挥手表示马上过去,再看过去时,却发现那少女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穿上木屐站了起来。此刻正规矩的站着,略带好奇和不安的看着她,表现显得纯真的过了头。   执子从惊讶中回过神,露出了一个我也懂的表情,欠了欠身算是打了个招呼。对方突然笑了,微躬了躬身回了礼。执子笑了笑,却什么也没说,转身走开了。   看样子,也是个有故事的人,可这笑为什么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呢?   那少女盯着执子离去的身影有些惊讶,原本她以为她们会就这样认识,可对面的人却就这样转身离去了,似乎并不在意突然出现的她。   一阵微风轻抚过少女的和服,空气中竟带着熟悉的酒香,看来她也喝了不少。莫名的少女有了一丝的亲切感,她既定她们绝对没有见过面,可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?这种熟悉感让她想到了过去,想到了曾经。   ---   毕业典礼后,是学生们自发组织的谢师礼,为了感谢三年来老师对他们的栽培。三年级最后的大半个月,就是在不舍与憧憬中度过。   离校前一天,是学生会组织的电影会。这次依然是文艺社主办,然而面对着即将来临的高中生活,低学年的学生竟然给学长学姐们,选择了一部爱情片。据说电影的背景音乐是让久石谱写,剧情也是相关的唯美,至于电影的名字和内容,他们却全体的守口如瓶。   执子坐在手冢的旁边,安静的看着主度台,此时灯光已经暗下,荧幕慢慢的亮了起来。   画面上层层的云雾间,一栋奇怪的房子正在移动着,随着吱呀声的接近画面也更加的清晰起来。钢琴声恰到好处,一声一声像敲在了每个人的心间。   是哈尔!   执子猛的坐直了身子,惊喜之色毫不掩饰,她抚着心口,竟瞬间红了眼眶。   当苏菲在小巷被两个士兵纠缠时,那个帅气的少年出现了。他用魔法赶走了士兵,挽着苏菲一步步优雅前行,短发晃动间,一对泪滴状的耳坠若隐若现,看着执子眼睛湿润了。   她到底是因哈尔而爱上的那个少年,还是因那个少年,才爱上的哈尔? ☆、立海大迟来的报道   执子的手,不自觉的捏住了耳边的那颗泪滴,目光向后看去。不二周助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,手放在耳边,一脸吃惊的看着画面上的那个少年。似有了某种感觉一般,他猛的转头看向了执子。   那抹熟悉的冰蓝,深深的浓浓的狠狠的,看进了执子的心底,却让她有了一股难言的心痛。为什么?为什么已经有了选择,却还要这样的看着她,用这种目光看着她呢?   执子笑了笑,狠下心将头拧了回来。既然以后再也看不到了,那么她现在便不想再看了。   原来哈尔是一个无心的少年,但他却一直没有忘记过苏菲,然而纯真的苏菲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。当哈尔再一次的冲出城堡准备战斗时,苏菲抱住了他,她担心这个少年,不想让他再去冒险了。少年笑了,说出了那句让执子泪流满面的话。   “这些年我已经逃够了,她不容易身边有了个非守护不可的人。”   爱情,让不敢表白的少女,大胆的抱住所爱;爱情,让胆小的少年,不再选择逃避勇敢的面对。可是,不二周助不是哈尔,他宁可做一个胆小的少年,逃避掉会让他不能自控的魔力。执子也不是苏菲,她不敢表白,只能站在原点眼睁睁的看着。他们两人都是胆小鬼,可怜的自私鬼。   少女揭穿了魔法,找到了哈尔那颗曾经失去的心,解救出了卡西法,最后的结局,自然是完美的在一起。然而执子最看不得的,恰恰正是这个完美的在一起。   哈尔找回了自己的心,不再是那个让人看不透的少年,可是某个人却藏起了自己的心,依然是迷一般的少年。只是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,执子爱的那个少年,与面前的不二再无瓜葛,他将永远活在她的心里。   ---   北海道的冰天雪地,没有让执子倒下,可一场完美的爱情电影,却将她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。在国中毕业的春假中,执子病倒了。   人,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。当处于高度的紧张和压迫下时,抵抗力会突然的变强,明明身体已经虚弱到了,任何病毒都可以攻破的地步,却奇迹般的没有生病。可度过这段时期之后,当身心全都放松下来的时候,却无来由的就病倒了。   而且病来,犹如山倒。   那家礼品店自然是无瑕顾及了,还好执子有先见之明,年前就将一名想留在日本的女学生选为了店长。这样即使她去了立海大,她的心血也不至于白费。   立海大高校会议厅   开学典礼   幸村精市显得心不在焉,他仔细的找了好几遍,却仍没有看到手冢执子的半个影子,这让他颇感意外。早在开学前他就打听过了,这个少女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考入高校的,难道她又改变主意了?   典礼结束后,幸村从别处打听到了消息,原来,手冢执子病了。可为什么早不病晚不病,偏偏在开学时就病倒了呢?她是想逃避吧,可这有用嘛?除非她想病上三年。  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,有人忧虑,便有人欢喜。   身为立海大国中部和高中部的校长,高桥直可谓是鞠躬尽瘁。他是家中的独子,背负着高桥家族的神圣使命,又怎么能让百年的基业毁在他的手里。   今天,他的发言慷慨激昂,总透着一股难以自抑的兴奋,他甚至感觉高桥家的祖先都要以他为荣了。   青学国中部的天才少女,竟然没有选择直升高校而是来了立海大,并且是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,通过的升学考试。而更让他开心的是,第二名也是一位从国中跳级上来的天才,两人的成绩不相上下。这消息,成为了教育界的讨论热门,甚至有不少家长都纷纷来电,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来立海大就学。   这是高桥直有生以来的第一,这也是立海大百年来的第一,如何能让他不兴奋,不自豪。   执子正式上课是开学的二周后,她被分在了一年A班。可相对于同学位对这个天才的惊讶,她显得更加的吃惊,同真田、柳生一个班就罢了,可为什么连忍足也在这里?她彻底的被震撼到了,连一旁柳生的轻声提醒都没有听到,只是目光复杂的盯着认真听讲的忍足。   “啊呀啊呀,真拿你没办法。一个女生就这样盯着一个男生看,似乎不太合适吧?”   忍足推了推眼镜,目光仍盯着前方,继续说道:“难道,你没过像我这么帅的男人嘛?”   “是没见过,能傻到这种程度的人,确实不多见。”   “还真是一惯的没心没肺啊,难得我还为这份友谊,巴巴的跑来立海大,你却一点也不承情。”   两人你来我往,声音虽然不大,可却让夹在两人中间的柳生比吕士,眉头越皱越深。立海大向来以严谨著称,更何况他们班,还有一个监管纪律的真田弦一郎,这两个人可真算是立海大公然违法课堂纪律的第一人。   执子的余光扫到了柳生的表情,感觉这种事情似乎真的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讨论,她慢慢的拿出书看向了讲台。“这情我可真不敢承,话说,你这是和景吾哥闹矛盾玩离家出走嘛?你就不怕玩过火,他彻底把你休了?”   柳生猛的呛了一口,紧张的一边用手帕死死的压着嘴,一边极力的咳嗽想缓过这口气。   “你!”   忍足的头,猛的从撑着的手掌中一滑,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口无遮拦的人。却看到执子向讲台指了指,对他使了个眼色,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,突然让他萌生了一股不详的预感。他慢慢的将目光移向讲台,却见任课老师正看着他,笑得异常温和。   “忍足同学,没想到这样的问题你都知道答案,那么便请你来回答一下吧……”   忍足有些不明所以,他看了一眼执子,又看了看自己仍竖在课桌上的手,顿时举沮了起来。原来,这才是她的真正意图啊,可是他刚才只顾着和她斗嘴,根本就没听到老师问的是什么,这答案他又怎么会知道呢。   执子坐得端正,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认真的看着课本,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。可柳生却从她微弯的嘴角上,看到了那丝得逞的笑。   这个少女,太腹黑了! ☆、千雪和幸村   立海大高校   天台   樱花慢慢的败了,千片万片飘满了整个校园。   幸村精市沉浸在这片樱花雨中,却不自觉的将这份忧伤又拿了出来。一旁的真田弦一郎又一次低声询问了起来,一连好几天了,幸村都表现的异于平常,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事。可不管他怎么询问,他总是会这样的一副表现,一言不发。   今天又是如此……   顺着幸村的目光,真田也看向了那片樱花树林。樱花的季节很快就要结束了,点点的绿叶已经萌出,破坏了那片娇嫩的粉色,风景似乎并不怎么吸引人。   “幸村,你是在想……”   真田踌躇着又一次开了口,只是话还没说完,就立刻转了话峰。他在天台口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,还没等细想,便喊了出来。“执子!”   可他却没有发现,幸村因这二个字身体猛的一震,也转过了身。   而那个刚准备开溜的身影,也停了下来,有些无奈的转过身,笑着。“嗨,弦一郎哥哥中午好!幸村君中午好!那个……我不打扰二位了,你们继续,继续……”   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天台入口,示意自己马上就走。其实执子早就看到了两人,只是见到两位绯闻主角,正在轻声细语的说的什么,有些不好意思出声打扰,可刚准备偷偷开溜就被眼尖的真田发现了。   幸村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执子,不由的失笑出声。“执子小姐,好久不见。”   依然是绿色的发带,依然是半遮两颊的碎发,依然是披在肩上的外套,他似乎从未改变过。一阵风轻轻的经过,吹乱了他的头发,吹起了他的衣角,更撩起了执子那颗未平复的心。   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叫哈尔的美少年,只是面前的这位美人耳际并没有那对泪滴。她不由的轻叹出声,感慨起了人生。原来,吸引人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外表,而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。而哈尔、不二和幸村身上,都不由而同的出现了,最吸引执子的那种气质。具体究竟是什么,其实她也说不清楚,总之这一刻她失神了,而且失得很彻底。   她开始相信了梦中人告诉她的一切,他的确应该叫幸村精市,而不是不二周助。   “快点……!咦?竟然有人已经在了……”   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,吸引了三人的目光,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天台的入门。那话音散去不久,一个娇翘的身影跳了进来,只见来人猛的又跳转回身,指着身后掐着腰大笑了起来。“哈哈哈,还是我第一个……到了……”   后面的两个字还没等发出,便悄无声息了。看来,她终于发现了现场气氛的不同了。   幸村精市失笑出声,眼中竟透着几分宠溺,执子还来不及细看,便被另一个声音吸引。   “怎么不继续跑了,傻站在这干嘛?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……”   又一个身影慢慢的走进天台,优雅却不失少女的天真,可当她看清面前的几人后,那淡然的脸蛋上浮起了一丝绯红。“执子?!你真的来立海大了呀,我还以为忍足是在骗我呢……”   “津香?真的是你?!可是你怎么会在这,难道迹部这混蛋把你也扔这里来了?”执子吃惊远远大于织田,她实在不明白迹部的这番举动,到底是什么意思。   忍足侑士之所以来立海大就读,是因为他的父亲又换了工作,调到立海大附属医院做了院长,举家都搬到了神奈。由于医院是学校的对口单位,他子承父业就近入学,也算情理之中。而迹部只是顺水推舟的做了个投资,入股了立海大附属医院,并资助立海大开设了更多的医学类课程。   至于这番举动有没有更深一层的意思,她不想知道,甚至懒得去深究。可把织田也送到这里来,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呢?   “呵呵,这可跟迹部没有任何关系。我只是想换个环境而已,睹物思人难免有些控制不住。”织田温和的笑着,似乎不太想再谈这个问题。  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少女,终于找到了机会,轻声问道:“织田姐,你们……认识?”   温和可爱,纯真的略显有些过头,与方才的哈哈大笑相比,简直判若两人。执子笑看着她,猛的想起了什么,手指着那个少女,惊叫了一声。“啊,是你!雏祭,偶人坛,你是那天在花园……”   那少女也是吃了一惊,想起了那天的事,也同样惊叫了起来。“啊,我也记得你!”   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偷偷的打量幸村,见对方正含笑的看着她,她急忙避开目光,干笑了起来。   “呵呵,呵呵,还真是巧,我们竟然读同一所学校。那天谢谢你了,帮我找回了手袋。”   找手袋?她什么时候帮这个少女找过东西?执子有些奇怪,也看了一眼幸村精市。此刻他的眼神出奇的温柔,看向这个少女的眼中,宠爱着中透着心疼。她突然明白了过来,原来是这样,原来她是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本质。“不客气,不过下次可要多注意啊。”   “恩恩恩。”少女忙不迭的连连点头。   “千雪……”   幸村轻唤出声,语气中仍是透着满满的宠溺。这一声轻唤,也让这个局促的少女轻颤了一下。想想也是,这世间怕是少有人能抵抗住,神之子的招唤吧,杀伤力太强了。“不要胡闹了,这是风大,快回教室去吧。”   那个被称作千雪的少女,立刻正规正矩的欠了欠身应下,顺从的走了。幸村的目光追随着她,直到她消失在了天台才收了回来,只是眼睛中的又浮现出了莫名的忧伤。   执子饶有兴趣的看着,女人特有的八卦,透在了笑意中。织田笑了笑,拉着她的手解释道:“执子,我想你是误会千雪和幸村君了吧?”   误会?她有些不明白了,两个人的表现,明显是发生过什么的。凭她对爱情的敏感,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误会上了。   “执子,”   又是一声轻唤,执子也不自觉的轻颤了颤,却见幸村正笑看着她,明显有什么事要说。“能和你,单独聊一下嘛?”   这话着实让她吃惊不小,她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幸村,不太确定的指了指自己。“你确定,是我?”   幸村轻笑着点头,紫罗兰的瞳色中闪着异彩,执子吞了吞口水,不得不承认她又多了一种抵抗不了的颜色。 ☆、谁入谁的梦   一直保持沉默的真田弦一郎,此时也有了动作。他向幸村点了点头,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执子,然后也消失在了天台。而织田也欠了角身子,挥手道了别,一瞬间诺大的天台,只余下了执子和幸村。   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幸村要说明真相了嘛?   幸村走到天台的一边,一双眼睛移向了楼下的不远处,他回头看了一眼执子,示意她这边来。执子走过去,可他却没有说话,一直愣愣的盯着那片樱花树林,显得有些犹豫。   执子将目光也投了过去,她不知道那片樱花树林里发生过什么,可她知道,那对幸村来说一定很重要。   许久,幸村的嘴角勾了勾,露出了一抹苦笑。“我问过手冢和真田,他们说你那年出事时,医生已经断定你活不了了,可你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。不但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,连性情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。是这样嘛?”   “原来我这么出名,连我们的神之子都这样的关注啊。”   “你能详细的说说嘛?我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。”幸村没有接执子的话,一双眼睛竟带上了几分迫切。   执子审视着,仍是不明白他的意图。从手冢和真田的表现来看,手冢彩英小的时候,肯定和这个少年之间发生过什么,当然结果是不好的,不然手冢国光不可能反应如此的强烈。她沉思了一会儿,面上不自觉的挂上了惯用的笑。   “我不知道过去的手冢彩英,跟你们究竟发生过什么,但是我似乎不止一次的说过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也许我那段时间的遭遇对你来说很重要,但是幸村君,即便如此,我也没有义务非告诉你不可。”   幸村微微一愣,似乎除了第一次,每次见这个少女,她总是对自己充满了敌意。这和以前比起来,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。   “如果幸村君没有别的事,那么我失陪了。”执子也说不明白,为什么一见到幸村就会有这样的反应。这个少年和不二有着相同的气质,她的确也会侧目,可更多的情况下她却宁可选择静观。   又要走?几乎同时,幸村移动了一下身体,却没有出手将她拦住,有些急切道:“千雪也经历了一次,醒来后也失去了记忆,性情大变。可她什么也不肯说,我想……你也许会知道些什么……”   执子的脚步猛的顿了一下,她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时的情景,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。她回过头,再一次审视着这个少年,可那紫罗兰色中,除了担忧,什么也看不到。“幸村君这是什么意思?我已经失去了那些记忆,又怎么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?至于性情大变,如果幸村君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,围着你的人都因为你忘记他们而伤心,而你很想回忆起来,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。那时,你还能保持住冷静嘛?”   是啊,这的确是会让无法冷静。许多人和事,只有经历了重大的变故才会发生质的转变,看来他只能这样了。面对着执子的质问,幸村没有作答,而是将目光重又投向了那片落败的樱花树。   这下执子反而有些尴尬了,人家只是问了问她,她却反应如此的强烈,看把人刺激的都要轻生了似的。她舒了一口气,语气也缓和了许多。“其实,忘记并不一定就是件坏事。看那位千雪的样子,也并不是对你完全没有感觉的,你们还可以重新再来,这样你给她的记忆里只会是幸福。如果你是真心的,那你应该在乎的是现在和将来,而不是已经发生的过去,不是嘛?”   这个少女还真像千雪一样,看起来很聪明,可有时却神精太大条了一些。幸村笑了笑,轻声解释道:“看来执子真的是误会了,我和千雪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愿意听听这个故事嘛?”   不等执子回答,幸村便自顾自的讲了起来。   “千雪一出生主非常的漂亮,因为正是樱花盛开的时候,院子里飘满了纷飞的樱粉。爷爷说,就是千万片的雪花,所以给她取名叫千雪。就在全国大赛前,她发生了意外,当时病危通知书都已经下达了,可她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。像你一样,失忆、性格大变、跳级,甚至还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话,做奇怪的事,我们都很担心。”   说到这里幸村顿了一下,他看了一眼做思考状的执子,笑了笑。“我相信,你发生这一切时,手冢也同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吧。”   她发生这一切的时候,手冢表现的比幸村更直接吧,她记得那时候手冢并不像现在这么寡言冷淡。幸村的这话触到了她的软肋,让她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。许久,她才悠悠的叹了口气。   “我……我似乎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,附身到了一个女孩身上,看着她从出生到成长。可是不管是她的快乐还是伤心,所有的一切我都感受的很真切,真切到我奇迹般的醒来后,忘掉了自己。许多时候我都在想,究竟是她进了我的梦,还是我入了她的梦。”   她自嘲的笑着,声音越来越悠远。“不过,不管哪一个是梦境,我想我都会认真的对待。如果你实在是理解不了,可以当做是我们这些死过一次的人,附带的特异功能好了。”   “死过一次?梦?”幸村喃喃着,目光投向了更远处。   钟声响起,校园内的学生们,也三三两两的走进了教学楼,午休时间结束了。   执子想,这段对话也可以结束了,她很怕自己抵抗不住,真的说出所有的实情。“幸村君是一位好哥哥,我相信你的妹妹会和我一样,想通这一切的。如果你实在不放心,我可以多和她说说话,也许会对她有些帮助。”   “执子能这样是再好不过了,非常感谢。”   执子吓了一跳,急忙向一边跳开。神之子的大礼,她可不敢受。“不必这么客气,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就好。” ☆、我和你一样   织田和千雪分在同一个班级,其实早在入学前,她便听说了这个同执子经历相仿的天才少女。她之前也是平平淡淡,可突然的一场灾祸,却让她一鸣惊人。   开学第一天,织田便主动和她交谈了起来,没想到同是大家庭出身,千雪却显得开朗活泼,甚至有些大大咧咧。这让一直被教育要礼仪得体的织田,很是喜欢,总是禁不住想靠近她。而她像大姐姐一般的关怀,也赢得了千雪的心,很快两人便成了好朋友。   听说执子想和这位天才交流一下,她自然毫不犹豫的便将地点供了出来。原来她,也喜欢天台。   推开天台的门,远远的,执子便看到了那个身影。   幸村千雪正沿着花坛的边缘,摇摇晃晃的走着,二只伸长的手臂忽上忽下,再配上那夸张的表情,别提有多滑稽。虽然明知道这滑稽下,掩藏的是和她一样的心,可她还是笑了出来。   少女停下了动作,从花坛上跳了下来,认真的打量起了这个让她备感亲切的人。而执子也停下笑,一言不发的打量着她,两个人开始了一场无声的较量。   同样的年龄,同样的天才跳级生,同样染了头发,同样装出的清纯,更有可能还来自同一个世界。执子突然的笑了起来,听说幸村千雪曾经是个和手冢彩英一样,柔弱怯懦的女孩。“想不到温润如玉的幸村君,竟然也会有个这么……大大咧咧的妹妹啊。”   大大咧咧?她是想说疯疯癫癫吧。千雪也笑了起来,用同样的语气回敬了过去。“我也没想到,冷脸面瘫的手冢君,还会有一个这么与众不同的妹妹,竟然还会笑。”   面瘫?执子嘴角抽了抽,笑容不自然了起来。她和忍足因为这两个字的争执,只有织田最清楚,看样子被当成一个趣事,讲给这个少女听了。   “哈哈哈……”   对面的少女被她这表情逗的笑了起来,起先还有所顾及身份,后来直笑的跌坐在地。执子的脸由黑变红,似乎有些压抑不住,可最终还是笑了笑,轻吁了口气。似乎年纪真的大了,对什么事情都开始有了耐心,如果换作以前,她就算不动手,也会驳得对方哑口无言。而此刻她却像是被这少女的笑感染,竟然不自觉的也笑了起来。   两人相对无言的笑着,许久,千雪才慢慢收起了笑,出声道:“你,是专程来找我的吧?”   执子点了点头,却不知道这话应该从哪开始,早就准备好的说辞,被千雪突如其来的笑冲的无影无踪了。两人在花坛边坐下,执子好奇了起来。“你是怎么知道,我会来找你的?”   “那个娘……咳,是那个,幸村精市……我哥哥告诉我的。他说,我们的经历差不多。”   千雪的那句娘娘腔已经到了嘴边,却猛的想起了什么似的,换了个称呼。执子十分默契的忽略了这一明显的错误,却没有再说什么,两人又沉默了起来。   沉吟了许久,执子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。“你看过《网球王子》这个动漫嘛?”   “讲什么的?”似乎是因为早被执子看透,千雪也不再装什么乖乖女了,她搭着腿捧着脸,对执子说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。   “你没看过?”   执子显得有些吃惊,如果不是她骗术高明,那只能说明这女孩,比她年龄还要大?不可能啊,难道她不是穿来的?“就是讲一个从美国归来的网球少年,和青学的一群中学生一起参加全国大赛,最后赢得了全国第一的故事。”   “美国?网球少年?全国大赛……?”   千雪喃喃的重复着,有些迷茫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,她似乎在哪里听过,只是在哪里呢?“啊!是不是那个什么什么龙马?!”   “越前龙马。”执子笑着提醒道,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丝兴奋。   “对对,就是他。我上大学时,宿舍……”   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,千雪的表情从兴奋瞬间到了冷厉,她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,眼神里透着警惕。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问这个干嘛?”   直爽的人神经大条到可爱,可却并不能说明他们是傻瓜,至少面前的这个少女不是。   “我是青学,手冢国光的妹妹。”   执子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淡淡的说道。可她对面的少女,却没反应过来,倒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。“我知道啊,你姓手冢就是白痴也知道啊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直说吧。”   “在网球王子的故事里,手冢国光根本就没有妹妹,他是独生子。”   千雪猛的站了起来,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,指着执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。“什……什么意思?!你……你再说一遍。”   “我说,我和你一样,是穿越来的。”   执子笑得更深,连眼睛里都含上了泪光,饶是自己的实际年纪已近中午,她还是无法抑止住这份激动。亲人,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,来自家乡的人。   ---   自从天台的事情过后,似乎只是一夜间,织田、千雪、执子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。连忍足都在惊叹,这个慢热的少女,越来越喜欢速食了,交朋友的速度快赶上迹部的那架私人飞机了。   除了那个秘密,三个人几乎无话不说,关系好的让所有人都嫉妒。织田冷静,千雪冲动,而执子恰恰介于两人之间,让这个小团体超乎意料的稳固。   千雪向执子讲述了她的故事,她在那个世界过的很幸福,刚刚怀上了宝宝,马上要面临结婚,却没想到发生了意外被送到了这里。她挂念着那个世界的生活,不惜一切也要回去,面对着同是过来人的执子,她显得急切不安。   可当听执子说完经历后,她沉默了。七年了,执子如果真的有方法回去,她还需要在这里待上七年嘛?她能想到的,她不能想到的,这个少女都做过了,结果不用问她也知道。难道真的只能活在这个世界里嘛?不,她不想,她不能!她一定一定要找到回去的方法,一定!   执子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,也许真的会有回去的办法,可她却不敢抱太大的希望,这些年来,她换回太多太多的失望了。她真的不知道,自己是不是能再一次的承受失望,而不让它变成绝望。 ☆、奥特曼   立海大高校   一年A班教室   执子遇到了一个大难题,这是班长真田弦一郎给她的难题。此刻,她正咬着笔头,如临大敌一般对着那张表犹豫不决着,选择困难症再一次的暴发。   她偷偷的看着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真田,一边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,一边向忍足使着眼色。可真田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,猛的转回身瞪着执子,一张脸黑的给人一种阴森林的感觉。执子立刻把东西放下,嘻皮笑脸的看着他。   “真是太松懈了,今天必须填好交给我!”   “是,是……”   只是真田刚转回身,执子便脸色一变,伸拳虚空的向他的方向锤了两下,引来了忍足的一阵闷笑。她没好气的瞪了忍足一眼,继续咬上了笔头。   哎呀,这么多社团到底报哪个好?一周这么多次社团活动,竟然连周六日都不放过。正哀嚎着,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吓了执子一大跳。  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那一串陌生的号码,她皱起了眉头。   北海道事件后,迹部再次加强了对执子的监管力度,恨不得24小时全程无死角。这不,手机都给换了个高科技的,是迹部财团的最新产品。而这个手机最大的亮点,是不管机主开不开机,在不在信号源内,都可以GPS全球定位。   执子表示很同情她未来的那一位,老婆被别的男人看得这么严,想亲密接触一下,都要防着会不会突然蹦出几个黑衣人来爆打自己一顿。如果一辈子都在这种光环下,这得活得多没人权啊。   虽然心情很不好,可这电话一直响着,似乎不接也不行啊。更何况,真田那张脸是越来越黑了。   “喂……,你哪位?”   执子不耐烦的将笔扔在了桌上,盯着忍足给她画上的舞蹈社,是咬牙再咬牙。织田和千雪竟然都报了这个社团,现在两个人威逼加利诱,甚至连忍足都拉上了,非让她也报不可。可……她的水平……   她的语气让对方有些迟疑,那个陌生的男声不太确定的叫了一个名字。“怡心?”   中国人?还叫的这么亲切,是谁啊?她在中国人时,很少和人亲近,更别说还是个男的了。这哪蹦出来的?“是我,你哪位啊?”   很自然的将日文改成了中文,语气却更差了一些。这让一众八卦人士都竖起了耳朵,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她。   而电话那头,却显得异常激动。“猜猜我是谁?猜猜我在哪?”   “你有病是不是?爱谁谁,爱在哪在哪儿”   砰的一声,电话被拍在了桌上,忍足心疼的皱了皱眉。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,这位公主竟然说拍就拍了,迹部啊,也只有你才养得起这家伙。   执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,继续抓着笔奋斗。几秒钟后她猛的一顿,像发了神精一般,激动的捧起了电话,还没等她拨出号码,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,这一次执子没等它响完就按下了接听键。但电话那头的人,似乎比她还要着急。   “怡心,别挂电话,听我说完!我是凌珂,凌珂!你不记得了,就是……就是奥特曼,奥特曼!”   “奥特曼!师兄!真的是你?!”   声音一声大过一声,人激动的更是一下跳了起来,这举动让还在教室坐着的几人,下巴都差点掉下来。执子疯了,绝对是疯了!可事件的主角却丝毫没有察觉,继续亢奋着。“哦?在哪个大门口?真的?!好,你等着,我马上到,马上!”   电话一扔,人已经跑到门口了,却还不忘招呼着教室里的人。“忍足,帮我收拾一下书包。一会儿给大家介绍新朋友!”   “手冢执子,教学楼内不许奔跑!”身后传来了真田的咆哮声。   执子撇了撇嘴,脚下未做任何停顿,继续向楼下奔着。心想都放学了,不去训练,管她干嘛?   左躲右闪的穿梭在放学的人群中,很快便跑下了教学楼,执子一边大喊着借过一下,一边向校门口奔去。校门处,远远的便能看到一个高个的男孩,因为长相不错,引得不少女同学指指点点。执子看着眼里生热,脚步不由的加快了一些。   “啊,对不起,抱歉抱歉。”   执子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,急忙躬身道歉,抬起头来才发现,是老熟人。“幸村君,丸井,莲二?你们还没开始训练?”   “执子,这是要去干嘛?这么着急。”   柳莲二看着这个额上见汗的少女,有些好奇她异于平常的表情。执子这才想起,自己冲下来要干嘛。“抱歉,一会儿聊,我有急事。”  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。   “莲二,我是不是看错了?刚才那是执子嘛,她竟然在校园里……跑?”丸井文太吃惊的张大嘴巴,不敢确定的问着一旁的柳。   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个少女而去,这才发现,学校门口似乎站着一个外校的学生。   执子的目标应该是他吧?幸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抓不住的异样。这个少女只是找千雪谈了一次,便征服了千雪这只与人为恶的小野猫,这让他很好奇,可不管怎么问,她都不说她们之间谈过什么。他总觉得一切都不是她说的这么简单,而他到底要用什么方法,才能让这个少女说出真相呢?   “我们走吧,训练要开始了……”   他摇了摇头,他们还要在一起生活很长时间,总会有办法的。   执子一直跑到校门口都没停下脚步,借着前冲的力,她一个弹跳转身,腿就向少年的下盘扫去。少年的反应也是相当迅速,破风声还未到身前,他就跳起向后扎稳马步,双手本能的挡在了身前,恰好挡下了执子的一脚。不等她做出反应,少年已经抓住她的脚,反手狠狠的将她推了出去。   执子借着这股力,半空中一个侧转,稳稳的落在了地上,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,笑的不怀好意。   “哟,长进不少呀?师兄。再来!” ☆、初次见面   “师兄,长进不少呀?再来!”   凌珂立刻苦着脸哀求了起来。“别别,求你了,给点面子。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,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。”   “怎么,你有意见?”   “没,哪敢呀。来,让我好好看看。”   他拉起执子的手,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,才舒了一口气,笑了起来。“恩,除了长个了,越变越漂亮了,似乎没什么大变化。”   “那是当然。”不管年龄有多大,只要是女人没有不爱听这句的,执子也不例外。   凌珂无奈的笑了笑,捡起刚才被扔在地上的包拍了拍土,继续说道:“你怎么从这个学校里出来?青学,不是在东京市内吗?”   “这还不是为了你?听说你要来立海大上学,我就赶紧跑来了,你可得好好报答我才行。对了,你真的决定留在日本三年?那希子姐姐怎么办?”   “这事回头再说。既然你已经是这里的学生了,不介意先带我参观一下吧?”   凌珂笑着将背包挂在了肩膀上,执子这才发现那是一个网球包,因为刚才的一番动作,一支银白的球拍从拉链处露了出来。她不由的感叹,这还真是一个网球的世界,遇到的人不是打网球的,就是认识打网球的。   “师兄还在打网球?”   “恩,接触的时间越长,便越发的喜欢上这个运动了。”   “那,我们就从网球部开始吧。不过先说明,那可都是一群变态……”   执子边介绍着网球部的人员,边带着凌珂向网球场走去。不过与其说她是照顾凌珂的喜好,不如说她其实除了经常去的地方,对学校也是一问三不知,只好借机去网球部抓壮丁了。   立海大高校和初中部在同一个校园,只是为了区分,两个校区被背对背分割,通过教学校的两条天桥互相连接。如果从高空俯瞰,会发现这两个校区更像是一个镜面,除了几处校宿稍有出入外,可以说这两个校区是完全对称的。但是没有特殊的情况,是禁止两个校区的学生随意走动,只有在初、高中联合的校园祭和观摩会时,才会不做限制。   因为之前去过几次初中部的网球场,加上忍足一来就申请了网球部,执子熟门熟路的就找到了目的地。老远,执子便看到了忍足、幸村等人,他们和没比赛的学长们一起,正在认真的观看正选的练习赛。   说起这个来执子就郁闷,主角光环太强烈了。这些在国中时就不得了的正选们,一进高中便顺利的霸占了网球部的正选位置,甚至连部长和副部长都没有任何的变化。好似除了他们外,其他人都是小配角一般,连讲台词的机会都没有。   执子和凌珂刚出现在网球场,就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。她显得有些兴奋,向那三人挥了挥手,却发现除了幸村,其余两人完全无视她。   ---   “这位是凌珂,也是我在中国的师兄。你们应该知道,我去中国时也学过武术吧,就是师兄教我的。他是立海大兄弟学校来的留学生,整个高中三年他都要和我们在一起了,以后就麻烦各位多多关照了。”执子走到几人面前,先介绍起了凌珂。   凌珂也现学现卖,躬身一礼后,用不太流利的日语说道:“各位好,初次见面请多关照!”   “你好,凌珂君。我是忍足侑士,执子的同班同学。”忍足侑士第一个伸出手,很绅士的和凌珂握了握手。   随后真田弦一郎也压了压帽子,伸出了手。“真田弦一郎,也是执子的同班同学。”   “弦一郎哥哥,是网球部的副部长,也是一位剑道高手哦,有机会你们可以切磋一下。”   执子笑着补充道,将目光转向了幸村精市,准备介绍一下这位大人物。“还有这位,他可是我们网球部的……”   “天才?啊!我知道你!”   不等她说完,凌珂已经激动的叫了出来,一脸亲切的拉住了幸村的手。在幸村精市尴尬的笑中,说出了一句让执子更无地自容的话。“你一定是不二周助吧?我经常听怡心提起你,怪不得她也来立海大了……”   幸村精市的尴尬转而变成了了然,原来她是喜欢不二周助的,说起来,不二和他倒还真是有几分相似,怪不得她有时会用那种表情看着自己。只是真田,他知道嘛?想到这,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真田,却发现后者的目光停在自己和凌珂交握的手上,脸色并不怎么好看。   只是他们再尴尬再不舒坦,也没有忍足此刻的挣扎纠葛来得深刻,他看向执子的那个眼神,让执子再也淡定不了了。她先前努力维持的表情,终于在这一刻崩塌,只见她嘴角抽了抽,毫无征兆的一脚踩向了凌珂。   “谁跟你说他是不二的?我什么时候总在你面前提他了?你脑子是怎么长了,没有我,你智障更厉害了,啊昂?”   “不是你说的嘛,温润如玉谦和有礼,笑起来连花都会开,暖的让男人也抵挡不住。”   凌珂一边躲闪,一边还争辩道:“你看,他完全符合,难道我还能认错了?”   “还敢顶嘴?!我没告诉过你,他在哪个学校?是什么颜色的头发,什么颜色的眼睛嘛?你没有脑子,这不是青学。”执子不停的变换动作,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变化,凌珂都恰到好处的躲了过去。   凌珂大笑了起来,还说没经常提,都讲的这到详细了。可随即他便哀嚎了起来,语气突然来了个大转变。“停停!大姐,姑奶奶,老祖宗,我错了,我错了还不行嘛?注意形象,注意形象,这里还有帅哥呢。”   执子此刻正恼羞成怒,别说帅哥了,就算是不二周助此刻就是这里,她也绝对不会停了。   真田弦一郎的那张脸,已经黑到了一个极致,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。这才让执子有了收敛的意思,她瞪了一眼凌珂,笑嘻嘻的向幸村道起了歉。“失礼了,幸村君。我师兄比较笨,那个……他刚才那意思,你们明白就好,不要介意,呵呵。”   “没什么,我对凌珂君很有好感。凌珂君你好,初次见面,我是幸村精市,也是网球部的部长。”幸村温柔的一笑,将手重新递了出去。 ☆、奥特曼与神之子   幸村做完介绍,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网球包,似乎有了什么主意。“凌珂君,也打网球?”   “是啊。还是执子教我的,感觉很不错,就一直没有放下。”   凌珂将网球包捡了起来,又一次拍了拍尘土,背在了身上,显然珍惜的很。可等他再次抬起头时,他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一凝,一股杀气便扑面而来,他下意识的后退做了个防守的动作,结巴了起来。“怡心,他……他们这是怎么了?”   执子拍了一下这额头,有些无奈却异常的认真。“师兄啊,我有没有告诉过你,日本到处都是网球疯了?”   凌珂又后退了一步,苦着一张帅脸,委屈到了极点。“这个……你真没说……”   幸村看着这一对师兄妹,又一次绽放出他那百合花般迷人的笑,温声细语。“凌珂君,那么……让我们来一场男子汉的较量吧。”   执子看了一眼凌珂,见他一脸的迷离相,低低的骂了一句:出息!   “他的对手,应该是我!”忍足侑士上前一步,迎着太阳的镜片耀的执子睁不开眼睛。   “太松懈了,你们竟然无视我在存在,我才是立海大真正的皇帝!”真田也不甘示弱。   执子一看这架式,就知道凌珂今天要坏,急忙挡在他的身前阻止道:“停!我师兄第一天来,不待这么招待兄弟学校同学的。而且中国又不像日本,有这么多课外活动,根本就没太多时间练习,怎么能和你们比?”   她这一出面,可把凌珂感动的不行了,他抹了抹就要流出来的眼泪,说不出的欣慰。怡心,终于长大了,懂得维护他这个师兄了。“怡心,没关系的,我也经常参加国内的青少年比赛,练习没有落下过。”   “闭嘴,不会说话,就别乱说。”执子瞪了他一眼,依然没好气。   幸村笑了笑,他似乎越来越了解面前的这个少女,看似无害却腹黑的很。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千雪,看似也很清纯可爱,可她那小脑袋瓜里全是整人的坏点子。不过还好,他不但没着道,反而以彼之身还施了彼身。和以前的她比起来,他似乎更喜欢现在的她。   摇了摇头,幸村甩掉了这些题外的东西,轻声问道:“那么,执子是什么条件?”   执子对幸村的态度非常的满意,果然是只老狐狸,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。   “打也不是不能打,可也不能白打呀。如果你让丸井教会我他的秘技,我倒是可以劝劝师兄。放心吧,这决定我还是做得了主的,如果师兄敢不听我的,我有办法让他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”   说完,还不忘阴阴的笑上二声,吓的凌珂一阵哆嗦。   忍足却更加好奇了起来,她缠着丸井不是一天二天了,从来没见她对一个人这么低三下气过。原来他还以为,这个少女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,最后才知道,原来是她死乞百赖,道是丸井有些不堪其扰了。“执子,你又不参加网球部,为什么非要学他的秘技不可?如果想提前网球技术,我教你就足以了。”   “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只是觉得那个秘技,打起来特别的帅而已。”   凌珂这才知道,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执子在维护他,只是想给自己的条件加个砝码而已。他不由的悲从心中来,又一次哀嚎了起来。“我就知道!我就知道,怡心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老好人了呢,原来是为了把我卖个好价钱啊……”   不过嚎归嚎,能和传说中的人物,来一场公平的比赛,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难得的机会。凌珂很认真的做完了热身,摆好架式,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比赛的情绪中。   另一边,被幸村指派的真田也黑着一张脸,观察着凌珂的每一个动作。同时习武的人,难免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,为了表示尊重,自然要堂堂正正的打败对方。   可执子却有些看不下去,她清楚双方的实力,更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果,那是一场一边倒的虐杀。虽然将凌珂送上这个刑场的是她,可毕竟那是自己的师兄,难道有些于心不忍。她紧了紧拳头,为凌珂鼓气加油:“奥特曼,加油!奥特曼,必胜!!”   凌珂冲她笑了笑,却很快将注意力又转到了真田的身上,长期的武术对练告诉他,对面的这个人不容小觑。   幸村抱着臂,似乎并不关心这场比赛的结果,却在意起了执子对凌珂的称呼,有些好奇的重复着:“奥特曼?似乎凌珂君长得并不像啊。”   “本来就不像,音译而已。”   执子笑着解释道,这还是她教凌珂打网球时,嘲笑他的一个称呼,后来叫得多了,反而忘了他真正的名字了。   “音译?是什么称呼,会音译出奥特曼这个名字来?”忍足也被勾起了好奇心。   “他打网球总是OUT,你说除了奥特曼,还有更适合的称呼嘛?”   她笑着,看向幸村的眼神中闪着狡黠。“幸村君,这次怕要失算了。”   “是嘛?未必吧。”   幸村笑得一脸自信,披在身上的外套被风轻轻的吹起,竟有种说不出的信任感。执子却又一次被这笑勾走了神,似乎心中的那个少年,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,柔柔的充满阳光和温暖。怪不得凌珂会认错,原来连她自己都会弄混,看样子她还真要相思成疾了。   多可笑啊,这世上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一种感情,让人明知会很傻,却依然做的义无反顾。   忍足看着执子,却被她脸上的表情搅的心神俱乱,他一直以为失去了不二的执子,会更容易接受他。可他没想到,就算没有不二,她仍不会这样的看着自己。他难道只能永远的做一个陪衬了嘛?忍足侑士,这个陪衬,你做的心甘情愿嘛?不,不!!   他清咳了一声,掩饰着自己的失态,也提醒着执子的失态。“咳,开始了!”   执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走了神,有些自嘲的笑了笑,将目光移向了场内。只是目光依然迷离,眼睛盯着场内的两人,神儿却又一次飞了出去。 ☆、被幸村看上了   仿佛是为了印证神之子的预言,仅仅只是真田的发球局,气氛便有了大转变。只听“砰!”的一声,球落地弹出,裁判微微一愣,随即喊了出来。   “0-15,凌珂暂时领先。”   执子回过了神,却立刻愣住了,比刚才盯着幸村时,还要傻的愣住了。   真田,竟然被破发了?!   这还是她认识的奥特曼嘛?才一年的时间他的进步也太飞速了吧?到底是她看走了眼,还是他一直在示弱?   周围响起了一片窃窃声,不相信这个结果的大有人在。真田的实力,这几周内大家是有目共睹,虽不及幸村那么变态,却也是无人能抵。可现在,一个刚从中国来的留学生,就这么轻易的破发了。   是这个少年实力太强,还是真田太过轻敌了?   场内的真田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,似乎他早就预测到了这一幕,脸色更加的凝重了起来。   而同他一样预知这个结果的幸村,笑得更加迷人,目光中不时的闪过几丝看不懂的光彩。执子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,此刻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幸村,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,它正盯着不远处的傻不拉几的狍子,笑得狡黠无比。似乎那狍子已经是它的囊中之物,它只是在想到底用什么方式来抓,才会让自己不无聊。   转眼便到了凌珂的发球局,他并没有因为刚才的破发,就小看了真田,反而异常的谨慎。面对着强硬攻击的真田,他也没有隐藏实力,将太极对网球的影响发挥到了极致。没有什么比太极更适合以柔克刚,借力用力的。   执子将太极运用到网球上,与其说是自创,不如说是听从了凌珂的建议。而此刻,网球和太极技术都已经达到一个高点的他,又怎么能不利用?这样的对手,可不是轻易就能遇到的。   莫名的,执子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,眼睛也红了起来。   大智若愚,大勇若怯。这么聪明又不自傲的人,怎么可能在她面前这么傻?他所做的一切,也许仅仅只是为了逗她开心。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,她就以一个未来人的身份自居,因为那个熟知的动漫,她更觉有了凌驾命运的资本,甚至还妄想改变这命运。可面前的这群少年,却总能给她意外的收获。他们的热血,他们的单纯,他们的友谊,一切的一切,都在感化着她、改变着她。   千雪在A班的教室没有看到执子,便拉着织田来到了网球场,果然在一众正选的身边看到了她的身影,便挥着手大叫了起来。   执子应声回头,笑着向两人挥了挥手。一旁的幸村看着两人的动作,竟有了一丝妒忌。“没想到,执子和千雪这么快就成了好朋友,还真是让人吃惊啊。”   “相同的经历总会让人产生共鸣,再说这不是幸村君最希望看到的嘛?哥哥总是会希望妹妹永远开心快乐。”   说话间,千雪、织田已经走到了近前,幸村不再接话只是笑看着她。千雪被他看得发毛,直到握住执子的手,才安心了下来,别别扭扭的喊了声“哥哥”。织田好笑的看了两人一眼,同大家打了招呼后,便和相熟的忍足聊了起来。   等幸村也将注意力转移到场内后,千雪打量起了执子,嘴里啧啧有声。“啧啧,这是怎么了?看到帅哥眼红成这个样子。那帅哥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,他是谁啊?似乎比包黑子还要厉害一些啊。”   包黑子?执子嗤笑出声,这形容还真是贴切。真田原本脸就黑,人又严肃,再加上担任了学校的风纪委员,执起法来,那叫一个铁面无私六亲不认,倒还真有几分包黑子的意思。   “从现在开始,他就是我们学校的了。是我在中国时的师兄,他爹是个小有名气的道士,所以他功夫比我强多了。你那个黑心的哥哥,要试试他的网球技术,当然是有条件的,丸井要负责教会我他的秘技。”   “什么?你是想告诉我,你把你师兄就这么卖了嘛?”千雪有些吃惊于执子的荤素不计,这家伙阴起人来,简直是六亲不认。   “是他自己卖的自己好不好,你看还在很高兴的数着钱呢,不过……”   执子看了一眼幸村,贴近千雪的耳朵,小声的说道:“以后可不要在你哥哥面前提‘包黑子’这三个字,真田可是你哥最稳定的绯闻对象。”   千雪愣了愣,半天才明白过来执子说了些什么,她瞪大了眼睛指着执子,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。执子捂着嘴咯咯笑的别提有多开心,却还不忘摆手示意她不要说出来。对,千雪猜对了,她是腐女,不过只能算半个而已。   在两人无意识的闲聊接近尾声的时候,场内的比赛也分出了胜负。结果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,凌珂竟然胜了真田。这下执子也不淡定了,要知道真田在全国大赛时,以一球领先赢了全胜时期的手冢。这么说来,凌珂岂不是比手冢的水平还要更高一筹?这怎么可能……   “执子,”   幸村看向执子,笑着别有用意。“真田的招式,似乎总是被对方先一步看穿,你说这是为什么?”   还能为什么?明明知道答案,却偏要她说出来不可。“呵呵,他的是我的师兄,又那么喜欢网球,我既然知道了这么多的东西,你说我会不会保持住沉默呢?幸村君。”   “原来是这样。这么说,真田的训练还是不够啊,那就再加二倍好了。你说呢,执子?”幸村的笑容依然如盛开的百合,可看在执子的眼里,他却像个头上长角,背后长翅膀尾巴的恶魔。   “你随便,这你们网球部的事,我不懂。”   “哦?那我是问错了。那么,把忍足君的训练再增加二倍,这样总可以了吧?”   忍足?他的体力向来不怎么好,来立海大后明显就感觉出了他的不适应了。如果在这种时候将他的训练力度加大……执子还真有点不敢想像,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?   “你什么意思?”   “就日本目前的高中生来说,能打败真田的人虽然不少,可也绝对不会太多。既然我们学校有了这么一个,你认为,作为网球部的部长,我会对他有什么意思?”   “……” ☆、日本很可怕   直到凌珂走出球场,这群观众都没从吃惊中醒过神来。幸村第一个走上前,毫不吝啬的夸赞着凌珂,甚至连败下阵来的真田,也黑着一张脸,对他的技术表示了肯定。   直到两位领导人物,开始检讨失败的原因,执子才终于有了机会,将晕了头的凌大帅哥拉到一边。她看了一眼并没注意他们的幸村,小声用中文提醒道:“喂!别被这病美人给迷住了,他虽然面善,可心足够黑。你别被他卖了,还巴巴的给他数钱。”   “不会吧……”凌珂看着温言和真田交谈的幸村,有些不敢相信执子所说的话。   “不会?知人知面不知心啊,反正话我已经说到了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   一旁的千雪,听执子当着她的面就这么数落幸村,有些不赞同的白了她一眼,却被执子华丽的无视了。   介绍完正选成员,又阻止了几场挑战,这下也没什么时间再参观学校了,更何况凌珂还要去拜访一下执子的家人。执子电话和手冢彩菜打了个招呼,却得知手冢去了青学的国中部,便准备带着凌珂先去一趟青学,再回家吃饭。   一听要吃中餐,千雪就不淡定了。来日本这么长时间,她早就吃够了日式料理,可又不能总找理由吃中餐,忍的那叫一个相当的辛苦。这次,既然让她听到了,又怎么能漏了她的。一时间也忘了和幸村间的别扭,奔过去就嚷嚷着要去执子家吃饭。   她这一嚷嚷吃货们可全听到了,执子只好无奈的又打了一次电话。   手冢彩菜挂死电话,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人,不知道这话到底要怎么开口。她家宝贝女儿需要大量的食材,可这位爷坐这半天了,愣是没有要走的意思,她不想让女儿失望难堪,可更不敢让这位爷难堪。犹豫了一下,她还是开了口。“那个……迹部少爷,执子想招待中国来的朋友和高校的同学,您如果不介意,就留下来一起吧。”   “中国来的朋友?”迹部眉头皱了皱,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聂云,脸色不由的冷了少许。   “是的,听说在中国时就是这个朋友教她武术的,这次他来日本是准备在这里留学。除了你们,执子很少有朋友,看来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错。”   手冢彩菜不由的带上了笑,可随即脸色又暗淡了下来。“迹部少爷,我知道您对执子的好意,可去神奈上学,是她自己的选择,我们也不好强求她什么。她病好后,我们基本上是聚少离多,对于这个孩子,我们亏欠她太多太多了。所以,我们希望她能活的更自由一些,希望您能理解,至少在今天之内,请您不要跟她提起去冰帝学园的事,可以嘛?”   ---   执子原本以为在青学只能看到海堂、桃城等人,却没想到这里也在搞大聚会,不但国中部的全员,甚至连各奔东西的原三年级们,也来到了这里。   于是,一场可以预见的战争,马上就要爆发。   可怜的执子也顾不上凌珂了,扯着几位巨头一顿说和,才终于化干戈为玉帛,将这事扯了过去。众人随即闲聊了起来,这时凌珂将执子拉到一边,嘴巴向一旁呶了呶,说道:“那个,才是真正的不二周助吧?”   执子顺着那个方向看去,果不其然。   樱井和莎手挽着的人,不是不二,又会是哪个?此刻他正眯笑着脸,同一旁边的仁王雅治说着什么,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两人。   执子的目光柔了下来,就算理智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,这个人不属于她了,可她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。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他似乎突然间长大了一般,让人感觉更加的有依赖感。原来真的是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。只是应该订了婚的他,似乎并不像她想像的那么快乐,反而笑中多了几丝化不开的忧伤,让执子莫名的多了几丝忧伤,更多的却是一份熟识。   凌珂仔细的打量着不二,又看了一脸同样在说笑的幸村,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。“怪不得会认错,两个人的气质还真是有点像。不过,我感觉还是幸村更好一些,至少他真实。”   执子愣了愣神,这才明白凌珂说了什么。她看了看不二,又看了看幸村,自嘲的笑了起来。怪不得她感觉不二脸上的忧伤有些熟悉,还以为是在梦里看到过,原来这份忧伤经常会在幸村的脸上看到。可是不二不真实嘛?是啊,他总是把那颗心埋的很深很深,而幸村至少还会在她的面前露出这份忧伤。   樱井和莎终于感受到了那份异样的目光,狠狠的瞪了回去,对付这个女人,她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。执子平静的看着这个少女,突然冲她安慰式的笑了笑,转身向手冢走去。   这一笑带着了然,这一笑带着祝福,这一笑将所有的不甘又压回了心底,她不是小孩子,她不需要像这个少女一样紧张。   只是她转身的太快,没有看到那抹冰蓝中,闪过的不舍与愧欠。   ---   执子感觉自己现在是一个头二个大,身边跟着青学和立海大的一群吃货就罢了,校门口停的豪华大巴和车上下来的冰帝成员,又是几个意思?   一直到众人都被拉上了车,凌珂的那张嘴才勉强合上。太土豪了,怡心有这么土豪的朋友,为什么不介绍给他认识呢?要知道他在中国时,最擅长的事就是吃大户。   见执子刚跟带头的那位理论完,便一把把她拖了过来。“那个,怡心啊。这个什么迹部,什么来头?我怎么看着长得有点像……像那个……”   “像聂云?这不废话嘛,他们俩是表亲。”执子白了他一眼,没好气的回道。虽然今天这饭由迹部请了,可也不提前招呼她一声,这三个学校成员的架式,刚才可差一点吓瘫了她。   “你又没告诉我这事,刚才还想让你给介绍一下呢,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。”   执子撇了撇嘴,心想不认识正好,认识了才倒霉呢。“哎,别说我没警告你啊。在日本,这位眼睛长头顶的财神爷是绝对不能惹的,稍有个让他不满的,他绝对让你有来无回。”   “用得着这么夸张嘛?你这样说,我会感觉日本很可怕的。”   可怕?更可怕的,恐怕还在后面排队等着你呢。 ☆、怎么补偿我?   有了迹部的帮忙,手冢一家顺利的办完了移民手续。因为执子强烈要求自己一个人留下,手冢国晴只好在立海大附近给她买了一橦小别墅,即能省去执子时间,也方便拜托真田家照顾。   凌珂住在东京的洪师傅武馆,可从东京到神奈上学路途还是非常的远,执子便提议让凌珂搬来一起住。鉴于执子在中国时一直受凌珂的照顾,手冢一家也表示赞同,所以凌珂先执子一步搬了进去。   其实凌珂这次来,并不是只为了学习,他还带来了张真人的消息。   张真人熟读了那本旧书,发现内容不全,似乎并不止一本,便去道教各派溜了一圈。这才发现大家手里都有一些东西,而且都不全,思前想后他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拿了出来,集合众人共同来开发这个属于道教的领域。而他们研究的结果,似乎有了一些眉目,但是大家还是一致认为,要再看过本人才能相信。   而凌珂除了将千雪和执子的两人的情况,探查清楚外,还要去两人穿越时的地点实地勘察。当然,要如何探查和勘察就不是执子关心的了,她更关心的,是凌珂告诉她的另一个消息。   他之所以决定来日本留学这么长时间,主要却是为了那个执子帮他追到的女孩子,希子。   希子的妈妈是日本人,爸爸是中国人,因为希子爷爷一直反对这门亲事,所以希子和妈妈跟着爸爸回到了中国。执子回中国后不久,希子的爷爷突然重病,老人感觉自己将不久于世了,对当年的事情也渐渐释怀了。希子和妈妈是老人唯一的亲人了,也是他毕生事业的唯一继承人,而一个女人再能干,终究还是不如一个男人。   而凌珂,就成了目前第一考虑的对象。   这下,执子也明白了,为什么两人愿意这样两地分开,原来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相聚。除了祝福,她还能说什么,只是希望两人最后的结局,也会像现在预期的这样。   既然聊起了喜欢的人,自然就会被问到执子和不二的事情,听说目前两人的现状后,凌珂也沉默了下来。他知道执子的故事,虽然不能理解不二对于她来说的重要性,但这份对爱人的感情他都完全明白。   东京国际机场   安检入口处,又是一场送别,这一次却是执子要把全家人送走。   手冢彩菜抱着执子那幼小的身躯,哭的有如生离死别,一旁边的手冢国晴眼眶红红的,似乎也在极力压制着。而手冢国光却依然保持着冷俊,他的目光停留在迹部的身上,极力的向他传达着自己心中的那份责任。迹部皱着眉头,半晌突然笑了起来。   不就是舍不得这个妹妹嘛?有他在,这男人还在担心什么?他当然会为这位公主,选择一个最好的归宿。   执子被手冢彩菜哭的心也软也下来,她拍了拍这位母亲的背,温声细语的安慰着。都说日本人不娇惯孩子,可这一家人为了让她生活无忧,不但让凌珂搬去照顾,还委托了真田和迹部。搞的执子都以为,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。   许多人都以为执子的不离去,是为了不二,虽然这个男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属,可似乎这个少女仍想守候着他。可事实上却相反,执子其实一直非常喜欢德国这个国家,喜欢他们的一惯严谨,更喜欢他们365天里,有178天都是在休假。而之所以不去,却并不是为了不二,而是她想等道教的消息,追寻了这么多年,在即将看到结果的时刻她不想错过。   终于将这一家三口顺利的送进了安检,执子大松了一口气,有意无意的又看了一眼不二。好事临近的他,虽然笑的一如往常,却总让她感到了一份哀伤。后者感受到了这份目光的异样,视线猛的扫过,却给了一个极尽敷衍的笑。   再高明的谎言,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,相信此刻的不二应该知道了真相。即便这样,也不想伤害她是嘛?你以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吗,不二周助?可你知道不知道,你无时无刻不在伤害着我。有些恶是在行善,可有些善却是在施恶啊。执子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,竟无比适合她此时此刻的心情。   “我的心要不回,就送你。因为我爱你,跟你没关系。”   凌珂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,他第一次见执子露出这样的表情,安慰道:“喂,这女的真不如你,你家不二这眼光很成问题啊。”   “青梅竹马,二小无猜。再说感情这东西,没什么眼光不眼光,只有爱不爱。可对他来说,也许是需要还是不需要吧。”执子叹了口气,收回了目光。   一旁的千雪有些看不过去,不屑的撇了撇嘴,啧啧道:“长得跟个娘娘腔似的,执子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,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忍足。不过要我选,我第一个选迹部,要么选你哥也许,最不济也是忍足。”   “大小姐,拜托你正常点。选我哥?你怎么不说,你要嫁你哥呢?还有,我要郑重的声明,我和侑士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,请你不要随便拿来开玩笑。更何况,那位大爷和他的关系,似乎很不一般哦……”   说完,她和千雪相视而笑,两人目光中都带上了几分不怀好意。   “咳!本大爷就在你的身后!”   一声爆喝,吓的三人俱是一颤。   真是好话不出门,坏话传千里。执子笑嘻嘻的回头,看到的果然是迹部那张愤怒到极点的脸,她眼角跳了两下,立刻高帽子盖了过去。那一通好话说的,连她自己都感觉恶心了,更别替旁边的两位了。   迹部其实并没有生气,他只是很享受这小丫头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,见火候差不多了,这才松了松口。“你以为本大爷,就是三两句话能打发过去的嘛?还是说点实际的,怎么补偿吧?”   补偿?!怎么补偿,他这身价什么也不缺啊?   执子皱着眉显得很为难,突然她眼睛一亮,可随即却又暗了下来,眉头越皱越深。   通常一个男人要求一女人补偿,这个女人似乎只有……以身相许。 ☆、腹黑的蛇蝎美人   难道要她以身相许?就算迹部勉强愿意接受她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可她还觉得自己委屈呢。执子一边皱着眉思索着,一边两只眼睛四处乱窜,目光扫过那个刚来日本的少年时,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。   凌珂突然就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,他匆忙避开执子的目光,边抓脑袋边自言自语,向一旁走了出去。“哎呀,似乎有什么东西忘在洪叔那里了,我一会儿得去取。”   执子看着那个背影,笑得跟吃了几只母鸡一般,咯咯个不停。“景吾哥不是对我做的中餐感觉不太满意嘛?要不今天晚上,就让你偿一下最正宗地道的中式料理?呵呵呵……”   迹部见她这样子,就有些心软了下来。不管怎么说,这个少年的到来给她带来了不少快乐,他又怎么忍心破坏掉她此刻的心情。“好吧,本大爷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这个补偿。不过,那样的话不要让本大爷再听到第二句!明白嘛?”   “明白,明白,怎么能不明白呢。那我这就安排去……”   执子点头哈腰应付过这位大爷,转身看向那个已经移出去好几米的人,半眯着眼睛,阴阴的唤了一声。“师兄……”   凌珂立刻换上了一脸讨好的笑,言语间流露真情。“怡心,你看真不巧,洪叔今天晚上找我有事。你自己先回去吧,我得赶紧去一趟……真的,真有事,不信你打电话问他……”   见执子猛的变了画风,凌珂举着手发起了毒誓,逗得她嗤笑出声,再也挂不住那份阴沉。凌珂心一松,也跟着笑了起来,却见那位大小姐一边掏着手机,一边笑意盈盈的说道。   “那好,你去吧。哎呀,似乎好久没和希子姐聊聊了,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?一定很关心师兄吧,那份迫切想知道你过的怎么样的心,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保持住沉默啊。”   “别,别!洪叔那我不去了,不就是招待几个人嘛,今天晚上全交给我了。”   凌珂苦着脸,一把握住她的手将手机夺了下来,告饶道:“我的小姑奶奶,希子是最听你的话了,你说什么她都相信,你这是想害死我啊。”   “OK,搞定!”   “太好了,太好了!又能吃到喜欢的饭菜了,我去告诉哥哥。凌珂君,今天我来做菜单。”千雪一直在一旁看好戏,看到执子顺利的拿下了凌珂,雀跃着向幸村奔了过去。   然后?然后自然是原本是他大爷的独角戏,变成了几人的大聚会。不但千雪、织田、忍足要混吃混喝,甚至连真田和幸村都跟着凑起了热闹,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千雪。执子无奈的摇了摇头,交友不慎啊。   看着拥簇离开的几人,菊丸英二看了一眼不二周助,不满的叹了口气。“唉……看来执子真的不喜欢我们了,她在立海大这么快就有了这么多的朋友,似乎大家都很喜欢她。”   不二周助笑了笑没有说话,那双盯着执子的眼睛,却越皱越紧。樱井看不过去,连哄带骗把不二带回了家。   ---   后院是一群精力超常的少年,而厨房里,则是三位身影忙碌的大厨。   只是幸村千雪有些怀疑,执子留下她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,是不是存心来给凌珂找麻烦的。不是菜摘的不好,就是洗菜时水溅了一地,要么就是打碎了东西,连她都认为,自己连生活能力九级伤残的某人都不如。   可执子,却仍没有赶她出去的意思,反而显得心不在焉。将一盘整理好的菜递给凌珂后,执子犹豫着开了口。“师兄,记得我说的那个,和我一样穿越到这的女孩吧?”   凌珂顿了顿,他看了一眼千雪,又看了看执子,什么也没说,可眼神中却多了几分责备。执子当然明白那眼神的意思,她今天就是想挑明这个事情。“千雪,就是那个女孩。”   “执子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   千雪终于回过了神,语气中也有了一些不满。“不是说过不告诉别人的嘛,你怎么能背着我告诉凌珂?!”   “千雪,你别激动,先听我说完。这事我一直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你,既然师兄这次带来了张真人的消息,我想必须要告诉你了。其实道教对这个事情一直没有放弃,最近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让灵魂回归原位,他们希望我们能回国几天,确定一下是否可行。”   千雪的表情不停的变幻,她的目光在执子和凌珂间来回移动,凌珂与执子对望了一眼,同时对她点了点头。此时,似乎任何一种表情,都不足以表达出千雪复杂的内心,她猛的抓起执子的胳膊,力气大的竟让执子倒吸了两口。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你是说,我……,不!是我们,可以……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?”   “只是可能性会比以前大而已,具体还要看过你们两个,并对穿越时的现场堪查完后,才能有定论。”凌珂放下了手中的东西,看着两人,神情也是异常的复杂。他到现在仍无法相信这个事情,可却又解释不了,两人这种异常的表现。   似乎是得到了某种肯定,千雪猛的又跳又叫,显得迫不及待。“那还等什么?明天,明天我们就回国!”   “嘘……”   执子吓的急忙捂住她的嘴巴,示意她小声一点,她紧张探头向客厅张望了一眼,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,不由的松了一口气。“这事急不得,哪能说走就走,总要有个理由,不然你怎么向你那高智商的哥哥解释?他可不是疑心你一天两天了。”   千雪想起这两天,发生在她和幸村之间的事,也拉下了脸。以幸村对自己的这份心,她还真想不出个好的办法来,不由的跺了跺脚。“哪怎么办呀?”   执子被她那样子逗的笑了起来,她拉住千雪的手,安抚的拍了拍。“别担心,我已经想到办法了。不过,还要再忍一忍,只是你这个性子,能瞒得过幸村的眼睛嘛?”   “放心吧,好歹我曾经也是商业巨头的女儿,你别太小看我。骗那个腹黑的蛇蝎美人,我还是很有把握的。”   千雪自信满满,执子却又被她逗乐了。什么时候她把幸村看得这么透彻了?看来,兄妹俩相处的还很融洽啊,这中间恐怕有许多不能说的故事吧。 ☆、神之子的预感   执子住楼上凌珂住楼下,楼上楼下都有单独的浴室和洗手间,两个人又都是心无杂念,相处起来倒也没什么尴尬,自然也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待。   道是灵子表现的有些反常了起来,执子本以为就算没有手冢,喜欢帅哥的它也会缠着凌珂。可她却发现,这小家伙天天赖在她的屋里,反而像害怕凌珂一般,总是躲着他走。   凌珂对这只猫很感兴趣,他总感觉这小家伙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,于是家里经常会有躲猫猫的游戏,只是不管灵子藏在哪里,凌珂总能找到它。   楼上的阳台,依然摆满了执子的花。只是不知是换了地方不适应,还是执子缺少了那份爱心,那些花草总是显得无精打采,每况愈下。特别是那盆绯花玉,已经不再长出新的花苞,甚至连整个球体,都开始出现干瘪的迹像。她翻遍资料试过很多方法,却依然改变不了这个现状。   许多次,她都想问问不二,可好几次拿起电话时,又放弃了。   社团最终执子还是选了美术社,千雪因此说笑了她很长时间,两人唇来齿往打了一段时间的嘴架,这事也慢慢的淡了。新学年的第一次考试,也因为有这两个人变得异常的激烈,执子和千雪稳居第一二名,而前十的分数基本上都很接近。  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,除了凌珂。也许是出于对日本教学环境的不熟悉,加之他对绯名的一窍不通,他的成绩很不理想。这给他来日本后的郁闷心情,又添了一片乌云,现在的他恨不得天天缠着执子,总之,不帮忙就哭丧。   凌珂一来就被分到了幸村所在的班级,一开始他还很高兴,难得在陌生的班级中还有一个这么热心的同学。可没出一天他就后悔了,自己被骗到了网球部不说,除了每天魔鬼式的训练,他还要接受心灵的折磨。果然如执子所说,这是一个杀人与无形的蛇蝎美人。   可后悔也来不及了,当初是他不相信执子的话,没有在第一时间更换班级,现在上了贼船只好听天由命了。当然,人家还是给了选择的,那就是把执子也拉下水。   执子原本还在兴灾乐祸,可没想到这么快就乐极生悲了。没几天幸村就找上了她,邀请她加入网球部,像在青学一样,成为立海大网球部的助教经理。   理由?冠冕堂皇的很。比如说青学赢得了日本第一,再比如说对真田那次受伤的处理,有目共睹。如果加入了网球部,不但可以就近学习丸井的秘技,幸村还表示,他很愿意帮助社员打理不擅长的花草。当然,手冢同学平时很忙,周六周日的训练可以不必参加。   什么?不同意?   那你看,马上要高中联赛了,丸井可没有什么私人时间了。而且凌珂和忍足还没有适应立海大的节奏,训练还是要加倍的。   打蛇打七寸,幸村的这个尺度拿捏的可谓是非常精准。他知道执子是个不在乎自己,不屈从威逼的人,可她却看不得在乎的人受一丁儿的委屈与不公,而且他一样有精神洁癖,她对认定的事物总是情有独钟。她之所以这么在意那些仙人球的生死,明显是因为不二周助只钟情于这类植物。   虽然这是几乎所有立海大女生,公认最幸福的一个职位,可执子答应起来,却显得特别是不情愿,甚至还带着满满的怨恨。当然,她也不会放过打击报复的机会,几乎是她入社团的同一天,千雪和织田也成为了网球部的一名经理。   好朋友,当然要福祸与共了。   相对于执子的平静,千雪却显得异常兴奋,执子不止一次的提醒她要注意控制,因为幸村眼神中的疑惑越来越浓。可对她来说,这种兴奋又怎么能控制的住。   她不是伤心欲绝被送到这个世界的执子,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,她可是刚刚安顿好家族的纷争,正准备奉子成婚,享受让人艳羡的幸福生活的时候,被莫名其妙的送到这里的。要让她放弃希望留在这里,那是万万不可能的,不管这件事情的结果会怎么样,她都要努力的试一下。更何况,她实在是没有勇气继续面对幸村了,每次看到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份感情,她都会在心里骂自己千百遍。   那是乱伦,那是作孽啊!亲妹妹强吻自己的哥哥,这让执子知道,自己不被她骂死才怪。虽然幸村在她眼里有那么一点儿娘,可怎么说在这种事上,还是纯洁的如冰山上的花莲一般。这么个冰清玉洁高贵的神之子,竟然让她给……   “骗那腹黑的家伙,我还是有点把握的……”   脑中又一次回响起跟执子打的保票,千雪再次无力的倒趴桌上。有点把握?是丝毫没有把握吧。也不知道执子到底是怎么跟幸村沟通了,最近她被幸村追的特别紧,好几次都差点说出真相。   事情,似乎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了。   又一次叹了一口气,千雪拍了拍自己的脸,使劲的甩了甩头,拿起笔认真的写了起来。冷晴云+叶灵=冷凌?冷俊?冷羽?不好不好,都不好,这姓也太冷了。要不,让孩子姓叶?这是个不错的主意,叶……叶……,叫叶什么好呢?   千雪一边写写画画,一边嘀嘀咕咕,一会儿皱眉抓头,一会儿又笑得像个孩子。半掩的门缝外,幸村精市又一次被逗的笑了起来,他无奈的摇摇头关上了房门,脸上的笑却慢慢的冷了下来。   千雪最近表现的更加异常,好几次真相就到嘴边了,她却又忍了下来。他不知道执子到底跟千雪说了什么,现在他的谜底还没解开,却又多了一个。   明天,千雪、执子两人就要同凌珂一起,去中国进行修学旅行。这是执子一早就说过的,她说千雪很喜欢中国文化,这次正好带她去散散心。接道理说,有两个对中国如此熟悉的人跟着,他应该很放心才是,可不知道为什么,他的心却跳的异常凌乱。   到底会发生什么?难道会比现在更糟糕吗? ☆、秘密不止一个  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,执子情绪有些复杂。第一次回来时,是带着希望只身一人,第二次回来时,是带着悲伤却有个陪伴,而第三次,虽然人数又一次的增加,却依然是前路迷茫。   七年多来,她无数次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,而这一刻就要确定的时候,她却突然有了几分不安,不舍。她不想抱希望,她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,可她却又怕成功,因为那意味着她要去面对那个复杂的三次元世界了。   千雪显得异常激动,仿佛下了飞机她就会回到原本的生活一般迫不及待,不时的催促飞机起飞,询问乘务人员到达时间。弄的满机舱的人都以为她们是第一次做飞机,虽然没有人露出嘲笑讥讽的表情,可迎着这么多人的目光,说不尴尬那是假的。   飞机落地后,凌珂先执子一步离开了,他着急将手头的东西送回去,更着急与希子诉说思念之苦。而千雪,则随着执子一起,被等候多时的出版商接走了。原来执子一直在为中国的一家出版商工作,这次回来她还有一个任务,就是为自己的新画册做签售活动。可怜的千雪,就这样跟着执子跑了四个城市,感受了一番名人的痛苦。   终于脱离了这些俗物,两人赶往了道教的发源地,龙虎山。   路上,执子按计划给幸村打了个电话。主要意思自然是因为她还有签售的原因,旅程要拖上几天,但是请他放心,她会全程照顾好他的宝贝妹妹的。   幸村挂上电话后,唇角的笑更加的凄凉,果然出现意外了。自从知道了千雪要和执子一起去中国开始,他总感觉她们不是只去旅行这么简单,只是他现在的精力更应该放在对面。   大阪府的第一单打吗?   那又怎样在这个舞台上,胜者永远只有一个,那就是立海大,因为他们是无死角的。   立海大同往年一样高歌猛进,虽然对手是大阪府的第一强队,但最终他们还是拿下了这场比赛。幸村一雪国中时的耻辱,他是神之子,除了那个跑去美国的傲慢小子,在这个网球场上没有人能击败他。   而除了网球之外的他呢?也会有神的庇佑,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嘛?也许没有,因为从一开始神就没有站在他这一边。   执子也挂了电话,她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千雪,似乎连日来的劳累,并没有让她的兴致减退多少,反而更加的亢奋。  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,突然问了一句不合事宜的话。“千雪,你真的决定了,非回去不可嘛?”   千雪愣了一下,已经到这里了,再问这种问题还有意义嘛?还是说,她动摇了。这几天执子的表现她可都看在了眼里,相对于自己的兴奋,执子表现在也太淡定了,淡定的甚至让她感觉到了浓浓的不舍。   她,不想走!   “我们来这里,不就为了这个嘛?你不要现在来告诉我,你不想走了。”   “我……”   似乎是被千雪说中的心事,执子显得有些为难。“你有没有想过后果?如果你走了,这身体会怎么样?如果这身体跟着消失了或者死了,幸村一家又会怎么样?幸村精市看起来很坚强,可我看得出,他对你的感情不简单,他对这个妹妹的感情也不简单,你认为,他会挺的过去嘛?”   “他挺不挺得过去,那是他的事情。如果没有我,他的妹妹早在去年就死了,现在能陪伴他这么长时间,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。他对我的感情?我现在是他的亲妹妹,他对我如果产生了别的感情,那是……那是……”   那是什么?那是她造成的,与幸村又有什么关系,可这话不能说,不能说!“总之,你愿意留下就留下,我是非走不可!”   全车人都看向了两人,对这个看起来温和的少女突然发疯,感到十分的震惊。而执子,也被面前的人吓到了,她只是预想了一个可能,没想到却让千雪这么激动。   “对不起,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……只是舍不得……”   执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,将目光移向了窗外,像是看着远处的山麓,又像是看向山的另一边。千雪的话让她沉默了,这个少女是幸福的,她自然要回去寻找她的幸福。可她呢?在这里追寻不到的幸福,回去就能找到嘛?   千雪大松了一口气,她也说不清楚,自己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。其实,她这么迫切的想回去,并不仅仅是因为冷晴云和未出世的宝宝,似乎更多的像是在逃避。可到底自己想逃避的是那份尴尬,还是别的呢?   脑海中又浮现出幸村的笑脸,那百合花的绝美笑颜中,总是会有一抹无奈却清晰的伤痛。这份哀伤随着时间的推移,看似浅淡却已深深的印入了她的心底。手指轻轻的滑过柔软的唇,下意识的在唇角停留了下来,她一圈一圈抚摸着,似思索又似回忆。  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,为什么,这触感还是如此的清晰……   ---   执子和千雪在龙虎山逗留的时间超出了预期,幸村越来越怀疑,甚至连正在进行的全国大赛也无瑕顾及。可即便是自己几天一个电话的催促,再见到两人时,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。   可这还是那个幸村千雪嘛?这带着愧疚和解脱的眼神,又是为了什么?这很矛盾,矛盾的让幸村感到了一丝害怕,而更让他感到危机的是千雪表现异于平常的兴奋。看来这次中国之行有了很不一般的发现,竟让她如远行归家的孩子般欢呼雀跃。   到底她们在中国发生了什么?   幸村再一次将目光,落在了那个奇遇的少女身上,答案就在那里。他相信,一切绝对不是她说的那样,秘密也不止一个。看来,他必须和手冢开诚布公的谈一下了,他不相信这个男人的内心,会像表现的那么淡定,他肯定也有质疑。 ☆、过想要的生活   执子和千雪的龙虎山之行,超出意外的顺利。   在她们回日本后三天,张真人便给了消息,这方法可行。他们操作过几遍推演都很顺利,现在就等她们两人的决定了,只要她们点头,道教便会亲来日本摆七星大阵,送她们的灵魂回归。   可行?推演顺利?七星大阵?  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,可执子仍是持怀疑态度。毕竟谁也没真正的经历过,既然那些书中有记载成功的案例,可谁能保证,那些灵魂是真的被送了回去?   可这消息,却让千雪兴奋的,有如马上就要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,一刻也等不下去了。随着那个日子的临近,执子却越发的犹豫不决,心里那份生离死别的痛楚焦灼不熄,竟让她越来越不安。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劝说着她:不要走,不要走……   两人相对极端的反差,让幸村的追问次数越来越多,最后执子也抵抗不住,只好推说是偶遇了道教高人,有办法让她们恢复记忆。当然,过程是非常繁杂的,所以要到八九月份,才会来日本操作。   这说辞虽有些匪夷所思,可有之前的经历在前,幸村也不得不去相信。可如果说找回记忆,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,那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少女,流露出的却是深深的不舍?她在犹豫徘徊,她在迷茫,这并不是答案揭晓前应有的表现。   幸村在心底微叹了一口气,笑了笑转身而去。   这个世上唯一和他有相同感受的人,又一次回了他四个字“无可奉告”,似乎对于执子异常的表现,他总在逃避。可与其说,那是他对自己曾经的一种迁怒,他更愿意相信,这个男人其实早已察觉,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。   而自己呢,到底在追寻的是什么?   是发自真心的希望妹妹找回记忆,还是在拼命的证明,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?可如果真像他预感的那样,她不是千雪,那这找回记忆又从何说起。   执子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,久久都没有收回目光,她从那个北影中没有看到喜悦,反而感觉到了一丝悲凉。如果千雪真的如她所想,早已经不在人世,那么她们走后,这个看似坚韧的少年,是否能像对抗病魔时一般,再次承受失去的痛苦呢?   都说外柔的人内刚,也许,他真的可以再经受住一次。   可是外冷的人呢?   一个连神精痉挛都克服不了的男人,一个妹妹发生意外后变得少言寡语的人,是否也能承受住这一切?   手冢,   如果手冢彩英将不在这人世,你……会怎么样?   ---   一阵风吹过,幸村精市那无意识的脚步,猛的停了下来。   难道,并不是找回什么,而是要带走什么?如果千雪不是千雪,而执子也不是执子,那么,这便不是什么找回记忆,而是回到她们原本的世界。如果是这样,一切都说的通了……   “执子!”   转身的一瞬,幸村便愣在了那里,执子已经离开了。他盯着执子站过的地方,许久才发现除了脸上的表情,似乎身体的任何一处,都没有表达出那怕一丝的喜悦。他终于懂得了那个少女的犹豫,正如此时此刻的他。   如果说执子的犹豫,是对不二周助的难以取舍,那么他的犹豫,就是对她的不舍嘛?怎么可能,人的感情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变得浓厚?他一定是被手冢执子感染了,一定是这样的。   ---   全国大赛,立海大保持着一贯的高姿态,又一次在关东大赛上击败冰帝,一路高歌的进入了半决赛。   执子站在场外,目光盯着教练席上的幸村,久久没有移开。   “如果不是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不二,我还真会以为你是喜欢幸村的,你这样痴情就不怕别人误会?听幸村说,你这个身体的主人以前也这样看着他的。”千雪递给她一只冰激凌,笑着调侃了起来。   执子伸手接过,顺势白了她一眼。“原来,他也这么八卦……”   “他当然不会这么八卦!是之前他跟我提起你时,我逼问出来的。他说这是你唯一与过去相同的一点,因为那眼神很特别,像在看他,却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。”   “记得我说过的梦嘛?有一次,梦中人告诉我,他叫幸村精市。我想我有些明白,为什么我会附身在这个少女身上了,也许她也经常会做这个梦吧。”   “哎,快看!”   千雪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,激动的撞了一下执子。“织田和忍足在干嘛?”   在看台的一个角落,织田正和忍足有说有笑,似乎十分投机。更令执子意外的是,忍足还时不时的替织田遮挡着来往的学生,似乎生怕误撞到她一般。   “啧啧,真没想到,你才离开一个多月,忠心的骑士就改投别的公主了。”千雪啧啧有声,不知道是为执子打抱不平,还是为忍足感到羞耻,亦或者是在为织田感到不幸。   执子却笑了笑,语气中带着几分如释重负。“这样不是很好嘛?至少,让我在面前忍足时,能少一些负罪感。”   “负罪感?”   千雪反问道,似乎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,她竟有些听不下去。“我真的很想知道,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?你活得不累嘛?连喜欢个人都瞻前顾后,不敢说出口,我看你连织田都不如。你能不能为自己多想想,抛开一切,过自己想要的生活?!”   说完,她一扭头走了。   一直走出很远,千雪才停了下来,其实她并不是在生执子的气,而是在生自己的。   负罪感?   难道她就没有了嘛?她就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冷血嘛?她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,她当然也不想伤害那个少年,可是她还是妻子、母亲,她除了感情,更有责任。   执子盯着莫名离开的千雪,有了那么一丝的动容,她一遍遍不停的在心里问着,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?   心儿,你的心还在嘛?   替我问问它,它想要什么样的生活…… ☆、告别一   幸村的反常表现,让千雪更加的按捺不住,她总是不停的在执子面前抱怨。为什么那群道士,不能再提前一些?为什么时间要过的这么慢?为什么……   执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,她甚至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,转眼期末考试已经结束,再过二周就要放暑假了。七月马上就要过去,八月还会远嘛?她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。多少年了,她都在为这一天做着准备,可面对着马上要到来的离开,她却突然感觉,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准备好。她还有许多的事情没做,她还有好多话没说,她甚至没有想好,到底要怎样去告别。   时间,是这世上最好的药,它能让人慢慢遗忘所有的东西,可过程却是漫长的。有没有什么方法,能缩短这个过程?她想起了《哈利波特》中的一个情节。那是他们在对抗伏地魔前,为了减轻家人的痛苦,他们用魔法消除了家人所有的记忆,甚至连照片中影像都抹除的干干净净。   执子不由的心念一动,拿起电话打给了龙虎山。   暑假刚刚开始,她便收到了想要的东西,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小店。   忍足侑士最近也过的不□□宁,一面在感情的边缘徘徊,一面又在担心着执子。虽然现在有三个人表现的异于平常,可谁也没有这个少女明显。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后,他吃惊了很长时间,执子竟然由原来的第一,滑出了前十名。而且有一次讲课,老师意外的叫她来回答,她竟然第一次真的没有在听。   他找机会跟她谈了许多次,可每一次,她都摇摇头说自己真的没什么。   这种感觉,让忍足很不舒服,他用自己的真心来对待这个少女,可这个少女却完全把他当作一个外人。   ---   执子从自己的工作室出来时,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。   她将一个大点的盒子交给千雪,交待了几句后,就抱着一个小盒子,登上了去慕尼黑的飞机。   “我要去德国,为了手冢,也为了彩英!”   她这样说。   千雪看着盒子样式相同的平安扣,一时心情也复杂了起来。这里面封着一枚做过法事的老旧铜钱,送给关系亲近的人随身携带,便可以在她们离开后,消除关于她们的一切记忆。为了不让人怀疑,执子做了许多枚,她说可以当作纪念品送给他们。   显然,她去德国也是为了这个,那么,自己是不是也要做个了断了。   执子的到来,给了手冢一家一个大大的惊喜,原本还失落于见不到女儿的手冢彩菜,显得激动异常,她甚至立刻就带执子来到了手冢的训练基地。   站在宽大的网球场边,执子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熟悉的人。只是比起在日本时的光辉,此刻的手冢显得狼狈异常。看着他在国际顶尖选手,猛烈攻击下的疲惫,她竟有种说不出的难过。似乎她总是在这个少年最艰难困苦的时候,给他惹麻烦,而这一次又是如此。   “妈妈,”   执子突然笑了起来,眯起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水汽。“我们先回去吧。”   手冢彩菜有些不懂执子这话的意思,难道来德国不是为了看看这个哥哥?“不等哥哥了嘛?我还以为执子会很想哥哥。”   “是啊是啊。所以,我要回家做哥哥最喜欢吃的,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,所以妈妈不能告诉哥哥哦。”   “好,好。就知道执子最喜欢哥哥了。”   母女俩笑闹着向外走去,在即将走出训练场的一瞬,执子又回头看了一眼,目光中是毫无掩饰的不舍。   累趴在地的手冢,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,一道凌厉的目光猛的就扫了过去,可除了风,似乎什么也没有。是太累的缘故嘛?为什么最近总是心神不宁。   “手冢,再来一局!”   “是。”   训练一结束,手冢便跟教练告了假。手冢国一下午就打来了电话,说是有紧急的事情,希望他能回家几天。虽然猜想不到会是什么事情,可手冢知道,爷爷从来不会在这各事情上开玩笑。   “我回来了……”   推开门,却发现家里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,他的心猛的揪了起来,难道……?!将两只鞋子一甩,手冢大步的冲了进去。   “Surprise!”   手冢彩菜开灯的一霎那,执子突然跳到了手冢的面前,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得意。   看着呆愣住的手冢,一家人都失笑了起来。   手冢国光盯着面前的少女,表情不停的变幻。先是吃惊、后是喜悦、最后所有的表情全都退去,眼神却越变越冷。实在是太胡闹了!可他那责备的话还没等说出口,面前的少女却突然变了脸,嘴一撇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一般,往下掉了起来。   “不许骂我!我可是很想很想你,真的……很想很想你……”   心的某个地方又莫名的痛了起来,手冢猛的将这个少女拉进了怀中,低着头紧紧的抱着。他总感觉,如果不这么做,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。   更何况,他何尝不是很想她。   手冢彩菜依偎在丈夫的怀中,看的也是泪水涟涟。许久,一直沉默的手冢国一才清了清嗓子。   “好了,快点准备吃饭吧,菜要凉了。”   “对对,快,哥哥。今天执子做的可全是你喜欢吃的,一定要多吃一点啊。”   ---   一连几天,手冢陪着执子,几乎逛遍了整个城市。可他看着这个少女,在自己面前撒娇卖萌的劲头,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   突然,他想起了幸村的那个电话,幸村的妹妹也发生了这样的意外,也像执子一样表现异常。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妹妹早已经不在人世,而现在在自己面前的,是一个占了别人身体的灵魂。   其实手冢不是没有怀疑过,可是这么多年了,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。许多时候,他甚至觉得那个柔弱的手冢彩英,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妹妹,面前的这个少女才最有资格。   可这个少女的突然到来,是为了什么? ☆、告别二   这几天是执子来这个世界后,过的最任性的几天,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花季的少女,尽情的享受着属于这个年龄的天真烂漫。   可时间就是这样,在痛苦中它度日如年,然而在快乐中它却转瞬即逝。   慕尼黑的国际机场,又是那么熟悉一幕。   手冢国光虽然也心有不舍,却仍端着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。眼看就要到登机时间了,他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,手冢彩菜这才收住泪水,却拉着执子的手又叮嘱了起来。   执子安慰了二句,转身看向手冢,千言万语似乎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词,就这样嘴唇动了又动,最终还是很直接的扑进了那个少年的怀中。   手冢的眼眶红了又红,一股莫名的冲动让他将这个少女推开,盯着那满是水汽的眼睛,他却如执子一般什么都说不出。   执子被这眼神看的难受,逃避似的低下了头,目光扫过他胸前的护身符,不由的心中一动。   那是一颗被银白包裹的蓝绿色晶石,似乎从戴上的那一刻开始,他就没有摘下来过。她曾经好奇的问过手冢,这护身符是不是有特殊的意义,他却摇了摇头说只是习惯了而已。   手轻轻的抚过,那晶石竟似带着某种魔法一般,让她再也不想放开。   “哥哥,能把它送给我嘛?我会一直带在身边,就如同哥哥一直在我身边一样。”   她说。   “啊。”   他回答。   几乎是同时,那个护身符就挂到了执子的胸前,没有一丝的犹豫和停顿,就像手冢本就要给他一般。执子有些惊讶,这似乎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手冢,才分开这么短的时间,他却变得更有人情味了。   她笑了笑,拿出了装平安扣的小盒子,虽然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,可她却一直犹豫下不了决心。从盒子里挑了一条后,她将余下的递给了手冢彩菜,告诉她每人都有一个。她推说,这是去中国时求的,很灵验,要求他们一定要戴在身上。   然后,她又一次的看向了手冢,踮起脚颇有些费力,却仍是很郑重的将它挂到了手冢的胸前。那严肃虔诚的样子,倒更像是在交付生命一般。   “哥哥,”   她笑着,“这是我为你单独求的,就让它代替我守护着你。不管将来我们会在哪里,又将遇到怎样的困苦,你都要记得,执子永远和你在一起。她,永远都爱你。”   再一次的忍住了要扑向手冢的冲动,执子一转身冲向了安检口。   永远在一起?永远爱……?   执子,你……这是再向我告别吗?你这是要永远离开我……们了嘛?可是,为什么?   手冢握住那个寓意平安的扣子,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,眼睛越发的深邃。他不想再隐藏了,他只想好好的看清这个少女,把她看进更深更深的内心里。   “哥哥,”   少女又一次的回过了头,那双总是藏了许多东西的眼睛,此刻被水雾迷蒙着,怎么也看不真切。   “下辈子,我还想做你的妹妹。如果有来生,你还愿意再做我的哥哥吗?”   手冢的唇轻轻的颤着,连呼吸也变了,他看着那个少女,许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。   “啊!”   他说。   “谢谢你,那么,再见了……”   如果有来生,我们再见。   ---   院子里传来了熟悉的击球声,千雪抱着一只盒子,做贼一般溜进了幸村的房间。想让这个智商爆表的家伙,安心的将这东西戴在身上,实在是太为难她了,所以她想到了另一个方法。   枕头下、床垫里、书架后、花盆边,只要能藏得住的地方,都被千雪放了一个。掂了掂最后的两个,她将房间又扫视了一遍,眼睛猛一亮拉开抽屉就扔了进去。   可在关抽屉的霎那,她的手却停了下来。   那抽屉里放着几本书,一本淡紫色的笔记探出了一角,吸引她的正是写在上面的一串阿拉伯数字。那是一个日期,似乎是为了记下启用的时间,可她却记得这个时间,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。为什么这本笔记上,会标注这个日期呢?   在好奇心趋势下,她翻开了那本笔记,娟秀的字体立刻浮现在了她面前。手轻轻抚过那一行行的字,她竟有了一丝自豪感,都说字如其人,幸村的这笔字果然也不输他人。   鉴定完幸村精市笔上的功底,千雪正式开始了对这个笔记的研究。虽然她出生在一个大富人家,又从小就接受上流社会的礼仪,可这丝毫也没有影响,她对于窥探别人隐私的热忠。这就好比一个亿万身价的人,却是一个惯偷,他偷的不是物质财富,他偷的是刺激。   而这个总是将自己包裹的十分严密,却又腹黑极致的少年,是她追求这种刺激的制高点。她很想知道,这个一惯优雅无死角的男人,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。   才看完一页,千雪的手便颤抖了起来,她惊惧无措的样子,倒像是被别人窥探走了秘密。   “这怎么可能?”   她喃喃了一句,有些不敢置信,却又猛的想起了什么,飞快的向下翻去。很快,她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,只是目光匆匆的扫上几眼后,她却“砰”的一声合上,将它扔回了抽屉。动作迅速的,有如拿在手中的是一块烧熟的烙铁,多一秒钟都会让她掉皮掉肉。   失魂落魄的她刚想逃走,却被幸村撞了个正着。   幸村精市是回来换拍子的,却被屋里突然多出的人吓了一跳。随即他又像明白了什么一般,笑了起来。“怎么?又是来搞恶作剧?”   千雪没有正面回答,敷衍几句便将那盒子往桌子上一顿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  幸村先是错愕了一下,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,可当他看到盒子里放着的平安扣时,却苦笑了起来。这算是什么,祝福他平安幸福嘛?可为什么以前不送,偏偏选在马上就要找回记忆的时候送呢?又一次摇了摇头,他还是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答案。   手停在抽屉上,幸村的整个人被定住了。   他记得抽屉是关上的,他记得日记是压在书的最底下,可现在抽屉开了,书被压在了最底下?难道……?!心猛的一紧,幸村一把就抓起了那本日记,随手翻了几页,他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却无比熟悉的体香。   她……什么都知道了…… ☆、告别三   高中联赛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,可幸村却显得有些焦虑不安。   而与此同时,又传来了一个更让他们沮丧的消息,在网球训练上颇有见得的助教经理,手冢执子也脱离了战线,已经几天都没见到人了。这让网球部的众人都对结局有些担忧,难道今年的冠军,也要让给别人了嘛?   整整一天一夜,执子都纠结着那玫最后的平安扣,电话拿起放下,放下又拿起。   千雪知道,那是不二周助的,是执子在这个世界,唯一拿不起却又放不下的心病。可她坐在这里,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,执子却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。怒其不争的她,拉着织田甩门而去。   今天立海大的决赛,看来也指望不上她了。   屋子里静了下来,静的让灵子都很不适应,它跳进存放着猫粮的盒子,折腾出一阵不小的声响。执子呆呆的看着它,却突然有了勇气。   “嘟嘟”了几声后,电话那头传来了久违的声音。明明前天还在比赛场上见过他,可执子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,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。   “不二,是我。我没打扰……你们吧?”   “执子?你的声音有些奇怪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忍足呢,没和你一起嘛?”不二显然有些吃惊,却紧张的问了一堆问题。   执子摇了摇头,随即发现对方根本看不到,自嘲的笑了笑。“没有,我很好。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再听听你的声音,想知道你是不是过的很好。”   “执子,发生什么事了?你在哪里?”   “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。那个……你现在有时间嘛?如果方便的话,能见一面吗?”   ---   上午来咖啡厅的人并不多,执子叫了一杯拿铁,坐在靠窗的角落发呆,她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。   说来也有些可笑,从小到大,不管是等车也好,等人也罢,等待都是她最没有耐心做的事。通常情况下,只要等的时间超过十分钟,她就会爆跳如雷。可今天的她,却没有一丝急燥和不安,反而心平气静。她甚至希望时间能再长一些,不二能来得再晚一些。   可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,你越是害怕,它来的越快。   不二周助坐到她对面时,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,那杯拿铁才喝了一半。她自嘲的笑了笑,原来半杯咖啡的时间也会这么长,看来她真不擅长等一个人,怪不得老天爷会不给她等的机会。   “执子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为什么突然要见面?”不二周助皱着眉头,眼睛微眯却看不到一丝笑意。   执子抱歉的笑了笑,将一个小盒子推到了他的面前。她看着这个从东京赶到神奈的少年,轻声说道:“我,也要去德国了。如果,你觉得我还是那个值得的……朋友,请收下它,算是留个念想;如果………,你就扔掉好了。”   不二没有回答,却接过盒子轻轻的将它打开,盒子里是一条做成挂坠的平安扣,固定扣子的地方打了一个同心结。修长的手指划过那个结,目光便停在了那里。   执子看着他的动作,也沉默了起来,她在期待,她在等待。她期待着他能向她表达什么,她等待着他能对她说些什么,可他却呆愣愣的盯着盒子里的东西,如同一座雕塑一动不动,一言不发。   不表示,就是表示吗?那么,她明白了。   执子站起了身,笑的如同被秋风吹上天际的落叶,萧瑟凄婉。“那么,再见了,不二。”   转身,未做一丝的停留,她就这样走了出去。   为什么?   她在心里这样问着。为什么她还感应得到他的心,可他却什么也不想说呢?到底是为什么?   直到执子远去,不二周助才重新合上那个盖子,他看着对面余下一半的咖啡,端到嘴边一口喝了下去。原来离别,是这样的苦涩,原来等待是这么的长久。   她,要走了。   那个亲口对他说过要等他的人,走了。   ---   一瓶喝完,再来一瓶,等凌珂忍足他们四人回来时,执子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瓶了。   抢下酒瓶将人从地上拉起来,又打扫好房间,等四人回头再看她时,她却仍保持着被拉起时的样子,一动未动。   “执子?执子!你醒醒,你这是怎么了?!”忍足莫名的一阵心疼,晃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清醒。   千雪看了看执子一身的外出服,又看了看桌上消失的盒子,有些明白了她这样的原因。她咬了咬唇,走上前一巴掌扇在了执子的脸上。“你给我清醒点!别再傻了,行不行?!”   众人都愣住了,可似乎这一招非常的有效,执子终于动了起来。   她茫然的转过头,看到千雪的一瞬,终于清醒了过来,却突然抱着这个少女大哭了起来。哭的惊天动地,哭的肝肠寸断,哭的老天爷都流下了眼泪。明明还算晴朗的天,突然就暗了下来,几个闪电之后,雨便倾盆而下。执子的哭声不但没有停,反而更加的猛烈起来,她一边哭一边诉说着,前世今生与那个少年的故事。   别说是千雪和忍足,连认识她那么多年的凌珂,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。更让凌珂惊恐无措的是,执子在无意识的情况下,讲出了那个穿越的秘密。看着忍足和织田一脸的吃惊,他无奈的叹了口气,还好马上就要消除记忆了,不然他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。   可一切并没有这样结束,被执子抱着当哭诉对象的千雪,猛的推开执子转身奔了出去。   “不二周助,你这个混蛋!懦夫!!”   她叫嚣的冲进了大雨中,头也不回。   你是想一个人背负这些记忆离去,留给他没有负罪的过去嘛?可执子,这样的你也太傻了,为什么要让他过的那么轻松快乐?他如果心里有你,就不应该这样对你,可他如果心里没有你,你为他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?!   你下不了的决心,我替你下!你不忍做的伤害,我……替你做! ☆、告别四  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,疯狂汹涌的样子,似乎想将经过的一切都变得简单干净。   不二由美子又一次推开弟弟的房门,却仍是叹了口气,什么也没说。她的弟弟,从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了房里,什么话也不说,只是一遍遍擦着那个曾被摔碎的陶人。   她知道,那个陶人是手冢执子。   这是善良的错嘛?他只是想自己承受一切,不去伤害任何人,可是显然他伤害了她,更伤害了自己。   “咚咚!”   急促有力的敲门声响起,一个陌生的女声怒吼着,在咆哮的风雨中如此的清晰。“不二周助,开门!给老娘把门打开!!”   不二周助充耳未闻,由美子张了张嘴,扭头下了楼。不多会儿,她又跑了上来,敲了敲弟弟的房门说道:“周助,是找你的。她说她叫幸村千雪,是为了执子的事而来的,她……全身都湿透了。”   “执子?”   不二的手顿了顿,看向由美子,眼神中是未掩盖住的担心。“她怎么了?已经走了嘛?”   走?   由美子愣了愣,想起了前几天听说的消息,说手冢执子要移民德国,正在四处告别。难道周助这个样子,是因为执子要走了?“周助,你和执子到底是发生什么?”   “没什么,姐姐。我先下去了。”   ---   千雪从神奈一路找来,情绪并没有平复多少,她依然怒火中烧。从执子讲过的点滴来看,不二周助不可能对她一丝感情都没有,可两人相处的这么小心翼翼,宁可失去都不让对方明白的举动,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。是女人倒也罢了,毕竟要矜持一些,可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,让执子伤心成那个样子,她就忍不了。   不二家那女人上楼后不多会儿,千雪就看到了那个少年。   亚麻色的碎发,一身柔软的肌肉,还有那似女似男的面容,满含哀伤的眼神,似乎无处不与幸村精市神似。有那么一瞬,她似乎明白了执子看向幸村时的内心,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,执子对这个少年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了。而这个少年看来也是如此,因为他的手中一直捏着执子的那枚平安扣,却浑然未知。   “你好,幸村小姐。请问,是执子……”   “啪!”   不二的脸侧向了一边,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了几根红指印。千雪的回答就是这么直接,不想听任何废话,更不需要任何言语。   “你是想在这里让我打你一顿,还是换个地方?”   她问。   “能告诉我,这是为了什么吗?”   不二动作轻缓的擦了擦嘴角,不答反问。   “为了什么?!”   千雪被气的笑了起来,她上前一步,猛的一把将这个少年拖进了雨中。“这雨是从什么时候下的,她就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。现在让你感受一下这雨有多大,你就会知道她的心有多痛!”   不二被她拖的踉跄了一下,手中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,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握在手中。雨一瞬便浸透了他的全身,急切却如此的冰冷,如同那半杯凉掉的咖啡,连经过的地方都变得苦涩了起来。   原来,这雨是为她下的。   他什么也不说,可千雪就讨厌他的什么也不说,她揪着不二胸前的衣襟,再也忍不住的咆哮了起来。   “你说你不知道为了什么?!她要走了,不是去什么德国,而是离开这个世界,回我们的世界去。可这原本是她盼了许多年的事,现在却犹豫、纠结、痛苦,你知道是为了谁嘛?!”   “啪!”   松开衣襟的手,又打到了不二的脸上。“因为你,都是因为你!”   “她没来这里之前就喜欢着你,她说能来到这个世界遇上你,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,这幸福她愿意用所有的东西来换。可你告诉我,你都做了些什么?你明明知道她对你的心,可你却和那什么樱井不清不楚,最后还为了她疏远执子。白血病?你是傻子,还是你认为执子是个傻子?”   千雪越说越激愤,手戳着不二的胸口,一推一个趔趄。“她功夫怎么样,你会不知道?别说是对付个柔弱女生,就是面对一个男生,她也不会伤别人的同时伤到自己。更何况,你见过用刀伤人,只划别人手腕的嘛?!事后,她什么都没解释,还告诉你会等你,可她等到的却是你和那女人订婚的消息。”   “现在,怪她不再等你了是不是?!我想问你,你有什么资格,让她放弃所有一直等你,啊昂?!回答我!”   不二低着头,任由那指责一次次的戳向心口,他的确回答不了,他的确……没有资格。   这个故事的结局,从来都不是她放弃了,而是他一直都没努力过。“你说,你们要回那个世界,那么,你是来接她的嘛?”   “不是我要带走她,是她要和我一起走,我们找到了回去的办法。但是她不忍心留给你痛苦的回忆,所以就用这东西消除你的记忆。”   千雪捡起那枚平安扣,冷笑着盯着不二周助,一字一顿。“不用这么感动,我不会让她如愿,也不会让你如愿的。我和她走后,你就慢慢的享受你的痛苦吧!”   说完,她将那枚平安扣狠狠的摔在门前的石板上,陶瓷应声而碎,露出了里面的铜钱。千雪捡起一块石头,三二下将铜钱也打了个稀巴烂,她随手一扔,笑得更加得意。   “祝你余生幸福,不二周助。”   不二由美子愣愣的看着整个过程,震惊的甚至忘记了上前阻止,任由那个少女对自己的弟弟打骂。她只是紧紧的捂住嘴巴,不让自己发生任何声响。随后赶来的忍足和织田,也同不二由美子一样,吃惊的呆立原地。   他们在雨中目睹了全过程,也听完了所有的话,那份吃惊却并不是因为千雪的举动,而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。两人似乎终于明白了,执子奇怪行为的原因,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。   直到千雪与两人擦身而过,他们才反应过来,跟着追了出去。 ☆、告别五   雨,还是这么的大,打在身上生痛生痛。   不二周助低头看着那枚铜钱,竟移动不了半分,千雪讽刺的话语,一遍一遍从他的脑中轰鸣而过。他自嘲着,有这样罪孽的自己,的确应该余生都生活在这痛苦中。   不二由美子撑着伞走了出来,她捡起已经破碎不堪的东西,拉了拉这个少年的胳膊。“周助,回去吧,再下去你会生病的。”   可少年却摇摇头笑了起来,他终于体会到了,第一次见她淋雨时,那笑中隐含的忧伤。有些东西,是眼睛看不到的,可看不到并不表示它就不存在。他晃了晃身体,无助的向门外走去。“没事,我想走走,也想看看站在这雨中,究竟会有多痛……”   由美子伸了伸胳膊,却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风雨中。她想了想,拿起了电话。   “裕太,是我。周助他……”   ---   等千雪他们三人回神奈时,执子已经睡了过去。   凌珂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,一杯又一杯喝着执子余下的酒,她看别人的感情总是那么透彻,可遇到自己时,却仍是逃脱不了。可他,却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这样看着她哭,看着她伤心。   忍足走上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什么话也没有说。   凌珂笑了笑,倒了一杯递给忍足。忍足盯着那杯子,内心似在挣扎,可最终他摇了摇头,将凌珂的也收拾了起来。他们有一个伤心的就足够了,不需要再多两个。   千雪看着睡梦中仍挂着泪珠的人,有些纠结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,如果明天不二周助真的来找执子,她又要怎么跟她解释。深吸了一口气,她轻轻的关上了房门,客厅里还有两个人等着她说清楚呢。   ---   不二裕太找到自家哥哥时,雨基本上就要停了。   那是离执子家很近的一个公园,不二周助坐在一处休息椅上,低着头一动不动,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,蜿蜒而去。他第一次看到哥哥这个样子,印象中似乎他总是信心满满,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,让他每次看到都会感到一分安全感。可现在的不二周助,却让他很不安,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。   咬了咬牙他疾步上前,将不二周助从椅子上拉了起来。“大哥,你这是要干什么?!”   不二机械性的转头,已经没有了焦距的眼睛,看了裕太足有二三分钟,才回过了神。“原来是裕太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  “这话应该我问你,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   “我为什么在这里?”   不二喃喃的四处看了看,才发现这是第一次遇到执子的地方。许多年前,也是这样的一场雨,他在这里救了她,就从那天开始,那双带着魔力的眼睛就纠缠上了他。如果不是肩膀上的牙印依然清晰,他甚至一度认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,直到他遇到那个男人。   手冢国光,拥有同样的一双眼睛,让他无法自抑的想去追逐,情愿跟随。他以为,这就是梦给他的启示,可当他在樱花纷飞再次看到执子时,他却开始怀疑了。直到再一次的经历,直到再一次的确认,他才明白原来梦中的眼睛是属于这个女人。   “哥,我们回去吧……”   “回去?”   不二又一次重复着裕太的话,摇了摇头。她要回去,可他不想回去,他想留下来,他想……   “大哥!大哥!!你怎么了?”   裕太的声音很远,周围的景色也很远,他被一股怪力撕扯着,彻底陷入了黑暗。   立海大高校   一连好几天,千雪都生活在一种极度的惶恐中,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个秘密,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。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,估计打死她,她也不会再这么冲动。这一切执子还被蒙在鼓里,如果被她知道,那……  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,你越怕发生,它越会发生。   千雪担心的不二周助没有来,可意外的是,冰帝学园的迹部景吾,突然来到了立海大。这位大爷进校园后,直奔执子而来,还没走到面前,就将一个东西狠狠的惯到了地上。   “手冢执子,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心为什么总是这么狠!”   他咆哮着,一脸的愤怒。   执子有些不明所以,她低头看了一眼摔碎在地的东西,残存的陶瓷内包裹着一枚老旧的铜钱,是她送给迹部的平安扣。似乎,没有什么不妥啊,这位大爷今天是犯什么病了?   “怎么?你这是嫌我送你的东西,太寒酸嘛?!”   执子有些不满的反问,却换来迹部更愤怒的反击。他手直指执子的鼻子,叫嚣的声音,让一众网球部的人纷纷侧目。   “你竟然想用这个东西,抹掉本大爷的记忆?你当本大爷是什么?那是属于本大爷的东西,你有什么资格替本大爷做决定,啊昂?!”   千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,她那天只告诉了忍足和织田,迹部又是怎么知道的?她看了一眼忍足,后者却迅速的移开了目光。是了,执子说过,忍足和迹部的关系非同一般,看样子他并没有对这位帝王保守秘密。   这一刻,千雪真是悔断了肠子,这一下大家都要知道这个秘密了。那么,幸村是不是也知道了?   心虚的回过头,却发现执子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。她躲避了一下,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,咬了咬唇向前迈了一步。“那个……你那天喝的太醉了,说了许多不该说的,然后我就去把不二骂了一顿。你知道我一激动,说话就有点……,而且织田和忍足当时也在场……所以……”  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底气显得越来越不足,最后直接没了声音。   执子吐了一口气,心想算了。已经发生了,再责怪也没有什么用,现在更重要的是,把事情尽快的控制住,不让更多的人知道。不远处的幸村精市,也被这阵骚动吸引,正缓步向他们走来。   她皱了皱眉,提议道:“景吾哥,我们换个地方说好吗?我保证我会告诉你一切,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”   迹部也看到了幸村精市,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执子,当先走了出去。执子拖过凌珂来嘱咐了两句,拉着忍足等一行四人疾步跟了上去。   幸村看着远去的众人,似乎对凌珂给的理由并不满意,可不管怎么问,这个少年却异常的坚定,不透露任何额外的信息给他。他无奈的叹了口气,捡起了刚才被迹部扔掉的东西,破碎的瓷片下是一枚斑驳的旧铜钱,铜钱上还有几个看不懂的中文。   同样的红线,同样的店标,同样的平安扣,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有。   只是,这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? ☆、告别六   神奈川某处   豪华别墅客厅   在夸张的沙发上坐下后,管家依次给大家奉上茶和饮料,便退了出去。   端到执子面前的,仍然是那熟悉的玻璃水晶杯。晶莹剔透的杯中,几朵含苞欲放的玫瑰正舒展着花瓣,在温热的水中翻腾几下便沁出了娇艳的花色,把整个杯子都渲染。空气中弥漫起了玫瑰的香气,亦如对面的某人。   执子踌躇的,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。   一旁的千雪显得很不适应,她第一次看到迹部对执子生这么大的气,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误,迎接执子的将会是什么。她想为执子解释些什么,却被身边的织田拉住,只好继续对着茶杯沉默。   “叮!”   一声轻响,收回了几人的心神。   那是执子腕间的绯玉碰撞水晶杯时,发出的声音,清脆干净。这是今年她生日时,迹部送她的礼物。虽然她对玉没有研究,但她知道,只要是迹部送的,必然不是凡品。可这对于迹部来说的小玩意,对执子来说,环住的并不仅仅是自己的手腕,更是自己的心。   抬头看向凝神注视着自己的人,执子突然后悔了起来,当初就应该拒绝的。收下的东西越多亏欠就越多,而亏欠的越多牵伴就会越多,牵伴的多了,离开时的不舍就会更多更多。这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,她希望所有的人都能云清风淡,平静如水。   “你不想说,是想让本大爷说嘛?手冢告诉我,你根本就不打算移民德国。”迹部没有了耐性,逼问了起来。   执子无奈的笑了笑,心想果然应了那句话,有的时候善良反而会伤害更多的人。“这么荒谬的故事,就算是亲身经历的我,也不敢相信。你,真的愿意相信嘛?”   “不二周助都能相信,难道本大爷会比他还差?!”   “好。那么,就从我来这个世界的那天开始说吧。”   七年多的经历是漫长的,可是再漫长,也会有讲完的时候,可故事可以三言二语带过,但回忆不能。记忆中手冢一家的面容不断重叠,竟让执子记不清父母的真正模样,好似好原本就生活在这里一般。   长久的沉默后,执子用手指轻轻的划着杯沿,一圈一圈。“我……想回家……”   “家?”   迹部从沉思中醒了过来,凌厉的目光扫过,语气都变得生硬了起来。“这里难道就不是你的家了吗?”   “不,这里是手冢执子的家,是你们的家,却不是我原怡心的家。”   她摇头。   “是为了回去见那个男人?这么多年了,你还忘不了他,即便他把你伤的这么深,你还想着回去找他?!”   “我不是为了他才回去的,我只是累了想家了。那个世界有我的家人、朋友,有我熟悉的一切,是我一年以来的牵伴,我不能放弃他们。”执子继续摇头,似乎坚定了这个决心。   忍足低头听着,却什么也没有做,他知道凭他是没有办法留住这个少女的。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在这仅剩的时间内,给自己留下,更多关于她的回忆。   迹部被执子的话深深的刺到了,他从未有过此刻的这般抓狂,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去做,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。连手冢都已经放弃的劝说,他真的有把握能做到吗?没有,似乎真的没有。   “这里难道就没有家人和朋友了嘛?”   他嘶哑出声,语气中透着一份悲伤。“这里,难道就没有你留恋的人了吗?”   这话问的执子无言以对,这里当然也有她的家人,这里当然也有……她留恋的人。可,这不是属于她的世界,她只是一个过客,一个下错了车的过客。   “我走后,你们的记忆就会被消除,因为我带来的所有痛苦都会消失,就如同我没有来过一样,你们还可以继续过你们的生活。可我的父母,记忆并没有消除,他们一直沉浸在痛苦中,你让我怎么能只顾自己?放下吧景吾哥,能拥有这几年与你们一起的回忆,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财富。只是对不起,我能回报你的,只有谢谢。”   “不!不!!不止这些,我不想要这些……”   迹部咆哮的站起身,隔着桌子将执子一把拉进了怀中,他紧紧的拥着这个少女,呼吸竟带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抽泣。   执子呆愣愣的举着手,有些不知所措,更有些吃惊。今天的迹部太反常了,反常的让她有些害怕,他第一次没有用我自称,他第一次用这么轻的口气,他第一次……这样抱着她。   “如果你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,我给你一个。执子,你嫁给我吧!”   迹部哽咽着,完全不像自己。   忍足猛的抬起头,却又苦笑了起来,这话他想说,却从不敢说,可迹部竟然说的这么理所应当。   织田瞪大了眼睛,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,另一只却死死的拉着千雪,生怕千雪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。千雪站起的身子,又一次被拉了回来,她看着相拥的两人,吃惊不亚于其他人。   而大脑刚刚恢复了一点儿自我意识的执子,这一刻又陷了进去。她不敢否认,她曾经也对其他的人,产生过幻想,比如手冢、比如白石、比如佐伯,再比如……迹部。可幻想是幻想,事实是事实,对于理智大于感情的她来说,想和做是完全不同的事情。你的思想可以天马行空,但你的行为一定要符合道德常理。   执子相信这一点,迹部比她更清楚。   想到这,她释然的笑了起来,将头放到迹部胸前,双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,轻声道:“景吾哥,如果算起来,我可是比伯母还要大不少。更何况,迹部家从来都不需要灰姑娘,这点相信你比我更清楚。”   “不要走,如果你的将来,也注定了没有爱和幸福,那你回去和留下又有什么区别?嫁给我吧,与其和那些为了利益而靠近我的人结婚,我宁可选你,至少我爱你。” ☆、告别七   迹部的几句表白,惊得一屋子人张大了嘴巴,执子却一脸了然的笑。   “我也爱你景吾哥,就像爱手冢国光一样,不比你爱我少,可就因为是这样,我才更要离开。你问我用什么资格来剥夺你的回忆,现在我回答你,用爱。因为你爱我,你必须放我走,因为我爱你,我必须消除那些记忆。”   “我不想听这些!”   迹部一把将她推开,背过身去。“因为留你的人,不是你想要的,所以你才非走不可,是不是?那么我问你,是不是不二周助留你,你才不会走?!”   “他不会留我,除非他不再是他。”   执子笑着,但还有一句她没有说。那就是如果不二周助能开口留她,她如果还要走,就会后悔一辈子。他和她是一样的人,轻易不会做选择,而一旦做了选择也不会轻易改变。   “忍足比他好一百倍,就算你不会选我,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?!”迹部咆哮着指向忍足,质问着。   织田的眼皮跳了跳,将目光转向了忍足。忍足低着头不自然的扶了扶眼镜,半垂的眼睑看不到他此刻的内心,但那如扇的睫毛却在不停的颤抖着,颤的织田的心也乱了起来。   执子没有去看忍足,她不是不知道忍足的心,可她却不能接受,许多时候她必须逼自己狠下心,不给他任何遐想的可能。更何况,她忘不了织田看向忍足时的神情,她不能再伤害这个少女第二次。  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执子又一次笑了起来。“爱一个人,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优秀,仅仅只是因为心里的爱,而能不能和他在一起,却要看缘分。我和忍足只有朋友之缘,与爱无关,至于我和不二,我想今生的缘分已经尽了吧……”   开学后不久,凌珂的父亲带着七位弟子来到了日本,可他们一行八人下飞机的第一刻,便被迹部派人强行带走了。   他是威逼加利诱用遍所有方法,想从道教几人口里套消息,执子则是恐吓哀求加以死相逼,想让迹部就犯,将人放走。两人你来我往,一直将谈判拖到了八月底,终于迹部妥协了下来,将这一行八人还给了执子。   执子说的没错,就算他有权力不让她走,可他却没有这个权力,不让千雪回去。   既然阻止不了,那就只能全力配合了。   堪查现场,寻找场地,推演法事,有了迹部的加入,一切都回归了原样。   千雪欢呼雀跃的样子一天更甚一天,执子却一天比一天的安静,出于性格的原因,她总是喜欢用一个极端来表达另一个极端。相对于千雪表达快乐的直接,她显得更加含蓄,如果有一天看到她像千雪一样,那她心里一定非常的难过。   回归的事情进展很顺利,仪式的时间定在立海大海原祭的当天晚上。   这是能操作仪式最合适的一天,也是执子心目中理想的一天,她为这一天做了精心的准备,给自己一个不留遗憾的告别。   全国大赛,立海大不出意外的拿到了冠军,整个网球部都沉浸在这个成就当中,可作为部长的幸村精市,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。   从迹部兴冲冲找来开始,这几人的行为便更加的古怪了起来,甚至于千雪和执子的情绪都反差很大。这让幸村疑虑更重,那天无意中听到迹部说了消除记忆的话,他似乎更加坚定于自己的猜测。可当他把电话打过去时,却又一次的被拒绝,先是手冢,后是迹部,他们都不愿意和他分享任何信息。   幸村精市第一次意识到,自己的人际关系竟然会这么差。   ---   美术社团活动、网球部活动、海原祭排练,执子第一次表现的如此积极热情,甚至没有任何的报怨。而她们的三人小团队,形影不离到晚上都睡在了一起,仿佛这一刻不珍惜,下一刻就要面对分离。  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向前推进着,可就在执子以为一切就这样了的时候,不二裕太带着樱井和莎找到了她。   不二周助,病倒了。   “病了就送医院,我又不是什么高明的医生,你们来找我又有什么用?”执子不耐烦的打断两人,面上是一惯的冷淡。可只有她自己明白,她有多想知道不二怎么样了,但是她不能,也不允许自己将这想法变成行动。   不二裕太对她的这个反应,显得有些意外,可鉴于自己哥哥的那种状态,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。“执子,你就去看一下他吧,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。送他去医院,他只要一清醒过来就会跑回来,不吃不喝也不说话,只是不停的擦那个小陶人。谁要阻止他,他就冲谁大喊大叫,我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。”   “是啊,执子,你就去看看他吧。”   樱井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睛,她拉着执子的胳膊,近乎哀求。“求求你了,执子。这一切都是我的错,是我逼他的,那订婚也是我故意说来气你的,周助根本就没有答应。你说的对,我现在终于明白了,时间才是我最大的情敌。”   见执子有些厌恶的抬抬胳膊,樱井急忙抱住。   “其实他早就明白我是骗他的,出了冰帝的事后,我向他求婚,他拒绝我的时候向我求证,我气不过才宣扬了订婚的假消息。后来他虽然没有说过我什么,每天也都在笑着,可是我知道他在伤心,他在怪我。执子,我不贪心了,这也不是我想要的,我现在只想他能快乐起来。”   执子长吐了一口气不再挣扎,她看着哭的不成样子的千雪,轻轻的拍了拍她抓着自己的手。   “我明白了,你放手吧。”   千雪依言放开了执子,可那笑意和感激还未出口,便被执子接下来的话,硬生生的堵了回去。   “我很早之前就说过,你和不二怎么样,是你们之间的事情,跟我没有关系了。回去吧,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看到我,而是尽快去医院。我想只要你们想,总会有许多办法让他就医的。” ☆、照顾一   执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,事情如她料想的一样,结局也一样。   不二最终,还是将自己逼到了进退二难的境地,可即便是这样,他仍不会去挽回。这点执子深信不疑,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。他们宁可失去所爱,也不会向对方说明心意,既使意示到自己做错了,也会为了不让自己愧疚,而选择离开对方。   “回去吧,”   她说,语气中透着一股凄凉。“只要你们想,总会有许多办法让他就医的。”   执子明白,这种情况下她更不能去见不二,因为不二无法面对她。当然,她也没有办法面对不二,她必须让自己没有任何的退路,因为她怕一松懈,便会动摇那颗归去的心。   “执子,你不能这样!”   裕太一把将执子拉了回来,力气大的让执子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。“大哥虽然嘴上不说,可连我都能看出来,他对你的用心,你难道感应不到嘛?求你,去看他一眼,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,只要让他知道你来看过他就行。求你了!”   “执子,你就去看他一眼吧。他烧的很厉害,神志都不清了,一直喊着‘执子’,‘心儿’。你的中文名字叫原怡心,可他连这个名字都喊出来了……”樱井再也说不下去,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。   执子的心猛的被什么揪了起来,呼吸一窒,泪差一点儿就夺眶而出。心儿?他为什么会叫她这个名字,难道在不二的心里,她已经这样重了嘛?可是为什么,为什么又要那样对她呢?   不二周助,你到底想怎么样,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?   千雪老远就看到了这一幕,见樱井和莎和不二裕太拉扯着执子不放,火气又涌了上来。她拉着织田三二步就冲了过来,这才明白自己是误会了。   这时见执子犹豫不决的样子,她突然又不忍了起来。   “担心就去呗,这么犹犹豫豫的样子,看得我都心烦。还是说你的决心不够,只是看一眼不二周助就要死要活了?”   “我相信执子,不是这样软弱的人。”织田笑着替执子做了回答,看向执子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。   执子看了看几人,深吸了一口气。   算了,反正喜欢都喜欢了,这么高高端着架子倒显得太虚伪了一些。就算是满足一下自己,给自己划一个圆满的句号吧。   裕太和樱井大松了一口气,拉上执子,三人打了个出租车,急急的向东京奔去。   目送三人远去的千雪,突然想到了什么,她拉着织田低语了几句,两人兴冲冲的杀向了网球部。   仁王雅治,这次全靠你了。   东京   不二的家   也许是不想面对这一刻,更也许是想给两人一点单独的时间,樱井和莎并没有跟随两人一起回来,她找了个借口先一步走了。   不二裕太陪着执子,来到了哥哥所在的房间,不二由美子恰巧刚从屋里出来。看到执子时,她并没有感到惊讶,一副早就料到会这样的表情,安慰似的冲执子笑了笑。   执子站在门口,并没有急着进房间,反而扶着门边,呆呆的看着那个昏睡的少年。似乎从认识他那天开始,他一直就是这样的安静,安静的让人感受不到,却又让人不容忽视。   躺在床上的不二周助,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安宁,因为高热的原因,他的两颊泛着异样的绯红。清秀的眉头紧紧的皱起,甚至连极力想保持的笑,都变得扭曲了起来。   就算是被折磨也要笑面想迎吗?可是不二,为什么不管你露出的是什么样的笑,我感觉到的都是哀伤呢?你到底在想些什么,告诉我就这么难吗?低低的叹了一口气,执子轻声问向裕太,语气中不难听出责备的意思。   “既然人都病成这样了,为什么不立刻送医院?”   “大哥坚持不去,我们强行送去,他就趁我们不注意又偷跑回来。他不让我们靠近,他说……他想知道人的心究竟能承受多大的痛……”   裕太极力的克制,但声音中仍能听出一丝颤抖。他一直坚信什么也打倒不了的大哥,脆弱起来竟是如此的让人心痛。“执子,大哥虽然一直不说,可我知道,他心里其实很苦。”   “说出来会有多难?裕太,他会好起来的,用不了多久,他还是那个让你敬重的大哥。”   用不了多久的,只要海原祭一过,一切都会恢复如常。   执子走到床边,伸手试了试不二的额头。   很烫。   呼吸不太顺畅,偶尔还伴着两声轻咳。   也许是烧的太厉害了,他还不时的呢喃着什么,只是声音太小,执子听不真切。   执子想了想,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样东西。这是以前发烧感冒时,那个世界的妈妈用的方法,只要不是体内炎症造成的高烧,她从来都不吃药。因为妈妈说过是药三分毒,即便治好,也会损害身体。   “裕太,要麻烦一下你了。先帮我打一盆温水,拿几条干净的毛巾,然后这个加水熬煮,记住三碗水熬成一碗,不要烧糊了。”   裕太点头应下,端进一盆水后,转身去了厨房。   执子站在桌前,盯着那盆绯花玉出神,一直到裕太再次出去,她才坐到了床边。   伸手抚去因汗湿而粘在不二脸上的头发,执子认真的打量起了这个少年,从发型到五官,她看得仔仔细细。虽然她走之后后,这个世界关于她的一切都会消失,但她对这个世界的记忆却还在。这是幸,亦或是不幸?谁也说不清楚,所以这一刻,她希望能将这个少年永远的留在心里。   床上的不二周助不知梦到了什么,紧皱着眉头,表情非常的难过。执子伸出手,替他轻轻的抚平眉头,不二勾起嘴角嘟囔了一句,又昏睡了过去。   执子被他这难得的孩子气,逗的笑了起来,她无奈的摇了摇头,就着水盆拧干了毛巾。如同不二败北的那次一样,脸、手、胳膊,每一处她都擦的很仔细,那样子已经不像是在照顾一个人,而像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。   对,很神圣。   因为这是她与不二周助,最后的亲密接触。   也将成为她这一生,最神奇的迹遇,最幸福的回忆。 ☆、照顾二   再一次的拧好毛巾,执子将盖在不二身上的被子掀开,没有一丝停顿的解开了他上衣的钮扣。   早已在前世经历过世事的她,却在看到还没完全成熟的身体时,微微红起了脸。不二的皮肤依然是白皙柔软的,光滑细腻的前胸没有任何的瑕疵,除了那颗红痣。不知是高热的原因,还是它也感受到了这份离别,当执子的手轻轻的抚过时,那红分外妖艳。   如果梦是真的,那为什么记号还在,心却已经遗忘了。   是孟婆见惯了时间带来的残酷,要给这些遗忘的人,一个打开记忆的钥匙吗?原来,她也看不惯人类的薄情啊。   又拧了一次毛巾,执子两手架在不二的腋下,费力的将他抚起来,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。她则扯起毛巾,两手探进衣服内,给他擦起了后背。为了防止不二滑倒,执子尽量让不二的胳膊靠在她的身上,而她则紧紧的抱着他的腰。   擦了二三下,执子突然的笑了起来。   她扔掉那条毛巾,抱上了不二的腰,将头靠在了他的身上。   有多少次,她曾靠在这个胸膛上,寻找一刻的安宁,可她却从来没有好好的感受过,这个胸膛的温暖。   “不二,”   她轻声说道:“这算不算是我强抱了你?也许只有在你睡着的时候,我才敢这样的抱着你,因为我怕承受不住,你将我推出去时,我心里的痛。就让我再抱你多一会儿好吗?也许,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。”   不二裕太看着面前的一幕,默默的将门重新关上,他侧身靠在墙上无言的看着天花板。   这世上的为什么太多了,他看不懂。   许久   执子扶不二重新躺好,为他扣好衣服,又盖上了被子。她拉起不二的手,找准穴位,按照前世的回忆轻轻的按摩了起来。   等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,执子已经汗流夹背,她揉搓着已经麻木的二只手,看了一眼舒展开眉头的不二,笑了起来。只要他安好,不管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。   不二周助,快点好起来吧。这样病弱无力的你,还真让我不习惯。似乎每次见你,你都是那么温暖阳光,充满了自信和从容。只是希望你,能永远这样下去,永远……永远……   执子端起水盆,轻轻的关上了房门,却发现不二裕太正端着熬好的药,靠在墙边发呆。不知道,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了。   “裕太,你先放屋里吧,我去换一下水。不要担心,他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   “执子,”   裕太突然出声,执子向前的脚步顿住,却没有回头。“你一定要离开日本吗?哥哥早就拒绝了和莎,他心里一直有你,你们……你们为什么不能继续在一起?”   为什么?   执子在心里问着自己,这个为什么她说不明白,却体会的很明白。也许是他们都太过胆小,也许是他们都太过聪明,更也许是他们都太过骄傲了。   “也许……”   她喃喃着,有些失神。“是缘分不够吧。裕太,有些感情如果不能相守以懦,相望于江湖其实也很幸福。”   会幸福吗?裕太不知道,也不懂。   他只知道如果喜欢,就应该排除万难的在一起。因为爱是为了团聚,而不是分离,他理解不了,这种因为爱而选择的别离。   ---   重新换好了水,执子在裕太的帮助下,给不二喂下了汤,又擦起了身体。一晚上如此重复了三四次,不二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了。   这几天,执子一直纠结去留的问题,其实一直就吃不好也睡不好。又这样的照顾不二到半夜,她终于支撑不住,在接近凌晨时睡了过去。   也不知睡了多久,迷迷糊糊的,她似乎听到了不二的声音。   他醒了吗?烧都退下了吗?   心念一动,执子便醒了过来,因为趴睡的时间太长,她活动的很慢。舒展了一下胳膊刚起身,一小块粘毯就从身上滑落在地,而不二依然躺在床上,似乎一直都没有动过。   是她听错了吗?   “执子你醒了。大哥的烧已经退了,应该很快就会醒。”不二裕太捡起地上的毯子,重新搭在了执子的身上。   原来,是这个不二的声音。   执子没有回话,活动了一下身体,就将手搭在了不二的额头上,虽然还有些热,但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滚烫了。似乎是她的手太凉的原因,碰到不二额头的瞬间,她感觉到了不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。如羽般的睫毛急速的抖动了几下,似乎真的快醒了。   “执子,你累了一晚上了,去姐姐房间休息一下吧?”裕太看些看不下去,忍不住建议道。   执子摇了摇头,将手收了回来。“没关系,你也累了一晚上。汤还有吗?他的头还有些热,再喂他喝一碗吧。”   “……好……”   裕太看了看床上的哥哥,犹豫了一下,点了点头走了出去。   门又一次被关上,执子再一次打量着这个少年,手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的脸,额头、眉毛、眼睛、脸颊,她的手依次的滑过,最后停在了嘴角。一滴泪涌出眼眶,落在了不二的脸颊上,他的睫毛抖动的更加的厉害。   “待到分别时,始知爱意深。”   执子笑着,声音都带着抽泣,她深吸了一口气,而后吐出。“不二,如果我们还会有来世,都喝下那碗孟婆汤吧。虽然梦中的人告诉了我名字,可我坚信那个人就是你,可既然我们都忘记了,那就别再纠缠了。这样折磨了我你,又何尝不是在折磨人家孟婆,我想点两颗痣并不那么容易,你说对吗?”   为什么明明早已做了决定,心还会这样的不舍?   “不知道,我们不二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?我真的好想留在这里看着,可是不可能了呢。不二,我不会用劝你忘记而让你记住我,我也不会为了不难过就不去想你。爱情,本来就是这样,有甜蜜的一面,也有痛苦的一面。可是你不觉得,爱的痛苦,远比世上所有的快乐都甜美嘛?” ☆、照顾三   理智告诉执子,她必须做个了断,可她的内心却仍是充满着不舍,手轻轻的抚过不二的脸颊,她终是抑制不住了流下了眼泪。泪滴滑过不二的脸,他那如扇面般展开的睫毛,颤抖的更加频繁。   执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将耳边的那颗冰蓝的泪滴摘下,放在了不二的枕边。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,她突然俯下身去,一发不可收拾。   先是额头……   “不二,这一吻是我对你的眷恋……”执子一边喃喃自语,一边继续下移。   再是眼睛……   “这一吻,是我对你前世的记忆。答应我,不让人任何人吻你的眼睛,它……只能属于我一个人。”   最后是唇角……   “这一吻,是我对你的……爱……”   永别了,我的不二。   再次认真的看了一眼,执子站起身,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   刚准备推门而入的裕太,被执子吓了一大跳,差点将手中的碗扔出去,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拎好包要走的人,吃惊的问道:“执子,你这是要走吗?不等哥哥喂完汤了吗?”   “不了,裕太。我想,他不会想见我的。”   执子笑了笑,可这笑却并没给裕太几分安慰。她侧身挤出房间,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从包里翻出一个不算太大,可也不小的玻璃盒子,递给了裕太。“对了,这是原本要送给周助的生日礼物,一直没有机会送出,交给你处理吧。谢谢你裕太,那么再见……”   说完,她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  玻璃盒子内,一只绿色的网球镶嵌在银质的圆盘上,像极了一颗被插在底座上的土星模型。它的下面依次排着八个橡胶制的卡通版小人,是不二周助施展八个绝技时的样子,栩栩如生。可最吸引裕太的,不是这个礼物的做工如何精细,而是上面刻着的几行字。   不二周助是这世上最亮的星星   XX年X月X日   不二周助对战仁王雅治   国中联赛优胜   裕太记得那场比赛,在最后一刻,那个精彩的击球连他也没有看清楚,只觉得一片星光四散,他的哥哥便赢得了那场比赛。这就是那颗网球吗?执子到底是对他的哥哥用了多少分的心,竟然用这颗网球做了这个礼物。   裕太盯着那只盒子很久,才看向那个早已醒来,正盯着天花板的不二周助。他略显艰难的咽了咽唾沫,呐呐的道:“大哥,这样……真的好吗?”   不二周助没有回他,盯着天花板的眼睛里一片空洞,好像刚刚从千年的沉睡中醒来一般。   执子从不二家走出来时,天已经亮了。   初秋的阳光娇嫩温和,却仍让执子不敢直视,她眯起眼睛将手搭在了额头,却被另一个耀眼的光晃住。   门口的不远处,迹部家标志性的加长豪车安静的停在路边,一个身材欣长的少年正倚着车,抬头看天。阳光中透着几丝落寞的忧伤,完全盖过了车子给人带来的冲击。   执子笑着,迎向了那个男人。   “嗨,这位帅哥,是哪位美女让你等得如此焦心?看的我都……”   话还没说完,后半句变拔高成一声惨叫,严重低血糖的某人,马上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。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,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,顿时天旋地转。   看来应该进医院的人,不是不二周助,而是她。 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依照执子对物理学的理解,她现在摔地上二三次的时间应该是有了,可为什么身体还没感受到痛疼?难不成低血糖到一定程度,人的神精系统就会自动失灵?慢慢的睁开眼睛,她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,忍足侑士正抚着她的身子,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   执子扯了扯嘴角,给了他一个讨好的笑。“侑士,你是不是每次都用了封闭内心?我发现,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。”   “那是因为你太笨了。”   忍足的话仍是冷冰冰的,动作却轻柔了许多,他弯腰抱起执子,转身向那辆车走去。   这一次执子没有挣扎,她知道,这也许是忍足最后一次抱她了。   “真是永远都华丽不了的女人!”   车子另一边,已经打开了车门的迹部,冷哼一声,又坐回了车内。倒是司机选择很有眼力劲,一溜小跑的打开了后座的车门,末了还不忘恭敬的叫上一声小姐。执子哼哼着点了点头,那一声谢谢还没出口,就被忍足很野蛮的扔进了车里。   不知他是故意,还是有意,车子上有那么多的座位,他却把执子扔在了迹部的旁边。   看着迹部那张嫌弃到了极点的脸,执子很自然的闭上眼睛,一头歪了过去。紧接着,车内便响起了迹部那高了八度的怒喝。   “喂!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,离本大爷远点!这是本大爷很喜欢的一件衣服。”   执子撇了撇嘴没有说话,将脸靠了上去。   “喂喂!脸不要往本大爷身上蹭,你早上还没洗漱呢,真是脏死了!”   迹部的叫声越来越大,执子的动作也越来越大,她索性两臂一环,来了一个大大的胸抱。   “手冢执子!你竟敢抱着大本爷睡,给我滚开!!别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!!!”   “你说滚我就滚,那我多没面子。似乎某人前二天还说要娶我的,怎么抱抱就受不了了?”   两个人的举动,让握着方向盘的司机有些不知所措,他不敢随意的招惹那位帝王,只好见目光转向了忍足。忍足扶了扶眼镜,依然云淡风清。   “走吧……”   “是……是是……”   车子发动后,很快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。   不二周助放下了拨开窗帘的手,人却仍站在窗口发着呆。   不二由美子走到他的身后,低低的叹了一口气。“周助,你不是问我给执子的占卜是什么吗?”   “姐姐现在不必告诉我了,我已经不想知道了。”   “不,我觉得现在才是最应该告诉你的时刻。”   由美子显得异常坚决,她看得到那个少女的心,也看得到自己这个弟弟的心,她必须做点什么。“她的塔罗牌是死神的逆位。你应该知道这个牌面的意思,起死回生、突然改变计划、逃避现实、与旧情人相逢。没有死亡就没有新生,只有放弃旧物,才能得到新的力量。她必须放弃肉身,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 ☆、离别一   仁王雅治一整天都过的很不好,在千雪的强压下,他一直不停的在换装。   这不是他第一次COS不二周助,相反,在真正的认识千雪之后,这已经是他说不清第N次了。他从来没在这项捉弄人的把戏上,有过这种挫败感,不管自己与不二的相似度有多么高,手冢执子总能在第一时间就识破。   而他究根问底,她给的答案却是气质和味道。   她说,不二周助的气质很特别,只有幸村比较接近,但是他身上散发的咖啡香气,却是任何人都没有的。   许多时候,仁王都在怀疑,这是不是手冢执子走火入魔后的幻觉。   千雪又来了一遍信息,确认他是不是已经搞定,他无奈的揪着小辫,咬着牙继续看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不二周助的影响。   马上就要海原祭了,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。   仁王雅治在痛苦难耐中又度过了一天,而执子却窝在家里睡了个昏天暗地。  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执子吵醒,她从被子里探出头,看了看蒙蒙亮的外面,嘟囔着接起了电话。   喂!原怡心同学,你睡够了没有?”千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。   执子皱了皱眉,有些不满的报怨起来。“大姐,天才刚刚亮啊。平时这个点你不都在睡觉的吗?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?”   “天刚刚亮?拜托你好好看看现在是几点了。给你十分钟,马上到帝国KTV,晚到一秒钟你就等着我杀你好了。还有,你比我大很多,不许叫我大姐!!!”   尾音还没结束,电话就被千雪直接了断的挂了。执子盯着手机,直到屏幕完全的黑下来后,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又一次按亮。她看了看手机上是日期,无声的倒回了床上。   她竟然,睡了二个白天加一个晚上……   在千雪第三个电话打来的时候,执子终于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那个豪华的KTV。看着门外站着的执事,再看看门内坐着的四个人,执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。   “呵呵,怡心你来了啊。那个……偶遇,纯碎是偶遇……,快来这边坐。”   千雪看着她这副样子,干笑二声将执子拉进了房间,借着坐下的空,小声在她耳边补了一句。“这KTV是迹部财团名下的……”   这才是关健吧。   执子白了她一眼,心说,大小姐你的身价也不低,犯得着省这点儿钱嘛。   不过腹诽归腹诽,吃大户这种事,该干还得干的吗?人家迹部少爷钱多没处花,她这个做妹妹的,自然要为这散财事业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   第一次,迹部和忍足很默契的都没有管执子喝酒,任由这三个少女将整个包间掀翻。   除了一开始时,迹部等人还有机会唱上那么一首,之后几乎所有的时间,都成了执子和千雪的演唱会。两个人将自己灌的酩酊大醉,抱着麦克嚎遍了所有她们会唱的中文歌,也不管有没有音乐,众人会不会听懂。   总之,这一夜就像狼人的月圆夜,充满了野性的疯狂。   夜半还未过,两人已经一瘫烂泥的躺在了沙发上,迹部只好和忍足一起,将三人送回了执子的小别墅。   “津香、凌珂,这两人就交给你们了。明天别忘了,早点叫醒她们。”   忍足对两人交待了几句后,坐上了迹部的私家车,向东京进发。织田与凌珂对望了一眼,均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这一晚上,有他们俩忙的了。只是她俩这个状态,明天真的不会有问题吗?   ---   坐在不二家宽敞的沙发内,迹部和忍足的表情都透着一股不善。然而他们对面的少年,却毫无觉察,依然笑的温暖灿烂。   执子,就是被他的这笑,吸引了吧。忍足在心中感慨着,却没有说话,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迹部。   迹部清了清嗓子,决定开门见山。“其实这是你和执子之间的事,本大爷原本就不必来,可现在这事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了,我们都知道了。所以,你要负责留下她。”   “呵呵,为什么要我负责?为什么不是忍足?”他的话很轻柔,笑意却更深。   迹部被这话堵的一愣,他瞪着不二周助,一时竟回答不了。这看似温柔的少年,牙齿也是这么的尖利。   忍足侑士冷笑了一声,将目光对上了这个少年。“不二的话针针见血,如果我是那个能留下她的人,你认为,你会有机会将她伤的这么深吗?至少,我不会像某个人一样,胆小自私!”   胆小自私……   不二被这话刺的一颤,他很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。每次都是他将她伤的体无完肤,每次都是这个少年将她护的周全,似乎那个发誓会好好守护她的人,是自己。而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呢?   “是啊,我胆小又自私,那你又何必来找我?”   忍足对这感觉深有体会,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语气也放柔了下来。“不二周助,你在怕什么?你是个聪明人,你应该知道,这个时刻了你如果还不去做点什么,那你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中。不管结果怎么样,你总要让自己心安吧。”   “她想要回那个家,你们这样强留她,真的就是为她好吗?让她没有负累的走,不是更好一些吗?”不二喃喃着,像在劝说忍足,又像在劝说着自己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桌子下握在手心的那副耳坠,已经深深的扎进了手心。   那痛,锥心刺骨。   “你认为她这样走,是没有负累嘛,啊昂?不二周助!”   迹部猛的一拍桌子,站了起来,他指着不二周助鼻尖,怒不可抑。“如果有可能,我真希望她爱的那个人,是我,而不是你!你这个懦夫!忍足,我们走!”   在两人甩门而去的瞬间,不二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他双手抱头趴在桌子上,眼泪就这样无声的流了下来。   不二由美子走了出来,擦了擦已经湿透的眼角,走上前将这个少年抱在了怀中。   哭吧,这不是软弱。 ☆、离别二   二天没有看到执子,一晚上没有看到千雪和织田。   海原祭已经开始了,网球部重要的三位演员兼策划,却到现在连影子都没看到。不管是执子还是千雪,手机一直都无人接听。   幸村精市挂上电话,想了想,转身找到了忍足。   忍足侑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,他愣了几秒后,有些头疼的扶了扶眼镜。“她们昨天晚上都在一起,应该……还没醒……。我去看看吧。”   还没醒?   看着忍足有些无奈的表情,幸村似乎有些明白,昨天给千雪打电话时,那片嘈杂声是什么了。看样子,这三个人昨天都喝了不少酒,那今天的活动还能正常参加吗?   ---   “执子、千雪,快醒醒,不要再睡了。”织田推了推床上的两人,声音有些焦急。不是忍足跑来叫门,她到现在也还没醒。   “不要吵我,织田姐。让我再睡一会儿,就一会儿。”千雪小声的嘟囔着,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。   织田无奈,只好上床进行身体攻击了。   “执子,快醒醒,今天是海原祭啊。幸村刚才来过电话问咱们了,忍足也在楼下等着了,快起来吧!”   执子眯了眯眼睛,还有些迷糊。   什么海原祭?这些封建迷信,她可没兴趣看。今天就算天皇老子来了,也别想打扰她睡觉起来,更别提什么幸村忍足了。   恩……这两个名字好耳熟啊……   幸村?   幸村?!   海原祭!!   执子猛的就做了起来,惊出一身的冷汗。她茫然的左顾右盼,把正在推千雪的织田吓了一大跳,还没等她从吃惊中反应过来,执子就抱着头,闷哼着又倒了回去。   她拍着自己还晕沉沉的头,一遍遍的嘟囔着:完蛋了,怎么把这事忘的这么彻底?   千雪不耐烦的挥了挥胳膊,大叫道:“梁伯,把人给我都赶出去!谁要再敢出一点儿声音,我就杀了他!”   执子一听这大小姐的气派,就气不大一处来,扭头给了她一脚。   “喂!千雪,赶紧起来!再不起来,小心你那个腹黑哥哥想阴招!!”   她的话音未落,却被千雪一脚又揣回来,之后那位大小姐扯起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了起来。“我就没有哥哥,别打扰我睡觉了。”   “起来!”   执子可不管这些,她一把掀开被子,照着千雪那张小脸啪啪就打了二下。“清醒点,是幸村精市!你的哥哥是幸村精市!”   千雪这才睁开眼睛,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执子,有些茫然。正当执子想给她的脸再来二下的时候,她却眨巴了一下眼睛,跳下床冲进了洗漱间。   “死定了,死定了!要是迟到了,绝对会被这腹黑的家伙阴死。”   虽然错过了班级活动,但三人在忍足的帮助下,终于赶在她们的节目前到达了现场。也顾不上跟大家打什么招呼,三人便冲进了后台。   换衣服、化妆,做造型,她们竟然在10分钟内,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。   站在上台的回廊处,文字社团的主持人员,刚好报出她们三人的节目。   “下面,是由一年级舞蹈社团同学,表演的舞蹈《Shake it off》。据说是我们网球部神之子-幸村君,最喜欢的舞蹈哦。”   主持甜美的话音刚落,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女声的尖叫。   台下的幸村精市,也没料到这个场面,略有些吃惊,但很快那份吃惊就变成了娇美的笑容了。他不相信千雪她们会这么好心,专为他排练一个舞蹈,他倒感觉是恶作剧的可能性更大。   昏暗的舞台猛的亮起,三个窈窕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,台下一片惊呼。   身上是黑色的包臀短裙,脚下是恨天高的长靴,三人的头发披散着,说不尽的性感妩媚。   台下的目光都转向了幸村,一时议论声四起。原来一贯温文尔雅的幸村君,喜欢的是这种调调,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。   可没有人知道这个保持着平静微笑的少年,内心的吃惊与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。关键这原本没有的节目,还是他亲自找学生会和老师强烈要求加上的,这……   牙齿狠狠的咬了咬,他脸上的笑意的更深,可目光中的寒意也慢慢的溢了出来。   织田津香原本是打死也不入她们团伙的,但是执子的一句:忍足喜欢长腿MM。却让这位大小姐咬着牙,下定了决心,这一次她要舍命陪君子了。   音乐声响起,是一首节奏较快的歌曲,三人向台下抛了一个媚眼,便扭动起了身躯。   “我通宵直至深夜,脑袋放纵一片空白,   于是人们对我指指点点,人们对我评头论足。   他们指责我约会过甚,但老娘不屑他们的愚见。   他们往我身上贴标签,但我持续在这条路上巡航向前。”   伸胳膊、抖臀、扭动腰肢,少女的纯情、妩媚、可爱、霸道,甚至是无理取闹,被台上的三人演绎的淋漓尽致。台下的观众由一开始的指指点点,变成了热血沸腾,甚至还夹杂着几声口哨。   “Heart break is gonna break, break, break 玻璃心轻易一摔便会破碎   And I think it*s gonna fake, fake, fake 而我认为它的本质就很虚伪   Baby I*m just gonna shake, shake, shake 你看我会一直摇摆   Shake it off, Shake it off 随着节拍左右摇摆   Shake it off, Shake it off 随着节拍左右摇摆。”   勾了勾手指,三人回身趴俯在地,很是可爱的甩着二条美腿,而后一个高踢腿停了下来。   短暂的安静后,是一片山呼海啸。   三人站起身,笑着向在座的同学们发着飞吻。连一向谨慎守礼的织田,也放开了一切,同这两人一起疯狂的欢笑着,泪流满面。   台下   此时此刻幸村心中像翻倒了五味瓶,他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气愤?嫉妒还是发狂?那么妖媚性感的舞蹈,怎么会是他幸村精市的最爱?   第一次,他真真正正的被千雪恶搞到了。   嘴角的笑依然如花般绽放,他轻轻的站起身,没有理会任何人向后台走去。   幸村千雪,你怎么可以跳这样的舞?!   你难道没看到台下那群色狼的眼睛?!你是我幸村精市的妹妹,我绝不允许,你在任何人面前这样,我也绝不会让任何男人看到你这样的一面,绝对! ☆、离别三   “啊!”   刚推开后台的门,就传来了女声的尖叫。幸村精市微一愣,而后目光很随意的扫了一圈屋内,却没有发现那三个人。   “那个……”一位女生手捂着胸口,红的脸走上前。   幸村看了看她,扯起了一个迷人的笑。“抱歉,你有看到幸村千雪吗?”   “啊?那个……她们三个已经走了,好像是吃饭去了。”   “谢谢。”   幸村道了声谢,转身就走。吃饭?惹了这样的麻烦,她竟然还有心情吃得下。   “那个……”   先前的女生喊住了他,语气中透着羞涩。“幸村少爷,你……你真的很喜欢那……那种舞吗?”   幸村的眉头跳了一下,转身看向那个女生,嘴边绽放起了一朵玉洁的百合花。可如此迷人的微笑,却让那个女生不由的后退了一步,颤抖的抱起了瘦弱的肩膀。   “你……觉得呢?”   他轻声问。   “……幸村少爷,对不起!实在是对不起!!”   少女惊恐万分。   “没什么,要好好表现哦。”   “是……是……”少女差一点就哭出声来。   关上房间的门,幸村收起了笑,眼神中又一次透出了悲凉。   自己这是怎么了?为什么会这么冲动?   就算她不是千雪,可只要那个身体还是千雪,她就不会属于他。难道他真的就可以,一辈子都不让别的男人这样看她吗?就算他想,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。   许久,他摇了摇头,有些无奈的离开了。   而引起这场骚动的罪魁祸首,此刻正挤在一处小吃点上,嘻哈说笑着吃的东西,完全不知道她们侥幸逃过了神之子的圣怒。   ---   网球部这次准备的舞台剧是童话故事《灰姑娘》,千雪织田等三人扮演那三个姐妹,而执子很荣幸的成为了灰姑娘。演出被安排在了近黄昏,这让不舍的执子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留恋。   演出前一个小时,执子拉着换好衣服的众人,在后台又对了一遍台词。面对着这些一向不靠谱的人,她是再三嘱咐,这是严肃的正剧,不是无厘头搞笑。   可当一身王子行头的仁王雅治出来时,执子有些哭笑不得。千雪竟然让仁王COS了不二周助,只是临开场把原本的王子人选,从真田换成仁王,真的不会有问题吗?   她反复与仁王确认了好几遍,仁王都笑着回应,台词绝对没问题。   就这样,一行人在执子的提心吊胆中,走上了舞台。可出乎她意料的是,大家竟然演的非常认真,连一向活泼的丸井都演的很到位。正在疑惑这些人的突然改变,一身国王行装的幸村便上了台,这下执子总算是明白了,原来他们都屈服在了太上皇的淫威之下啊。   这个剧本,是执子按照前世迪士尼真人版《灰姑娘》改编的,虽然剧情老套,可旧戏新拍,却让整个故事得到了升华。   灰姑娘盛装来到了舞会,却发现站在场中的王子,便是自己一心想见的人。王子“深情”的看着他的“公主”,伸手邀请她跳起了这场舞会的第一支舞,也是他跳的唯一一支舞。   执子听着熟悉的音乐,踏着熟练的舞步,热泪盈眶。有多少次,她都梦想着自己能与不二一起跳这支舞,现在,千雪和仁王让她实现在这个梦想。  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,灰姑娘从甜蜜中惊醒,仓皇的跑出了宫殿,却不小心将一只水晶鞋掉在了台阶上。王子捡起那只鞋,发动所有的卫队寻找出他的公主,可卫队找遍了国家所有的女人,却仍没有找到那个灰姑娘。   也许命运早已注定,这世上,只有他的所爱才可以穿上吧。   远远的,又一座庄园出现在了卫队的视线内,这是最后一家了。如果这家的姑娘仍是穿不上这只鞋子,那么王子只能认命的娶那位邻国的公主了。   继母发现了灰姑娘的秘密,将她封在了塔顶阁楼,她一生再也别想走出这里。几只小鸟飞过,不小心打开了阁楼的窗户,灰姑娘哀婉的歌声便这样传了出去。   “听见冬天的离开,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。   我想、我等、我期待,未来却不能理智安排。”   执子的脑海中像电影一般,回放着来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,最多的仍是那个少年。他们上学时讨论过的问题,他们放学后走过的街道,他们公园里打过的网球,一幕幕早已过去很久,却近的犹如刚刚发生。   她根本就没发现自己被推上了舞台,仍旧沉寂在自己的回忆中。台上的众人都知道执子唱错了歌,却没有人也声阻止,他们静静的听着这首歌,思绪万千。   “我遇到你是最美的意外,总有一天,我的谜底会揭开……”   在回廊等待上场的幸村精市,湿润了眼睛,执子的这首歌唱到了他的心里,只是那一天会来吗?   尾音结束,闭着眼睛的执子仍在深思,凌珂清了清嗓子,走了过去。“这位小姐,我是皇宫卫队,请你下楼试一下鞋子。”   灰姑娘缓缓的睁开眼睛,一瞬的惊讶后,笑着走下了楼梯。   在客厅等待的王子,慢慢的睁开了冰蓝色眼眸,一团炽热的火苗从眼底升起。这团火烘暖了灰姑娘的心,也点燃了她内心深处埋葬的希望。   执子知道那个人是仁王雅治,可不知道是她太过激动,还是仁王的演技太过高超,这一次的她竟然恍惚了起来。眼泪夺眶而出,缓慢却川流不息,仿佛她真是那个深爱着王子的灰姑娘。   带着期盼的灰姑娘,声音颤抖着。“你面前的少女叫灰姑娘,她不是真正的公主,只是一个淘气的野丫头。就算是这样,你也愿意接受她吗?”   王子的眼神依旧灼热,满含笑意的脸轻轻的动了动。   灰姑娘笑着坐上了椅子,王子亲手将那只水晶鞋穿在了她的脚上。他从来不在乎这个少女是不是真正的公主,因为他爱的不是虚伪的外表,他只是单纯的爱着她。   灰姑娘换上礼服,戴上了皇冠,被王子牵着,在众人的祝福中缓缓的走向了教堂。   从此,公主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。 ☆、离别四   所有的童话故事都是这么美好的结局,一切都到此为止了。   在台下一片欢呼的泪水中,一架钢琴被推了上来,千雪拿起话筒,笑着向台下行了礼。   “非常感谢各位的观看,能得到大家的认可,我们很荣幸。在此我想再失礼的提一个要求,请大家为我们的手冢执子小姐做一个见证,她今天要向心爱的男孩子表白,希望大家能给她这个机会。谢谢!”   说完她坐在钢琴前,缓缓的弹起了前奏,是林忆莲的《至少还有你》。   执子彻底的愣住了,这玩的是那一处?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表白的?   “执子,我们不想你带着遗憾走,你今天不说,以后还会有机会吗?”   一旁的织田上前塞给了她一只话筒,将她向舞台中央推了推。而一直保持沉默的忍足,也推了一把挡在自己面前的王子。   执子回头看了一眼王子,咬了咬唇向前迈了出去。   仁慈而善良,坚强而勇敢。   “灰姑娘”遵从一次自己的内心,来一次不后悔的冲动吧。   “我怕来不及,我要抱着你 。  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,有了岁月的痕迹  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,直到失去力气。   …… ……   心中的痣,我总记得在哪里,在哪里……”   泪从眼角划过,却流进了心里,执子紧紧的揪着胸前的衣服,痛的无法呼吸。不二,前世我是否真的欠了你一滴眼泪,今世,竟然要用这么多来偿还你,只是从今以后,我再也没有为你痛哭流涕的权力了。   再也没有了……   即便执子没有对上仁王雅治的眼睛,她也知道那里面有什么,因为那炽热的温度,让她冰冷无力的心,暖了起来。那怕明知道这个不二是假扮的,她却仍是抵抗不住,这份冰蓝给她的悸动。   她回头看着他,放任那抹深邃将自己吞没,拉进黑暗的幽深。   “不二周助,”   她抽泣着,她笑着,唇角颤抖了几下,那三个字却坚定坚决。“我爱你!”   “不管你做出的选择是怎样的,我都会接受,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。愿时间冲淡你心头所有的哀伤,再变回那个让我骄傲的王子。我的心要不回了,就送你,只是我爱你却再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……”   仁王的眼睛闪了闪,是失落是心伤?执子看不清楚,也不需要看清楚。因为他不是他,再像也不会是他。   “谢谢你,仁王雅治!”   执子深躬到底,起身时擦了擦眼角,转而笑着向台下的众人也行了一礼。“也谢谢大家,我爱你们!”   目光一一的扫过那熟悉的面孔,有笑有泪有感动。   谢谢你们,让我拥有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回忆。   站在舞台上的幸村精市,被感动了。他相信,此时此刻只要不二周助的一句话,手冢执子就会毫不犹豫的奔向他。而那个男人,却淡定冷漠的很,到现在还没做出任何表示。   幸村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,他突然有了那么一瞬的冲动,想把不二周助揪过来暴打一顿。能被这样与众不同的人爱着,是多么幸福的事,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这是上天的恩赐?他怎么可以这样的不珍惜,这样的挥霍……   他不配!他根本不配得到这样的爱!   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握着,面上仍是那般的云淡风清,幸村精市再一次将自己,掩饰的很完美。   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了执子的肩头,凌珂的声音沙哑,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。“怡心,时间到了。”   执子点了点头。   一行几人来到了迹部的私人别墅,这是他安排的地方,也是道教选定的地方,不会有任何人打扰。   执子接着千雪的心,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划过。“不会发生意外,很快就会好的。仪式结束后我就可以真正的和家人在一起了,我不会忘了你们。”   有幸村和真田在场,迹部、忍足等人也不好说的太多,可眼神中仍无法避免的流露出了,从未有过的伤心和不舍。织田极力保持着平静,却在那两人看向她时,情不自禁的背过了身。   看着她不断颤抖的背影,执子叹了一口气,消除了记忆就不会有悲伤,为什么他们都要这么执着,非留下这些记忆不可呢。   忍足侑士也背转了身,轻拍着织田的背,借着这无声安慰,掩饰着自己的失态。   幸村精市看着众人的表现,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推测,他看着那个熟悉的少女,一时也难掩心伤。   “师父,时辰到了!”   众人的动作,被这一声提醒打断,都将目光看向了手冢执子。执子笑了笑,看向了幸存。   “幸村君,仪式做完后,你的妹妹就会恢复记忆,重新变回乖巧可爱的千雪。你以后再也不必担心,她的反常举动了。”   “谢谢你,执子。”幸存的笑依旧温柔,可那眼中的哀伤却不似作假。   千雪猛的挣开执子的手,扑了过去,她紧紧抱了抱这个柔情的少年,竟有一瞬不想放开。   “哥哥,幸村精市,忘了我。”   幸村百感交集,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,他只觉的怀中一空,这不似真实的一句话也随之消失,如同没有说出过一般。   她叫他幸村精市,她让他,忘了她。   ---   不远处,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树影的遮挡之中,远远的看着那几个人。   见那少女转身前看向了这边,他下意识的动了动腿,却猛的又停了下来,将身子向阴影中又靠了靠。   可随即,他又苦笑了起来。   这么远的距离,这么暗的光线,像那个夜晚一样,她依然看不到他的注视。   告别接近了尾声,少女在一众道人的拥簇中,终于走向了房间。她一步一步走的缓慢而不舍,那看似轻柔的步子,却如重锤般,一下一下打在他的心口。   她要走了,这一次不是在不远处静静的守候,而是彻底的从他的世界消失。   放弃肉身才能获得新生,可她应该放弃的是那个世界的肉身,还是这个世界的?他究竟是应该让她走,还是留下她? ☆、离别五   各自坐进准备好的五行大阵中,执子轻轻的闭上了眼睛。所以她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完了,她可以了无牵挂的走了。   凌伯父告诉她,因为她们抢夺了别人的身体,这些人原本的灵魂就被封印在了身体的某处,可她们的意识依然还在,依然能感觉到身体的所做所为。所以当仪式结束后,也要消除身体对灵魂的记忆。   千雪的身体,只有短短的一年多失礼,并不能给她带来太多的苦恼。而执子却是长长的七年多,不知道失去这几年记忆的手冢彩英,能否让这个家再次的恢复平静。   如果她从未来过,那手冢一家会怎么样?一定非常开心吧,成熟稳定的儿子,乖巧可爱的女儿,原本彩英应该是……   一道光从执子的脑中闪过,她猛的顿下了思绪。   原本?原本手冢是没有妹妹的,那如果她走了,这个世界要恢复成原本的样子,手冢彩英是不是也会消失?如果手冢彩英消失了,那她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要怎么解释?   “不对!”   执子猛的睁开眼睛,跳了起来。“不对不对……”   屋里的几人被她吓了一跳,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呆呆的看着她。凌珂第一个反应了过来,将她拉出了五行阵。“怡心,什么不对?你是哪里不舒服了?”   “师兄,记得我跟你说过,手冢家原本是没有女儿的,对吧?”   执子抓着凌珂的胳膊,语速很快。“按照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来说,这个手冢彩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,那么如果我回去了,这个身体会怎么样?会不会就消失了?我来之前,她已经五六岁了,那这几年的记忆也会一起消失吗?”   一连几个问题,凌珂自然是答不上来的,他有些诧异的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父亲。   千雪皱了皱眉,也从五行阵中跑了出来,她拉着执子的手,显得比执子更加的焦急。“哎呀,怡心!都这时候,你还管那么多干吗?”   “千雪,我怎么能不管,他们也是我的家人啊。他们已经失去过一次,我怎么忍心,让他们为了我再伤心一次。”   凌穆阳的眼皮跳了跳,将执子从头到尾认真的又看了一遍,开口道:“你是说,你不是借用了原本这个世界的身体?”   “我不知道,可原本这个世界是没有这个身体的。我来之后,也让人帮查过,这个身体的确是他们的亲生女儿。而且,这个身体跟我那个世界的身体,几乎一模一样。”   执子说的越多,凌穆阳的眉头皱的越深,他终于知道,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师兄隐藏了些什么了。“手给我!”   一把拉过执子的手,他眯着眼睛看着那手掌中密密麻麻的杂乱纹路,另一只手飞快的掐指运算着。许久,他叹了一口气,说了四个字。   “时也,命也……”   这下所有的人更茫然了,凌珂紧张到了极点,抓着父亲的手不由的力度一收,直痛的凌穆阳倒吸冷气。“爹,怡心,她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放手!你这臭小子,快放手!我话没说完,你急个什么!”   凌穆阳费了半天劲,才将凌珂的手打掉,他揉了揉生痛的胳膊,转而问向了执子。“小丫头,你胸前是不是有一颗红痣?而且总会做一些奇迹的梦,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般?”   凌穆阳问一句,执子就点一下头,脸上的茫然之色更浓了一些。这个她一早就跟张真人提起过的,怎么到现在了,又问这问题?   “这老东西,竟然一声不吭,到底安的什么心!”   凌穆阳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,随后说道:“那个……小丫头啊,你暂时是回不去了。”   “啊?!”   执子有些吃惊,还有些失落,但是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。她很矛盾,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两种截而不同的心情,却一时也顾不上太多了。“凌伯父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  “是啊,爹,师父他干了什么?怡心回不去,又是怎么回事?”   凌珂不问还好,他这一问凌穆阳的气就又上来了,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打骂。“臭小子,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,学的东西一点也不往脑子里进。她的面相是看不出来,你难道就没想到给她看看手相?!”   “爹,别打,你别打了!我怎么会知道,这骗人的把戏是真的……啊!爹,我错了,我错了还不行嘛……”凌珂一边躲一边还嘴硬,硬生生又多挨了二下。   “那个……师父啊……”一个看起来和执子年纪相信的少年,慢慢的靠了过去,很是小心的叫了一声。   “干嘛?!”   “时辰……那个时辰,要过了……”   “你怎么不早说!”   凌穆阳把那小徒弟吼到了一边,拍了拍执子,温言说道:“小丫头,一会儿再跟你解释啊。臭小子,快干活!”   说完众人便又忙活了起来,执子退到房门口,静静的看着那个坐回阵中的少女。千雪的目光中也充满了不舍,她含泪向执子挥了挥手。   “怡心,要想办法再回来啊。”   执子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,挥挥手回道:“我会的。千雪,再见。回去后,记得抽空去帮我看一下我的父母。谢谢你。”   千雪点了点头,闭上了眼睛。   没多会儿,那不知用什么画出来的五行阵,便闪出五种颜色浮在了半空,随着虚空中的一轮太极,缓慢的旋转了起来。随着速度的加快,那光变得更盛,执子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,灵魂便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牵引,一点一点似要将她吞没。   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肩膀,凌珂将她向后一拉,整个人挡在了他的身前。   不知过了多久,只听凌穆阳一声:收工!那光便猛的一闪,消失的无影无踪,甚至连地上都看不到丝毫的痕迹。凌穆阳站起身擦了一把汗,接过小徒弟递过来的一枚老旧铜钱,捻着手又念了起来,边念边围着千雪绕圈。   就这样走了几圈后,他突然将那枚铜钱向千雪身上一扔,大叫了一声:去!   千雪应声倒地,彻底昏厥了过去。 ☆、你已经走了   凌穆阳打开房门的一刻,幸村精市便冲了进来,他耐着性子听完注意事项,便抱起昏睡的千雪,匆匆离去。   千雪的身体现在非常的虚弱,需要好好调养,如果一切顺利三天后她就会醒来。   执子从未有过如此刻般的疲惫,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慢慢的走出房间,扯起的嘴角还没等说出那句:我回来了,便被一个人拥进了怀抱。   是手冢吗?   她迟疑着,难道迹部也将真相告诉他了吗?不可能,迹部早就答应过她的。   “是谁?”   她问。   可随即而来的咖啡香气,让她的大脑一瞬变成空白,她眼睛的前方出现在一张白色的幕布,那上面一幕一幕,播放着她与不二周助的点点滴滴。   “是谁?”   她又问。   那怀抱僵了一下,终于有了动作慢慢的放开了双臂,看向执子的那抹冰蓝深邃幽暗。有吃惊、有懊悔、有心痛,还有更多更多,一个人的感情为什么会如此复杂多变?执子傻傻的看着,一时忘却了所有。   不二周助的目光,在那双棕色的眼睛中探究再探究,却什么也没看出来。“   你……是怡心?是心儿?”他问。   执子没有回答,仍是呆呆的看着他,他踉跄的退后了二步,猛的背过了身去。“你……你已经走了……”   就在这一霎那,执子看到了那滴落的眼泪,晶莹剔透。它从不二的眼中涌出,压弯了他脚下的一片叶子,却坠在叶端久久都不肯落下。一束灯光恰好从它的身体穿过,光彩夺目。   执子轻轻的叹了一口,她不知道这滴泪,她又要拿多少来还。   “怡心,病了的时候我又做起了奇怪的梦……”   不二周助又一次开了口,沙哑的声音带着磁性的悠远,仿佛穿越了轮回。“那梦中,我看到了你画的彼岸花,竟然说不出的熟悉。我开始明白了,你对我说的那些话的意思,就好像是曾经山盟海誓,现在却遗忘了一般。”   “我沿着那条路去了那个叫奈何桥的地方,我没有见到孟婆,却看到了忘川河底的那个身影。那感觉很奇怪,我似乎曾经在这里疯狂的找寻过一个人,我不知道她的模样,却知道河底的那个身影,就是要找的那个人。”   “我把她拉了上来,她看着我时的眼神,我到现在都忘不了。她睡了过去,我便找到孟婆希望她把我还残存的记忆,化做一缕梦寄在她的脑中。我希望她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忘记我,我告诉她,我会一直等她。”   不二自顾自的诉说着,完全像是在讲一个凄美的故事,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,亦或是有没有人听懂。“我想到了你。心儿,我一直没有勇气问你,可等我有了勇气的时候,你却已经走了。似乎,每一次,你都这么绝情的离开我……”   不二周助的故事讲到了尾声,他喃喃一步一步向前走去。   执子看着这个凄凉的背影,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少年如此悲伤落迫,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少年说出内心。这样的不二不是任何人可以模仿的,这样的不二一生只能见证一次,这样的不二,谁又能忍心让他离开。   不,她不会离开!   世界不同怕什么?年龄有跨度怕什么?失去自我又怕什么?爱,本来就是让人无法理智的东西。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,她如果把握不住,又怎么对得起上天安排的奇遇。   凌乱的脚步声后,执子从背后抱住了不二,阻止他继续前进的脚步,她哭喊着,将眼泪尽数的洒在那洁白的衬衣上。   “你问啊?你现在就问啊?不管你怎么问,我都愿意!心儿都愿意!她愿意陪不二周助生生世世!”   那身子一震,猛的回身将她抱进了怀里,力度大的,似要将她嵌进身体。不二那状似痴傻的笑中,充满了惊喜。“心儿,你是心儿?你没有走……”   凌穆阳站在一边,面色有些疲惫却透着异常的兴奋,他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不二周助,笑着开了口。“原来你就是那个寄梦人,小丫头灵魂□□跨越二个空间,竟然还能遇到你,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啊。小伙子,你放心吧,她暂时走不了了。”   捉鬼除妖向来是道教的专长,可历经岁月的长河,这些辉煌却都变成了抗蒙拐骗。然而就在今天,他们完成了一项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,还见证了不可能的奇迹,不得不说这是道教的振兴。   这一切都归结于,这个奇迹的小丫头,加上她和自己儿子的关系,凌穆阳对这少女是越看越喜欢。看着少年脸上安心的笑,他不由的动了心思。“不过,小丫头,如果有一天这小子敢欺负你,你想离开他的话,随时可以找我啊。”   不二揽住执子的手,猛的收了收,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神警告性的看着凌穆阳。“我发誓,您永远……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!”   “哈哈哈,认真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恐怖呢。小子,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,我们走!”凌穆阳大手一挥,带领众弟子率先走了出去。   ---   三天后的清晨,千雪如凌穆阳所说醒了过来。   幸村激动冲上前吻了她的额头,将她拥进了怀里,而怀中的人挣了挣,有些为难的唤了一声“哥哥”。   他愣了一下放开了妹妹,看着她清澈眼中浮现出的一丝害怕,他突然醒悟了过来。现在这个身体里的人是他的亲生妹妹,已经不是那个她了,那个她已经走了。   醒来后的千雪,重新回到了国中部。校园里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,部活动时听不到她熟悉的声音,甚至连身边也少了她的恶作剧。家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安静,千雪也出奇的乖巧可人,可幸村却感觉少了许多的东西,让他很不适应这样的生活。   而那个手冢执子,除了和不二走到了一起,再无任何变化,她依然来参加部活动,依然和大家如往常一般的生活着。   幸村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,手不自觉的紧了紧。   为什么千雪发生了变化,找回了那些记忆,而执子却还是一如往昔呢?不二难道没有发现,她前后的不同?还是说一切都如他所料,并不是找回什么记忆,而是在交换灵魂…… ☆、最好的结局   星空下,一群人围坐一团,一边吃着一边观赏着满天的星盏。   “这么说,那天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你在演王子了?”   执子吃惊的张大了嘴巴,竟有些恼羞成怒。“这又是谁的主意?我说仁王怎么突然就变得技艺高超,竟然一丝破绽都没有,原来是这样。”   众人都在偷笑,没有人想正面的回答执子。   不二周助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,一脸的宠溺。“傻瓜,如果不这样,我又怎么能知道我们家心儿的心意呢?”   坐在一旁的迹部景吾,似乎见不惯不二对执子的亲密,不阴不阳的开了口。“咳!不二周助,不要太得意。执子现在并不是你的什么人,她最后是不是能嫁给你,还是二可的事。是吧,桦地?”   “是。”桦地依然面无表情。   执子翻了个白眼,心想,这事你也问桦地。还有桦地,这事你确定回答得了?   “呵呵,那我们试目以待吧。”不二笑的温柔如初,语气却让迹部很不舒服。   执子看看迹部,又看看不二,无奈的叹起了气。难道哥哥和妹夫都这么不对盘嘛?可手冢和不二的感情似乎很好,为什么迹部对不二的成见就会如此大呢?   忍足侑士突然站起身,对着执子很绅士的伸出了手。“执子小姐,是否有幸和你跳一支舞?”   执子看他这样子就想笑,伸出手准备起身,不想不二周助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,对忍足抱歉道:“不好意思,忍足。她已经有舞伴了。”   说罢,拉起执子向空地处走去,音乐声恰到好处的响起。   忍足侑士仍保持着那个动作面无表情,他此时此刻的尴尬,显得那么得让人无法承受。就在执子有些看不下去,坚定解救他一下的时候,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手中。   织田扯着裙角行了一个礼,轻声邀请道:“忍足君,能赏光陪我跳一支吗?”   忍足抬头看向她,目光专注而认真,他紧了紧那只手,坚定的点了点头。织田娇羞的一笑,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火热,却很快又掩藏了起来。   那一笑,让忍足的心跳动了一下,也让执子的心,跳动了一下。   迹部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幕,笑着将扶在眉头的手放了下来。“真是太不华丽了!”  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说不二的无礼,还是执子的绝情,亦或是忍足在面对织田时的失礼。总之,这一笑是善意的。   执子收回目光,专注着面前的少年,唇角的笑也轻松了下来。“这是最好的结果,不是嘛?不二。”   “是啊,最好的结果。可我更喜欢你叫我周助。”   不二指引着执子迈出了下一个舞步,二人默契的有如一人。   桌前的迹部浅尝着杯中那没有酒精的香槟,一双眼睛追随着执子和不二的身影,笑中带上了几丝满足。虽然他对不二成见很大,但为了这个妹妹,他选择坦然的接受这一切。   可执子看着他和他身后永远面无表情,守候着他的桦地,突然生出了一股悲凉。这样的迹部毫无疑问是骄傲的,可是这样的迹部何尝又不是孤单寂寞,他在享受这富足生活的同时,何尝不是在付出自己所有的自由?   他的未来,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。   “景吾哥,你应该找一个陪伴你的人了。”   “本大爷不需要爱情那种不华丽的东西,更何况这世上永远都没有人,能如本大爷这样的华丽。是吧,桦地?”   “是。”   执子笑着,眼中却闪了几滴泪光。   桦地,你真是个好人,真的是个好人。   不过迹部景吾,我很期待,那个让你永远都华丽不了的女人,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。   ---   有了不二的执子,生活变得完全不一样了。   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冰冷不与人交往,而是每天都笑面相迎,向遇到的所有人表达着善意。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更好,阳台上的花也跟着复苏了起来,连那颗已经走向死亡的绯花玉,都窜出了不少的花骨朵。   她甚至为了让不二吃到自己的爱心餐,自己亲自下厨,缠着凌珂教给她更多的菜式。凌珂一开始以为她有什么阴谋,可提心吊胆了几天,发现她是真心想学,不由的也感叹起了不二魔力的强大。竟然能让一个冷血动物,变得温暖了起来。   而织田和忍足聊起她的这些变化时,后者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:执子越来越像一个高中生了。   因为忍足的不拒绝,织田和忍足的关系也发展迅速,似乎一切都到了完美的大结局了,可有一个人却越来越异常了起来。   千雪恢复了记忆,回到了国中过起了正常的生活,按道理来说幸村应该是最开心的一个。可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执子遇到他时,却总感觉那忧伤越来越浓。她甚至经常能看到幸村盯着那边樱花树林,从放学坐到太阳下山。   可她却不知道,幸村在出神的同时,还在想着一个计划。   千雪醒来后的一段时间内,幸村问遍了所有认识千雪的人,可大家都对她那段时间的事情完全不知道,仿佛失了忆。当他问向忍足执子的情况时,这家伙却封闭了内心,跟他装起了傻。   看样子,逼问这些人是得不到答案了,还是要想办法从那个少女处下手。只是,这一次又要让她如何就犯呢?   幸村看了一眼坐在桌前,对着书本头疼的凌珂,嘴边不由的勾起了一抹得意。   “凌珂君……”   他轻笑着走向那个少年,却发现少年的后背不由的颤抖了一下。自己有这么可怕嘛?还是说最近的笑太过失败了,它应该很和善、很温暖。“来日本这么长时间,学习还适应嘛?”   “恩恩,适应适应,很适应……”凌珂立刻挂上讨好的笑,迎向了这位太上皇。   “呵呵,这样最好,这样我就不必担心了。要知道如果四门不及格的话,学校是不允许参加任何比赛的,相信凌珂君不会让我失望,对吧?”   “……” ☆、幸村的计划一   网球部的助教经理工作,执子基本成了甩手掌柜。反正幸村和真田都很有办法,用到她的地方是少之又少,她倒也乐得轻松。更何况她对织田和忍足的关系也乐见其成,自然是能少去打扰就少去。   难得不二也有闲暇,执子便约了他去游乐园。   只是坚定自己不会害怕的执子,在玩了一次蹦极后,便彻底的败下阵来,惹的不二频频失笑,让她很不爽。可不爽归不爽,能这样和不二在一起,再胆战心惊的游戏,她也玩的不亦乐乎。   ---   “那颗凤鸾玉还好嘛?听裕太说你的绯花玉,真的开出了不同颜色的花。太欺负人了,为什么我的花什么反应也没有?难道它也是女的,喜欢帅哥?”   已经走到了家门口的执子,还是喋喋不休,她是真心的不服气啊。她养的花动不动就跟她闹自然,可送到不二那里就活得多姿多彩,这让她怎么能不怀疑?还是说,不二的笑真像传说中一般,杀伤力强大呢?   不二提着两大包食材,跟在她的身后,听到她这番理论,不由的失笑起来。他腾出一只手,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,无奈道:“呵呵,方法已经告诉过你了,是你太笨了。”   这亲昵的举动让执子的老脸不由的一红,可她却仍厚脸皮的嘟着嘴卖萌。“是啊是啊,我太笨了。所以,我才会找你这样的男朋友,哪像你这么聪明,竟然能找到我这样的女朋友。有的时候我真是羡慕你的好运气,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。”   说着说着,执子却突然鼻子一酸,眼睛就红了起来。   不二吓了一跳,扔下手中的东西,紧张到了极点。“怎么了?好好的说着话,怎么突然就哭了?好了好了,是我错了。我们心儿不笨,我们心儿可是天才少女呢。”   他轻轻的擦掉执子脸上的泪痕,将她抱进了怀里,无奈中带着几丝心疼。   “不是不是!”   执子猛的抱住不二,在他的怀中拼命的摇着头。“不二,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?你对我太好了,好到我经常会害怕。我怕这又是一场梦,等梦醒了一切又要消失,我怕那种痛,我怕自己再也承受不起……”   不二的双臂慢慢的收紧再收紧,似乎自己只要松一下,这个少女就会永远的消失一般。许久,他才放松下来,轻轻的拍着执子的后背。“傻瓜,这怎么会是梦呢。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,我宁可永远都活在这梦里不要醒来。”   他叹了一口气扶起执子,再次擦去她脸上的泪痕,笑容中带着一股神奇的治愈力。   “那怕它真的只是一场梦,我想我们也要在这梦中,好好的享受人生。傻丫头,别想这么多,好吗?未来的事谁也控制不了,就交给未来吧,我们只要过好现在就好。”   执子使劲的点了点头,就算是梦,她也不想留有遗憾。未来就交给未来吧,她要享受现在。再抬头时,却被那汪冰蓝焦灼,看着不二嘴角勾起的弧度,她竟忍不住的吞起了口水。   那似水般平静的心,就这样被打乱,一颗小小的石子,激起了一片水花。随即水晕一圈圈向外荡漾而去,那份异样的心悸传遍全身。   她不自觉的惦起了脚尖,整张脸都向那片唇角靠去,不知道哪里是什么味道?是否也如这咖啡般纯香浓郁。   不二似乎明白了执子的意图,两颊竟也同眼睛一般,浮出了一片红色。在执子一声得意的轻笑中,他猛的闭上了眼睛,那还未发育成熟的喉结,轻轻的颤抖着。   这么纯真的少年,让人怎么能不去倾慕,不去爱恋呢?   执子赞叹了一声,闭上眼睛迎了上去。少年,就让我夺去你心中最纯真的吻,成为你心中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吧。   “真是太松懈!”   一声低喝在两人耳朵炸响,两人猛的睁开眼睛看了过去。   真田弦一郎站在门内,一张原本就不白的脸,此时更加的黑。他那只压下帽子的手,握的非常紧,手背上的几条青筋清晰可见。   “真田,是执子回来了吗?”   一声比不二还要轻柔的呼唤,终于让尴尬的三人有了进一步的动作。执子和不二急忙分开,各自做着掩饰,真田则退至一边,将门让了出来。   等两人捡起散落的东西走进屋时,却是又愣住了。   “你们,在我家里干什么?!”   执子瞪着满屋子的人,心情突然就不好了。   “怡心,你可回来了!”   一声哀嚎从屋内传来,紧接着凌珂便冲了出来。只是那乱糟糟跟鸡窝似的头发,那红的跟煮过了似的脸,那跟死了老爹似的表情,到底是几个意思?   “这是你的最新造型吗?师兄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大家不训练都跑我们家是干嘛来了?”   执子不问还好,她这一问,凌珂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嘴一瞥就要开始哭丧。   “还不是……”   幸村突然轻轻的咳了一声,硬生生将凌珂下面的话堵了回去。   执子疑惑的看向他,后者却给了她一个更完美的笑,似乎并没有异常啊。可凌珂的态度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,先前的悲愤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讨好的笑。他支吾了二句,就乖乖的又回了屋。   执子这下彻底的糊涂了,这什么情况?幸村面白心黑,她是老早就知道的,可现在的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,这位太上皇如此费尽心机,又是为了什么事?   她将目光转向忍足,却发现他根本就没在看自己,而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不二。不二亦是面色凝重的回望他,似乎在向他传达着某中心意,只是这气氛却怪异的很,让人很不舒服。   执子轻轻的拉了拉不二的衣角,不二有些迟疑,却很快的明白了过来,回了执子一个安慰的笑。   此时,一直在一旁细心观察的幸村清咳了一声,似乎想为今天的事做一个交代。 ☆、幸村的计划二   幸村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幕,似乎抓到了什么可利用的东西,他清咳一声笑着开了口。   “执子……”   这声轻唤让执子不由的颤了颤。多么饱含柔情啊,如果不是早就清楚了这美人的狠毒,恐怕此刻的她已经沦陷了。   执子的反应,令幸村很满意,他沉吟了一下,笑得更加的柔美。“凌珂君刚来日本,似乎学习上有些吃力。你也知道如果四门不及格,学校是不允许社员参加任何比赛,凌珂君是网球部的主力,作为网球部的一员,我们自然要帮助一下同学了……”   执子扯了扯嘴角,却什么也反驳不了。   凌珂的学习成绩她从不关心,只是听说他是体育特长生,所以他小学到中学是保送的,中学到高中依然是保送的。不是因为遇到了希子的这件事,他也许已经在国家队为祖国争光了。   “哦,那还真是要谢谢各位了。不知道课是不是已经补完了?不好意思,我外出了一天,实在是太累了。”她往沙发上一坐,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。倒不是她对凌珂的学习很有自信,而是她不相信幸村会无缘无故做好事。   正在几人尴尬的时候,织田津香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,见众人围站在沙旁,好奇道:“侑士,你们都站在这里干嘛?执子,她回……啊!执子,你可回来了,快!去厨房。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……”   “什么意思,大家都要在这里吃饭?!”   “呵呵,凌珂君为了表示对我们的感谢,强烈要求我们留下来共进晚餐。那么,就麻烦执子了。”幸村笑着解释道,那绝美的容颜,让鱼儿沉入了水底,雁儿羞落下地。   一听吃的,埋在一堆零食里的丸井文太,抬起了头。“执子执子!我要吃红烧肉、糖醋排骨、还有……”   还有?执子恶狠狠的瞪了过去。   丸井被这眼神吓了一跳,可仅仅只是一跳而已,随即他便笑了起来,那表情要多阴险就有多阴险。“执子,我新完成了一个更帅的绝技,你一定很想学吧?”   执子愤怒的闭上眼睛,任由织田将她拖向厨房。天啊,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,为什么非要来立海大不可?怎么现在立海大的人,越来越像那美人了。   执子一走,众人又恢复了常态,继续吃东西的吃东西,玩游戏的玩游戏,当然补课的依旧在补课。   幸村见不二径直上了二楼,便也跟了上去。   在二楼的阳台上,他找到了正在整理花草的不二周助。“不二对执子的花,也这么用心,真是让人羡慕啊。”   不二微有些惊讶,却仍眯笑着回答道:“呵呵,执子很喜欢这些花草,可在照顾上,却总是马虎,我当然要多花点心思了。”   “哦?总是吗?”   幸村似乎抓住了关键,笑意更深。“不二,你难道没有感觉,执子和以前大不相同吗?”   “幸村君,这是什么意思?”不二睁开了那双眼睛,认真的看着幸村。   幸村笑了笑,似乎更加确定自己猜中了什么。“呵呵,不二不必这样。如果我猜的没错,你也没有戴那条项链,所以你的记忆也是没被消除的,对不对?不过,难道你不好奇,执子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吗?”   “呵呵……”   不二笑了起来,站起身向屋内走去。“似乎执子还需要帮忙,我先走了。”   幸村站在满是花草的阳台,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,心情更加沉闷了起来。   人人都说他是神之子,可是他却感觉自己并没有得到上帝的眷顾,失去了那个她不说,就连真相,大家都很统一的拒绝告诉他。   晚饭在很诡异的气氛中吃完,执子余怒未消的将凌珂拖进了厨房,什么时候将里面收拾到她满意,什么时候才考虑原谅他。织田津香早已习惯了执子的作风,假意的推辞几句,也跟着执子出了厨房。跟着执子时间长了,她似乎也越来越不像一个日本人了。   可等凌珂将厨房都收拾的干净出奇后,这一群家伙还没有要走的意思,见一众人干坐着无聊,柳生比吕士便提议大家一起玩纸牌。这提议深得执子的赞同,纸牌她最喜欢玩够极,但技术却不敢恭维,可即便这样,有够极的地方也总是少不了她的身影。   就在大家商量着玩什么花样比较好时,不二和忍足竟然第一次想法一致,提议玩执子最喜欢的够极。   说起这个来,执子不由的就是一阵自豪感,这也许就是她来这个世界,取得的最大成就。她教会了青学、冰帝、不动峰网球部几站所有人,玩中国的纸牌游戏。而今天现场会玩够极的人,几乎就占据了总人数的一半,她、凌珂、不二、忍足、真田,再加上一堆的初学者。   所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规则后,众人便进行了分组。   执子、织田、凌珂三个外来人员一组,真田、幸村、仁王三个原住民一组。不二和忍足作为指导人员,其余人则选择围观学习。虽然形式不同,但毫无疑问这也是一场战争,随着第一张牌的开启,战斗便已经开始了。   很快,执子便发现了一个问题,那就是比起性格,她更大的硬伤是智商。才六轮不到,他们组已经从三连霸,马上就要演变为三连败了。看着对面如花般微笑的幸村,她总感觉透着满满的狡诈,她甚至怀疑这家伙拥有透视眼,将自己手中的这手牌早已开的清清楚楚了。  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她合上手中的牌,看向了不远处的忍足。忍足此刻站在织田的身后,见执子将目光转向他,不由的笑了起来,似乎那个少女的举动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。   执子尴尬的笑了笑,将手上的牌递了出去。   一只修工白皙的手,恰到好处的接住了那叠纸牌,紧接着执子便被扶到了一边。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了她的位置上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。“累了?去休息一下吧……” ☆、幸村的计划三   五轮下来后,执子组从三连霸慢慢的败下阵来,如果输掉这一局就三连败了。她咬着唇抬起头,一双求助的眼神,看向了织田身后的忍足。   幸村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女,将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不二周助,笑中透着几分得意。不二周助,看来执子第一想起的人并不是你,那么你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?   似乎是看明白了幸村的用意,不二将执子递出的牌挡了下来,满含笑意的坐在执子的位置上。他盯着对面的幸村,一字一句。“是时候,让我也历练一下了。”   执子微微一愣,却立刻又笑了起来。   是啊,她怎么就忘了呢,似乎没有离开青学前,这个少年就总是这样站在她的身后。在她咬唇求助时,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牌,用历练自己来掩饰维护她的那份真心。   她果然,傻极了……   她看了一眼仍在沉默的织田,准备也将她解救出来。“津香,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?”   “不了,这纸牌很有趣,我很感兴趣。”织田合上牌,冲执子自信的笑了笑。   执子叹了一口气心情无比的郁闷,看来这一桌子人,只有她心机最浅,小白的很啊。她乖乖的撤离战场,很负责的做起了后勤工作,见众人都在专注战局,她端着一杯咖啡去了二楼的阳台。   主角已经走了,幸村也没有再战下去的欲望,他将手中的牌递给忍足,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。   夜风渐渐凉了起来,已经是近十月的天了。   远处几点灯光与星光连成了一片,让人分不清天与地,似乎是为了衬托这片星光,连半空中的那轮弯月,都朦胧了起来。   执子看着那颗月亮,心却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。   虽然这个世界的千雪恢复了正常,可并不能说明,那个千雪已经平安的回到了过去。这可不是旅游,到了哪儿就可以来个电话邮件,更何况道教也并不是那么靠谱的。虽然还在担心,可为了让自己有一份寄托,她更愿意相信,千雪已经平安的回去了。  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执子喃喃道:“千雪,你已经回去了吧。不要忘了,替我去看一下我的父母啊……”   “执子的父母不是在德国吗?想的话,一班飞机就能看到。千雪在家里好好的,为什么你要拜托我的妹妹去看你的父母?”幸村终于等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,跨进阳台的同时,他将那扇落地的窗户顺手关上。   执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响了一跳,差点将手中的咖啡扔了出去,她强忍着慌乱的心跳,笑着打起了哈哈。“原来是幸村,你不是在玩牌吗,怎么也跑阳台上来了?难道是输了牌不甘心吗?”   幸村苦笑了一声,他的确是心有不甘,但却不是因为输掉了纸牌,而是不满命运对他的不公。“执子是想继续逃避问题吗?”   执子不是个傻子,她也不认为幸村会是个傻子,她们的借口和谎言是多么的破绽百出,她不是不知道。她逃避了那么久,终于被他逼的无处可逃了,斜倚上阳台的护栏,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。   这话,到底又要从何说起呢?   幸村见执子仍是不想开口,不由的有些着急。他走到这个少女的身旁边,从领口处扯出了那条项链。昏暗的灯光下,那露出的铜钱更显斑驳,像极了他幸村精市此刻的心情。   “我问过真田和其他人,他们根本不记得千雪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。我突然就想起了这条项链,这是迹部扔掉的那条,我捡起来时,发现和我们手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。所以,我没有把它带在身上,而是放在了地下室,直到你所谓的找回记忆结束。这项链是你给迹部的,你真的什么也不想说吗?”   执子躲闪着那枚铜钱,似乎仍不想面对这一切。幸村没来由的一阵气恼,语气也加重了许多,他将那枚铜钱往前递了递,低喝了一句。   “告诉我!那个时候在千雪身上的人,是谁?!”   执子退无可退,聪明如他,果然都猜到了。   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   她如实的回答道,心口不由的轻松了许多,似乎她做了一件对不起幸村的事,突然间被幸村原谅了一般,竟有些如释重负。“以前因为回不去,感觉没必要问。后来能回去了,又感觉天南地北的,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再见,问不问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了。说起来,和她一起大半年,我竟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。所以,抱歉了幸村。”   果然,真的有一个她曾经存在过。幸村的眼中忧伤盖过了那份喜悦,执子甚至在那眼神中,看到了无比熟悉的失落和心伤。   难道这个少年对千雪……   不,不可能。幸村不是一个会主动喜欢别人的人,更何况,千雪还是那种身份。一定是她想多了,一定是这样的。   幸村嘴角的笑更加的苦涩,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沙哑。“她,在那个世界幸福吗?”   “幸福!”   执子用力的点了点头,她仍然坚信,在这种事情上残酷比善良更有人性。“有个高富帅的老公宠着,也怀上了宝宝。她回去后,应该马上就会结婚的。”   这个少女连安慰都不设施给他吗?竟说的这么绝情,完全不考虑他的心情。   原来,她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了。   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“晴云”吧,幸村苦笑着。怪不得……怪不得那天的吻会那么热切,原来她对他的爱是如此之深啊,也好,也好。只要她是幸福的,不管如何都是好的。   幸村突然的笑了起来,只是那笑中多了一份释然,他听到自己说了三个字,那么轻那么轻的三个字。   “那就好。”   执子看着这个被称作神之子的少年,还是没有忍住的问了出来,当然她没有期望这个少年会给她答案,可她却还是想问一句。   “幸村,你喜欢她,对吗?”   喜欢……吗?   幸村也在问自己。如果喜欢一个人,是想天天和她在一起;是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男人触碰她;是自私的连她的梦也不允许有别的男人的话。   那么,他是喜欢她的吧。 ☆、幸村的计划四   执子不是没怀疑过这种可能,幸村兄妹的表现,如果不能用爱慕来形容的话,那她只能用怪异这个字眼儿。   两人偶尔的异样表现,眼神中流露出掩盖不住的情感,无一不在告诉着执子,他们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的那样单纯。   所以,她还是问了。   她似乎想为心中的那些想法,寻找一个明确的肯定,虽然这肯定对她来说毫无意义。   幸村笑了,带着嘲讽和沮丧。“呵呵,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,毕竟她也叫过我哥哥。”   [哥哥,幸村精市,忘了我。]   这话每日每夜不在自己的耳边响起,他多么希望,她可以永远不必叫这一声哥哥啊。待到离别时,始知爱意深吗?执子的这句话,让他对不二的嫉妒更浓厚了几分。   他也许更希望有人能和他一般,感同身受。   “话说回来,既然这仪式是为你和千雪准备的,那为什么你没有回去?”幸村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了,有意无意的转移起了话题。   执子低着看着那杯没有了温度的咖啡,昂头一饮而尽。可这咖啡却没有想像中的那般苦涩,反而回味起了更加的香甜纯厚,原来同样的东西和人,在不同时心情下遇上,就会有不同的变化。   “你应该知道,我是小时候那次事故时来到这里的,其实在我第一次遇到你时,我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,包括立海大会输和你会康复这些。我一直以为,是我来了这个世界所以才改变了一些东西,直到仪式结束后我才明白,其实这一切的改变是为我来这个世界做的准备。”   “你不必这么吃惊,我也很吃惊的,可这似乎就是事实。我以为是我占了这个身体,才让原本夭折的彩英,有机会活下来,其实不是这样的。手冢彩英是因为我的到来,才被生出来活到那个时候的,她是我的一个□□,是将我带到这个世界的钥匙。”   说到这,执子顿了顿。她认真的看着幸村,一字一句说的异常清晰。“彩英之所以会一直关注你,我之所以会来了回不去,只有一个原因,或者说只有一个目的。那是因为……”   “心儿?”   不二周助的出现恰到好处,他似乎早就在这里了,只为等到执子说这句话一般。“幸村君也在啊,抱歉打扰你们了。心儿,你不是想让绯花玉开不同颜色的花吗?走吧,我帮你看一下。”   执子被他这么一搅,也没心思再跟幸村解释了,她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面前的这个人吗?就算她不说,相信幸村也能明白。   “好啊。幸村,我们有机会再聊。”   说完,拉着不二就往自己屋里跑。   幸村的目光落在两人搀扶的胳膊上,内心的悲愤又涌了上来。不二周助,又是你!你已经得到了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东西,而我只想追寻一个答案,为什么你总要阻挡我。   “这就是你不回去的原因吗?执子。”   他冷笑的开了口,语气中流露出的妒忌毫无掩饰。“不二周助,你就这么自信,执子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吗?要知道这世上,可不止你一个天才。”   执子也愣了一下,幸村这话是什么意思?他们经历了那么多,才走到一起,在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时候,他却来挑拨离间?她不相信,他会是这样的人!   不二周助也停下了脚步,回头看向了幸村,那双原本温柔的眼睛,此刻却异常冷厉。他在威胁他!从今天一开始,这个少年就毫不掩饰这一点。   握着执子的手紧了又紧,不二不得不承认,幸村的这威胁是切实有效的。   从他认识这个少女开始,他就知道明里暗里有不少人在关注着她,即便现在二人已经明确了关系,可立海大仍让他感觉鞭长莫及。更何况除了真田,执子的身边还有一个随时等待机会的忍足侑士。   他的确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自信,他也不知道,自己的自信应该源于何处。在这场爱情的游戏里,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聪明才智,败的一塌糊涂。   如果在这种时候,面前这个酷似自己的少年从中作梗,那么,他不敢想像后果会是怎样。他,到底想干什么?   幸村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,心里的得意更浓。   看吧,不二周助,你的心远没有你表现出的这么坚强。你也会害怕,也在担心吧?那么在送她们进仪式现场时,你的心不比我轻松半分。   你很幸运,手冢执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。   可你理解我的心情吗?她走了,不带一丝迟疑的走了,甚至连一丝丝的幻想都想残忍的抹除干净。你却在我的面前,和执子表现的如此亲密,这是炫耀,毫无掩饰的炫耀。这是伤害,不带一丝人性的伤害!   你的这份幸运,让我恨,让我妒忌,更让我……羡慕……   多希望,我也会这样拥有她。   他凄然一笑,将所有的恨都化为了无助。   那笑让不二的心一动,他终于看清了幸村的内心,感同深受。“我不会让心儿有机会离开我的,永远都不会!谢谢你,幸村。”   谢?这谢何来?   是感谢我的结局,可以时刻提醒你珍惜吗?不二周助,你太残忍了。   执子并没有在意幸村的反应,她被不二的话感动,眼眶不由的一红。“不二,只要你不放手,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。”   这一刻,幸村多么希望面前的二人,是他和她。  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幸福身影,幸村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,他撑着护栏俯下了身子,一滴滴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去。   是他让她离开的,是他放她走的。  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?那是幸村千雪,是他幸村精市的亲妹妹。   不是他不放手,她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的。   幸村精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执子家的,他只知道那笑让自己的脸都僵硬了。他自信的以为,自己很快就会走出这片阴影,却没想到,这笑会一直陪伴他那么多年。   神啊,你这是抛弃我幸村精市了吗? ☆、U17选拔一  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。   凌珂七门课程全都及格,总算没白白浪费那群人渣,在他们家又吃又喝的糟蹋。他和执子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,终于可以结束这种悲惨的生活了。   可就在大家以为,高一就要这样过去的时候,幸村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,U17向各学校的高中部发出了选拔赛的邀请函。不仅仅是去年国中联赛的冠军,甚至于当初所有参加过联赛的学校,都受到了邀请。   “U17是什么东西?能让你们激动成这个样子。”执子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,但她却从不缺不耻下问的勇气。   幸村笑了笑,很负责的做起了解说员的工作。“U17,是Under the age of seventeen的缩写,意思是十七岁以下国家网球队比赛。通常情况下,他们会从高校二年级中选拔,像今年这种从一年生中选拔的事,还是第一次。”   “也就是说,你们要进国家队了?!”   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,纠正道:“是有可能,不是绝对。毕竟一支球队的人数是固定的。”   执子瞥了瞥嘴,心想忍足这家伙,还真是低调的让人不容忽视。这何止是有可能?就他们这群被主角光环波及的少年,怎么会平淡的过完一生。   当天晚上,执子和不二在电话里聊起了U17,她很想知道,这个少年会选择什么样的未来。   老话说的好,心有所执,方有所成。   不二在网球上能有什么样的成就,完全取决于他对网球的执念,从技术上来说,他和手冢等人其实并没什么分别,甚至更胜于他们。虽然那场全国大赛也让他燃起了斗志,但就如桃城所说,燃烧的还不够。   在争胜的决心上,他与这些人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。   但这并不能说明,他就不会参加这次的选拔,或者就此放弃网球。未来会怎么样,他也预料不到,他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,做好现在。   就在众人准备着去集训地前,U17又一次发出了邀请。   因为选拔和训练是完全的封闭式,并会持续至11月底,为了不影响选手的学习,就近的学校需选派学生,对这些选手进行集体补习。   手冢执子做为同年级的第一,很幸运的选为了立海大的代表。这一次,她没有表现出不耐,反而对这个结果非常的满意,因为她有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看到不二周助。失落郁闷的织田,情不得已,违心的让执子做了她的传递员。   意外的是,迹部在得知这个消息后,竟然直接将他们学校指派来的学生,给赶了回去。点名要求让执子给他们补习,至于报酬,自然是给U17一笔经费,专车接送补习人员。而青学的意思,同迹部一样,福利就不必重复了。   于是,执子这个想假公济私低调去约会的人,却在整个U17出了名。一个立海大的一年生,竟然被冰帝和青学二个学校争夺,迹部景吾竟然为了她,自愿的为U17出一笔高昂的经费。这一年生,得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啊。   在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,执子昂首走了进去,她站在讲台上看着满屋子的人,不由的有些紧张。这还是她第一次,给这么多名人上课,如果她说不紧张,那肯定是骗人的。  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,最终停在了不二的身上。   不二鼓励的向她点了点头,冰蓝色中一片温柔,这笑像是带着某种感染力,竟让执子不由的弯起了嘴角。   上次补习,似乎还是不二帮她熟悉绯句时,那时,他也是这样温柔的看着她,那时她还很在意自己的年龄。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,已经经历过沧桑的她,会在与不二独处时,心跳的有如情窦初开的少女。   就是现在回想起来,心跳还是会加快。   “咳!”   一声不耐烦的轻咳,唤回了执子飞出的思绪,她这才发现,满屋的人正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。第一次她竟然觉得有些羞愧,尴尬的笑了笑,却引来一堆善意的笑侃。甚至于刚才出声的提醒她的迹部,都笑了起来。   只有不二周助,知道她在想些什么,所以那抹冰蓝中溢满了幸福感。   虽说日本的课程比较困难,可要在短时间内讲完一天的课程,并不这么简单,但对于有着考试机器的□□人来说,整理重点向来不是难题。执子用了二个小时就将讲完了重点,之后她把自己整理好的笔记发了下去,简单的回答了几个提问,便宣布了解散。   因为离休息时间还早,不二提议带执子参观一下他们的宿舍。   备选的一年生被安排在二楼,而一楼则住着U19的后备人选。所以参加选拔的学生,均被打乱后混住在这些四人间里,但这表面上看起来随意的安排,竟也蕴含着深意。   听不二介绍完后,执子粗略的扫了一眼一楼,相对于二楼传来的声音,这里的安静显得非常诡异。这种说不清的压迫感,让她很不舒服,她拉上不二就往二楼上走。   这道不是她胆小,相信什么鬼神之说,而是她非常讨厌与高年级学生相处。   不管这种作为是做秀也好,传承也罢,那怕只是维持个表面,你也不得不承认日本是一个很注重礼仪的国家。当然,相对的,它也是一个等级观念很重的国家,仅仅只是一个学校,执子便能明显的感受到这一点。   那些二三年级的学生们,总是会在低年级的面前摆出一副高姿态,仿佛低年级就应该对他们绝对服从和尊敬一般,让人难以接受。   以前执子是初三生,这感觉并不那么强烈,可到了高校后她便是年级最低的,这种等级的冲突,总是让她忍不住动手。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成绩太过优秀,而且还有一个迹部景吾做后盾,也许她早已经被劝退了。   两人的脚步刚刚踏上一阶楼梯,最靠近他们的那个房间,突然间就打开了,一欣长的身影慢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。执子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,只是还没等她认出面前的人,眼前便是一花,不二周助已经到了她的身前。   而后发生一幕,更加的让她迟疑起来,因为那一幕似曾相识。   不二周助的表情异常的严肃,一个标准的90度深躬后,他很是恭敬的向那人打起了招呼。“部长,好久不见!” ☆、U17选拔二   部长?   这个人,就是青学高中网球部的部长吗?   执子还真些不适应这个称呼突然间换了一个人,似乎那个被他们称作部长的,只能是她的哥哥一般。不过不适应归不适应,事实总还是要面对的,那份莫名的熟悉感,让她打量的目光更加的疑惑起来。   脑后是束起的橙黄色卷发,不知是不是下眼角那处燕尾状伤疤的缘故,执子感觉他的右眼显得略小一些。尖翘的下巴处冒出几根短小的胡须,加上那松散的衣服,整个人显得不修边幅,甚至可以用邋遢来形容。   那人似乎并不意外,会在这里看到自己的部员,显得很自然随和。“呀,是不二君啊,真是好久不见!”   不二笑着起身,依然保持着恭敬。“一直听说部长的身体不好,想要退隐,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您。”   “呵呵,你能出现在这里,我却并不意外。我一直都很期待你们的表现……”   “哪里。只是来参加选拔而已,至于能不能……”   两人开始寒暄了起来,各自说着各自的客套话。而此刻一直在思索的执子,终于有了动作,她指着那个男人,大叫了起来。   “啊,我记起来了,你是大和佑大!”   虽然这个男人经过变声期后,声音改变了许多,可能在青学让不二这么恭敬称为部长的,除了他,还会有谁呢。   “真是没想到了,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。”   这话不二刚刚说过,可语气却截然不同。执子的话中带着讥讽,甚至还有几分庆幸,大有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。每一次看到这个人,她总会想起手冢第一次受伤时,他给予过手冢的不公待遇,还有那让手冢宁可牺牲网球生涯,也要坚持背负的责任。   不二有些慌了,他原本就有些担心,怕执子再想起以后的事,所以根本就没打算要告诉她这是大和佑大。可没想到,她竟然认出来了,而且怒气似乎比当年更盛。他急忙拉住这个少女,停止她进一步的冲动。“执子,不可以这样。手冢最后之所以能放下一切去德国,也是多亏了大和部长的劝说。”   “那又怎样?本来这一切就是他造成的,难道劝说,不是他应该尽的本分嘛?!”执子已经失去了理智,特别是看到这个男人还如此轻松的生活着。   一只大手毫无征兆的落在了执子的头上,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发,大和佑大眼神温柔如不,透着一股难言的暖意。他这柔的动作,让执子感觉到了手冢对她的爱怜,她突然间的停下了所有的反驳,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那双眼睛。   “真是一个好姑娘啊!”   大和佑大感慨着,可执子却被他这跳跃性的谈话,搅得更加的迷茫。他轻声的笑了笑,继续说道:“可是,对责任如此执着的手冢,不正是你最想看到的哥哥吗?”   说完,他挥了挥手,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   执子看着那个潇洒的背影,突然笑了起来。是啊,她最讨厌的,就是手冢对那份责任的执着,可这不也正是他吸引她的地方吗?就是这样的手冢,给了她那份无比骄傲的自豪感。   她摇了摇头,拉着不二重新走上了楼梯。   不二笑了笑,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不问。他了解这个少女,就如同他了解自己一般,他相信,这一刻的她已经想通了。   “你准备让本大爷在这等多久,啊昂?你这个永远都华丽不了的女人!”   还未等走上二楼,迹部景吾那特有的声音就传进了两人的耳朵。只见并不宽大的楼梯口处,几个少年或站或倚堵了个严严实实。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,给了执子一个绝美的侧脸,那盯着地板的眼睛中,透着一股温和的笑意。   执子笑了笑,出声道:“在中国,男人等女人是天经地意的事情,甚至被视为绅士的行为,它是成为一个好男人最基本的标准。怎么,我们的迹部少爷,连这点风度都没有了吗?还是说,您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男人?”   迹部给自己找了老大的一个不痛快,有些负气的将扶在眉心的手拿了下来,那双俯视着执子的眼睛中,隐隐透出了怒意。   可他这招,对面前的这个少女毫无杀伤力,执子很是无害的笑着,颇有几分无赖的意思。她知道,不管迹部是如何的愤怒,在遇到她的无赖时都会化为乌有。所以她经常会有恃无恐的在小事上跟他过不去,而冰帝的几位也早就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方式,轻易不会插言,以免引火上身。   果然,这对峙没持续多久,迹部就慢慢的冷静了下来,他扶了扶额前的碎发,又换上了那副自恋到了极点的表情。“哼,本大爷……”   只是他这自夸的话还没等说全,就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。   “嗨,执子,今天带什么好吃的了吗?”   丸井文太从人缝中探出了半个身子,那粉红色的泡泡从他的嘴中吹出,还没变大便随着一声轻响陡然消失。   执子立刻堆着笑迎了上去。“啊,原来是我们的天才丸井大人啊。真不巧,今天没带吃的,明天带给你吗?不过说好,明天要教我绝技最重要的部分。说说,想吃什么?桂花糕?”   “不行。”   丸井摇了摇头。   不行?执子愣了一下,上次不是还说最喜欢吃的吗?   “桃花姬?”   “不行,那是女人吃的。”   丸井摇了摇头,转身走了。   “哎,别走啊。凤梨酥,你总喜欢吧?”   “丸井文太!你最好给本大爷适可而止!”   一声暴喝吓了两人一大跳,两人应声回头,这才意识到,他们得罪了一位最不能惹的大爷。   “你竟然,你竟然敢让本大爷的妹妹,给你带吃的?!她在冰帝是公主般的存在,怎么到了你们立海大就任人驱使了?难道这就是你们立海大的待人之道吗?”   迹部的话音刚落,冰帝的全员便自动的站在了他的身后,战争似乎一触即发。 ☆、U17选拔三   执子一见到丸井文太,完全忘了身处何地,很自然的摆出了惯用的姿态。如此华丽到极致的忽视,怎么能让迹部景吾不怒火中烧。   以迹部为首,冰帝网球部全员都站到了丸井的对面,几双眼睛都带着不满的瞪着他。   这压倒式的场面,让丸井文太瞪大了眼睛,连准备吹泡泡的动作都硬生生的停了下来。这不仅仅是人数和身高的差距,更是气场差距。   似乎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危险,不二周助悄悄的将执子拉到了一边。   可这事是因她而起,她就这么放任不管,怎么有些说不过去吧?不二向来是处处都为她着想,今天怎么反倒有些乐见其成的感觉。她有些疑惑的看向不二,果然,这家伙笑的一些奸诈。   “似乎很有趣呢!好戏就要开始了,忍足。”   “是啊,只是我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呢?”忍足的话说的有些为难,可那张没有做任何掩饰的脸上,分明写着他只负责呐喊助威,让现场更热血沸腾。   就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刻,又一声爆喝在走廊里回荡着。   “执子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妹妹,迹部景吾!”   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,只见立海大的全体成员正站在不远处,刚才出声的正是站在最前面的真田弦一郎。幸村精市落后他一步,正面带着微笑看着执子,意思很明确:你还真是个惹祸精啊,手冢执子。   执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,却换来对方更加迷人的微笑。   真田走到丸井的身后,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迹部,他拍了拍丸井的肩膀,说道:“丸井,你可以退下了。”   “是,副部长。”丸井如释重负,向执子吐了吐舌头,退到了幸村的身后。   执子瞥了瞥嘴,向真田问了一声好。   真田回了礼,这才对迹部继续说道:“你刚才问我们立海大的待人之道?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下。我们立海大向来平等对待每一位学生,互敬互爱有如家人。执子也正是感受到了立海大的温暖,才决定离开冰帝,考入我们的。不是吗?”   “你说什么?!真田!”   迹部又一次被戳中了痛处,愤怒值攀升到至高点,似乎再有那么有点点就要爆表了。   执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赶紧上前做起了和事佬。就为了带个吃的,至于上升到这种高度吗?一天的训练下来,他们还真是不嫌累啊。   “停!都适可而止吧。这里有全国这么多学校在看着,你们不嫌丢人,我还觉得丢人呢。我今天就是来参加一下,看看你们过的好不好,你们如果不愿意,我立马走人。”   “有本事,你给我站住!!”   今天是什么日子?神不在的星期天?这才上了二楼能有二分钟,已经听到了三声爆喝了。执子苦笑着循声看去,却立刻目瞪口呆。   斜冲着众人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,一个人影闪出后,连续几个空翻落在了众人的面前。他背对众人,指着门内笑得别替有多欠揍。“还是我们中国武术更胜一筹,你们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猫,雕虫小计尔!”   “师兄?你……你在干什么?”执子喃喃的出声,有些头疼的拍拍额头。   “怡心?……”   凌珂闻声回头,却被身后的场面吓了一大跳。“你们这是……”   话音未落一阵破风声响起,凌珂急忙腾挪空翻,将几只不明飞行物让了过去。真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,闪过了一只,他动了动身子,却最终还是没有冲过去。被挡住了视线的执子,就这样被迎面击中,力气大的竟让她向后倒了下去。   “执子!”   她看着离自己还很远的几人,再看了一眼面前的人,苦笑着闭上了眼睛。拜托,都什么时候了,比起让不二的难堪,似乎救我更重要吧?   真田顾忌着自己的这层关系,担心出手会给执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,但迹部不管这些,他一把将这个少女揽进怀里,用后背为她挡下了余下的几只。有一只不偏不移正中他的后脑,将他极其自恋的发型打乱,他却毫不在意,只是紧张的关注着怀中的人。   “执子,你怎么样?”   “心儿!”   此时不二已经跑了过来,他一把从迹部的怀中将执子接了过去,开始查看她脸上的伤势。“你怎么样?哪里痛?”   “真田,你没事吧?”   幸村也紧张了起来,他们站在后面,刚才发生的一幕只一瞬间便结束了,他们根本没看清到底谁被打中了。   “没什么,只是执子和迹部……”   青学的众位也被这喧闹吸引,英二大呼小叫的冲了过来。“执子,执子!你受伤了?”   执子摆了摆手,从不二的怀中站起身,手抚上那火辣辣的半边脸,不由的怒从心中来。打人竟然打脸?!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让她出丑。生可忍,熟不可忍,就算叔可忍,婶也忍不了。   她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那几只枕头,又看了看从屋里走出的人,新仇旧恨顿时涌上手头。   “木手永四郎!师兄,我们让这群人冲绳野蛮人见识一下,什么才叫真正的武术!”   执子的爆喝把凌珂吓了一跳,但看到这位少女也要加入战斗,他立刻又兴奋了起来。“好,让我们师兄妹双剑合壁,杀他们个片甲不留!”   不二被这场面吓的心惊内跳,有这少女在似乎自己永远都保持不了这份淡定,他上前一手拉住一个,温声劝了起来。“心儿,别跟着胡闹!凌珂,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,还是由我们男人来解决吧。”   “桦地!”   迹部突然叫道,听到桦地应声后,他继续道:“把执子带上车,安全的送到家!”  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那个房间走去。   真田压了压帽子,脸色更加的阴暗。“真是太松懈了!”   “是啊,我们立海大,可是无死角的!”幸村大手一挥,立海大全员应诺。太上皇的威严,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容侵犯。   不二拍了拍执子,示意她听从迹部的安排,便笑着看向一旁边的忍足。“似乎运动的还是不够,是吧忍足?”   “啊!”   忍足扶了扶眼镜,两人并肩而去。   执子伸了伸手,却什么也没说,她转头看向桦地。   “执子小姐,我们走吧!”   “……,好吧。” ☆、U17选拔四   执子回到家后,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,她有些担心这群少年,可给几人打电话却都是无人接听。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,有没有受伤,又或者会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。   就在她迷迷糊糊刚睡着的时候,不二终于打回了电话。   执子想问他情况如何,不二却绕着圈圈扯了半天的闲话。直到问清楚伤势,又聊了几句花草的不二挂了电话,执子才想起自己关心的问题,算了,反正她明天还要去补习,到时候再问就是了。   第二天,一进补习教室,执子就被眼前的场面震住了。   在坐的几人,除了不二、幸村等少有几人,脸上有些微红外,其余全员基本上都挂了彩。甚至于一向注意形象的迹部景吾,泪痣下都有一小块淤青。执子突然想起,来的路上遇到的比嘉中选手,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,不比这几个人好看多少。   她猛的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,双肩剧烈的抖动了起来。可即便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众人也看出了她的笑意,一时间,尴尬愤怒都涌了上来,眼看就要发作。执子急忙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,清咳了二声将那笑憋了回去。   菊丸英二很是幽怨的讲述了,昨天那场大战的经过。   昨天执子走后,他们几个学校原本是集体讨伐比嘉中的。可因为“刀剑无眼”,于是同战队的、路过的、劝架的都不可避免的遭受到了攻击,最终这场讨伐战演变成了大混战。   直到组办方出面阻止,才让这场因枕头引发的血案终结。   组办方实在是无法理解,这群少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只是一场枕头大战,他们竟然打的跟灭国之战似的不共戴天。可疑惑归疑惑,不管是什么原因,规定的人都不可饶恕。于是,众人被罚一个周的训练加倍,为了避免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,组办方又重新分派了房间。   英二讲完时,执子已经笑的快没了气,当然这是要用补偿来换取的。   “吃货组”   “数据组”   “速度组”   虽然重新分配了房间,可这组合仍透着一股诡异,执子坐在不二、幸村、白石的“植物组”里,不由的有些感慨。组办方这是想让他们有共同语言,好培养感情呢,还是为了让他们看到同领域内彼此的差距,好再接再厉呢?   不过,这就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了。   整个宿舍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,靠近窗户的地方,放着一张桌子。而这房间除了颜值爆表的三人外,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此刻正放在桌上的三盆植物了。   执子不用想就知道,那错落分次的嫁接仙人掌,一定是出自不二之手。它左边的那盆淡黄色的矢车菊,自然是幸村的最爱。最后一盆是酱紫色的蝴蝶兰,令执子吃惊的不是这花的娇艳,而是她认为像白石藏之介这样的完美少年,不应该喜欢侍弄花草的呀。   强大的好奇心,让她不由的走近了观察起来。   绿色的叶子中间,玉立着一根长而结实的□□,□□二端依次开放着紫色的花朵,如一只只展翅欲飞的蝴蝶。真的好漂亮!她也一直喜欢这种花,可是这花太娇贵了并不好养,特别是像她这样百花杀的人物,还是少祸害的好。   不对!   那伸出的手,还没碰到花就猛的停了下来。这花中间没有长长的花蕊,而且距离这么近,她也没闻到蝴蝶兰的幽香。似乎白石的特长并不是养花,而是种毒草!   难道这是……   “草乌?!”   “对,是草乌。”   白石见执子对这花很感兴趣,也笑着走上前。“没想到执子小姐对这个也有研究。”   “恩,在中国听说过,也有幸读过《本草纲目》,所以就认识了这种像蝴蝶兰的毒草。我也实在没想到,白石君竟然能把它照顾的这么好。”   “哪里,”   白石客气着,生怕说不好,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。“不二君的仙人掌才是用心良苦。我看执子小姐似乎对可怕的植物,兴趣很浓,你也有种过吗?”   不二突然笑了一声,想起了第一次去执子家阳台时的情景,似乎她对这些可怕的植物还真是兴趣很浓啊。不二这一笑,执子也跟着尴尬了起来,她笑了笑脸上难得带上了一丝羞意。   “那个……算是吧,不过这些花花草草也太难养了。如果不是不二帮忙,恐怕我那几棵猪笼草早就死光了。”   “这样,那执子小姐对毒虫也研究吗?有没有兴趣看一下我的新宠物。”白石一边说一边走向了自己的床铺,话刚说完,那只玻璃盒子已经递到了执子的面前。   不二脸色一变,扑了上来。“白石,不要!她对蜘蛛……”   可一切都晚了,执子看到那不算大的玻璃容器内,一只毛茸茸的黑色蜘蛛正缓缓向她爬过来,那一双同样黝黑的复眼,似是嘲讽一般的看着她。   “啊……!”   尖叫声立刻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,执子大叫着转身就是一个飞踢。   不二动作更快一些,在她还没抬腿前先一步抱住了她,他一边招呼吓傻的白石赶紧把东西拿开,一边安抚的拍着执子的后背。“没事了没事了,我在这里,不会有什么事的。”   “抱歉,我并不知道执子小姐,会害怕……”   执子回过了神,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:“没……没事,我以前对蜘蛛的□□过敏,现在已经好了,只是猛的看到还是会控制不住,抱歉。我看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休息了,失陪了。”   不二将她送下楼,迹部家的专车早已经等在了那里,看着这个即将离开的少女,他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。“心儿,喜欢那株草乌吧?”   “恩,喜欢是喜欢,可是也太难养了,我还是不祸害它的好。”执子微愣了愣,虽然不知道不二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,可还是乖乖的做了回答。   “呵呵……”不二笑了,却没有继续说下去。 ☆、U17选拔五   没过几天,执子便收到了白石亲手送上的礼物,一盆草乌。当然,随赠的还有一份详细的喂养方法以及注意事项。   执子吃惊的看了看白石那托付心爱之人的悲痛表情,再看看幸村和不二一脸迷人的笑容,似乎终于明白了过来。她郑重的点了点头,向白石一再保证,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的爱人,以告慰他这份受伤的心灵。   都说手冢很冷淡,可执子想说,他再冷也没有眼前这二位王子的笑容冷。她很为白石以后的生活环境担忧,发誓就算是为了他这悲惨的遭遇,她也会把这花养活的。   很快期末考试也结束了,众位王子们都很顺利的完成了举办方的最低要求,至少四门以上功课及格。这也让执子大松了一口气,自己总算没有丢了□□考试机器的美名。   初选--训练--晋级--败者组挑战。   随着考试的结束,选拔赛也到了关键的时刻。立海大不愧为王者,竟然有四人被留了下来,而青学只留下了不二和那对黄金搭档。迹部当之无愧的总领全队,成为了U17日本远征队的帝王。   接下来,他们将进行全封闭式的特殊训练,训练结束后,这群少年就将奔赴世界各地,参加U17组的世界杯。   而执子,也失去了天天看到不二的机会,只有偶尔不二空闲时,才会说上几分钟的电话。   12月初,代表着日本U17的少年们,开始了世界杯的征程。   因为时差和比赛的原因,执子和不二的联系也由电话改成了电邮。虽然每天都会有新的消息,但是他们都很默契的避而不谈,不二是怕执子听到担心,而执子则怕触碰到他的痛处。   这群少年是无疑是日本少年网球界的顶尖,但相对于整个世界,他们还差得很远,甚至于都不如中国的水平,这点执子从凌珂来日本后的态度就能看出来。哪怕是被日本各界称赞的手冢,去德国后也被评价为实战经验太少。   那么,就算执子不去关注,也可以想像出,这群少年所遭遇的战斗。   说起手冢,执子就想到了远在德国的家人,似乎又要到春节了。   原本想回日本过节的手冢一家,因为手冢国光的比赛和手冢国一的身体状况,不得不留在德国。手冢彩菜不止一次的催促,想让执子早点去德国,可执子却因为放心不下店里的生意和凌珂,行程一拖再拖。   离春节还有三天,听说远征队也正在回来的路上了,不知道凌珂能不能找到这个店。一边做着记录,执子一边担心着凌珂。   其实店里也不是非她不行,只是前一阵店长累倒了,执子又实在不忍心她带着病体上班,就主动承担起了工作,让她放心在家休息。幸好已近年关,购买的高峰期已经过去,虽然每天仍有不少的顾客,但相对起前几天来,已经算是很少了。   “叮……叮叮……”   挂在门口的风铃,被推开的门敲响。   “欢迎光临!”   执子头也不抬,一边笔下不停,一边条件反射的喊了起来。“左侧为和式礼品区,右侧为中式礼品区,明星人偶在中间区,订制请到前台!有任何需要,请随时招唤服务生,谢谢!”   “哈哈!地角还真不错,装饰也这么用心,产品更是没的说。没想到怡心还是个做生意的料,不行改天我也开一个,就让怡心当店长……”   执子笔下一顿,还没看清进来的人就冲了过去。她的壮劳力回归了。   眼看就要扑进来人怀中时,那人却一个弹跳来了个360度的大转身,扎起马步二手一合猛的向她推了过来。执子面上一惊,也一个弹跳起身,脚在那人手上一点,一个后翻落了下来。   “你疯了?!”她有些不满的整理了一下衣服。   凌珂看清来人是谁后,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。“我以为……呵呵,误会误会……”   执子白了他一眼,随即笑着挽起了他的胳膊。“哎,不说这个了。你这是刚下飞机?不二也回来了吧?他回家了嘛?你们是不是很累啊?”   “不二周助!我说什么来着?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!这女人怎么可能会记得我……”凌珂怪叫着向身后嚷嚷了起来。   执子这才发现,他身后还有一个人。   不二周助从凌珂身后走出,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中,仍透着执子熟悉的温柔。“呵呵,凌珂真爱说笑,心儿怎么会不关心你。你没来日本的时候,她可是天天师兄长,师兄短的说着,我耳朵都起茧子了。”   “执子,我回来了!”   “欢迎回来!”   语气中饱含深情,就像出差多日的丈夫刚刚进家门时,与久别多日的妻子间的对话。让凌珂不由的一阵恶寒,他哀嚎了一声,向店内走去。   “唉!女大,不中留啊,不中留!”   执子回头瞪了他一眼,笑骂道:“滚休息室去,那里有吃的。这沙发可是给客人坐的。”   “这是嫌我碍事了?行,我这就走。”   执子笑骂了一声,这才转回头。看着还挂着拖运标签的行李,还有少年那张疲惫的脸,心不知怎么像被掏空了一般,空空的疼着。“为什么不直接回家?难道你不累吗?”   “呵呵,凌珂君要先来看看,而且他并不知道怎么走。”不二轻笑着,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这个少女。   这理由听起来似乎很合理,但执子却被这合理感动了。似乎他总是喜欢用这种与自己无关的话,来掩盖对别人的关心和别人对他的关心。明明他只是一个身型瘦弱的高中生,却总给执子一种山一样的伟大,让她感到心安。   执子的鼻子突然被捏了一下,紧接着就传来了不二无奈的笑声。“又走神了,看样子刚才说的,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了。”   他一边摇着头,一边也向休息室走去。   “你刚才说了什么?”执子追问。   “安心吧。我和家里打了招呼,晚饭前赶回去就行。”   不一会儿,两位少年就加入了售卖的大军,推运上货,速度果然快了不少。执子等人也很幸运的提前关了店门,凌珂嚷嚷着要去洪师傅那儿蹭饭吃,先一步走出了店门。   执子回头看着那个温柔的少年,此时脸上的笑容也掩盖不住他的疲惫,执子动了动嘴唇,说出口的却是他那份也由自己代劳了。   不二亲妮的抚着这个少女的脸,笑意渐浓渐深。   原来他们都是口是心非的人,却幸运的都能读懂彼此的心意。 ☆、不二家的春节   春节前二天,执子便关了店门,请店员们吃大餐后,正式宣布放假。   这段时间执子为了照顾小店,一直住在东京的家里,这次凌珂回来,他们索性就准备在东京过春节了。迹部等在东京的朋友,也多次邀请他们来家里一起过节,可执子感觉太拘束了,不如自己家自由。   清晨,还算温暖的阳光,从窗帘间悄悄的溜了进来。   还在床上睡觉的执子,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什么,翻了个身将被子拉高了一些。这可是难得一天的休息,而且明天就是春节了,她当然要保持绝佳的体力。   一声轻笑突然在执子的耳边响起,她手上的动作一顿,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。   视线所见的范围内,那张熟悉的脸渐渐清晰,眼睛中透着的无奈笑容,竟比这阳光还要和煦温暖。执子就这样愣愣的看着,忘记了所有的事情。   不二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,柔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笑。“心儿睡着的样子像一只小猪,拱来拱去还哼哼唧唧,真的很有趣呢。”   “你……你是怎么进来的?!别告诉我,又是我妈给你的钥匙……”执子回过神,一脸的不敢置信。   不二却笑的更浓。   “呵呵,你猜错了,是凌珂给我开的门。他可比你起的早多了,已经在后院练功夫了。快起床吧,小懒虫。”   餐桌上,不二喝完最后一口粥,开口道:“心儿,明天去我家吧。凌珂已经同意了,而且爸爸也很想见见你。”   “咳!咳咳!”   剧烈的咳嗽让执子的整张脸都变得绯红,她拍着胸口好半天才顺过了这口气。“呵呵,师兄就是个吃货。你们一家人团聚,我们去……不太好吧?”   “手冢昨天打电话来拜托我,而且,你总要见他们的。”   还有拒绝的理由吗?他们一家人都见过了,还差这一个吗?   第二天,执子挑了一件耦荷色的和服带上礼物,与凌珂一起,早早的就来到了不二的家里。恭敬的向几位长辈行了大礼后,奉上了亲手泡制的茶。   不二爷爷笑着接过茶,对执子鼓励的点了点头,小抿了一口后,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。后者也刚刚喝完一口茶,似乎还在回味,见两人目光都在他的身上,立刻眯笑了起来。由美子的性格像极了母亲不二淑子温柔贤淑,裕太的性格则更向不二爷爷多一些,只有不二周助完美的继承了面前这个男人的一切,不管是动作亦或是表情都如出一辙。   谈起手冢国晴的近况,不二爸爸似乎话语也多了起来。他偶尔与手冢国晴也有一些工作上的交际,他非常敬佩这个男人的能力,也对他们教育孩子的方法很是赞赏。   这一圈聊下来,执子也放松了下来,气氛越来越融洽。   为了讨众人开心,执子和凌珂可谓是费尽心计,除了和式必备的食物,更做了不少精致的中式大餐。从色相味多方面,彻底的征服了不二一家的心,连料理技艺高超的不二淑子都赞不绝口。   看着餐桌上和乐融融的一家人,执子突然想起了手冢一家。   虽然她来这个世界已经许多年了,可她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却少的可怜,作为手冢家如此珍贵的女儿,似乎她对他们付出的太少太少了。也许,她真的应该去德国?   一只手从桌子下握住了她的,她茫然的转头,看到的却是不二周助担忧的表情。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忧伤,一惯自信的不二,眼神中竟然出现了她从未见到过的慌张。   一个人太敏感,真的并不是一件好事。   执子在心里无奈的叹着气,这个少年将她的心事,看了个清清晰晰。她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,只要爱上一个人,内心都是一样的吧,就是希望对方幸福快乐。眼前这个少年对她的关心,让她感动的同时也心生怜惜,而这份怜惜,竟让她心痛。   她这辈子最看不了的,是手冢和迹部的坚持,更是他的伤心。那怕只是一次轻轻的皱眉,都会让她痛的无法呼吸。   执子笑了起来,很努力的将那份坚定传达给不二。   是的,她爱他。   不二眼中的惊慌退去,那暖暖的笑又溢满了冰蓝的瞳子,愈来愈浓。他也爱她,无需任何语言,只一个眼神,她便能看懂。   执子紧了紧那只手,在心里默默的祈祷。她希望有生之年,都能一直看着这个少年,陪伴着他,守护着他,哪怕倾其所有。   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坐桌前,边吃点心边聊起了中国春节的趣事,正讲在兴头上时,青学网球部的众人就来了。   英二一看执子也在,兴奋的挤上前,就想直接来个熊抱。只是他还没到身前,有人却比他动作更快,先一步将执子揽进了怀中。英二扑了个空,有些不满的看向那人。   不二脸上的笑依然轻柔,可说出的话,却让英二不由的打起了寒战。   “呵呵,英二,不可以哦。她是我的!”   英二一愣,便扑进大石怀中寻找安慰去了,大家看着这对好搭档的尴尬样子,都撑不住笑了起来。   执子抬起头看着不二的侧脸,手不自觉的又抚上了心口。那里暖暖的甜甜的,却不知怎么,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痛,让她感到幸福的痛。   因为有长辈在,大家难免有些拘束,凌珂便提议去执子在东京的家里,玩个通宵。这建议得到大家一致好评,一群人便向执子家进发。   为了人多更热闹一些,裕太喊来了圣鲁道夫的朋友,凌珂也给忍足等人打了电话,于是连锁效应下,人越来越多。最让众人吃惊的是,迹部景吾带着桦地和一堆的礼物,也来到了执子家。   执子本不是个八卦的人,可迹部的反常行为,还是让她忍不住好奇了起来。按理说,世家出身的人在这个时候是应酬最多的,这位大爷怎么会突然这么闲?偷偷的问了问桦地,她这才知道,原来他大爷是“逃相亲”来了。   执子无奈的叹了口气,政治联姻是世家不可避免的事情,他逃得过初一,还能逃得过十五吗?霸道如迹部,仍是要遵守这条不成文的规定的。至于爱情,对他来说,也许只有是奢侈品吧。 ☆、迹部的春天   春节后,又是每年都例行的滑雪胜宴。因为迹部景吾的慷慨,执子又一次在他大爷的滑雪场来了次贵宾般的体验。   虽然她已经滑的很好了,可不二仍是步步跟随,生怕她再发生去年的事情。织田看着两人的那副样子,不阴不阳的笑了起来,却被阴着脸的忍足侑士拉走了。   有了菊丸英二等人的加入,向日岳人今年的比赛似乎更有趣了一些,他不再不识趣的缠着忍足,因为他被英二缠上了。看着二人杂技般的花样,大家是笑态百出,一团欢乐的景像。   而迹部景吾的心情,似乎一直不怎么好。   他站在一处缓坡顶上拧着眉头,即不看向日和英二的表演,也不关注不二和执子在做什么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执子站在坡下,故意摆出笨掘的样子向他挥了挥手,示意他滑下来和大家一起玩。   似乎是被她逗到了,迹部展开眉头,习惯性的拿出了那副君临天下的架势,只是笑意中多了几丝温暖。他戴好手套,轻轻的就那么一荡,以极其优美的姿势飞向了执子。执子激动的拍手叫好,脑子里却在想,一会要说什么样的奉承话,才能让这位大爷心情好起来。   只是还没等执子想出个什么,从迹部的侧后方突然冲上来一个娇小的身影,等她反应过来时,那句小心已经毫无意义了。她只好无奈的闭上了眼睛,这场面太华丽了,她不忍心再看下去了。   少女的尖叫声后,是身体碰撞和倒地的声音,执子只感觉一堆雪扑到了身前,之后便是一片安静。明明大家的嬉笑声还在耳边,可她却清晰的感觉到了这片刻的安静,仿佛心跳都停止了一般。这短暂的安静,是为了随后而来的狂风暴雨吧?这么不华丽的场面,迹部不杀了这人才怪!   可是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类,“惨死”在这不懂怜香惜玉的帝王手中吧?于是,执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,她在脑中想像了无数中可能,却仍被眼前的场面惊的说不出话来。   迹部仰面躺在洁白的雪地上,一个少女压在他的身上,一头金黄的长发散开,盖住了两人的整个面部。谁也不知道,头发掩盖下的两人是一副怎样的表情,但是执子坚信那一定是非常精彩的。因为少女后颈露出的那片雪白肌肤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。   “嗖”的一声,那少女速度奇快的从迹部的身上爬了起来,红着一张脸显得十分的尴尬。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后,她吃惊的捂着嘴巴,用不熟练的日语开始道歉。   “对不起,对不起!实在是对不起!”   看着这异样的表现,执子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。看样子,两人是嘴对嘴正中目标啊。  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,是桦地。他三步并做二步,用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半的视线。执子这才反应过来,解下脚上的滑板,忍着笑扑了上去。   “景吾哥,你怎么样?”   迹部景吾此刻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,似乎这一击让他失去了意识,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铅灰的天空。看着他脸上浮现的异样红晕,执子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,这才没笑出声来。   迹部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,瞎子也能看出来,是动了心了。   执子挡在少女的身前,终于想到一个能完美掩饰过去的方法。她先是看了一眼桦地,而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,最后她咬咬牙,闭上眼睛就在迹部的脸上招呼起来。“景吾哥,醒醒!迹部景吾,醒醒啊!”   脸上传来的疼痛,终于让迹部清醒了过来,却仍没回过神。他看着跪坐在身旁的执子,仍有些不知身在何处。“执子,发生什么了?我怎么会在这里……”   “咳咳!”   执子急忙借着咳嗽向这位大爷拼命使着眼色,示意他注意一下周围,看起来像是为迹部着想,实际上是她差一点笑出声来。“景吾哥,你没事吧?这位小姐刚才真是太不小心了,还好你们都没有受伤。”   迹部这才完全清醒过来,他慢慢的站起身,动作十分优雅的拍了拍身上的雪,整理完仪容后,打量起了一旁的少女。就在执子以为,他要爆发的时候,他却突然笑了起来。   “真是太不华丽了,你……没受伤吧?”   在场的人,瞬间石化。   执子更是被雷的外焦里嫩,似乎迹部对她时都没有这么温柔过。明明前不久还在她面前信誓旦旦,说不需要爱情这种不华丽的东西,现在只是跟一个少女在错误的方式下亲密接触而已,就把说过的话全吞回去吗?   少女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,反而一脸期待的反回起来。“你就是那个迹部财团的迹部景吾?”   “除了本大爷,还有谁配叫迹部景吾,啊昂?”迹部终于恢复了正常,又端起了帝王的架子。   少女敷衍的点了点头,笑得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一般,执子一下就对她有了好感,凑上前准备帮迹部大爷再套套话。可少女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向来的方向看了看,随即两手一撑身影略了出去,留给迹部一串银铃的笑声。   “再见了,迹部少爷。我们还会再见的……”   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,不知道为什么,执子也有一种还会再见的感觉。突然,一个高大的阴影挡在了她的身前,迹部特有的声线又一起响了起来,只是这次终于给了执子熟悉的危险感。“手冢执子,似乎刚才有人打了本大爷呢……”   “呵呵……”   执子一边干笑,一边打量着后路。“如果我不那样,我们的迹部大人要怎么向别人解释,他的脸……红了呢?”   “什么?!部长的脸刚才红了?!”   “啊呀啊呀,真难得呀,迹部。”   迹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一双拳手紧了又紧,可眼前的少女却一扭身向缓坡上跑去。他瞪着那个矫健的身影,又看了看脚下的滑板,怒吼了起来。“手冢执子!你给本大爷站住!!”   “哈哈哈……傻子才站住呢,有本事你来抓我呀?”   执子回头做了个鬼脸,也学着之前少女的口气喊了起来。“再见了,迹部少爷。我们还会再见的!”   “手冢执子!!!” ☆、真的想清楚了?   最后一个学期就这样结束了,等到樱花再次飘起的时候,执子就要成为高二生了。   那次滑雪后不久,便传出了迹部要订婚的消息。原本执子还在为他那可悲的爱情感到惋惜,可听说对方就是那个撞倒他的少女后,她却又替他高兴了起来。   原来,这个少女便是迹部逃避相亲的那位大小姐,生在美国长在美国的日本人。因为迹部的无故逃跑,少女也起了争胜心,就偷偷的跑出来找迹部。没想到,却相遇的这么意外,又这么浪漫,随即两人一见钟情。   当然,这对于两个家族来说,无遗也是最好的。   高二开学前,不二终于迎来了他的第四个生日,执子和凌珂又一次被邀请到不二家做客。饭后凌珂和裕太在院内切磋,执子则和不二坐在阳台上喝咖啡。   执子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画本,递到了不二的面前。“我想了好久,觉得还是送你这个礼物最合适。是我自己画的册子,讲的是我们俩人的故事,是不是很有纪念意义?”   不二笑着接了过去,认真的翻看了起来,他专注于那册子上的故事,却没注意到那个专注着他的少女。   执子看着不二的侧脸,莫名的红了脸颊。她吞了吞口水,掂起脚尖将唇碰在了不二的脸上,轻声的在他的耳边呵了一口气。   “生日快乐,周助。”   不二瞳孔猛的一缩,手上的册子就掉在了地上,他低着头,那抹绯红一直蔓延到脖子。执子得意的笑着,转身就跑。   “错了!”   不二低低的出声,语气却无比的坚定。   执子猛的停下脚步,有些疑惑的问道:“恩?什么错了?”   每次两人之间发生的事,她总在第一时间就画了下来,怎么会错?难道是他记错了?怎么可能。   “位置错了!”   位置?执子走回去将画本捡了起来,粗略的翻了翻,却更加的迷茫。  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,将画本从她的手中抽了出去,紧接着下巴也被抬了起来。执子被迫对上了那双眼睛,那本该冰蓝的颜色,此时却透着一丝红润,似要燃烧了一般。这哪里是阴晴不定,这分明是在极力的压制。   不二轻笑出声,冰蓝中绯红更加浓郁,似要将她拖进深渊。那张让她痴迷的笑脸,在她的面前不断的放大再放大,直到那轻柔的呼吸喷洒在脸上,执子才感觉自己的心,此刻跳的飞快。   周助,你……要干什么?   执子艰难的吞了吞口水,有紧张有害怕,更多的却是期盼。   “呵呵,心儿,这样的位置才对。”不二笑着出声,整张脸都覆了上来。   轰……   执子只感觉唇上一凉,整个身体就如同被点燃了一般,烧了起来。大脑彻底一片空白,她眼睁睁的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,似是娇羞一般的躲入了云中。笨拙青涩,却又温柔强烈,执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,将自己完全的沉浸在了这片幽深的冰蓝中。   仿佛只是过去了一瞬,却又像是等待了千年,总之在执子感觉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,不二终于放开了她。她舔了舔微湿的嘴角,感受着耳边胸膛的起伏,半天才猛的醒了过来。   逆袭?!   她竟然让这个小了自己这么多的孩子给强吻了?不行,这不是她的作风,明明他才是那个被调戏的人。一把勾住不二的脖子,执子又一次凑了上去。   小子,让阿姨好好教教你,什么叫专业!   你来我往辗转纠缠,很快执子又一次失去了主动。她不由的在心中感叹,天才真不愧是天才啊,连接吻都无师自通了。在这场调戏与被调戏的战斗中,终是执子先败下阵来,从口中溢出了那声压抑不住的□□。   她猛的睁开眼睛,一把将不二周助推了出去。   不二大口的喘着气,却仍不忘关心这个少女。“心儿,你怎么了?”   “别过来!”   执子急忙大喊着后退,一直靠到墙根才停下,她大口的喘着气,拼命的调节着呼吸的节奏。今天这人是丢大发了!   “心儿……”   不二周助猛的顿下脚步,再出口时却满是哀伤。他不知道执子是怎么了,明明之前还很正常,怎么突然就生这么大的气。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?   执子的心被这声轻唤扯的生痛,她用力压了压胸口,这才艰难的抬起头,一双眼睛里竟带着哀求。“周助,我真怕有一天会坚持不住,祸害了你这个青春少年。你到底还要多久才会长大啊?”   不二被问的一愣,随即明白了过来。他捂着嘴,双肩规律的抖动了起来,先是无声,后是轻笑,而后竟然是哈哈大笑了起来。   执子幽怨的看了一眼,却什么也说不出口。   这怪谁了?谁让她自己第一个意志不坚定的呢。   ---   3月4日,执子又一次来祭奠故人。   今天是她在那个世界出生的日子,亦是朵朵的生日。在中国的每一年,她都会很认真的给朵朵过生日,可她却从没对她说过,这一天也是她的生日。   执子将生日蛋糕摆好,和兄妹俩聊了一会儿,便下了山。她没有让不二跟着,悲伤的只有一个人就好,没必要再拖进别人来承担。不过不二听说执子这天生日后,却坚持要额外送她一份大礼,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,准备起来需要一些时间。   其实对于执子来说,重要的不是礼物,而是送礼物的人。只要是她喜欢的人,不管送什么,于她都是至宝。   下山的路上,织田又给了执子一个惊喜,迹部订婚宴后,她和忍足也要举办订婚仪式了。   几乎是没有一丝的犹豫,执子便兴奋而真诚的送上了祝福,在织田幸福的道谢中,她挂了电话。笑容一丝丝的冷却,她并不像刚才表现的那么开心,反而是深深的忧虑。   虽然这是她期盼的结局,虽然织田也很喜欢忍足,虽然忍足就要到法定年龄了,可这一切是不是太快了。他,真的想清楚了吗?   盯着手机看了许久,执子还是拨出了那个许久都未打过的号码。 ☆、傻瓜和小气鬼   挂上织田的电话,执子脸上的笑也渐渐收了起来。这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,可此刻这结果却让她一时难以接受。   犹豫了许久,她还是拨出了那个号码。   这是一个很久都没有打过的号码,是的,久到让执子都有些忐忑了起来。提示音一直在耳边回响,似乎对方并不想接听,就在执子准备放弃时,熟悉的关西音终于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。   “啊呀啊呀,真是难得啊。我们的公主殿下,终于想起给我打个电话了。”   依然是这调笑的语气,可执子却感觉到了话语中的沉重。她无声的笑了笑,似乎也失去了打趣的兴致,直接说道:“侑士,你今天有时间吗?我们似乎很久都没有打过网球了。”   她这是刚刚发现这个问题吗?忍足苦笑着,原本强装的轻松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。自从那次她和不二相互表白了心意后,她的世界就只余下不二周助一个人了,甚至连网球部都撒手不管了。   现在却突然找他,只是为了打一场网球?   从他做出了那个决定开始,他就知道,未来的某一天,他便要这样的面对她。   许久,执子都没有等到忍足的回答,她突然感觉自己今天有些冲动了。“侑士,我其实……”   “去哪儿?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,忍足终于答应了下来。   东京   三目丁前的露天网球场   执子又一次没控制好力度,将球击飞出界外,忍足的目光追随着那只球直到它落地,才收回视线。他再次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女,无奈的开了口。“啊呀,这都能出界。不二周助就是这么教你网球的吗?基础都不会。”   “我的网球,是哥哥教的。”执子咬了咬唇,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。   可这话听在忍足的耳中,却有那么几分不太自在。他收拾起拍子,转头就走。连这个也要替他维护,她还真是彻底的失去理智了。“算了,我看你的心思根本就没用在打球上。”   执子一愣,心想明明有人全程封闭内心,打得很不专心,偏说起别人来理直气壮,倒好像错的真是她似的。可心里这么想,她面上可真不敢表现出半点来,见忍足要走,她急忙上前将他拉住。   “哎,好不容易有机会打一场,别着急走嘛。不如,休息会儿喝个饮料?”   买了两杯饮料,执子拉着忍足坐到了看台的阴凉处。   她环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场地,突然找到了一个开始话题的好开端。“侑士,我们第一次见面,就是在这里的吧?”   忍足开饮料的手一顿,也打量起了这个场地。那天的场景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,历历在目,清晰到连细小的表情,他都记得。   “啊。”   他轻声回答,脸上不自觉的有了笑意。“那时候我们还在读国三,全国大赛还没正式开始。你坐在那里,向日从看台上跃过桃城时,你就像疯了一样跳了下去,一下就把他摔了出去。”   “是啊,是啊。一晃就要二年了,时间过的真快啊。”   执子笑着接过话,终于准备进入今天的正题了。她沉吟了一会儿,犹豫着开了口。“我听织田说,你们……要订婚了?你不觉得……太快了些嘛?”   忍足猛的抬起了头,一双毫不掩饰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,似乎想将她所有的想法都看得清清楚楚。那眼神中没有一惯的清冷,而是充满了炙热。似乎是被他眼中的温度烫过,执子竟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。   “我……祝福你们……”   饮料被晃了出来,汇入罐口的曲线中,让那片银白变得污浊。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目光坚定的迎向了他的。“津香是什么心思,我早就看出来了。只要你是真心对她,不管是作为你的朋友,还是她的朋友,我都会很高兴,也会忠心的祝福你们。”   那抹深蓝慢慢的冷了下来,忍足冷笑一声,又一次封闭了内心。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再冷,也没有此刻这少女的心冷。“你的意思是,如果我不是真心的对她,你就会恨我,诅咒我得不到幸福?!”   恨他,诅咒他?   她也许是这世上,最没有资格对他做这件事的人吧。细数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,怎么看应该被恨的人都只有她。既然自始至终就不会去爱的,为什么一开始偏要去招惹呢。   “你……不用封闭内心,也不用说这些狠话,我知道,你……不是这样的人。”   “不是哪样的人?那你今天突然跑来问我干嘛?我就算不封闭内心,你就认真的看过我吗?除了不二,你对谁都是这么心狠!”   这一连串的反问,像一把把利刃,深深的扎进执子的心里,这个少年是她最不应该伤害的人,可她却用了最伤害他的方式。她突然更加的后悔起了自己的多事,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。   “对不起!对不起,侑士。是我太自私了,我从来没想过你的感受,可……可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。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怕你太勉强自己,又伤害了津香,我体会过这种煎熬,你们又都是我的朋友,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  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?她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?   忍足原本冷着脸面无表情,可在看到执子的惊慌失措时,却突然笑了起来。除了爱情,他想,他和这个少女之间,还可以有更多更多。因为她,还在乎自己。“我没有勉强自己。虽然对她不能像你一样,但我很认真。既然你也说了你是我们的朋友,那么你一定会祝福我们的,是吗?”   执子从忍足的笑中回过神,反反复复将刚才的话推敲了好几遍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“是的,侑士。我会永远的祝福,我最好的朋友。谢谢你!”   “谢我喜欢津香?我看,还是想想送一个多大的礼物更实际一些,傻瓜!”   “你才是傻瓜呢!不对,你是小气鬼!” ☆、幸村给的惊喜   樱花,又一次飘了起来。   校园里浅粉一片,映着整个天空都清新了不少。选在这个时间开学,无遗是最明智的,一进校园就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,这一天的学校生活,必然会轻松愉快。   执子站在这片花雨中,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着。带着樱花香气的风,轻轻抚过她的脸颊,轻柔温暖,不知怎么,她又想起了那个某人。   “喂,你站在这里干什么?认识路嘛?告诉我网球部怎么走,我是新来的一年生。”   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,打破了执子沉浸的这片清静,她不由的皱起了眉。现在的一年生,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,就算不考虑年级,至少还要懂礼节吧。她回身想给这个不懂礼束的家伙一点教训,可看到的却是一张下巴,这小子也离自己太近了一些吧。   她再次的皱起眉,却在看清那人长相时,愣了一下。对方几乎和她是一个反应,两人同时一愣,又异口同声道:“是你!”   这标志性的海带头,不用想执子都知道是谁,只是这家伙在这里干嘛?   “手冢执子?!”   正处于变声期的切原赤也,嗓音沙哑的如同五百只鸭子经过。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而且还穿着立海大的校服?!”   不看到他执子还真是差点忘了,切原赤也比真田小一级,可不正是今年的高一嘛。看来,网球部她又要多一个可以欺负的人了。执子笑了起来,如沐春风。   “原来是切原君啊。直接称呼名字,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。我现在是立海大高二的学生,你是不是应该称呼我一声‘学姐’?”   “学姐?你明明比我还要小,每次还在我面前端学姐的架子。不是因为副部长,你以为……”   “你说什么?!”   似乎每次遇到这个少年,执子都会莫名的怒火冲天,往往说不上两句话,她就到了非动手不可的地步了。这不话音刚落,执子便三步并二步,一个转身起脚就踢了过去。只是没想到才一年多不见,切原却成长了不少,竟然灵巧的躲了过去。   “哼,你以为每次都会得逞嘛?不要觉得会点功夫就了不起了,这一年多我也学会不少。”切原赤也笑的有些欠揍,这少女欺压了他那么长时间,他可有机会找回点面子了。   来往的学生经过,都有些好奇的看着两人,似乎对执子欺负低年级同学,都有些看不过去。毕竟她在学校是个让大多数女生都讨厌的人,而面前的这个少年,却显得呆愣可爱的紧。   执子想了想收起腿脚,一边笑着转身,一边温和的说道:“你刚才不是问我网球部怎么走嘛?我正好要过去,跟我来吧,切原君。”   两人还未走到网球场,就听到了练习的声音。刚刚换好衣服的幸村等人,正准备进入球场进行练习,切原赤也刚看到几人,便如同看到亲爹一般,大叫着奔了过去。   执子跟在他的身后,慢悠悠的走到了凌珂的身边,她指了指激动异常的切原,说道:“师兄啊,这个是刚来的一年生叫切原赤也,我刚才试了一下功夫了得啊。听说你的中国武术很厉害,他可是很想跟你较量较量。”   “哦?那我倒要试试了。”   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。凌珂这个好武的人,自然听不了这样的话,更何况和他的身型相比,切原也显得太瘦弱了一些。他一边掰手指活动着全身筋骨,一边阴笑的向切原走去。“喂,切原君是吧?初次见面。听说你功夫了得,不如我们现在就切磋一下吧。”   切原先是一愣,可在看到执子脸上的笑时,一下便明白了过来。他看了看走向自己的高个男人,又看了看幸村,求助的哀嚎了起来。“部长……”   幸村的脸上立刻就绽放起了一朵玉洁的百合花,他笑着回头满面春风的迎向了凌珂。凌珂的反应更迅速,两手一收,一脸讨好的就退了回来。   这出息,真是有够丢人的。得,还是得老将出马。执子翻了翻白眼,直接了当的撸起了袖子。   只是她那番为了学弟成长的长篇大论还没等开始,幸村便笑着将她堵了回去。   “执子,把切原交给我来处理吧。今天还有一份惊喜是送给你的,我想差不多也要准备好了。”   幸村轻飘飘的一句话,却让执子的心中打了无数个问号。   惊喜?幸村竟然也会给她惊喜?今儿是什么日子?即不是她生日,也不是幸村的生日,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?该交待的她都交待的,能帮的她也帮了,似乎自己对于这个少年来说,没有一丁点儿的利用价值了。   他干吗要送给她惊喜呢?   难道……   执子的心猛的跳了一下。难道不成,这家伙还没阴够她,又要出什么幺蛾子?!   “心儿……?”   一声熟悉的轻唤,冲散了执子脑中的所有想法。她有些不敢确定的看着幸村,似乎很想确认,刚才是幻听了。   “心儿……”   当这声音再一次想起时,幸村脸上的笑意更深。   执子的嘴唇颤抖着,眼睛都红了起来,可很快她便自嘲的笑了。怎么可能?这怎么可能?幸村对于她和不二在一起的事情,一直是很不看好的,怎么可能会在看到他时,露出这么善意的笑。   这一定是一场恶作剧,一定是这样的!   紧了紧握起的拳头,执子咬着牙,回身就是一拳,直取那人的面门。   “仁王雅治!心儿也是你能叫的?!我警告你……”   目光扫过扎着小辫的银发少年,执子的拳头更生生的停了下来。那人的吃惊不比她小,他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拳头,心想这一下如果挨上,恐怕真的要休息好几天了。可想到这么紧急的情况下,她都能收住手,心里莫名的又是一阵感动,不由的笑出了声。   这轻柔的气息,有节奏的喷酒在执子的手上,竟让她一时失了神。她看着少年脸上的纯真笑意,整个人都沉醉在了这片柔和的温暖中。 ☆、受欢迎的不二周助   执子的作光扫到了那个银发的少年,拳头就这样硬生生的停了下来。   一双冰蓝色的眼瞳,微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那拳头,随即便笑了起来。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手上,竟如这春风般柔和温暖。   “呵呵,心儿,真的是我。”   不二周助轻笑着,拉起了那只手,温暖的眸子中透着溺死人的神情。“我转学到立海了,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上学了,这个礼物你喜欢吗?”   执子如果此刻说不喜欢,那绝对是假的。即便自己的灵魂,已经是个老的不能老的女人了,可内心的深处,她仍是希望能像这群少男少女一样,活在最纯真的感情里。只是,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不二周助嘛?这个喜欢玩小心思,打死都不会表达的人,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?   “你怎么就转学了呢?”   她喃喃着,尽量用最简短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。“你不必为了我这样的,我只要每天能听到你的声音,就很满足了。青学有你的那么多朋友,可这里的一切你都要重新开始,你真的不用为了我做这么多的。”   “我来这里,你不高兴吗?”   不二问。   “高兴,我当然很高兴了!这也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。可是……”   “不要可是了。只要你高兴,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。更何况,我原本就打算来立海大的,当初之所以去了青学,是因为手冢在那里。”不二轻笑着打断了执子的话。是啊,不是因为误认了手冢,他也早就在立海大一展身手了。   可他却不知道,因为他的这一句为了手冢,执子的那半腐女的思绪又飞了出去。   真田弦一郎有些看不下这个场面,他清咳了一声,将帽子压的更低了一些。“真是太松懈了!都站着干嘛,训练已经开始了!”   幸村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,拍拍手笑着示意大家集合。   切原赤也退到一边,看了看仍在激动中的执子,不屑的哼了哼。“哼,只会打扰别人训练的女人!”   哟,看来某人还没意识到自己今天是沾了谁的光,倒是越来越嚣张起来了。执子白了他一眼,立刻堆起笑向幸村精市走去。   “幸村君~”   她娇滴滴的唤了一声,差点把自己也一起恶心了。“我们在训练中加入武术,也已经有一年了,新来的学弟也不知道有没有基础,不如一会儿让我和师兄两人试探一下吧?”   “你这女人!”   切原立刻炸了毛,先前的好心情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。这女人,怎么越发的阴狠起来了?   幸村先是一愣,待听完执子的一番话后,却是很无奈的笑了起来。面前的少女不是第一次见切原赤也了,两个人明明关系非同一般,她却偏要说的如同陌生的学弟一般。看来,自己不做点什么,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了。   “呵呵,执子,他毕竟是我们国中网球部的部长,还是由我这个高中部的部长来,更合适一些。赤也,A区,我等你。”   没多久,那场比赛便在切原茫然四顾中结束,幸村满意的收起了拍子,向执子微微的点了点头。似乎在询问她,这样的结果,是否更合她的心意。   执子自然是一万个满意的,她对着幸村竖了竖大拇指,在心中给他这一行为点了个赞。让这小子被灭灭五感,自然比她和凌珂揍他一顿,更来让她感到舒爽。   不二被分在了与执子一墙之隔的B班,做起了仁王雅治的同班同学,这让执子显得焦虑的很。   在仁王相处的这一年里,因为次次假扮被执子拆穿,仁王对她的态度其实并不怎么好。这次离不二这么近,更是方便了他就近观察,恐怕下次再COS起不二来,执子就彻底的没把握拆穿他了。  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,执子才发现,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。她太高估了仁王的恶趣味,也太低估了自己的自以为是。因为她发现仁王雅治很忙,真的是非常的忙。凭着执子对男女之事的敏锐度,她发现仁王非常的关注新来的一位一年级女生,这种关注度已经远超了他的正常行为。   所以仁王哪有那个亲情雅致来逗她玩,更何况不二的腹黑仅次于幸村,相信仁王也不想给自己招惹这么个不必要的麻烦。   执子最担心的这件事就这么的被化解了,而另一种始料未及的事,却让她感到非常的棘手。   以前在青学,虽然也有人对不二示好过,可却从未像立海大的女生这般热情过。大清早的球场外就挤满了各年级的少女们,欢呼的热情甚至一度盖过了真男的黑脸。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不二的拥护着,而且人数大有直线上升的趋势,相信再过不久,就会超过幸村的吧。   织田拿着笔记本站在执子的身边,见执子的视线有些异样,不由的失笑起来。“没想到不二君这么受欢迎,执子,你还真是好眼光啊。”   “是啊,太受欢迎了,我都开始后悔他来立海大了。”执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气,咬着手里的笔,表情别提有多幽怨。   不二的这个受欢迎,可不止体现在网球上,一向老好人成绩也不错的他,连课间都会被一群少女围堵上。害的她,连说句话的空都找不到。以前她不在青学,即便能想像到这种场面,可因为看不到实物,自然而然的便忽略过了。可现在,似乎不管她走到哪里,总能看到或者听到,关于他的一切。   这感觉不好,而且不是一般的不好。   “不二君,加油!”   “好帅啊,不二周助!”   “不二君,看这里,看这里……”   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与耳,执子看到不二的目光也转向了唧唧喳喳的人群。不知是为了表示感谢,还是他真的很开心,不二周助竟然向这群女人展露了一个完美的眯笑,顿时又是一片尖叫。   不知怎么,执子突然生出了一股悲凉。   如果他在这条路上,能走的更远一些,那他还能从成千上万的目光中找到她的嘛?就算能找到,那么到了那个时候,他还会在乎关注他的这个人是谁吗?爱情,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感情,却也拥有着这世上最无情的变数,更何况还是这个对任何人都不忍心的不二周助。  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,不二周助将目光移了过来,执子立刻眯起眼睛,回给他一个开心的笑。 ☆、执子的桃花劫   自从不二来到了立海大,执子又恢复了自己做便当的生活,每天她都会绞尽脑汁的研究新花样,只为了中午能和不二拥有难得的二人世界。只是这样一来苦来我们帅气的凌珂君,每天都要被执子的各种黑暗料理,折磨的死去活来,偏生还不敢有任何怨言。   这天,上午的放学铃声刚刚响起,执子便急匆匆的奔出了教室。   冲到B班的门口时,发现那座位空空如也,不二并没有如往常一般,安坐在教室等她。她有些疑惑,虽说这时候总会有几个女人在献殷勤,可他总是会坐在那里安静的笑着的。今天这是怎么了?   她将疑问的目光转向仁王,还没等开口,仁王便已经知道了一般,伸手向上指了指,示意她要找的人,已经去了天台。   执子带着更大的疑惑,抱着便当又奔向了天台。   天台的门并没在关,隐隐的,执子听到了一个轻柔的女声正在询问着什么,不由的再次加快了脚步。   “为什么呢?不二君。是我哪里不好嘛?”   不二的声音依然轻柔,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无奈和不忍心。“不,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,但是对不起,我不能接受。”   “为什么不能接受?不二君,我真的很喜欢你!”少女的声音立刻哽咽了起来,大有对方再不同意,她就要寻死觅活的架式。   执子的心更焦急了些,三步并做二步,冲上了天台。   不二见她进来如释重负,他有些无助的看向执子,示意她快来搭救一下。少女也感觉到的气氛的不同,却仍没有松开那只拉着不二胳膊的手,那呆愣愣看向执子的脸上,还带着未收起的哀求。   直到那晶莹的泪珠沿着少女光滑的脸颊滑落,执子才终于醒过了神,她看了看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胳膊,皱着眉头大义凛然道:“光天化日的,有什么不能好好说,非要这样拉拉扯扯的。这位美女请自重一些,放开那个少年!”   少女又是一愣,看了一眼不二,又看了看两人拉扯的手。心说,自己也没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,怎么说的好像她正在诱拐美少男一般的不堪。   不二睁开了那双迷人的眼睛,眼神中透着无奈。这个少女什么时候会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了?这还真是稀奇,他倒有些期盼起,下面她会做些什么了。   在拒绝女生这方面,他总是显得欠缺了不少,许多时候都是这个少女替他解围。只是每次解围的方式,都太过独特了些。   果然,执子那充满正义的表情还没维持三秒钟,便换了一副嘴脸,只见她色眯眯的走向不二。单手托起他的下巴,笑的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。“啧啧啧,果然有几分姿色。美女,借个光,这种不自重的行为,还是我来更合适一些。麻烦你,站到一旁看着就好。”   说完一把扯到少女拉着不二的手,顺势便挽了上去。   不二笑的一脸无奈,他伸手刮了刮这小妖精的鼻子,柔声对少女抱歉道:“对不起,我们真的不合适。”   少女微微一愣,那原本干涸的泪腺又一次绝了堤,抱着脸便冲出了天台。执子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,却又不忍了起来,她紧了紧那只挽着不二的胳膊,幽幽的叹了一口气。   对不起,在这个少年没有决定放手前,我不会将他让给任何人。   可不让归不让,这当场抓个现型的事,却不能就这么算了。如果不好好的警告一番,难免就不会有第二个,第三个。所以在确认那少女不会去而复返后,执子便松开了口,与不二保持起了拒绝。   “啧啧,多温柔可人的一个女孩儿,哭的还这么伤心,连我都有些心生不忍心来。这样看起来,似乎优雅大方的她,更适合我们的谦谦君子不二王子呢。我说不二,你难道不后悔刚才拒绝了她嘛?要不,我把她叫回来,你再考虑考虑?”   不二笑着摇摇头,动作更加的轻柔,他再次捏了捏执子的鼻子,对她这莫名的醋意,是即高兴又怜惜。“傻瓜,有你一个就足够了。”   “也是。说实在的,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你的,周助同学。”   “恩?”   不二不解,执子却不苟言笑,说的一本正经。“你看,你这么幸运,找了个那么好的女朋友。看到女生向你表白,不但不生气,反而还想替你追回来。告诉我,你是不是八辈子才修来了这种福气?”   不二微微一愣,竟然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,之后肯定的点了点头道。“你这么一说,我也有些羡慕自己了。”   “哎呀,你还来劲了。等等,你要干什么?!你……唔……”   执子只感觉自己的唇上一凉,一片灵巧的柔软便探了进来,辗转纠缠越发的浓烈,似要将她整个生吞了一般。这份热切烫疼了她娇弱的心,一滴滚烫不听使唤的涌了同来,沿着脸颊滑向了嘴角,紧接着便是第二滴。   许久,就在执子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亡时,不二终于松开了唇,他将额头抵在执子的额前,一只手轻轻的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。粗重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喷洒在执子的脸上,烫热了她的心,也烫热了她的身。   “心儿……”   不二调整好呼吸,深深的叹了一口气,将执子揽进了怀中。“不要,不要在意她们好吗?”   耳边传来胸腔的震动,紊乱而有力,执子的口中仍回荡着自己眼泪的味道,是咸是涩,更是痛。他们两人就像故事中那两只相互取暖的刺猬,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伤害到对方一般,活的小心翼翼。   “周助,我没有在意过她们,我只在乎你。如果你的手是紧握的,我绝不会放开,可如果你表现出那怕一丝的动摇,我便会离开你。那时,我已经不是你的幸福了,就算你不想再去寻找,那么至少我也要让开地方,让幸福能找到你。”   环着她的双臂猛的一收,不二的声音轻柔中带着无比的坚定。   “我……绝不放手!”   执子将头轻轻的放在他的肩膀上,呢喃着。   “你对我的爱,是我爱你最大的动力,它给了我继续爱下去的勇气。”   那双手臂再次收紧,力气之大仿佛要将她嵌入其中。 ☆、订婚?   不管两人是如何的用行动表示,也丝毫没有改变这群少女的心意。   几乎所有追随不二的女生,都很统一的选择了忘记执子表白过的情景,即便次次在执子这里碰钉子,却还是不乏勇敢的表白者。   只是执子有些不太理解,最近是流行表白嘛?从高二开始,似乎加入表白大军的人越来越多了。甚至于她这个明确表示自己心有所属的人,都被表白过几次,这种急于表现的样子,总让她有种要离别的伤感。   高二的联赛一结束,便传来了忍足侑士和织田津香订婚的消息,因为是家族仪式,执子等人并没有机会参加。所以这天,织田便在自己的别墅里,办了一个小型的舞会。   受邀到场的众人都携带了自己的另一半,整个大厅里,几乎到处是两两一对,更加突显出了坐在角落的少年。   幸村精市穿着得体的深色西装,浅笑的看着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,眼神中的悲伤毫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。只是相对于以往给人的柔美感,执子感觉此刻的他更添了几分英气。   说起来,幸村也是世家出身,这一点单从他散发出来的气质就不难看出。只是世家大族,因为家族利益的关系,婚事总是比平常人家更早一些。可现在,执子所知道的大部分世家的少爷小姐们都已经订了婚了,这位贵公司却还是保持着单身,甚至连绯闻都没有传出几个。干净的让不少人都起了猜疑,怀疑这个洁身自好的少年其实并不喜欢女人。   执子虽说对这个少年并不是很了解,但她却总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丝共鸣,就是这份共鸣告诉她,这个少年不是不喜欢女人,而是喜欢一个女人太深太深。   幸村的这种不轻言感情,更是不向家族命运低头屈服的表现。他的这种性格是不会让自己的感情,也建立在利益合作基础上的,就像他不甘屈服于病魔放弃梦想一般。这份坚毅与坚定,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   再次的绽放出百合花般的笑容后,他又一次拒绝了一位勇敢的邀请者。似乎是感受到了那束注视着自己的目光,他转头看向执子,礼貌的点头笑了笑。只是那笑中透出的幽怨与哀伤,却让执子不由的一阵唏嘘,她急忙笑笑移开目光,生怕他走过来跟她聊上二句。   一个看起来不会轻易爱上人的人,却会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内,交心完全交了出去。而且那个人,还是他的亲妹妹。执子甚至无法想像,那时候幸村的内心,是怎么样的一种纠结和挣扎。   “斋滕小姐和迹部少爷的婚期订在明年吧?我和侑士也打算明年就结婚。”刚刚跳完了一场舞的织田,也扎进了唧唧喳喳的女人堆里来了。   斋滕抿嘴笑着,点了点头。   执子却猛的一愣,脱口而去。“这么快?不,我是说,明年就结婚,你们难道不继续上学了吗?”   她当然吃惊了。自己上大学的时候,别说是结婚了,就是被发现同居或者怀孕,都会被学校劝退。可她们才只是一群高中生,如果影响了学业,这将来还能干什么?难道整天在家相夫教子?   众人被执子问的一愣,随后却都相视一笑。斋滕自然是认得她家少爷最关心的这个妹妹,捂着嘴巴笑着向她解释了起来。   “执子还真是什么都不懂。结了婚当然是可以继续上学的,其实上不上的关系也不是很大,反正我们结了婚都要在家相夫教子的。学得多一些,也不过是在跟他们聊天时,不至于没有话题。”   “啊?那……天天在家里没有收入,不是只能从男人手里讨饭吃了嘛?”这都什么年代了,思想还停留在封建社会男主外女主内的时期,新时代的女人应该顶起多半边儿,靠自己的能力在家里站住脚根。   织田笑着拉了执子一把,想让这女强人接受这种观念,看样子并不是这么简单。   “执子!挣钱养家,本来就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,难道你还想他一下班就回家,整天围着家务转嘛?说起来,你和不二什么时候订婚?听说你们二家都是赞同的。我看最近向他表白的女生不少,不二又总这么温柔,你就不怕他被别人抢了去?”   “订婚?”   执子一愣,这事儿她还真没正八经儿的考虑过。“还早吧,我都还没成年。不说这个了,怎么最近学校里这么多表白的,感觉就跟再也不会见面了似的。”   “手冢一直在中国,不明白也是正常。女孩岁成人礼后,大部分都会选择和喜欢人的结婚,结婚后的也很少会出门工作,所以上大学的女孩才会那么少。今年似乎大部分就要成年了,当然都会着急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了。”许久不见的山口百惠也被织田邀请了来,此时见执子一脸的疑惑也忍不住开了口。   “是啊。这么说,山口也不打算念大学了?”   一群女人继续起了这个话题,执子却再也没有了心思。   不远处,那群少年们也坐到了一起,不知是在讨论网球还是别的,也很热闹。不二正扶着下巴眯笑着听的很认真,似乎这个话题很让他关注,感受到执子的目光,他睁开眼睛笑着看了过来。   执子微一错愕,立刻也笑了起来,不二这才回身继续投入进了刚才的谈论中。   执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,起身独自走向了阳台,将这一众嘈杂全部甩在了身后。   寂静的夜空中,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,像极了玩捉迷藏的孩童。可执子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景色,脑海中回响起了在那个世界听到的事情。   听说,日本的女人结了婚后,甚至上都不会出去工作,家庭地位非常的低。而日本男人独自一人撑起整个家,压力非常的大,甚至于下了班就赶回家都会被人嘲笑没有本事。所以即便是一天下来累的要死,也总会在下班后喝个小酒玩乐一下,才一步几晃的回到家。   他们国家年轻人的离婚率非常低,反而是退休后的离婚率居高不下。因为只有在丈夫有了退休金时,妻子才会分得丰富的财产,所以忍受了一辈子的妻子,在这个时候才能追求自由的权力和资本。   执子一直以一个中国人自居,她从未想过,有一天她会过上这样的生活,而且这一天还来得如此之快。   订婚,还是离的越远越好。 ☆、心儿,我们订婚吧!   执子从未想过,这十几年后才会被提上行程的事情,来得会如此之快。虽然她希望能永远的和这个少年走到永远,可她却从未想他们今后的路要如何走下去。   “心儿,”   不二周助笑着走进了阳台,很是自然的环住了执子的腰身。“就知道你会跑到这里来。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?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,你为什么一个人走了?”   执子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身上,几近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,心情似乎也平静了许多。“没什么,就是感觉闹的很。”   “呵呵,那陪我跳支舞吧,你最喜欢的那只。”   “恩……”   一曲终了,不二又被迹部拉走了,一众人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,执子怎么问都问不出来,干脆就由他们去了。   从厕所出来,经过吧台的执子看到了架子上成排的酒,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,她顺手就拿了两瓶。走到门口时却被凌珂发现了,两人一合计猫着腰就进了院子里,等大家找到他们的时候,执子已经喝的有点大了。   迹部气的打也不是,骂也不是,直好将满腔的怒火,烧向了凌珂。   也难怪迹部会生这么大的气,执子的确是已经很久都没有沾过酒了,久到她几乎要忘了这个味道,久到才喝了不到一瓶就醉了。她自己也说不清楚,为什么今天看到酒后,会这么的情不自禁,倒是连累了凌珂成了大家的众矢之地。   真田黑着一张脸,恨铁不成钢的给了凌珂好几记黑拳。当着幸村的面,凌珂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反抗,只好硬生生的受了,可嘴上却还是不服气的嘟囔着。   “以前,我和怡心就经常这样偷我爹的酒喝,谁知道她今天喝这么点儿就醉成这样了……”   不二周助看着这个醉的不成样子的少女,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,冰蓝色的眸色中不知是怜惜还是忧虑。他轻轻的抱起执子,低声说了几句失礼,便坐上了迹部安排的豪车内。   执子被这目光盯的难受,酒也顿时醒了大半。这个少年脸上那从未出现过的肃静,让她不由的有些心虚,一路上干脆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了过去。   不二抱着执子,一直将她送到二楼的床上,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子,这才叹了口气站起了身。刚转身准备走出房间,手便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牵住,执子的声音中透着从未有过的疲惫,牵着他的心痛痛的。   “不要走,周助!不要生气,留下来陪我一会儿,好吗?”   他转身看向执子,后者立刻羞愧的低下了头,慌乱的掩饰着自己难得一见的懦弱。不二轻声的笑了,他拍了拍执子的手,安慰道:“傻瓜,我没有生气,也不是要走。你喝了这么多,我拿热毛巾来给你擦擦,马上回来。”   “哦,这样啊,那你去吧。”执子讪讪的收回手,干巴巴的笑了笑。   不二周助烧着热水,思绪也有一些复杂,迹部今天跟他谈了很多,最多的无非是他对将来的打算。在这个问题上,其实他和执子一样,都是没有设想过的。如果命运都已经做好了安排,他们与其把精力耗费在这无意义的思索上,还不如珍惜好现在,让现在的每一天都不虚度。   可,这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想法。   今天他在阳台外看了她很久,内心一直是在摇摆不定的,可就在刚才,他抱起这个醉酒的少女时,似乎终于下定了绝心。他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第二个幸村精市,他相信自己无论如何要做不到幸村那样的坚强。   调好水温,不二端着水回到了执子的房间。   他带着一丝温柔似水的笑,轻轻的拨开了挡在执子面颊的碎发,第一次如此认真虔诚的替她擦试着,仿佛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。执子吃惊的瞪大眼睛,直到不二将她的脸擦试干净,她才终于反应了过来,红着脸去抢那条毛巾。   不二轻巧的让了过去,就着温水再次的拧好毛巾,笑着捏了捏她水嫩光滑的小脸。“心儿这样给我擦过二次,可是我一次都没有为你擦过,给我一个机会好吗?”   二次?   她当然记得是二次,而且第二次她还不止是擦了的脸,只是那一次,他不是在高烧中吗?怎么会记得是二次呢?也许是裕太告诉他的吧。可不管是哪一次,似乎都是他最脆弱的时候,难道他认为现在的自己,也是脆弱的吗?   不二再次的拧干毛巾,轻轻的拉起了执子的手,一双冰蓝的美目中似带上了无尽的色彩,映的执子头晕目旋,一瞬便不知身在何处。   “其实,我早就应该说这件事情的,本来想挑一个适合的时间,可今天看你这个样子,我突然觉得你很委屈。心儿,”   他轻声的唤着,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柔情。   “心儿,我们订婚吧!”   执子猛的头脑一片空白,她愣愣的盯着那抹冰蓝,半天才呐呐道:“啊?这……这么快啊……”   今天刚刚想到这个问题,还没等做出个什么打算,这一刻就已经来临了。她应该怎么办?答应他,那么她就要像所有的日本女人一样,在家相夫教子,做一个和丈夫渐行渐远的妻子,最终走上穷途陌路吗?不答应他,那她和他所做的一切,又有什么意义?这份跨越了空间轮回的爱,又要如何自处?   不二看着执子变幻不停的神色,心中的那份火热,慢慢的冷了下来。他眯起眼睛,笑意中泛着苦涩,慢慢的松开了那双紧握的手,站起身背向了这个少女。   “呵呵,太快了。原来是我心急了。我不打扰你休息了,晚安。”   胸中似有一只发了狂的猛兽,撕扯挣扎着,仿佛再有那么一下,便整个冲了出来,毁天灭地。不二周助猛的窜出了房间,似乎生怕下一秒这猛兽便会冲撞出来一般,逃也似的跑出了执子的家。   执子惊醒过来,大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,光着一双脚便追了出去。可她刚打开房间,不二便已经下了楼,等她不顾一切冲下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那扇关闭的大门。   他走了,他第一次这么决绝的走了。   “不,不是的。周助,不是你想的那样,不要走,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   只是什么?她说不上来,只是无力的倒伏在地,一遍遍重复着那句:不是你想的那样,不是的。 ☆、宿醉   凌珂打开房门时,愣了好一会儿,他皱着眉踢走了几个瓶子,这才进屋冲楼上喊了起来。“怡心,你竟然偷藏了这么多酒背着我喝,太不够意思了!枉我今天还替你受了过。”   执子在楼上听着,却似没有听到一般没有理会,只是拎起瓶子仰着头继续大口吞咽着。她不知道这是第几瓶了,只是想让自己醉一场好好的睡上一觉,可今天的酒量竟然出奇的好,越喝反而越清醒了起来。   “咚咚咚”的上楼后声,执子的手上一空,耳边便传来了凌珂的怒喝。   “你疯了?怎么喝了这么多酒。不二去哪儿了,怎么也不管管你?”   执子苦笑了一声,坐在窗台上头也不回道:“他走了,也许以后都不会来了。把酒还我,我还没喝够呢。”   凌珂一愣,语气却轻柔了下来。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   执子摇了摇头,显然并不想再提这件事。凌珂无奈的叹了口气,也坐上了窗台,他把玩着手中的酒瓶,轻声说道:“希子,要来日本了。”   “嗯?”   执子反应慢了半拍,似乎不太明白这么件好事,凌珂为什么会叹气。“哦,那我可也恭喜师兄了。”   “本来我想这两天就告诉你,我要搬出这里。可你现在这个样子,我还真是放心不下。”他替执子理了理额前的头发,动作轻柔的就像哥哥在安慰受了委屈的妹妹。   “这有什么放心不下的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大了,还能照顾不好自己?”   “就这样照顾?!”   凌珂冷哼一声,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满地的空瓶子,反问道。见执子回答不了,他又一次叹了口气。“在中国时,除了那对兄妹你从不向任何事情低头,也没有麻烦过任何人,那时候我总觉得,这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。在你面前,总感觉自己还真是白长了你几岁,却半点儿都不如你,直到后来听师父说起你的事,我才明白。”   他拎手中的酒昂头喝了个底朝天,这才笑着说道:“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,可是怡心,也许就是因为你经历的太多了,想的太多了,所以才会这么多的烦恼。我虽然懂得没有你多,但是我也知道,爱一个人首先要去信任他。你是一个好女人,不二是一个好男人,不应该就这样结束。”   “你如果不想和我说,那么就听我的,好好睡一觉,明天去找他说清楚。把你心里想的全部告诉他。”说罢凌珂便跳下窗台,收拾起了地上的空瓶子。   执子跳下窗户,转身看着他收拾,许久才开口道:“师兄,如果你和希子结了婚,你也会让她做个全职太太,一辈子守着家等你回来吗?”   凌珂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,似乎有些明白了执子的犹豫,却一时没有想好要怎么劝她。执子见他并不回话,自顾自继续说了起来。   “虽然这个身体是日本人,可我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中国人。如果要我一辈子这样的守着一个男人,看他的脸色活着,我宁可去死。哪怕这个男人是我毕生的所爱,我也不愿意为了这份不理智而失去自由。”   她顿了顿,显然说出这番话也是做了一些思想斗争的,而且此刻仍在纠结。“他今天,跟我说了订婚的事。我,我……没回答他。”   凌珂突然大笑了起来,一直笑的坐在地上才刹住车呼呼的喘着气。   “他整天叫你傻瓜傻瓜的,我看还真是把你叫傻了。你只记得你是个中国人,难道你忘了?他其实也不是个很地道的日本人。你这想法还没跟他提上一提,就给人家判了死刑,还真是狠的可以啊。”   他站起身走上前,狠狠的揉了揉执子被风吹乱的头,嘻笑道:“傻丫头呀,你可真白活这么多年了。想想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,难道上天费这么大劲给你们做的安排,你就准备用这么点儿小事就把它给浪费掉?我看你还真是喝糊涂了,赶紧睡吧。”   凌珂三言二语的这么一说,执子发现还真是那么一回事,既然连凌伯父都说了他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,那她就更应该相信他才对。看来恋爱中的人智商还真是负数,算了,她还是好好睡一觉,一切等明天再想吧。   放纵自己,必然就要付出代价,而执子宿醉的代价就是根本起不了床。   她昨天好几种酒掺在一起喝了不说,还坐窗台上吹了那么长时间的风,虽说神奈九十月的风还不算太冷,可也不暖和。眼看上学的点儿就到了,执子却捧着头,被折磨的要死要活。   最后凌珂只好将她留在家里,自己一个人去上学了,当然还要给这位自作自受的大小姐,请一个冠冕堂皇的假。   凌珂走后,执子又倒回了床上。虽然累的很,却无论如何都睡不踏实,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迷糊了起来。等她再次清楚的时候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全身的滚烫感,让她条件反射的试了一下额头。   恩,和手上的温度一样,看样子她还在醉着,竟然幻想自己发烧了。   口干舌燥又一天没怎么吃的她,刚准备坐起身找点吃的,却又一次倒回了床上。一瞬间的天旋地转,整个人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。刚才躺着时并不明显,这一活动身体立刻就罢了工,颤抖着全身都失去了力气。   该死的,自己还真成了娇滴滴病弱弱的林黛玉了,这么弱不经风。   执子拍着头,喃喃的咒骂了起来。这情况想自力更生是不可能了,还是赶紧把凌保姆喊回来正经。   她费力的撑起半边身子,探着手抓向了桌边的手机,在下一波黑暗来临前,她终于拨出了一个号码。   “扑通!”   还没等听到电话的声音,执子便连人带物一同滚到了地上。头触地的一刹眼前猛的一黑,意识便模糊了起来。“嘟嘟”的拨号音仍在响着,她却再也抵不到一波又一波的黑暗,终于彻底的昏了过去。 ☆、又进医院   迹部景吾坐在自己宽大办公桌前,笑着合上了手上的文件,事情终于成了。   管家恭敬的走上前,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。“少爷,是小姐的电话。”   迹部的眉头皱了皱,面色立刻变得不怎么好看了。“你有多长时间没给本大爷打过电话了,啊昂?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。”   虽然话语中带着埋怨,可他这口气却是故作出的生气。自从不二和她合好后,这丫头就再也没给他打过电话,冷淡的性子还真是十足十的像极了手冢国光。电话那头静悄悄的,许久都没有回应,迹部的眼角挑了挑,这次是真的动了怒。   “手冢执子?!你这是什么意思,给本大爷说话!执子?……执子!”   短暂的一阵寂静后,电话那头终于传出了一声微弱的轻唤。   “景吾……哥哥……”   咚!   咚咚!!   梦中,执子仿佛听到了迹部特有的狂燥声线,她不由的轻笑。不知是谁家的门,这么倒霉,惹谁不好敢惹这位大少爷。   门终于被打开,几个模糊的身影走到了她的身前,斑驳陆离的样子像极了梦魇,他们围住执子,似要将她拖入更深的幽暗。   不,她不走,她哪里也不会去!   送来这里是她不能选择的,可既然她已经来了,就休想再将她带走。   那许久未在梦中出现的人,再一次将她拥入了怀中,怀中传来的清凉让她的体温下降了不少。执子停下了徒劳的动作,安安静静的窝在了他的怀中。也许只有这个熟悉的身影才会让她感到心安吧,她笑着,沉沉的睡了过去。   周糟的一切嘈杂全都消失,竟是一夜无梦。   不二周助这一夜过的有多煎熬,只有他自己最清楚。   其实从离开执子家开始,他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,也有些委屈自己的心意。他一直以为自己心中期盼的,就是执子心中期盼的,看着她听到大家谈论订婚时一个人淡然离开的身影,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被那个身影扯的生痛生痛。   可好不容易自己有勇气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时,得到的却只是一句太快了。他不相信执子对他不是真心,可她眼中出现的犹豫和退缩,却是那么的真切,透着彻骨的寒意。   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,照在了执子的床上,让她有些僵硬的身体也变得轻柔了不少。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,显得有些迷茫,四处打量了一下,发现自己是躺在了医院里。这才想起昨天完全昏厥前,似乎听到的是迹部的声音,这么说,是迹部将凌珂叫了回来的吧。   “师兄……”   刚一张口,执子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,这声音沙哑的赶上八十岁的老太太了。   “心儿!”   不二周助猛的惊醒扑到了床前,那双迷人的眸色中竟透着几分惊慌。执子愣愣的看着他,竟红了眼眶,她就着力坐起,忍不住有些心疼的说道:“周助,我以为你生气了,不会再理角了。”   “傻瓜,我怎么会生你的气。是我太冲动了,没有考虑过你的想法。”不二笑着安慰她,体贴的递给她一杯水润润嗓子。   执子一口气喝光,嗓子总算缓解了一些,她盯着面前的少年,犹豫了一下说道:“周助,我并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,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”   咬了咬唇,执子还是决定将心里的想法合盘脱出。“我只是不想过那种结婚后相夫教子的生活。你是知道我的,如果让我一辈子都呆在家里,做一个安安静静等你回家的女人,我绝对做不到。你想想,如果有一天,我变成妈妈们那样,你还会喜欢我吗?所以,结婚以后,我还是要像现在这样,有自己的生活。”   执子越说,不二脸上的笑意越浓,虽然他早已有了订婚的想法,可是结婚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,他却并没像执子考虑的这么多。他吃惊于这个少女的担忧,也高兴于她比他想的长远,这份心意比他更真。   不二见执子抬头看他,眼神中也充满了宠溺。他捏了捏执子小巧的鼻子,忍不住在她的额头留下了唇印,将她紧紧的拥进了怀中,那抹迷人的冰蓝中泛起一片水光。他拥着这个小小的人儿,喃喃个不停。   “心儿,我的心儿……凌珂昨天都跟我说了。傻瓜,你真是个傻瓜。不管将来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,我都会喜欢,怎么会忍心把你圈在这里,你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。以后,你能不能不要总想那么多,只要相信我就可以。相信我……”   执子在他的怀中用力的点了点头,却说出了一句很不适宜的说。“那……我们还是晚点订婚吧……”   晚点?   不二环住她的手猛的一收,双手推开看着她,一脸的不确定的。连那双饱含温柔的眼睛中,都带上了清冷。“你……你还是……”   “不是不是,不是你想的那个,你听我说完好不好?”   执子见他这个样子,急的一把就抱住他,生怕他像那天一般转身就走。“师兄家的那位要来日本了,估计这次是要定居了,所以这几天他就会搬出。那房子,这样就我一个人住了,你天天的往返东京也太远了,所以,我想……至少也让我在订婚前,适应一下两个人的生活。”  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脸色也变得绯红。   “哥哥他们,在我高校毕业时会出来,我想在家人的祝福中订婚。行吗?”   不二愣了一会儿,猛的将执子又拉回了怀中,那轻柔的笑,伴着熟悉无比的气息,不停的在执子的头顶盘旋。“心儿,心儿,我的心儿……”   他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,才能遇上这样的少女,这是上天对他的怜爱,这是前世注定的缘分。以后不管发生什么,他想,他都不会再对这个女孩,有任何的迟疑了。   迹部景吾带着桦地走进病房时,恰巧看到了这一幕,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,他仍是怒气未消。他轻咳了一声,很是不长眼色的打断了两人的甜蜜。   “咳咳,看来本大爷来的很是时候,是吧桦地?”   “是。”   桦地提着早饭跟在他的身后,回答的依然恭敬而面无表情。   屋内的两人抬起头,看了看,却仍没有要分开的意思,迹部的眼角跳了两跳,终于忍不住暴喝道:“不二周助!你是不是应该放手了,啊昂?”   不二笑了笑,依言放开了执子,迹部却仍是不依不饶。   “这一次,看在执子的面子上饶了你。如果,你再敢让本大爷的妹妹伤心,本大爷绝对不会轻饶了你!” ☆、同住同行   执子和不二和好没几天,凌珂便搬了出去,转学手续也在一周内就办理完成。   离别的宴席上,立海大的众人都显得很矛盾,即替凌珂高兴,可却又舍不得这位仁兄。相处这么长的时间,凌珂给予了他们很多的指导和帮助,也大大的改善了他们的饮食。凌珂亦是依依不舍,交待完网球部的事后,他又单独找到不二,语重心长的交待了很长时间。   虽然执子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,但肯定与她有关,在中国一起这么多年,他们的感情早就超越了朋友。   不二很快便搬了进来,同吃同行同往,两人形影不离,用实际行动昭示着两人明确的关系。很成功的阻止了那些少女的疯狂攻势,她们只好用幽怨的眼神“祝福”执子,早分早散。 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,胆小的两个人依然过的小心翼翼,尽最大的努力维持着这种让人心安的生活。   晚上例行的睡前对打后,执子和不二各自回房间洗漱。虽然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时间,但他们都保持着对对方的珍惜,即便晚上会躺在一张床上讲故事,不二也会在执子睡后悄悄下楼,回到自己的房间。   哗啦啦的水声,并没有冲散执子的思绪,她站在浴缸内,细细的看着映照在墙上那个已显成熟的身体。   虽然没有人为她举行成人礼,但这个身体却已经十六岁了,在日本,这是女孩法定的结婚年龄。似乎这未曾老去的心理和渐变成熟的身体,都在期盼着什么。   关掉水,执子擦干身体后走出了浴缸。   窗外轻柔的风吹了进来,提醒着屋里的人,天气越来越冷了。执子看着窗外满天的繁星,不由的深深吐了一口气,这夜色美的让人无法呼吸。   捡起放在窗外的黑色浴衣,执子顺手就披了上去,手伸进袖子时,猛的碰到了一个东西,敏感的末梢神经立刻就传来了久违的触觉。身体又一次快过大脑,她尖叫一声,扔下衣服就跳了开去。   惊恐的回头一看,一只体型不算的黑色蜘蛛,正从衣服的一角慢慢爬了出来。二只黑而亮的复眼似是寻找般的看了看,便向执子的方向爬了过来,随着它一步步的接近,执子也被逼到了墙角。  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,紧接着一个人影便拉开房门冲了进来。   “心儿!你怎么了?!”   执子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,顺势躲到了不二的身后,一只手紧紧的揪着他的睡衣一角,另一只手颤巍巍的向前指了指。   不二转头看向那件浴衣,狭长的双目一摒,那蜘蛛就像被冻结了一般,竟停了下来一动不动。他这才回头安慰的拍了拍执子的手,很从容的上前,用纸巾将那只蜘蛛“请”到了窗外。   执子呆愣愣的看着整个过程,吃惊反而大于恐惧。她一早就知道,不二的笑会让花朵瞬间开放,只是没想到,原来他的眼神凌厉起来,竟比手冢还要冷。   “心儿,你没……”   不二的笑猛的停在了脸上,看向执子的眼神越发的迷离起来,从两颊上竟渐渐的爬上了一丝晕红,越散越大。   执子有些不明所以,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,这才明白了过来。   因为先前的惊慌,那原本怕冷披在身上的浴巾,已经滑下了肩膀,露出了胸前大片的莹白。而她那只纤细的手,恰到好处的挡住了那片不明显的沟壑,再往下,则是浴巾也遮挡不住的圆润白皙。   果然是有些让人心乱神怡啊。   执子也禁不住感叹了一番,见不二仍未收回神,她娇笑着走向了这个满脸羞涩的少年,一步一步异常的认真。两条白皙的圆润,只是几个交错间,人便到了不二的身前,手抚过他同样白皙的脸颊,声音极具魅惑。   “少年,你在看哪里?”   手从不二的身上收回,看似无力的搭回肩膀,而后慢慢滑下,不二的目光随之下滑,执子却将手停在了浴巾的边缘。那声音贴着不二的耳边,却轻柔的如一丝微风吹过。   “你满意你所看到的吗?想不想……看得更清楚一些?”   不二半垂着眼睫,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燃起的烈火,睫毛的几个轻颤,呼吸不由的就紊乱了起来。执子单手挑起他的下巴,让他的目光对上自己的,此时那双让她痴迷的瞳色,带着炙热的期盼。   “来,仔细的看个清楚吧……”   执子狭促的一笑,二手抓着浴巾,一把便扯到了地上。   不二的表情立刻变得精彩异常,看着他变幻不停的神情,执子大笑着转身跑了出去。   在中国时,为不让别人找到恶作的机会,每次她总是穿好内衣裹胸后,才走到更衣室穿衣服。回日本后她仍坚持着这个好习惯,即保暖舒适,又不会因为动作过大而漏光,刚才她给不二看的,正是浴巾下包裹的衣物。   只是她还没等跑出浴室,就被身后的一股大力扯了因来,一头便撞向了不二那略显单薄的胸膛。紧接着“唰”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,她整个人就这样被不二死死的抵在了门上。   执子扶着被撞痛的额头,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不二,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。她原以为在这方面,只有她这个老女人心思活跃,面前的这个少年一直保持着天真单纯,为此她曾一度沉浸在浓浓的罪恶感中。所以便经常性的故意试探,想拉他下水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。可此时此刻,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玩笑开的有点大。   这少年可是最喜欢文静优雅的女人,她的所做所为,无疑于是在挑战他隐忍的最底线。于是,她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,呐呐道:“周助,我……唔……”   似乎是不想任何声响打扰了这满室的暧昧,在执子轻吐出声时,不二周助及时的封住了她的唇。随着那片温热湿润的侵入,不二带着咖啡淡香的男性气息,瞬间便覆盖上来,抽走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。   执子环上不二的脖子,无力的依靠在浴室的门上,二个人都贪婪的占有着彼此嘴中的美哇,谁也不舍最先放开。 ☆、几年后   这吻由浅渐浓,由浓转烈,两人纠缠在一起,分不清彼此。   许久   仿佛经历了千年一般,终于不二在执子的唇上重重一吻,放她重获了自由。   不二将头抵在执子的额头,粗重的呼吸带着未退去的温度,一下一下喷洒在她的脸上,让她原本就晕红的脸,更烫了几分。两人交替紊乱的呼吸,让整个浴室都变得闷热了起来,不远处的玻璃隔断上,竟也蒙上了一层白沙。   “周助,”   执子轻喘着,语气中充满了威胁。“你这是在引诱我,我警告你最好别有进一步的行动。在中国,未满十六岁的少女,不管是否自愿,都算是□□。你现在的行为,已经属于未遂了。”   可话可出口,她却愣了。这话再配上这语气,完全没有警告威胁的意思,反而更向是一种邀请。对,危险的邀请。   果然,不二听完这话,便轻笑了起来,一双眼睛竟红润的看不出一丝眸色。火热火热的烧进了执子的眼中,心中。“呵呵,心儿,这里是日本。而且,是你先招惹我的,原本我一直都在忍心着,你知道……我……忍得有多辛苦嘛?”   声音渐渐低沉下去,不二轻啄着她的唇角,最后一句已然化成了呢喃。“你……要负责……”   他微一弯腰打横抱起了这个犹自后悔的少女,粗暴的拉开浴室,向卧室走去。执子盯着他柔美的侧脸,心中一片悲愤。   完了,这次真的是玩大发了。   可她娇羞的脸上,却无半分畏惧,反而充满了期盼。这是她等了他几年的回报,这是她实施了多次才成功的计划,仿佛只是这样,这个少年才会完完全全,真真正正的属于了她。   身体刚触到那软软的床,不二便欺身压了上来,执子以为等待着她的将是修女的疯狂,可随即覆上来的唇却不似先前浓烈。它浅啄着唇角,似远还近,若近若离,虽然这是她惯用的伎俩,可此刻她却痛恨如斯。   一把揽住那还想离开的人,执子将红唇主动的送了上去。可达到目的少年,却在轻笑一声后,依然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。   执子急切的腾出一只手,一把便精准的扯开了睡衣的带子,唇自然的滑了下去。经过的每处都泛起了红晕,她看了一眼不二微眯的眼睛上,兀自颤抖的羽睫,嗤笑着继续下去。   引诱我?似乎还是老娘我更有经验一些吧?小子,今天吃定你了!   粗重的呼吸在屋内回荡,似是犹嫌空间狭小,那温热的气息从窗户散了出去。不远处的月亮羞红了脸,终是悄悄的躲进了云中,只留满天捉迷藏的星星,还在调皮的眨着眼睛。   几年后……   日本,某豪华网球俱乐部   细长的高根鞋有节奏的敲击在,这光滑的大理石上。一套中式的旗袍更显身材妖娆,长长的头发挽起在脑后,露出了白皙的脖子,那张修饰精致的脸,正带着微笑向来往的工作人员点头示意。   “手冢小姐,早上好!您今天真漂亮。”   前台经理如往常一般,准时的等候在电梯前。   执子点了点头,说笑道:“中谷君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,不过说的再好听,我也给你加不了薪的。”   话音刚落电梯门便“叮”的一声打开,中谷温和的笑了笑,做了个请的手势。“祝您今天过的愉快!”   “谢谢。”   每次中谷的时间都拿捏的非常准,从执子走进大厅开始他便叫了电梯,等她走到他身边时,刚好够说上二句话的时间。那怕她有时候来的并不准时,电梯也总会这么精准的打开,让执子不得不佩服,连叫电梯也是一门技术。   “叮!”   电梯门再一次的打开,执子的专职秘书也很准时的站在了电梯口。见她走出电梯,很自然的上前接过包,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咖啡。   “手冢小姐,早上好!”   “恩,相叶,早!”   接过咖啡小眠了一口后,执子满意的点了点头。温度刚刚好,这两人不会都是处女座的吧?和她一样有轻微的强迫症。将咖啡递还给相叶后,执子边走边说道:“说说吧,今天各位王子们又惹了什么乱子?”   “是。”相叶点头应下,随即跟上了她的脚步。 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喜欢手冢国光的原因,俱乐部竟然给她安排了一个颜值这么高的冰山做助理,好在相叶虽然外表高冷,但人还是个热心肠的,而且做起事来也细心的很。   他落后执子半步依然面无表情,声音还是一惯的清冷,不大也不小,却总能让她听的清清楚楚。   “日向君和丸井君拒绝接受明天的拍摄,说只有您亲手做的点心才能让他们充满活力;忍足君和柳生君直接去了宣传现场,幸好有您提前安排,并没有造成混乱;幸村君今天没有去现场,说是浅苍小姐的事后,他不想再与女人搭档拍任何东西了;还有佐滕和铃木两位少爷,今天依然送的玫瑰,按您之前的意思都用做装饰垃圾筒了,但是二位还是明确表示今天下午会来接您共进晚餐;另外您在中国的编辑来电话,问您这周要交的稿子整理好了没有?还有主演是否已经选定,他们要安排试镜拍摄了。”   走进办公室放下东西,执子并不着急回答。相叶自然的关上房门,从一旁的橱柜中取出一小块蛋糕,同咖啡一起放在了办公桌上,而且很体贴的在蛋糕上放了二粒鲜红的樱桃。   这待遇,也是绝无仅有啊,执子笑了笑,这才说道。   “告诉日向和丸井,不去也可以,明天开始他们将再也看不到粉丝们送的礼物了;忍足和柳生回来后,让教练组安排一下,接下来的一周训练加倍;至于幸村……”   她微一犹豫,最终还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,显得非常头疼。“就交给少爷去处理吧,只是整天面对着他那双眼睛,我就已经吃不消了,实在是不想再与他有接触了;至于佐滕和铃木,还是老办法,下午用少爷准备好的车送我吧;中国那边你帮我回复一下,这周内我会安排好所有的事,让他们准备好自己的就好。”   “是。”   相叶面无表情的应下,却没有如往常一般转身而去,反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   执子皱了皱眉,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他才会是这个反应,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。“说吧,他又要干吗?”   “是,”   相叶的眉头也皱了皱,似乎这个问题也让他很头痛。“少爷说,您最近所有的行程取消,暂时不需要您参加任何活动。”   “什么意思?!”   “小少爷现在应该在法国,可飞机已经在别墅里停了一天一夜了。小少爷说您不陪他,他哪儿也不去。少爷的意思是,让您亲自陪小少爷去法国。” ☆、自己的孩子   高中的最后,不二并没有参加U19的选拔,而是加入了俱乐部。   虽然执子很早便知道,他没有对胜利的执念,网球对于他来说只一是项爱好,可突然放弃国家队的选拔机会,转而走类似职业选手这条路,还是让她吃惊不少。   不过既然这是他的决定,那么必然就会有他的考虑。为了能陪伴不二,执子准备了很长时间,决定去这家俱乐部争取一个助理的职位。原本是想只要能照顾不二,不要工资也是可以的,却没想到这俱乐部竟然也是迹部家的,所以顺理成章的,她便坐上了这个位置。  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,原来忍足和织田的订婚宴上,他们讨论的竟是这件事情。   虽然坐上了总助理,但她一进俱乐部就明确表示,自己只为不二一个人服务。可迹部似乎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,这几年下来,竟连迹部家的孩子也负责上了。   听说相叶的话,执子扯了扯嘴角,尽量压抑住内心的翻腾,淡淡道。   “那他干什么去了?”   “少爷说,他最近几天要去德国拍摄,顺便查看德国公司的情况,短时间内不会回来。”   “砰”   是手大力拍在桌子上的声音,紧接着桌上的杯子一跳,咖啡便溢了出来。“儿子重要还是钱重要?!孩子要去法国读书,娘忙的要命,爹就不能安排吗?一个大男人,天天让我一女人出面,他可真是个好父亲啊!遇到事情,动不动就说自己去了德国,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日本的另一个名字竟然叫德国!”   相叶很是淡定的擦拭着桌上的咖啡,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了千遍万遍一般,语气依然平静。“车子已经安排好了,我现在送您过去吧。”   车子驶进迹部家的白金汉宫,一直到下午很晚才出来。   执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大舒了一口气后,将自己整个埋进了沙发里。   一顿绞尽脑汁的中午饭,再加上一个无兑现日期的承诺,终于把这个小祖宗送上了飞机。这小少爷的架子端得比他大爷还要大,吃的那么欢,还一口一个不华丽。   想起亲他小脸儿时,他那一脸别扭嫌弃的样子,执子不由的精神百倍,心情都愉快了许多。在老子身上受的气,就要在儿子身上百倍的加回来,坑爹的时代早已过去,现在是坑儿的时代了。   相叶为她倒了一杯咖啡,见她脸上洋溢着笑,不由的也温和了起来。“只有见到小少爷,您才会笑的这么开心。每次看您哄小少爷的样子,属于总感觉,您一定会是一位好母亲。”   他顿了顿,见执子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,便继续说道。   “从您来这里的第一天,我便跟着您了,一直看您对不二君的很好,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,不二君似乎并没有要娶您的意思。倒是幸村君,每次看您的眼神都饱含深情,这几年追求您的人也是有增无减,您是不是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,有一个自己的孩子?”   自己的孩子吗?   执子重复着,不由的抚上了那依旧平坦的小腹,脑海中却回想起小家伙上飞机前,板着脸对她说的话。   “执子姑姑,等本大爷再回来的时候,一定要见到本大爷的新娘。真是太不华丽的两个人,本大爷今年都五岁了,难道要等到成年嘛?”   将茶点推至执子的面前,相叶的声音更加的温柔起来。“手冢小姐,需要我为您做点什么嘛?”   执子收起脸上的笑,为相叶的第N次好心皱了皱眉。   “相叶,既然我一来迹部就介绍了我的情况,并安排你跟着我,你应该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。这么多年来,你也看到了,对于不二的一切,都是我要求的。他并不是不在乎我,只是我不想,因为我而让他的前程有所崎岖。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,可如果你不能做到和我一个想法,那么我并不介意再换一个助理。”   说完,她看向相叶,目光认真坚定。相叶面无表情的盯了她一会儿,而后面色变得更加清冷,他躬了躬身子,随即转身离去。   “我明白了,那么我先出去了。”   快八年了吧,连迹部和忍足家的孩子都要上学了。  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一个自己的孩子,也不是她和不二不努力,而是从高二到现在,她的肚子却依旧平坦如初。虽说不二总拿要孩子还太早来安慰她,可每次看到他对孩子的样子,她便明白,不是不期盼,只是他不想她难过。   国内的名医都跑遍了,他们两人的身体都没有什么问题,她甚至还让凌珂将脉像送回中国,可回答依然不变。满怀愧疚的她,竟然又打起了回归原来世界的想法,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凌穆阳的道观,让他着手开始准备这项事宜。   只是她并不知道,那个再三发誓不会将这事告诉第三个人的凌伯父,却在挂死他电话后,直接打给了凌珂,并严令凌珂务必搞定这个事情。   因为那句受了欺负,便送她回去的话,凌珂第一时间将怒火冲向了不二周助。   所以最近,执子和不二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,甚至连迹部都变得神出鬼没,不知道在忙些什么。   咚咚咚……   敲门声响了起来,执子略一收拢心神,喊了一声。   “进来!”   相叶推门而入,躬身道:“小姐,不二君请您过去一下,说是明天的记者会,还有一些事情要交待一下。”   执子皱了皱眉,因为幸村的间接关系,似乎有段时间她没和他怎么接触了。这样突然上门找她,恐怕不是谈工作这么简单,难道……   “是那位大小姐又来了嘛?”   “是。”   相叶如实回答道。   执子一听气更不打一处来,都这么多年了,他明知道她不喜欢,可却仍是保持着谦谦君子的姿态,从不直接拒绝任何女人。让她这不清不楚的地位,更加的尴尬,难以自处。“告诉他我很忙,他什么时候跟那位大小姐谈明白了,我什么时候才会忙完。”   相叶应声退出房间,本就清冷的表情更加的阴郁,竟似带了几分怒气。 ☆、大小姐   不多会儿相叶就回来了,手上拿着一张面具。“小姐,不二君让我把这个给您,说今天是春祭,希望您能陪他去集会取一件东西,他寄存了多年的东西。可如果这位大小姐不走,他恐怕会永远的失去这样东西。”   执子接过那张面具,细细的抚过它睁开的眼睛。   她记得这张面具,就如同她忘不了樱花雨中,那个矗立在网球场上的少年一般,充满了她最美好的回忆,最羞涩的感情。那年,他陪她在暗黑节的夜晚,他送了一张笑脸给她,而她亦将这张大眼睛的送给了他。   “希望真正的执子,永远都有这样的笑。”   “希望真正的不二,永远不需要眯起眼睛。”   那眼睛很美,可他却将这美掩在了羽睫之后,不轻易示人。她知道,总有一个人会让他打开心扉,会永远的映入他的眼中、心底。她一直希望那个人是她,而且唯有她。   “相叶,其实我并不如我想像的那样执着,我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,我也有想要放弃的念头。你说,一个人到底能将自己的心,交出去多少次?又有几次,能将它完好无损的收回呢?”  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执子的眼睛迷蒙了起来。“可为什么我还在坚持?是他真的值得我这样,还是我在成全自己的伟大呢?”   相叶静静的站在一边,低头看着西装内露出的一角白色衬衣,他明明记得将它整理的平平整整,可此刻它却印上了深深的指印。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,他只知道,自己连交出心的资格……都没有。   执子猛的起身,将面具往桌上一放,拍了拍手道:“走吧,我就当活动一下筋骨好了。”   披上外套,相叶拿好资料,便跟着执子的身后,向不二的休息室走去。   一路上遇到的女人,都向他们投来了爱慕的目光,执子的余光扫了一眼落后半步的相叶。后者仍是目不斜视保持着一惯的高冷,似乎一路来看到的美女都是木头一般,不带一丝感情。   她默默的叹了口气,看样子这家伙注定要孤单一辈子了。   “咳咳!手冢小姐有这心思,还是想想怎么赶走那位大小姐吧,属下的事情是个人的私事,您无权过问,就不劳您操心了!”相叶冷哼一声,很是鄙夷她这怜悯的表情。   执子扯了扯嘴角,有些尴尬的笑了笑。   心想看着挺不在乎一人,没想到这么小气,她只不过不愿他过多的关心,他到立刻报复了起来。   站在休息室的门前,执子理了理衣服,敲了敲门便直接走了进去。她没有等门内有回应,似乎也不怕打扰了屋内的二人,自然的如同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。   可刚走了二步,她便愣在了那里。   只见不二被挤在沙发的角落,有些不知所措的举着双手,那双看向执子的眼睛中透出盈盈的笑意。他的救星来了!   而他的身上,正八爪鱼一般趴着一个大红色的身影,如泣如诉。像终于见到了离别多年的丈夫,嘤嘤倾诉着别离的思念。   怪不得不二会拿出收藏了那么多年的东西,恐怕自己再晚上半分,不二就被人吃干抹净,哪还有能给她剩下半点?顿时涌上了一股无名火,她瞪了一眼不二,口气也冷淡到了极点。   “咳咳!德川小姐下午好,不知道我们的不二君做了什么,竟惹的您哭成这个样子,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想拥入怀中,好好疼惜了。”   德川不回头也知道,这打扰自己的人是谁,这并不是第一次,她相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。她悻悻的松开手,试了试没几滴水迹的眼角,看向执子的眼神中,更多了几分厌恶。“原来又是手冢小姐。小家小户的人就是不一样,听说你很小就去了中国,看来你的父母并没有教会你,进门前要敲门,得到主人的允许后才可以进来。”   执子笑了笑,示意相叶将资料放在桌上,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。   “我是敲过门的,只是德川小姐太过投入并没有听到而已,更何况在周助这里,我就是主人。难道德川小姐进自己的房间,也需要敲门等允许嘛?哦,看刚才您与周助的……恩……谈话方式。”   她用手比了一个趴在别人身上的姿势,笑着摇了摇头。“看样子,世家贵族的礼仪廉耻,跟我们小家小户还真是大不相同啊。果然不是我这个没有父母教养的人,能学来的。不如德川小姐继续,我再观摩学习学习?”   她故意在礼仪廉耻四个字上,加重了语气,又用贬低自己来讽刺了一番,德川的脸色如她所料的难看了起来。“既然你知道我和周助正在谈话,那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?本小姐的出场费你付不起,自然也没有这个必要让你观摩。”   周助?执子的眼神闪了闪,扫向了不二。   不二正坐回桌前翻看着资料,感受到这目光的不善,他无奈的耸了耸肩,表示自己无能为力。执子白了她一眼,接过相叶递上的咖啡,笑的更深了一些。   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这里是俱乐部,现在似乎是不二君的工作时间。虽然您不介意坐在这里等他下班,可我却不敢随意向‘外人’,泄露迹部少爷旗下选手的安排。德川小姐,是不是也应该回避一下?”   “你!”   德川猛的站想身,可良好的修养让她只能将手指向这个女人,却不敢有任何动作,甚至言语上都不敢太过分。她自然是知道迹部景吾的,当初当着爷爷的面都敢直言拒婚的人,又怎么会在乎现在的自己。   她终是冷哼一声,向门口走去。可身后的女人,却不想就此罢休。   “哦,对了,以后德川小姐和不二君谈话的时候,注意一下方式。今天幸好是我看到了,如果换成别人,难保就不会传进迹部少爷的耳中,我想到那时候,德川老爷子的心情肯定也不会太好了吧。”   “你……这是在威胁我吗?!”   德川回头盯着沙发中安坐的人,一脸的怒意。   执子摇了摇头,笑意依然温和无害。   “不不,我只是在帮德川小姐看清事实。相叶,这里经常会有偷拍的记者,麻烦你亲自将德川小姐送回府中,顺便拜访一下德川老先生。”   “是!”   相叶躬身行礼,伸手示意道:“德川小姐,请吧!”   语气虽然恭敬,但他周身散发的冰冷,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,都不由的打了个冷战。执子冷笑了一声,继续喝着杯中的咖啡,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。   迹部派给她的人,又岂是一个助理这么简单。 ☆、我的少年   目送这位大小姐走出房门,执子站起了身也向门口走去。   “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,那么不二君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   “别走……”   一阵椅子拖动的声音后,带着哀求的叹息声,那个略显疲惫的身体便靠了上来。无力感随着那股无法抵抗的男人气息,向执子袭来,她心中的某处柔软又被牵动,竟站在那里动不了分毫。   她叹了一口气将门重新关好,回身拥住这个身体,将头整个埋了进去。她还是狠不下心,在这个又要分离的时刻,她还是不忍心让他有哪怕一丝的难过和失望。   不二轻抚着她的头发,双臂自然的环住她的腰身,收紧再收紧。随着他心跳的加快,气息也变得急促紊乱了起来。   执子猛的一惊,难道刚才他已经被德川撩拨了起来?   “周助,你……唔……”   轻启的红唇恰好被低头的不二含住,他半垂的眼睑中,那抹深邃的浓郁更显迷离。如陈酒佳酿浓香怡人,醉人,更醉心。   如同沉醉在梦境般,执子无力的回应起了他的热切,一寸一寸向更深处彻底沦陷。   不二适时的退出,竖起中指放在也的唇上,再次挡回了她欲出口的话。将额头顶在她的前额后,一只大手向上游离,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喷洒。   “呵哥,心儿,你今天真漂亮……”   轰的一下   似是被点燃了一般,执子的全身顿时便燥热了起来。这么多年下来,他早已经知道了她的弱点,更知道在什么情况下用怎样的方式,能让她更快的投入其中。比如这粗重的呼吸,比如这低沉的轻笑,都如同一个信号一般,预示着她的沉沦。   她讨厌这样被牵住的自己,可她却无法抵抗。不安的动了动身子,执子急忙伸手压住了那不安分的游离,急切道:“那个……相叶很快就会回来,这个……衣服很贵但容易起皱,门……对!门好像没有关好!”   不二嗤笑出声停下了动作,有些好笑的看着她,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呼着气。   “呵呵,然后呢?”   然后?然后脑子就乱成了一锅粥。   “太频繁对身体也不好,而且我……”   羞涩的目光撞上不二的,她猛的一愣,脸色顿时暗了下来。“你!你是故意的!”   “别闹了,傻瓜。”   不二轻捏了一下执子的鼻子,抱着她坐回桌前,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腿上。“来,我们说说明天的记者会吧。”   “为什么突然开记者会?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我也不能说?”   “总之是秘密,明天你就会知道的。恩……开始时间推到10点,我还要准备一下,还有这里……”   相叶如往常一样,开着停车场里一辆不起眼的车,只是依着他大爷的华丽表现,就算不起眼的车,也不是一般家庭随便就能看到的。   深色的防爆膜挡住了外面的视线,可坐在车里的人,却将车外看了个清清楚楚。   佐滕家少爷倚在前车头处,半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天,轻轻的吐着一个个烟圈,而铃木家少爷则坐在车内,不停的整理着头发。豪车加帅哥,总是最吸引女人眼球的东西,这两人俨然成了俱乐部的一道风景,顿时便围上了一群女人。   即使知道外面的人看不到,可经过他们的时候,执子还是不自觉的挡住了脸。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人,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,双手合十谢天谢地。“相叶,下周换另一辆车吧,总用这辆早晚会被发现。”   “是。”   相叶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,仍然面无表情。   一旁的不二突然笑了出来,他看着这个可爱的人,眼中却多了几丝悲伤。“呵呵,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。心儿不觉得这两人,执着的让人感动嘛?”   “哟~如果有好办法你倒是给我想一个啊?还是说……我们不二少爷是在吃醋呢?”   执子半眯着眼睛闪着狡黠,不二却仍是湿润的笑着,似乎自己说的并不是玩笑。执子看了他一会儿,不由的有些失落。“不是吃醋?那就是真被感动了。那好啊,相叶,前面调头回去,我看我还是去陪那二位少爷吧。”   “不许!”   不二一把扯住她,一双眼睛猛的便冷了下来。执子看着这双眼睛,不由的打了个寒战,到底有多少年没有再看过这个眼神了?似乎是那年对战观月初的时候吧,他居高临下感谢观月对裕太的照顾。   而此刻,他的这个表情又是什么意思?也有了怀疑,也有了猜忌,也想到了放弃吗?原来不管多坚定的感情,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。   不二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,他微一愣神,便恢复了往常,轻柔着执子被抓红的胳膊,他笑的凄然。“你总是兴奋的跟我提他们的车,我只是怕有一天,你真的会坐在上面。”   心中的某处柔软,再次的被这笑牵动,她笑着,眼睛却迷蒙了起来。原来他也在乎,原来,他还在乎。   “傻瓜,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傻瓜,你也变成傻瓜了吗?不管这个世界自己变,我都只爱这个对我付出真心的你。”   相叶的手紧了紧,余光扫过后视镜,他突然也想被这个少女如此轻抚着,他相信他的笑一定会比不二周助的更甜美。因为那是幸福,也是甜蜜。   不二,如果不想笑,你可以不用笑。这样的笑并不会让我心安多少,反而让我痛的想哭出声来。   执子笑着,将涌出的滚烫又一次逼了回去。“这么多年来,我也很执着,难道你没被我感动吗?不管你放不放手,我想我都会一直这样的执着下去了。如果你真的被我感动了,那么就以身相许吧,我的少年。”   我的少年,我的少年……   这是只有他们才懂得的称呼,这是他们才懂得的故事,这是属于他们的爱。可这爱没有寄托,也没有延续。   我的少年啊,我多想再拥有一个这样的少年,陪他走过童年、少年、中年,看着他爱上心爱的少女,再看着他拥有自己的少年。 ☆、春祭   “感动,怎么能不感动。我也是个执着的人。”   不二将执子拥进了怀里,很紧很紧。伴着坚定的心跳,胸腔传出的震动也如此的有力。“心儿……,我的心儿……,答应我……永远都不要……离开我……”   “恩……我答应你,永远不离开……”   执子点头,可那笑却苦涩了很多。不二,我答应你,我的心永远都不会离开你,永远……   换好衣服重新坐上车,相叶绕着了个圈转到了背面的那条街,那是不二住的地方。   这是一早就安排好的,执子和不二的住所隔着几栋别墅背靠着背,而这几栋别墅却都被他们买了下来。虽说房子都是他们的,却登记在不同的人名下,见识过乾贞治的能力,他们更加相信记者的嗅觉。   几个房子庭院相接的地方,层层的花草掩盖下,是一个个小小的暗门,这就是她和不二间来往的通道。我们像两个地下情人,每天都正常的各回各家,却在关上门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。   我们谨小慎微的性格,竟然长达这么多年没被人发现过,当然这也是多亏迹部的特殊照顾。   车还没到不二家门口,执子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身休闲的人。她急忙打开车门,将他一把拉了进来,不满的埋怨了起来。   “怎么帽子墨镜都不戴?你这样被人发现了,明天还不得上体育版头条?相叶,快开车!”说完她仍不放心,趴在车窗边左右看了看,确定没被人发现后,才大松了一口气。   不二看着她紧张的样子,突然生出了几丝痛惜。“心儿,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结束这样的生活,你不觉得厌烦吗?”   “等你过了最佳状态的时候吧,还需要几年。怎么,你厌烦了?人常说为艺术而献身,你只是失去了一些小小的自由而已,为了你最喜爱的网球,我都没说什么,你怎么能这么说呢?”   不二笑得更加牵强,就是因为这么多年来,她不曾说过任何报怨的话,只是默默的全力支持,他才会更加的内疚。而这一次,她更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怀不上孩子,而动了离开的念头,他又怎么能继续的自私下去呢?   网球,原本就只是他的一个爱好,他并没有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。   这么多年来,他最怕的,已经不再是网球场上的失败,而是她的再一次离开。幸村仍然历历在目,他如何能步上那个人的后尘,一辈子活在和他一样的死寂中呢?   他永远也忘不了,那天幸村大醉的场面。他甚至不敢去相信,如此优雅从容的人,会在面对妹妹千雪的出嫁时,崩溃的如此不堪。家事显赫又如何?事业有成又如何?相貌出众又如何?最后,还不是孤独终老吗。   相叶将车子停在了无人的街道,执子和不二下了车,牵着手向集会的地方走去。   久违的欢乐气氛迎面而来,她和不二相视一笑,便兴奋的加入了人群。虽然表面来看,他们都比较喜欢安静,可是内在都是爱玩爱吃的性子。戴面具、捞金鱼、吃小吃,他们玩的像两个孩子。   “呀!是不二周助!”   “真的吗?啊!真的是呢。”   “不二君,能和你照张相吗?”   刚摘下面具,两人便被一群女人围了起来,尖叫声此起彼伏。执子习惯性后退,给她们让开了地方,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,嘴里却泛起了酸涩。   那怕只是几个小时,他也不能完全属于她一个人了吗?虽然嘴上那样劝着他,可这么多年了,她真的有些坚持不下去了。他越有名气,她便越害怕,也越退缩起来。   她真的很怕有一天,他再也不能在这么多痴迷眼神中,找到属于她的那一双……   遭受过一次惨痛抛弃的她,真的还有能力和勇气再一次站起来吗?她不知道。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再需要她了,那么,也许就到了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吧。   “心儿……”   一声轻唤,将她飞出的思绪拉回。不二从人群中向她投来了目光,也伸出了手。围着他的少女们,自动的退开了一条路,执子笑着迎向了人群,却并未将手伸出去。   “对不起各位美女们,不二先生累了,我要送他先回去。非常感谢你们的热情,希望今后你们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他,非常感谢!”   这样的话,她已经熟练到脱口而出,甚至都不需要经过大脑,脸上笑也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瑕疵。原来,在这变幻不定的世界中,她也是一个出色的演员了。   不二没有如往常一般,笑着抱歉离开,而是一把将执子揽进了怀中。他对一个拿着相机的少女,柔声道:“麻烦你,帮我们拍张照料吧。”   “是……是……”   那少女显得异常激动,话都有些说不全了。不二却并不在意,反而体贴的替执子理了理衣服,头微微靠近,轻声提醒道:“笑一笑,开心一点。”   执子不明所以,有些紧张的扯了扯嘴角,那笑还没漫延便被定格。   少红微红着脸颊,将照片送到了不二的面前,仍未从激动中走出,语气中都带着几丝颤抖。“不二少爷,请……”   执子的表情仍旧有些尴尬,她伸手接过。照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起来,小小的卡片上,那个她痴迷一生的男人,低着紧挨着身旁的女人,笑意中含着深情。那女人半笑不笑,似乎饱含着难言的情意,亲密的像极了一对情深的恋人。   “不二君,您和手冢助理……是恋人吗?”   一声颤巍巍的询问,让执子的心头猛的跳了跳,她急忙拉回心神,出口解释道:“不,不是的……”   “不是恋人……”   不二笑着打断执子,语气坚定决绝。执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也不免失落。这谎言说的如此痛快,难道也是发自真心吗?   “她不是我的恋人,心儿她……”   唤她的声音仍是那般的轻柔,可这否定却如此的让人心伤。不二低头看了看她,笑意更深,他轻启唇角,再出口却直指内心。“心儿她,是我的未婚妻。不,她是我的妻子,我此生唯一的妻子。” ☆、她喝了很多   这话不仅让在场的人大吃了一惊,也让执子大吃了一惊。   “妻子?不二君和手冢助理已经订婚了吗?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   “是啊,从来没听说过呢……”   “不二,不二君似乎和手冢助理一直读同一所学校呢。”   妻子,我此生唯一的妻子。   这是多么深情的表白,过了这么多年,他终于也开始表达自己了自己的内心。她几乎都要忘记了,高三那年的寒假,他们在家人和朋友的见证下订了婚。而这一订就是七年多。兄弟姐妹朋友,似乎他们认识的人都结了婚,而他们却一直保持着刻意的疏远。那怕是回到那个所谓的家里,也要时时处处的警惕,过的有多艰幸,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。   不二总说执子过的太多小心,忍足、迹部、向日,他们早已结了婚,可事业上也没有受什么影响。他只是想打打自己喜欢的网球,却要脱累她同他一起过着见不得天日的生活。   可是不二不在乎,执子怎么能不在乎,整个俱乐部只有他的人气最高。俱乐部靠什么吃饭?只靠比赛迎得的那点资金,恐怕早就倒闭了吧。虽说迹部家财大气粗,可迹部并不是一个碌碌无力的二世祖,他又怎么能让俱乐部甘于人下。   而不二这超出所有的人的成就,从哪里来?外表形象、网球技术、公司宣传抄作,还有一项必不可少的,就是没有任何绯闻的单身好男人。   可今天……   现场越来越混乱,执子甚至还看到了几个报社的记者,她急忙推拨开人群再次的冲到不二的身前。大声的喊道:“大家不要误会,不二先生只是开个玩笑。不好意思,不要再问了,等公司正式的解释吧。对不起,对不起!”   将不二与人群隔开,她拉着他转身就跑,一直拐过几条街,她才在一辆黑色的车前停下。打开车门将不二塞进去后,她急切的拍了两下车项。“快,相叶,赶快送他回去!我晚会搭计程车回家,快走!!”   直到车子消失在街口,她才松了一口气,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后,索性直接关了手机。今天的她,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解释什么了。既便过去了这么多年,想查清楚也是很简单的,明天将迎接他们的是一场怎样的恶战,她不想再去想了。   拐过街角,她叫了一辆计程车,却没有立刻回家,而是去了常去的那家小酒吧。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,他们总会错开时间回去,以免让人发现房子的秘密,今天更该如此。   竟然的在酒吧里看到了幸村,两人相视而坐,却默契的什么也没说。只是抬了抬手,一杯接着一杯,两人都不是没节制的人,所以在执子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前,幸村将她送上了计程车。   他并不会送她回家,即便她喝的烂醉如泥,他也只是这样送她上计程车,然后给不二打一个不冷不热的电话。而他却不知道,每次这个时候,计程车上的她也会打一个电话,安排助理将他安全送回家。   今天亦是如此。   执子家的门前,相叶依然倚在车边抽着烟,忽明忽暗的光线下,那清俊的脸曲线更加分明。配上他一惯高冷的气质,每次都让执子生出一种悲凉,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出于对工作的认真,还是别的什么。但她更愿意去相信,他只是一个尽职的员工。   见执子走的有些不稳,相叶冷着脸插掉烟大步走上前,手刚刚拉起她的胳膊,眉头便皱了起来。那凌厉的目光一扫,竟让执子不由的打了个冷战,连B52在喉间的那份火辣,都消失的无影无踪。   执子急忙摆摆手,干笑道:“没事没事。你知道我向来嘴谗,有段时间不喝总是会想,今天遇到了幸村,就陪他多喝了二杯。真的没事。”   “您不必向我解释什么,只要不二君相信就好,我信不信并不重要。”相叶冷冰冰的将她的话堵了回去,手上的动作却比平时轻柔了许多。他打开房门,将执子扔给不二后,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。   一路被风吹着,又被相叶这么一吓,执子是彻底的脱了力。任由不二将她抱上床换好衣服,又就着热毛巾擦了一遍脸。   听着不二轻轻的叹息,感受着额头印上的唇,执子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。她很想对这个少年说些什么,可上涌的睡意却让她无奈的垂上了眼皮,明天再说吧,明天……   不二替她掩了掩被角,这才拿出手机,那条短信依然如往常般的简短。   “GJXXX 23:58 长谷川十四号 她喝了很多 ?”   这质问,让他不由的一阵苦笑。多少年了,只要她去的地方,他必然跟着。如果不是坚定他爱的是另一个女人,如果不是可怜他可以睹物思人,他真希望可以永远和这个男人没有联系。可以己度人,他虽然心有不愿,却仍和这个男人保持着这种关系。   想了想,他还是回了他。   “已平安回家,勿念。明天记者会便明白,望准时到。”   发完这个信息,他想了想拨出了一个电话。“凌珂,请转告伯父,那仪式不必麻烦他了。我说过,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。”   幸村盯着手机看了半天,才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,他知道助理就在不远处等着他。明天嘛?只是究竟会发生什么,竟让他这么的心慌意乱。   “唰”的一声   刺眼的阳光便投在了脸上,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在床边响起,执子半睁开朦胧的眼睛看了眼那人,随即闭上眼睛。她翻了个身,将被子又向上拉了拉,这才嘟囔道:“相叶,你是不是从来不把我当女人?好歹我也是有‘家事’的人,你难道不知道要避讳一下吗?”   相叶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,依然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,好似面前看到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空无一物的。只是执子并没有发现,今天的他,脸色却异于往常。   “似乎不二君重要的记者会10点开始,现在已经是9点半了。您确定,您还有时间继续睡下去吗?如果您已经不在意了,那么我现在就走。” ☆、记者招待会   “恩,那再见,记得关上门。”   执子伸出手胡乱的挥了挥,仍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。相叶没有动,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,在心里默默的数着。   1……2……3……   被子猛的被掀开,执子光着脚就向洗漱间冲去。“记者会?!你怎么不早点来,周助呢?”   “不二君一早就走了,特意告诉我十点钟再来接您,没想到您还在睡。这世上,恐怕只有不二周助才能容忍你这个样子。”   相叶清冷的脸上勾起了一丝笑意,如果执子此刻回头,一定会看到他的兴灾乐祸。“他说早饭在厨房,衣服也挑好了放在更衣室,您今天……要打扮的漂亮一些才好。”   执子刷牙的手一顿,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他,却见他只是认真的在收拾着被子。“相叶,我看你是真不想继续干了,昨天劝我做自己的打算,今天这又是吃错了什么药?竟然帮着他说话了,你这样下去,我倒要看看会不会真的单身一辈子。”   “就算您不赶我,也许我也不能继续干下去了,至于会不会单身一辈子,您还会关心嘛?”相叶的声音不大,更像是在自言自语。   执子瞪着镜子中的自己,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,她猛的甩了甩头,继续忙活了起来。   西尔贝?!   她没看错吧?今天是个什么日子?据说这车居豪车榜第一,据说最低也要五千万人民币的。迹部这是怎么了?平常她摸一下都不肯的,现在竟然让她开了?!   执子兴奋莫名,围着这车转了二圈,才在相叶的目光中停下了脚步,干巴巴道:“你家主子这又从德国赶回来了?恩,觉悟不错,知道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些,竟然给我准备了这么大的陪礼。不错不错,孺子可教也!”   “砰”   她刚打开的驾驶室被相叶一把推上,他冷冷的哼了一声,替执子打开了副驾驶的门。“手冢小姐,这边请!”   执子白了他一眼,乖乖的坐了进去。真是的,只要是迹部一出现,这家伙就跟他摆起了架子,一副公事公办的冷脸子。得,这一路又省空调费了。   最高时速达443公里,不愧是排在第一的跑车。才不过5分钟,他们便来到了记者会的现场。看着门口一溜排开的熟悉车型,执子有些疑惑的问起了相叶。   “今天各位王子位都没有安排吗?怎么都来了。相叶,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?”   相叶似乎很赶时间,拉着她的手脚步更快了一些。“记者会已经开始了,您还是快点吧。”   幸村赶到现场时,记者会早已经开始了,助理有些为难的催了又催,可他却显得心事重重。看着大厦门前挤满的人,幸村精市皱了皱眉头,似乎仍不适应这种生活。他脸上挂上公式化的笑,在助理的指引下,下了车向记者会走去。   只是不二周助的记者会而已,为什么非要他们全员参加,搞这么大的阵仗,又是执子的手笔吧。不愧是同一个世界过来的人,说话做事怎么看都像的很,不知道这么多年,她在那边过的怎么样。想起那个她,他的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悸动,更加的心神不安。   “幸村君!幸村君!看这里……”   现场的气氛瞬间高涨了不少,少女们毫无形象的尖叫着,将孔武有力的保安都挤的连连后退。幸村很公式化的挥手示意,遵照执子的要求,极力的维持自己和公司的形象。   “幸村!幸村精市!!!”   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,幸村微微一顿立刻加快了脚步。他的眉头紧拧,对这个声音越发厌恶了起来,这个女人不是病危了吗?怎么又跑来了,上次是跳楼自杀,这一次她又要玩什么花样。   “哥哥!幸村精市!!千雪!我是千雪,幸村千雪!你还记得吗?”   千雪?!   幸村猛的回过头,盯着那个少女。   面貌仍旧是那个恼人的大小姐,可表情却完全不同,她周身散发的气质,是他幸村魂牵梦绕的。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,可这么多年来唯有这个人他没有忘,反而随着时间的增长,变得更加深刻。   是惊讶,还是疑惑,亦或是兴奋激动?他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,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。自从那个人离开妹妹身体开始,他就感觉已然被神所抛弃,也变得不再相信奇迹,可是就在刚刚就在此刻,他却感觉到了神灵的降临。   是她,回来了吗?   幸村举步向她走了过去,看着那人周身的熟悉气息,嘴角的笑越发深刻。   相叶打开门,很是粗暴的一把将执子推了进去。连续的声响让现场一瞬便静了下来,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门口,只是一个愣神的时间,便立刻峰拥而上。   “手冢小姐,昨天有人在集会上,拍到了你和不二的亲密照,请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   “手冢小姐,听说昨天不二君亲口说您是他的妻子,请问你们已经订婚了吗?”   “不二君宣布退出网球界,是不是也跟您有关?”   什么?!   执子的身子晃了晃。不二要退出网球界?这么大的事情,她怎么不知道?联想到他最近反常古怪的行为,执子的一颗心忐忑不安。   “都给本大爷安静!”   迹部景吾拧着眉厉喝一声,而后表情一缓向执子伸了伸手。“执子,到本大爷身边来……”   众人自觉的让开了路,执子这才看清台上的几人,除了幸村精市,整个俱乐部里所有与她相识的人都在台上。包括不二在内,几人均是一身笔挺修身的正装,肃穆的样子像是在参加某个重要的仪式。   她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,却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。带着一分期望九分胆战,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迹部走去。不二的视线一刻也未离开,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走上台,直到她挽起迹部的胳膊站定在身后,他才转向众人。   不二扫了一遍台下的众人,笑的如三四月的春风,夹着樱粉吹过每个人的脸。“今天叫各位,第一是宣布正式退出网球界,第二,也是最重要的,是希望大家替我做一个见证。” ☆、嫁给我吧   执子的身子猛的一颤,下意识的就想逃离。她明白这见证的意义,那是她多年来期盼的,可也是她多年来努力逃避,不敢去想。   她的少年,今天想做什么?   迹部似乎早就料到,他胳膊一用力便堵住了执子的后路,冷哼道:“怎么,你不想听?本大爷还以为,你一直都在等这一天呢。不过,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!”   执子挣了挣,最终还是站在了那里。   不二含笑的侧了侧身,迹部便半拉半拽的将执子拖到了不二的身前。不二单膝跪地,奉上了他一直握在手中的锦盒,盒子慢慢张开,露出了那枚镶嵌在银白上的璀璨。   他抬头看她,冰蓝色中透着钻石般的耀眼,满是期待。   “心儿,嫁给我吧!我不想,再等下去了。”   嫁给我吧。  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。   我一直在等你……   那声音如梦呓般,在脑中不停的回旋,一遍又一遍。   执子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,一连退开了二三步,她盯着那枚晶莹的闪耀,神情变幻不停。那只被强行关押的兽,猛的挣脱出来,在她的心里扭曲挣扎着,想要过阳光下的自由生活。   “嫁给他!”   “嫁给他!!”   不知何时,似是轻轻的一声呢喃,转而便成了激动的呼喊。现场的人不自觉的喊起了口号,一声一声如惊涛骇浪一般,将她推了出去。   不二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,冰蓝亦带上了几丝疑惑与心伤,轻声道:“你不愿意?”   执子拼命的摇着头,泪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止。她上前二步“扑腾”跪倒,一把将不二紧紧的抱住,声音起伏却异常的清晰坚定。   “我愿意!周助……我愿意!!”   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和掌声,不二亦是激动莫名,他一把将执子扶起,竟双臂撑起将她高高的举了起来。原地转了四五个圈后,才意犹未尽的将她放下抱在怀中,欢欣的样子像极了得到糖果的孩子。   执子被他的这份喜悦感染,整个人也兴奋莫名。   而那枚价值不菲的戒指,却被丢在地上,无人问津。钻石是永恒的象征,可爱情都已经这么牢固了,有没有那块石头还重要吗?   两人还沉浸在你浓我浓之中,台下的记者却很尽职的做起了工作,蜂涌而上准备大肆挖掘这隐藏的□□,为自己的奖金添砖加瓦。   执子显得有些紧张,不二却毫不理会,跟众人说了声抱歉,拉着她便向外走去。   “走吧,我们回家收拾一下,直接去机场。”   回家?机杨?   执子有些不知所措,她被不二拉着一溜小跑,却还回头向众人伸着手。“我们要去哪?记者会怎么办,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?”   “迹部会处理好的……”不二头也不回,脚步却更快了一些。   迹部看着两人的身影,嘴角擒上了一抹欣慰的笑,他扫了一眼台下的人,朗声道:“大家都静一下,你们所有的问题今天我们都会一一作答。相叶,这里本大爷就交给你了。”   “是。”   相叶躬身一礼,声音冷淡无波。昨天将执子送回房间后,他一晚上都没有睡,只是反复的翻着迹部给他的资料,一支接一支的抽着手中的烟。那白纸黑字,是她与那人之间的纠葛,更是她与那人一生的牵伴。   他终于有些明白,白天他说那些话时,她的疏远。她给的,是他想要的,可是她想要的,却是他永远都无法企及的。再次的看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方向,他清了清嗓子,做了他此刻最应该做的事。   他要将这个故事,用最动听的声音讲出来,讲给他们听,更讲给自己听。   ---   不二拉着执子,收拾了早就打点好的行李,第一时间奔赴了机场。   几天前他就将求婚的事情告诉了手冢,也从手冢那里得知,他的第二个孩子即将出生,那么这次旅行的第一站,自然要选择德国。这几年来,执子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,很少与家人相聚,他当然要利用这个机会,好好的补偿她。   对于执子来说,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喜,当然喜比惊更大。   她没有过问不二退出网球界的原因,因为她了解不二胜过自己。这几年来,他虽然从网球上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与快乐,但太过商业化的方式,还是让他牺牲了许多。这牺牲不仅仅是两人永远也不能公开的关系,还是对自己喜爱的网球的一种玷污,那是一项伟大的运动,不应该被钱衡量。   所以,他早晚要离开这些,去过自己的生活,去享受人生的自由。   不二所追求的生活,自然也是她所追求的,所以她二话没说,便同他一起开始了这不负责任的旅行。   赶到德国的第二天,执子那亲爱的小侄女便出生了。   看着她白皙柔嫩的小脸,手冢一家显得异常的激动,手冢家又有了一个女儿,她长得太像执子了。手冢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,轻轻的在她的额间留下一吻,之后神情复杂的将她递给执子。   执子立刻慌乱的接住,这本是一件喜事,可她的眼泪却跟止不住了一般,一滴接着一滴。似是被她的眼泪打扰了好梦,怀中的小人不满的动了动,睁开了眼睛。那双清澈的眼睛在执子的脸上一转,突然就笑了起来,一只小拳不停挥舞,似在表达她对这个姑姑的喜欢。   执子急忙擦了擦眼泪,也跟着笑了起来。   不二拥着执子,也伸手逗起了这个小人,却不想刚送过去就被她一把握住,怎么也不肯松开。执子笑意更深,不由的伸出手,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小脸。“还真是像我,连喜欢的男人都一样。不过小色鬼,他可是姑姑我的。”   不二轻笑着,眼底却多了几丝得意。执子这话,分明是承认了她对自己的爱慕。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,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扯了一下。他低头,却见二岁多的手冢国温正拉着他的衣服,一双酷似手冢的眼睛透着清冷。   “请放开!我说姑父请放开,那是国温的妹妹,国温要守护她!”   “哦?”   不二轻笑了一声,很是小心的抽出被握住的手指,这才蹲下身子看着国温,那双眯起的眼神里透着狭促。“可是不行呢,国温。就像妈妈由爸爸守护,姑姑由姑父守护一样,妹妹也需要一个相爱的人来守护。这个人,不是国温哦。”   “真是太大意了!”   国温出口道,“国温,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。国温爱妹妹,妹妹也爱国温,我们才是相爱的人。”  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。执子见手冢看向她,这才想起,似乎自己也对他说过爱他,不由的又湿了眼眶。   不二笑着将国温抱起,拉着他的手摸向妹妹的小脸,国温显得异常紧张,那只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,似乎生怕自己用力过度便会伤到这个妹妹。不二在一旁温言劝慰,细心忍耐的样子,怎么看都不像他的作风。执子不由的一阵心酸,不二其实也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吧?她不由的抚上小腹,笑得更加苦涩。   可老天爷会怜惜他们,给他们一个孩子吗?   孩子出院回家的第二天,不二和手冢又进行了一场比赛,不二以6:0完胜手冢。   这一次手冢关没有隐藏实力,也没有为了胜利死撑到底,反而显得异常的平静。也许是儿女双全,亦或是多年职业生涯的历练,他越发的成熟内敛,也更加的爱笑体贴。   也是在这一天,他终于宣布正式的退出网球界。   这结果让执子大松了一口气,因为手冢球风的原因,他的各种职业病都会别人更加的强烈。执子一直以为,他会固执的坚持到自己无能无力的那一刻,没想到,只是一场阔别多年的比赛,便结束了他的网球生涯。   早知道是这样,她是不是早应该让不二和他打一场?   手冢的事情完全处理完后,执子和不二又踏上了新的旅程。除了网球,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美好,等着他们去发现,去体验。 ☆、不二执子   几年后   日本东京   “妈妈!”  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,从院子外跑了进来。执子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,无奈的恩了一声算是回应,便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。   小男孩似乎并没感觉到她的不奈,继续自顾自的说着。“妈妈,隔壁的佳奈告诉我,女人只要结了婚都要跟着男人姓的,是真的吗?”   “是真的。”   执子漫不经心的放下笔擦了擦手,拿起一旁的苹果切成小块细细的抠出核后,取了一小块儿递给了一直安静坐着身旁边的女孩儿手中。见她笑的弯起了双眼,不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,这才递给男孩,无奈道:“不过千佑,我们都回国有段时间了,你能不能说日语?”   男孩接过苹果,一下便塞到了嘴里,含糊不清却听说的用日语继续说道。“那妈妈为什么姓手冢,不跟着爸爸姓不二?难道妈妈和爸爸还没有结婚吗?”   “答对了!”   执子伸头弹了一下他的额头,拿起笔打量了一遍画板,又继续了起来。“等爸爸和妈妈的朋友都赶回日本,我们会就举行婚礼。不过,在这之前我需要完成这个工作,所以,我们的小千佑还是自己去玩吧。”   “哼,为什么妹妹可以在这里?我就要被赶出去玩。妈妈,今天画的是什么?”   执子见打发不走这小家伙,随即便把画板转向了他,示意他自己看。她则将目光投向门外,笑的一脸满足。男孩盯着那画半天,突然问了一个不合适宜的问题。“妈妈,这是你最爱的男人吗?”   千代的小嘴一扯,将未咽下的苹果尽数吐了出来,捂着小嘴嗤嗤的笑着。   执子拿着画板的手不由一僵,整个人更变得不好了起来,她扯了扯嘴角,有些不知所措。“你怎么知道?不,我是说……这事不能乱说,我最爱的男人应该是你们的爸爸。”   “不,不是的!”   千佑将头摇成了拨浪鼓,表情却异常的严肃。“妈妈最爱的男人,应该是我!”   执子猛的一愣,心想他这话说的没错,她在这世上最爱的男人的确是他,可为什么听起来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呢?   “呵呵!”   轻柔的笑声在千佑的身后响起,一个忻长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进来。“千佑,你在说什么?”   千佑小小的身型不由的一震,刚才豪言壮语的气魄立刻荡然无存,只见他换上了一脸无害笑,向来人解释道。“爸爸,我什么也没说。啊!想起来了,似乎佳奈今天要学网球。那……妈妈我先走了。”   “爸爸,”   这时一直安坐的千代,一把拉住了他的手,千佑为了不让千代摔倒,只好乖乖的站住了。“爸爸,哥哥刚才说,妈妈最爱的男人是他,不是爸爸哦……”   千代眯笑着,漂亮的脸蛋尽显柔美,却让一旁的千佑不自觉的又颤了一下。   “那个……爸爸,别听妹妹胡说,我……啊!妈妈,快救我!救我!”   “哦?呵呵,看样子千佑的网球已经打的很好了,竟然能教别人了呢。看样子爸爸要好好的检验检验了。”不二眯笑着拿起一旁的球拍,无视千佑的呼救,单臂夹起这小子就向后院走去。   自作孽啊……   执子笑得苦涩,她向千佑无奈的耸了耸肩,表示自己爱莫能助。回头看了一眼偷笑的千代,不由的一阵头痛,这小家伙笑起来那样子,活脱脱一个不二周助翻版,着实腹黑的很啊。   “千代,他是你的哥哥,你不可以这样哦。”   “是是,那千代这就去看看哥哥,随便劝一下爸爸吧。”她笑着应下,迫不及待的追向了父亲的身影。   执子看着远去的父子三人,失笑的摇了摇头。劝?她那兴灾乐祸的表情哪里是想去劝,分明是想去看好戏。   在不二非人“虐待”下,千佑一整天都很颓废,可千代却一整天出奇的心情很好。执子将二人牵着的手分开,轻轻的把千代放回自己的床上,她翻了个身嘴里仍然喃喃着。“哥哥,真是大笨蛋呢!哥哥,加油……”   执子笑了笑,这就是千代对千佑的爱吧。就像她和手冢,不二和裕太,他们表达爱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呢。不二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,她随即关了灯向他走去。“这二个孩子的性格真成问题,特别是千佑。唉……不知道到底像谁?”   不二突然笑了笑,看向她的眼中闪了几闪,最后只余下一片湛蓝。“呵呵,千代的性格跟我很像,至于千佑,你不觉得他很像某个人?”   说罢,他便笑着下了楼。   执子呆愣愣的看着他的身影,在脑海中过着所有她熟悉的人,却仍没想起他像谁。她摇了摇头,也下了楼,却在走了一阶楼梯后猛的明白了过来。   闺女随爹,儿随娘。   既然千代像不二,那么千佑岂不是像她?!   ---   这也许是日本史上最奇葩的婚礼,新娘买一送二,带着一个5岁的男孩和一个3岁的女孩嫁给新郎。   这世上,也许只有执子这样奇葩的人,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。从订婚到求婚经历了7年,从求婚到结婚又是5年,加上未订婚前的几年,他们这马拉松跑的也并不近。   今天,在众位朋友的见证下,他们郑重的宣誓相守一生。   到场的众人无一不落泪感动,他们见证过两人的相遇相知,此刻更见证了他们的相爱永久。   不二取出那枚久违的钻戒,郑重的戴在执子的无名指上,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一般,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。笑意盈盈的冰蓝中,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水雾,他哽咽的声音更显嘶哑,似再也抵制不住此刻的激动。“执子,那怕有了孩子,我也没像此刻这样的安心过。你终于是我的了,不二执子。我独一无二,不做二选的妻子!”   执子笑着眼中噙满泪水,她原以为那是他们过的最快乐的几年,却没想到,这与她而言的安心生活,却让他过的如此忐忑。   不二和执子,不二执子,不二周助独一无二,不做二选的妻子。 ☆、大结局:带着微笑的相遇   有人说不幸各有不同,可幸福却始终如一。   有人说痛苦的日子度日如年,幸福的时光却会飞逝而过。   他们的幸福和所有人的幸福一样,平淡如水却让人心安,细水延绵却飞逝而过。   执子依在不二的身边,脑中像回放一般,匆匆的过着往昔的幸福与艰辛,似乎很遥远,却又近在咫尺。她突然就后悔了起来,为什么年少时的她会有那么多的顾虑?如果那时她能少一些顾忌,多一些勇敢,也许他们的幸福就会来得更早一些,也会变得更多一些。   可这世上,从来就没有卖后悔药的。   昂起头,她有些艰难的将手放在了他的脸上,轻轻的抚过。   花白的发丝下,似乎还是那张秀美的笑脸,可摸在手中却几经曲折。是了,他原本就比她大,自然也会比她更老一些。她轻笑出声,想再说几句俏皮话逗他一笑,却引出了那恼人不休的咳嗽。一声更甚一声,似是在提醒着她,能用的时间不多了。   不二的嘴唇颤了颤,二行眼泪便从脸上滑了下来,他什么也没有说,只是轻轻的一遍一遍的替她顺着气。   原本执子这身体就病弱,虽然她进入后特意调理过,可先天的不足后天无论如何也补全一了。更何况两个孩子出生时,他们都在游玩的路上,根本就没好好的调养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这具残破的身体,抗议的更加厉害了起来,她已经连续几个月下不了床了。   今天执子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,便让孩子们将她放在后院的台子上,呼吸一下新鲜空气,再看一眼这满院的樱粉。   不二坚持不让孩子打扰,只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身旁,执子明白,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时光了。   等执子的呼吸顺畅了后,不二动了动身子,让她依靠的更舒服一些。这才叹了一口气,用沙哑的声音报怨了起来。   “你说过,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。可心儿,现在我们终于到了白首的年龄,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再多陪我几年呢?我现在才知道,我竟然让你这句话骗了一辈子。”   他说完,随即又摇了摇头,否认道。“不,不是一辈子,而是几辈子……”   滚烫的泪滴在了执子的手背,不二低泣的咽呜声,显得那么的无助。“你果然,你果然狠心……”   他哭了,这么多年来,他终于真心的哭了。   这是第一次,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,他分享给她的悲伤。   执子笑了起来,似乎很是享受他此刻真情的流露。“你怎么哭的像个孩子?这么大把年纪了,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你。”   说完,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似是还留有遗憾一般,继续说着。   “真的好想用这种话,再骗你几辈子,可是不二,这不可能了。我们不能再贪心了,人太过贪心就会遭到报应的。这一生能这样的和你奇遇,我已经无憾了,我不能没有自知,再去强求……”   远处,血红的太阳正慢慢的沉入山中,天际的云似被它烧着了一般火红火红。   原来,即便是每天都会升起的太阳,日落时也会这样的不舍,拼着最后的余热,也要将半边天染红。注定的轮回,也要做拼死挣扎吗?   可惜,真的没有时间了。   执子抓着不二的手放在胸口,渴望着这个曾经的少年,能再给她这颗无力的心一些力量,可终还是抵不住那份困顿。她缓缓的闭上眼睛,似是不甘的梦呓着。   “不二周助,如果真的还有来生,就让我们带着微着相遇吧。因为微笑……是爱的开始……”   再见了,我的少年。   再见了,我此生的唯一。   真的希望,我们来生还会再见。   “我等你!我还会一直等你,等你来找我,等你……”   后院的平台上,一个垂暮的老人抱着怀中的人,哭的像一个孩子。最后的一缕阳光带走了二人交叠的身影,却带不走这满天飘起的樱花。   他们在樱花飘起的时候相遇,却在樱花飘起的时候分离。   ----------   挥舞着手中的拍子,我奋力向对面的墙击打着。   不对,这感觉一点也不对!为什么?如果我是又穿越了回来,那就算身体忘记了,可这感觉大脑不会忘,身体稍一适应应该很快就能打出来。可为什么我连连续的击球都做不到。   自从那天被起搏器电醒,我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那些记忆,我无法相信那一切仅仅只是一个梦,所以每天我都会来这里练习网球。可似乎并没有任何效果,残酷的事实一遍一遍提醒着我,那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。   我有些恼怒的将球再一次大力的击出,可那只绿色的小球撞向墙后,却直直的奔我的脸而来。速度之快,竟让我连反应都做不出来,我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。   “嗡”   “咚!咚咚!!”   是球击到拍子后,掉落地上的声音。   我急忙睁开眼睛,却见到了一张柔美的侧脸,他矮下身子正在捡地上的球。   “我在这里观察你好几天了,现在真的很少见到你这么执着的人了。不过,这么打可是很危险的,想学网球吗?我教你吧。”   他抬起头将网球递给我,一双眸子半眯着,满脸温柔的笑。   熟悉的笑颜、轻柔的声线让我一瞬的失了神,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。   “让我们带着微笑相遇吧,因为微笑是爱的开始……”不二,这是你的来生吧。   他的笑一下顿住,半眯的眼睛睁开看向我一脸的紧张:“小姐,你怎么了?!”   我急忙擦干眼泪摇了摇头,同样露出了温柔的笑。带着微笑的相遇,上天啊,你果然待我不簿。   看清我的脸后,他的眼神突然变了,瞪大的眼中尽是不敢置信。   “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?!”   突然的异口同声后,我们相视而笑。   他捡起球拍递给我,笑着说道:“也许是前世的缘分吧,来,我教你打网球……”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布受天下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